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170　良心發現的反骨仔

　　「這大金庫就是一個巨大的保險箱。或許一時半會兒打不開它的門，但是我們可以連著箱子整個弄走。」鄭道成從地上爬起來：「來吧，時間還算充裕，快來安裝掛鉤，五分鐘後直升機就來了。」

　　「好計畫！」楊綺哈哈笑著上去，和鄭道成擊了個掌，然後開始往金庫的頂面上安裝器械。金庫頂面結實又光滑，必須安裝一些器械才能讓直升機吊走。

　　「喂，你在幹什麼呢？快來幫忙！」蕭蒂對著阿米巴招手，但阿米巴卻沒有過來。他稍微後退兩步，掏出一個手機，摁下了一個號碼。

　　「喂，是警察局嗎？槍火天使正在搶劫晨星銀行，現在在最頂層，三人。」啪，關上手機，阿米巴看了一眼三人之後尖叫著拔腿就走絕塵而去：「不要殺我！我只是個『良心發現的反骨仔』而已！」

　　鄭道成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臉上全是無奈。

　　蕭蒂瞪大了眼張大了嘴，下巴差點砸在金庫的合金天頂上。

　　楊綺倒是笑了，哈哈大笑，樂不可支。拍了拍蕭蒂的肩膀，楊綺眼神玩味：「瞪眼了吧？現在，我覺得我得分整一半才行。」

　　「這天殺的王八蛋！！」蕭蒂氣急敗壞的尖嘯遠遠送出，在鋼彈市的上空迴蕩。

　　爭分奪秒，奪秒爭分。根據蕭蒂的經驗，一般二般的事的話，員警的反應速度都慢的可以。如果是在街頭展開的槍戰，而且雙方都塞了錢的話，員警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估摸著打的差不多了再來洗地。按理說，五分鐘後槍火天使的直升機過來，把金庫一掛，三人就逍遙而去了。五分鐘之內，員警應該還沒什麼大舉動。

　　但是今天，顯然非比尋常。報完警後沒多久，就聽到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轟鳴聲由遠而近。只見一架紅色的直升機從遠處迅速飛來，懸停在六十多米外開始喊話：「裡面的匪徒注意了，立刻放下武器並停止犯罪行為。如果反抗，警方將會立刻採取行動。再說一遍，立刻停止犯罪行為——」

　　面對嚷嚷個不停的直升機，楊綺三人的回答是一梭子彈。開玩笑，馬上就要獲得大批財產了，老子的貪婪之魂燃燒的如此旺盛，怎麼可能你兩句話就放下屠刀？

　　子彈啪啪的打在直升機機身上，激射出點點火花，但這紅色直升機的品質真不錯，不搖不晃的提升了高度，消失在三人的攻擊範圍外。「各單位注意，發起進攻，儘量活捉。各單位注意，發起進攻，儘量活捉！」隨著下令的聲音，四周攪動空氣的螺旋槳聲越發響亮起來，楊綺知道有至少五架飛機在四周盤旋。

　　一根根黑色的吊索垂下，一個個反恐精英一般打扮的特警順著繩索飛身而下，蜘蛛俠一樣甩著繩索對著這一層的窗戶玻璃來了個飛身一撞。嘩啦啦的玻璃碎裂中，三十多特警撲入了頂樓大廳。

　　「快！攔住他們一會兒，我只要一分鐘！」蕭蒂大叫一聲，楊綺和鄭道成對視一眼，互相點點頭同時撲出。在這不算寬敞的場地裡，比起槍械來，楊綺更喜歡拳腳。左勾拳，右鞭腿，十指握拳一個重擊，楊綺在特警佇列裡大開殺戒。左手將一個特警抓在手裡像盾牌一樣舉著，右手拔出了特警的槍對著鄭道成那邊就開了火。

　　噠噠噠，一個要偷襲鄭道成的特警被楊綺打飛，不知道身上的防彈衣能不能救他一命。同時，鄭道成看向這邊，手中的大口徑槍械也砰的一下開了火。楊綺一回頭，只見一個瞄著自己的特警仰天就倒，撞破了玻璃慘叫著墜落下去。

　　「配合默契。」「不用客氣。」

　　楊綺和鄭道成負責抵禦鑽窗戶進來的特警，而蕭蒂就趴在金庫頂上安裝器械。蕭蒂的位置又顯眼又無防備，但她頭都沒抬，她充分的相信那兩個人——至少，她充分的相信鄭道成。特警們的身手很不錯，一個個的都不比唐納德研發的超級戰士差，而且更有腦子知道戰術和變通。楊綺和鄭道成守得很費勁，但勉勉強強也算守住了一分鐘。

　　這時，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同樣都是螺旋槳發出的聲音，但次的聲音尤其的低沉、響亮，與眾不同。

　　「這次又是什麼玩意？」楊綺抬頭望去，只見天邊飛過來一個直升機。雖然至今為止已經見到過很多直升機了，但是這一個，讓楊綺的眼都虛了起來。

　　這個直升機，光看機身，恐怕就比公車大巴還要大還要長。巨大的螺旋槳在空中轉成幻影，有一種洪荒猛獸一般的壓迫感。其他直升機跟這個一比簡直就是發育不良的畸形，如果這是一架武裝直升機，那麼可以稱之為巨無霸。當然，這是一架運輸直升機，可依然可以被稱為大力神。

　　「我們的飛機來了！」四個巨大的吊索降下，蕭蒂將其勾在金庫的四個角。「快上來！」蕭蒂一手拉住吊索，對兩人大叫到。楊綺兩人正想過去，就聽嘩啦幾聲響，又一波更多的特警破窗而入。同時，上面的運輸機似乎受到了什麼攻擊，嘎吱一下拉起金庫就往上吊，顯然想趕緊離開這裡。

　　「你先去吧，我有辦法。」鄭道成對楊綺笑了笑，然後衝入了特警的陣列中。楊綺對鄭道成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飛身躍向了半空中的金庫。楊綺一躍五米多高，蕭蒂蹲下一把抓住了楊綺的手，手臂用力一拉，楊綺就輕巧的翻上了金庫頂，抓住了另一個角的鋼索穩住了自己。

　　楊綺和蕭蒂並肩而立，打出一發發子彈為下面的鄭道成解圍。「快上來！」楊綺鼓氣一吼，巨大的聲音穿過了重重槍聲，在大廳中滾滾迴蕩。鄭道成解決了最後一個戰警，正要過來的時候，腳下一震，金庫再次迅速升高。

　　「該死！」蕭蒂大罵一聲，但隨著金庫飛出天花板的破洞，她的表情僵住了。

　　只見前前後後七八架警方的直升機在附近盤旋，一隊隊特警從運輸機上下來，在晨星大樓的樓頂佈置警力。無數槍口瞄準了這邊，天上地下都是敵人，對方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把她撕碎了吞下去。

　　這個情況下，常理來說已經不可能逃走了。

　　紅色的直升機飛了回來，繼續喊話道：「你們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將金庫放下，束手就擒吧！你們現在是插翅難逃！」

　　蕭蒂沉默了，的確如對方所說，對方軍力遠勝於己方。特警來的這麼快，而手下小弟至今沒有來救援，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或許，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降？

　　「束手就擒？別開玩笑了！」有人冷喝，不是蕭蒂，卻是楊綺。蕭蒂轉頭看去，只見楊綺的右手中不再是從特警手裡奪來的衝鋒強，而是大的誇張的奇怪槍械。昨天，在長街上，她就曾打算用這怪槍擊落飛機。現在，即便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蕭蒂卻依然震撼於這把槍那不可思議的兇悍氣息。

　　「一個個的，以為吃定了我嗎？」楊綺抬起槍口對準了敵人：「給我去死！」

171　無關人員落網了，三個美人出現了

　　騰騰騰，沉悶的破空聲，如同一發發炮彈出膛。超大口徑的子彈以極限的速度穿透空氣，擊打在目標上。打中屋頂上的配電箱，配電箱會轟隆一下爆炸出無數電花，掀飛附近的特警。打中直升機，直升機會在叮噹的配音中綻放一個個巨大的傷痕，然後失控墜落，或者凌空爆炸成巨大的火球。如果打中的是人類，那麼人的軀體會眨眼間爆裂成碎肉，變成一地漿糊。

　　老兵特製槍械展現了巨大的威力，將對面的敵人打得哭爹喊娘，潰不成軍。「還有你！」楊綺看向了那個一直在旁邊嘚吧嘚的紅色飛機，悍然開火。反作用力讓楊綺身下的金庫都不停顫抖，但楊綺死死抓住鋼索，未曾挪動半分。紅色的飛機靈巧的躲避，但終究還是連中幾彈。機身上冒出火光，失控的在空中飛舞著。

　　「哈哈，就是這樣，去死吧！」蕭蒂高興地大叫，然後高興又轉為驚恐，因為那紅色的飛機直挺挺的衝過來，然後狠狠的撞在兩人頭頂的載重機身上。

　　轟隆，在蕭蒂抽搐的表情中，紅色飛機爆炸，而自家的飛機也沒討了好，巨大的螺旋槳扭曲成鋼鐵麻花，再沒有了一絲用處。帶著呼嘯，飛機和金庫衝向了晨星大樓，咚的一下撞在外牆上，然後轟隆一下炸碎成燃燒的火球，落向了下方的街道。這似乎象徵著曾經強大的槍火天使，也在今天跌落深淵。

　　但蕭蒂並沒有死。

　　晨星大廈，天臺，一隻手抓在邊緣上。「喝！」的一聲楊綺翻身而上，另一隻手把蕭蒂也拽了上來。死裡逃生的兩人一抬頭，就看見幾十個特警在三米外以低中高的火槍陣型緊密的包圍著她們，黑洞洞的槍口強勢瞄準這邊。同時，人群閃開一條縫，讓楊綺她們看到了苦笑著的鄭道成。

　　「抱歉，我被抓了。」

　　楊綺和蕭蒂一頭黑線，齊齊歎了口氣：「F、U、C、K……」

　　好吧，槍火天使的大當家、二當家，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就這麼被捕了。

　　鋼彈市看守所，三人被帶到了一個牢房門口。員警把三人關進去，嘩啦一下關上門。「混蛋！」蕭蒂憤憤不平的大喊道：「我們已經交過錢了！」外面的警員聳了聳肩：「自然是有人出價更高。」說完然後就走了，顯然不想和蕭蒂交流什麼。

　　蕭蒂一拳砸在鐵籠上，恨恨道：「然後我們該幹什麼？等著他們起訴我們然後被送上絞刑架或者電椅麼？」

　　「我們等。」楊綺在囚床上坐下。鄭道成聞言笑了笑也坐下了，他懂了。

　　「等？」蕭蒂還不太明白：「等什麼？等死？」

　　「稍安勿躁吧妞。」楊綺往床上一躺，雙手交疊枕在腦後：「他們大費周章，死了這麼多人，但依然擺明了要把我們生擒活捉，顯然是有什麼目的。在目的達成之前，咱們不會有事。」

　　「你說得對。」有人贊同楊綺的話，但並不是鄭道成或者蕭蒂。那聲音從外面傳來，軟軟的糯糯的，似乎要勾起男人心中的火。三人看向門口，只見牢房門被打開，幾個身著統一服裝的西裝大漢面色冷硬的走了進來分立兩旁。在眾星拱月之中走進來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

　　「三位請跟我們走吧，我們老闆想見見你們。」

　　……………………………

　　沉沉的夜色下，高高的雲層上，清冷的月光照耀中，一架巨大的飛機正在破空前行。這架飛機比普通的客機大了接近三倍，恐怕也只有這個世界濃厚大氣，才能負載的起這樣巨大的飛行器在低於音速的情況下飛行。

　　飛機前端、上層、接近駕駛室的位置處，有一個佈置豪華的大廳。楊綺三人坐在大廳中間的椅子上，椅子被螺絲固定在地板上，而楊綺三人統統被手銬銬在了座位裡。左邊一個鄭道成，右邊一個蕭蒂，楊綺這個事實上無關緊要的傢伙，反而坐在了最中間的主位。

　　在楊綺的對面，有三個人。

　　其中兩個是去大牢裡把他們提出來的姐妹花。實話說這一對姐妹花長的真不錯，一個身著鵝黃色，一個淺綠色，身上的服裝款式介於古希臘的女神衣袍和東方的女俠水袖之間。看面貌，大眼睛、尖下巴、一點紅唇美人笑，很有東方味道。看身材，白玉腿、小蠻腰、還有幾欲暴衣的胸器，傲視歐美。

　　總而言之，是能把男人的魂都勾走的狐狸精，妖嬈的很。放在現代中國，只要露個臉走走秀，基本就沒有別的「車模」的活了——不論是臺上的活還是台下的活。宅男女神之類的稱號勾勾手指就來了。

　　但這裡不是在地球，三個觀眾也沒有一個是普通宅男，所以他們都沒怎麼關注這兩個看起來是專業小三的女人。他們都在關注另一個人，一個依靠在牆角的人，也就是屋裡的第三個人。

　　黑長直，瓜子臉柳葉眉，小口瓊鼻一身黑，大腿白皙露膀子，雙眼中是冷冽的光。如果這麼形容，你會想到誰？蒂法？抱歉，不僅不是蒂法，而且非常的不是，甚至都不是個萌妹子。啥？剛才的介紹看起來應該很萌？那抱歉了，我忘記介紹「她」一米九的身高和施瓦辛格一般的肌肉了。

　　對，這傢伙眉清目秀卻虎背熊腰，另外，尖尖的下巴下面，喉結粗大的如同長在脖子上的核桃。這種強大的違和感和存在感，讓楊綺都顧不上看美女了，盯著那肌肉兄貴猛瞧。「我覺得吧，」楊綺把嘴湊到蕭蒂的耳邊，一邊瞅著那兄貴一邊用不那麼低的聲音低語道：「要是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接到鄭道成的脖子上，應該能造成差不多的效果。要不要試試？看起來滿潮的。」

　　「你，」那兄貴抬手一指楊綺開口了，聲音仿佛是男聲和女聲合起來的二聲部合唱一般：「你很有品位，我欣賞你。但是——」他忽然又火冒三丈起來：「我最討厭美女了！所有比我漂亮的女人都要死！」

　　楊綺眯著眼睛看著他，忽然轉過頭對蕭蒂道：「放心吧姑娘，你長命百歲。」

　　「你什麼意思啊混蛋！」蕭蒂快氣爆了，要不是手被銬著她絕對一拳打過來了：「你是說我還不如他嗎？！」

　　「事實如此，人家臉蛋不錯，比你這一臉粉強多了。」

　　「哦呵呵呵，」長得像十萬冷笑話裡的哪吒一樣的兄貴，貴婦式的掩口笑著，那一隻大手掌對他的小臉蛋來說和蒲扇一樣：「你太有眼光了，我越來越欣賞你了。」然後緊接著又是一聲咆哮：「但是我還是想殺了你！比我漂亮的都要死！」

172　辛迪加財團

　　正當兩個狐狸精上去勸住想發飆的兄貴的時候，大廳的門開了。身穿制服的大漢簇擁中，進來一個白髮老頭。那老頭看起來五十多不到六十，瘦瘦的很精幹的樣子，似乎把臉上的每一個褶子掰開都能聞到奸詐的騷氣。一身考究的名貴服裝，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大人物。

　　他走到老闆台後面，往沙發上一坐。兩個狐狸精貼了上去，讓他左摟右抱，享盡齊人之福。「看看這兩位美女，罕見的明豔姐妹花。黃色的叫琪琪，綠色的叫帕帕。我，是她們的老闆，一個美的收藏家：辛迪加。」

　　蕭蒂冷笑：「哼，還真是『琪帕』。那邊那個貨真價實的奇葩又是什麼東西？科學怪人還是拼接怪？」策劃多時的大行動功虧一簣，蕭蒂現在火氣正旺。

　　「姿態放低點，女人。」那老頭點上一根雪茄：「你只是個小角色，而他，是鋼睾城皇后區最強的幫派之一的頭領。你可以稱他為蛋糕狗，是我的手下。」

　　「蛋糕狗？」楊綺瞥了那兄貴一眼，然後抬著下巴瞅著老頭道：「那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我弄過來？」

　　「問得好。」辛迪加站了起來，兩手攤開：「看，我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錢。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所以也可以給你們贖罪。」

　　「贖罪？」楊綺哼了一聲：「你這話聽起來很可笑啊，我為什麼要向你贖罪？」

　　「一點都不可笑——你們搶的銀行，是我的辛迪加財團開辦的。」老頭走到三人身前，語氣裡帶著盡在掌握的優越，和面對弱者的輕慢：「所謂的槍火天使，不過就是一群土包子。一人百分之三十，三個人，我要你們每年收入的百分之九十，這樣可以讓我饒過你們的命。」說著他手中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刀尖指著楊綺道：「你覺得怎麼樣？」

　　「不行！」旁邊的蕭蒂立刻大叫道，正要說什麼，那老頭卻忽然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閉嘴嘍囉，我懶得和小人物說話，現在是老闆之間的商談。」

　　蕭蒂咬牙：「老子才是槍火天使的頭領！」

　　「你是頭領？」老頭意外的看了一眼蕭蒂，然後聳聳肩：「小勢力的頭領是誰都無所謂，我只和想說話的人說話。」他看向楊綺：「既然你不是首領，你可以再多省點錢了。我可以殺了這兩個人，讓你回去，幫你當上槍火天使的首領，從此你能在鋼彈市呼風喚雨。而你要付出的，僅僅是百分之三十的收入，和……」他的視線在楊綺全身打轉，玩味道：「和一點別的……怎麼樣？幹不幹？」

　　「你！」蕭蒂快氣瘋了，自己辛辛苦苦創建的槍火天使，這老頭三言兩語便隨意左右。但她又沒什麼辦法，因為仔細想想的話，這老頭完全可以做到他承諾的東西。如果有他去支持楊綺的話，恐怕不費什麼力就能讓楊綺順利上位。

　　而楊綺，只要點個頭嗎，付出點不算多的金錢，和毛毛雨一般的代價，就能稱霸一地。這種好事，沒有人能拒絕！蕭蒂緊張的看著楊綺，生怕楊綺點頭。

　　楊綺卻哈哈的笑了起來：「我幹……」

　　辛迪加笑了，鄭道成皺眉了，蕭蒂咬牙了。

　　但楊綺緊接了另一句：「我幹你妹夫！」

　　這一瞬，所有人都呆了，沒有人想到楊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以為你在和誰講話？」辛迪加氣的渾身哆嗦，手中匕首不停地比劃：「別把我的仁慈當軟弱！我辛迪加是鋼睾城皇后區的無冕之王，我只要一聲令下，就能把槍火天使碾成碎渣！」

　　「那你又以為自己是在和誰講話？」楊綺嘴角一翹，勾起一個張狂鋒利的笑：「區區一個槍火天使，丐幫一樣的玩意兒，怎能入我的眼？我告訴你，這兩個人是我的左膀右臂，等我征服鋼睾城的時候，你連見他們一面的資格都沒有。」顯然，楊綺非常不爽這老頭剛剛對蕭蒂的態度。

　　「你……」蕭蒂愣愣的看著楊綺，眼中神色很複雜。

　　「征、征服……鋼睾城？！」辛迪加吹鬍子瞪眼，然後不屑的笑了：「本以為你看著像個人物，原來是個瘋子。」

　　「瘋子也比你這種蠢蛋強。」楊綺上身前傾，雙臂暗暗用力，鎖住她雙臂的手銬一下繃緊了。楊綺詭笑一下：「你覺得我為什麼會乖乖的待在這裡？憑那兩個小狐狸精有本事看住我嗎？不過是知道你剛好飛往鋼睾城，我搭個順風車而已。現在，快到站了，我也該下車了。」

　　「什麼？」辛迪加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大叫道：「幹掉他們！」同時手臂一揮，匕首化作寒光刺向楊綺的胸口。噗，血光現，但不是楊綺，而是鄭道成。只見鄭道成忽然怒吼一聲掙脫手銬，飛身擋在楊綺身前。鋒利的匕首刺入他的腹部，但沒刺多深就被強健的腹肌擋住，沒有造成決定傷。

　　同時，楊綺也雙臂鼓氣用力一掙，手銬的最薄弱之處扭曲變形，喀喇一下被掙斷。抬腳踹在椅背上，嘎吱一聲響，固定著四個腳的螺絲被杠杆原理硬生生拔了出來，楊綺抄起鋼鐵椅子就向對面砸了出去。屋裡的敵人有人開槍，鄭道成飛身撲上拿著匕首就捅，眨眼間就奪來一把槍。

　　啪啪兩下打斷了蕭蒂的手銬，鄭道成大吼道：「你們走，我斷後！」

　　辛迪加已經在兩個狐狸精的護持下跑沒影了，而對面的門裡湧進來一隊又一隊敵人。那叫蛋糕狗的兄貴氣勢洶洶的衝上來，對著鄭道成就是一個力劈。鄭道成舉臂一擋，手臂交擊發出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顯然勢均力敵。

　　「喂，別逞英雄了，咱們一塊兒撤吧！」楊綺拿金屬椅子砸開了後面的門，對鄭道成招呼著。

　　「小場面，罩得住。」鄭道成抬起大腳把那蛋糕狗踹飛出去。將楊綺兩人往門外一推，鄭道成比了個大拇指：「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啊，怎麼能跑在你前頭？搞定這裡就去追你們，你們幫我掃平後路！」砰，鄭道成關上大門，面對著撲來的敵人，鄭道成悍然開火。

　　密集的槍聲眨眼間籠罩整個艙室。

　　門外，楊綺帶著蕭蒂一路狂奔。飛機都是直腸子，順著路一直往飛機屁股的方向跑就行。飛機內有尖銳的警報聲響起，對面有零星的敵人出現，但也完全擋不住兩人的腳步。反而，擊倒敵人之後，兩人繳獲了不少槍械，眨眼間就把自己武裝起來。

173　失控，失重，高空墜落

　　「你怎麼知道飛機快到鋼睾了？」一邊清理前路，蕭蒂一邊不解的問道。

　　「我聽到的。」楊綺踹開一扇門：「那個大廳和駕駛室不遠，我聽到了飛行員說話的聲音。」

　　門後是一個相當大的貨艙，貨艙裡有很多巨大的木箱子，還有不少看起來就不錯的汽車。很多身穿制服的大漢在貨艙中佈防，一見到楊綺就立刻集火攻擊。楊綺往門後一閃，子彈叮噹的打在門框上，一時無法冒頭。

　　「我開始覺得，從被捕時起你就是故意的！」一直平穩飛行的飛機忽然一震，整個向左邊傾斜。趁著貨艙裡東西位移、人員晃動的時機，蕭蒂一個翻滾撲出去舉槍就射：「你故意被抓、故意上飛機、故意見了那個辛迪加！」

　　「以那幫員警吃拿卡要逛窯子的做派，我才不相信他們可以那麼積極的來保衛銀行，明顯是被指使的。」楊綺一躍上了一個大箱子，手槍四下點射，命中率比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高了不少：「我不被抓，怎麼知道是誰指使他們？不老老實實的坐飛機，怎麼到鋼睾城來？況且……」手中槍子彈打空，楊綺從四米多高的箱子頂上翻身而下，順勢對著下面的敵人飛起一腳。一個制服男倒飛出去，嘩啦一下砸碎了一輛汽車的前擋風。

　　飛機再次劇烈的偏轉，貨物嘎吱嘎吱的滑動向另一邊，蕭蒂一邊穩住身形一邊問道：「況且什麼？」

　　「況且離了鋼彈市後，你和鄭大頭現在孤苦伶仃舉目無親，沒有手下沒有勢力，就只能跟我混了——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啊，呼呼花哈哈哈哈！」楊綺以京劇中反派大花臉的腔調囂張的笑著，把蕭蒂氣的咬牙：「原來你是在算計我啊！」

　　「好了好了，別傲嬌了。」楊綺認真的看著蕭蒂：「我可是很真心的在招攬你。」

　　「誰傲嬌了！」這個世界的人竟然懂傲嬌這個詞，蕭蒂強了一句嘴之後，又歎了口氣：「算了，先逃出生天再說吧。」

　　一看蕭蒂的態度有鬆動，楊綺立刻樂了：「這還不簡單？跟我並肩子上啊！」蕭蒂不知道楊綺這種古代山賊一般的口吻其槽點何在，但依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白眼翻歸翻，兩人一路互相掩護交替推進，你停我走，我打你衝，配合的竟然相當默契。

　　而這一路上，飛機不停地左搖右晃，貨物如同碰碰車一樣不停滑動。對於平衡能力高超的楊綺來說，這無疑是增加了優勢。但從側面也能反映出，在這飛機的駕駛艙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恐怕是鄭道成的作用。

　　很快，兩人來到了貨倉末端。楊綺找到一個降落傘，往後背一背繫好扣帶。蕭蒂找到了一個按鈕一掌拍下，尖銳的警報聲中，貨倉末端的機艙蓋嗡的一下打開。載貨飛機都是這種結構，打開的時候是向下的斜坡，關上後就是機艙。

　　隨著大門洞開，激烈的氣流穿堂而過，冰冷的狂風席捲一切。若不是這世界大氣濃厚，這個高度的空氣無法讓人呼吸。整個飛機都開始震顫，小一點的貨物被風吹卷著飛了出去。這時，機艙裡響起了鄭道成的聲音，顯然他控制了對講裝置。「姑娘們，我已經控制了駕駛室，現在正在向鋼睾機場飛去。」

　　楊綺和蕭蒂對視一眼紛紛大喜。「幹得好啊鄭大頭！」楊綺和蕭蒂一擊掌，蕭蒂也不忙著找降落傘了。

　　但忽然，廣播裡傳來幾聲尖銳的槍響。兩人一皺眉，同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楊綺找到一個對講按鈕按了下去：「大頭，你咋樣了？」

　　「我還撐的……」砰砰砰，又是一陣槍響，鄭道成甚至都沒說完一整句話。楊綺和蕭蒂對視一眼，正要往回跑，忽然整個飛機天翻地覆一般的震動起來，角度豁然抬升，穿堂風忽然猛烈起來。無數貨物猛然衝向後出口，而兩人猝不及防之下也被拋飛而起落向機外。

　　半空中，楊綺反應神速，右手抓住蕭蒂，左手抓住機蓋邊緣，兩人懸在半空上。正要用力把自己拉上去，就見洪流一般的貨物嘩啦啦的衝擊過來。轟的一聲響，無數貨物從飛機後蓋灑落，而楊綺兩人也凌空墜落下去。

　　呼呼的風吹過，楊綺在空中翻滾了幾圈，終於伸展開四肢穩住身形。在地心引力的牽拉下，楊綺飛速下降。即便下面的雲海看上去並沒有靠近多少，但楊綺知道自己的速度正在不停加快。

　　失控，失重，高空墜落，這感覺真的非常的奇妙。對有降落傘的人來說是一次驚險刺激的體驗，對沒有降落傘的人來說就是心膽具喪的死亡旅程。對了，降落傘——蕭蒂還沒背降落傘呢！

　　睜大了眼睛四下望了望，茫茫的天宇上一切都是渺小的，難以辨認的。但幸好楊綺目力不錯，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看到蕭蒂正在下面百多米的地方。尖叫聲順風傳來，又高又長一氣呵成，讓所有女高音汗顏。

　　楊綺一笑，以跳水運動員入水的姿勢四肢併攏減小風阻加速下降。但這時，一抹流光劃過身邊——那是一顆子彈，從高處飛來，擦著楊綺的身邊打了過去。回頭一看，只見十多個制服男竟然也追了下來，端著衝鋒槍對著楊綺凌空開火。

　　鋼睾城的黑幫成員都是這麼狠的嗎？這種上天入地也要弄死你的精神，真是太敬業了！

　　不過，正是這種對手，才讓人覺得有幹勁啊，我楊綺可不是來幼稚園欺負小朋友的。腰部一扭，楊綺凌空轉身，背向大地面朝天空，拿出了老兵專用的大槍。雖然這把槍的特殊子彈所剩不多了，但搞定你們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騰騰騰，獨特的破空聲再響。蒼天下、白雲上、月光中，楊綺與敵人展開了激烈交火。在這種高速下落的狀態下，瞄準變得很困難，類似於空戰。但楊綺很快就找到了感覺，一發發炮彈一樣的子彈射出，在半空中炸裂出一朵朵淒厲的血肉煙花。同時，借著這大槍的巨大反衝力，楊綺加速下落。

　　平時，大的誇張的後坐力讓楊綺很煩，但現在卻發揮了火箭推進器一般的作用。楊綺加速再加速，追向了前面的蕭蒂。騰騰騰，楊綺打爆了最後一個敵人，同時右手光芒一閃收起大槍，凌空一個轉身雙臂一抄，剛好一個公主抱抱住了蕭蒂。

　　嘩啦，降落傘如花朵綻放，兩人的下落速度迅速緩和下來。

　　蕭蒂喘著氣，雙臂本能的死死摟住楊綺的肩頸：「我、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我都已經看到走馬燈一樣的東西了！」

　　「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哪能讓你隨便死。」楊綺拍著蕭蒂的後背安撫了她一下：「看看，月光皎潔雲海翻騰的，除了有點冷以外，這裡算得上是人間奇景了，好好欣賞一下吧。」

　　「你……」蕭蒂無語道：「你的心還真大……」

　　楊綺哈哈笑了兩下，然後耳朵動了動看向了後面。身後，那架辛迪加的飛機不知何時又飛了回來，在視野中飛速變大。

174　鋼睾城，我來啦

　　蕭蒂自然也看見了：「我覺得……它好像是想撞死我們……」

　　楊綺盯著那飛機，目光不善：「我覺得，我應該衝進去宰掉那些王八蛋然後救出鄭大頭。」

　　蕭蒂不可置信的大叫道：「我覺得你是在找死！知道這飛機的速度有多快嗎？」

　　楊綺對她嘿嘿一笑：「我覺得，你應該做好一點心理準備，別被嚇到。」

　　「準備什麼？」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蕭蒂面色難看起來，不知怎的她就懂了：「我覺得——你應該把降落傘給我……」

　　「我覺得來不及了！」飛機碾壓了過來，降落傘中的兩人對飛機來說就是個不動靶。楊綺雙臂用力把蕭蒂遠遠扔了出去，「你這個混蛋——！」蕭蒂帶著尖叫和咒駡落向了下方的雲海。同時，楊綺解開扣帶，一手抓著降落傘包，另一手拿出大槍。

　　瞄準了正面衝過來的飛機前擋風，楊綺將最後幾枚子彈打出槍膛。嘩啦啦，玻璃被撕成了碎片。同時，楊綺收起大槍雙臂用力抓住傘包猛的一蕩。如同高低杠體操運動員的收官一躍一般，楊綺在空中劃過一個又長又精準的弧線——「哇噠！」以凌空飛踹的姿勢，楊綺正面殺入了高速飛來的飛機中。

　　這一瞬間，上下左右的概念被模糊了。

　　楊綺覺得自己並不是橫在空中，而是在一個豎直的井中高速下落。飛機的時速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這大傢伙為了撞她們專門在空中轉了個圈並且減速下降，可依然要比最快的高速列車還要快。即便是明見落雪也不能讓楊綺看清，即便是觸微知變也無法讓她反應過來。

　　但楊綺就這麼殺進來了，冒著被撞成肉醬的危險殺進來了。

　　一方面是因為沒有選擇。楊綺和蕭蒂在空中無法躲避，只有扔掉降落傘才能逃脫被撞死的結局。可扔掉唯一的降落傘的話，兩人又必然會摔死。怎樣都是死，這已經是個死局。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殺進飛機裡尋找生機。

　　另一方面，楊綺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到。這種信心來的毫無道理，可是她就是知道，而且深信不疑。仿佛有一個她絕對信任的聲音在心底說：「放心吧，交給我。」然後，在突入飛機窗戶的一瞬間，一種神秘的力量從無可測知的異空間中跨空而來。右手側身像中湧出一股清流，清流蔓延飛卷，眨眼之間流入頭腦。

　　整個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這是五感同調的境界！

　　在這短短的一瞬，在神秘力量的幫助下，楊綺重歸五感同調的境界中！

　　準確的說應該是「三感同調」，因為楊綺此時並沒有超味覺和超嗅覺。但已經無所謂了，視覺、聽覺、觸覺，在同調之中發揮了不可思議的效果。唐大先生曾經舉過例子，說五感同調就是用耳朵看、用眼睛聽。這種說法太玄乎，難以理解。當楊奇領悟這一境界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所謂五感同調，就是感知能力的聯協和再分配。

　　舉一個並不太恰當的例子，如果把五感當做五個屬性，提升感知力就是加屬性點。類似於遊戲中的力量、敏捷等，各自發揮作用。但五感同調，可以一定程度上的重新分配屬性點。在某個時間段內，以其餘四感相對降低為代價，某一感可以大幅度升高。

　　在楊奇看來，五感同調從根本上講與其說是一種境界，不如說是一種技巧。利用這種技巧，短時間內可以重分配感官能力。在天臺之戰時，楊奇全面加強了視覺，才能在槍火紛飛的情況下猛攻老兵的下三路。停機坪的最後一拳時，楊奇又極端強化了觸覺，才能在接下那一拳的同時利用龍象萃取法迅速剝奪老兵的生命能量。

　　現在，楊綺當然不可能像楊奇那樣同調那麼久。這種忽如其來的同調境界或許就是曇花一現，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能再出現。這次即便出現了，也只能維繫幾秒鐘的效果而已。

　　但幾秒鐘，已經夠了。

　　同調：二段超視覺，加強！

　　楊綺的眼中仿佛溢出了幽光，原本模糊的線條和色塊被還原成清晰地景物。兩個飛行員已經一身破洞的倒地了，而自己突入機艙的位置很正，正好就對著控制室大門。

　　砰的一腳踹在大門上，巨大的速度帶來了猛烈地衝擊。但楊綺腿部肌肉和骨骼做出了神奇的應變，卸載了會造成損傷的力量——同調：二段超觸覺，加強！

　　咔嚓，脆弱的大門本身無法阻擋楊綺，被整個從門框上踢飛下來。在破裂的木屑中，楊綺衝破阻攔，飛入了那大廳裡。大廳裡沒有人，辛迪加和兩個狐狸精都不在，而且也沒看到鄭道成的身影。不過看不到不要緊，可以用另一種方法探尋——同調：二段超聽覺，加強！

　　無數的聲音資訊被彙聚到雙耳裡，即便是在電光火石中，在紛亂的戰場上，在轟鳴的飛機引擎的干擾中，楊綺依然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門口有人。

　　一個西裝男正正對著大廳門口，在這彈指的時間內，他做不出什麼反應。但他剛好舉著槍朝向這邊，所以他要做的只是扣動扳機而已。砰的一聲響，大廳的門也被踹的稀爛。楊綺從中飛出，卻早有預料一般的偏頭閃過了子彈，伸手抓住了制服男飛向飛機的更後方。

　　砰砰砰，一連撞開三扇門，制服男被楊綺如同一個腳墊一樣踩在腳下，吸收了絕大多數衝擊。啪啦一下撞破第四扇門，楊綺飛入了貨艙中。貨艙大門口沒多遠，楊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個叫蛋糕狗的肌肉兄貴。

　　那肌肉兄貴身上還沾著血——難道是鄭道成的？

　　楊綺心頭火氣，全力一腳抽了過去：「納命來！」運動都是相對的，飛機有多快，楊綺相對飛機裡的人來說就有多快。即便經過幾扇門的撞擊後稍稍減速，但那蛋糕狗依然無法反應。他只覺一股勁風撲來，尚未來得及舉臂格擋，楊綺就已經狠狠的一腳抽在他的喉嚨上。

　　咔嚓一聲碎裂的響聲，蛋糕狗雙目暴突口中噴血飛向了一旁，砰的一下撞在飛機內壁上生死不知。同時，楊綺如同一道光一般穿過了機艙，卷起陣陣殺戮的風暴。彈指間，楊綺從飛機上對穿而過，手上還抓著一個制服男。

　　左手撕下了他背在背上的降落傘，右手奪過他端在手裡的衝鋒槍，一腳將他踹飛，楊綺四肢一併衝向了下方。沒有找到鄭道成，楊綺必須趕去救蕭蒂。楊綺穿越飛機沒用多少時間，但蕭蒂已經飛得沒影了。從風中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尖叫聲中判斷，蕭蒂已經在很下面了。

　　現在大槍沒有子彈，無法再反衝加速了。但楊綺目光一轉就想到了方法：那些從飛機上抖落下來的汽車和貨箱。這些貨箱像二戰時轟炸機投下的一排排炸彈一樣凌空而落，但此時剛好成了楊綺最佳的跳板。雙臂一劃，楊綺借著風力來到一個貨箱旁邊。曲腿踩在貨箱的下端，楊綺雙腿一蹬，唰的加速衝向了下面的另一個貨箱。

　　就這麼在空中的大貨箱上來回借力，楊綺閃電一般的衝向了大地的方向。

　　下面，蕭蒂仰面朝上，不停地墜落。她努力伸展四肢增大自己的風阻，讓自己下落的速度更慢一點。但可惜她身材苗條，而且衣服都很貼身，所以沒什麼效果。「如果今天不死，我要換身衣服！」

　　呼，蕭蒂跌入雲層中。氣流一下混亂起來，四周白茫茫一片混沌不明。衣袂和褲腳嘩啦啦的甩動著，仿佛要被狂風撕破。「那個混蛋在哪？我難道死定了？」

　　話音剛落，只聽轟隆一聲響。蕭蒂抬頭望去，只見上面的一輛汽車忽然爆炸，碎裂成萬千飛散的火星。煙花一般綻放的火焰裡，楊綺洞穿而過，飛身撲來。

　　楊綺伸出了手，蕭蒂也伸出了手，在這高空上，手與手緊握。

　　一個公主抱，楊綺緊緊摟住蕭蒂，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降落傘。雖然仍在高速下降中，但蕭蒂的心已經落回去了。無言的盯著楊綺看了老半天，蕭蒂已經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面對這傢伙了。半晌之後，她終於憋出了一句：「你知道嗎——你是個王八蛋！」

　　「我知道。」楊綺坦然承認，然後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蕭蒂的屁股上：「就算是又怎樣？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往後不許說我的壞話。」

　　蕭蒂把牙磨的嘎吱響，但又不敢放開抱著楊綺的手。忽然，嘩的一聲，兩人已經穿過了雲層。

　　「這裡就是鋼睾城？」下面，無垠的大地上，一大片輝煌的燈火擴展到視線的盡頭。即便從極高的地方，依然能夠看到林立的摩天大樓、川流的車輛行人、縱橫的寬闊河道。如果說鋼彈市是個屁，那鋼睾城就是暴風雨。從一來到這個世界上起，這裡就被反復提及。罪惡之都、世界之心、大人物的大舞臺。

　　鋼睾城數以千萬計的居民沒有一個人知道，就在這一夜，就在高高的蒼穹上，楊綺懷抱妹子如神臨塵般飛落。鼓氣開口，白金髮色的女子縱聲高呼：「鋼睾城，我來啦！」

175　初到鋼睾夜下城

　　「知道鋼睾城的名字是怎麼來的麼？鋼睾城原本不叫鋼睾城，它曾經有另一個名字。這裡自古以來就是最混亂的地方，人渣的聚居地，黑幫的失樂園。曾經，這裡不過是一個荒原上的普通城市，雖然自然條件優越，但因為太過混亂，一直不過是二級地區。但是一切因為一個男人而改變。」

　　「那個人一統混亂的城市，徹底掌控了這個地方。將這裡從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混混窩，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罪惡之都。這裡有和外界、尤其是和光明地區截然不同的觀念。這裡沒有一個東西不是贓物，一切的繁華都來自於掠奪。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什麼無辜者，他們能活在這裡就說明其滿手鮮血。」

　　「那個人制定了一切，成為了鋼睾城的霸主。後人為了紀念他，同時為了表現對他的仰慕和崇拜，以及對他暴力秩序的追隨，將城市命名為鋼睾城——人們認為他一定有鋼鐵一般的睾丸，才能創下這片基業……」

　　……………………………………

　　鋼睾城、皇后區、一個稍微破落的街區中。

　　這個街區的建築都是古舊的紅磚牆，高度也不過六七層。這條髒亂的街道上沒有路燈，但人來人往燈火通明。路兩邊都是「紅燈區」，粉紅的靡靡之光照亮了這個不算寬闊的街道，招牌上都是露骨的裸女圖像。這裡的人很直接，無數黑絲皮衣的站街女在路邊走來走去，她們往往姿色一般，但價格也便宜。

　　只要談好，無需任何旅館或者床鋪，旁邊的小巷子裡一鑽就能搞定。小巷裡要是滿員沒地方，大街上也行。婊子們不在乎被人看，反正正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還能招攬一下顧客。

　　上檔次的妓女不會在這裡接活兒，上檔次的嫖客也不會在這裡消費。可以說這裡是這個城市最失敗的一群人才會來的地方：上班族、以及不上檔次的小混混。

　　忽然，空中有什麼東西降落下來，飄落到一個黑暗的小巷子裡。片刻後，小巷子裡出現一點騷動，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執。爭執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啊」的一聲慘呼中，一個光著身子的小子忽然飛出巷子口，咣當一聲砸入街對面的垃圾箱裡。

　　「晦氣，一來就碰到這種事。這兒就沒一個能落腳的乾淨地方嗎？」「還不是因為你，操縱著降落傘飄到這種區域。」「我就是想找個僻靜地方降落而已，哪想到一下來就有不開眼的白癡來問價？」隨著爭執聲，兩人從小巷裡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正是楊綺和蕭蒂。

　　「我覺得這地板都是粘粘的，而且有股宅男房裡的廁紙簍一樣的味道。」楊綺哼著鼻子皺著眉頭，一臉苦悶表情：「幸好現在沒有超嗅覺。趕緊走趕緊走，去一個空氣清新點的地方。」

　　蕭蒂跟在楊綺身邊，一邊走一邊道：「注意點，鋼睾城可不是鋼彈市那種小地方，這裡是真正的罪惡都市。尤其現在還是黑夜，是夜下城，就更要小心了。」

　　一個肥頭大臉的中年男子偷偷的伸手摸了過來，以為混在人群中不會被發現。但楊綺一把抓住那隻鹹豬手的手腕，咔嚓一下折成直角，然後一拳將他的慘叫混著牙齒一起打回了肚裡。「夜下城？」楊綺在倒地的胖子身上擦了擦鞋底，看著蕭蒂道：「聽起來這兒的道道還挺多的。」

　　「這是自然。太陽落山後，黑夜籠罩大地，這時的鋼睾就是夜下城。百年前的霸主定的規矩，黑夜降臨的時候，法制不存，黑道統治一切。所有的暴力活動都在夜下城中進行，而且只要不是直接襲擊員警，警方是絕不管你的。」說著，蕭蒂自己也在胖子身上擦了擦腳底：「總之，夜下城是幫派的城市。如果見到大街上有人追逐開火什麼的，不用驚訝，很正常。」

　　「那為什麼晚上還這麼多人？」楊綺擦乾淨鞋底之後往前走去：「良民們不應該在家中瑟瑟發抖嗎？」

　　「良民的確不出門，但這城市有多少良民？夜下沒有法制沒有安全保障，但同時也沒有太多限制，蘊含了很多利益。」蕭蒂追上楊綺的步伐勸導道：「總之，我很久沒來鋼睾城了，這裡幫派更替這麼快，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先聯繫一個老朋友，咱們暫時隱藏一下，不要暴露了自己。」

　　「行行行，」楊綺滿口答應著，走出了這條粉紅的街道：「只要別人不來惹我，我就不去惹別人，這行了吧？」

　　「這……」蕭蒂上下打量了一下楊綺：「就你這扎眼的頭髮，不惹事兒的可能性不大。」

　　「哪兒都有手賤的，我總不能認欺負不還手吧？」

　　「呃……總之儘量低調，儘量隱藏。那個辛迪加財團還不知道是什麼路數呢，咱們不要撞到槍口上去，悄悄打探消息，行吧？」

　　楊綺點頭：「我儘量。」

　　粉紅一條街外面是一條大道，兩旁的商店鱗次櫛比，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是個繁華的商業街。楊綺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這裡的味道終於清新了。」順著大街一路走，楊綺問道：「對了，既然你說咱現在要躲，那主要需要躲誰？有沒有什麼特別狠特別惹不起的傢伙？」

　　蕭蒂點點頭：「當然有。鋼睾城有很多城區，每一個城區的面積都很大，互相用河流隔離以橋樑連接。城區之下有片區，片區之下有街區。我的槍火天使就算統一鋼彈市，恐怕都比不上這裡的一個片區之主富有。有鑑於此，咱們有很多要當心的傢伙。只不過我也不知道現在是哪些人上位了，所以見到那個朋友後要好好問一問。」

　　「那這裡就沒有那種長存不倒的強人？」

　　「當然有。」蕭蒂的目光很嚴肅：「在這鋼睾城中，有那麼幾個人，不論風吹雨打潮起潮落，永遠無法動搖他們的位置。他們是真正的肆無忌憚，真正的橫行不法。黑幫做事還有個目的，殺人還有個原因。這些傢伙只為了興趣或者高興就能殺千人萬人。鋼睾被稱為世界之心，不僅僅因為這裡重要，更因為這裡永遠都有流不盡的血。而那幾個人，就是這些血液的最大供應商。這些傢伙被稱為——狂人。」

　　「狂人？」楊綺捏著下巴笑了：「聽起來很有意思。」這些狂人的所作所為感覺很像《蝙蝠俠》中的小丑。不為錢、不為權，想幹啥就幹啥。只不過這鋼睾城比高譚市亂的多，狂人們的能耐好像也比小丑大。如果真有蝙蝠俠來這裡行俠仗義，恐怕沒兩天就被人打的找不著北了。

　　「狂人都有哪些啊，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狂人們都很神秘，絕大多數屬於只有傳說但沒見過真人的類型。不過其中有一個很顯眼，很好認，叫『Mr靠譜』。」

176　靠譜大派對，逆殺狂人

　　蕭蒂話音剛落，就見楊綺耳朵一動，忽然一把推開了蕭蒂。下一瞬，一輛汽車從旁邊的商店裡嘩啦一下破窗而出，轟鳴著衝到了街道上，一路上將七八個反應不及的行人碾於輪下。

　　「糟了！」蕭蒂忍不住叫道：「我們碰到『靠譜大派對』了！」

　　「靠譜大派對？」正當楊綺不解反問的時候，只見遠遠一輛採訪車沿著大馬路飛奔而來，嘎吱一下停在了附近。車上奔下來兩個人，一個記者模樣的人慌慌張張跑到附近，端起話筒對著攝像機開炮：「各位電視機前的朋友們，歡迎收看『鮮血之喉』第三頻道，這裡是『靠譜大派對』的直播現場！對於剛打開電視機的朋友們，我小小的解釋一下，這輛誇張的貓車的駕駛座上，就是本次大派對的嘉賓——皇后區新貴『黑珍珠』的首領『墨水』！墨水不愧是墨水，真是墨一樣的皮膚，水一樣的骨頭……」

　　耳朵裡一邊聽著那個主持人的廢話，楊綺一邊注視著那輛詭異的汽車。那是一輛敞篷跑車，整體被裝飾成了誇張而荒誕的樣子。前機蓋是一個巨大的卡通貓臉，四個輪圈就是四個貓爪。主駕駛上是一個黑人，這黑人是個光頭，在路燈下灼灼反光。但明顯是個女人，穿了一身火烈鳥一樣的暴露衣服。

　　但她並不是最引人矚目的，最吸引楊綺目光的是她的副駕駛。那人——應該是人吧……總之那傢伙看起來像一隻穿著米黃色西裝的毛絨貓玩偶，關鍵是腦袋上還貼著一張紙，就像是僵屍腦門上貼的符一樣。符上寫的竟然是兩個漢字，初看之下是「靠譜」二字，但仔細看的話，是分別把「靠」和「譜」的各個部分拆解開，然後重新組合的四不像。

　　那黑女人開著汽車在街上橫衝直撞到處碾壓路人的時候，遠處竟然奔來了不少人。這些人像追星族一樣舉著牌子，牌子上印著那不靠譜的貓臉。一臉狂熱的表情高喊著什麼，如同天皇巨星演唱會現場的粉絲。

　　街道上的行人尖叫著躲避，沒一會兒就走的光溜溜。黑人左右看看沒看見行人，竟然駕車衝著那群粉絲撞了上去。有人被撞飛，有人被碾成肉醬，詭異的貓車染上了猙獰的血腥。貓車附近的粉絲一哄而散，但遠處的粉絲卻掀起尖叫的狂潮——是那種興奮地尖叫。

　　「這些傢伙瘋了嗎？」楊綺不可置信的看向蕭蒂。蕭蒂面色略顯焦急：「這些是靠譜粉，狂人的追隨者，他們不能用常理推算。任何殺戮的舉動，都會讓他們更狂熱的崇拜。」

　　「哈？！」楊綺瞪大眼睛：「開車碾死粉絲，竟然還能提升人氣？」

　　「招恨的是那個開車的，Mr靠譜只發佈任務，他永遠立於不敗。」蕭蒂解釋了兩句，然後拉起楊綺就走：「快走吧，別被捲進去，他可是男女老少照殺不誤的。」

　　楊綺聞言瞥了一眼那怪貓，只見那怪貓竟然舉起了手。旁邊的外景主持人立刻激情澎湃的開火：「哦哦哦，大家看啊，Mr靠譜舉手了，他發佈了今夜的第三個殺戮命令！黑水至今為止已經拿到不少點數了，只要完成這個必殺命令就可以完美收官了！大家看看Mr靠譜的刀鋒指向了誰——」

　　樓頂上一束探照燈的強光照下，楊綺只覺自己被罩在了耀眼的光柱裡。往左看，主持人激動地吼道「看啊，是她！她被指定為目標！」往右看，蕭蒂一臉抽搐的表情，好似便秘了很多年。往後看，靠譜粉一哄而散，屁滾尿流的閃開了一大片空地。往前看，那黑女人一踩油門，奇怪的貓車呼嘯著狂奔過來。

　　「沒想到今天的最後一個必殺命令放在了這樣一個女人身上，鏡頭拉近點——哦，還是個挺漂亮的女人！以我常年練就的犀利目光鑒定，這個女人是純天然無整容的稀世珍寶。但不論如何，她死定了。看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是不是知道Mr靠譜殺令一出絕無生機？讓我們屏住呼吸，迎接死亡的降——啊？！」

　　別怪主持人忽然驚叫，也別怪四周忽然譁然，更別怪蕭蒂一下瞪眼，因為在那貓車就要撞上楊綺的那一刻，一直冷眼盯著對方的楊綺忽然一躍而起，以佛山無影腳的姿勢閃電般踢出一腿。這輛敞篷車沒有天頂，沒有任何防護裝置。楊綺就這麼大模大樣的一腳甩出去，開車的黑女人就尖叫一聲被踹飛出去。

　　失去了駕駛員，貓車立刻如同醉鬼一般跌跌撞撞的亂衝。而楊綺站在駕駛員位置上，與副駕駛的怪貓四目相對。「你小子……想殺我是吧……」楊綺低著頭掄了掄胳膊，左手忽然一把拽起那怪貓的領子，臉上大片的陰影下亮起兩點猩紅的光：「無緣無故被你這傢伙盯上，讓我心情很不爽啊……」

　　蕭蒂在後面奔跑追逐，大喊著：「冷靜一下啊！惹到他可不好善了，他可是狂人！」

　　「我管他是誰！」右手握拳，閃電一般落下，砰的一下狠狠的砸在那巨大的貓臉上。貓人沒有慘叫，但貓臉已經扭曲起來了。「惹到我……」左勾拳右勾拳，狂粉暴雨般出擊，貓人的大臉和胸口連續不斷地中招。副駕駛席位的座椅眨眼間炸裂，貓人被打的深深地陷到裡面去。「就讓你……」伸手將那貓人提起來，楊綺站在前機蓋上，提著那傢伙如同提著一隻雞：「死！」

　　唰，貓人被楊綺遠遠地扔了出去，砰的一下撞在街邊建築的牆上，然後又滑落到地上頹然坐倒。好幾個靠譜粉想上去扶起偶像，卻見楊綺開著那輛怪車呼嘯而來，咚的一下狠狠的撞在了貓人的位置。變形的車頭前，飛濺的零件中，貓人伸爪向前抽搐兩下，終又無力的落下。

　　楊綺從冒煙的車中走出，隨手撕下了貓人額頭上的符：「當個紀念品。」然後轉身就走。

　　轟隆，貓車爆炸了，火光衝天，將一切化為塵埃。灼熱的氣浪中，楊綺昂首向前，未曾回顧。

　　「我、我、我看到了……」主持人哆哆嗦嗦半晌，終於眼中閃過一道光：「我看到了大新聞！」

177　三個人的幫派成立了

　　「歡迎收看鮮血之喉第三頻道，今日的主題是：謀殺專家反被謀殺。」電視機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喋喋不休的死胖子：「昨日晚二十二時整，由mr靠譜主辦的靠譜派對再次開始。在這次的狂人領域中，本計畫由皇后區黑道新貴『墨水』，駕駛貓車完成殺人遊戲之後送mr靠譜前往劇場表演踢踏舞，一如之前的靠譜派對一般簡單直接。但今日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在mr靠譜第三次使用必殺命令的時候，被指定的人反而將mr靠譜殺死。對於這件事，各位嘉賓怎麼看？」

　　很多嘉賓一個個閃過，看著都不是善類：「愚蠢。」「無知。」「闖大禍了。」「剛來鋼睾城的鄉巴佬吧，一點常識都沒有。」「坐觀她的死法。」「人很漂亮，死了可惜。」「我覺得很帥啊。」「最近幾期的靠譜派對很無聊呢。」

　　「好的，感謝各位嘉賓的發言。全城的靠譜粉紛紛表示，這次的惡性案件無法容忍，必須予以嚴懲。他們將行動起來，為了自己的偶像報仇。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要當事人之一，墨水你是怎麼看的？」

　　一個鼻青臉腫的黑女人出現了，惡狠狠道：「我要找到那個女人，把她碎屍萬段！我們黑珍珠絕對……」

　　「好了，謝謝你的發言。」死胖子毫不猶豫的搶鏡：「對了，下面讓我們看看mr靠譜自己的看法吧。」

　　畫面中出現了一個貓人，和昨晚的那隻完全一模一樣，腦門上也貼著靠譜符。那隻貓一言不發，拿著手杖跳著踢踏舞，原地滴溜溜轉了幾個圈之後一指鏡頭，搖了搖手指——或者爪指。

　　「mr靠譜表示……」死胖子琢磨了片刻，然後道：「應該是『小意思，隨便鬧』的意思吧。」看來他也是靠猜的。抹了抹額頭的汗，主持人對著鏡頭點頭道：「雖然還不知道這位膽敢虐殺mr靠譜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我們會繼續關注此事……」

　　電視機中的畫面變成了各種廣告，而電視前的三人沉默了片刻。坐在中間的白金髮色女子捏了捏下巴：「原來是個替身啊，難怪揍起來都沒什麼像樣的抵抗，我就說所謂的狂人怎麼可能這麼水。」正是楊綺。

　　蕭蒂忍無可忍的一拍桌子大吼道：「第一天，剛剛來到鋼睾城的第一天，你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說好的韜光養晦呢？說好的小心隱藏呢？現在有一個至少是片區級別的幫派，還有無可計數的靠譜粉在磨刀霍霍！」一屁股躺回沙發裡，蕭蒂有氣無力道：「我覺得，或許還是回鋼彈市比較好……」

　　「別這麼悲觀嘛。」有人開口勸道，卻不是楊綺，而是第三個人。這是個黑人男子，精瘦精瘦的。他叫皮爾斯，是蕭蒂和鄭道成的老朋友，現在混跡皇后區。幹的活很雜，什麼都涉獵，主營是毒品生意。蕭蒂等的老朋友就是他，據說是可以徹底信任的人。

　　半小時之前，皮爾斯逾期不至。蕭蒂熟門熟路的帶著楊綺在附近的小巷子裡鑽了鑽，果然看到有人在打架。五六個男女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蕭蒂對楊綺點了點頭，楊綺抄起棍子上前解圍。一個橫掃千軍把那幾個人都掃飛出去，從地上拉起來一個狼狽的傢伙，就是這個皮爾斯。

　　看來，這皮爾斯混的不怎麼樣啊。

　　但據蕭蒂說，這皮爾斯是最油滑最靈通的老油條。曾經也混到過片區大佬的級別，後來在潮起潮落中被涮下來了。不過雖然被涮下來，可能在鋼睾這個地盤上丟位不丟命，已經是很不得了的能耐了。

　　之後，三人就來到了這個落腳之處。據蕭蒂說，這裡是她前男友的房子。至於她前男友去哪了，蕭蒂沒提，只讓楊綺安心待著。不過這個房子的確破的非同凡響，牆皮都嘩啦啦的往下落。找了大半天才湊出來三個能坐人的東西，以及一個需要用老式天線的箱式電視。

　　於是，當連拍帶打的終於讓電視有了點信號之後，電視裡就播放了鮮血之喉第三頻道的以上節目。

　　「在我看來，上電視絕對不是壞事。」皮爾斯侃侃而談：「既然要混黑，那就絕對少不了小弟。小弟怎麼來？自然是需要名聲。越出名越好，最好臭名昭著、惡名通天，這樣才能吸引足夠高品質的惡棍來投靠。」

　　「哦？」楊綺好奇道：「得罪了一個狂人，出了這種名還能帶來好處？」

　　「當然有。胡來不是罪，弱小才是。而且，」皮爾斯捏了捏鼻子：「對於那些狂人來說，這種小場面完全無法引起注意，人家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那這麼說來，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就是一些腦子有病的靠譜粉和一個不知所謂的黑珍珠？」楊綺一攤手：「聽起來並沒多困難。」

　　這時，電視裡畫面一轉，那個死胖子又出現了：「歡迎大家繼續關注鮮血之喉第三頻道。就在剛剛，我們電視臺接到了一個委託，是皇后區的辛迪加財團發佈的公告。辛迪加財團表示，來自鋼彈市的槍火天使一行人對其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現發佈懸賞。凡是能將此人活捉至晨星幫會的，獎勵五千。看看照片，正是昨天虐殺mr靠譜的女人，原來她真是剛剛來到鋼睾城的。在這裡我想對辛迪加說：五千？太窮酸了……」

　　三人看著電視，皮爾斯面皮一抽：「原來，你們還得罪了皇后區的最大大佬……」

　　「這些都是小事。」楊綺站起來看著兩個人：「有多少敵人，有多少困難，都是日後的事了。現在我要說的是：我要爭霸鋼睾城，就算現在看起來很沒前途，但我知道我一定會成功的。那麼，你們到底來不來，給個準話吧。」

　　皮爾斯和蕭蒂對視片刻，皮爾斯聳聳肩：「來，為什麼不來。你年輕、有身手、有衝勁兒、有膽量，是當老大的好人選。有人願意在前面頂著，我自然樂意在後面跟風。況且時間不等人，我年齡也不小了，還想上去高處看看呢。而且蕭蒂看好的人一定沒錯，所以——我跟你混了。」

　　蕭蒂翻了個白眼：「先說好了，我可不會叫你『老大』或者『老闆』。槍火天使裡就算其他都是垃圾和王八蛋，但還有一個鄭道成。只有找到他，和他商量過之後我才會做最終決定。現在，咱們算是合作。」

　　「說話這麼不爽利，到底跟不跟我混？」

　　蕭蒂要抓狂了：「暫定——暫定跟你混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好了！如果風頭不對，別怪我立刻就走啊！」

　　「哈哈，那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小弟了。」

178　天下無人，和幹一行愛一行

　　一個嶄新的幫派就這麼在一個破舊街區的破舊房子裡成立了，甚至沒有什麼像樣的儀式。這個幫派沒什麼錢、沒多少槍，幫派總部是一個正在掉牆皮的破屋子，而暫代老大還是多方通緝的神秘人。但不論如何，這個幫派還是成立了，成了無數新冒出的幫派之一，在浪奔浪流的大潮裡努力搏擊。

　　雖然幫派小，但再小也需要一個響亮的名字。「粉碎宇宙無敵天下」之類的名字就算要不得，也必須有朗朗上口的稱號。

　　第一堂主蕭蒂提議沿用「槍火天使」，以代表自己的出身——被斃了。幫主表示最多當個堂口的名號。

　　第二堂主皮爾斯提議使用「毒瘤」，以代表自己的主營業務——被斃了。幫主表示還是那句話：最多當堂口。

　　暫定幫主楊綺提議使用「桃花寨」，還賦詩一首「桃花過處寸草不生，金錢落地人頭不保」，以匪號和幫派名相合——被斃了。兩位堂主一致反對，以報復名字被斃的仇。

　　總之，三個人像是給孩子起名字的家長一樣，為了一個只有三個人的幫派的名字絞盡腦汁。這個太娘炮，那個不夠威風，這個和某某幫派重了，那個又聽起來太傻。三個人抓頭髮大半天，皮爾斯終於提議：「叫『聖徒』怎麼樣？黑道聖徒，是不是有種替天行道的感覺？」

　　「黑道聖徒？」蕭蒂沉吟了一下點點頭：「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你覺得呢？」

　　「我覺得……」楊綺撐著下巴想了想，然後大搖其頭：「絕對不行，完全不要。」

　　「為什麼不行？」兩位堂主各種意外。

　　「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說怎麼辦吧，你是幫主，你起名字。」

　　「要我說的話，我們的幫派就叫這個名字好了。」楊綺找來紙筆刷刷刷寫下四個中文大字。兩位堂主湊頭上來看了看，不解道：「看起來很像Mr靠譜臉上貼的那種文字啊，應該是某種失傳的古代文字。」「你還挺博學的啊老闆，拿古代文字當幫會名還真挺潮的啊。對了，這四個字怎麼念啊？」

　　楊綺雙手抱胸傲然宣稱：「記住了，我們的幫派名叫——天、下、無、人！」

　　於是，天下無人就這麼成立了。

　　黑幫這個東西，不需要註冊也不需要審核，想要聲名遠播只有一個辦法——打。於是，當夜，天下無人的三位主要幹部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街區。

　　有鑒於自家的幫主基本是個黑道門外漢，蕭蒂開始說明：「我呢，擅長的是砍人爭地盤。皇后區有十六個片區、一百八十八個街區，今天咱們的第一次活動就選在了這裡。」說著，她用手中的棒球棍敲了敲腳下的地面。「這個街區主要是居民區，有少量的超市。這裡居住的基本都是良民，算是很沒有油水的地方——你那什麼眼神啊？這裡窮，但攻略難度也低，作為第一戰咱們必須旗開得勝好不好？」

　　倒扣著棒球帽的楊綺撇撇嘴，如同大話西遊裡的孫悟空抗金箍棒一般扛著棒球棍。左右看了看，一片一片的都是居民樓，別說開燈了，大熱天連個開空調的都沒有，真叫個悄無聲息。街上別說路人，連個鬼影都沒有。「別提什麼油水高低了——話說我很好奇的是，就算打下來地盤能有什麼用？怎麼獲利怎麼賺錢啊？難道去搶那邊那家看著就很可憐的小超市？」

　　「當然不是。我們的盈利方法叫——收保護稅。」

　　「保護稅？」還真是長見識啊，只聽說過保護費，還沒聽過保護「稅」的。

　　蕭蒂接著解釋：「你也知道鋼睾分為日下城、夜下城和狂人區域。對生活在日下城的良民來說，夜下城太危險了。即便不出門，難免禍從天降。」

　　楊綺想了想，昨天好好的走在大街上，沒招誰沒惹誰就遇到了一個問價的一個鹹豬手還有一個反人類的殺人貓。對普通人來說，的確太危險了。於是楊綺果斷點頭：「堂主此言大為在理。」

　　蕭蒂翻了個白眼繼續道：「總之，我們提供保護，被保護的人就得交稅。具體的徵收和計算方式我就不跟你提了，總之這個街區每天能給咱們提供大約——十塊錢。」

　　「啊？！這麼大一片居民區，少說得住了三千個人，每天才十塊錢？」看來上班族們的收入的確堪憂啊。當然，這世界錢也值錢，十塊錢沒有看起來那麼少。

　　「要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我們拿著棒球棍就來了？大一點的幫派統統都看不上這片地方。也就是我們——三個人啊三個人！」蕭蒂一頭黑線：「如果我手下有一百個人，我絕對去昨天的那種紅燈一條街。別看沒這裡面積大，估摸著每天能收兩百多。」

　　「那還等什麼，趕緊開動！咱們賺錢、招兵買馬，然後去把那條街搶下來！」楊綺把純鋼的球棒揮的呼呼作響，摩拳擦掌的往前走了兩步，把球棒咚的往地上一敲，高聲叫道：「當家的管事的都出來，從今天起，這片地方歸我管了！」

　　隨著楊綺的一聲叫陣，遠處的超市嘩啦一下關上了捲簾門，動作麻利的不得了。同時，一個個小巷子裡奔出來不少人。這些一腦袋殺馬特的混混共計三四十人，看到楊綺三人後各種汙言穢語，晃晃蕩蕩的上來。緊接著，又成片成片的躺下。

　　楊綺將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的口袋翻了個底朝天，一共收繳了十二塊二十七分錢（這世界沒有角單位，分與元間是百一制）。除了可憐的十幾塊錢以外，還收繳棒球棍若干、曲棍球棍若干、門球棍若干，共計四十來根。還有三把手槍，口徑小火力弱，還不如強納森弄來的那種槍。

　　這種收穫，讓楊綺很不滿啊。所以她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混混道：「裝死的五個人，都給我起來。」

　　地上沒人動，好像都死絕了一樣。

　　楊綺一揮手，蕭蒂和皮爾斯上去一頓亂棍，還真有五個囫圇著能起來的人嗷嗷叫著爬了起來。楊綺一指地上的棍子：「把這些抱起來，跟我走。」五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違逆，抱著棍子跟著楊綺就走。

　　只見楊綺直直走向那家超市，砰砰的敲了兩下門，捲簾門嘩啦一下從裡面打開了，顯露出一個強笑著的老闆。沒等那老闆開口，楊綺進門掃視了一下店面，點點頭後對老闆道：「你這兒，收購那些東西麼？」說著，伸手指向了混混們手中抱著的球棍。

　　沒錯，楊綺現在就像是剛出羅格營地一樣，隨便看見點東西，哪怕是白板裝備也總想著撿回來賣商店。

　　「怎麼，不想買嗎？」楊綺眉毛一挑，真把黑幫威脅市民的神色學了個十成十。

　　「買買買，絕對買！」老闆滿頭冷汗，面色惶恐。三個人掃平三十個，今夜的強人不好惹啊。老闆已經做好被痛宰的準備了，丟錢總比丟命強。

　　「那就對了，這種防身用的東西，不愁銷路的。二堂主，這種棒子值多少錢？」

　　皮爾斯估摸了一下道：「平均一下的話，大概一塊吧。」「那好，這些東西加在一起你給三十吧。」

　　「馬上，您稍……」

　　老闆還沒說完，楊綺又看向了蕭蒂：「一堂主，有交易行為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征保護稅啊？」「那是當然。」蕭蒂計算了一下：「三十塊的交易，得征三塊錢的保護稅。」楊綺又看向老闆：「加在一起，一共三十三。」

　　老闆的五官都抽搐了，笑的很虛。

　　「好了，別這個表情。我征了你的保護稅，以後自然會保護你。告訴所有的街坊鄰居，只要有我在，晚上該開燈開燈、該玩耍玩耍。這個地界，我們天下無人罩著了。」說罷，也不管那老闆的反應，楊綺轉身就走。

　　五個混混如蒙大赦，一言不發的去抬同夥了。地球上的這種情景中，失敗者還會放狠話，說什麼「你走著瞧，今天你不弄死我，明天我就弄死你」之類的腦殘話。凡是這樣說話的人，都覺得對方不會也不敢殺人，所以肆無忌憚。

　　但在鋼睾城，沒有一個失敗者會這麼說話。

　　掂了掂手裡的四十五塊錢，楊綺回頭看向了兩位堂主：「你們說，我是不是還挺有混黑的潛力的？」

　　蕭蒂撇撇嘴：「嚇唬小商販的表情簡直像個二流的混混。對了，你說要保護他們，是認真的麼？」

　　「當然是認真的。」楊綺理所當然道：「幹一行愛一行，既然當黑幫，這保護稅我肯定要收。但收了錢就得辦事，一大群良民，大夏天連空調都不敢開，可見這日子過的夠操蛋的，剛才那幫混混也沒保護了什麼。」楊綺停下腳步，對蕭蒂道：「記住了，以後，偷竊的強奸的搶劫的入室行兇的，不管什麼樣的，凡是敢在我的地盤搗亂的，統統不放過。」

　　蕭蒂歎了口氣搖搖頭，但眼中卻有明亮的光：「你這理念還挺古典的，像個傻瓜一樣。但誰讓你是暫定老闆呢，行，就這麼辦吧。不過我事先說好，照這個管法，以後的事可少不了。」

　　「少不了就少不了，咱是怕事兒的人麼。」楊綺又看向皮爾斯：「你今天晚上很低調啊，都沒什麼動靜。」

　　皮爾斯聳聳肩：「夜下城不是我的主場，明天白天你跟我來，我告訴你怎麼在日下城賺錢。」

179　毒品零售商的一天

　　時值盛夏，天亮的早。五點不到，紅日破曉，這世界的日夜規律和地球倒是很一致。

　　早八點，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楊綺和皮爾斯在大街上走著。蕭蒂一個人去找那個街區能說得上話的人定規矩去了，那麼一個小地方，蕭蒂一個人完全可以搞的定。從今天起，那個街區就會每天向天下無人供應源源不斷的金錢——雖然只有十塊。

　　身邊駛過一輛清潔車，楊綺都能從那垃圾廂中聞出屍臭味和血腥味，顯然這些垃圾車也肩負著把無人收斂的屍體撿走的任務。「白天就一切正常，像一個普通的城市。晚上是罪惡之都，什麼都可能發生——還真是詭異的秩序啊。」楊綺再次感歎這城市的奇葩之處。

　　「沒辦法，即便是黑幫也不希望秩序完全崩潰，就連狂人都不會在白天行動——總得留點時間來重建和打掃對吧？」皮爾斯聳聳肩，然後又詭異一笑：「不過，所謂的日下城，也並不是都光明。日下的道道也很多，只不過不能讓員警當面看見罷了。」

　　楊綺推了推臉上馬里奧一樣的假鬍子：「也就是說，只要不被看見，怎樣都沒問題咯？」

　　「有悟性。想當一個黑幫份子，首先的就是一定要有車。」皮爾斯一邊走一邊講解著自己的黑幫生存經驗：「車是個好東西，能打能跑，能進攻能逃命，而且還能換錢。走，跟我來，前面有一個汽車修理廠，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跟著皮爾斯走過一小段距離，果然來到了一個門面房。正面的櫃檯上擺著各種汽車零配件，看起來是個正經做生意的地方。但據皮爾斯介紹，這裡是人盡皆知的銷贓處。偷車賊們偷了車之後就送到這裡來，這裡的老闆保證把它改的它媽都認不出來。

　　而且只要肯花錢，這裡可以進行各種改裝。特製輪胎、特質玻璃、裝甲板推進器，甚至還能在車輪外面加裝古羅馬戰車一樣的勾鐮。據說有一次靠譜大派對中的貓車就加裝了那種東西，那輛車駛過人群的時候真的是震撼無比，整條街上都是殘肢斷臂和扯拉的腸子。

　　皮爾斯花了三千塊改裝了自己的愛車，楊綺沒看出什麼不得了的，但皮爾斯非常滿意。「我打算叫它『毒梟一號』，只要坐在這輛車裡，槍林彈雨也奈何不了我們。走，跟我去做生意！」皮爾斯意氣風發，開著車帶著楊綺就走。

　　皮爾斯的業務很雜，當過仲介人做過情報商，據說還拉過皮條，但他的主營業務是毒品。曾經他幹的是大買賣，但現在，他只能算是產業鏈條的最後一道手。對，他就是那種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在僻靜無人的小巷中，和癮君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毒品零售小商販。

　　幹的是最危險的活，獲的是最微薄的利。

　　不多時，皮爾斯來到一家夜總會門口，對楊綺說了句「留在車上，不要熄火，等我回來。」就下了車。十五分鐘後，皮爾斯步履輕快的回來了，看來交易結果還不錯。

　　整一上午，皮爾斯就到處東跑西顛，到一條條小巷裡、一個個橋洞下，去和買家做交易。不過忙活的雖然緊，但大多數時間是在觀察和偵測交易地點附近的情況，確認一圈之後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才露面。他也怕自己某天被人幹掉，實話說，他的身手還不如蕭蒂強。蕭蒂的身體素質基本相當於龍象三層，至於皮爾斯，就還差了點。

　　「我說，你這樣搞，一天能賺多少錢？」楊綺很快就感到無趣了。

　　「今天一上午成了四筆，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如果說平時的話，算上各種開銷之後，每天的淨賺是二十五左右。」皮爾斯聳聳肩：「一個月下來七八百，在零售商中算不錯了。」

　　「好吧，」楊綺歎了口氣：「我現在有一條街道和一個毒販，但每天真正的獲利才三十五塊錢。」

　　「呵呵，可能還沒有三十五。」皮爾斯自嘲一笑：「我的上家，也就是給我供貨的那傢伙最近老是給我抬價，我看他有點不想和我合作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麼風聲。」

　　「也就是說，咱們很快就只能靠每天十塊錢來過活了是吧？」天下無人的起步還真是艱難啊，不過沒關係，暫時的好與壞都是虛的，有本事的人很快就能打開局面。「等等，把車往那邊開。」楊綺指了個方向：「小心點靠過去，別太顯眼。」

　　皮爾斯不明所以，但還是招辦。開到一個角落裡停下，楊綺也同樣留下一句「留在車上，不要熄火，等我回來。」之後就下了車。下車的時候，楊綺右手一翻，拿出兩把手槍來。槍彈上膛，帶著凜然的殺氣，戴著棒球帽和誇張的假鬍子，楊綺走入了一個僻靜的小胡同中。

　　片刻後，有怒喝聲、慘叫聲、槍聲響起，又在短短時間內歸於平靜。之後，楊綺帶著一身槍火味大步流星的走了回來，手中還提著兩個大箱子。將箱子往車裡一扔，楊綺重新坐上了副駕駛：「趁員警和其他的追殺者來之前，趕緊走。」

　　皮爾斯一邊忙不迭的開車，一邊不可思議的道：「你……你去洗劫了一個交易現場？」他的鼻子抽了抽，高超的專業素質立刻讓他知道那兩個大箱子裡至少有一大箱子是毒品，另一箱子不是軍火就是現金。「你怎麼會知道這裡有交易？」

　　「剛好看到罷了。不過也不全是巧合，我一刻鐘前就看見他們了，穿的和辛迪加的手下一模一樣，想來是一幫的。本來懶得理這種小嘍羅，但聽你說的這麼慘，只能動手撈點外快了。」對辛迪加的手下動手，楊綺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打開箱子一看：「一箱子是槍，另一箱子是粉，看來他們打算以物易物。這些粉能讓你賺多少？」

　　皮爾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滿滿一箱子的粉：「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麼一大堆粉放在一起的場景了。這一箱子，怎麼也得萬把塊吧。」萬把塊，對皮爾斯來說是相當豐厚的外快了，他激動地眼睛都放光。

　　但楊綺聞言後卻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然後枕著雙臂往座椅靠背上一靠，淡定的說：「我問你，這些粉，加上這些槍，加上你的上家突然暴斃，你能順利上位麼？」

　　「上位？你開什麼玩笑！」皮爾斯的黑臉已經紅了：「以我的本事，到時候我能壟斷一整個片區的貨源！」

　　「那我限你在一周內搞定。」楊綺摘了大鬍子，嘴角一勾：「咱們天下無人，要飛速擴張地盤了。」

　　「哦，你這麼自信？」

　　「對，就這麼自信。因為，我忽然發現，即使不喜歡，但我其實很適合這個環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