[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613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1 22:49
第二百九十章 除掉最後的障礙
   
  時已入冬。

  離狐城,南軍大營。

  中軍大帳之中,肉香瀰漫,酒氣四溢,氣氛極是熱鬧。

  袁方和他的將領謀士們,圍著火爐,正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

  「主公,這涮羊肉什麼的,還真他娘的好吃啊,主公你是怎麼想到這種新奇吃法的?」

  文醜一面狼吞虎嚥,一面流著口水,豎著拇指大讚。

  其餘諸將武夫們,也是讚不絕口,額頭上熱汗直滾,卻還在你爭我搶。

  袁方笑道:「我也是靈光一動想到的,你們吃得痛快就好,來啊,再給我切十斤肉捲來。」

  袁方前世身為北方人,大冬天的吃涮羊肉,最是爽快過癮。

  幾天前氣溫驟降,袁方靈光一閃,便叫軍中鐵匠按著他的要求,打了一個涮鍋。

  雖然涮羊的底料,有不少這個時代還沒有,袁方只好找了些替代品,但今天這麼一吃,味道還著實不錯。

  「燙燙,好燙啊,給我酒。」郭嘉一不小心燙了舌頭,竟拿酒來清涼。

  眾將們瞧他副燙到抽筋的樣子,不禁都哈哈大笑,氣氛是一片火熱。

  正當氣氛熱烈時,親軍急入,將一道來自於河北的情報送抵。

  「念。」袁方嚼著熱騰騰的肉,懶得伸手去看。

  親軍便大聲道:「河北密報,不日前,張燕率三千黑山騎兵,於鄴城以南燒了敵軍十萬斛糧草。」

  聽得此情報。正吃得火熱的眾人,無不為之振奮,氣氛更是火熱。

  「好啊,奉孝,你計策的第二步已成,張燕終於被孫乾說動,開始對袁紹動手了。」袁方興奮道。

  郭嘉也是欣喜不已,連舌頭上的痛,都樂得給忘了。

  文醜更是興奮到咧嘴大笑,激動道:「許攸叛逃失蹤。袁紹估計已氣得夠嗆。現在張燕又燒了他糧草,袁紹老賊不氣瘋了才怪,河北軍知道這個消息,士氣只怕也要被瓦解。主公。我們全面反攻的時候到了!」

  反攻二字。激起了諸將的熱血,眾將放下手中的肉,皆激憤叫嚷。慷慨請戰。

  袁方卻壓住內心的狂熱,淡淡笑道:「反攻是一定要的,爾等稍安勿躁,我們先得除掉袁紹的騎兵,然後才能毫無顧忌的全面反擊。」

  說著,袁方的目光轉向了郭嘉。

  大帳中,諸將們各端碗,都也齊刷刷的望向了郭嘉,彷彿盯著一塊大肥肉一般。

  郭嘉嘴裡一大塊肉,連嚼都來不及,咕咚一聲就生生嚥了下去。

  「噎死我了……」

  郭嘉手撫著脖子,好一會才喘過氣來,方道:「這幾日冥思苦想,想破了頭皮,總算琢磨出一條計策來,就看袁紹上不上當了。」

  不愧是我的鬼謀!

  袁方目露精光,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難不倒奉孝你,管他袁紹上不上當,趕緊先把你的計策說來聽聽。」

  郭嘉便抿了口酒,潤了潤嗓子,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計策緩緩道出。

  眾人聽罷,紛紛點頭,認同這計策。

  田豐卻凝著眉頭道:「郭酒鬼你這條計,誘餌足夠大,相信必可誘袁紹上當,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袁紹一萬七千餘騎兵,數量何其之巨,我們就算誘其上鉤,又如何能將之消滅掉?」

  「這個嘛……」郭嘉搔起了腦殼,似乎也沒個萬全之策。

  大帳中,氣氛又沉靜下來,唯有那涮盆中的肉湯,還在亢奮的沸騰。

  袁方沉吟不語,劍眉深凝,若有所思。

  郭嘉固然是他的首席謀士,但袁方自己本就智謀超群,又豈能事事都依賴於郭嘉的獻計,必要的時候,他必須自己鋌身而出。

  沉思許久,袁方的星目中,陡然間閃過一絲冷絕的詭色。

  「就這辦了!」

  ……

  北軍大營,中軍大帳。

  「張燕率三千黑山騎兵,前日又燒我五萬斛糧草,護糧之兵死傷千餘。」

  「涿郡太守急報,公孫瓚舊部趙雲擊滅兩千郡兵,兵鋒威脅范陽,數縣公孫瓚殘黨起兵響應,已然反叛。」

  「軍中傳聞留守鄴城的四公子有自立之心,士兵惶恐,數營已出現士卒逃亡現象。」

  ……

  袁紹鐵青著臉,枯坐於上,聽著屬下們匯報著諸般不利的情報,蒼老的臉龐愈加扭曲,絲絲怒焰在眼中焚燃。

  「張燕、趙雲、許攸,你們壞我好事,我必殺你們不可~~」

  盛怒之下,袁紹咬牙切齒,捶案宣洩著恨意。

  帳前文武們,各自低垂著頭,情緒低落,神色黯然,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當初二十萬大軍南下的雄心氣魄,如今已蕩然無存,只餘下騎虎難下,進退兩難的尷尬。

  「主公,不如……」

  逢紀想要勸說袁紹退兵,但想起沮授的下場,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袁紹見逢紀有話要說,以為他有計策,便急道:「元圖,現下你已是我唯一能依靠的謀士,你若有什麼破敵之計,還不速速道來。」

  沮授下獄,許攸逃亡,諸謀士中,唯一還能令袁紹信任的,恐怕也就只餘下個逢紀了。

  逢紀眼珠子轉了幾轉,驀然間想到什麼,便拱手道:「主公莫急,今後方群小作亂,無非是看我們跟袁方逆子僵持不下,只要我們能擊破那逆賊,一切難題自然迎刃而解。」

  逢紀此言,似有破敵之計,袁紹灰暗的表情,立刻浮現一絲振奮。

  「屬下記得,不日前細作傳回情報,言是袁方的後方渡頭起了一場大火,燒了百餘艘運糧,袁方水上糧道暫時不通,那逆賊只得調集步騎,護送數十萬斛糧草從旱路運糧至離狐。」

  「這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個機會,主公何不派一良將,集中優勢騎兵抄襲敵後,一舉毀了這批糧草,到時敵軍軍心必然大振,那個時候,我們就有了一擊破敵的機會。」

  袁紹聽罷,連連點頭:「這確實是個機會,逆子煽動群小作亂,燒我糧草,今我也燒了他的糧草,看他能跟我比拚消耗到什麼時候。」

  精神在振之下,袁紹當即下令,命張頜率一萬三千騎兵,繞過南軍防線,去劫毀袁方這批數量巨大的糧草。

  「主公,此戰關係重大,紀願隨張頜同行,可隨時做參謀。」逢紀難得竟主動請戰。

  這也難怪,許攸、沮授,這些人一個個獻計失敗的下場,逢紀是深以為忌,這一次的獻計,不僅關係到袁紹的命運,也關係到他逢紀的前途,他必須親出出馬,以確保計策成功。

  袁紹見逢紀請纓,大為欣慰,大讚了逢紀一番,當即發下令箭,命逢紀隨同張頜,率鐵騎出擊。

  送走了逢紀,袁紹蒼老的臉上,終於恢復了幾分從容,冷冷道:「逆子,你想跟我比消耗,那我就陪你玩下去,哼!」

  ……

  兩天後。

  濮水北岸大道上,千餘輛牛車,滿載著一袋袋的糧草,沿著大道向西北方向的離狐進行。

  四千餘精銳的步卒,近兩千的騎護,護送著這支龐大的糧隊。

  近六千的押糧軍,還有一千餘夫人,七千人的隊伍,可見這次運送的重要的性。

  糧隊之中,袁方坐胯著赤兔,緩緩行進中,遠望瞳不動聲色的開啟,如刃的目光搜尋著西北一線。

  黃昏將近,殘陽如血。

  驀然間,袁方的視野中,地平線的那頭,出現了一條線線的黑線,飛揚的塵暴,在黑線的上空卷積。

  遠望瞳縮小,視野的影像,再度被放大,袁方很快看清了那幾里外的真實景象。

  那是數不清的騎兵,鋪天蓋地,如黑色的鋼鐵洪流一般,向著糧隊所在方向,正狂撲而來。

  放眼天下,能擁有如此浩蕩的騎兵之勢,除了西涼人之外,只有袁紹。

  袁紹的鐵騎,殺到了!

  「奉孝果然是料事如神,那幾百艘糧船,看來是沒有白燒……」袁方心中冷笑,英武的臉龐間,絲絲冷絕的殺機,正狂燃而起。

  下游渡頭其實根本沒有起火,那幾百艘糧船,乃是袁方故意授意部下,自己放火所燒。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個合理的借口,走旱路來運送這批數量龐大的糧草。

  幾十萬斛的糧草,足以誘使袁紹盡起他的鐵騎,繞過離狐防線,前來劫燒。

  片刻間,數道游騎飛奔而至,叫道:「稟主公,西北面發現大量敵騎,規模至少有一萬之眾,而且其中還有全甲重騎,正向我們這般狂奔而來。」

  一萬騎兵,還有重騎!

  左右諸將士,甚至是徐晃這樣的猛將,聽到這個數量,背上都滲出了一絲寒意。

  這曠野之上,無遮無擋,沒有地形掩護,一萬多的騎兵發動衝擊,其強大的毀滅衝擊力,怎能不叫人毛骨悚然。

  況且,敵軍中還配備有重騎兵,這就意味著即使是先登弩士在此,也難以阻擋重騎的衝擊。

  轉眼間,塵暴已狂襲而來,一萬三千餘北軍鐵騎,浩浩蕩蕩的奔騰而來。

  三千全副武裝的重騎當先,一萬多輕騎隨後,敵軍這是想憑著蠻力,一股作氣的輾壓過來。

  護糧的幾千將士們,眼看著這般景象,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袁方卻沉靜如水,無有一絲懼色,只冷冷一笑,揚戟喝道:「袁紹老賊已中計,亮出我們的殺手鑭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3 編輯

danmit12 發表於 2014-7-12 23:28
第二百九十一章 輾壓!摧毀!

  「結陣!迎敵!」

  斥候往來奔馳,將袁方的號令,從隊首傳往隊尾。

  四千步卒們迅速的靠攏,結成一座大陣,橫亙於敵騎奔騰而來的方向,護住了身後千餘糧車,兩千輕騎佈於左右,保護兩翼。

  那一千餘丁夫,則趕著牛車,躲藏於軍陣的後方。

  袁方橫戟立馬,駐於軍陣之前,目色沉靜,以一種輕蔑的眼神,注視著敵軍逼近。

  西北方向,敵騎已如風而至。

  那粗長的黑線,從天地交接處緩緩蠕動而起,籠罩在粗線上空的,則是漫漫的狂塵,如沙暴一般。

  腳下的地面在顫抖,天空中傳來隆隆如雷的響聲,那可怖的聲勢,直令天地變色。

  終於,數不清的鐵騎,數不清的刀槍,數不清的身影,突然間撞入了南軍將士們的眼中。

  森然的號角聲中,一萬多鐵騎,挾著天崩地裂之勢,如一道橫亙於天地的巨矛,向著他們正面狂射而來。

  而衝在最前方的,則是三千重甲鐵騎,那人與馬皆著厚重鎧甲,足以抵擋四石弓的齊射。

  這一支重騎,已是袁紹最昂貴的軍隊,袁紹不惜將之派出,顯然是為防範袁方的先登弩士。

  重騎兵的後方,張頜坐胯黑駒,飛奔如風,眉宇中皆是剛毅與果決。

  而再往後,身著鎧甲的逢紀,則混跡在隊伍的後段,正翹首打量著南軍的陣勢。

  望著那支六千人組成的步騎大陣。逢紀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猙獰的冷笑。

  「袁方啊袁方。你萬萬想不到,我們會以這麼多的騎兵,前來劫你的糧隊吧,你區區幾千步騎,就算是先登死士和陷陣營都在,也休想抵擋我們的衝擊,這場大功,我逢紀是奪定了!」

  自信的逢紀。催馬鐵騎,迫不及待的要完成這毀滅性的一擊。

  迎面處,袁方卻巍然而立。

  面對著洶洶殺至的敵騎,袁方輕吐一口氣,畫戟一橫,喝道:「給我裂陣!」

  號令下,令旗急搖。

  南軍原本森嚴封閉的步騎大陣。忽然之間大開,軍卒們紛紛的向兩翼退開。

  裂陣之處,竟是千餘輛的牛車,被趕了上來,直抵陣前。

  那些黃牛的犄角之上,此刻。竟已安裝上了尖刀,尾部也都被塗上了油脂,而且,每一頭黃牛的眼睛,皆也被黑布蒙了起來。

  這就是袁方的計策。他要效仿古人,以火牛之陣。摧毀袁紹的鐵騎。

  郭嘉的計策雖能盡誘袁紹騎兵入網,但卻沒有必勝之術,在這曠野之上,擊破擁有著重騎的敵軍。

  袁方靈機一動,正是想到以火牛,對攻袁紹的重騎。

  歷史上,戰國七雄紛爭這時,燕將樂毅伐齊,攻陷齊國七十餘城,幾乎將齊國給滅亡。

  而劉將田單,正是在絕境之時,用了這火牛之陣,一舉擊敗了強大的燕軍,收復了故土失地。

  這一次,袁方也要用火牛陣,倣傚田單,以弱勝強!

  迎面之處,一萬北軍鐵騎,已是衝至了兩百步內。

  這班洶洶之士,原以為會撞上南軍迎面而來的箭雨,卻沒想到,南軍非但沒放箭,反而突然變陣。

  對陣騎兵,臨戰變陣,實乃兵家大忌!

  但令張頜和逢紀,都為之驚奇的是,變陣後的南軍,竟然將那千餘糧車推上了陣前。

  「袁方,他在玩什麼花樣?」

  北軍自上而下,所有人都為南軍這一離奇舉動而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依舊在策馬向前狂奔。

  敵騎,已至一百步內,衝勢達到了最大,根本無法扭轉停止。

  時機已到!

  袁方深吸一口氣,畫戟向著狠狠一指,厲喝道:「給我點火,放牛!」

  洪鐘般的號令傳下,早已高舉火把的丁夫們,迅速的將牛車上的糧袋,統統都一把火點燃。

  原來,那牛車上所裝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糧草,而是一袋袋的乾草,在此隆冬乾燥的時候,遇火即燃。

  頃刻間,一千輛牛輛,就燒成了一千輛「火車」。

  緊接著,丁夫們又用火把,將牛尾巴的油脂,統統都點燃。

  「哞哞哞——」

  牛尾被點燃,火燒劇痛的黃牛,悽慘無比的嘶叫起來,發狂的向著前方狂蹬蹄子。

  丁夫們不敢拖延,紛紛放開了韁繩,任由狂牛前衝。

  一千多頭火牛,拉著熊熊燃燒的火車,咆哮痛嘶,向著迎面而來的敵騎,發瘋似的衝了上去

  狂衝而至的敵騎,眼見著迎面衝過來的熊熊「火車」,霎時之間,無不驚到目瞪口呆。

  「火牛陣!袁方竟然能用火牛陣,糟了,中計了!」

  鐵騎中,張頜大驚失色,臉上的決毅全無,瞬間被驚悚所取代。

  當張頜看到南軍臨戰變陣時,他就有種預感,形勢會出現某種對他不利的變化。

  而當他看到那無數火牛,拉著一輛輛烈火狂燃的火車,迎奔而上時,他才恍然驚悟。

  「退兵,速速給我退兵~~」張頜急勒戰馬,聲嘶力竭的大叫。

  為時已晚。

  一萬多騎兵的衝勢已達到鼎峰,區區百餘的距離,如何能停得下來。

  幾個呼吸後,南軍的火牛之陣,已如滾滾的岩漿一般,鋪天蓋地的呼嘯而至。

  奔流的赤潮,瞬息間撞上了迎頭而來的重甲鐵騎。

  天地崩碎的巨響,剎那間震上九霄。

  牛吼聲,人叫聲,馬嘶聲,轉眼響徹四野,混雜在一起的慘叫聲,甚至是蓋過了鐵騎的震踏。

  那千頭被蒙眼。劇痛嚎叫的火牛,只顧埋頭向前瘋狂衝狂奔。牛角上綁著的尖刃,將阻攔於前的一切洞穿。

  即使是穿有鐵鎧的重甲鐵騎,又焉能擋得住這一沖。

  來勢洶洶,志在必得的北軍鐵騎,作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碰上這般不可思議,如噩夢般的進攻方式。

  驚怖到極點的河北軍,成百上千的被火牛連人帶馬挑翻在地。即使沒有當場被戳死,也會被隨後而來的牛蹄踏成肉泥,又或被所拖的火車,燒成焦炭。

  火潮狂奔,血色飛濺,天地為之崩毀。

  三千重甲騎兵,轉眼就被摧毀。其後萬餘輕騎不及收止步伐,轉眼間就被火牛的衝擊,輾殺大半。

  亂軍中,張頜反應極是機敏,搶在火牛撞擊前的一刻,撥馬就逃。

  他所有的自信。皆被這不可抗拒的攻擊所摧毀,驚恐中,這位河北大將,已是對袁方產生深深的畏懼,連抵抗的心思也沒有。

  張頜。就如驚弓之鳥,逆著亂軍的方向。向西北面狂奔。

  殘存的河北騎兵,轉眼土崩瓦解,如受驚的鳥獸般,轟然四散,丟盔棄甲,狼狽狂竄。

  然而這一萬多騎兵,衝勢已經起來,又豈能在倉促間掉頭。

  惶恐驚亂的敵軍,不但無法及時撤退,相反,還彼此間傾軋踩壓,造成了更大的死傷和混亂。

  奔騰中的火牛,卻無視一線,依舊吼叫著向前狂奔。

  不到片刻之間,從濮水岸邊向北,曠野之中,竟被火牛衝出一條血與火染著之路。

  處於後隊中的逢紀,目瞪口呆的目睹了這驚人一幕。

  眼見自家一萬多鐵騎,在頃刻間被南軍蹂躪成這般慘烈之狀,逢紀驚到兩顆眼珠子都要迸將出來。

  「火……火牛陣?我中計了,原來我中了那逆賊的誘敵之計,他是故意設計,想要殲滅我們的騎兵?我逢紀智謀無雙,竟然跟沮授一樣,都被他戲耍了……」

  逢紀又驚又怒,錯愕難當。

  方自驚恐時,迎面處,自家敗潰之軍,還有那洪流般的火潮,已向著他狂湧而來。

  逢紀陡然間從震驚中清醒,眼見這般形勢,情知自己若再不走,他就要和這一萬多騎兵一樣,被袁方的火牛陣摧毀。

  逢紀恨到咬牙切齒,雖有萬般的不甘心,卻只能嚥下這被戲耍的苦水,撥馬扭頭便走。

  濮水北岸,六千南軍步騎將士,以同樣不可思議的表情,目睹了這場奇蹟般的摧毀戰。

  他們的主公,不費一兵一卒,只有千餘頭黃牛,就這樣輕鬆的摧毀了不可一世的河北鐵騎。

  戰局變化的太快,以至於敵軍崩潰,火潮遠去時,眾將士們方才回過神來。

  所有人都向著中軍大旗這邊望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奔湧著興奮,眼眸中更是燃燒著無比的敬嘆。

  袁方這不可思議的一計,徹底的點爆了將士們的鬥志,激盪的喝彩叫喊聲,沖上云天。

  袁方一聲狂笑,方天畫戟一揚,厲喝一聲:「全軍出擊,給我掃蕩敵騎,一個不留——」

  號令下達,將旗搖頭如風。

  隆隆的戰鼓聲,震碎蒼穹,進攻的號角聲已然吹響。

  袁方縱馬如電射出,六千步騎將士們,挾著對敵軍的憤恨,轟然殺出,追向了敗潰的敵人。

  追出裡許,火牛已經四散亂去。

  位於中央地帶的敵騎,在火牛的衝擊下,死傷近五千餘眾,位於兩翼的敵騎,則完全失去了隊形,分崩四散而逃。

  袁方揮軍而上,毫不留情,追輾著那些僥倖逃生的敵騎,殺得敵人是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亂軍中,袁方開啟遠望瞳,搜尋著張頜的身影。

  這位河北大將,武道絕倫,用兵老練,是員難得的將才,袁方當然想生擒於他,將之收為己用。

  但火牛陣太亂,完全沖散了敵人,袁方一時難尋到張頜身影。

  驀然間,袁方的視野中,卻出現了另一個熟悉之人。

  逢紀,那個袁紹極信任的謀士,那個袁尚麾下第二號人物,那個屢屢陷計,欲要置他於死地之人。

  此刻,正拖著一身沉重的盔甲,狼狽不堪的奪路而逃。

  「你們這些卑鄙無恥,欺壓過我,想要害死我的小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們,逢紀,納命來吧!」

  怒火狂燃,袁方長嘯一聲,縱馬揚戟,直取逢紀而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2 編輯

danmit12 發表於 2014-7-12 23:29
第二百九十二章 氣昏袁紹 時機已到

  方天畫戟四面掃蕩,將一切阻擋的敵人,統統都斬為粉碎。

  袁方殺破亂軍,踏著血路,如流火般狂追而至。

  赤兔馬快,只幾個呼吸間,袁方已就已追至逢紀身後,只相差一個馬身。

  逢紀回頭一掃,驀見袁方如鬼魅一般,閃電般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

  他幾番獻計謀害袁方,跟郭圖一樣,都是袁方的死敵,情知今天若是落在袁方手中,絕對沒有好下場。

  恐慌之下,逢紀不敢回頭,只拼命的抽打馬鞭,想要逃得一命。

  袁方卻不給他機會,御馬從他身邊飛馳而過,猿臂如風而動,方天畫戟橫向轟出。

  咔嚓嚓!

  伴隨著一聲骨肉摧裂的悶響,逢紀一聲慘叫,口中鮮血狂噴,偌大的身軀便如紙紮的一般飛起,重重的摔落在了三丈之外。

  落地的一瞬,又是一陣咔咔聲,不知又有幾根骨頭碎裂。

  滾落於地的逢紀,足足在地上翻滾出七八步遠,方才停了下來,整個人趴在地上抽動吐血,已是無法再動彈。

  袁方勒住戰馬,緩緩而上,巍然的身形將逢紀的殘軀,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他就那麼俯視著逢紀,冷冷道:「逢紀,你為袁紹和袁尚獻計,幾次想要害死我,可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下場。」

  逢紀顫巍巍的仰起頭,望見袁方的瞬間,殘軀猛的一震,彷彿被無盡的恐怖包裹。

  心中雖懼,他卻硬著頭皮,噴著血向袁方怒道:「袁方,我逢紀乃天下名士,袁公麾下第一謀士,你這樣對我,袁公絕不會放過你。」

  一聲冷笑,不屑之極。

  「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威脅我,我袁方連袁熙都敢殺,還會顧忌你區區一個名士嗎?袁紹手底下,盡是爾等這種貨色,縱有百萬雄兵,又焉能奈何得了我!」

  袁方厲聲的諷刺,手中的方天畫戟,緩緩的舉了起來,準備取逢紀的性命。

  眼見袁方『猖狂』至極,決心要取他的性命,身心俱損的逢紀,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就此崩潰了。

  「袁將軍請手下留情,紀知罪了,我願歸降於大將軍,袁紹的底細我都熟知,我必可助大將軍擊破袁紹,一舉奪下河北啊~」逢紀恐慌至極,巴巴的向袁方求饒。

  袁方的目光,卻更加的凜烈蔑視。

  身為謀士,各為其主,盡管逢紀曾多番害他,但若其能慷慨赴死,袁方雖依然要殺他,但多少還會對他存有一絲敬意。

  現在,逢紀極盡卑微嘴臉,巴巴的求饒,已是讓袁方對他丁點的敬意,統統都蕩然無存。

  「殺你,我還怕髒了我的手,你不配!」

  袁方不屑一冷,放下手中畫戟,撥馬從他身邊走過。

  逢紀大鬆一口氣,還天真的以為,袁方沒有下手,是打算饒他一命。

  就在他剛想慶幸時,背身的袁方,高聲喝道:「還在等什麼,把他給我剁成肉醬,再把他的人頭提來獻我。」

  號令傳下,左右環伺的親軍虎士們,一窩蜂的擁上來,數十柄滴血的大刀,四面八方向著逢紀砍去。

  「袁方…我乃天下名士…你敢害我…你必不得好死…啊…」

  數不清的刀鋒落下,陣陣厲鬼般的嚎叫聲中,逢紀被剁成了肉醬。

  袁方策馬加速,繼續追擊敗逃的敵人。

  從黃昏到次日天明,袁方足足追了一夜,方始罷休收兵。

  計點戰損,這一仗他損失不過兩百多人,卻擊殺了近七千敵騎,降敵四千餘眾,所繳獲的戰馬,盔甲軍械,更是不計其數。

  這是一場名符其實的大勝,徹底的摧毀了袁紹騎兵主力,張頜僅率兩千餘騎,狼狽不堪的逃了回去。

  敵營之中,袁紹尚有四千輕騎沒有動用,即使是合張頜敗兵,也僅不過六千餘騎。

  兩萬鐵騎只餘六千,這個數量跟袁方的騎兵,已相差無幾,再也無法成為袁方全面反擊的忌憚。

  當驚魂落魄的張頜,逃回大營時,袁紹已提前擺下慶功宴,準備迎接他和逢紀的凱旋。

  袁紹高坐於上,自信從容,沒有絲毫的擔憂。

  他相信,自己一萬三千鐵騎出動,袁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護得住糧草。

  即使袁方真有詭計,以他騎兵的機動力,見勢不妙撤退便是,也不可能有什麼致命危險。

  這一次,袁紹是穩坐釣魚臺,只等著逢紀他們,給自己帶來一場難得的勝利,來洗雪連敗的恥羞,提振軍心。

  階下處,除了高覽等幾位將領外,信任的謀士,只餘下辛評一人。

  沮授下獄,許攸出逃,逢紀領兵在外,辛評已成了帳前第一謀士。

  「子遠被逼出逃,大公子毀了面容,我汝潁一派遭受打擊不小,今逢紀和張頜若再立功歸來,河北一派豈非要徹底的壓倒我們…」

  辛評暗中尋思著,眉頭深凝,情緒頗為陰鬱。

  上首處,袁紹卻是春風得意,情緒高漲,淺飲小酒,坐等著捷報傳來。

  「報~」親軍飛奔入內。

  「稟主公,張將軍率軍敗歸大營。」

  敗歸?!

  這二字,如一道晴天霹靂,轟隆落在袁紹頭頂,瞬間轟散了他剛剛恢復的自信,轟得他震驚萬分,心頭一陣的窒息。

  咣鐺!

  袁紹將酒杯一摔,怒喝道:「一萬三萬鐵騎,怎可能敗歸?逢紀和張頜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廢物嗎!」

  帳中諸文武,皆也神色驚變,錯愕難當。

  而辛評卻暗鬆一口氣,甚至,他的心底還有一絲暗喜,他卻佯作驚慌,拱手道:「主公且息怒,不如先將張頜傳入,問明實情再說。」

  袁紹憤憤一擺手,喝令將張頜傳入。

  片刻後,神色黯然,灰頭土臉的張頜,低垂著頭步入了大帳,撲嗵就跪伏在了袁紹面前,一句話也不說。

  袁紹看著他就來氣,厲聲質問道:「張頜,我與你一萬三千鐵騎,只是叫你去劫一個區區的糧隊,你怎麼還會失敗?」

  「稟主公,非是末將無能,而是這從頭到尾,都是袁方的誘敵之計。」

  張頜用委屈的口吻,將他如何撞上袁方的火牛陣,如何無力一戰的艱難,默默的道了出來。

  誘敵之計?

  火牛陣!

  袁紹的胸口又遭一悶棍,卻才驚怒的意識到,自己再度被那逆子所戲耍,什麼船隊失火,什麼旱地運糧,根本就是那逆子精密設計的陷阱。

  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那逆子竟然能想到火牛陣,這等幾乎被人遺忘,不可思議的戰術。

  「主公且息怒,這就算是那逆賊的計策又如何,張將軍還不是把我們的騎兵,安然的帶回來了,只要我們的騎兵還在,那逆賊就還要忌憚我們。」辛評忙是寬慰道。

  話音方落,張頜垂喪著臉,默默道:「那火牛陣太過厲害,末將束手無策,損失了一萬多兵馬,只帶回了兩千餘騎。」

  「什麼!」

  袁紹一聲吵啞的驚叫,騰的跳了起來,錯愕萬分的瞪向張頜,兩顆眼珠子都幾乎要炸將出來。

  帳中諸將,無不駭然變色,個個嚇得面如死灰。

  一萬鐵騎死傷,何等巨大的損失,簡直是致命一擊!

  如果說張頜兵敗,袁紹還勉強能安慰自己的話,那損兵一萬的噩報,就徹底的撕碎了袁紹的自欺欺人。

  錯愕的立在那裡,足足僵了許久,袁紹才一屁股跌坐下來,茫然失神的不再動彈。

  大帳中,死一般的靜寂。

  就在這時,親兵再次步入,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奉於了帳前。

  「稟主公,適才逃回來的敗卒,將這顆逢從事的人頭,一併帶了回來。」親兵將人頭,高高舉起。

  逢紀人頭!

  在場所有人,又是大吃一驚,縱是政敵辛評,也神色驚變,起了一身的寒意。

  望著逢紀的人頭,袁紹精神再受重創,是心如刀絞,氣血翻滾。

  郭圖、田豐、沮授、許攸,這一個個心腹謀士,離他而去,如今,就連逢紀也被袁方所害。

  袁紹的驚怒已是達到了頂點,翻滾的氣血再難控制,『哇』的一聲大叫,便是連吐三口老血。

  蒼老的身形猛然一晃,接著,他便重重的栽倒於地,昏死過去。

  「主公~」

  一眾文武臣下,驚恐如鳥,尖叫著圍湧了上去,整個大帳亂成了一團。

  而張頜大敗,騎兵損失一萬,以及逢紀被殺的消息,很快就遍傳全營,十幾萬北軍士卒間是傳得沸沸揚揚。

  原本就低落的士氣,在這一連串的重大打擊之下,更是跌落了谷底,軍心潰散,逃亡日漸加劇。

  原先氣勢洶洶南下的河北軍團,在這個隆冬之際,已處在風雪飄搖,崩潰瓦解的邊緣。

  而敵軍的一切變化,都逃不過袁方的洞察,細作們將敵軍的情報,時時刻刻的送往袁方的手中。

  中軍大帳中,袁方將最後一道情報,仔細的翻看過後,年輕英武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殺機凜烈,寒絕如冰的冷笑。

  「傳令下去,召集眾將前來大帳,也是時候發動最後一擊,結束這場南北決戰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2 編輯

danmit12 發表於 2014-7-13 13:05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決戰

  張飛、文醜、徐晃、高順、鞠義,諸員大將,皆列於帳前。

  郭嘉和田豐,兩員詭絕的謀士,分列於左右。

  三夫人呂玲綺,則持劍侍立於袁方的身後。

  身在離狐前線的文武精英,皆已在此。

  袁方將那厚厚一疊情報,往案前一摔,高聲道:「袁紹內憂外患,軍心已近瓦解,我已向袁紹發下戰書,三日後決一死戰,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爾等可有信心,隨我並肩一戰!」

  決戰,終於到來了…

  袁方一番凜烈之言,瞬息間,點燃了諸將們積聚的怒火,令他的熱血,立時沸騰到了極點。

  「我張飛早就等不及了,戰吧,咱們就隨主公戰個痛快!」張飛亢奮的大叫。

  「等的就是今天,主公,咱們愿隨你死戰!」

  「誅殺袁老賊,殺入河北!」

  熱血沸騰的眾將,揮舞著拳頭高喝,獵獵的戰意,在大帳中翻江倒海。

  諸將奮勇,袁方更有何憂,不禁面露幾分欣慰。

  而這時,高順卻道:「我軍士氣正盛,這一戰自有把握,可袁紹軍心渙散,又適逢大敗過後,末將只怕他不敢應戰。」

  「放心吧,袁紹絕對會應戰。」

  袁方冷笑一聲。

  「我太了解袁紹了,他恨我入骨,又高傲自大,就算他明知軍心低落,但也會仗著人多與我一戰,因為他丟不起這個面子。」

  袁方洞悉袁紹心思,左右郭嘉和田豐微微點頭,顯然也贊同袁方的說話。

  高順恍悟,拱手慨然道:「既是如此,那我等更有何疑,自然是誓死追隨主公,血戰一場!」

  袁方再無顧慮,遂傳令下去,叫諸將各歸本營,激勵各營士卒,準備三日後的決戰。

  而這時,一騎信使挾著袁方的戰書,已經抵達了北軍大營。

  此時的袁紹,才剛從幾日前的吐血中,緩過勁來,正在琢磨著下一步是進還是退。

  而袁方的這道戰書,卻如同給袁紹打了一針雞血似的,瞬間令袁紹亢奮起來。

  「逆賊你龜縮了這麼久,終於有膽子跟我一戰了嗎,很好,我就殺到你片甲不留!」

  以為抓到機會的袁紹,也不考慮自家軍心,當即回覆袁方信使三日後決戰。

  「主公,我軍眼下軍心低落之極,袁方在這個時候挑戰,分明是想利這一點,還請主公三思啊。」張頜急是勸道。

  辛評也想勸說,但看著袁紹那決然之狀,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袁紹怒瞪一眼張頜,傲然道:「士氣低落又怎樣,我還有十五萬的兵馬,就算憑著人海戰術,輾也能將那小畜生輾平,你休得再自損士氣,這一仗我是打定了。」

  面對袁紹的斥責和一意孤行,張頜無可奈何,只等暗自嘆息,默默的退了下去。

  帳中文武,再沒有反對之聲。

  袁紹這才滿意,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厲聲道:「逆子此番自尋死路,乃是天賜良機,爾等休得再膽怯,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一次,我非滅了那逆子不可!」

  諸將忙大表慷慨,底氣卻不甚足。

  三日後,正午。

  烏雲壓頂,寒風瑟瑟,天地之間,一片肅殺。

  正午一過,離狐北門,以及西面的犄角之營,已是營門大開。

  袁方坐胯赤兔,手提方天畫戟,緩緩的步出城門,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之勢。

  數不清的南軍將士,邁著沉穩的步伐,心懷著激蕩的戰意,有序的步出城門和營門,向著西北敵營方向,匯聚而去。

  一股股的兵流,最終匯成了汪洋大海,七萬五千名南軍將士,聚集綿延數里一線,背城列陣。

  飛舞的大旗下,袁方英武威風,鷹目四下掃望著他的將士。

  視野之中,「張」、「文」、「徐」、「高」等諸路將旗,在軍陣的四下分布,環護著那在「袁」字大旗,引領著七萬五千將士,向著敵營方向緩緩推進。

  他的十萬兵馬,五千守濮陽,一萬去往青州,再加上疫病和戰損減員的一萬多人,今可用之兵,只有七萬餘眾。

  他要對付的,卻是十五萬的袁紹大軍,依舊是兩倍的兵力差距。

  這一次,形勢卻已截然不同。

  他的七萬多將士,士氣高漲到了極點,無不心懷復仇,戰意如火。

  而袁紹的十五萬之眾,卻是士氣低落至極。

  袁方相信,戰爭到了這個地步,兵力的多寡已不重要,士氣的高低,才是決定勝負的最重要因素。

  「稟主公,中路六萬敵軍已出營。」

  「報~西面五萬敵軍出營,正向這裡而來。」

  「敵方左營兵馬也出動,很快就會抵達。」

  通往敵營的曠野上,斥候往來飛奔,將敵軍出動的情報,時刻報知前來。

  多達十五萬的敵人,正在逼近前來,一場決戰很快就將展開。

  袁方的將士們,卻沒有一絲畏懼,他們一個個士氣飽滿,熱血昂揚。

  那一張張歷經戰火考臉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畏色,只有復仇的怒火,還有立功心切的殺戮之色。

  歷時數月,幾次大敗敵軍,熬過了疫病之劫的他們,還有什麼能嚇倒他們!

  這一支堅強如鐵的軍隊,跟隨著袁方,一步步的向西北方向推進,向著仇敵逼近。

  視野的盡頭,規模浩大的北軍營寨,已經映入了眼簾。

  敵營前方,一道綿延里許的旗海,已是密密麻麻的聳立在那裡。

  十五萬的北軍,背城列陣聲勢看起來極是浩蕩。

  中軍處,袁紹高昂著頭傲然而立。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南軍,盯著袁方的那面將旗,彷彿能夠看到,那個逆子正高踞馬上,以一種何等志得意滿的目光,藐視著他的大軍。

  「小畜生,你以為你勝了幾仗,殺了我幾萬兵馬就能逆天而行,改變自己覆沒的命運嗎?妄想!今天,我就徹底將你抹殺,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絕望!」

  心中恨意如火,袁紹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全軍,給我準備出擊!」

  號令付下北軍陣中,戰鼓之聲最先轟鳴而起。

  聞令的關羽、張頜和高覽諸將,各自摧動著大軍,向著南軍方向推進而上。

  而在這時,里許外的南軍,袁方已停止了前進七萬五千大軍列陣肅立。

  耳邊響起轟隆的戰鼓聲,目光的那頭,漫漫無際的旗海,開始向著本軍之陣逼近。

  敵軍漸近,那遮天蔽日的旗海下林列的刀槍,反射著奪目的懾人寒光幾欲將蒼天映寒。

  黑雲之下,敵軍的氣勢,看起來頗為浩蕩。

  那又怎樣!

  袁方劍眉如刃,方天畫戟輕輕揚起,向著敵軍方向一指,發出了進攻的信號。

  南軍陣內,數十面牛皮大鼓被敲響,雷鳴般的戰鼓聲,瞬間壓倒了敵軍的鼓聲。

  大地開始震動,七萬多南軍將士,轟然而動,邁著如鐵的步吃,迎著敵軍上前。

  寒風刮目,天地蒼涼。

  袁方那銀色的身影,威然無懼的行進在前,指引著將士們前進的方向。

  蒼天之下,兩道座大的軍陣,如移動的長城,相對徐徐逼近。

  不多時,兩軍相近,已有四百餘步。

  這個距離,已經可以發動衝擊。

  袁紹蒼目一凝,揚鞭喝道:「關雲長何在?」

  「末將在!」身披黑甲的關羽,拍馬出陣,慨然一應。

  袁紹馬鞭遙指,厲聲道:「關羽,現在是你復仇的時候了,我命你率三萬精銳,給我衝擊敵軍的右翼,只許進,不許退!」

  「諾!」關羽慨然一應,撥馬提刀而去。

  嗚嗚嗚~

  高亢嘹亮的號角聲吹響,北軍左翼處,三萬餘步騎大軍,如潮水般率先殺出。

  那一面「關」字大旗,傲然飛舞,關羽縱馬舞刀,奔騰如風。

  「袁方,你害死我大哥,害死我的義子,射瞎我的眼睛,無數次的羞辱我,所有的仇恨,今天,我關羽就用你的小命來償來,給我去死吧!」

  恨意如火,關羽一張赤臉猙獰似鐵,狂衝而來。

  袁紹軍,搶先發動了攻擊。

  四百步外,袁方已用遠望瞳,清楚的看到了敵軍的動向,更看到出擊之人,正是他的宿敵關羽。

  「張飛何在?」袁方沒有半分猶豫,立時大喝一聲。

  張飛拍馬而出,橫矛叫道:「張翼德在此!」

  「關羽已經出動,我命你率一萬精兵,給我守住右翼!」袁方畫戟指向東面。

  一聽關羽,張飛霎時間就暴怒如雷,二話不說縱馬就走。

  袁方叫張飛迎擊關羽,就是要藉著張飛對關羽的恨,激發出他最強的戰鬥力。

  令旗搖動,號角之聲沖天而起,三軍將士皆已熱血沸騰。

  張飛策馬直奔右翼,縱馬陣前,揚矛大叫:「將士們,我們復仇的時候到了,主公有令,隨我殺盡敵賊,殺!」

  嘯聲中,張飛策馬舞矛,當先殺出。

  一萬精銳之士,如虎狼出籠一般,追隨著張飛,咆哮殺出。

  百餘步的距離,兩股洶流相對而至,「張」與「關」的大旗,轟然撞在了一起。

  慘叫聲如潮而起,飛濺的鮮血,將戰場的上空染成腥紅,喊殺聲中,四萬多人的兩軍兵馬,血腥的廝殺在了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右翼一線。

  袁方的眼眸,卻始終盯著正前方,盯著袁紹那在的中軍。

  遠望瞳中,他已清楚的看到,袁紹那張蒼老,卻依然傲慢的臉。

  「今天之後,強弱之勢就會逆轉,袁紹,你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吧,我袁方陪你血戰到底!」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3 20:25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向前!向前!

  右翼的敵人,足足是南軍三倍的數量,那漫漫無際的旗海,幾乎在頃刻間,就將南軍將士給淹沒。

  精銳的南軍將士,卻沒有一絲畏懼,為了功勞,為了榮耀,為了復仇,更為了生存下去,他們手中的刀槍,傾盡全力的斬向敵人。

  他們知道,今日一戰,唯有站到最後者,方能活下去。

  為生存,必須死戰!

  張飛於亂軍中橫衝直撞,手中丈八蛇矛左右開弓,練臟武道之下,轉眼已不知斬飛多少人頭。

  縱馬飛奔,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而在二十步外,關羽手中的戰刀,也盡為南軍士卒的鮮血所染,一張赤臉猙獰冷酷,幾近於瘋狂。

  一心復仇的關羽,直如那嗜血的魔鬼,越殺越興奮,越殺越狂烈。

  亂殺未久,關羽血腥的眼中,驀的尋找了那一襲熟悉的身影。

  十步外,那個背叛兄弟之賊,正耀武揚威,威如神將。

  「張飛,我要殺了你——!」

  暴怒如雷,關羽一聲怒嘯,拍馬舞刀斬出一條血路,直奔張飛而去。

  而狂殺中的張飛,練臟武者的敏銳覺察力,令他立時感覺到,一股驚人的殺氣,正向著他洶湧的逼近。

  驀然抬頭,正瞧見那赤臉之徒,正踐踏著他的士卒,踏著血路斜刺裡殺來。

  「關羽,無恥的狗賊,今天我要你的命!」

  張飛瞬間怒極,征袍血染的他,長嘯一聲,催馬舞矛,毫無所懼的迎擊而上。

  幾個呼吸後,兩騎相撞。

  金屬轟鳴聲中,刃風四濺,將周遭丈許的士卒,如敗絮般掀翻出去。

  二人毫不留情,一上手就盡展練臟的武道,不留餘地的狂殺在一起。

  關羽張飛交鋒不下,南北軍士卒的廝殺,竟然難分勝負。

  北軍士卒雖眾,卻怎及南軍將士軍心高昂,這些虎狼之士,不要命似的狂殺,竟然個個能以一敵三。

  面對著士氣高漲的敵人,北軍士卒是越戰越怯,很快陷入了疲態,竟然有不支之勢。

  中軍處,袁紹眼見三倍之兵,再加上關羽統帥,竟然拿不下南軍右翼,不由得驚怒萬分。

  馬鞭再一揚,袁紹怒喝道:「傳令給張頜,命他率右路三萬兵馬出擊,給我擊破小畜生的左翼!」

  斥候飛奔而去,中央信旗搖動。

  右路張頜得到軍令,明知己軍軍心不振,也不敢違令,只得率三萬兵馬轟然殺出。

  敵軍的一舉一動,都清楚的在袁方的遠望瞳中顯現,甚至,袁方都能從袁紹嘴型的變化中,讀出袁紹下達的軍令。

  眼見敵軍右路軍出動,袁方毫無遲疑,厲聲道:「傳令文醜,命他率一萬兵馬迎擊,給我擋住敵對左翼的衝擊。」

  須臾,左翼方向如有雷動,一萬精銳的步騎將士,在文醜的率領下,轟然殺出。

  兩支大軍,再度撞擊在一起,掀起漫天的血腥,響起震天的慘烈叫聲。

  張頜的三萬大軍,同樣沒能擊敗文醜所部,士氣的決定性因素,在這關鍵的時刻,所體現出的作用,愈發的明顯。

  中軍處的袁紹,只能眼看兩路大軍,三倍於敵的數量,卻遲遲打不開局面,反而似乎正在墜入下風。

  「怎麼可能,我六萬之眾,竟然殺不敗逆子的兩萬人,關羽和張頜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是廢物嗎!」

  袁紹惱羞成怒,情緒越發的焦躁,漸已有些失控的跡象。

  身邊侍立的高覽和辛評二人,皆默不作聲,不敢有任何的獻言,生恐惹惱了袁紹。

  四百步外,袁方那英武的臉上,已皆為自信的豪烈所占據。

  左右兩翼處,他僅以兩萬兵馬,就拖住了敵軍六萬之眾,戰局的形勢盡在他事先的預料之中。

  敵軍士氣低落,導致戰鬥力低下的事實,已經得到了確認。

  那還等什麼,是該給袁紹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回頭掃望,身後的五萬將士,血已湧到了臉上,個個躍躍欲試,戰意凜烈。

  高順、鞠義、徐晃幾位大將,熱血激蕩,眼眸中皆迸射著殺機。

  身邊的夫人呂玲綺,也已緊握戰戟,明眸中燃燒著復仇之焰。

  有這樣的將士追隨,足矣!

  再無猶豫,袁方畫戟向前一指,厲聲道:「我袁方的將士們,復仇的時候到了,隨我殺出去,殺盡敵賊,擒殺袁紹…!」

  「殺盡敵賊,擒殺袁紹!」

  「殺盡敵賊,擒殺袁紹!」

  三軍將士,如獸咆哮,積聚於心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噴發。

  「殺!」

  袁方一聲長嘯,催動赤兔神駒飛縱而出,手提方天畫戟,如一道紅白相間的閃電,狂襲而出。

  如刃的鷹目,直指萬軍之中,袁紹所在。

  五萬多的南軍士卒,包括陷陣營、先登死士,以及所有的騎兵,龐大的中央軍團,向著敵軍中路主力殺去。

  這已是袁方所有的兵力,這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擊。

  天崩地裂,風雲變色!

  洪流般的南軍,浩浩浩蕩,無所畏懼的奔湧而至。

  兵鋒未至,這無畏的氣勢,竟已令敵軍為之變色,心靈為之膽寒。

  中路九萬多的北軍,竟是難以克制的開始顫抖,腳下也在不自禁的往後退步。

  「袁方,你這個小畜生,竟然還敢主動進攻,我看你是找死!傳令全軍,給我進攻,全面進攻~!!」

  袁紹沒有感受到己軍的情緒變化,被袁方的主動進攻所激怒,憤慨的下達了全面進攻的號令。

  號令傳達下去,那九萬北軍士卒,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畏戰不前。

  袁紹怒了,徹底的怒了,大叫道:「給我進攻,違令不進者,斬無赦!」

  在此血腥的逼迫下,諸員將領只能鼓起勇氣,催斥著士卒向前。

  九萬餘軍,只能勉強的撐起最後的勇氣,膽戰心驚的迎著南軍兵潮殺了上去。

  轉眼間,兩支大軍,十多萬人,轟然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彷彿泰山崩毀,所發出的慘叫聲,碎裂聲,幾乎吞噬掉了世上一切的聲音。

  飛濺的鮮血,將所有人都染成了赤色,除非身在眼前,否則兩軍士卒已辨不清是敵是友。

  亂軍中,袁方縱馬如入無人之境,手中方天畫戟,不知斬落多少顆人頭。

  血腥的殺戮之下,就連他胯下的赤兔馬。也達到了巔狂的狀態,發足的狂奔,瘋了似的嘶鳴。

  高順統帥的陷陣營,那巨大的龜背陣,彷彿一台絞肉機,一往無前的向前輾殺,將阻擋的一切敵人,統統都絞成碎片。

  鞠義率領的先登弩士,則高舉著盾牌,穩步前去,數不清的弩箭,密如飛蝗的從盾後射出,將無數的敵卒,釘倒於地。

  亂軍中,徐晃巨斧如車輪般,四面八方的掃蕩,將一具具血肉敵軀,斬成粉碎。

  他的身後跟隨的,一千斧手,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猛士,手舞著大斧,如地獄行刑鬼士,一路砍伐向前,收割著群敵的人頭。

  而袁方的身邊,呂玲綺則率領著三千鐵騎,追隨於左右,鐵蹄滾滾,如鋼鐵的戰車,將敵軍無情的踏碎。

  袁方麾下的精銳之師,這一刻,全都已集中在此,拿出超出於平常的戰力,為了這決勝一役,拼死而戰。

  向前,向前,所有人的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

  不斷向前!

  如此強大的攻擊,即使是全盛時期的河北軍,恐怕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如今士氣低落,意志薄弱的河北軍。

  慘酷的景象,恐怖的攻擊之下,九萬北軍,那脆弱的意志,終於崩潰了。

  數以萬計的敵卒,嚎哭著,驚叫著,丟下手中的兵器的戰旗,如受驚的羔羊一般,退倒狂逃。

  崩潰在連鎖反應之下,從最前沿,迅速的蔓延至了最後端,九萬北軍丟盔棄甲,望風而逃。

  不到一刻鐘,袁紹的大軍,就此崩毀。

  眼睜睜的看著己軍崩潰,袁紹整個人都僵硬石化了,嘴巴大張,手中馬鞭都已墜地,彷彿接受不了這殘酷的事實。

  幾個月前,二十萬大軍,雄糾糾氣昂昂的南下,何等的威風,何等的霸氣。

  現在,就這樣完蛋了嗎?

  袁紹臉色扭曲,眼眶都紅了,彷彿有淚珠子要墜落下來。

  他的腦海裡一片的空白,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咔嚓一聲響起。

  那是他的自尊,他的夢想,他的復仇執念,被袁方狠狠擊碎。

  「主公,敵軍攻勢太猛,我們頂不住了,快撤退吧。」高覽策馬而來,驚慌的大叫。

  這叫聲,把袁紹瞬間從失神中拉醒。

  然後,他那悲愴的臉龐,就變得猙獰無比,咬牙怒吼道:「我不退,我堂堂袁紹,豈能敗給一個卑微的逆子,我絕不退,都給我頂住,給我殺!」

  失敗與羞辱,已經讓袁紹失去了理智,現在的他,根本不顧局勢,就跟個瘋子一般。

  而遠處,袁方的大軍已追輾著他們的敗軍,飛快的逼近。

  再不退地,袁紹和他的大軍,就要在此灰飛湮滅了。

  辛評焦急如焚,眼見袁紹發瘋,狠狠一咬牙,叫道:「高覽,你還在等什麼,主公安危為重,速將主公強行帶走。」

  高覽會意,只得拱手道:「主公,恕末將失禮了,來啊,速將主公護送走。」

  一眾親軍騎兵,紛紛上前,簇擁著袁紹就向北退去。

  「我不退,你們想造反嗎,放開我!」

  袁紹那聲嘶力竭的叫聲,很快被遺棄在了風中,被那震天的慘叫聲,淹沒無蹤。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3 20:38
第二百九十五章 威震天下
  
  袁紹敗走,中路崩潰,左右兩翼的張頜和關羽所部,跟著土崩瓦解。

  正自與張飛殊死而戰的關羽,萬萬沒有料到,十五萬的河北軍,就這樣不到半個時辰,就全線的瓦解崩潰了。

  這意味著,他殺袁方,報血仇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可恨,竟然連袁紹都不是那小賊的對手,小賊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為什麼就是沒人能滅了他……」

  關羽是又驚又怒,腦子跟著陷入了無盡的困惑中,接受不了這殘酷的事實。

  張飛卻是精神大振,舞矛之際,放聲大喝:「關羽,袁紹已敗,你的死期也到了!」

  矛影重重,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急襲而至,十餘招內,已是壓得精神受損的關羽喘不過氣來。

  面對張飛的挑釁,關羽雖羞怒萬分,卻又沒有反擊的勇氣。

  他的鬥志已洩,此戰敗局已定。

  關羽情知再戰下去,只有死路一逃,暗暗一咬牙,搶攻幾招,撥馬跳出戰團,扭頭就隨敗軍望北逃去。

  張飛拍馬狂追,揮軍掩殺,直殺得敵軍血流成河。

  而另一翼,張頜所部也已崩潰,三路北軍望風狂逃,如潰巢的螻蟻一般,一路向著白馬渡方向逃去。

  黃昏時分,這一場決定生死的南北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一身浴血的袁方,駐馬橫槍,如青松般傲立在屍山血海中,環視著這血腥無比的戰場。

  遠望天際。日已西沉,刺破云層的晚霞,照亮了整片平原。

  回望向身後,無數的鮮血匯聚成暗紅色的沼澤,綿延數量,一直延伸向北。

  血沼上,數不清的殘破屍體遍佈,彷彿大紅地毯上的點綴之物。

  頭頂的天空上,一群群盤旋的烏鴉,已經在興奮的鳴叫。準備享受地面上這場饕餮盛宴。

  戰場上。唯有那面沾滿血跡的「袁」字大旗,正驕傲的迎風飄揚。

  如血的殘陽,灑在袁方那浴血的年輕身軀上,那張英武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痛快的笑容。

  「這一場決戰。我終於勝了。袁紹,從今往後,你再也威脅不到我。攻守之勢已逆,現在,輪到我北上來收拾你了……」

  馬蹄聲響起,文醜、張飛、徐晃等諸將,策馬前來會合。

  他們每一個人,都被鮮血染紅了身軀,大勝的獵獵豪情,在他們的臉上流轉。

  「主公,這場仗殺得痛快,現在咱們該怎麼做。」文醜興奮的叫道。

  袁方哈哈一笑,鷹目掃向北面,揚戟一指:「傳令全軍,繼續給我向北追擊,我要徹底把袁紹趕出河南!」

  號令傳下,諸將也不顧疲憊,繼續統帥諸路兵馬,窮追不捨。

  北面處,袁紹仍在狼狽不堪的狂逃。

  儘管離狐一役,他是被高覽給強行架走,但冷靜過後,從失控中清醒過來的他,也只有痛苦的接受這殘酷的兵敗事實。

  袁紹是一路狂逃數百里,不敢有絲毫喘息,一連逃了兩天兩夜,終於是逃至了白馬渡。

  黎陽留守的蔣義渠,聞知袁紹兵敗,急是派船前來接應,將驚魂落魄的袁紹,接回了北岸。

  身心嚴重受損的袁紹,在高覽的攙扶下,顫巍巍的步下戰船,踏上了黃河北岸。

  直到踏上河北土地的一剎那,袁紹那顆惶恐之極的心,才終於稍稍安穩下來。

  回望南面,只見南岸渡頭處,成千上萬的敗兵,正擁擠在白馬渡一線,爭搶著上船,想要逃回河北。

  袁紹趕緊下令給蔣義渠,命他發所有船隻,前往南岸去營救敗軍。

  接著,袁紹又給張頜下令,令其率一萬兵馬,堅守白馬城,以掩護大批的敗軍北撤。

  這一場大敗下來,袁紹的十五萬大軍,或死或降,損死了近八萬餘眾,只有不到七萬餘人,逃至了白馬一線。

  冀州雖然人口眾多,袁紹可以大肆徵兵,重整旗鼓,但新募士卒的戰鬥力,跟老兵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袁紹必須保住這七萬人,才能在這樣老兵的基礎上,來重振實力。

  駐足於岸邊,袁紹遠望著南岸,如紙的蒼老臉上,湧動著悔恨、傷感,還有憤慨等諸般情緒。

  「我袁紹,竟然被一個逆子,大敗到如此地步,蒼天啊,你真是有眼無珠,你為何要護著一個殺兄背父,大逆不道的畜生啊~~」

  袁紹是仰天大叫,怒問蒼天,自己失敗的原因,歸罪於了「蒼天不佑」。

  左右高覽、辛評等文武,皆也各自搖頭,黯然神傷。

  如血的殘陽下,袁紹和他的部下們,盡皆沉陷於惶恐與悲傷之中。

  就在袁方的大軍,高歌猛進,袁紹和他的敗兵,狼狽北逃時,數不清的細作,已經星夜兼程,將這場南北大戰的結果,送往了天下各地。

  天下諸侯的眼睛,都在關注著這場南北大戰,誰勝誰負,都將直接影響著他們的戰略與決策,他們豈能不密切注視。

  濡須口,江東軍水營。

  中軍大帳內,孫策目光沉峻,手撫著下巴沉吟不語。

  周瑜則指著地圖,指點江山,謀劃著北攻淮南的戰略,情緒似乎有些亢奮。

  數月已過,他臉上的傷痕早已癒合,但卻留下了一條永世無法磨滅的痕跡,就那麼顯眼的斜長在臉上。

  江東美周郎的名號,已成為過去。

  自這以後,周瑜就少了幾分儒雅,脾氣變得有些暴戾起來。

  而在另一側,一位與周瑜年輕相仿的青衣文士,則負手而立,靜靜的傾聽著周瑜的口若懸河,氣度則要沉穩許多。

  「二袁僵持不下已久,相信至少還得四五個月才能分出勝負,我以為,一待開春水漲,我們就即刻發兵北上,攻陷合肥,一舉奪下整個壽春,那時候……」

  周瑜自信之極,彷彿對淮南志在必得。

  正洋洋灑灑時,親兵匆匆而入,將一道帛書奉於了孫策。

  孫策也沒當回事,隨手展將開來,粗粗的掃了那麼一眼,驀然間,卻是神色驟變。

  「怎麼可能,竟然這麼快,太不可思議了……」

  孫策連連搖頭,臉色和語氣中,儘是驚詫,彷彿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伯符,怎麼了?」周瑜奇道。

  半晌後,孫策才長吐一口氣,情緒平伏下來,將那一道帛書,默默的遞給了周瑜。

  周瑜滿懷狐疑,接過一看,瞬間變色。

  情報上,只有短短幾行字,稱二袁於離狐一線決戰,袁方大敗袁紹十五萬大軍,袁紹已敗逃河北。

  南北大戰,已是決出勝負!

  而且,還是比周瑜預計的提前四五個月,笑到最後的那個人,竟然還是袁方!

  「袁方……竟……竟然勝了?」

  周瑜臉色凝固,陰沉如鐵,半晌後,方才驚詫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

  孫策長嘆一聲,搖頭感慨道:「沒想到,這袁方竟強到這般地步,連袁紹二十萬大軍都能擊敗,這真是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公瑾啊,看來我們北取淮南的戰略,不得不改一改了。」

  周瑜卻仍捧著那道情報,整個人身陷於驚異之中,尚無法自拔。

  而這時,那一直沉默的青衣文士,卻淡淡道:「主公,今袁方取勝,其勢已成,淮南我們是暫時無法攻取了,我以為,主公不妨先西攻劉表,奪取荊州,待全據長江之後,再圖北進不遲。」

  聽得此言,孫策驀然眼前一亮。

  ……

  豫州,扶溝,曹軍大營。

  中軍大帳中,已經被各種感慨,各種驚奇,各種不可思議的嘆息所充斥。

  曹操手拿著那道情報,也是暗自搖頭,焦黃的臉上,湧動著詫異與驚嘆之色。

  離狐決戰的消息,已是由細作,星夜兼程的送到了曹操的手中。

  包括曹操在內,哪怕是荀彧這樣的智者,都深為這一戰的結果所震撼。

  袁紹二十萬大軍兵敗,死傷損重,狼狽不堪的逃還河北,這般不可思議的戰果,誰又能相信呢。

  可惜,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這個結果,也意味著曹操趁機漁利,北上重奪兗州的戰略,就此泡湯。

  半晌後,曹操方嘆道:「看來,我們所有人都低估了袁方,沒想到啊,袁本初雄兵二十萬,竟然……」

  感慨到此間,曹操已不知如何來形容他的心情,對於袁紹,這個原本的競爭對手,他竟有一種恨其不爭的惋惜。

  「袁紹兵敗已成定局,相信袁方會趁勝北上,防止袁紹復起,至少近期不會對我豫州用兵,這也算是對我們稍稍有利吧。」謀士程昱感嘆道。

  曹操微微點頭,卻又嘆道:「重奪中原的路已被堵,下一步我軍該如何,真是有些頭疼呢……」

  曹操和眾謀士,都眉頭暗皺,一時情緒凝重。

  這時,帳下一人卻笑道:「孟德何必苦惱,袁紹聽信讒言,自損棟樑,敗於袁方小賊也是情理之中。兗州雖然取不了,但孟德別忘了,你的身邊,可還有一塊大肥肉,等著你去取呢。」

  大肥肉?

  曹操一時興奮,又一時茫然。

  那人抬手遙指南面,冷笑道:「荊州就在眼前,劉表此人不通兵略,善於治政而不善於用兵,孟德不取,難道還想留給江東孫策獨吞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4 11:47
第二百九十六章 揭穿你的卑鄙
  
  「取荊州?」

  曹操眼神一動,彷彿驀然間,受到了某種啟示一般。

  他盯著地圖,凝神許久,隨後望向了程昱。

  「荊襄之地,富野千里,戶口百萬,確實為一塊大肥肉。」

  程昱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道:「然劉表雖闇弱,但卻獲得了荊襄豪強的支持,實力不可小視。最重要的是,想要全取荊襄,就必須要有水軍,而我們恰恰又沒有,昱以為,倒不妨與孫策聯手,方才能迅速的瓜分荊州。」

  程昱一番話,令曹操豁然開朗,如同又看到了新的出路一般,眼眸中,開始閃爍出絲絲的興奮。

  半晌後,曹操哈哈一笑:「子遠啊,你果然智謀不凡,若非你提醒,我險些錯過了這麼一處豐水寶地啊。」

  「孟德過獎了,我遠道前來投奔,苦於寸功,這條獻計,就當是我給孟德的投奔之禮吧。」

  那洋洋得意,捋鬚而笑之人,正是許攸。

  當日他背棄袁紹後,自思為袁方深恨,不敢投奔,幾番的斟酌後,就只好抄小路南下,前往豫州來投奔他的故友曹操。

  正如許攸料想那樣,曹操唸著舊情,更欣賞他的才華,不但欣然收納,而且還待之以上賓。

  許攸在袁紹那裡,屢屢的受氣,顏面掃地,今被曹操這般禮遇,豈能不得意。

  帳下處,典韋、曹仁等曹營諸將,耳聽許攸。竟然公然稱曹操表字,而不稱主公,卻是暗暗握拳,面露慍色。

  曹操倒是有氣度,卻也不介意,盛讚許攸之後,當即修書一封,派人速往江東去聯合孫策,瓜分荊州。

  「袁方啊袁方,你確實了不起。先是把我趕出了兗州。今又敗袁紹二十萬大軍。不過,你我之間的恩怨還沒完,待我奪下荊州,重振實力後。你我再決一雌雄……」

  曹操手捋著短鬚。盯著地圖上那荊州廣大之地。焦黃的臉龐間,悄然浮現絲絲冷絕的猙獰。

  ……

  白馬城南。

  七萬大勝的南軍,將這座小城圍了個水洩不通。被圍困其中的,乃是袁紹大將張頜,還有不到六千的殘兵。

  同時被圍在其中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一個就是袁譚。

  在中箭負傷,臉被燒傷後,袁譚就一直被安置在白馬養病,並未參與到前線的交戰。

  誰想到,袁紹敗的太過突然,大軍一潰千里,只顧著逃往黎陽,慌亂之中竟是忘了把兒子袁譚先從白馬接出來。

  另一個人,就是被袁紹下獄,關押在牢中的沮授。

  現在,這兩個人就和奉命堅守白馬,掩護敗兵北撤的張頜一起,被困在了這座孤城之中。

  袁紹這亡羊補牢的一招,還是起了救命的作用,在張頜的掩護下,近七萬的敗兵,總算是活著逃回了河北。

  白馬不下,袁方就沒法趁勢渡河,北奪黎陽,劍指河北。

  於是他便下令停止追擊,以全軍圍住白馬,先打掉袁紹在南岸最後一處據點,然後再考慮北上。

  攻城三日,白馬城卻依然不下。

  「這個張頜還真有幾分能耐,這般大敗之後,還能守得住城池,確實是個將才。」

  駐馬遠望著殘存白馬城,袁方感嘆道,言語之中,毫不掩飾對張頜的欣賞。

  身旁郭嘉卻詭笑道:「主公不要忘了,張頜只是一將,袁譚才是城中真正的統帥,這兩個人被困在一起,主公何不略施些手段呢。」

  郭嘉笑得詭計,袁方劍眉微微一動,旋即領會了郭嘉的言外之計。

  嘴角微揚,袁方笑道:「文子勤,隨我往白馬城前一趟吧。」

  說著,袁方已策馬而出,文醜腦子粗,還沒會意過來,也不及多想,趕緊跟隨而上。

  兩騎飛奔,直逼白馬南門前。

  城頭上,袁譚正扶著枴杖,監督著張頜率軍抵抗南軍的進攻。

  眼見南軍撤退,袁譚緊繃的神經才松馳下來,長吐口氣,暗自慶幸今天又躲過了一劫。

  左右的殘兵將士們,卻沒有擊退敵軍的興奮,一個個垂頭喪氣,情緒愈加低落。

  身邊的張頜,更是喃喃嘆道:「主公若再不派兵來救我們出去,只怕堅持不了幾天了……」

  袁譚聽得這話,立刻慍怒,厲聲道:「父親絕不會拋下我們的,他一定會重整旗鼓,殺過河來救我們出去,你休得說這種喪氣話。」

  被袁譚這般一喝斥,張頜眉頭深凝,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卻只得壓制不發。

  正這時,城外處,袁方和文醜二人,策馬飛奔而來。

  袁方一出擊,雖只一騎,卻如天神下凡一般,令城頭敵軍無不為之膽顫,神經立刻都緊繃起來。

  袁譚也是心中一慌,不知袁方有什麼目的。

  袁方駐馬城外,如刃的目光直射城頭,高聲道:「城中的士卒都聽著,袁紹已被我殺得喪膽,他已經沒膽來救你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否則城破之後,休怪我袁方下手無情!」

  雷鳴般的喝聲,震動城頭,敵卒無有不聞,盡皆變色。

  袁譚見狀,急是大叫道:「你們休被他擾亂軍心,我是袁家長子,有我在這裡,父親他絕對不會拋下我們的。」

  接著,袁譚又向袁方吼道:「你個賤種,你不要得意太早,這一次你只是僥倖一勝,父親他很快就會捲土重來,一定會滅了你這個逆賊!」

  袁譚歇斯底里的怒罵,袁方卻視而不見,目光掃向了他旁邊的張頜。

  「張頜,我知你屢次向袁紹進言,袁紹都不肯聽。就連沮授這樣的忠臣,袁紹都能將之下獄,這樣一個心胸狹窄的庸主,你難道真要為他殉葬不成?」

  袁方當著袁譚的面,公然斥責袁紹,話中的招降之意,已是明了。

  張頜身形一震,沉默不語,竟似被說得有些動搖了一般。

  袁譚愈加暴怒,心知袁方這是在使離間計。張嘴就欲反唇相擊。

  這時。文醜卻槍指袁譚,怒道:「袁譚,你這個卑鄙小人,當初我文醜為你袁家拚死而戰。被困於白馬渡。你卻故意不發船來救我。想置我於死地,今日你被袁紹拋棄,就是你應得的報應!」

  文醜一番怒斥。痛快的揭穿了袁譚的卑鄙行徑。

  城頭的士卒們,皆驚詫的望向袁譚,震驚於他們的大公子,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張頜也猛的瞪向袁譚,目光儘是震驚與質疑。

  要知道,他和文醜都屬河北將領,雖說都是袁尚一派的人,但到底還是在為袁家效力。

  而袁譚倘若只為一己之私,竟然公報仇恨,狠毒到要借敵人之手,除掉文醜,這般手段,簡直是卑鄙到了極點。

  「爾等休聽這個叛賊胡說八道,我袁譚是什麼人,豈能做出這等無恥之事,你們萬不可中了他的離間之計。」

  袁譚惱火的自辯,但到底他卻是做賊心虛,說話底氣並不那麼足,而且還不敢正面張頜的眼神。

  張頜的眉頭愈凝愈深,看著袁譚這般惱羞成怒似的表情,他隱隱已是確信了文醜所言是真。

  城頭上的人心變化,袁方統統都看在眼裡,心知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鷹目再掃敵城,袁方長戟遙指袁譚,厲聲道:「我袁方的敵人,只有袁譚一人,我給你們兩天的時間,只要你們能擒了袁譚,獻城歸降,你們的前罪,我袁方一概不咎,否則,我就將白馬夷為平地,一命不留!」

  發出最後的警告,袁方再無多言,轉身撥馬,與文醜揚長而去。

  城頭敵卒聽得是心驚膽顫,皆暗暗望向了袁譚,彷彿盯著一隻肥肉獵物一般。

  袁譚感受到了士卒心思的變化,如芒在背般,急是吼道:「快給我放箭,射殺他們。」

  眾士卒無人動彈,皆看向張頜,在這裡,他們只聽從張頜的號令。

  張頜卻冷冷道:「以他二人武道,就算放箭也傷不到他們,何必自損顏面,都休息去吧。」

  說罷,張頜拂袖轉身,大步下城而去。

  「張頜,你——」袁譚咬牙切齒,卻又無處發洩,只得看著張頜遠去。

  回頭再望袁方離去的身影,袁譚恨恨道:「小賤種,父親一定不會拋下我的,等我被救出去,早晚會滅了你,一定會~~」

  ……

  黎陽。

  昏暗的廳堂中,虛弱的袁紹斜臥在榻上,看著手中的情報,一個勁的默默嘆氣。

  「主公,大公子被圍在白馬城中,危在旦昔,請主公速速發兵,再次南渡黃河,前去救大公子吧。」

  辛評幾乎用哭腔,請求著袁紹去救袁譚。

  袁譚乃是他們汝潁一派的主心骨,袁譚若有危,汝潁一派就此將在袁紹集團失勢,這自是他萬不願看到的。

  「大公子當然是要救的,可我軍方遭大敗,軍心離亂,將士疲憊,這種情況下,若強行南下,只怕非但救不出大公子,反而會再為袁方所敗,如果再敗一次,只怕就……」

  說話之人,正是從鄴城趕到的審配,他這般曆數困難,自然是委婉的暗示袁紹,不要去救袁譚。

  臥於榻上的袁紹,心情自是極為複雜,死死攥著手中情報,權衡著利弊。

  他的腦海中,漸漸的浮現起了袁譚的身影,那獨臂的殘軀,還有那被大火燒燬,難看到極點的面容。

  那樣一副殘軀尊容,已根本沒有他半點風範。

  然後,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袁尚,那俊朗瀟灑的面容和身姿。

  「救他回來,只是讓他屈辱的活在這世上,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悲壯的戰死,也算讓他解脫吧……」

  暗思許久,袁紹長長一嘆,黯然道:「傳令下去,大軍剋日北歸,回鄴城去吧。」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4 23:21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袁譚,活該!

  白馬城東,南軍大營。

  中軍大帳中,袁方手拿著北岸最新的情報,年輕的臉上,揚起諷刺般的冷笑。

  情報中稱,袁紹已於昨日回師鄴城,只留了高覽和審配二人,率軍三萬守黎陽。

  袁紹的這般舉動,分明是打算放棄白馬的信號。

  「真沒想到,袁紹竟然真能狠心到這般地步,連自己一向寵愛的長子,竟也能見死不救,說棄就棄。」

  田豐連連搖頭,他自問瞭解袁紹,但袁紹的這般舉動,還是大出他的意外。

  袁方卻一聲冷笑:「元皓你還是不瞭解袁紹啊,他欣賞寵愛一個人,首先看他的出身家世,然後就是看他的外貌氣質,不然你覺得他為何更偏愛那袁尚呢?」

  田豐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當年袁方之所以不為袁紹所喜,除了卑賤的身份之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是一個瘸子,跟袁紹瀟酒倜儻的氣度,相差太遠。

  反觀袁譚袁熙和袁尚三兄弟,則是姿容俊美,氣宇軒昂,哪一個不是翩翩公子。

  尤其是袁尚,所有人都說,袁尚的相貌和氣質,最像袁紹年輕的時候。

  幾兄弟在一起一站,作為瘸子的袁方,很顯然矮了一頭,顯得格格不入。

  而現在,那個氣宇軒昂的長子袁譚,卻被斬去於臂,成了殘廢,接著又被燒燬了半張臉,變得醜陋不堪。

  這樣一個醜陋的廢人。哪裡還有半點袁紹的風範!

  「袁譚又醜又廢,就算勉強把他救回去。也只會討袁紹的嫌,還有可能再遭一場大敗。以袁紹的性格,乾脆讓袁譚死在這裡,這樣他也就鬆了一口氣,眼不見心不煩了。」

  郭嘉一番話,揭穿了袁紹的意圖。

  左右文醜、鞠義等袁紹舊將,無不恨得咬牙切齒,大罵袁紹絕情寡義。

  袁方劍眉如刃。冷冷道:「袁譚仗勢欺人,卑鄙之事做盡,今被袁紹拋棄,也是他罪有應得,沒什麼好同情的。爾等都作好準備,一日之後,敵人若不開城投降。爾等就給我把白馬夷為平地!」

  「諾!」諸將轟然起身,慨烈齊應。

  當天,袁方又在郭嘉的獻計下,抄下檄文千餘份,以硬弩射入城中。

  檄文之中,袁方將袁紹退逃鄴城。拋棄白馬的實情,都寫在了上面,再次鼓動城中士卒,擒拿袁譚,獻城歸降。

  這千餘檄文一入城。立時又攪得敵人原本就惶恐的軍心,愈加有消沉。人人惶惶不可終日。

  袁譚卻是大怒,當即下令收繳檄文,並下令誰敢私藏,一律格殺勿論。

  袁譚也是鐵血無情,為了強壓士卒不安的意志,竟是親自處決了幾名士卒,以殺立威。

  白馬城,大牢。

  昏暗的牢房中,那一名形容襤褸的中年男子,黯然的困坐於牢中。

  那人,正是曾經袁紹最信任的謀士,智謀無雙,令田豐都自愧不如的沮授。

  「公與,你看看這道檄文吧。」

  牢籠外,張頜將那帛書,遞入了籠中。

  沮授接過,默默的審視許久,卻是搖頭一聲長歎,苦笑道:「看來,你我都是被袁本初拋棄的人,我只是沒想到,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忍心棄之不顧,袁本初啊袁本初,你何其冷血無情。」

  聲聲的歎息中,已是流露著對袁紹深深的失望,甚至,還有怨意。

  「公與,如今袁紹已拋棄了我們,白馬一座孤城,被敵人七八萬人所圍,守城無望,突圍無路,你說我該怎麼辦?」張頜悲憤無奈道。

  沮授抬起頭來,緊緊盯著張頜,片刻之後,又是無奈的一聲苦笑。

  「張俊義,你給我看這道檄文,想必心中已決意投降袁方,何必還再來問我呢。」

  張頜身形一震,苦歎道:「袁紹不仁,也別怪我張頜不義,我和文子勤一樣,都是被他袁家父子拋棄,不得已而降袁方。今天我來這裡,只是想勸公與你,跟我一起出降。」

  沮授沉默了下來。

  張頜見狀,皺眉道:「公與啊,袁紹如此昏庸,竟聽信許攸讒言,不惜將你這忠臣下獄,他都這樣對你,難道你還要為他盡忠嗎?」

  「唉——」

  沮授長歎了一聲,默默道:「袁公將我下獄,雖說有許攸進讒的原因,但確實是我判斷失誤在先,才致使袁公遷怒於我,他終究沒有負我太深,我沮授豈能這樣就叛他。」

  「公與……」

  張頜還待再勸,沮授擺手打斷,決然道:「你不必再勸了,你我路不同,不必強求。我只希望俊義你能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對大公子無禮,他的生死,讓袁方去決定吧。」

  見得沮授這般執著,張頜也是無奈,只得搖頭一歎,拱手道:「我答應你,只開城獻降,不會對袁譚怎樣,公與,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張頜再無多言,轉身而去。

  沮授輕吐一口氣,眼望北面,默默歎道:「袁本初,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的兒子,我沮授也算對你袁家,仁至義盡了吧……」

  ……

  入夜,南軍大營。

  磨刀霍霍的冰冷聲音,迴盪在營盤上空,成千上萬的南軍將士,正在帳中打磨著自己的兵器。

  今晚一過,就是他們的主公,給白馬之敵所設的最後期限,到現在城內都沒動靜,看樣子他們是不打算投降了。

  明晨,將是一場規模空前的攻城前,他們磨利的刀鋒,將在明天斬盡頑抗之敵。

  內帳中,呂玲綺正幫著袁方寬衣。準備服伺他入睡。

  袁方的情緒卻很平靜,並不似將士們那般亢奮。經過了離狐近二十多萬人的大會戰之後,明日的這場攻城戰,豈還在他話下。

  卸去甲冑,呂玲綺轉到了他身前,為他解腰間的繫帶。

  袁方心思一動,猛一伸手將呂玲綺攬入懷中,雙手順勢便按在了她如束的腰間,輕輕的撫摸。

  那笑瞇瞇的眼神。顯示著他接下來想做什麼。

  「瞧你那急切的樣子,馬上就幫你解完了,且忍一會。」呂玲綺臉畔生暈,嬌聲抱怨,說著將他輕輕推開,繼續為他解衣。

  正當這時,外面響起親兵的聲音:「稟主公。張頜派了使者前來,聲稱獻城歸降,他已控制了東門,請主公發兵入城接應。」

  張頜,最後時刻歸降!

  這意外而來的好消息,瞬間沖淡了袁方的「邪念」。那張寫滿壞笑的臉,頓時湧現驚喜。

  呂玲綺也是大感意外,愣怔一下,忙是重新給袁方穿戴衣甲。

  片刻後,袁方興奮出帳。縱馬提戟,直奔營門方向。

  舉目遠望。果然見白馬門一帶火把通明,城門已然打開,吊橋也已放下。

  未多時,聞訊的諸將,皆也趕到。

  袁方哈哈笑道:「這個張頜,果然是識時務者,竟然在最後一刻投降了,真是天助我也。」

  諸將皆也興奮,高順卻道:「主公,天黑難辨真假,聽聞這張頜頗有幾分智謀,萬一是他詐降呢?」

  「放心吧,我瞭解張頜這個人,他這次絕對是真降。」袁方卻極是自信,當即命高順率萬餘兵馬,先行入城去控制東門。

  袁方的自信,來自於對歷史的先知。

  他知曾經的歷史中,張頜在官渡一役,烏巢被燒,攻打曹營不利的情況下,果斷的選擇了投降曹操。

  歷史證明,張頜對袁紹並非死忠,而今在這等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的投降自是合情合理。

  高順雖有懷疑,卻當即得令,率兵馬出營,直奔東門。

  未久後,高順就派人前來報信,言是張頜果然是真假,他的兵馬已徹底控制了東門。

  袁方精神愈加振奮,拍馬而出,率千軍萬奔直奔白馬東門。

  方過吊橋,門前候立的張頜,便迎上前來,單膝伏地,拱手道:「罪將張頜,拜見大將軍。」

  袁方一躍下馬,將張頜扶起,撫其肩笑道:「張俊義,可真有你的,踩著時間點歸順。」

  「大將軍,我……」張頜苦歎一聲,似有難言之飲。

  畢竟,身為河北大將,家眷都在鄴城,冒著被袁紹處決家人的威脅,歸順於袁方,這其中需經歷何等的糾纏與權衡。

  「什麼都不必說了,你的難處我都理解,從今往後,你張俊義就是我袁方的棟樑之將,你我並肩而戰,共成大事。」袁方豪然道。

  袁方的氣度與理解,令張頜倍感欣慰,苦澀不安的心情,方始落下。

  「主公之恩,頜是死難報,唯有為主公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張頜深深一拜,正色道。

  袁方哈哈一笑,將張頜安撫一番,問到沮授身在何處。

  張頜搖頭一聲歎息,便將沮授之前的態度,如實的道與了袁方。

  「這個沮公與,果然是義士,我袁方就喜歡這樣的人,走,速帶我去見他。」袁方欣然道。

  當下,袁方便策馬率軍入城,直奔大牢而去,卻只派別路兵馬,去捉拿袁譚。

  在袁方看來,袁譚只是甕中之鱉,沮授才是這城中最大的寶貝,他當然入城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前去尋寶。

  諸路南軍,四面八方入城,將袁方的旗幟,盡樹於城頭。

  袁方策馬如風,一路殺破忠於袁譚的敵卒,直奔城西南大牢所在而去。

  而此刻,大牢之中,袁譚正手扶著杖拐,以萬般悲憤的表情,向著牢籠中的沮授怒吼。

  「沮授,你們這些無恥的河北叛賊,我袁家待你們恩重如山,你們竟然敢背叛我,我要殺了你~~」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3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4 23:22
第二百九十八章 覺悟吧,河北第一智者
  
  袁譚拔出了佩劍,猛烈的晃動著,歇廝底里的向著沮授揮動。

  牢籠中,枯坐的沮授,已是悲憤交加,眼眸中閃動著委屈的熱淚。

  他對袁紹忠心耿耿,苦心進諫,直至被袁紹下獄。

  就在一天前,他還拒絕了張頜所邀,沒有跟著投降袁方,而是決心在這牢中等死,以完成他對袁家最後的忠誠。

  誰料,今日袁譚竟斥他為叛賊,還要親手殺了他!

  「大公子,你乃袁公之子,豈能不明辨是非,我沮授若真要背叛袁家,我還會坐在這裡嗎?我早就該跟著張頜,開城前去投降了。」沮授悲壯的自辯道。

  袁譚也是一怔,彷彿明白了什麼。

  接著,他的表情卻更加的猙獰,怒罵道:「好你個沮授,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狡辯,原來你早知張頜要叛變,你為何不早報知我!」

  「大公子,我被你關在這裡,試問我如何報知你?」沮授厲聲反問。

  袁譚被嗆了回去,一時不知以應。

  沮授接著道:「我們所有人都已被袁公所拋棄,除非戰死,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張儁義無論怎樣都會投降袁方,就算大公子你知道了,你又能阻止的了他嗎?」

  「我——」袁譚咬牙切齒,卻無言以爭。

  沮授正視著袁譚,正色道:「大公子你身為袁公長子,就該拿出袁家人的骨氣,這個時候。你要麼去轟轟烈烈的戰死,要麼就該引頸自裁,而不是跟個怨婦一般,在此質疑我沮授對袁家的忠誠!」

  「怨婦?你竟然敢罵我是怨婦!」

  袁譚怒了,徹底的惱羞成怒,一劍斬斷牢鎖,挪動著殘軀闖入牢中。

  他劍指著沮授,猙獰的咬牙咆哮道:「我袁譚乃袁家長子,何等尊貴的身份,我當然不會被那賤種踏在腳下。今日。我就算是要死,也要先殺了你這個不忠不義的老匹夫!」

  幾近於瘋狂的袁譚,高高的舉起長劍,鐵了心要殺沮授。

  這個時候。沮授的眼角處。兩行苦淚已流淌而出。眼神中流轉著深深的失望與後悔。

  在這最後一刻,他彷彿才看清了袁家父子的真面目,似乎他終於覺醒。在為自己的愚忠而後悔。

  只是,一切的醒悟,似是為時已晚。

  「沮授啊沮授,你這是自作自受,死也活該啊……」

  自嘲般的一聲嘆息,沮授連連搖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準備赴死。

  「去死吧,老匹夫~~」

  袁譚一聲瘋狂的咆哮,連枴杖都扔了,雙手高舉長劍,向著沮授狂劈而去。

  轟隆隆!

  一聲震天的巨響,牢房外,那扇大門轟然碎裂,幾名士卒慘叫著倒飛進來,身體未落地,已是四分五裂。

  袁譚嚇了一跳,猛然回首,紛飛的亂屑中,只見那一襲銀影,如皓月之光湧入牢房中。

  袁方手提著滴血的方天畫戟,大步邁入房中,如天神一般,出現在了袁譚眼前。

  剎那間,無盡的恐懼,瞬息纏住了袁譚的身軀,令他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手中高舉的長劍,竟是忘記落下。

  袁方的鷹目卻已掃到,立時就判知,袁譚這是要殺沮授。

  想也不想,袁方一聲低嘯,手中方天畫戟如電射出。

  電光飛射而去,正中袁譚的手臂,一百四十斤的重戟,將他整個人射飛起來,狠狠的釘在了牆壁上。

  當袁譚反應過來時,整個人竟已掛在了牆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袁譚痛到幾乎眼珠子都要炸出來,邊嚎邊怒罵道:「袁方,你個賤種,你敢這樣對我,我要殺了你~~」

  袁方無視他的嚎叫,只擺手喝道:「文子勤,先將他給我拖下去,稍後再做處置。」

  「諾!」

  文醜大步流星從後而上,將方天畫戟一拔,袁譚便嚎叫著跌落於地,獨臂上赫然已現出一個血窟窿,鮮血嘩嘩的往外翻湧。

  「卑鄙無恥的狗東西,給我走!」

  文醜暴喝一聲,如拎小雞似的拎起袁譚,粗魯的往外拖去。

  想當初文醜被困於白馬渡,正是袁譚想借刀殺人,據不發船相救,這份切齒的仇恨,文醜豈能忘懷。

  今袁譚落入他手中,焉能有好下場,直接被文醜抓著頭髮往外拖,身後留下的是長長的血跡。

  「文醜,你這叛賊,袁方賤種……」

  袁譚聲嘶力竭,如瘋子般的嚎叫著,卻被文醜無情的拖走。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沮授尚未反應過來時,袁譚已經被拖走。

  「他……他竟然救了我……」

  清醒過來的沮授,心中驚駭萬分,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發生之事。

  那個他所盡忠的袁譚,將他斥為叛賊,欲殺他而後快。

  而這個他的敵人,他曾經獻計差點就殺死的袁方,卻從袁譚手中,生生的救下了他。

  沮授心中所受的震撼,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袁方卻已上前,將沮授扶起,淡淡笑道:「沮公與,我來遲一步,讓你受驚了。」

  沮授從失神中清醒,看著袁方那禮賢下士的笑臉,一時間更加茫然。

  身後的張頜則感嘆道:「大將軍他生怕公與你有失,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我帶他來救你。公與啊,大將軍才是真正的明主,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要對袁家愚忠下去嗎!」

  沮授的身形又是一震,猛然抬頭,以一種震驚,卻又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袁方。

  「韋鄉糧營火燒之計,是我所獻,以騎兵斷你糧道之策,也是我所獻,袁大將軍你不該恨我入骨,想把我碎屍萬段嗎?」沮授語氣凝重的反問道。

  袁方將畫戟擲於部下,負手一笑:「說實話,你的兩道計策,可是給我帶來不少麻煩,特別是那糧營之計,差點就燒死我。不過,各為其主這個道理,我袁方還是懂的,你越是表現出色,我就越是欣賞你的才華,能跟你這樣的智者交鋒,才夠痛快。」

  沮授心中又震撼,驚於袁方的氣度,更嘆於袁方的惜才之心。

  「袁本初諸子,皆若犬豚,只有他才真正配得上袁家的風骨,可惜啊,袁本初,你當年逼反了此子,真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失策啊……」

  暗自嘆息著,感慨著,沮授臉上的敵意已漸漸消散下去。

  袁方收斂笑容,正視著他道:「袁紹驕傲自負,心胸狹窄,他若能盡聽你沮公與的話,又豈會落到今日之田地,這樣無情無義,無德無能之主,你沮授若還為他死忠,就不怕辱沒了你沮氏的英名嗎!」

  聲色俱厲,如驚雷般在沮授耳邊迴響,袁方要喝醒沮授,將他從對袁紹的愚蠢中解放出來。

  沮授臉色變化不定,思緒激盪澎湃,袁方這最後一席話,如當頭一棒,彷彿猛的將他敲醒了一般。

  剎那間,沮授那漆黑一片的前路,乍現了光明。

  一條全新的大道,出現在他的眼前。

  沉吟許久,沮授深深吸一口氣,拜伏於袁方跟前,拱手道:「授糊塗了這麼多年,今日終於被大將軍喝醒,實在是慚愧之極。若大將軍不棄,授願以愚魯之軀,聽憑大將軍驅策。」

  沮授,終於納降。

  「好好好,好極了!」袁方一把將沮授扶起,興奮得無言可說,只有放聲狂笑。

  一晚之間,生擒袁譚,張頜和沮授兩位河北文武雙傑歸降,如此大的收穫,豈能不叫袁方狂喜。

  張頜和沮授二人,對視一眼,彼此也跟著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當下,袁方便叫沮授且去休息,待稍後再與其縱論天下。

  而袁方則直抵縣衙大堂,令將袁譚那廝,押解上堂。

  火把照亮整個廳堂,袁方高坐於上,虎熊親衛雁排兩翼,文醜張飛侍立於側。

  腳步聲響起,兩名親軍連拖再架,將鮮血淋淋的袁譚,無情的拖了上來,狠狠的扔在了堂前。

  袁譚用受傷的獨臂,支撐著殘軀,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抬起頭,那填滿怨恨的目光,正撞上了袁方如刃的眼神。

  剎那間,袁譚感到令人窒息般的殺機,彷彿在一瞬間,把他的靈魂都被索住一般,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袁方就那麼冷冷的注視著他。

  這個欺壓了他二十年的所謂兄長。

  這個仗著嫡長子身份,對他不是羞辱,就是嘲諷的傢伙。

  這個屢次用卑鄙惡毒的手段,想要阻止他崛起,甚至不惜置他於死地的小人。

  這個跟他流著同樣的血液,卻時時刻刻恨他入恨,恨不得他死的無恥之徒。

  今天,這個袁家高貴的嫡長子,就以這樣殘破醜陋的身軀,惶然不安的站在自己跟前。

  痛快,痛快之極!

  思緒飛轉,種種所受的欺壓畫面,從眼前一一流過,將袁方沉埋心底的復仇之火點燃。

  袁譚則顫巍巍的立在那裡,表情依舊充滿怨恨,火燒的臉猙獰可怖,卻不敢正視袁方的目光。

  表面上,他雖依然傲慢肅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早已心虛。

  刃視他許久,袁方以諷刺的口吻,冷冷道:「袁譚,當年你那樣欺壓我,用盡卑鄙手段想置我於死地,你可有想過,自己會有今日的下場!」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3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5 11:33
第二百九十九章 殺袁譚!
  
  袁譚咬緊了牙關,臉色愈加的猙獰,非但沒有半點悔意,反而恨意更烈。

  他昂起頭,用鼻孔朝向袁方,傲慢的冷哼道:「我袁譚乃堂堂袁家嫡長子,就算欺壓你一個卑微的私生子又怎樣,這是天經地義,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權力。我只恨當初在府中時,沒有尋機把你整死,否則也不會讓你禍害天下,禍害我們袁家!」

  袁譚非但沒有悔意,反而是理直氣壯。

  左將諸將,無不盛怒,皆恨不得衝下去,將這自以為尊貴之徒,撕成碎片。

  袁方卻一聲冷笑,不屑道:「好一個嫡長子,好一個與生俱來的權力,不愧是袁家長子,你的氣勢可比當初的袁熙狂多了,只可惜,你們這些所謂的高貴之徒,統統都要死在我袁方的劍下。」

  一個「死」字入耳,袁譚那倨傲的情神,陡然一變,故作傲然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懼色。

  當年的袁熙,就是死在袁方手中,今聽袁方的話,竟是連他袁譚也不打算放過。

  「袁方,你背叛父親,已被天下人唾棄,殺高幹,殺顯奕,已經是形如禽獸,你若敢再殺我,簡直是禽獸不如,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袁譚聲音沙啞的吼叫,氣勢雖凜烈,但顫抖的聲音中,卻已難掩懼意。

  回應他的,卻是袁方的一聲狂笑。

  狂烈自信,奔湧著諷意與自信。彷彿在聽笑話一般,又彷彿將天下人的眼光,都棄若無物。

  那種強烈之極的狂意,竟令袁譚為之膽寒。

  笑聲嘎然而止,袁方盯著他,冷冷道:「我袁方恩怨分明,待我以恩者,我十倍償還,與我有仇者,我必以牙還牙!我快意恩仇。坦坦蕩蕩立於天地間。公道自在於人心,我何懼爾等宵小誹議!」

  坦蕩之詞,如驚雷般震動大堂,迴蕩於每一個人耳中。張飛和文醜諸將。無不為之震撼。

  「好一個快意恩仇。不愧是坦坦蕩蕩的真英雄,我張飛當真沒有跟錯明主。」張飛暗暗點頭,心中讚歎不已。

  文醜也面露敬色。暗嘆:「袁譚啊袁譚,看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若非你想害我,又怎會弄巧成拙,助我歸順於這般英主。」

  堂中諸將士,對袁方的敬佩之心,無不更增一層。

  袁譚卻已神色驚恐,惶然不知以應,原本肅厲猙獰的表情,已閃現出羞愧之色,彷彿袁方的坦蕩,令他相形見穢。

  眾人敬佩的目光注視下,袁方緩緩的站了起來,手扶佩劍,向著階下步去。

  所有人都知道,袁方這是要親自動手,誅殺袁譚。

  「主公,就讓我來殺這小子吧。」文醜上前一步,拱手請命。

  袁方看他一眼,淡淡道:「文子勤,他好歹乃是你舊主,你殺他,就不怕背上一個罵名嗎?」

  文醜哈哈笑道:「主公都不懼宵小流言,末將又有何懼,況且這廝與我有仇,讓我代主公殺他,也算我出一口心頭惡氣。」

  文醜雖表現的無所謂,但袁方卻明白,他是想替自己背負這殺兄之名。

  他能有這份心思,袁方也就足以欣慰了。

  袁方卻沒有答應,將他推開,淡淡道:「你的心意我領了,我與他的恩怨,必須由我來親手瞭解,不用你替我背負所謂的罵名,宵小們的誹議,我自一肩扛之!」

  說罷,袁方毅然轉眼,大步下階,目光冷絕如冰。

  袁方就那麼緩緩而來,在袁譚眼中,卻如索命的死神,正無情的向他逼近。

  慌了,袁譚徹底的慌了。

  他拖著殘軀步步後退,口中驚恐叫道:「袁方,我是你的親大哥,我們的身上都流著袁家的血,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啊~~」

  「哼,死到臨頭了,才想起我是你兄弟,當年你欺壓我的時候,設計謀害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起我是你兄弟!」

  袁方冷笑著,面露著憎惡的冷絕表情,一步步的走上前來。

  猿臂伸出,他緩緩的拔出了腰間佩劍。

  那是一柄飽含憤怒,還有委屈的復仇之劍。

  「袁方,你真要殺我?」袁譚狠狠咬牙,歇廝底里的咆哮怒吼。

  袁方卻只高舉長劍,平淡的答道:「我殺的就是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袁譚,安心去死吧,到了下面,替我向袁熙問一聲好。」

  諷刺聲中,袁方作勢就要將劍斬下。

  「賤種,我跟你拼了~~」

  袁譚見無路可逃,一聲狂叫,如垂死掙扎的籠中之獸一般,瘋狂的向著袁方撲去。

  只可惜,他的任何掙扎,在擁有著鍛骨中期武道的袁方眼中,都是徒勞的。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袁方毫不猶豫,長劍奮然揮下。

  袁譚那血淋淋的人頭,飛落於地,無頭的身體慣性的向前撲出幾步,栽倒在了袁方的腳下。

  大堂之中,張飛和文醜等諸將,拍手叫好,皆是大呼痛快。

  長劍歸鞘,袁方俯視著袁譚的人頭,大仇得報的痛快,襲遍全身,說不出的舒服。

  欺我者,必殺之,我袁方說到做到!

  袁方掃視一眼諸將士,高聲喝道:「把袁譚的屍體,給我拖出去,再把好酒擺上,今夜,我們不醉不休。」

  大堂中,瞬間就炸開了鍋,一片歡騰。

  破白馬,殺袁譚,降沮授,如此巨大的收穫,袁方焉能不喝個痛快。

  痛飲了一宿,次日,直睡到日上三竿,袁方才睡過來。

  睡來的第一件事,袁方就是召沮授前來,與他縱論下一步的方略。

  「豫州的曹操,還有江東的孫策,都不是泛泛之輩,今我想揮師南下,先狠狠教訓一下曹操,公與以為如何?」袁方問道。

  沮授卻一搖頭,正色道:「曹操雖只有一州之地,但此人乃當世人傑,想要將其擊滅,非得假以時日才行,倘若陷入南面的戰爭泥潭,給曹操拖住,就等於給了袁紹喘息的機會。」

  「而河北人口眾多,只消給他幾年時間,他必又會重整出二十萬兵馬,到時就算袁紹不南下,我們想要北上奪取河北,也將難上加難。不取河北,主公身處中原之地,就要面對四方環顧的群敵,早晚必會陷入不利的局面呀。」

  袁方微微點頭,他適才的話,也只是設想而已,沮授的分析,才暗合他的真正意圖。

  「那以公與之見,我便應當趁勢打鐵,不給袁紹喘息機會,一鼓作氣的攻取河北。」袁方斬釘截鐵道。

  「主公英明。」沮授拱手而笑。

  「不過,殺過黃河之前,我還要親往一趟青州,收拾了那班想佔便宜的遼東軍,徹底的解除後顧之憂。」袁方殺機凜烈道。

  當天,袁方便傳下令去,命諸軍作準備,稍加休息,隨時跟他殺往青州。

  在那裡,還有那個叫作步呂,被懷疑是呂布化名之敵,等著袁方前去收拾。

  就在袁方醞釀著東征青州之時,細作已將白馬城破,袁譚被誅的情報,十萬火急的送往冀州。

  鄴城,軍府。

  面帶病色的袁紹,軟軟的躺在榻上,妻子劉氏服侍於側,四子袁尚則從旁端茶倒水,母子二人把袁紹照顧得甚是體貼。

  三子袁熙被殺,長子袁譚被圍,五子袁買年幼,現在,袁尚已成了袁紹唯一依重的兒子,幾乎時刻都侍奉在側。

  腳步聲響起,辛評步入了房中,面色凝重如鐵,甚至還帶著幾分悲色。

  袁紹似乎已有準備,見得辛評這般樣子,嘆道:「仲治,莫非白馬已經陷落了嗎?」

  辛評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回主公,細作剛到的消息,張頜已開城投降袁方,大公子已被袁方所……所……」

  半晌,辛評的嘴裡,才終於吐出一個「殺」字。

  房間中,瞬間死一般的靜寂。

  袁紹呆呆的躺在那裡,目光朝天,不言不語,沒有憤怒的吼叫,也沒有悲愴的哭泣。

  長久之後,只是一聲無奈的嘆息,彷彿他對袁譚的死,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其實,就在他決定放棄白馬,班師回鄴城時,他就已預料到了今日結果。

  身邊的劉氏,卻暗吐了一口氣,彷彿了結了一樁心事般。

  而這時,袁尚卻撲跪倒於地,悲憤道:「父親,兒願請兵南下,兒一定要殺了袁方那個逆賊,為大哥報仇,為父親血恨啊~~」

  袁尚悲憤之極,話音未落時,已是淚流滿面,一副喪兄之痛。

  眼見袁尚如此悲憤,袁紹心裡總算稍得安慰,掙紮著坐起身來,撫著袁尚的肩道:「尚兒呀,難得你如此重兄弟之情,你有這份心,你大哥在天之靈,好歹也能安慰了。」

  「父親啊,大哥可是我的親兄長,他的仇,兒怎能不報啊,該死的逆賊,竟然忍心對自己的兄弟下殺手,兒非殺了他不可……」

  袁尚是又哭又罵,泣不成聲。

  袁紹將他摟緊,咬牙道:「你大哥的仇,為父是一定要報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待為父重整旗鼓,恢復實力後,必揮軍南下,那時候,一定會誅滅那畜生。」

  袁尚怒氣方才稍息,不再執意請戰,只伏在父親的懷中,嗚嗚的哭泣。

  那深埋於黑暗中的臉龐,嘴角卻悄然上揚,掠過一絲得意的冷笑。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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