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61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6 19:45
第二百八十章 叫袁紹顏面掃地

  那自信的聲音,所有人都熟悉無比,令城頭上的南軍將士,心頭無不為之一震。

  諸葛亮那年輕的臉上,更是驟然浮現一絲驚喜,猛的回頭,尋音望去。

  一雙雙的眼睛,跟隨著諸葛亮,齊刷刷的向著城梯方向瞧去。

  眾目睽睽下,那一襲銀甲,那一柄碩大的重戟,那年輕主公從容自信的身體,就在萬眾矚目之下,昂首步上了城頭。

  「師父!」

  「主公!」

  諸葛亮和高順二人,同時一聲驚喜,臉上的欣喜已如潮水湧現。

  城頭的將士們,也無不為之振奮,袁紹的謊言,就此被粉碎,那正在瓦解的士氣,如長虹般爆漲回升。

  「主公還沒死。」

  「我就說,主公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事。」

  「袁紹這個老匹夫,好生的陰險,咱們差點就給他騙了。」

  「主公回來啦,真是太好了。」

  ……

  袁方歸來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條城牆,成千上萬的將士們,都得知他們的主公安然無恙,轉眼間,整個南軍防線,陷入了歡欣沸騰。

  諸葛亮激動的迎上去,驚喜道:「師父,劫糧營成功了麼?」

  「那倒沒有。」袁方搖了搖頭,淡淡道:「袁紹這一招確實夠狠,差點要了我的命,可惜讓他沒能如願。」

  說話間,袁方已登上城頭。

  砰!

  方天畫戟重重擊在地面。袁方如青松傲立,現身於城頭中央,一雙鷹目俯視城外,直指袁紹。

  一百七十步外,袁紹也被那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除了袁方,還能是誰。

  「不可能,關羽他們回報,袁方已中了埋伏。我以三萬兵馬設伏。那小畜生如何能活著逃回來……」

  袁紹極力的說服著自己不去相信,但城頭上,南軍士卒的歡欣鼓舞,沸騰般的景象。卻令他愈發的不安。

  而當城頭中央處。那一襲銀色的身影。出現在他視野中時,袁紹的心頭,猛然間如被拳頭重重一擊。

  那張厭惡的臉。那個令他顏面掃地,恨不得生吞活剝之人,不就正是那個小畜生袁方嗎?

  「他……他竟然還活著!?」

  袁紹顫抖著一聲驚臆,手中的馬鞭險些沒能拿穩,驚異茫然到了極點。

  袁方已開啟了遠望瞳,清楚看到了袁紹,那驚愕不解的表情。

  很顯然,袁紹怎麼也想不通,袁方是如何從他的天羅地網中,逃出升天,奇蹟般的出現在他眼前。

  提一口氣,袁方冷冷道:「袁紹,沮授給你獻的這條計,確實是條妙計,只可惜我袁方有大義在身,上蒼也護佑我,你焉能殺得了我!」

  自信凜烈的聲音,再度如洪鐘般響起城頭一線,那高亢的聲音,幾令萬千河北軍也盡皆聽聞。

  鋪天蓋地的敵眾,無不為之悚然。

  袁紹蒼老之軀,微微一晃,心頭一陣的擁堵,這再度響起的聲音,已令他確認,那的確是那個逆子。

  他竟然,真的還活著!

  脫出了天羅地網,如此狂妄的站在這裡,肆意的諷刺著他。

  袁紹只覺胸中氣血翻滾,怒氣激盪,連肺幾乎都要給憋炸了一般。

  半晌後,袁紹才強行壓下氣血,抬起頭來,怒瞪向袁方,厲聲道:「你這背父殺兄的逆子,休要得意!就算你逃過一劫又如何,我雄兵數十萬,早晚攻破你的城池,將你碎屍萬段,為天下人除你這大害!」

  話音方落,袁方已冷哼一聲,高聲道:「我乃漢之大將軍,奉天子以討不臣,你卻率軍公然攻打我,分明是野心勃勃,跟你那弟弟袁術一樣,都妄圖稱帝篡位,還敢大言不慚,你的下場,必與袁術一樣,總有一天被我斬殺,身死名滅,遺臭萬年!」

  一番凜烈之詞,揭穿了袁紹的野心,更是當著兩軍數十萬人的面,以大義的身份,對袁紹發出最後的警告。

  這就是尊王攘夷之策,大義上的優勢,袁紹想在這上面壓倒袁方,根本是在自取其辱。

  果然,一席話把個袁紹嗆得是面紅耳赤,啞口無言,吹鬍子瞪眼的,眼珠子都幾乎要氣炸出來。

  「你個不忠不孝的小畜生,你給我等著,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袁紹「理屈詞窮」,便耍起了無賴,一聲嘶吼後,便想折回陣中,免得再給袁方羞辱他的機會。

  「想走,沒那麼容易,拿弓來!」袁方一聲厲喝,將手伸出。

  諸葛亮會意,急是將六石硬弓,奉於袁方手上。

  袁方身形一側,硬弓在手,倍化能力一開,雙臂咔咔作響,肌肉骨骼迅速的爆漲一倍。

  遠望瞳緊跟著開啟,鋒利的箭矢,瞄準了正準備退走的袁紹。

  城外的袁紹,眼見袁方彎弓搭箭,正準備射他的樣子,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近兩百步的距離還想射中我,你個小畜生以為自己是能開六石弓的神射麼,真是不自量力。」

  袁紹嘲諷不屑,根本不相信袁方有這個能力,他甚至還挺起了胸,傲對袁方,擺出一副不屑的挑釁之勢。

  「主公小心,這逆賊射術極強,危險!」

  斜向處傳來一聲驚呼示警,一員紅臉之將飛奔而至,正是關羽。

  袁紹驀然變色,想也不想,身形急是往下一伏,順勢將身邊一員親軍,往自己身前狠狠一拉。

  幾乎在同時,袁方手指鬆了弓弦。

  一箭破空而來,電射而至。慘叫聲中,將那名不幸的敵卒洞穿。

  箭矢射中的方向,正對著袁紹。

  若非有關羽及時出現示警,若非是袁紹拿士卒當盾牌,袁方這一擊,就已要了袁紹的命。

  眼看著倒斃於地的士卒,袁紹是滿臉驚愕,背上瞬間浸出了一層的冷汗。

  「這小畜生,什麼時候竟然練成這般射術,竟然能拉開六石之弓?」

  袁紹驚疑難解。顫巍巍的抬起頭。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了城頭。

  城頭處,袁方已在搭第二箭。

  「主公快走,此間危險!」關羽策馬而至。厲聲大喝。

  袁紹這時才猛然驚醒。生恐再被袁方射中。也顧不得儀態風範,伏在馬背上,轉身就倉促奔逃本陣。

  成千上萬的北軍士卒。都目睹了他們的主公,在袁方的神射威脅之下,倉皇而逃的一幕。

  北軍本就受挫的鬥志,轉眼又受打擊。

  城頭上,眼見袁紹逃走,袁方才將弓扔還諸葛亮,冷笑道:「虧得關羽這廝來的及時,不然我就射死了他。袁紹定會惱羞成怒,繼續攻城,傳令下去,三軍給我打起精神來,給我狠狠回擊敵寇。」

  號令一層層的傳下,沿城一線的將士們,殺聲衝天而起,無不熱血沸騰,鬥志如火。

  在南軍將士們的耀武揚威中,袁紹灰溜溜的逃歸了本陣。

  心有餘悸的袁紹,鎮定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厲聲質問關羽,為何會讓袁方脫逃。

  「羽親眼看到那小賊墜入火坑中,他本該必死無疑,誰想他竟然能活著逃出火坑,還害死了羽的義子,實在是……」

  關羽痛恨難當,又無法解釋袁方如何能從火中逃生。、

  身旁沮授嘆息一聲,勸道:「主公,這袁方的命實在是大,這也怪不得關云長他們,今敵方士氣已足,我軍再強攻無益,不如先退還大營,從長計議吧。」

  「退兵?哼!」袁色聲色俱厲,恨恨道:「這小畜生敢這般辱我,若就這樣退兵,豈非叫天下人笑我,傳令下去,給我繼續攻城!」

  袁紹被恨意沖昏了頭腦,執意要進攻,沮授也沒有辦法,只好暗中嘆氣。

  戰鼓聲再度響起,十餘萬士氣受挫的北軍,在袁紹的強行催動下,只得勉強打起精神,向著離狐一線再次進攻。

  這一次,敵軍的進攻勢頭,遠沒有先前強悍,戰鬥力大減。

  反觀南軍這邊,袁方的出現,大大的提振了本軍士氣,將士們的戰力則隨之大增。

  此消彼漲,北軍輪攻數輪,付出了近三千人的死傷代價,屍體在城前疊起了厚厚一層,卻始終未能攻破敵營。

  時當近晚,再攻下去,已無意義。

  百般無奈之下,袁紹雖恨意難平,卻也只好強嚥下這口惡氣,無奈的下達了撤兵的命令。

  十幾萬的河北軍,留下了幾千具屍體,在袁方軍箭雨的「歡送」下,慌慌張張的退了下去,灰頭土臉的向著本營退去。

  「萬歲——」

  「萬歲——」

  城頭浴血的將士們,山呼海嘯,揮舞著手中兵器,歡呼雀躍著。

  勝利的喊聲,響徹天空,震動四野。

  遠望著敵軍退去,袁方長吐一口氣,豪然笑道:「走,回去喝酒去,今晚喝個痛快。」

  諸將皆放聲大笑,挾著高昂的士氣,隨著袁方揚長下城而去。

  而入夜時分,袁紹則灰頭土臉的回往大帳。

  一屁股坐於上首,袁紹把金盔往案上一扔,沉著臉瞪向諸謀士武將們,彷彿今日的失利,全是這些部下的責任。

  沮授也微微低頭,不敢多言,這計策沒能誅殺袁方,令他暗生慚愧。

  一片沉寂中,許攸終於按捺不住,昂首出列,拱手道:「一場小小失利而已,不值得主公動怒,攸已思得一計,管叫袁方那小賊,還有他的數萬賊寇,統統都死無葬身之地!」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7 11:39
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有毒計,我有天祐

  沮授獻計失敗,袁尚河北一派在袁紹心目中的地位受損,許攸這是看準時機,要替袁譚的汝潁一派,扳回一程。

  袁紹怒氣頓時,臉色多云轉晴,忙道:「子遠有何良計,快快說來。」

  許攸便捋著鬍鬚,詭秘的陰笑道:「今日之勢,想要速勝袁方這逆賊,已經不太現實,我們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攸這條毒計,可無聲無息的,叫袁方和他的賊軍,統統都死掉。」

  接著,許攸便不緊不慢,道出了自己的計策。

  許攸的計策,便是叫袁紹大量蒐集死老鼠,士卒的屍體等腐敗之物,以投石機投入離狐城中,以污染城中。

  同時,在濮水上游河岸,也丟棄大量的死屍,還有下毒,以污染下游。

  屍體不掩埋焚燒,必定會滋生病蟲,污染水源,進而產生疫病,以此來殺傷袁方的軍民。

  說完自己的計策,許攸得意道:「此計一出,不消數月,袁方和他的賊軍,必死於疾病之下,主公無需費一兵一卒,便可一舉掃滅敵寇。」

  袁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閃爍出欣喜與驚異,他萬沒想到,許攸竟能想出如此毒計。

  不過,他卻不得不承認,此計雖毒,卻著實是條妙計。

  「嗯,子遠此計,倒是有點意思。」袁紹微微點頭,似乎已傾向於採納。

  這時,沮授卻沉聲道:「主公。此計太過陰毒,一旦實施,不過敵軍受損,怕是許多無辜的百姓,也會被殃及,主公乃仁義之師,若行此毒計,縱然滅了袁方,只怕也會有損主公聲名啊。」

  袁紹眉頭一皺,又面露幾分猶豫。

  帳前處。獨臂的袁譚卻冷冷道:「公與此乃婦人之仁也。那離狐的刁民們助紂為桀,本就該死。再則,若不用此計滅了袁方,這場戰爭拖延下去。只會有更多的百姓。死於戰亂之中。子遠此計,看似雖毒,其實是挽救了大多數百姓的性命啊。」

  一句「婦人之仁」。把沮授諷刺的臉色一紅,口拙的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而袁紹已是面露決然,權衡半晌,沉聲道:「譚兒言之有理,那些相助逆子之徒,統統都該死,我今就將他們一併剷除,這件事,就交給譚兒你來辦了,千萬別讓為父失望。」

  袁譚心中一喜,忙道:「多謝父親信任,父親放心,兒必竭盡全力,定不負父親所望。」

  立功心切的袁譚,便領了袁紹的令箭,當天便組織人馬,前去實施這毒計。

  定下此計,袁紹那氣急敗壞的情緒,終於是平伏下來,蒼老的臉上,重新恢復了藐視天下的冷絕。

  手捋鬍須,袁紹冷冷道:「小畜生,今天你逃過一小劫,我看你還如何逃過這一大劫!」

  ……

  離狐城。

  寧死安祥,沒有銷煙,沒有戰火,彷彿戰爭根本不存在一般。

  自那日的強攻之後,連著一月袁紹都按兵不動,除了依舊派輕騎襲擾他糧道之外,袁紹再沒有發動任何進攻。

  離狐一線的形勢,出奇的安靜。

  袁方卻知道,這種表面的安靜下面,袁紹一定在醞釀著更為狠烈的陰謀。

  根據袁方和眾謀士的推算,袁紹正面停止進攻,很有可能是打算分兵,攻擊袁方的側翼。

  為防如此,袁方廣派出斥候與細作,嚴密監視敵軍的動向,從東面的平原城,到西面的虎牢關,乃至不遠的濮陽一線,都嚴加防範。

  一旦袁紹分兵,袁方必須第一時間採取反制的措施,以防側翼被襲破。

  然而,整整一個月,袁方卻並未得到袁紹分兵的消息,細作回報中,唯一值得可疑之處,就是袁紹在大量的蒐集屍體,卻不進行掩護,也不予以焚燒。

  「袁紹蒐集這麼多的屍體做什麼?」大帳中,袁方盯著手中的情報,劍眉中流露著疑色。

  正沉吟時,諸葛亮匆匆而入,拱手道:「師父,城外敵軍有動靜了,形勢好似跟平常有些不同,師父快去看看吧。」

  袁方騰的躍起,策馬直奔城頭。

  「袁紹一月沒有動作,今卻突然有異動,其中必不尋常,袁紹,我倒要看看,你會耍什麼花招……」

  思緒翻滾之時,袁方已策馬直抵城頭。

  舉目遠望,只見一座座的北軍軍陣,已經結成,數以萬計的敵軍,正推著一輛輛的投石機,向著離狐城一線逼近。

  咋一看,倒像是袁紹想以投石機,轟破離狐。

  袁方卻知道,袁紹目的應該絕沒這麼簡單,以離狐城之堅,即使是霹靂車這樣的高級投石機,都未必能轟破,似那普通的投石機,就更不可能。

  袁方卻不敢輕視,傳令諸軍戒嚴,準備迎擊敵軍的轟擊。

  戰鼓聲響起,敵軍下達了轟城的號令。

  百餘架投石機,同時發動,漫天的石塊,向著離狐城飛射而來。

  令人驚奇的卻是,射來的並非是大塊的石彈,而是一顆顆細小的石頭。

  不,那黑乎乎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石頭!

  嗖嗖嗖!

  大多數的黑色物體,並沒有命中城牆,而是從城牆上空飛過,大多都散落在了離狐城內的街道上。

  只有少部分,落在了城牆上,其中就有一物,跌落在了袁方的腳下。

  袁方低頭仔細一看,方才認出,那射上來之物,竟然是一隻死老鼠。

  「是老鼠啊,敵人射上來的,全都是老鼠,沒什麼好怕的。」

  沿城一線,頓時響起了士卒們的叫聲,大多數人都發現了這異常情況,皆是放鬆了警惕。

  甚至,還有人嘲笑起了城外敵軍,笑他們竟妄圖用死老鼠來轟城,簡直是笑掉人大牙。

  「師父,袁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袁紹想用這些死老鼠,砸死我們不成?」諸葛亮手裡拎著一隻死老鼠,開玩笑似的冷笑道。

  袁方盯著那隻死老鼠,再抬頭四下一掃,只見數不清的死老鼠,正不斷的從頭頂飛過,盡數落放了離狐城中。

  驀然間,袁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原來如此,袁紹,你可真夠陰的,竟然敢用這種毒計!」袁方暗暗咬牙,拳頭緊握。

  「毒計?」諸葛亮一奇,「師父,袁紹想用什麼毒計?」

  袁方目光冷峻,沉聲道:「袁紹是想利用這些死老鼠,污染離狐城,致生疫病,用疾病來不戰而擊敗我們。」

  諸葛亮猛然驚醒,嚇得一哆嗦,將手中的死老鼠,趕緊給扔了出去。

  「若真是這法子,那袁紹這一招也太陰毒了吧,他不光要害我軍,連一城的百姓也想害死啊。」諸葛亮氣憤道。

  袁方冷哼一聲:「無毒不丈夫,到了這個地步,袁紹只要能滅我,哪還會顧得了什麼百姓,在袁紹眼裡,所謂百姓,只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諸葛亮沉默下來,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甚是憤恨。

  氣憤半晌,諸葛亮猛然想起,忙道:「那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麼應對?」

  袁方環望城內,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傳令下去,速速清掃城中的死老鼠,統統都集中焚燒,嚴密監視城中各處水源,萬不可令被污染。此外,城中無論軍民,但凡患上了疫病,要馬上進行隔離救治,絕不能讓疫病傳播開來。」

  諸葛亮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立刻將袁方號令,傳達了下去。

  於是,離狐城中,立刻開始了清理老鼠的行動。

  而城外,袁紹的毒計,才剛剛開始。

  除了日夜不停的向城中發射死老鼠,袁紹還將蒐集來的數千具屍體,或填入護城壕中,或是堆積於城牆之下,以群屍將離狐城包圍起來。

  同時,袁紹還在濮水上游河灘,大量的堆積死屍,施放毒藥,以污染離狐所在的下游水域。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月過去,儘管袁方嚴防死守,軍民之中,還是產生了疫病。

  如果在現代,袁方當然不用太過擔心,但在這個醫療水平落後的年代,這疫病卻是防不勝防。

  疫情最先是在民間產生,一些得病的百姓,並沒有按照袁方的命令,去指定的醫營接受治療,而是因為膽小怕死,就縮在家中不敢出門。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正是因此耽誤了病情,更使疫病悄無聲息的傳播了出去。

  很快,離狐城中百姓就開始大規模染病,緊接著軍中也開始蔓延開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袁方軍中就有將近一萬餘將士,患上了疫病。

  甚至,連高順這樣級別的將領,也因染病而一病不起。

  袁方因有生化之軀,百毒不侵,自不怕疫病侵襲,他只能看著部將和他的子民們染病,卻苦於束手無策。

  大帳中,氣氛一片凝重。

  「主公,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必須用雷霆手段,若令疫情繼續擴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郭嘉也失去了散漫,凝重的說道。

  郭嘉所謂的雷霆手段,就是將患病的軍民,統統都誅殺焚燒。

  袁方沉吟不語,久久沒有做出決斷。

  儘管他知道,疫情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境地,但讓他對自己人下殺手,這又談何容易。

  正自沉吟不決時,帳外親軍入內,拱手道:「稟主公,營外有個叫作華佗的老者,想要求見主公。」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7 23:26
第二百八十二章 怎麼會是你?

  神醫,華佗?

  袁方精神大振,卻萬沒有料到,華佗會在他軍中疫病大生,無計可施之時,突然間前來造訪。

  華佗此番造訪,必是為了疫病而來,以華佗之醫術,或許能夠扼制住疫情發展,甚至是完全治好,也未嘗沒有可能。

  「速速有請華先生。」袁方精神頓時大振。

  親軍離去,片刻後,帳簾掀起,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輕人,先後步入大帳。

  老者鬚髮皆白,一派道風仙骨,袁方先前也見過,自然就是神醫華佗。

  至於那名年輕人,看起來年不過十六七歲,皮膚甚是白淨,嘴上留著兩撇小鬍子,應該是華佗的醫僕。

  第一眼看去,袁方忽然覺得,那年輕人有點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

  可細細再看,卻又覺得很是面生,從未見過。

  「老朽華佗,拜見袁將軍。」華佗微微拱手道。

  袁方親自步下帳前,將華佗扶起,笑道:「華神醫,你來得可真是及時,我三軍將士,還有這一城百姓的性命,可全都靠你了。」

  華佗一愣,未想到袁方這般直接,方一見面就挑明了他的來意。

  「這個……老朽途經此地,聽聞有疫病禍及蒼生,故才前來,老朽定會竭盡全力,至於能不能控制住疫情,還得看造化如何了。」

  華佗也不隱瞞,直言道明瞭來意,雖為神醫,卻也沒有自恃。

  袁方點頭道:「華神醫能盡全力便是,無論能不能治好這疫病,袁某和麾下軍民,都會感激華神醫。」

  當下,袁方便是下令,所有醫營的醫者,統統都歸華佗指揮。華佗有什麼要求,一律是有求必應。

  華佗也不遲疑,當即就告退,準備著手治理疫病。

  華佗告退,那名年輕醫僕也跟著離去,臨出帳之時,那醫僕回望了袁方一眼。還跟他微微一笑。

  「這年輕人,怎麼總覺著看起來有些眼熟呢……」袁方喃喃道。

  南北之間的大戰,彷彿進入了僵持停滯的階段,但一場更激烈的戰鬥,卻在無聲的進行著。

  華佗率領著百餘名醫者,以他獨特的醫術。開始對離狐城的疫情進行治理。

  袁方則傾盡一切人力物力,調動三州的民力,搜集華佗所需的任何藥物,四面八方的運往離狐。

  華佗的醫術,果然是高明之極,在他的醫治之下,遍傳全城的疫病。終於是得到了控制。

  他獨門配製的湯藥,更是對疫病有著很好的治療,受疫病感染的軍民們,連續服用了他開出的藥方,病情漸漸已開始好轉。

  時近秋末,患病的士卒逐步恢復了健康,能夠重新的拿起武器,袁紹的病情毒計。就此被破解。

  低落惶恐的軍心,開始逐漸提升,動盪的民心,也隨之安穩了下來。

  離狐一線,南軍的形勢,終於是轉危為安。

  ……

  離狐城外,北軍大營。

  中軍大帳中。袁紹正高坐於上,淺飲著小酒,與諸將共樂。

  「離狐城內的疫情已擴散開來,用不了多久。敵軍一定死傷慘重,不戰自潰,父親誅殺逆賊,攻取中原,已是指日可待了。」袁譚舉杯相敬,恭維道。

  袁紹捋鬚一笑,點頭道:「譚兒,這件事你做得不錯,此番若能誅殺那小畜生,平定了中原,則你必為首功。」

  「這都是父親英明,兒只是奉命行事,萬不敢居功。」袁譚趕忙自謙,將功勞全都推給袁紹,心下卻是暗喜不已。

  袁紹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暢快,對眼前這個獨臂的大兒子,是越看越覺得喜歡欣賞。

  正自得意間,逢紀卻從外面入,表情凝重道:「稟主公,根據細作最新的情報,離狐敵軍的疫情,似乎發生了新的變化?」

  「怎麼,莫非疫情又加重,那小畜生撐不下去了嗎?」袁紹冷笑道。

  逢紀皺眉道:「非是如此,細作稱那袁方請了一位叫作華佗的神醫,此人醫術極是高超,已控制住了疫情,而且開始有患病的士卒和平民,被此人給醫治好了。」

  此言一出,大帳中,原本愉悅的氣氛,剎那間就死一般沉寂。

  諸文武的酒杯,皆凝固在了手中,個個都驚詫不已。

  砰!

  袁紹將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華佗,這廝竟敢壞我好事,可恨!」袁紹咆哮怒罵,恨到咬牙切齒。

  袁紹一心想用疫病,來不廢吹灰之力,擊垮了袁方,今被華佗攪了局,如何能不大怒。

  袁譚也是神色驟變,臉色陰沉如鐵,眼中迸射著絲絲怒色。

  今他立功在即,受到袁紹前所未有的器重,而華佗眼看著卻要破壞了他到手的功勞,袁譚焉能不恨。

  眼珠子翻了幾翻,袁譚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急是起身上前,向袁紹附耳低語幾聲。

  袁紹眼珠轉動,緊皺的眉頭漸漸展開,沉聲道:「就依你之計,速速去辦吧。」

  「諾!」袁譚得令,拱手告退。

  袁紹拳頭緊握,目光陰沉詭殺,喃喃道:「華佗,你這卑賤之徒,你休想壞我的好事!」

  ……

  是日午後,袁方親自巡視隔離營。

  看著那些原本病殃殃的士卒,在服用了華佗的湯藥好,身體狀況逐漸的好轉,袁方的心情也大好。

  巡視完軍隊的隔離營,袁方又來到了百姓的隔離營。

  步入一座營房,卻見華佗正為一名百姓餵服湯藥,那名年輕的醫僕,則陪同在旁邊。

  「華佗不但醫術高超,難得更有一顆仁心,能不分貴賤,親歷親為的給平民百姓治病,這才是真正的醫者……」

  袁方暗自感慨,對華佗敬意更重,感慨之餘,他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便向諸葛亮吩咐道:「阿亮,你替我擬一道奏表,星夜派人送往洛陽給天子,表奏華佗的功績,請天子下旨,封華佗為當世醫聖。」

  古往今來,名醫無數,能稱聖者卻寥寥無己。

  華佗救了這麼多士卒百姓的性命,更幫助袁方渡過大難關,袁方恩怨分明,自要把華佗推上醫聖的神壇,讓天下人都景仰華佗的大名。

  這就是袁方對華佗的回報。

  吩咐完了,袁方回頭看了一眼,見華佗仍在給病人診治,身無外物,全然沒有覺察有人在注意著他。

  袁方便也不打據華佗,就準備轉身離去。

  便在這時,袁方的眼前,驀的掠過一絲寒光。

  那寒光極快,平常人都沒有覺察,只有袁方擁有鍛骨的武道,感知警覺能力極強,瞬間便覺察有異。

  他猛然回頭,鷹目四下一掃,驀的發現,華佗斜側的一名病人,他的袖子裡竟緩緩亮出一柄匕首。

  那一閃即逝的寒光,正是那匕首反射而出。

  「華神醫小心,有刺客!」

  袁方大喝一聲,雙足一蹬就向那偽裝成刺客的病人縱去。

  東窗事發,那刺客見被發覺,猛然在跳去,推開阻擋之人,一聲暴喝,舉起匕首就向華佗的後背插去。

  驟變突生,華佗背對著那刺客,根本就不及反應。

  近在咫尺的那年輕醫僕,神色驚變,眼見有刺客要殺他的師父,想也沒想,高舉雙臂就攔了上去。

  刺客的雙臂被醫僕死死抓住,一擊沒有得逞,手腕那麼一抖,醫僕的手臂便被劃出一道口子。

  「啊~~」

  年輕醫僕發出一聲痛叫,聲音尖細,竟似女腔

  他卻顧不得痛,再去攔那刺客,這反是惹惱了那刺客,匕首猛的刺出,竟是直取醫僕的胸口而去,要先殺了這個礙事之人。

  千鈞一髮,袁方身還在五步之外,根本來不及阻止。

  而那醫僕不通武道,更不知如何抵擋。

  袁方也不及多想,奔行之中猛的拔出腰間佩劍,猿臂順勢向著揮出,狠狠的將佩劍擲將而出。

  一劍破空而出,瞬息射至,深深的插入了那刺客的後背。

  刺客一聲慘叫,身形栽倒於地,鮮血濺了那醫僕一臉。

  一切發生的太快,當刺客斃命時,華佗才轉過身來,而袁方已及時趕到,外面大批的士卒,也紛紛闖將進來。

  帳房中,一時大呼小叫,亂成了一團。

  「這是怎麼回事?」華佗茫然道。

  「是人想殺你,來人啊,速速保護華神醫離開這裡。」袁方說話時,環掃四方,生怕還有其他刺客。

  一眾親軍湧上前來,也不待華佗問明白,連擁再架的就把華佗帶走。

  而那年輕醫僕,卻仍愣在原地,那濺了他一臉的鮮血,彷彿把他給嚇懵了一般,就連手臂上的傷勢,竟也渾然不覺。

  袁方扯下一片衣襟,幾下便將他的創口包紮,眼見他血污了臉,便又替他擦了擦臉,安慰他不要慌張。

  年輕的醫僕,則尚沉浸在驚嚇之中,一動也不動,只顫身立在那裡,任由袁方來擺弄於他,渾然沒有知覺的樣子。

  這一擦不要緊,竟是把他嘴上那兩撇小鬍子,竟然也給擦了下來。

  鬍鬚一落,一張完全不同的臉,頓時便顯露了出來。

  袁方大感驚奇,細細的一掃他的臉,驀然間,他認出了他是誰。

  「怎麼會是你?」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8 13:07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反陰袁紹
  
  血染之下,分明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

  甘梅,那年輕的醫僕,竟然是甘梅在女扮男裝。

  甘梅愣怔一下,從餘悸中驚醒,急是摸向自己的嘴唇,卻才發現,那兩撇小鬍鬚,已是不經意間,被鮮血所沖走。

  「我……那什麼……」甘梅驚異不已,不由得尷尬的笑了。

  從沛縣一別,袁方就再沒見到過那個一面之緣,如玉做的佳人。

  卻不想,會在這兩軍交戰,生死存亡的關頭,她會女扮男裝,以華佗醫僕的形式,離奇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對甘梅,袁方自然是充滿了好奇。

  他卻也沒追問她,帶著她回往自己大帳,叫醫者來幫她清洗了傷口,重新包紮,又叫人打了水來,幫她清洗面容。

  當一切忙乎完畢,甘梅才從內帳中轉出。

  袁方抬頭看去,那張肌膚勝雪的玉容,方才乾乾淨淨的呈現在了面前,正以一種感激般的微笑,望著他。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甘梅屈身一福,盈盈有禮。

  袁方一笑:「甘小姐不必言謝,你隨華佗救我軍民,我卻對你們保護不周,險些令你們有不測,是我該說聲抱歉才是。」

  甘梅起身,幽幽嘆道:「師父他懸壺濟世,救人於水火,沒想到竟然有人想致他於死地,實在是讓人寒心。」

  「那刺客,必是袁紹所派,他定是深恨華神醫幫我,才想致他於死地。」袁方咬牙道。

  甘梅這才恍悟,搖頭嘆道:「這個袁紹,為了一己之私,竟用這等狠毒手段害人,現在又想殺師父,當真是殘忍陰毒。有違他四世三公的門風。」

  袁方冷哼一聲:「名門之風,不過是袁紹籠絡人心的幌子而已,為了奪取天下,不擇手段才是他的本心。」

  甘梅無可奈何,只不斷搖頭嘆息。

  撇開刺殺這樁事,袁方忽然想到什麼,便道:「聽你稱華神醫為師父。應該是已拜他為師,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倒是很有興趣想聽聽。」

  甘梅便也不隱瞞,只將自己近年的經過,都和盤告知了袁方。

  原來自當日,她有緣結識華佗這位神醫後。便離家出走,拜了華佗為師,跟華佗云游天下,懸壺濟世,甘做華佗的醫僕和徒弟。

  華佗醫行天下,只認病人,不認諸侯。也曾在袁紹境內,治病救人。

  今兩軍交戰,華佗本是不想摻和進來,但得知袁紹竟用狠毒手段,致使離狐百姓身染疫病時,華佗便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前來為袁方救治染疫的軍民。

  而甘梅,身為華佗的醫僕兼徒弟。自然也跟隨而來。

  至於女扮男裝,只不過是這亂世間,為了自身安全考慮,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原來如此。」袁方一聲感嘆,「當日一別,沒想到還能以這樣的方式再會,看來我們還真是有些緣分。」

  袁方只是隨口感嘆。言者無心,但甘梅聽得那「緣分」二字時,臉畔卻悄然閃過一絲暈色。

  袁方的洞察能力,細緻入微。又豈能看不出她那不經意的變化。

  驀然間,袁方便明白,自己的話似是別有含意一般。

  乾咳了幾聲,袁方一時間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大帳中的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異樣。

  「夫君,聽說醫營那邊出事了,有人刺殺華神醫。」

  帳簾忽然掀起,呂玲綺大步而入,後連郭嘉、顏良、文醜幾人,也跟著進了來。

  呂玲綺猛一抬頭,正跟甘梅撞了個照面,先是一怔,旋即就認出了她是誰。

  「你是那個……那個甘梅?」呂玲綺奇道。

  甘梅暈色頓去,忙盈盈一禮,口稱:「民女甘梅,見過夫人。」

  袁方軍中成婚的美談,早就遍全天下,甘梅當然也有聽聞,今見了呂玲綺,自當識禮的稱呼她一聲夫人。

  呂玲綺茫然的望向袁方。

  袁方便將前因後果,又道了一遍,呂玲綺和眾人,方才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沛城外,主公從劉備虎口救下的那位甘小姐啊,現在甘小姐又投桃報李,來為主公治疫,看來甘小姐跟主公還真是有緣分呢。」

  郭嘉卻抿著酒,笑嘻嘻說道,一句「緣分」聽著是另有用意。

  甘梅玉容微微一紅,忙道:「民女要去看看師父,就不打擾將軍了,告辭。」

  甘梅福身一禮,退出了帳外。

  「這場刺殺,顯然是袁紹指使,他已用到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多半已得知我軍疫情得到控制,有點狗急跳牆了的味道。」田豐笑呵呵道。

  袁方微微點頭,嘴角也揚起一抹諷笑。

  這時,文醜慨然道:「主公,袁紹卑鄙無恥,用疫病來對付我們也就罷了,今還派刺客來刺殺華神醫,實在是可恨,我們也該打一場反擊之仗,狠狠的挫一挫袁紹的銳氣。」

  話音方落,郭嘉眼前一亮,笑道:「子勤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倒有一計,或許可狠狠殺一殺袁紹的威風。」

  郭嘉的計策,便是叫文醜暗通袁紹,聲稱願重歸袁紹,偷開城門獻降,誘使袁紹派兵來攻,然後殺袁紹一個措手不及。

  聽得此計,袁方點頭道:「我軍方從疫情中喘過氣來,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個時候不宜發動大舉進攻,奉孝這道詐降之計,倒是不錯。」

  這時,田豐卻又道:「袁紹麾下,諸謀士多不足慮,唯有那個沮授,甚是多謀,我只恐有他在,會看出文子勤是詐降。」

  「這個嘛……」郭嘉也沉默了下來。

  他曾在袁紹麾下呆過,對沮授的智謀自然深知,當然明白田豐的顧慮,是沒有錯的。

  袁方思緒飛轉,劍眉微凝,沉吟半晌,年輕的臉上浮現一絲詭色。

  「能不能騙過沮授,還得看文子勤你這出詐降之計,演得夠不夠逼真。」袁方目光掃向了文醜。別有用意。

  文醜一愣,忙道:「主公吩咐吧,叫我怎麼做。」

  「這一次,恐怕得叫子勤你,稍稍的受些委屈了。」袁方意味深長道。

  受委屈?

  文醜茫然不解,左右眾文武,也儘是茫然。

  ……

  次日。校場。

  高台之上,袁方正檢閱著士卒的操練,文醜、張飛等諸將,都肅列於旁。

  操練間隙時,諸葛亮匆匆步上高台,拱手沉聲道:「師父。昨天的事已經查清楚了,那刺客是從文子勤的防區偷入城中,才能混成百姓發動刺殺。」

  此言一出,袁方臉色頓時一變,衝著文醜喝道:「文子勤,你是怎麼回事,怎能令敵方刺客偷入。若真讓華神醫有個三長兩短,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文醜濃眉一皺,似有不悅,卻只有拱手道:「這是末將的疏忽,請主公恕罪。」

  話音未落,諸葛亮已冷哼道:「文子勤,當初你是逼不得已才歸順於我師父,今又縱容刺客偷入城中。刺殺華神醫,壞我軍大事,我看你是不是想重投舊主啊。」

  文醜勃然變色,厲聲吼道:「諸葛小子,你休得血口噴人,我跟袁紹已恩斷義絕,焉能再投於他。」

  「嗯斷義絕不過是嘴上說說。至於是否真心,還要看實際行動,我只看到袁紹的刺客從你的防區偷入,這才是鐵的事實!」諸葛亮瞪向文醜。語氣目光中皆是深深的質疑。

  「你——」

  文醜氣極,卻又鬥不過諸葛亮的嘴,只是拱手向袁方道:「主公,這只是一個意外,確實有末將的失職在內,但末將對主公忠心不二,絕不敢有異心,還請主公千萬相信末將。」

  袁方沉吟不語,沒有第一時間表示對文醜的信任。

  這一沉默,意味著他對文醜也有懷疑,這令文醜倍感寒心委屈。

  半晌後,袁方才沉聲道:「這件事就不說了,文子勤啊,我袁方待你一薄,我只希望你別辜負了我對你的恩情。」

  這番話,顯然是在暗中警告,叫文醜不可有異心。

  言外之意,則是袁方確實對他生疑。

  文醜是一肚子的憋曲,憋得臉都通紅,卻又不知如何以辯,只能悶悶不樂的退下。

  校場上,成千數萬的將士,皆目睹了這一幕,彼此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退在一側的文醜,拳頭暗暗緊握。

  ……

  啪!

  大帳中,袁紹正狠狠的拳擊著案几,宣洩著怒火。

  「沒用的傢伙,竟然讓華佗那廝死裡逃生,實在是可恨,譚兒,你是怎麼選的人?」袁紹瞪怒向袁譚。

  「這個……兒選的刺客,絕對是高手,只是誰想華佗那廝運氣好,偏偏在刺殺的時候,袁方那小子會在場,所以……」袁譚尷尬的解釋道。

  一旁沮授,捋鬚嘆道:「這刺殺之計,本就是不光彩的手段,如今刺殺竟還失敗,袁方必會警覺,加大對華佗的保護,看來是無法阻止袁方治好疫情了。」

  一句「不光彩」,分明是指向袁譚刺殺獻計。

  袁譚臉色陰沉,計謀失敗,顏面有損,卻也不好發作。

  正當這時,帳外親軍急入,拱手道:「稟主公,營外有一黑衣人,自稱是文醜的信使,奉文醜之命特來獻降,想要求見主公。」

  文醜,獻降?

  大帳中,頓時一片嘩然,無論是袁譚一派,還是沮授等袁尚一派,都為之震動。

  袁紹更是眼眸一亮,原本憤怒的情緒,驟然間精神大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8 21:12
第二百八十四章 復仇!復仇!

  文醜,竟然叛而復歸。

  剎那間,袁紹興奮之極,興奮到差點就跳起來。

  先是糧營伏擊失敗,接著又是疫病之計失敗,屢屢失利,久攻不下,袁紹幾乎已達到惱羞成怒,無計可施的地步。

  就在這關鍵時候,文醜請降,給了他從內部擊破袁方的機會,袁紹能不興奮到要跳才怪。

  「文醜來歸,若能偷開城門,放我大軍殺入離狐,袁方那逆賊必敗無疑,父親,這是一個大好機啊。」

  袁譚激動得大叫,文醜的歸降,如同給他解了尷尬一般,渾然忘了,當初就是他不發船救文醜,逼得文醜歸降。

  許攸乾咳一聲,連連向袁譚暗示。

  文醜若歸降,助袁紹滅了袁方,重得袁紹信任,到時候當面一對質,他許攸所做的種種,就要統統敗露不可,他自不願看到文醜來歸。

  「嗯,文子勤這廝,還算有幾分良心,今他若能來歸,助我破了離狐,我倒可以考慮恕他前罪。」袁紹微微點頭,面露欣喜。

  許攸眉頭暗皺,當即就欲進言相勸。

  話未出口,沮授卻搶先道:「袁方詭計多端,也許這只是他藉著文醜之名,設得誘敵之計,我們不可輕易相信才是。」

  「公與所言極是,袁方詭詐多端,萬一文醜乃詐降,我們豈非中了其詭計。」許攸暗鬆一口氣,跟著附合沮授。

  袁紹卻是有些吃驚,沮授與許攸派系不合之事。他也知道,平素這二人可是處處針鋒相對,彼此少不得為難對方。

  而今日,二人卻難得站在了同一立場,異口同聲的懷疑文醜。

  兩員心腹謀士同時質疑,袁紹興奮的心情冷靜了幾分,微微點頭道:「你二人言之有理,那小畜生陰險詭計,確實不可不防。」

  當下袁紹也不輕信文醜,只將文醜的信使傳來。好言安慰了幾句。佯作信任文醜歸降,打發他回復。

  信使一走,袁紹當即傳下號令,命安插在離狐城中。袁方軍民中的細作。暗中打探關於文醜的虛實。

  數天後。一系列關於文醜的情報,便被送抵了袁紹的案前。

  翻看著那一道道情報,袁紹笑了。

  情報中稱。袁方麾下親信將領,指責刺客是從文醜防區偷入離狐,懷疑文醜暗中通敵。

  至於袁方,似乎也對文醜產生了懷疑,並沒有壓制對文醜的懷疑。

  相反,袁方事後還削弱了文醜的部眾,顯然對文醜產生了防範。

  「沒想到,刺殺之計沒有成功,卻歪打正著,離間了袁方跟文醜,照這樣看來,文醜的來歸,應該是沒什麼可疑的了。」

  袁紹得意一笑,將那一道道情報,傳閱於了心腹的眾謀士們。

  沮授盯著手中情報,沉吟不語,眉宇間的疑色,卻在漸漸的消散。

  「公與啊,證據已確鑿,現在你還懷疑文醜來歸有詐嗎?」袁紹笑問道。

  沉默半晌,沮授道:「就情報來看,袁方已對文醜生疑,文醜逼不得已,為求自保歸降主公,應該也說得通。今兩軍相持不下,若能利用文醜的來歸,說不定真可以打破這僵局,一舉擊垮袁方。」

  種種情報在手,沮授對文醜的來歸,也已確信無疑。

  許攸想要加以反對,卻又找不出什麼漏洞來,只能自吞苦水,琢磨著如何應對文醜的來歸。

  「很好,既然公與已確信,那我更有何疑,就回覆文醜,與他約定獻降之期,給我一舉攻破敵營!」袁紹興奮難當,拍板做了決斷。

  話音方落,袁譚急是出列,慨然道:「父親,兒願擔此重任。」

  疫情之策與刺殺華佗之事,都是袁譚一手操辦,到最後卻都以失敗收場,今見有機會挽回顏面,袁譚焉能不抓住機會,積極的請戰。

  見得袁譚請戰,逢紀忙道:「此戰關係重大,大公子雖勇,只是這身體……」

  逢紀目光掃向袁譚的獨臂,暗示他一個殘疾人,如何能擔此大任。

  袁譚卻目光一瞪,毅然道:「我雖損一臂,但這些年來我勤修苦練,早已練得獨臂御馬,上陣殺敵的本事。你也說這一戰關係重大,那就更得讓父親信得過的人來擔當重任,難道,我還不值得父親信任嗎?」

  一語反問,把逢紀嗆得無言以對。

  袁紹微微點頭,欣然道:「很好,譚兒既有此膽略,這重任為父就交在你身上了。」

  「多謝父親信任!」袁譚大喜,忙是稱謝。

  當天,袁紹便回覆文醜的使者,令他看準時機,隨時獻門歸降。

  袁紹則暗作準備,以便隨時接應文醜。

  ……

  兩天後,離狐。

  中軍大帳中,袁方手拿著袁紹的親筆回信,英武的臉上,揚動著冷笑。

  「子勤啊,看來你的委屈沒白受,袁紹這廝終於是上鉤了。」

  文醜哈哈一笑:「主公叫末將演得這齣戲,當真是妙,袁紹那狗賊不上當才怪。」

  麾下諸將,盡皆是熱血沸騰,殺機凜烈,他們知道,一場反擊之戰,即將打響。

  「主公,現在咱們該怎麼做?」顏良握著拳頭,殺機如火的吼道。

  顏良劍眉一凝,恨恨道:「袁紹這老匹夫,竟用疫病這樣陰毒的手段,殘害我軍民,這一次,該是為那些死去的軍民們,狠狠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報仇,雪恨!

  這四個字如星火一般,點燃了諸將們積聚的怒火。

  「子勤,你就回復袁紹,說今晚偷開離狐西門獻城,叫袁紹率軍前來接應。」袁方令道。

  「諾!」文醜應道。

  袁方再掃其餘諸將。喝道:「爾等速去做準備,今天晚上,隨我殺個痛快,我要讓袁紹為他的陰毒,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諾!」

  諸將齊聲一應,聲如驚雷,震得大帳嗡嗡作響。

  文醜依計而行,諸將散去,各作準備。

  ……

  不覺入夜,烏雲密佈。星月無光。

  黑夜中的離狐城。一片的寧靜沉寂,只有烏鴉不時的鳴叫,擾亂這夜的沉寂。

  離狐西門,袁方靜靜而立。遠望著黑漆漆的夜色。

  左右處。成千上萬的南軍將士們。蹲伏於女牆之下,隱藏著他們的身影。

  這些將士們,有不少都是大病初癒。重新拿起武器上陣,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卻積聚著憤怒與怨氣。

  今晚,他們要以疲憊的身軀一戰,為袁紹對他們所做的一切,報仇雪恨。

  瑟瑟夜風中,數萬將士屏氣凝息,沉默到如黑暗中的幽靈,靜靜等著復仇的時刻到來。

  袁方已開啟了遠望瞳,掃視著深深的夜色,藉著微光尋覓著敵人的身影。

  一個時辰後,驀然間,他發現了夜色中的異常。

  濃濃的黑夜中,袁方看到成百上千的黑影,正鬼鬼祟祟的接近離狐城,儘管夜色太深,袁方看不清那些身影的真實面貌,但卻他卻可以肯定,除了袁紹的兵馬,還能有誰。

  「傳令給文子勤,發信號吧。」袁方沉聲道。

  號令傳下,不多時間,城門東側角樓一線,便燃起了三柱號火。

  那是文醜「暗通」袁紹,約定獻城的信號。

  「打開城門!」袁方又是一喝。

  片刻後,城門吱呀呀的打開,吊橋也緩緩的落下,幾名假作接應的士卒,在城門揮動的火把,招呼外面的敵軍入城。

  幾百步外,夜色之中,那獨臂之將,嘴角已揚起猙獰的冷笑。

  「文醜果然沒有負約,袁方啊袁方,你這小賤種,今天我就攻破你的城池,親手毀滅了你苦心竊來的一切,這斷臂之仇,今天就是我血洗的時刻……」

  心中一番激動的遐想,袁譚將大槍一揚,喝道:「全軍出擊,給我殺進離狐城去,殺光所有的敵人,一個不留——」

  咆哮聲中,成千上萬的北軍士卒,從黑暗中驟起,如黑壓壓的潮水,向著洞開的城門殺去。

  敵軍,現身!

  喊殺聲撕破了夜的沉寂,蹲伏於城牆下的南軍將士,雖看不清城外情況,卻都知道,敵人已經中計殺到。

  所有人都握緊了兵器,精神緊繃到了極點,復仇的怒火,也膨脹到了頂峰。

  袁方的遠望瞳中,洶湧而至的敵軍,已清清楚楚的映入了眼簾,那數量,足有兩三萬之眾,全都向著城門撲來。

  在那三萬人的後方,還隱藏著更多的兵馬,必是袁紹率主力坐鎮,等著接應。

  敵軍已近!

  袁方更無猶豫,方天畫戟一揚,厲喝一聲:「全軍,給我現身!」

  嗚嗚嗚~~

  號角聲,驟然吹響,高亢的聲音,頃刻間就蓋過了城外敵人的喊殺。

  一瞬之間,蹲伏於女牆下的數萬將士,驟然現身,數不清的火把舉起,頃刻間將沿城一線照得耀如白晝。

  這突如其來的火光,如無數根針扎向敵人的眼睛,令衝至護城壕前的敵人,紛紛的止步,驚慌的舉起雙臂來遮擋眼睛。

  馬上的袁譚,更是急舉單臂,遮擋那刺眼的火光。

  當他的眼睛勉強適應,舉目抬頭掃視城頭時,卻驚駭的發現,數不清的火舌,已如死神的眼神,正猙獰的盯著他。

  一萬弓弩手,如神兵天降一般,驟現於城頭,一支支的火箭,無情的瞄準了敵人。

  袁方冷笑一聲,揮戟喝道:「放箭,給我射殺敵賊!」

  戰鼓聲,沖天而起。

  下一個瞬間,箭如雨下。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9 13:18
第二百八十五章 燒你個鬼哭狼嚎

  中計!

  袁譚的腦海裡,如晴天霹靂一般,瞬間閃現了這兩個字。

  大驚失色!

  袁譚那本是得意猙獰的臉,驟然間湧現無盡的驚駭,萬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又中了袁方的詭計。

  「難道說,文醜被袁方猜疑的情報,統統都是那賤種故意演戲,只為誘騙我們上當不成?可恨,這賤種竟然卑鄙狡詐到這般地步……」

  袁譚駭然驚悟,憤恨之際,急欲撥馬撤逃。

  就在此時,城頭萬餘支火箭,如飛蝗一般,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

  淒厲驚恐的慘叫聲,沖天而起,如墜入地獄的厲鬼,在經受著火燒的刑罰。

  西門一線,護城壕前擁擠的敵人,根本不及躲閃,成百上千之人,被火箭射中。

  中箭的痛苦方過,衣衫緊接就被點燃,烈火的炙烤,更是痛入骨髓,痛到敵捽髮出殺豬般的嚎叫。

  頃刻間,便有近千餘人,倒斃在護城壕前。

  驚恐的敵卒,全然失了分寸,如潰巢的螻蟻一般,土崩瓦解,掉頭狂逃。

  城頭上,萬餘名弓弩手,則一刻不停,輪番的放箭,將那復仇的怒火,無情的射向逃命的敵人。

  遠望敗逃的敵卒,袁方一聲冷笑,方天畫戟一指,厲別道:「豈能讓你們輕易逃走,給我發射油彈!」

  「裝填油彈~~」

  「把霹靂輛推上來!」

  「發射油彈——」

  一聲聲的號令傳下,三十餘輛霹靂車同時發動。數十枚裝滿了火油的密閉瓦罐,向著敗潰的敵人,呼嘯射去。

  砰砰砰!

  瓦罐撞地,四分五裂,內中的火油飛濺而出,濺了一地,濺了慌逃的敵卒一身。

  驚恐的敵人,只顧著抱頭鼠竄,根本顧不得身上被濺了什麼,他們渾然不知。死神之手。已經纏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給我再射火箭,燒死敵寇!」袁方目光冷峻,放聲大喝。

  又一輪火箭,騰空而起。追著敗卒狂襲而去。

  火箭落地。頃刻之間。離城五十餘步外的地面上,一道寬達十餘的火牆,騰空而起。烈火衝破九天。

  那五十外步的地面上,袁方提前已派軍卒,暗中的鋪下了大量的乾草等易燃之物,今又澆上了瓦罐中的火油,自然是一點就著。

  寬達十步,連綿幾百步的火牆,比當初袁紹設伏時,那道火溝還要凌烈。

  逃在最前面的敵卒,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被烈火包裹,頃刻間就燒成了火人。

  緊跟在後面的北軍逃卒,驚恐之中本想收住步伐,卻被後面的敵卒往前推擠,生生的被推入了火牆中,燒成了火人。

  「啊~~」

  「救我啊!」

  「火,快給我撲滅身上的火~~」

  成百上千的敵卒,被烈火所吞噬,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狂逃中的袁譚,眼見身前火牆突起,前路被阻,自是大吃一驚。

  前路被封,後面亂箭如雨而下,他竟是陷入了袁方設下的絕境陷阱之中。

  「該死,賤種,你想殺我,豈是那麼容易,我拼了!」

  袁譚一咬牙,以黑布遮住了戰馬的眼睛,死命一抽馬鞭,催動著那吃痛的戰馬,向著烈火之牆衝去。

  火牆只有十餘步之寬,以戰馬的速度,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可以衝過去,袁譚這是想賭一把,搶在身體被火燒著前,衝出那道火牆。

  只要過了火牆,就可以直奔袁紹接應的大軍,那個時候,袁方焉能再傷他。

  至於這場兵敗,那也不是他的責任,只能說是袁紹判斷失誤而已。

  神思間,袁譚策馬狂奔,距火牆只有幾步之遙。

  城頭之上,袁方的遠望瞳,在這個時候,終於是搜尋到了袁譚的所在。

  「袁紹竟派袁譚前來,看來他是信不過別人,袁譚,你巴巴的想來搶功。這一次,我讓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眼前袁譚將突破火牆,袁方想也不想,一把奪過士卒手中硬弓,彎弓搭射瞄向了袁譚。

  烈火照耀下,袁譚的身影畢竟沒有白天那麼清晰,而袁譚眼看就要穿過火牆,袁方根本沒有多餘瞄準的時間。

  而此時的袁譚,為了躲避箭矢,身形已緊緊伏在馬背上,縮小成了一團。

  這般倉促之下,袁方能否射中,還需幾分運氣成份在內。

  只稍作瞄準,袁方便果斷的鬆了弓弦。

  伴隨著「崩」的一聲嗡鳴,那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奔袁譚而去。

  噗!

  利箭如電而至,狠狠的扎進了袁譚的肩膀。

  「啊~~」

  袁譚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吃痛之下,身形不穩,順勢斜向栽倒出去。

  而此時,戰馬已奔入了火牆之中,袁譚這一路落,受傷的殘軀,砰的便滾入了火海中。

  炙烈之極的火焰,如野獸的爪子般,四面八方撲捲而來,瞬間就將袁譚吞噬。

  他身上的衣衫,落地的頭毛,立時便被點燃,冒出了黑煙。

  身受肩傷的袁譚,也顧不得傷痛,嚎叫著拚命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向著火牆那頭逃去。

  只是,先前只顧狂逃,他卻忽略了自己的額頭上,被飛濺了一股火油。

  今落地的剎那間,火油一染烈火,瞬間便被燒著,袁譚的左臉處,一下子便燃起了大片的火焰。

  「啊啊——」

  袁譚痛到撕心裂肺,拚命撲打著火燒的臉,咬住一股氣,發了瘋似的爬出了火牆。

  一逃出火牆,袁譚拚命的在地上打滾。用塵土撲打著火的臉。

  火牆外面,一眾士卒見是袁譚,也紛紛衝上來,幫撲打身上臉上的火。

  終於,他身上的火被徹底的撲滅。

  袁譚依舊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著,身上散發著絲絲焦煙。

  那烈火只是燒了他的衣衫,其實並未對他的身體造成多大傷害,可臉上那片火,卻將他的左臉燒得血肉模糊。形如猙獰的厲鬼一般。

  「袁方。賤種,小畜生——」

  痛苦的袁譚,不忘咬牙切齒的侮辱著袁方,被袁方這般折磨。他恨不得能生食袁方的皮肉。

  左右那些軍卒們。卻不久留。抬著毀容的袁譚,狼狽不堪的向著袁紹主陣方向逃去。

  城頭上,袁方清楚的看到。袁譚中箭墜馬,被大火燒燬了臉的過程。

  「算你命大,袁譚,你父子欺壓我的仇,濫用疫病毒害我軍民之仇,我定叫你們用性命償還,今天先燒你的臉,讓你吃點教訓。」

  雖未射死袁譚,但燒了他的臉,射他一箭,已足令袁方感到出了口惡氣。

  舉目四掃,袁譚雖逃,但近三萬名的敵卒,卻被火牆封住去路,無法從正面逃離。

  惶恐驚怖的敵卒們,開始頂著箭雨,從南北兩翼逃去,試圖繞過火牆逃生。

  敵軍所有的舉動,皆在袁方的意料之中。

  鷹目一揚,袁方喝道:「速給徐公明和張翼德發信號,叫他們即刻出擊。

  號令下達,袁方將畫戟一提,昂首叫道:「將士們,復仇的時候到了,隨我殺出城去,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

  「復仇!」

  「復仇!」

  三軍將士,放聲怒吼,熱血沸騰到了極點。

  袁方提戟奔下城頭,飛身躍上赤兔,縱馬如風,狂殺而去。

  顏良、高順、鞠義等諸將,紛紛追隨而出,近兩萬餘名南軍步騎,如決堤的洪流,狂湧出城。

  銀甲畫戟,坐胯烈火,袁方當先撞入驚恐的敵軍。

  方天畫戟如車輪般四面掃蕩而出,將阻攔在前的一切敵卒,無情的轟碎,無情的轟上半空。

  洶湧的南軍將士們,隨著袁方輾入敵軍,一柄柄大刀,挾著他們復仇的怒焰,瘋狂的斬向驚惶的敵卒。

  屍橫遍野,敵軍的旗幟,被無情的踩在腳下,被烈火燒盡。

  鮮血四面狂濺,與那烈火交相輝映,幾將蒼穹染紅。

  崩潰的敵軍哪裡還有抵抗的心思,紛紛向北南兩翼逃去,拼了命的想繞過火牆逃生。

  就在他們剛剛從火牆兩端繞過時,震天的喊殺聲中,張飛和徐晃所統的萬餘南軍將士,斜刺裡狂殺而至。

  這兩支兵馬,乃是事先所伏,從北南二門轉出,直奔西門一線,就是為了截殺敗逃之敵。

  兩員威不可擋的大將,數萬復仇心切的勇士,直將敵卒殺得是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前來襲城的三萬北軍,被殺得死傷無數,或死或降,只有不到七千餘眾,僥倖的逃出了圍殺,向著本軍大陣潰去。

  里許外,近八萬的北軍主力,尚在瑟瑟風中肅立。

  袁紹昂首挺胸,以一種驕傲不屑的目光,遠遠望著離狐城方向。

  他的眼中充滿了自信與期待,只等著自家的長子,在文醜的接應下突入敵城,然後,他就可以盡起大軍尾隨而上,將離狐城屠為地獄。

  「逆子,你和你的那些部眾,凡是跟我作對之人,我統統要殺盡,殺到你們一個不留。」

  袁紹暗暗咬牙,蒼老的臉龐,儘是猙獰的肅殺。

  正當這時,離狐城方向,突然間湧起無數的火光,將沿城一線照成通明。

  緊接著,就在袁紹還沒反應過來時,城前一線,已是慘聲四起,嚎聲震天。

  再然後,一道火牆更是沖天而起,數不清的己軍士卒,在火海中嚎叫翻滾。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袁紹足足愣了片刻,方才猛然驚醒。

  「難道,文醜之降竟真的是詐降不成?」袁紹脫口驚呼,臉色已驚駭到了極點。

  身邊處,原本穩如泰山的沮授,也神色驚變,口中喃喃驚道:「糟了,我竟沒看破袁方的詭計,這怎麼可能……」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9 23:03
第二百八十六章 怒極昏,毀長城

  袁紹主臣還在震驚時,前線的三萬北軍已土崩瓦解,從兩翼潰逃而來。

  驚怒之極的袁紹,在這種士氣大挫的情況下,也不敢再發動進攻,只能無奈的接收敗退下來的潰卒。

  遲遲不見袁譚的身影,袁紹是心急如焚,唯恐自家寶貝兒子,有所不測。

  巴望中,袁譚終於回來了,卻是在一眾士卒的抬摃下,嗷嗷痛叫著被抬了回來。

  一見袁譚那燒燬的面容,袁紹神色大駭,驚喝道:「譚兒,你這是怎麼回事?」

  袁譚掙扎著爬起來,捂著醜陋可怖的臉,咬牙嘶叫道:「父親啊,兒中了那逆賊之計,兒的臉都是被那逆賊所毀,請父親為兒報仇啊~~」

  袁紹心頭如遭一記悶雷重擊,一陣的窒息痛苦,滿腔憤怒的氣血,幾乎都要張口噴出。

  眼前這長子,曾幾何時可是英武瀟灑,一身名門貴公子,叫人仰望的氣質。

  而今,卻被那逆子先斷一臂,又一燒燬了面容,變成了殘廢,變成了醜八怪。

  袁紹是心如刀絞,痛到一口鋼牙幾乎都要咬碎。

  「袁方,你這逆子,你這個小畜生,竟然敢這樣對譚兒,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袁紹憤怒到了極點,一口氣沒有提起來,身形一晃,雙目一閉,竟是昏厥下馬來。

  「主公。」

  「父親!」

  左右眾人,還有躺在擔架上的袁譚。都驚恐失措的撲向了袁紹。

  一眾河北軍,頓時陷入了恐慌混亂之中。

  袁譚大敗,袁紹昏倒,列陣的十餘萬河北軍,哪裡還敢再戰,只得惶然不安的退還了大營。

  還往中軍大帳,冷水敷面之後,袁紹方才幽幽轉醒。

  醒來的第一件事,袁紹就是下令,傳最好的名醫。來救治他的寶貝兒子。

  第二件事。袁紹就是召眾謀士,共商破敵之計。

  「袁方這逆子,竟然這般陰險狠毒,殺我無數將士。還重傷我譚兒。這口氣。我豈能嚥下,你們一定要給我想出個破敵之計來,我非殺袁方不可!」

  怒極的袁紹。復仇心切,怒火沖昏了頭腦,已有些失去了理智。

  這時,沮授卻勸道:「主公且息怒才是,今我軍再遭一場敗績,將士死傷萬餘,軍心士氣嚴重受挫,反觀袁方卻越戰越勇,依授之見,此番南征想要取勝,已非是易事,不如且退兵河北,待休整過今冬後,再圖南下。」

  沮授,竟然勸他退兵!

  袁紹勃然變色,怒喝道:「胡說八道,我數十萬雄兵,只區區一場小敗,若就此退兵,無功而返,豈非叫天下人笑我袁紹怕了那逆子!」

  想當初雄心勃過南下,今卻遭數場大敗,損兵折將的灰溜溜退還河北,袁紹的顏面,確實將無處安放。

  「主公啊,形勢已變,因怒而用兵,乃兵家大忌啊。」沮授依舊在苦口婆心的勸說。

  而這時,一旁的許攸,卻冷哼道:「沮公與,先前你誤判文醜歸降,害得我軍大敗,連大公子也被傷成那樣,險些沒了性命。今你又要勸主公退兵,想讓主公顏面掃地,沮公與啊沮公與,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思?」

  此言一出,袁紹目光如電,猛的瞪向了沮授,目光中皆是責難。

  許攸一席話,巧妙的將兵敗的責任,推在了沮公與判斷失誤上,將袁紹的怒意,順勢也引往了沮授。

  沮授如芒在背,心頭掠起一陣寒意,明知許攸這是想害他,卻拱手毅然道:「此番失利,授確實有判斷失誤之責,願聽憑主公責罰。只是主公若執意因怒用兵,不肯退還河北,必將遭逢大禍,授為主公大業為重,萬望主公三思啊。」

  說著,沮授伏跪下來,以首伏地,叩請袁紹退兵。

  袁紹卻無動於衷,蒼老的臉上,非但沒有動搖,反而是愈加的惱火。

  許攸見狀,急是手指沮授,厲聲斥道:「好你個沮授,你竟敢嘲諷主公意氣用事,因怒用兵,你居心何在!」

  袁紹原還沒往這方面想,經許攸這般一煽風點火,不禁勃然大怒,厲喝道:「你身為臣下,獻計失利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竟諷刺於我,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將他給我打入囚車,待我滅了那逆子後,再處置他。」

  沮授乃河北第一智者,今袁紹一怒之下,竟要將其下獄,在場所有人,除了許攸等汝穎士人外,無不是大吃一驚。

  逢紀等人,眼見沮授被害,卻礙於袁紹盛怒,也不敢出言相救,只能裝啞巴。

  沮授一片忠心進諫,卻被袁紹這般對待,心中是透心的涼,長長一聲歎息,默默的站起身來,也不用左右士卒的押解,就昂首挺胸的步向帳外。

  這時候,袁紹才怒氣稍消,情緒稍稍平伏下來。

  許攸則從旁寬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袁方逆賊雖勝了一場,但我軍數量仍遠勝那逆賊,以主公之英明,何愁逆賊不滅。」

  在許攸的寬慰下,袁紹的情緒愈發平伏,怒氣沖沖的臉上,也慢慢的重現了傲慢。

  另一側,默不作聲的逢紀,卻暗暗咬牙,心忖:「許攸這廝,竟然趁機陷害公與,不行,我河北士人,非得想個辦法反擊才是……」

  離狐城。

  一場大勝,城中軍民是鬥志沖天,豪情萬丈,無不歡欣鼓舞,與城外敵軍的萎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天後,最新的情報送抵了袁方手中。

  袁譚被燒得面容盡毀,已被袁紹送往後方白馬,請名醫醫治。

  袁紹則被氣的當場昏倒於馬下,盛怒之下,竟遷怒於沮授,將其關入囚車。

  諸將們聽得這情報,無不開懷大笑,大罵袁紹活該。

  「沮公與乃河北第一謀士,就算獻計失誤,袁紹怎能將他下獄,這不是自毀長城麼。」田豐感歎道。

  袁方卻冷笑道:「袁紹最是好面子,今一場大敗,死傷慘重,袁譚也被我重傷,他必須要找個替罪羊,沮授此人太過耿直,不知變通,撞在了袁紹的槍口下,自然就成了袁紹的替罪羊。」

  田豐搖頭歎道:「袁紹心胸狹窄,時至今日,終於顯出了弊端。不過,沮公與被下獄,袁紹少了一智囊,其餘許攸、逢紀等人,只知勾心鬥角,皆不足慮,我們也算少了一大隱患。」

  袁方微微點頭,心中卻在琢磨著,這個沮授智謀多端,前番一場糧營誘敵之計,險些就要了他的命。

  「如此智者,袁紹棄之不用,我若能收為己用就好了……」

  袁紹雖遭大敗,沮授也被棄之不用,但其兵力仍遠勝於己,這一點袁方還是清楚的。

  而且,他的糧道,依舊在被袁紹的騎兵所困擾,這也是個難題。

  綜合種種,今雖勝了一場,但袁紹實力依然強大,想要一舉擊敗袁紹,還是沒有什麼機會。

  而現在,袁方最重要的,就是徹底根除疫情,恢復全軍實力,方能與袁紹進行一場決戰。

  是日,袁方陪同華佗,巡視過隔離營後,於大帳中設下小宴,以慰勞華佗。

  甘梅女兒身已被識破,索性也就不再女扮男妝。

  袁方正與華佗暢談醫術時,諸葛亮匆匆而入,神色則頗為凝重,好似出了什麼狀況。

  「師父,青州出事了。」諸葛亮皺眉道。

  青州?

  袁方微微一怔,問道:「莫非袁紹暗中分兵,去攻打了平原嗎?」

  「不是平原,也不是袁紹。」諸葛亮將一紙帛書,呈於袁方。

  「臧霸急報,不久之前,遼東公孫度派兵從海上突襲我東萊郡,萬餘鐵騎連破黃城、牟平、曲成諸縣,橫掃東萊一郡。目下其兵鋒已進入北海國,臧霸力戰不敵,節節敗退,特向主公求援。」

  公孫度,浮海襲青州?

  這個消息,卻令袁方著實感到意外,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一番驚訝後,袁方很快就平靜下來。

  公孫度雖割據於遼東,遠離中原戰場,但實際上卻頗有雄心。

  當年袁方未平定青州時,實際上公孫度就已派兵浮海南下,攻陷了東萊郡靠海的幾個縣。

  那時,袁方為了保持跟公孫度的友好關係,確保海上買馬貿易的暢通,方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去以武力收復那幾個縣。

  後袁方攻取徐州後,公孫度見袁方氣候已成,情知區區幾座臨海孤城,不足以守,才主動的撤了兵馬,那幾縣方才歸於袁方統治。

  如今數年已過,公孫度的實力怕已增強不少,今他見南北決戰,多半是以為袁方必敗,所以才發兵浮海襲擊東萊,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原來又是一個想來撿便宜的。」

  袁方冷哼一聲,卻疑道:「公孫度雖有騎兵之利,但其麾下應該沒什麼可用良將,以臧霸的能力,就算奪還不了城池,也不至於被殺得節節潰敗吧。」

  諸葛亮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臧霸的急報中稱,統領遼東軍的,是公孫度麾下一名叫作步呂的武將,此人極善用騎兵,武道更是極強,臧霸就是連敗在此人手下。」

  「步呂?這是個什麼角色,怎麼我從來就沒聽說過……」

  袁方喃喃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劍眉微凝,眉宇間流轉著疑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0 13:07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袁方問心無愧
  
  憑著對這個時代的記憶,袁方對當世的武將謀士們,可以說無所不知。

  某個武將或許沒什麼傑出的才華,不及顏良文醜這般如雷貫耳,但只要他的名字出現在了史冊上,袁方就一定會對他有印象。

  但這個什麼步呂的,袁方卻著實沒有絲毫關於此人的記憶。

  「此人長什麼模樣,用什麼兵器?」袁方問道。

  諸葛亮道:「據臧霸的信使稱,這個步呂也使一柄畫戟,臉上長著一道斜疤,面貌甚是猙獰可怕。」

  諸葛亮說著,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著那疤痕的所在。

  疤面,畫戟,步呂……

  袁方的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個離奇的念頭,忽然覺得這三樣線索匯聚起來,很像是一個人,卻又跟那個人頗有不同。

  「斜疤?你說那個人的臉上,有一道斜疤?」華佗忽然關心起這個步呂來。

  諸葛亮點了點頭,又在臉上比劃了下,那人傷疤所在的位置。

  華佗微捋白鬚,若有所思,彷彿想到了什麼。

  他的表現,引起了袁方的好奇,要知華佗素來云淡風輕,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從來不關心旁事,今時的表現,如何能不叫人好奇。

  「華先生,你莫非認識這個步呂不成?」袁方奇道。

  華佗搖了搖頭:「認倒是不認識,我只是聽說此人臉上有道傷疤,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袁方愈加好奇。便問是何人。

  「當年那還是曹操擊破濮陽,覆沒呂布之戰,當時老朽正於青州行醫,適逢一艘來自於遼東的商船,從黃河裡救下了一名漢子。」

  「那漢子當時身中數箭,若非撞上老朽,恐怕已命歸黃泉,老朽依稀記得,他的臉上也有一道傷疤,跟這位諸葛將軍描述的一模一樣。」

  濮陽之戰?身中數箭?

  袁方心頭一震。原先的那個猜測。更加的強烈。

  「那這個漢子可有什麼怪異之物,他是什麼來歷?」袁方追問道。

  華佗搖頭道:「我問那漢子姓名,他只說自己是小人物,名字不值一提。不過他聽說呂布覆沒後。情緒似乎有些傷感。所以我猜測。他或許是呂布的部下也說不定。」

  這一番話後,袁方沉默了,明朗的雙眸中。卻閃爍著某種強烈的狐疑。

  步呂步呂,呂步呂步。

  「難道,竟然是他不成?」袁方喃喃道。

  諸葛亮急問:「師父,你難道認識這個步呂不成?」

  袁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懷疑,這個步呂,就是呂布。」

  呂布!

  諸葛亮大吃一驚,就連云淡風輕的華佗,也是面露驚色。

  「這怎麼可能,當年濮陽一役,呂布不是中了袁熙的埋伏,身中亂箭墜河而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還跑到遼東,成了公孫度的部將?」諸葛亮難以置信的驚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千萬不要覺得有什麼不可能。」袁方感嘆道。

  「但不知大將軍,如何懷疑那個步呂,就是呂布呢?」華佗也好奇的問道。

  袁方便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猜測的理由,道將而出。

  首先,這步呂二字倒過來念,就是呂步,與「呂布」同音。

  這第二點,就是這個步呂,也使一柄畫戟,而呂布的兵器,正是方天畫戟。

  此外,呂布以統騎兵而擅長,而這個登陸青州的步呂,正是統率騎兵,連敗臧霸。

  至於這第三點,也是最重要一點,就是當年呂布雖然中箭墜河,卻始終未見其屍體。

  從理論看,呂布只是失蹤,生死未卜而已,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呂布已死。

  原本,這些只是推測而已,但當袁方聽過華佗所說後,他便更加的確信了他的推測。

  呂布中箭墜河失蹤,而來自遼東的船,又恰好救起了一個中箭的漢子,且華佗也說了,此人可能是呂布的部將。

  且這個人跟步呂一樣,臉上都有一道相同的傷疤,最後很可能隨著那商船,去往了遼東。

  「綜合種種線索,你們不覺得,這個步呂,根本就是呂布嗎!」袁方斬釘截鐵道。

  諸葛亮恍然大悟,他本就天資聰慧,經袁方一番的分析,焉能還想不明白。

  華佗雖為醫者,卻也是聰明人,細細一思,也不禁微微點頭,感嘆道:「誠若大將軍所分析,此人倒極有可能就是呂布,真沒想到,老朽當初無意之中,竟然會救下了呂布。」

  「可是,那人就算是呂布,可他為什麼要跟師父你做對呢,按理來說,師父你殺袁熙替他報仇,還收留了他的部下妻女,今還娶了他的女兒,他應該感激師父才對,卻怎能趁虛來攻?」

  諸葛亮不僅有些不解,還有些憤慨。

  袁方沉吟不語,若有所思,他試著去分析呂布的想法。

  而這時,華佗卻淡淡道:「在世人看來,大將軍為呂布報仇,收留了他的部下妻女,還娶了呂夫人,乃是對呂布有恩。但在呂布看來,大將軍則是漁翁得利,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讓他變成了孤家寡人,一無所有。老朽猜想,這應該就是他恨大將軍,要助借公孫度之手,跟大將軍作對的原因吧。」

  星目一動,袁方驀然間豁然開朗。

  「華先生不愧是世外高人,看得果然是透徹。」袁方讚歎道。

  華佗一笑,自嘲道:「老朽只不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而已,以大將軍的智慧,倘若置身事外,自然比老朽看得更遠,更清楚。」

  袁方微微點頭。似乎從華佗的話中,又有了新領悟,境界上又精進一層。

  「師父,如果此人真是呂布,那師父打算怎麼對他?」諸葛亮不安的問道。

  袁方目露殺機,冷冷道:「我袁方行事無愧於心,我也不虧欠他呂布,他覺得是我奪走了他的一切,那是他自己心胸狹窄,若他執意與我作對。我絕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這一番話。坦坦蕩蕩,令華佗聽之,也不禁暗自讚嘆袁方的氣魄。

  見得袁方沒有婦人之仁,因為看在呂玲綺的面上。就對呂布縱容。諸葛亮這才松了口氣。

  他便問道:「眼下青州形勢吃緊。師父有何打算?」

  袁方也不猶豫,乾脆令道:「袁紹才是大敵,這個時候我也分不開身。我就命你和顏子正分兵一萬前往青州,你們也無需跟敵人正面交鋒,只需堅守不戰,拖住呂布便是,待我擊敗了袁紹,再回師去收拾他。」

  呂布是什麼樣的人物,那可是連曹操都忌憚三分,武道當世第一之將,袁方當然不可能小視,只有派出顏良和諸葛亮這樣的組合,才能扼制住呂布在青州的攻勢。

  諸葛亮拱手領命,欲待拜退時,卻忽又想起什麼,問道:「師父,關於呂布這件事,要不要告知三夫人,還有伯平他們?」

  袁方想了想,拂手道:「伯平乃忠信之人,玲綺也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女子,我袁方對得起他們,就算呂布復生,他們也絕還會背叛於我。不過這件事終究只是猜測,在沒有確認步呂就是呂布前,還是暫且不要告訴他們吧。」

  「徒兒明白了。」諸葛亮領會了袁方意思,拱手告退。

  至於華佗和甘梅師徒,自然也識趣之人,不用袁方叮囑,他們更不會對外透露什麼。

  幾杯酒後,華佗告辭而去。

  甘梅本也待告辭,臨走之前,卻又似有什麼話要對袁方說,幾番欲言又止。

  袁方洞察人心,便笑道:「甘小姐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

  甘梅輕吸了一口氣,便小心翼翼道:「倘若當年師父沒救呂布,今日呂布也就沒機會偷襲青州,影響到了將軍的大局,將軍不會怪我師父吧。」

  話音方落,袁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甘梅嬌軀微微一顫,明眸茫然的看向袁方,不知袁方笑中有何意。

  「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份,別說是令師救了呂布,就算是他救活過袁紹,我又豈會怪他,這點氣度,我袁方還是有的。甘小姐,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了。」

  袁方坦坦蕩蕩,一番爽朗之詞,發自於內心。

  甘梅鬆了一口氣,面露幾分愧色,福身一禮,歉然道:「將軍氣度不凡,當真是真英雄,是民女想多了,還望將軍恕罪。」

  袁方將她扶起,笑道:「你也是為令師擔心,何罪之有,若真想賠罪的話,就陪我再喝個痛快吧。」

  說著,袁方已舉起杯來,先乾為敬。

  「他四面受敵,卻絲毫沒有丁點焦慮,心情還能這般從容自如,真是一個奇男子呢……」

  望著豪爽的袁方,甘梅心中暗暗感慨,玉容明眸間,悄然浮現深深的敬慕之意。

  ……

  當天,顏良便與諸葛亮,率一萬大軍離開離狐前線,折往北海國,前去阻擊遼東軍的攻勢。

  入夜,袁方則召集諸文武,將青州被遼東軍所襲的軍情,告知了眾人。

  諸文武皆是震驚,無不感到意外,大帳中的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袁方卻冷笑道:「遼東軍不過是想佔便宜而已,待我收拾了袁紹,再去狠狠給公孫度一點教訓。眼下最重要之事,就是要盡快擊破袁紹,爾等可有何良策?」

  話音落地,沉默了半晌後,郭嘉將一口酒灌盡,起身道:「袁紹前線軍心已嚴重受挫,嘉有一計,可在他後方,再給他沉重一擊,令袁紹的軍心徹底瓦解,那個時候,我們就可大舉反攻,對袁紹發起致命一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0 21:06
第二百八十八章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奉孝有何妙計?」袁方目露興奮之色。

  郭嘉笑瞇瞇道:「我這條計策,分為兩部分,只要實施得好,料想必可叫袁紹後院起火。」

  當下郭嘉便不緊不慢,將自己的計策道出。

  這第一條計策,便是派人往洛陽,奏請天子封張燕為并州刺史,令其率黑山軍出太行,主攻袁紹的糧道。

  黑山軍雖屢為袁紹所敗,但其主力的騎兵尚存,張燕若全力以騎兵,襲擾袁紹糧道,而袁紹騎兵又盡集於中原,便將無法力保糧道不失。

  郭嘉的第二條計策,則是派細作往鄴城,大肆散佈袁紹軍中,汝穎一派和河北一派內鬥的事實,並宣揚袁紹將沮授下獄,乃是準備拋棄河北士人,在奪取中原後,全面的重用汝穎士人。

  袁紹軍中,許攸、逢紀、沮授等人明爭暗鬥,已經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以往的話,袁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袁譚先是不救文醜,致使文醜歸降袁方。

  然後,許攸又藉機進讒,使沮授被袁紹下獄,諸般種種,已使以袁譚為首的汝穎一派,在這場鬥爭中大佔上風。

  袁方這個時候放出風聲,必可令袁尚為首的河北一派,深為恐懼,害怕失勢。

  而袁紹大軍南下時,留守在鄴城的,恰恰又是袁尚,以及審配等河北士人,這些人若是人心不定,恐懼之下在袁紹老窩裡搗鬼。造成的影響絕對比袁紹的一場慘敗還要嚴重。

  「袁紹擾我們的糧道,我們就用加倍的手段回擊他,到時待他後方一片大亂,我看他還怎麼跟我們僵持。」郭嘉一聲狂言。

  田豐聽罷,也連連點頭:「奉孝此計,確為一招妙計。袁紹內斗重重,內部不穩,這是他最大的致命傷,我們就在他這道傷口上,狠狠的再割上一刀。看他怎麼應對。」

  兩大謀士。皆成了共識,袁方更有何疑。

  「好!」袁方一拍案,欣然道:「就依奉孝之計,我就在袁紹的後院。狠狠的點上一把火。我看他再怎麼囂張下去。」

  當下。袁方便急召孫乾前來,令他速往洛陽去請天子之旨,然後再去往河北。密見黑山軍領袖張燕,實施斷袁紹糧道之計。

  同時袁方又下令給他的細作網絡,令他們在河北,尤其鄴城一線,廣散傳言,挑撥留守鄴城的袁尚和審配之流。

  諸般號令剛剛下達,斥候匆匆而入,又將一道來自於河北的情報,奉於了袁方案頭。

  袁方一掃那情報,英武的臉龐,再添興奮,不禁拍案哈哈笑道:「好啊,真是天助我也,袁紹啊袁紹,你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這一回,我看你怎麼應對。」

  諸謀士武將們,皆是精神一振,好奇於是什麼情報,令袁方這般興奮。

  袁方遂是大笑著,將這最新的情報,示於了眾人。

  原來,情報中聲稱,公孫瓚的舊將趙雲,不日前召集公孫瓚舊部,於中山一帶起兵,劫奪了袁紹從幽州徵調南下的數十萬斛糧草,還有千餘匹戰馬,令袁紹後勤遭到嚴重的打擊。

  「這個趙子龍啊,公孫瓚覆沒後,一直沒有他的音訊,我還擔心著他的安危,沒想到他是蟄伏於野,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幫了我一把,真是天助我也。」

  袁方按捺不住欣喜,情緒竟是稍有些亢奮激動。

  趙雲那是什麼人物,那可是武道超群,智通雙全,接近於無暇的當世大將。

  早在當年平原一役時,袁方跟趙雲有過一面之緣後,就對其極是欣賞,多曾想將其招於麾下。

  只是趙雲忠肝義膽,公孫瓚儘管昏庸,非是明主,趙雲也不忍離棄,一直追隨公孫瓚到易京失陷,全軍覆沒。

  那一之後,袁方就曾擔憂趙雲生死,曾命細作往幽州,打聽趙雲的下落。

  細作傳回的情報,則是易京失陷時,趙雲並沒有戰死,而是就此失蹤,很可能是逃回了自己常山老家。

  常山距中原數千里之遙,趙雲又不知所蹤,袁方即使有心招攬,卻也尋不到趙雲所在,這份心思也只能暫時擱在腦後。

  卻沒想到,在自己跟袁紹對峙的關鍵時刻,趙雲竟會意外的出現,還間接的給了袁方極大的幫助。

  此時的袁方,如何能不欣喜興奮。

  「公孫瓚的舊部復起,張燕若肯出兵,再加上鄴城袁尚審配搗亂,袁紹的老巢這下可有戲看了,嘿嘿~~」

  郭嘉見這情報,也難抑這份欣喜之意,忍不住將酒葫蘆舉起,一口氣灌了個乾乾淨淨。

  啪!

  袁方猛一拍案,冷笑道:「很好,再在萬事俱備,就等著袁紹屁股開花,然後,就是我們新舊仇恨,跟那老賊一併清算的時候了!」

  袁方豪邁自信,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充滿了信心。

  在場的文武諸將們,也為袁方所感染,一個個信心陡增,熱血沸騰。

  他們很清楚,袁紹兵馬雖仍眾多,但在經歷了一連串的失敗後,軍心士氣已是跌落谷底。

  現在,只需要最後一根稻草,就可以摧垮敵軍的意志,壓垮袁紹這頭龐然大物。

  而這根稻草,就在遠離戰場的敵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

  數天後,洛陽方面傳來了好消息。

  袁紹的尊王攘夷策略,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了優勢,天子感念於袁方對他的尊敬,對他此番的上表所請,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恩准。

  孫乾抵達洛陽的第二天,天子就下旨,封張燕為并州刺史,壺城侯,命其率所部兵馬,襲劫袁紹糧道。

  孫乾當即執著天子之旨,以天使的身份越過北軍防線,前往太行向張燕下旨。

  郭嘉的計策,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東面諸葛亮和顏良,也已率領著一萬多大軍,星夜兼程的趕至了北海國一線。

  公孫度不足為慮,但擁有了呂布後的遼東軍,戰鬥力卻極是強大。

  袁方想破袁紹,還必須在青州扼制住遼東軍的攻勢,否則一旦令其突破北海國,進入到平原境內,就可能配合袁紹,在平原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平原若有失,袁紹的爪牙就會伸入青徐,袁方的側翼就會崩潰,這是他萬萬不願看到的。

  諸葛亮率軍進抵北海國一帶後,與臧霸所部敗軍會合,兵力集結至一萬五千餘眾。

  他和顏良秉承袁方的囑咐,果斷的改變了戰術,避免跟遼東騎兵進行野外交鋒,而是將兵馬分置於都昌、朱虛等數座戰略要城,扼守住關隘,堅守不戰。

  同時,諸葛亮又下令,將鄉野之民,盡皆遷往城內,糧草牛羊,統統也跟著遷往城內,不能入城的,則乾脆一把火燒掉。

  諸葛亮這是要用堅壁清野的政策,讓遼東軍搜掠不到一粒糧食。

  遼東軍浮海而來,糧草運輸不易,必然是秉承著以戰養戰,就地搜刮糧草的戰略。

  今諸葛高堅壁清野,就是要讓敵軍無糧可搶,加重他們的後勤負擔,或許,在袁方大軍還未趕來前,遼東軍就有可能因缺糧,提前退出青州。

  事實證明,諸葛的戰術是有效的。

  其後半月的時間裡,一萬遼東鐵騎縱橫北海國,卻沒有攻破一座城池,劫掠鄉里,也搜不到一粒糧食。

  糧草搜刮受限,遼東軍原本銳不可擋的攻勢,終於開始被扼制。

  都昌城東

  五千遼東鐵騎,布列於城外,耀武揚威的炫耀著武力,幾百個嗓門大的軍漢,聲嘶力竭的向著城中守軍叫罵,想引誘諸葛亮出戰。

  諸葛亮卻不為所動,甚至,他還靈機一動,叫部下把他的古琴搬上城頭,就在敵軍面前,焚香撫琴起來。

  「這些年跟著師父習武,有好久沒有撫琴了,都快忘了這風雅之事,不過反正也是氣城外的敵軍,就這水平也夠了……」

  諸葛亮暗自感慨,遂是雙目微合,搖頭晃腦的,沉浸在了琴音之中。

  城外敵軍喊破了嗓子,換來的卻是陣陣琴音,一幫子軍漢口乾舌躁,沒多久就都蔫了下來。

  中軍大旗下,那一員手執畫戟,巍然而立的武將,眉頭深凝,刀疤臉上,流轉著絲絲陰恨之意。

  「步呂,看來守城的這個諸葛小子,年紀雖輕,卻頗為沉穩,今天這樣子,怕是無法誘他出戰了,不如先撤兵回營吧。」身旁,那名文士模樣的人說道。

  步呂猛然回頭,凜烈如鋒的目光瞪向他,沉聲道:「柳毅,當年雖是你把我救回遼東,但我現在已不是那個無名小卒,我才是這支軍隊的統帥,你可要注意下你的稱呼。」

  柳毅身形一震,背上一陣寒意,忙是訕訕道:「是毅疏忽了,還請步將軍恕罪。」

  步呂這才滿意,如刃的目光朝向都昌城,沉默無聲中,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那柳毅乾咳幾聲,小心翼翼道:「步將軍,咱們浮海而來,就算能攻下幾郡,到最後也是守不住。今既久戰不下,何如見好就收,帶著擄來的丁口和財富退還遼東,何必非要跟袁方糾纏下去。」

  步呂沉默不語,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彷彿回憶起了什麼,那張刀疤臉愈加的猙獰。

  沉默許久,他咬牙切齒,恨恨道:「因為那個人,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一定要把他親手毀滅!」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7-11 14:56
第二百八十九章 狗咬狗,機會已至!

  離狐,南軍大營。

  中軍大帳內,袁方翻看著諸葛亮從青州剛剛送抵,關於跟遼東軍交鋒的戰報。

  情報中稱,諸葛亮實施了堅壁清野和據守不戰的戰略,遼東軍攻城不下,掠野無糧,已是被拖在了都昌城一線,無所作為。

  諸葛亮更在戰報中自信的表示,他有足夠的把握抵禦遼東軍,請袁方無需顧慮,集中精力對付袁紹便是。

  「這個阿亮啊,沒白費我這些年對他的培養,年紀輕輕就能擔當大任,真是給我省了很多心啊。」

  袁方感慨不已,對自己這心愛的徒弟讚不絕口。

  把「鼎鼎大名」的諸葛亮,培養成一個文武雙全,提前幾十年就能獨擋一面的棟樑,這種成就感豈是言語能夠形容。

  身旁侍奉的三夫人的呂玲綺,聽著他的讚歎,卻是噗的一聲笑了。

  「玲綺,你笑什麼?」袁方好奇道

  呂玲綺便淺笑道:「你呀,還說阿亮什麼年紀輕輕,好像自己有多老似的,你莫不是忘了,你當年起兵反袁紹時,不也才二十歲。」

  袁方恍然一怔,不禁也笑了,順勢伸手一攬,將呂玲綺沉甸甸的身軀,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輕撫著這豪爽與嬌媚兼備的妻子,江山佳人盡皆在握,回想起幾年前時,自己還一無所有的卑微與淒涼,當真是恍如隔世。

  恍惚之際,袁方驀的想起了青州戰事。想起了那個叫作步呂,被他推測為呂布之人。

  而他懷中所擁的這個女子。卻正是呂布的女兒。

  念及於此,袁方忽然問道:「玲綺,我想問你,倘若現在你的父親呂奉先沒有死,他忽然跳出來,非要跟我作對,欲殺我而後快,你會怎麼做?」

  呂玲綺花容一怔。面露驚異,顯然沒有想到,袁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在呂玲綺的心底裡,其實已認定呂布已死,即使是作夢時,也沒想到過呂布還會活著。

  「顯正,你為什麼忽然間問這樣的問題?父親他中箭墜河。怎麼還會活著呢?」呂玲綺奇道。

  袁方淡淡道:「凡事總有偶爾,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會怎麼做?」

  呂玲綺沒回答,卻反問道:「顯正你殺袁熙替父親報仇,又收留了父親的舊部。還收留了我們母女,你是我們呂家的恩人,父親就算活著,也應該感激你才是,又怎麼會跟你作對。還想要你死呢?」

  「也許,他固執的認為。我奪走了你們母女,奪走了他的舊部,還奪走了他的赤兔馬和方天畫戟,所以他才深恨於我,想要置我於死地。」袁方表情平靜的回答。

  「這……」

  呂玲綺沉默了下來,一雙明眸流轉著複雜的神色,不善於掩飾內心的她,澎湃的心緒,都顯露在了臉。

  沉吟許久,她那猶疑複雜的表情,卻最終都化做了某種決然。

  呂玲綺抬起頭來,正視著袁方眼睛道:「我和文遠伯平他們,是因為感恩於顯正,才會追隨於你,當年若非你收留,我們恐怕早已死在了袁紹手中。從頭到尾,都是我們主動追隨於你,而非你逼迫我們。就算父親復生,倘若他執意跟你作對,我們也不會幫他,我呂玲綺,還有文遠伯平他們,會永遠的站在顯正你這邊。」

  呂玲綺一字一句,緩緩的道出了她的肺腑之言,最終,她還是選擇站在袁方這邊。

  袁方不用開啟讀心瞳,他也能感受得到,呂玲綺的話,都是出於真心。

  儘管她的回答,袁方早已有所料,但今時聽她親口說出,袁方還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

  既是如此,他便再沒什麼顧忌了,管你是步呂還是呂布,我袁方無愧於心,你敢跟我作對,我就不會讓你有好下場。

  「得妻如此,更有何求,哈哈~~」

  袁方開懷大笑,心情痛快之極,忍不住捧起呂玲綺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

  「顯正~~」呂玲綺面生飛霞,嬌聲抱怨。

  夫妻二人,正自親熱之時,郭嘉卻招呼也不打,興沖沖的就闖了進來。

  「主公啊,好消息,鄴城有好消——」

  興奮而入的郭嘉,猛抬頭時,撞見了眼前一幕,到嘴邊的話嘎然而止。

  愣怔一下,郭嘉趕緊轉過頭去,訕訕笑道:「那什麼,我不是故意的,還請主公夫人恕罪,其實我什麼也沒看到,真的……」

  郭嘉還在嘮嘮叨叨時,呂玲綺已面紅耳赤,匆忙的從袁方身上起來,手忙腳亂的將凌亂的發絲整理了一下。

  袁方倒沒什麼,只坦然而坐,微微的笑看呂玲綺。

  略略恢復的呂玲綺,卻瞪著郭嘉道:「郭酒鬼,中軍大帳重地,你怎不經通傳就亂闖,信不信我揍你。」

  說著,呂玲綺還揚起了拳頭,杏眼瞪起嚇唬他。

  郭嘉忙作驚恐狀,拱手道:「三夫人饒命,我這一把脆骨頭,可經不起夫人的鐵拳,下次我保證不亂闖了。」

  呂玲綺這才滿意,秀鼻一揚,哼了一聲。

  「咳咳。」袁方乾咳一聲,「好了,奉孝你就別演戲了,下次你還不是照闖不誤,說吧,你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郭嘉這才收起那份告饒之狀,將手中情報奉於袁方案前,笑眯眯道:「我的那條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半,袁尚他們終於開始搗亂了。」

  袁方將情報拾起,粗粗一掃,不禁眼前一亮。

  情報中稱,留守鄴城的審配,以貪贓枉法,私吞軍糧為名,將許攸一族的幾名子侄,統統都捉拿下獄。

  甚至。審配還親自帶兵闖入許攸府中,在密室裡搜出了大量的金銀財寶。並審問許攸家人得知,這些財寶都是許攸私受下面官員的賄賂。

  「袁尚和審配二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們終於在袁紹老賊的後院,給我點起這把火了。」袁方冷笑道。

  郭嘉道:「袁譚他們逼降文醜,讓沮授下獄,袁尚一派深受打擊,豈能嚥得下這口氣。好戲才剛剛開始。」

  「袁紹內鬥已烈,張燕若也能依計動,那咱們就只等著袁紹十幾萬大軍軍心潰散,然後就可以給他致命一擊了。」

  袁方的信心,愈加的狂烈,他已做好最後一擊的準備。

  而這時,呂玲綺卻道:「夫君。你上回不是說,袁紹尚有一萬七千多騎兵,若想破袁紹,必先得除掉這道障礙。」

  袁方劍眉一動,自家夫人的話,驀然的提醒了他。

  「這一萬七千騎兵。的確是個大阻礙,不除掉的話,想大破袁紹就沒必勝的把握,奉孝,你得趕緊給我想個招。」

  袁方語氣很鄭重。一雙鷹目盯向了郭嘉,給這位首席智謀之士。施加著壓力。

  「哎呀呀,差點把這事給忘了,一萬七千騎兵啊,想除掉可不是那麼簡單,主公你可別催我,我得好好想想……」

  郭嘉撓頭搔耳,眉頭緊皺,舌頭舔著嘴,馬上換上一副飢渴的樣子。

  袁方會意,哈哈一笑,擺手道:「玲綺,速去將我珍藏的好酒,給奉孝開幾壇來。」

  「知我者,莫過於主公也,有了酒的話,我這腦子就靈活了。」郭嘉馬上喜笑顏開,酒還未拿來,已經大吞起了口水。

  ……

  離狐以北,河北軍大營。

  大帳中,袁紹正大發雷霆。

  「好你個許攸,我大軍南下,為了籌集糧草,不知費了多少心思,你竟然縱容你的子侄,利用職務之便私吞軍糧,你好大的膽子!」

  袁紹將審配的告發文書,狠狠的擲出,差點就摔在了許攸的臉上。

  許攸嚇得是一跳腳,神色又是羞愧,又是委屈。

  羞愧是因為他縱容子侄,私吞糧草,以及他自己收受賄賂之事,確實是存在的,今被揭發,當然會感羞愧。

  至於他委屈,卻因為袁紹寬待世族名士,嚴苛於百姓,似許攸、逢紀這等重臣名士,哪個沒為謀取私利,幹過些有違律法之事。

  就拿這告發他的審配來說,許攸就知道,審配利用自己的權力,強行兼併了鄴城東郊數以千畝的田地。

  這麼多人中飽私囊,你袁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卻只拿我許攸開刀,我能不委屈才怪呢。

  許攸卻沒想到,不久前趙云劫了袁紹數十萬斛糧草,袁紹對於糧草之事正敏感著,那審配也是聰明,抓住這個機會,以私吞軍糧來整他許攸,正好撞在了袁紹槍口上。

  「許攸,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告訴你,我已令審配嚴查此事,若是發現你也有不法之舉,我一定會嚴懲!」

  袁紹是怒氣衝天,指著許攸大罵一通,末了還當著許多人的面,對許攸公然警告。

  「主公,請聽我解釋,這其實都是……」

  「你休要再狡辯,給我滾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袁紹拂手喝道。

  許攸心如針扎,悲痛之極。

  要知他也算元從之臣,這麼多年來,就算他再有錯,袁紹又何曾對他說出「滾出去」這樣粗魯之極的斥責。

  顏面掃地!

  許攸也無顏在待下去,只能悻悻的退出了大帳。

  逢紀等汝潁一派的人,眼見許攸被貶,則是暗自竊喜,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

  退出帳外,許攸失神的行走的夜色的軍營中,心中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審配這一招太狠,我在鄴城的族人,恐怕都已為他所害,今袁紹也不講半點情面,我若再逗留下去,只怕也難逃大禍。你們這班蠢貨,統統都中了袁方的離間之計了,可恨,可氣啊……」

  心涼透頂,惶恐憤怒,沉吟許久,許攸終於是狠狠一咬牙。

  他沒有回自己的軍帳,而是趁夜縱馬出營,藉著將令在身為由,騙過諸道巡騎關卡,悄無聲息的向西而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6 11: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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