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生化狂人 作者︰堂燕歸來〈全書完〉

 
chion1 2014-5-9 15:55: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2 131449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2:37
第五十章 解除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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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期雖未至,袁熙和袁方的武略比試,還未分出勝負,但顯然,袁熙已經把甄家小姐,一廂情願的視為自己的女人。

  而今,當他聽到「自己」的女人,竟然巴巴的跑去平原,去冒著風險看望袁方時,他如何能不氣到肺都要炸掉。

  袁熙就那麼氣極敗壞,破口大罵袁方,一直罵到氣喘吁吁,口乾舌躁為止。

  一屁股坐下,袁熙喘著粗氣,滿臉漲紅。

  這時,蔣奇才敢上前,訕訕笑道:「公子莫要動怒,那二公子必只是僥倖取勝而已,不足為慮。今公子已攻入上黨,黑山賊盡被主公纏在常山國,眼前再無人能抵擋公子的兵鋒,咱們只需即刻進兵,搶在二公子前拿下并州,那位甄家小姐,不還是得歸公子所有。」

  蔣奇一番恭維和勸慰,袁熙亢奮激怒的情緒,方始稍稍好轉。

  沉吟片刻,袁熙當即下令,命諸軍做準備,明早就開拔繼續進攻并州腹地。

  「光攻并州還不夠,我豈能坐看那賤種,順順利利的去取青州,他今勾引我的女人,我必須得給他點顏色才行。」袁熙仍嚥不下這口氣。

  蔣奇眼珠子一眼,陰笑著進言道:「公子何不給大公子送道密信,請大公子施展手段,大幅削減二公子的軍餉,到時他萬把號人,軍餉一被剋扣,必是軍心大亂,誰還會替他賣命去取青州。」

  聽此一言,袁熙精神一振,拍案道:「很好,你這一招不錯,就照你說得辦。」

  當下,袁熙便急修書一封,風急火燎的派人星夜前往鄴城,去送給袁譚。

  ……

  幽州,涿郡。

  郡治涿縣的軍府大堂中,公孫瓚正與心腹謀士關靖,共議著大事。

  「近聞劉虞時常召集麾下將領,私下密商,屬下推測,劉虞對主公已十分不滿,他這必是在暗中謀劃對付主公,不可不防啊。」關靖憂心忡忡道。

  公孫瓚這個白馬將軍,名義上乃幽州牧劉虞的部下,但其仗著兵多將廣,屢屢不聽劉虞號令,更擅自發動對冀州袁紹的進攻,惹得劉虞十分惱火。

  如今,二人之間的關係,已是頻臨破裂的邊緣。

  聽得關靖的提醒,公孫瓚卻冷哼一聲,不屑道:「劉虞不過是一腐儒,只會做些表面文章,收買人心,他哪裡有膽量,敢對本將動手。」

  關靖忙勸道:「劉虞雖無能,但狗急了還會跳牆,今主公在幽州聲威已極,嚴重威脅到了劉虞,屬下只怕他會狗急跳牆。」

  關靖一番苦勸,公孫瓚卻依舊不屑道:「劉虞這腐儒,就算他有膽量對我用兵又何用,以他的統兵能力,我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殺得他落花流水。」

  「主公言之有理,是屬下多慮了,劉虞算個什麼東西呢,他若敢對主公用兵,那就是他自尋死路。」

  眼見公孫瓚,根本不將劉虞放在眼裡,關靖很是識趣,馬上轉變了口風。

  得到關靖的奉承,公孫瓚微點頭,面露幾分得意,卻將目光移向了南面。

  「近聞袁紹派了他的賤種進攻青州,不但殺了單經,還連破平原高唐諸城,本將豈能容忍這麼個賤種囂張,也不知續兒可有奪還平原?」公孫瓚毫不掩飾對袁方的輕蔑。

  關靖見狀,趁勢笑道:「少將軍深得主公之風,今率一萬步騎精銳南下,必可奪還平原,那袁方不過是袁紹一個私生賤種,豈能是少將軍的對手。」

  聽著心腹謀士,誇讚自己的愛子,公孫瓚捋鬚而笑,滿意的點著頭。

  正當這時,堂外親軍來報,言是趙雲從青州兵敗而歸。

  兵敗而歸!

  公孫瓚勃然變色,原本得意的眼眸中,頓時迸射出驚慍之色,一副難以置信之狀。

  趙雲歸敗,意味著他的愛子公孫續,也已敗歸而還。

  可是,以公孫續的實力,再加上一萬步騎,攻不下一個防守空虛的平原也就罷了,竟然還大敗而歸,這怎麼可能?

  片刻後,趙雲神色黯然的步入堂中,拱手道:「末將出師不利,兵敗而還,請主公責罰。」

  公孫瓚見只有趙雲一人入內,急道:「續兒呢,續兒人在何處?」

  「少將軍他……他被袁方俘虜了。」趙雲默默的道出這殘酷的事實。

  「什麼!」

  公孫瓚大驚失色,騰的就跳了起來,以萬般驚駭的目光瞪向趙雲。

  堂堂白馬公孫瓚的愛子,以優勢兵力打不過袁紹的賤種也就罷了,竟然還兵敗被俘,這簡直是不可想像之事。

  恥辱,莫大的恥辱!

  「怎麼可能,續兒怎麼可能敗給袁家那個賤種?」公孫瓚大吼著,無法接受這事實。

  趙雲遂將袁方如何偷渡黃河,以主力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他們身後,又如何生擒公孫續的過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公孫瓚是越吃越驚,越聽越氣。

  啪!

  公孫瓚猛的拍案,衝著趙雲吼道:「趙子龍,我派你輔佐續兒,你卻讓他落入敵人之手,你該當何罪。」

  趙雲身形一震,拱手正色道:「末將曾力勸少將軍,不可將兵馬盡用於圍城,當分兵防範敵軍從南岸突襲,可少將軍執意不聽末將勸說,所以才……」

  「夠了!」

  公孫瓚厲喝一聲,打斷了趙雲的辯解,沉聲道:「袁方這小子,竟然敢俘我續兒,我絕不會放過他,傳我將令,速速調集兵馬,我要掃蕩了平原,親手宰了那個賤種。」

  關靖忙附合道:「主公此舉英明,今袁紹主力正與黑山賊糾纏,主公正可起大軍再度南下,既可殺袁方,解救少將軍,又可直取袁紹側翼,這真是一石二鳥的妙計啊。」

  「主公,萬萬不可啊。」趙雲神色一變,急勸道:「那袁方說了,他本無意與主公為敵,主公若是兵犯平原的話,他就要拿少將軍開刀。」

  一聽此言,公孫瓚一腔的殺意,如被當頭潑了一頭冷水似的,立時蔫了半截。

  他知道,袁方這是在拿公孫續在威脅他。

  公孫瓚膝下只有公孫續這麼一個愛子,倘若就此為袁方所殺,他豈非要絕後?

  香火斷絕,縱使打下萬里江山,還不是一場空。

  公孫瓚一屁股跌坐下來,猙獰的面容褪散,神色變得恍然起來

  「主公,少將軍乃萬金之身,斷不能有一絲差池,屬下以來,為了保住少將軍的性命,主公還是當暫且隱忍才是。」關靖體察公孫瓚心思,馬上又改了口風。

  「袁方賤種……」公孫瓚咬牙切齒,拳頭緊握,恨不得將袁方生吞活剝。

  憤慨了半晌,公孫瓚卻長長的歎了一聲,擺手道:「你說得對,不能拿續兒的性命做冒險,速傳令給我那從弟,命他嚴厲約速勃海諸軍,沒我的命令,絕不可進入平原一步。」

  公孫瓚之從弟名為公孫范,是為勃海太守。

  聽得此言,趙雲暗暗的鬆了口氣。

  「主公英明啊,眼下南進不利,不如想方設法,先解決了劉虞這個後顧之憂再說。」關靖見風使舵,很快就將話題轉回了劉虞身上。

  公孫瓚也不理會趙雲,強打精神,與關靖商議起來。

  堂前被冷落的趙雲,劍眉微凝,眼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陰霾。

  ……

  青州,齊國,臨淄。

  四門城頭,袁字的大旗高高飄揚,一隊隊的袁軍,邁著雄渾的步伐,進入了這座繁華的大城。

  自高唐一役大勝,袁方統萬餘大軍,一路窮追劉備敗兵,連克濟南、樂安諸郡國。

  劉備是落荒而逃,根本不敢與戰。

  今日,袁方又幾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齊國都城臨淄。

  齊國攻克,通往北海國的門戶,已經洞開。

  公孫瓚和漢廷在青州的勢力,已先後被黃巾軍和袁方摧毀,孔融所領的北海國,已成為整個青州,最大的一路諸侯。

  只要攻下北海,整個青州,就都將納入袁方的統治之下。

  入城未久,袁方正與諸將慶賀,袁貴興沖沖的前來自於北面的情報,奉了上來。

  情報中稱,原本正引兵犯境的勃海太過公孫范,已率軍退還,其餘諸路兵臨平原的幽州軍,也皆悉數撤退。

  「看來這一切,皆在公子的預料之中,咱們有了公孫續做人質,公孫瓚果然不敢再來犯境了。」朱靈興奮的笑道。

  袁方哈哈一笑,抬手遙指東面:「後顧已然無憂,爾等就隨我放開手腳東進,一舉掃平青州!」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1:0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2:47
第五十一章 武道要更強
    
  後顧無憂的袁方,於臨甾城休整一日,便發兵東進。

  大軍以碾壓之勢,長驅直入的殺入北海國。

  北海國相孔融為抵擋袁方進攻,屢屢發兵阻擋,卻均為袁方所敗。

  數日間,袁方連克東安平、劇、平壽諸縣,兵鋒所向,無人可擋。

  孔融和劉備不敵,只得率殘兵退往都昌城,閉門自守,不敢再戰。

  秋末冬初時,袁方的大軍兵至都昌城下,逼城下寨,形成壓迫之勢。

  都昌乃孔融苦心經營的老巢,前番為了抵禦黃巾軍的圍攻,孔融發動民力,將城池進行了加固,堪稱一座堅城。

  且城中孔融和劉備,尚餘四千餘兵,而袁方雖橫掃半個青州,但麾下之兵卻不過萬餘。

  以萬餘精兵,曠野交戰,袁方自然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擊敗孔融和劉備。

  只是,如今敵人憑藉堅城據守,袁方只以不到兩倍的兵馬就想要破城,卻是一件難事。

  於是,袁方也不急於破城,在郭淮的建議下,分兵去攻掠北海國餘下諸城,逐漸將都昌城孤立,待城中敵軍糧盡,再攻城不遲。

  圍城近月,初雪驟至。

  北國大地之上,萬里雪飄,山河銀妝素裹。

  都昌城外,袁軍大營中,爐火熊熊,將士們都在圍火取暖。

  因是袁方準備充分,早為將士們添置了冬衣,提前搜集了足夠的柴草,以御嚴寒,故冬雪雖至,但袁軍將士們的士氣,卻依然旺盛。

  呵!呵!呵!

  中軍大帳後的練武場上,袁方正練習虎步拳,拳出如風,身法騰挪如虎,掀起漫空的雪花。

  天氣雖寒,但他身上堅厚的肌肉,都如一層厚厚的衣襖,有效的抵禦了嚴寒,雖著單衣,袁方卻感覺不到丁點冷意。

  相反,他運拳時血液沸騰,所散發出的熱量,竟能將週身所覆的雪花融化。

  拳出之際,袁方卻是眉頭暗凝,流露出幾分不滿意。

  他如今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凝膜的地步。

  所謂凝膜,就是在縮筋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將全身的皮膜練結實,抗得住打擊,一發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堅實,可力敵十餘人。

  軍中以牛皮製的札甲為主,這種牛皮甲雖不及魚鱗鐵甲堅硬,但在某種程度上,依然能抵擋箭矢,乃至於刀槍直接的殺傷。

  若能將凝膜練至大成,戰場作戰,就相當於多穿了一層牛皮札甲,抵禦殺傷力的能力和戰場的生存力,就將得到極大的提高。

  史書常載,某某武將身受「數十創」,卻依舊能殺出重圍,就是因為他們凝膜已練至大成的原因。

  事實上,身受數十創雖然聽著嚇人,但因為皮膜堅厚,那些傷勢其實並未能形成致命殺傷。

  袁方越練越覺得,凝膜的境界,與後世武術的金鐘罩鐵布杉有些類似,所謂刀槍不入雖有些誇張,但在古武中倒是確實存在。

  「到了凝膜的境界以後,修煉就更加困難,這門虎步拳的確已練到了極致,對我提升武道,沒有多大幫助了,看得有必要再學一門更強的武功才是……「

  袁方揮拳時,腦海中思緒翻滾。

  忽然間,斜眼瞥見,顏良不知何時已出現在練武場旁,正饒有興致的觀看著袁方練武。

  袁方的腦海中,陡然間閃過一個念頭:「顏良的武道可是達到練髒境界,遠勝於朱靈,他那裡必有比虎步拳更上乘的武功,若能學來,必有助於我提升武道。」

  念及於此,袁方連出數拳,瀟灑的一個收勢。

  回頭望向顏良,袁方笑問道:「子正,你覺得我這套拳法如何?」

  「恕末將直言,公子的這套拳法,實在是下乘的緊,末將在十歲時練的武功,都比這強。」顏良走上前來,坦然答道。

  袁方心頭微微一震,要知這虎步拳可是朱靈的家傳武學,朱靈更是憑此將自身的武道,練至了凝膜初期的水平。

  至於袁方,更是憑此拳法,生生將武道從淬肉初期,連提兩級,練至了凝膜初期。

  這樣一套對袁方大有幫助的拳法,在顏良眼中,卻成了一門爛大街的功夫,顏良的口氣,也著實大了點。

  不過袁方轉念一想,朱靈的年紀和顏良相仿,但顏良的武道卻已遠勝於朱靈,幾乎達到可一合間斬殺的地步,光憑這一點,顏良就有「口出狂言」的資本。

  袁方心思一轉,佯作不信之狀,搖頭道:「我憑這虎步拳,短短半年時間,就從淬肉練到了凝膜,子正卻如此瞧不起這門武功,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比這虎步拳更精妙的武功。」

  顏良見袁方不信,便有些急了,忙道:「公子若是不信,末將就將家傳的一套《龍象拳》傳授給公子,公子自己修煉,自然就能分出哪一門武功強弱,便知末將所言非虛了。」

  顏良倒也是直腸子,袁方稍稍用激將法,顏良便將自家上乘武功,袒誠相告。

  正中袁方下懷。

  當下,顏良便花了一夜功夫,將這門龍像拳的招式和要訣,皆傾囊相授。

  袁方何其聰明,立時便判知,這龍象拳乃是極高明的一門武功,不但是修煉凝膜的利器,更是鍛骨,甚至是練髒的一門絕佳武功。

  「顏良不愧是顏良,怪不得能有些如此高強的武道,原來竟有這麼高明的武功……」

  袁方大為驚喜,既得顏良的傳授,遂是棄了那虎步拳,開始勤修這門龍象拳。

  仗著生化之軀自我修復的能力,袁方瘋狂的修習,十日之間便感覺到皮膜的堅實程度大大提升,修為的提升速度,遠勝於從前。

  袁方一面苦練武功,一方面也在加緊對都昌殘敵的圍困。

  經過一月的分兵四出,北海國境內的下密、淳於諸城,悉數被袁軍攻克,都昌城已徹底的變成了一座孤城。

  袁方又下令,將數千道檄文用箭射入城中,警告都昌城的軍民不得再頑抗,否則城破之後,格殺不論。

  外面援兵斷絕,再加上袁方精神上的攻勢,整個都昌城已是人心惶惶,士氣低靡。

  更要命的是,城中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多。

  前番黃巾軍被滅後,孔融以為從此高枕無憂,遂將城中囤積的糧草,慷慨的贈與了田楷,助其征討袁方。

  誰料田楷一敗,集於漯陰城的大批糧草,都落入了袁方手中。

  袁方進兵神速,當孔融還來不及在都昌城中,再集糧草時,袁方的大軍已經殺到,將其包圍,斷絕其糧道。

  圍城月餘,都昌城中的糧草已然告磬。

  都昌城,府衙大堂。

  燈火搖曳,穿堂的冷風不時掃過,讓愁眉苦臉的眾人,不自禁的打起冷戰。

  孔融枯坐在上,臉色陰雲密佈,下首的劉備也是臉色黯然,惆悵不已。

  其餘諸將,包括關羽和張飛這樣的猛將,也是臉色凝重。

  死一般的靜寂。

  「諸位,糧草再有十餘日就要耗光,諸位有什麼破敵良策,就不要再藏著不說了。」孔融苦著一張臉,用乞求的語氣求助眾人。

  劉備張口欲言,話到嘴邊時,卻似乎覺得不妥,又嚥了回去。

  他的目光,悄然的望向了對面跪坐的那中年人。

  那身著華服的中年人,看到劉備的眼神,微微點頭,做出某種回應。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孔國相,事到如今,看來只有派兵護送我殺出城去,前往徐州向我們陶州牧求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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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2:51
第五十二章 名謂仁儒,實為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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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融一聽說去向陶謙求救,頓時臉上一沉,彷彿聽到件極丟人的事一般。

  尋聲掃去,孔融認出了那人。

  那國字臉的華服男子,正是東海糜家的家主糜竺。

  糜家乃天下三大富商之一,青州比鄰徐州,自然是糜家重點經營的一州。

  前番黃巾肆虐青州,糜竺被迫擱置了在青州大部分的買賣,今黃巾賊一破,糜竺就親自來到北海國,利用自己人脈和名望,重新佈局糜家在此間生意。

  天下三大富豪,還有那徐州名士的頭銜,足以令孔融將糜竺待為座上之賓。

  不過糜竺也算倒霉,前腳剛到都昌不久,北海國的形勢轉眼突變,袁方後腳就率大軍殺到,把他一併圍在了都昌城中。

  糜竺身為徐州人,提出向徐州牧陶謙求援的計策,倒也在合理之中。

  孔融卻冷哼了一聲,不悅道:「此乃我青州自己的事,引外兵參與,恐怕不太合適。」

  孔融那副表情,似乎是覺得請陶謙相助,乃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

  糜竺正色道:「青徐二州素為一體,青州若然有失,則徐州也將受到袁氏的威脅,竺提出請陶州牧前來相救,非只是為了救北海國和青州,更是為了保全我徐州,懇請孔國相三思。」

  糜竺這義正嚴辭的話出口,孔融聽著就舒服了許多,臉色立時隨之緩和。

  「嗯,糜子仲此言,倒也在理,青徐確為一體呀。」孔融微微點頭,似已改變心意。

  這時,沉默已久的劉備,當即慷慨道:「備願率關張二將,統一支敢死之軍,護著糜子仲拚死突圍,前往徐州求援。」

  孔融沉吟片刻,點頭道:「玄德甘冒風險突圍求援,此等義勇之氣,著實令人佩服,但不知玄德需多少兵馬?」

  「兩千精兵。」劉備毫不猶豫道。

  「兩千!」孔融微有吃驚。

  如今都昌城中,只餘下了四千兵馬,若再分兩千給劉備,城中就只餘下不到兩千的兵馬。

  而劉備就算能求來援兵,至少也得在十餘天後,這期間,他孔融就要以兩千殘兵,抵擋袁軍的進攻。

  這其中艱難,怎能不叫孔融猶豫。

  劉備眼眸中閃過一絲深邃,似是看出孔融心思,忙道:「備也知道國相難處,只是兵馬若少,恐難突圍而出,到時不但白白損折兵馬,反而求援無望,備也是不得已呀。」

  話音方落,孔融尚未說什麼,另側的太史慈,慨然道:「玄德言之有理,請國相放心,就算只有兩千兵馬,我也必能保得城池不失,守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刻。」

  有了太史慈做保證,孔融放心了許多,猶豫了片刻,終還是答應了劉備所請。

  劉備和糜竺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暗暗鬆了口氣。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竺以為,我們還可略施一小計,以讓袁方那小子放鬆警惕,玄德才好護送我突圍。」糜竺又道。

  「子仲有何計策?」孔融精神一振。

  糜竺遂不緊不慢,將自己的計策,道了出來。

  孔融聽罷,沉思了許久,歎道:「此計雖有損我孔融的聲譽,不過對付袁方這種奸詐之徒,倒也沒什麼可顧慮的,就依你之計行事吧。」

  軍議散去,諸人退盡,空曠的大堂上,只餘下孔融一人。

  孔融負手而立,白淨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眼眸中,更是充斥著不屑與輕視。

  「袁方,你若是袁本初嫡子,我還敬你三分,只可惜你只是一個連庶子都不如的野種,我孔融乃堂堂孔子聖人之後,豈能敗在你這種人手中,哼……」

  堂外,拐過走廊,糜竺和劉備不約而同的走在了一起。

  眼見四下無人,劉備拱手道:「幸得糜兄出言,若非如此,依孔北海那般性子,我等只怕都得被困死在這都昌城裡了。」

  「哪裡哪裡,玄德言重了。」

  糜竺連連自謙,卻拱手道:「此番突圍出城,竺還要仰仗玄德環護周全才是。」

  劉備拍著胸堂,正色道:「糜兄放心,備就算拼得這條性命,也一定會保護糜兄殺出包圍。」

  「嗯,有玄德這句話,我就寬心了。」糜竺連連點頭,眼眸之中,不禁閃著絲絲欣慰的意味。

  ……

  都昌城南,袁軍大營。

  帳外飛雪連天,帳中卻溫暖如春,火盆中木炭辟剝作響,熊熊的火焰,熏得帳中極是暖和。

  袁方正啃著羊腿,喝著美酒,與諸將一面吃喝,一面共商著軍議。

  半條羊腿,足足三四人的份量,袁方卻一個人狼吞虎嚥,吃了個精光。

  打過幾個嗝,袁方又叫再來半條羊腿。

  帳前諸將們看著這場面,一個個的都嘴巴張得老大,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公子的那張肚子,就彷彿是無底洞一樣,多少肉都填不滿,縱使是顏良這樣虎熊的武夫,面對袁方這驚人的食量,也自歎不如。

  「公子這麼能吃,竟然都長不胖,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每個人心中,都迴盪著這樣的驚歎。

  帳簾掀起,袁貴帶著一身的雪入,將一道帛書拱手奉上:「公子,那孔融派人出城送了親筆書信前來,聲稱已支撐不住,打算出城獻降。」

  孔融,要降?

  眾將無不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大吃的袁方身上,轉向了袁貴手中那道書信。

  袁方也是一奇,停下可大吃大喝,接過那封書信掃視幾眼,裡面的內容,果然是孔融決定投降之事。

  只是,孔融希望他的投降,能夠體面一些,請袁方親自以都昌西門接受他的捧印出降,並待他以上賓之禮。

  「孔融若能投降,北海國旦昔可平,整個青州就是公子的了。」顏良興奮的叫道。

  袁方當然也很興奮,不過,他的頭腦卻遠比顏良要冷靜。

  將信往案上一扔,袁方目光轉向郭淮:「伯濟,給我講講,孔融此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袁方對孔融的所知,僅限於上學時「孔融讓梨」的典故,以及三國史,關於劉備北海救孔融的故事,還有就是孔融乃孔子後代的身份,其他並不深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都昌城是孔融說了算,袁方自然要深入瞭解他的敵人。

  「這個孔融嘛,孔子之後,當代名士,這是世人皆知的。」郭淮笑答道。

  袁方卻搖了搖頭:「我不要聽這些表面的東西,告訴我點不知道的。」

  郭淮收斂了笑意,沉吟片刻,方道:「其實這個孔融,名為聖人之後,號稱砥礪節久的仁厚儒生,實際上,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酷吏。」

  殺人不眨眼的酷吏?

  郭淮對孔融的評價,與袁方先前所知,頓時有了巨大的反差,這不僅讓袁方更加起了濃厚興趣。

  「說下去。」袁方示意道。

  「是這樣的,當初孔融初為北海國相,有一日在路上看見一人在亡父墳前痛哭,孔融便停下來仔細觀察,發現此人是哭了,但臉色卻一點都不憔悴,孔融便一怒之下,將此人以「不孝」為罪名,抓入官府判了死罪。「

  只憑人家哭得不夠憔悴,就認定人家不孝,竟然還以此為罪名,將人家殺了!

  聽了郭淮所說,袁方眉頭微皺,對孔融頓時心生厭惡。

  郭淮接著道:「再到後來,孔融派五個督郵,去各地催收租稅,可北海國為黃巾賊肆虐多年,百姓流亡大半,租稅當然不可能收齊,孔融一怒之下,竟將五個督郵全部判處死刑。」

  「孔融的諸般所作,私下裡不少人都認為他行事太過極端殘酷,只是礙於他乃孔子之後,人們都怕被冠上了譭謗聖人之後的名頭,所以都假裝視而不見。」

  郭淮一席話,讓袁方對孔融的印象,已經徹底的改變。

  照這般看來,這個孔融所謂的仁厚之名,都只是虛的而已,實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酷吏。

  「怪不得歷史上,連曹操這樣有容人之量的人,都把孔融給宰了,趕情是殺得活該……」此時的袁方,對這個孔融已深為厭惡。

  沉叭半晌,袁方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環視眾將,緩緩問道:「似孔融這等自詡為聖人之後的所謂大儒,你們覺得,他真的會甘願向我這個袁傢俬生子投降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1:0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2:56
第五十三章 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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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將神色一震,皆露幾分恍然而悟之色。

  「文博,你說說看,孔融這個人,他真的會向我投降嗎?」袁方看望郭淮。

  「這個……」郭淮遲疑了一下,「不知屬下可否說真話?」

  袁方一拂手,瞪了他一眼,那意思自然是你問的都是廢話,本公子當然只聽真話。

  郭淮乾咳一下,方才道:「那就恕淮直言了,倘若今日圍城者,換成是大公子或是三公子這等袁家嫡子,孔融說不准就真的投降了,對於公子,淮只怕似孔融這等自恃身份的名士,絕無可能向公子投降。」

  郭淮倒也知袁方性情,不敢說假話,直言道出自己心中的判斷。

  袁方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一抹諷笑,默認了郭淮推測。

  一旁朱靈省悟,忙道:「公子的意思,莫非是這孔融是在詐降。」

  「詐不詐降的,一試便知了。」

  袁方冷哼一聲,眼眸中驟然殺意凜射,大喝一聲:「諸將聽令!」

  ……

  次日,東方發白,天色將明未明。

  都昌城,南門。

  兩千全副武將的北海兵,緊張不安的列隊於城門前,劉備三兄弟身披甲冑,肅然而立。

  三兄弟的身後,發福的糜竺縮在略顯偏小的盔甲中,看起來頗為彆扭。

  馬蹄聲響起,孔融縱馬飛奔而來,滿臉的凝重,眼神中閃爍著不安。

  「玄德,我已派人去敵營,謊稱馬上將從西門獻降,料想那袁方已然中計,兵馬盡數調往了西門,時候差不多,你們趁機趕緊從南門突圍吧。」孔融語重心長道。

  劉備暗鬆了口氣,拱手道:「孔國相放心,我等不日就請得援兵,前來解都昌之圍,國相千萬要撐住。」

  言罷,劉備叫打開城門,率領著兩千兵馬,趁著天色未大亮,偷偷摸摸的出城,向著南面溜去。

  孔融登上城頭,目送著劉備一行遠去,不安的臉上,漸漸的湧現了絲絲希望,口中喃喃道:「劉玄德,希望你不要失望,我孔融一世的名聲,就全靠你了。」

  出城的劉備,馬不停蹄,匆匆忙忙的向南狂奔。

  兩千兵馬,藉著天色的掩護,穿越袁軍圍營間的空隙,一口氣奔出了七八里。

  兩千兵馬,馬裹蹄,人銜枚,安靜的彷彿一支幽靈之軍,悄無聲息的望南摸去。

  隊伍最前頭的劉備,神經緊繃,雙目如刃,時刻警覺的盯著前方。

  他懷揣著不安,率領著這支兵馬,從南城外的兩座袁營間穿過,一路上並沒有撞上袁方的巡邏斥候。

  劉備緊張的臉上,漸漸的緩和下來,嘴角也流露出一絲慶幸的笑意。

  「一路上不見半個袁軍斥候的影子,大哥,袁方那小兒果然被我們的詐降計所騙,放鬆了警惕,這會那小子估計還在西門那邊,巴巴的等著孔國相出降呢。」

  張飛興奮的叫嚷著,粗獷的言語中,充滿了譏諷意味。

  劉備也冷笑一聲:「袁方這小子雖然詭詐,但到底還嫩了許多,他真以為,孔國相這樣身份的人物,會向他這麼個袁傢俬生子投降麼,真是笑話。」

  劉備的話,引得糜竺和張飛二人,一陣的笑聲。

  縱是素來不苟言笑的關羽,也捋著長髯,高傲道:「今若能從陶州牧那裡借得兵來,我必親手宰了那小子。」

  兄弟幾人的情緒,都高漲了起來,被袁方屢屢打擊的自信,重新又恢復如初。

  且說且行,不知中已奔出七八里,將都昌城和袁軍的圍營,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劉備兄弟三人,還有那兩千北海兵,緊繃的神經都鬆了下來,自以為逃出了包圍,逃得一條性命。

  他們卻渾然不覺,大道兩旁的樹林中,一雙雙凶光畢露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他們。

  如同猛獸,虎視羔羊。

  袁方坐胯白馬,橫棍而立,一雙鷹目冷視著外面揚長而過的敵人,嘴角鉤起一抹諷笑。

  旁邊郭淮也是一臉興奮,忍不住拱手讚歎道:「公子對孔融的判斷,當真是神了,孔融這廝果真是詐降,暗中卻想從南門偷偷突圍。」

  左右的顏良諸將,對袁方歎服之餘,已是殺意激盪,熱血沸騰。

  樹林外,兩千敵軍已經過半,正是給他們攔腰致命一擊的絕佳時機。

  時機已到,更待何時。

  袁方星目一睜,碎顱棍向前狠狠劃出,厲聲喝道:「全軍出擊,給我截殺這些出逃之敵,殺光他們!」

  咚咚咚!

  十餘面牛皮大鼓,驟然敲響,震天的鼓聲撕碎了初晨的靜謐,嚇得滿樹林的飛禽雀起。

  「殺--」顏良雷嘯一聲,手舞大戰,縱馬當先殺出。

  埋伏在林中的三千袁軍,驟然現出,如神兵天降一般,向著大道上的敵人湧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另一側樹林中,朱靈也率另外三千兵馬,如潮而起,狂撲出了樹林。

  六千袁軍伏兵,瘋狂的殺向出逃的敵軍。

  大道上,劉備滿腔慶幸,一臉的得意,正和他的兄弟們,籌劃著反攻青州,如何擊破袁方的大計。

  瞬時間,鼓聲震天,殺聲大作,兩側樹林中無數的敵人,如潮水般的四面八方撲來。

  驟變突生!

  劉備大吃一驚,神色立變,所有的慶幸與得意,都煙銷雲散,灰白的臉上霎時間湧滿了驚駭。

  不僅是劉備,關羽和張飛,以及糜竺,無不驚變。

  那兩千北海兵,更是驚慌失措,頃刻間就亂了陣腳。

  「此地……此地怎麼會有袁軍?」劉備慌張的大叫。

  「不好,一定是袁方那小子,識破了我們的詐降計,給我們來了個將計就計啊。」糜竺第一個反應過來,激動的驚叫。

  劉備猛然間恍悟,這才驚醒過來,意識到他們自以為是的詐降計,竟然被袁方識破。

  劉備立時是驚羞萬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再一次為袁方所羞辱。

  兩側伏兵轉眼殺至,熱血昂揚的戰士們,手中刀槍,無情的斬向那些驚惶的北海兵,瘋狂的收割人頭。

  只片刻間,兩千北海兵就被殺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敗局,已定。

  關羽見狀,厲吼一聲:「三弟,保護大哥,我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到了這般地步,除了保著劉備逃出包圍之外,縱使是關羽和張飛這樣的萬人敵,也知無法挽回敗局。

  當下兩兄弟便率十餘騎親兵,將劉備團團圍在中央,一路向南狂殺,拚命的突圍。

  驟變突生,關羽二人只顧著保護劉備,卻是將糜竺拋在了腦後,竟將糜竺給落在了後面。

  失去了關張二人的保護,糜竺頓時被袁軍阻截,困在圍兵中難以突出。

  「劉玄德,救我啊,別拋下我……」糜竺驚恐的大叫。

  十餘外步,劉備聽到求救聲,猛然回頭,卻發現糜竺已被他的落在了後面。

  劉備吃了一驚,當即就想回身去救糜竺。

  關羽卻沉聲喝道:「敵軍太密,若回去救糜竺,很可能被圍住,兄長,現在已顧不得他了。」

  劉備身形一震,沉默了幾個呼吸,一咬牙,將頭轉回,只悶頭向著狂突,將糜竺的求救聲,充耳不聞。

  亂軍中,糜竺眼見劉備越走越遠,根本於他不顧,不禁又驚又怒。

  被拋棄的他,只能靠著自己,拚命的撥馬狂衝,想要殺出重圍。

  便在這時,斜側裡,袁方已經縱馬殺到。

  劉備有關張二員虎將保護,想要截殺劉備自不是那麼容易,但密切觀察敵情的袁方,卻發現了被劉備拋下的糜竺。

  雖不知是何人,但袁方猜想此人既與劉備同行,必是一個重要人物。

  念及於此,袁方一聲低嘯,拍馬拖棍直趨糜竺而來。

  糜竺武道低微,驀覺殺氣襲來,回頭瞥去時,袁方那巍然之軀,已橫在了他眼前。

  驚恐的糜竺,甚至還來不及揮刀之時,袁方猿臂探出,已如拎小雞似的,將他從馬上拖了下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1:0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3:00
第五十四章 嚇破你的膽(三更求票)
     
  以袁方達到凝膜初期境界的武功,一招生擒糜竺,自然不在話下。

  此時,整條大道已被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兩千溜出城來的北海兵,幾乎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旭日東昇,朝霞盡染,南下的大道,一片的慘烈可怖。

  諸將策馬而來,無不渾身浴血,個個馬背上都掛滿了收割下來的人頭。

  袁方將糜竺往地上一丟,交由親兵押解回營,待回頭再審問他的身份。

  掃視一眼戰場,袁方冷冷道:「把敵屍的人頭都給我割下來,呆會用拋石機射入都昌城,我要嚇破孔融的狗膽!」

  號令傳下,鮮血盡染的將士們,將那近兩千顆人頭,統統的都解了下來。

  一場大勝,袁方帶著這兩千顆人頭,揚長還營。

  南面,十餘里外,劉備三兄弟還在策馬狂逃,連停下來喘口氣的膽量都沒有。

  一口氣逃出二十餘里後,眼見身後再無敵兵追擊,劉備才終於收住馬蹄。

  環掃四周,除了關張二人外,只餘下七八騎親隨。

  從平原起家,辛辛苦苦攢下的家底,今日一戰,可以說是敗得乾乾淨淨。

  如今的劉備,彷彿一夜之間,又回到了織席販履的時代。

  唉歎半晌,劉備忽然想起什麼,向關羽抱怨道:「雲長啊,你不該阻止為兄去救糜子仲,為兄可是答應過,一定會保他突圍的,你現在可是陷為兄於無信無義的地步啊。」

  面對劉備的埋怨,關羽臉色鐵青,沉默不語。

  唉怨了半晌,劉備鬱悶的心情,總算是平伏了下來。

  關羽這才道:「事已至此,所幸兄長無事,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劉備沉吟片刻,臉上湧上恨色,咬牙道:「當然是去徐州,即使沒有糜子仲,我也一定要說服那陶州牧,發兵去救北海,借他的兵馬助我復仇雪恨。」

  灰頭土臉的兄弟三人,強打精神,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向著徐州方面奔去

  都昌城頭。

  孔融望眼欲穿,送走了劉備許久,都久久不肯離去。

  「國相,劉玄德已經走遠,下城休息吧。」太史慈勸慰道。

  孔融輕歎一聲,滿懷著期望,打算下城而去。

  方扭頭時,忽聽士卒尖叫:「敵軍,敵軍來襲!」

  孔融心頭一震,一顆心轉眼提到了嗓子眼,慌忙衝向城頭遠望。

  視野之中,果然見有大隊的袁軍,正浩浩蕩蕩的向著都昌東門一線逼近。

  「袁」字的赤色大旗下,袁方手提碎顱棍,昂首而來。

  大軍逼近敵城五百步,袁方橫棍示意,令大軍且駐,接著又命將十餘架拋石機,推至了都昌城前。

  城頭的孔融見狀,故作從容,冷笑道:「袁方這小子,以為憑幾架拋石機,就想攻破我的堅城麼,真是妄想。」

  不屑的孔融,當即令諸軍不可慌張,準備迎戰袁軍的進攻。

  袁軍卻並未進攻,而是將一顆顆的人頭,裝上了拋石機,相隔百餘步,城頭的北海兵們,並不能看清袁軍所裝的非是石彈。

  裝配完畢,袁方遠望敵城,目光冷如刀刃,碎顱棍向前狠狠一指。

  信旗搖動,戰鼓隆隆。

  十餘架拋石機同時發動,成百的人頭騰空而起,向著都昌東門一線,鋪天蓋地的傾落而去。

  城頭上,包括孔融在內的北海諸軍,以為石彈來襲,都本能的蹲下身子,縮在女牆之下,以躲避石彈來襲。

  吭吭吭!

  沉悶的撞擊聲中,一顆顆渾圓之物滾落城頭,有那麼一顆,直接就滾到了孔融跟前。

  當孔融看清那是什麼時,如見了鬼似的,嚇得是「啊」的一聲尖叫。

  幾乎在同時,沿城一線,驚叫聲驟起,所有的北海兵,都彷彿受到了突如其來的驚嚇一般。

  滾落眼前,並非在石彈,而是一顆顆人頭。

  血淋淋的人頭!

  孔融大為驚駭,嚇得渾身發抖,他萬沒有想到,袁方竟然會用此等殘忍的手段,來對他進行恐嚇。

  「是我們的兄弟,是剛才出城的兄弟們啊!」

  終於有人認出,這些人頭並非平白而來,而是在一個時辰前,才剛剛出城突圍的那兩千同袍。

  看著熟悉的人頭,血淋淋的滾落在眼前,城頭的北海兵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一個個嚇得大呼小叫,連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

  孔融更是驚駭萬分,驚叫道:「怎麼會這樣,難道袁方那賤種,竟然識破了我的詐降計不成?」

  「恐怕正是這樣。」身邊的太史慈,臉色沉重道。

  孔融身形又是一震,整張臉都為驚怖所襲據,慌到不知所措。

  此時,拋石機的投射,終於結束,兩千顆人頭,悉數已被射上城頭。

  耳聽著城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袁方知道,他的精神攻擊已然奏效。

  袁方撥馬出陣,在顏良和十餘親軍的環護下,徐徐的步向城前。

  離城五十步,袁方停下腳步,橫棍而立,高聲喝道:「袁方在此,孔融,你可敢出城與我一會。」

  劉備突圍出城,孔融卻未出,這顯然是孔融托劉備去徐州求援。

  孔融的精神現在必已受創,袁方試圖勸說孔融真正出降,倘是如此,他就能趕在劉備搬來徐州救兵前,拿下北海,平定整個青州。

  那個時候,陶謙就算盡起徐州之兵殺來,袁方也可以從容應戰。

  孔融顫巍巍的直起身來,穿過城垛往外一瞄,果然見一員威武的銀甲小將,只在數騎的環護下,就敢逼近城前。

  那銀甲小將,就是袁方無疑。

  見敵人無多,孔融心緒稍安,挺直了腰板,眉宇間重新恢復聖人之後,當代大名士的從容風範。

  他冷視著袁方,厲聲道:「袁方,你有什麼資格跟本相會面,你不配!」

  孔融這話,自然是諷刺袁方以私生子低下的身份,不配和他這個孔聖人之後會面。

  身旁顏良勃然大怒,圓目怒睜,厲聲喝道:「孔融狗賊,我家公子好心給你個說話的機會,你焉能出言不遜!」

  孔融狗賊!

  堂堂孔子之後,天下聞名的大名士,還是頭一回被人辱罵為「狗賊」。

  孔融立時怒髮衝冠,指著顏良罵道:「顏良,你不過一卑微武夫,袁氏看家護院的一條狗,焉敢在此逞狂。」

  一句「卑微武夫」,表明了孔融自恃儒士身份,對武夫的不屑。

  身邊太史慈眉頭暗暗一凝,孔融明著罵顏良,但這話卻讓他聽著極是刺耳

  顏良被辱,更是氣到肺都要炸了,恨不得縱馬殺上城去,將孔融撕了。

  袁方卻一拂手,壓下了顏良。

  他面色沉靜如水,撥馬上前一步,冷笑道:「不愧是聖人之後,口齒伶俐,字字誅心。孔融,你既自恃為孔家後人,卻使詐降這等詭計,你不覺得自己愧對你的先祖嗎?」

  袁方聲如洪鐘,當著兩軍將士的面,揭穿了孔融手段。

  孔融臉色頓時一紅,卻故作從容,高昂著頭道:「我家孔聖人有雲,君子以德報德,以直報直,你這歹毒之徒無故侵我北海,我對你略施手段,那也是理所應當,你休要抵毀我的聲譽。」

  「好一個『無故』!」

  袁方一聲冷笑,厲聲道:「我袁方與你孔融素無瓜葛,你卻派麾下之兵助田楷攻我高唐,我今掃蕩你的北海國,乃是天經地義!」

  孔融被嗆得一時語塞,臉色憋得通紅,不知如何以應。

  就在孔融尷尬時,袁方劍眉如刃,肅殺道:「孔融,我也懶得跟你逞口舌之愉,我念你是孔子後,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開城投降,我就饒你一命。」

  殺機凜烈之詞,向孔融發出了最後通牒。

  孔融身形猛然一震,彷彿感覺到袁方的言語中,暗藏著無限的殺機,只令他背上隱隱發毛。

  只驚悚了一瞬,孔融旋即惱羞成怒。

  袁家區區一個私生子,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他這個孔子後人進行威脅,公然的下最後通牒。

  羞辱,在孔融看來,這是他此生受到最大的羞辱。

  惱羞成怒的孔融,指著袁方吼道:「姓袁的小兒,你是什麼卑賤的身份,也配讓我孔融投降,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孔融寧與都昌城玉碎,也絕不會向你這卑賤之徒屈服。」

  左一句卑賤,右一句小兒,不屑輕蔑的罵言,狠狠的刺向袁方的心頭。

  袁方眼眸中殺機如火,緊握的雙拳,青筋湧動。

  他被激怒了。

  現在的他,已不是袁府中那些瘸腿的廢物,可以任由人輕視不屑。

  正是為了找回尊嚴,他才不惜血戰沙場,刀頭舔血的都要變強。

  今日,手握雄兵,腳踏大半個青州的他,又豈能容忍孔融這個自恃聖人後代的傢伙,這般相辱。

  劍眉一凝,袁方冷冷道:「孔融,今日你出言辱罵之仇,我袁方記下了,這是你自尋死路,都昌城破之時,我不親手敲碎你的腦瓜,我袁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肅殺之誓,威如驚雷般發出。

  袁方再不屑多言,轉身打馬,揚長而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0:5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3:05
第五十五章 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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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的孔融,為袁方的威脅所懾,身形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

  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單經和田楷的下場。

  這兩個曾經都瞧不起,逼迫過袁方的人,統統已被袁方敲得腦袋開花,一場極為慘烈。

  今若都昌城陷,只怕他孔融真的會步那二人的後塵。

  一絲寒意襲上心頭,孔融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卻故作鎮定,冷哼一聲,一派不以為然的輕蔑狀,似是全然不將袁方的威脅,當作一回事。

  兩千北海兵卻沒他那麼鎮定,一個個驚悚錯愕,倒抽著涼氣,怔怔的目送著袁方揚長而去。

  接著,沿城一線便是一片的唏噓,所有北海兵都心有餘悸,從巨大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太史慈看著故作從容的孔融,歎道:「英雄不問出身,國相不願出城跟他會面就是了,又何必出言相辱,侮辱他的尊嚴,恕慈直言,這卻是有失國相的風範了。」

  孔融身形一震,猛在回頭,以一種驚惱的目光瞪向太史慈。

  他著實沒有想到,太史慈這個部下,竟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體統何在,尊卑何在!

  惱怒之下,孔融沉聲道:「太史子義,你竟然以下犯上,教訓起本相來了,好大的膽子。」

  孔融拿出了上峰的派頭。

  太史慈卻也不懼,只淡淡道:「我太史慈就是這麼個直腸子,我只就事論事而已。另外,國相不要忘了,我太史慈也並非是國相的屬下,只是奉母親之命,前來相助國相而已。」

  孔融被嗆了滿臉灰,心中大為惱怒,滿腹的怨言幾乎衝到嘴邊,卻生生的給他嚥了下去。

  他猛然想起,自己還要靠太史慈為他守都昌城,眼前這個敢教訓自己的人,他卻偏偏的得罪不起。

  念及於此,孔融只能把一肚子的火,強行嚥了下去。

  「慈還要巡視城防,就不陪國相了,告辭。」太史慈拱手了拱手,轉身而去。

  望著太史慈遠去的背影,孔融眉頭深凝,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城外,袁方已打馬還營。

  一步入大帳,顏良就氣呼呼的叫道:「孔融那個酸儒,太他娘的可惡,龜縮在城裡不敢出戰,就會耍嘴皮子辱沒公子,實在是可恨,末將請公子現在就下令攻城,我顏良非把那廝的腦袋割下來給公子解氣。」

  不僅是顏良,朱靈和郭淮二人,亦是憤慨不已,紛紛叫戰。

  袁方又何嘗不想宰了孔融這廝,只是,身為主將,他卻比屬下們更保持著一份冷靜的頭腦。

  他一抬手,壓住了眾將的憤慨,淡淡道:「孔融是甕中之鱉,跑不了的,但他手下卻有太史慈這樣的良將,此時還不是全力攻城的時機。」

  諸將的戰意雖然壓下,但他們卻在奇怪,自家的公子,為何這般看重那個叫太史慈的無名之輩。

  袁方卻深知太史慈的實力,此時聲名不顯,只是還沒有機會而已。

  「這個太史慈啊,可是一員大將,跟隨孔融這樣的庸主簡直是糟蹋了,若能為我所用就好了……」

  袁方思緒飛轉,琢磨著諸般關於太史慈的記憶線索,驀然間,他的眼眸一亮,已是有了主意。

  「袁貴,速挑一隊得力的人馬,給我殺進東萊,去請一個人前來。」袁方喝令道。

  請一個人?

  袁貴一怔,湊上近前來,袁方遂附耳吩咐了幾句,袁貴頓時恍悟,忙依令而去。

  太史慈之事暫且放下,袁方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向了南面徐州。

  今劉備三兄弟已經逃往徐州,袁方相信,陶謙為防唇亡齒寒,一定會發兵前來救孔融。

  不過陶謙這人也最善自保,就算發兵也不會動用大軍,袁方現在要做的,就是擋住南面的徐州援兵,撐到都昌城糧盡崩潰,再一舉破城。

  諸將的注意力,很快也被袁方引到徐州上面來,開始謀劃著如何抵擋徐州軍進攻。

  這時,郭淮卻憂慮道:「近來鄴城大幅度削減我們的軍餉,這個月的軍餉,足足少了七成,這軍餉一旦虧欠下來,士卒們必然士氣大跌,到時再面對徐州之敵,只怕形勢會很不利啊。」

  袁方劍眉微凝,不用問,這一定是袁譚袁熙二人幹得好事。

  這二人見自己風頭太盛,已經快有壓制不住的勢頭,所以就想用通過削減軍餉,來擾亂他的軍心,好讓他軍心動搖,為敵所敗。

  啪!

  拳頭擊案,袁方恨恨道:「袁譚和袁熙這兩個混蛋,我早晚會跟他們算總賬!」

  眾心腹將領們,也皆憤慨難當,對那二人的卑鄙行徑,大為痛斥。

  袁方罵過後,情緒很快平靜下來,尋思著如何解決眼前軍餉不足的難題。

  郭淮提議,對所佔的平原、齊國等青州諸郡國,加片賦稅,以充軍用。

  袁方卻一口否決了郭淮的提議。

  青州被黃巾賊肆虐,戶口減半,民生已是凋敝。

  除了黃巾賊,還有田楷、單經、孔融等各派勢力,為了擴充實力,哪個不是橫徵暴斂。

  就如那孔融,自上任北海國相後,為對付黃巾賊,瘋狂的徵稅,幾乎把北海國的百姓搜刮一空。

  如此重重壓迫暴斂之下,青州百姓已是窮困之極,袁方若再強行對他們徵稅,簡直是要把他們往死裡路逼。

  何況,橫徵暴斂乃是竭澤而漁,袁方可是要把青州打造成自己成就大業的根據地,他豈會做這麼短視之舉。

  見得袁方執意反對,郭淮歎道:「公子為百姓設想當然是好的,只是若不加徵賦稅,我們就難以湊齊賦稅,到時候軍心動搖,只怕會誤了大事。」

  袁方陷入了沉思,思緒翻滾,琢磨著應對之策。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順口問道:「對了,我在城外生擒那人,你們有沒有審問過他是何人?」

  郭准一怔,忙道:「屬下已經審過,那人並非孔融和劉備的部下,乃是徐州糜竺,他自稱是前來青州做生意,誤為我軍所困而已。」

  糜竺!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袁方心頭一震,眼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精光。

  這個糜竺可是天下三大富豪之一,擁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歷史上,劉備正是靠著糜竺的財力支持,才能屢屢的東山再起。

  以一族的財富,就能支撐起一方諸侯爭霸天下,糜家的財富之巨,可見一斑。

  「我正為軍餉之事犯愁,卻不想就有一個大金主送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

  袁方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欣然喝道:「來人啊,把那個糜竺給我帶上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0:5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3:13
第五十六章 要錢還是要命!
    
  (感謝兄弟們的打賞投票,二更送到)

  大帳中,兩排刀斧手肅然而立,個個殺氣凜然。

  袁方高坐於上,雙目半開半合,九十二斤重的碎顱棍,橫放在案几上,斑斑血跡反射著腥紅之光。

  帳幃掀起,面色灰暗的糜竺,小心翼翼的步入帳中。

  糜竺一進來,便為帳中肅殺的氣氛所懾,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糜竺暗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道:「東海糜竺,拜見公子。」

  這個糜竺,態度倒也恭敬,面對袁方不敢有所自恃。

  袁方鷹目緩緩睜開,俯視著這個富豪,沉聲道:「糜竺,你勾結孔融和劉備,與我袁方作對,你還有什麼遺言,盡快說吧。」

  一句「還有什麼遺言」,把糜竺聽著神色大變,額頭瞬間就浸出了一層冷汗。

  驚慌之下,糜竺忙顫聲道:「公子誤會了,竺只是碰巧在都昌行商而已,根本與那二人沒有半點關係,請公子明鑒。」

  「沒有關係?」袁方冷哼一聲,「既是沒有關係,你又為何跟著劉備一起出逃,劉備帶著你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突圍,他是吃飽了撐得,嫌不夠累贅嗎?」

  袁方目光如刃,言辭犀利,三言兩語就揭穿了糜竺的謊言。

  糜竺被質問的啞口無言,慌得額頭冷汗直滾,結結巴巴不知如何以辯。

  威懾已有效果,袁方遂道:「說老實話,或許會考慮饒你一死,若再在我面前裝糊塗,我就立刻砸碎你的腦瓜。」

  威脅中,袁方手已按在了案上的碎顱棍上。

  糜竺嚇得一哆嗦,看一眼碎顱棍上,那腥紅的血跡,想起單經和田楷二人,都是死在這根鐵棍之下。

  那二人可都是堂堂刺史身份,袁方說殺就殺,又何況是糜竺這麼個商人。

  「這袁方威勢逼人,洞察秋毫,根本不似劉備和孔融他們所說的那麼不堪,看來我是休想再糊塗他了……」

  念及於此,糜竺不敢再有隱瞞,遂將出逃之事,如實的道來。

  原來劉備有心突圍,卻礙於孔融要面子,便暗中請他糜竺出面,向孔融提出去徐州求救,劉備再藉著保護糜竺為理由,方能得到孔融允許,率兵突圍。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只是被劉備給利用了而已?」袁方神色緩和了幾分。

  糜竺想起突圍前,劉備還信誓旦旦的保證,會拚死保護他突圍,但遇到伏兵時,卻只顧自己,把他拋棄給了袁軍。

  諸般種種,令糜竺對劉備大為埋怨,今被袁方這麼一問,方才猛然省悟,意識到劉備只是想利用他出城而已。

  長歎一聲,糜竺自嘲道:「竺確實是被劉備利用了,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會棄我於不顧,我糜竺真是看走了眼。」

  袁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心道劉備可是梟雄,關鍵時候連妻兒都能毫不猶豫的拋棄,又何況是你這麼個才認識不久的商人。

  「這麼說來,你倒確實跟劉備不是一夥,那你還為何要冒險出逃?」袁方又沉聲問道。

  糜竺忙道:「實不相瞞,只因劉備說公子殘暴不仁,但凡攻破城池,必會縱兵燒殺搶掠,竺心中害怕,所以才……」

  糜竺沒敢再說下去,袁方卻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竟是劉備這大耳賊,一路散播自己殘暴的謠言。

  這倒也不奇怪,歷史上的曹操,除了在徐州之戰殺了不少人外,實際上並沒有做什麼殘暴之舉。

  相反,曹操實行屯田,自給自足軍糧,還大大減輕了百姓的負擔,不似其他諸侯那樣,只會對治下百姓橫徵暴斂。

  雖如此,可劉備逃到哪裡,曹操殘暴不仁的名聲,就遠播到哪裡,而他劉備仁義的名聲,卻越來越響。

  袁方這回有點明白劉備的手段了,不先搞臭敵人的名聲,又怎麼能彰顯自己的仁義美名呢?

  「劉備,你這手段,還真夠毒的呢……」

  心中冷笑,袁方便道:「既然你是被劉備蒙蔽,非是有意與我袁方作對,那我就網開一面,饒你一命吧。」

  糜竺大喜,暗吐一口氣,忙拱手道:「多謝二公子,活命之恩,將來若有機會,竺必以為報。」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袁方輕咳一聲,淡淡道:「人生苦短,你既然這麼想報恩,何必等將來,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

  糜竺一怔,頓時面露茫然。

  他說要報答,只不過是順口那麼一說而已,誰想袁方一點都客氣,當真就跟他要起了回報。

  「不知……不知公子要我如何報答?」糜竺狐疑的問道。

  「很簡單。」袁方一擺手,「如今我大軍軍餉消耗甚重,正急需支持,你糜家富甲海內,有的是錢,就給我捐贈五千萬錢,當作是報答我不殺你之恩吧。

  五千萬錢!

  糜竺暗吸了一口涼氣,這下才恍然大悟,原來袁方這是要敲他的竹槓,要他放血出錢,來換取自己的性命。

  而且,袁方是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要五千萬錢。

  袁方卻一臉平靜,欣賞著糜竺那吃驚的表情,心中暗笑:「五千萬錢,足夠一萬大軍一年的軍餉,袁譚啊袁譚,你削我軍餉,想讓我軍心動搖,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捉到一棵搖錢樹吧。」

  糜家乃天下三大富豪之一,五千萬錢雖聽起來嚇人,但對糜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袁方相信,能以五千萬錢換回自己的性命,糜竺絕不會不從。

  果然,一陣驚愕後,糜竺無奈的長歎了一聲,表示接受了袁方開出的條件。

  「糜子仲果然是痛快人,來人啊,筆墨伺候。」袁方哈哈一笑,大聲令道。

  左右將早就備好的筆墨奉上,無奈的糜竺,只能提筆修書一封,命家裡人速將五千萬錢,送往都昌城來。

  書信寫好,袁方便叫人星夜出發,去往徐州糜家送信。

  糜竺如此識趣,袁方也就不為難他,命將糜竺軟禁起來,好吃好喝的款待。

  兩日後,袁方分兵一千,命郭淮率軍前往北海國南部的高密縣,緊急加固城防,搶築防禦工事。

  根據袁方與諸將的推測,如果陶謙果真發兵救孔融,其軍必從與青州接壤的琅邪國出動,沿著濰水殺入北海國,直抵都昌。

  若如此,則高密縣就是徐州軍必經之路。

  袁方便要增強高密的防禦工事,一旦徐州軍北進,就可以隨時增兵高密,阻擊敵軍。

  防範徐州軍的同時,袁方也加緊了對都昌的逼迫,在袁方的威懾之下,都昌的北海兵開始出現逾城出降的現象,從開頭的十幾人,到後來的幾十人。

  不到十天的時間裡,就有近四百餘北海兵,背棄了孔融,出城向袁方投降。

  孔融是焦頭爛額,心急如焚,幸得有太史慈替他撐著,勉強的壓下了兵士出逃的風潮。

  孔融窮困潦倒,袁方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中軍帳。

  「公子,本月的軍餉已經拖了二十天未發,將士們已經開始有怨言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朱靈一臉陰霾,向袁方述苦。

  顏良也沉聲道:「公子,事到如今,為了穩住軍心,也顧不得許多了,下令向諸郡國加徵賦稅吧,誰敢不老實的交稅,就宰了誰,看誰還敢有怨言。」

  面對二將所請,袁方卻只顧翻看兵書,頭也不抬道:「爾等不必心急,不出數日,自然就會有人給我們送上軍餉。」

  顏良和朱靈對視一眼,二人均是一臉茫然,不知袁方此言何意,更不知袁方的自信何來。

  他們這一萬大軍的軍餉,除了鄴城方面外,還有誰會給他們供給呢?

  二將正待再問時,袁貴興沖沖而入,激動的叫道:「稟公子,外面來了一個姓糜的年輕女子,帶來了許多輛騾車,自稱是東海糜家的人,專程前來勞軍。」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0: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3:20
第五十七章 糜家少女
    
  袁方放下兵書,微微一笑:「你們不是都在為軍餉擔憂麼,人家已經給我們送上門來了,你們還不快去收下。」

  顏良智謀低微,尚未體會袁方言外之意,一時茫然不解。

  朱靈愣怔一下,卻猛然省悟,驚喜道:「公子莫非是利用那糜竺,讓糜家給我們奉上軍餉不成?」

  袁方笑而不答,當是默認。

  朱靈驚喜萬分,這才明白袁方面對軍餉幾斷的困境,為何能穩如泰山,原來早就另覓到了籌集軍餉的妙計。

  欣喜之下,朱靈興沖沖的就奔出了帳外,顏良茫然不解,只好跟了出去。

  二將直抵營門,卻見一輛輛的騾車,正源源不斷的從外面運進來,車子上面都裝著一隻隻大箱子。

  這般熱鬧的場面,引得營中將士們都來圍觀,皆在好奇猜測箱中裝的是什麼。

  朱靈攔下一輛騾車,一躍而上,將一隻箱子狠狠的掀開。

  箱中,果然是滿滿的銅錢,陽光一照,反射出金燦燦的逼眼光芒。

  朱靈興奮不已,接連將數只箱子統統都掀開,裡面所裝的,竟全部是黃澄澄的銅錢。

  舉目再一望,近有數十輛騾車,所裝之錢,豈非有幾千萬之多。

  「公子真是厲害啊,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我們一年的軍餉,這下大公子那二人,必又要氣急敗壞了,哈哈--」

  欣喜之下,朱靈興奮得大笑起來。

  顏良瞅瞅滿車的銅錢,再瞅瞅大笑的朱靈,粗拙的腦子轉了幾轉,總算也想明白其中原由。

  一想通,顏良拍著大腿,興奮的叫道:「公子太他娘的了不起了,怪不得公子不宰那個糜竺,原來那廝是個大富豪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二將驚喜不已,圍觀的袁軍士卒們,眼見那滿車的銅錢,也無不大喜過望。

  軍餉近二十天拖欠沒發,士卒們本已心存疑慮,漸生不滿,皆以為自家公子已無能力給他發餉。

  今見一車車的銅錢運進大營,數以千萬計,他們拖欠的那些軍餉,根本不在話下,眾士卒們的疑慮,自然是一掃而空,士氣立時振奮到了極點。

  這時,袁方也從中軍帳出來,眼瞧著將士們興奮的樣子,心中也暗鬆了一口氣。

  眾人敬畏的目光下,袁方一躍跳上騾車,所有的目光,都仰望向了他。

  抓起一把銅錢,袁方掃視眾將士,高聲道:「我早說過,你們為我袁方效命,我絕不會虧待你們,這裡有五千萬錢,足夠一年的軍餉,你們還要心存埋怨,不願為我袁方效死命嗎!」

  金屬般明亮的聲音,還有那手中嘩啦啦的錢幣撞擊聲,激勵得眾將士們血都湧到了臉上。

  這時,朱靈振臂一呼:「願為公子拚死效命!」

  「願為公子效死命~~」

  「願為公子效死命~~」

  週遭的袁軍將士們,群起而呼應,激盪的吶喊聲,震天動地。

  聽著將士們的效命聲,少年人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了得意和欣慰的神色。

  他滿意的點點頭,豪然道:「爾等追隨我廝殺大半年,都辛苦了,這五千萬錢,我就拿出三成來,犒賞你們的功勞。」

  話音未落,袁方一腳踢出,將跟前箱子踢翻在地,滿箱子的錢嘩啦啦的散落一地,黃澄澄的錢幣,晃得士卒們一個個血脈賁張。

  士卒們大喜,群起高呼「謝公子賞賜」,士氣達到了頂點,對袁方的感激與敬仰也到了極點。

  身邊朱靈卻驚道:「公子,我們好容易才弄到五千萬錢,公子這麼一賞就賞出一季多的軍餉,是不是有點……」

  「將士們替我賣命,我豈能虧待他們。」

  袁方一擺手,打斷了朱靈的勸說,自信道:「只要將士們肯效死力,能為我打下地盤,還怕沒有錢嗎。」

  朱靈是覺得袁方太過大方了,袁方卻有更深一層的考慮。

  今都昌城久圍不下,陶謙的徐州軍旦昔將至,一場大戰將起,在這之前,重新激勵起將士們的士氣,是極有必要的。

  朱靈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袁方用意,心中不禁暗讚袁方的豪爽大方。

  當下他也不再多勸,遂是指揮將士卒們,前來排隊領取他們的賞賜。

  看著手捧滿錢,歡喜興奮的將士們,袁方微微而笑,臉上的信心更濃了幾分。

  不遠處,那身著藍衫的少女,靜靜的看著這場面,粉薄的朱唇微微上揚,絕美的臉龐間,悄然浮現出一抹敬佩之色。

  「怪不得這個袁二人子能斬單經,殺田楷,橫掃青州,原來他果真有非凡的過人氣度呢……」

  口中喃喃自語著,藍衫少女步履盈盈的上前,拱手道:「民女糜環,拜見袁將軍。」

  正自沉浸在興奮中的袁方,忽聽身後傳來銀鈴般的聲音,又亮又脆,清音嬌柔,聽著不自禁讓他心中一搖。

  回頭看去,一名身著藍衫的年輕少女,映入了他的眼簾。

  少女婀娜苗條,柔若無骨,曼妙多姿,纖腰娉婷不盈一握。

  她膚白勝雪,猶如白玉,雙眸晶瑩澄澈,光彩照人,一雙漆黑的大眼靈亮慧黠,炯炯有神,正微笑著望著自己。

  這絕對是一個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令人不可逼視的美人。

  袁方以為,甄宓就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美人,卻不想,眼前這少女之美,竟是不遜色於甄宓。

  左右的那些軍士們,目光紛紛投射過來,一眾軍漢頓時為那少女的美貌所懾,一個個都癡癡的盯著人家不放。

  眾目睽睽中,這個叫糜環的少女,卻坦然自若,沒有表露出半分的不自在。

  袁方的心神祇一搖,立時就靜如冰湖,淡淡問道:「你是糜家什麼人?」

  「民女乃是糜竺的妹妹,今得家兄的書信,特地趕來都昌犒勞袁將軍的將士們。」

  糜環言語從容,一點都不緊張,顯然是小小年紀,就見過世面的。

  「糜竺的妹妹?莫非,她就是歷中上,劉備的那位糜夫人不成?」

  袁方在糜環身上掃了幾眼,思緒翻轉,很快就猜出了這個糜環的身份。

  歷史上,劉備在最落寞的時候,得到了糜竺傾家蕩產的幫助,甚至糜竺還不惜將妹妹嫁給了年長几十歲的劉備。

  眼前這糜環,定然就是那個糜氏無疑了。

  袁方的眼神銳利如刃,尋常人被他這般盯視,早就感覺到了寒意,但這糜環卻依舊平靜如水,嬌美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瀾。

  「進帳說話吧。」袁方目光收回,打馬揚鞭回往中軍帳。

  入帳坐定,袁方令人去將糜竺傳來,又令給糜環看座,以禮相待。

  看著淡然自若的糜環,袁方道:「糜小姐一個女子,敢帶幾千萬錢,前來這兵荒馬亂的北海國換取令兄,這份膽色,倒是令人佩服。」

  袁方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言拿錢贖人的事實。

  糜環淺淺一笑,輕聲道:「袁將軍過獎了,民女這算什麼膽量,袁將軍以幾千兵馬就敢攻青州,還殺單經,斬田楷,圍北海,無人可擋,這份膽量,才真真叫民女欽佩之至。」

  她話聲清脆,又嬌又甜,又嫩又蜜,極是動聽悅耳,聽著倒是很讓人受用。

  袁方哈哈一笑,坦然道:「糜小姐這份誇獎,我袁方倒也當得起,今小姐送五千萬錢來給我充作軍用,他日有機會,我一定前往徐州,登門拜訪你們糜家。」

  袁方這豪言的言外之意,自是暗示他將來要連同徐州,也要染指的雄心。

  糜環微微一笑:「袁將軍的雄心壯志,民女當真佩服,只是陶州牧經營徐州多年,兵強馬壯,將軍想染指徐州,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陶謙自守之賊,不足為慮,亂世中,如逆水行舟,不進見退,他以為可以保住徐州那一畝三分地,簡直是癡人作夢。」

  一句自守之賊,道出了袁方對陶謙的評價。

  糜環嬌軀微微一震,靈慧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似是驚訝於袁方的這份狂意。

  頓了一頓,糜環卻又笑道:「將軍也不必小看陶州牧,實不相瞞,民女此來,除了五千萬錢之外,還給將軍帶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就在民女離開徐州時,已是得到風聲,陶州牧已下達命令,命臧霸率兩萬大軍北上,前來解北海之圍。」糜環似笑非笑的說道。

  袁方心頭微微一震。

  陶謙,終於出手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0: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3:25
第五十八章 值不值得下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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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萬大軍,著實不小的數目,再加上還有臧霸這員青徐宿將。

  袁方記得,歷史上的臧霸,奉曹操之命入青州,將袁譚殺得連戰連敗,最終不得不退出了青州。

  毫無疑問,這是一員大將。

  除了臧霸,劉備三兄弟恐怕也會隨軍前來復仇,這支即將到來的徐州軍團,實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

  糜環不動聲色的瞧著袁方,她故意透露出這風聲,似乎是想要看看袁方吃驚害怕的樣子。

  可惜,她卻不能如願。

  自袁方坑殺了那位趙管家起,他就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天大地大,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冷哼一聲,袁方不以為然道:「陶謙主動挑釁,看來我有必要殺一殺他的威風,讓他知道我袁方不是好惹的。」

  眼見袁方非但不懼,反而自信從容,根本不將兩萬強大的徐州軍放在眼裡,糜環不禁暗暗吃驚,心忖:「這個袁二公子好狂的口氣,如此自信狂妄,不是有過人的膽色,就是一個自大之徒……」

  驚異之際,帳簾掀起,糜竺從外而入。

  一見自家妹妹,糜竺是又驚又喜,顫聲道:「小妹,你怎麼來了?」

  「妹妹自然是前來犒勞袁將軍的大軍,順便接大哥你回家了。」糜環輕聲笑道,卻未表現出激動的樣子。

  「糜家言而守信,勞軍之財既已送到,我也不留你們,請便吧。」袁方擺手道。

  旁邊袁貴一聽,卻趕緊連連向袁方示意,暗示他不要放走糜竺。

  袁方當然明白袁貴意思,要知糜竺可是只大肥羊,若是把他扣下不放,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從糜竺那裡「勒索」錢財,何止區區五千萬。

  大丈夫言出必行,袁方既然有過承諾,又豈屑於為了點錢財,就破了自己的信用。

  糜家兄妹眼見袁方遵守承諾,皆是暗鬆了一口氣,對袁方不禁暗生幾分敬意。

  當下,糜竺就想拉著妹妹,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正這時,袁方卻忽然道:「你們走之前,我還是句話要告誡你們,回去之後,休要與我袁方作對,更不能和那劉備勾結。」

  「是是,竺謹記公子吩咐。」糜竺連連點頭,一口答應

  糜環卻淺淺一笑,反問道:「袁將軍就這麼放我兄妹走了,卻何來的自信,覺得僅憑一警告,我們糜家就會照做呢?」

  一聲爽烈的狂笑。

  星目如刃,袁方冷冷道:「你們可以不聽我的警告,他日我攻入徐州,必將你們糜家族滅,這就是你們不聽警告的代價。」

  字字如鋒,殺機凜烈,竟讓這溫暖的大帳中,驟起徹骨寒意。

  糜竺嚇得打了個冷戰,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氣,縱使是素來淡定的糜環,心頭也微微一震。

  沉默了一瞬,糜環靈眸一轉,忽道:「既是如此,環願替兄長留下來做人質,這樣公子就不必擔心,我們糜家會與公子做對了。」

  此言一出,糜竺大驚,急向妹妹連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犯傻。

  袁方也是一奇,卻沒想到,糜竺巴巴的想逃出自己的「虎掌」,而這個糜環,一介女流之輩,竟然還要主動留下來做人質。

  「有趣的女人……」

  袁方心中雖奇,卻道:「我袁方豈屑於拿一個女人做威脅,你走吧,至於警告,聽不聽你們好自為之。」

  「民女是自願留下來,非是受袁將軍強迫。」糜環愈加執意。

  袁方就就怪了,心想這個糜環還真是腦子有問題,哪有自己明明沒有強迫,她卻爭著搶著要留下來做人質的道理。

  心中狐疑,思緒一轉,袁方卻猛然間想通了其中關節。

  「原來如此……」袁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遂道:「既然如此,那就隨你便吧。」

  得到了允許,糜環暗吐一口氣,便相送糜竺出營。

  他兄妹二人一出帳,袁貴忍不住道:「公子,那糜竺可是糜家家主,留著他咱們就能索要取之不盡的錢財,以充軍需,公子怎這般輕易就放他走呢。」

  「你以為,亂世就可以言而無信了嗎?」

  袁方負手而立,淡淡道:「糜家的那點錢,不過是解燃眉之急而已,待我打下青州,軍餉錢糧又何足掛齒,倘我袁方言而無信,天下豪傑誰還願歸順於我,,無人歸心相助,一切都是空。」

  一番話,如驚雷般將袁貴點醒,說得他深為汗顏。

  恍然大悟的袁貴,忙拱手道:「公子當真深謀遠慮,是小的短視了。」

  解決了這一樁子疑惑,袁貴心中還有好奇,就是那位糜環小姐,明明可以走人,為何卻偏偏留下來當人質。

  「糜家身在徐州,陶謙與我開戰在即,今糜家卻送了五千萬錢給我,若安然回徐州,必會被人告他資敵,糜環之所以留下來做人質,只是想顯示他們糜家是被迫為我勒索而已。」

  袁方深察秋毫,將糜環的心思看得清清楚。

  袁貴這才恍怕,拍著腦瓜子連連感歎,驚歎於自家公子的洞察力。

  帳外處,糜環已經送糜竺到了營門,一路上,她將留下來的原因,輕聲告訴了自家兄長。

  糜竺這才警醒,歎道:「陳家和曹家都忌憚咱們糜家聲勢日隆,咱們若真安然無恙回去,確實容易受人以柄,只是難為了妹妹你,得留在這虎口之中。」

  糜環卻輕聲笑道:「兄長乃我糜家家主,只要兄長無恙就好了。兄長也不必擔心,我看這袁二公子雖然殺伐果決,倒也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我留在這裡不會有事的,況且……」

  說到這裡,糜環壓低了聲音,「況且,我留在此間,也是想好好觀察觀察這個袁二公子,是否是一個值得我們糜家下本資助的人。」

  聽此一言,糜竺恍然大悟,點頭道:「小妹言之有理,陶州牧年勢已高,其子又是庸才,他一死,徐州無主,必然生亂。這袁方頗有幾分梟雄之姿,倘若將來真的殺入徐州,咱們糜家提前下本資助,倒也是一樁大賺的買賣。」

  「兄長也不必這般樂觀,今徐州兩萬大軍來攻,袁方腹背受敵,先看看他能不能撐過這一關再說吧。」糜環冷靜道。

  糜竺連連點頭,叮囑自家妹妹保重,方才策馬離營而去。

  目送著兄長離去,糜環目光回轉,望向了那座中軍大帳,靈眸中閃爍著絲絲聰慧之色,抿嘴淺笑,喃喃自語道:「這個袁方年紀輕輕,氣度膽色倒真是非凡,我倒要看看,你值不得值我糜家下本呢……」

  冬雪之中,美人淺笑,風雪中綻放的蓮花,綽約動人。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0: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5-11 13:31
第五十九章 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兩日後,細作傳回情報,徐州軍果真出動的。

  陶謙以州牧的名義,命駐紮在開陽一帶的臧霸,率本部一萬五千兵馬,北上青州救援孔融。

  除臧霸所部,陶謙還贈與劉備五千兵馬,命他協助臧霸,共討袁方。

  兩萬大軍由徐州最北部的琅邪國出發,浩浩蕩蕩的向著北海國殺奔而來。

  糜環帶來的情報,果然沒錯。

  細作情報傳回,袁方即刻召集顏良和朱靈二將,共商應對之策。

  「陶謙竟然出動了兩萬大軍?」朱靈看到情報上的數字,倒抽了一口涼氣。

  為免唇亡齒寒,陶謙出兵救孔融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朱靈卻沒料到,陶謙竟會這麼大手筆,出動兩萬兵馬。

  要知袁方眼下在北海國的兵力,也只有九千之眾,除卻留下數千兵馬圍都昌外,能用於阻擋徐州軍的,最多不超過五千。

  五千久戰之兵,對抗兩萬生力軍,這明顯是一場實力殊懸之戰。

  「公子,敵軍太過強大,洶洶而來,末將覺得,是不是該暫避鋒芒才是。」朱靈憂慮道。

  他言外之意,自是想勸袁方暫撤都昌之圍,先退兵往齊國據守,先守住新得的青州數郡,以後再圖東進。

  袁方卻神色肅厲,決然道:「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絕無退縮的可能,哪怕拼上性命,我也一定要拿下都昌。」

  袁方語氣決然之極,根本不容置疑。

  時間緊迫,他拖不起。

  一年只期只餘不到三個多月,袁方深知,到了那個時候,無論他與袁熙的武略比試誰勝誰負,袁紹都必會將他從青州召回。

  因為袁紹對他深存偏見,斷不容許他這個沒名沒份的私生子,擁兵在外。

  所以,袁方必須在期限到之前,拿下整個青州,只有這樣,他才擁有可以抗拒袁紹之命的實力。

  倘若現在退兵,徐州的大軍進入北海,與孔融進行了聯合,聲勢復振,即使他們不來進攻袁方,袁方也將難以再攻下北海國。

  不陷北海國,拿不下整個青州,袁方就沒有抗拒袁紹之命的實力。

  此役,縱使敵強我弱,也唯有決死一戰。

  眼見袁方如此決然,朱靈也不再猶豫,遂慨然道:「公子決心已下,末將還有什麼好說的,公子說怎麼打吧,大不了咱們就賭上性命一戰。」

  顏良也拍案而起,粗聲叫道:「公子,你就下命令吧,風裡火裡,我顏良誓死追隨你。」

  二將表明忠心,袁方甚感欣慰,熱血也漸為之沸騰。

  只是,慷慨之餘,他的嘴角卻揚起一抹詭色,笑道:「我和你們的性命,還留著干更大的事業,豈能輕易就交給陶謙這種貨色,放心吧,我自有破敵之策。」

  袁方言語中,透著強烈的自信,彷彿早有胸有成竹。

  原本準備慷慨赴死的二將,不禁大為驚奇,皆猜不透袁方能有什麼妙招。

  兵力懸殊太大,能守住就不錯了,還要擊破敵人,這也太過自信了吧?

  二將心懷狐疑,卻也不敢多問,只依令而行。

  當下袁方便下令,命朱靈率四千兵馬,繼續圍困都昌城,而袁方和顏良,則率四千步騎南下前往高密,與郭淮所部會合,結集五千精兵,抵擋徐州軍的進攻。

  號令傳下,諸將各去準備,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入夜,袁方在帳中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南下高密。

  帳外親軍來報,言是那位糜小姐,正在外求見。

  「傳她進來吧。」袁方隨口道,依舊頭也不抬的擦拭手中的碎顱棍

  輕盈的腳步聲響起,糜環步入了帳中,依舊是淡然從容的見禮。

  袁方抬頭看了她一眼,今日糜環換了一件深紅的衣衫,燭火映照下,襯得她特別明艷。

  「糜小姐這麼晚來,該不會是給我送行的吧。」袁方示意左右給她看座。

  糜環跪坐下來,輕聲道:「我確實是來為公子送行,不過看公子樣子,似乎對此役很有信心呢。」

  「怎麼,難道糜小姐希望看到我慌張不安,甚至希望看到我輸嗎?」袁方反問道。

  糜環一怔,忙是淺淺一笑,予以否認。

  放下碎顱棍,袁方話鋒一轉:「糜小姐是徐州人,對徐州的形勢應該再瞭解不過,如果願意,不妨給我說說那臧霸的底細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勝,袁方是想從糜環那裡,瞭解更多關於對手的情報。

  糜環倒也不隱瞞,將她所知,關於臧霸的情報,知無不言。

  原來這臧霸因劫獄救父,逃亡泰山為寇,後為陶謙招募,幫陶謙這個外來戶平定了徐州黃巾。

  臧霸因功被封為騎都尉,駐兵於琅邪開陽一帶,招聚孫觀、吳敦等泰山寇,漸成勢力,坐擁大半個琅邪國。

  聽罷糜環所說,袁方若有所思,摸著下巴道:「照你這麼說,陶謙本是想利用臧霸對付黃巾軍,卻不想臧霸漸成尾大不吊之勢,那麼陶謙此番派臧霸出兵北海,有沒有藉機削弱臧霸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糜環神色微微一變,明眸之中,閃過一絲驚訝。

  糜環那瞬息間的變化,豈逃得過袁方的眼眸,他立時便知,自己猜對了。

  「公子的分析能力,當真是令人佩服,不錯,據我糜家在州府的眼線回報,陶州牧此番派臧霸出兵,一是來救孔融,二來也有藉機削弱臧霸的意圖在內。」

  糜環知瞞不過袁方眼睛,只好承認了袁方的猜測。

  袁方冷笑一聲:「糜小姐,看來你還是有所隱瞞的呢。」

  「非是環隱瞞,是公子你不曾問過而已。」糜環輕笑自辯,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哈哈,說得好,確實是我不曾問過。」袁方絲毫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望著眼前這笑得爽朗自信的少年朗,從他的身上絲毫不見強敵壓境的擔憂,如此的膽色,愈加讓糜環對這少年郎充滿了好奇。

  禁不住,糜環道:「陶州牧雖有心削弱臧霸,但臧霸武功了得,頗有些用兵之能,麾下一萬五千人馬兵甲精良,皆是敢戰之士,我奉勸公子還是不要太過自信的好。」

  糜環知道袁方兵力不足,且士卒久戰已疲,判斷出袁方難是臧霸敵手。

  笑聲收止,袁方卻反問道:「既然糜小姐對我袁方這麼沒有信心,不知小姐可敢與我打一個賭?」

  打賭?

  「打什麼賭?」糜環秀眉一凝,面露好奇。

  袁方站起身來,手指南面,大聲道:「就賭我七日之內,是否能擊敗臧霸,倘若我沒能做到,今後糜家在我轄內的生意,我一律都免稅。」

  糜環嬌身一震,未想到袁方竟然敢出此狂言。

  「臧霸加劉備有兩萬大軍,以他現在兵力,莫說是擊敗,能否守住高密都成問題,他竟然放出狂言,要在七日內擊敗臧霸,當真是狂妄過頭了……」

  糜環心下便有些不以為然,遂問道:「公子倒是豪氣,那公子若是贏了呢,想從我糜家這裡獲取什麼?」

  「很簡單,我要共享你們糜家從天下各地獲取的情報。」袁方乾脆道。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征戰天下靠的不僅是正面交鋒,情報的獲取也是至關重要。

  便如歷史上官渡之戰,曹操就從許攸口中,獲取了袁紹屯糧於烏巢的情報,才有火燒烏巢,大敗袁紹的機會。

  袁方熟知歷史,自深知情報偵察的重要性。

  糜家乃海內巨富,生意遍佈於天下,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商隊從東海出發,又有數不清的商隊歸來。

  這些歸來的商隊,帶來的不僅是滿載的財富,更是天下各地的消息情報。

  可以說,糜家龐大商業網絡,就是一套遍佈天下,龐大的情報體系。

  袁方若能得到糜家情報共享,就能夠更準確的瞭解敵情,做到料敵於先機。

  糜環何其聰明,頓時就明白了袁方的用意,心下不禁沉吟權衡起來。

  「他雖有過人之處,但想七日之內擊敗臧霸,多半是狂過了頭,這個賭我贏面很大。青徐乃我糜家生意的根本所在,倘若能在青州免稅,每年省去的稅錢,何止千萬,嗯,這個賭對我糜家的確很誘人……」

  沉吟半晌,糜環心意已定,抬頭笑道:「公子既有興趣,那環就跟公子賭一把便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12-25 10: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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