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190　尋找鄭道成

　　楊綺定下的三件事已經辦妥兩件了。第一件，蕭蒂幫忙辦妥的。第二件，皮爾斯跑前跑後辦的手續。這最後一件，楊綺鄭而重之的同時交代個兩個堂主：務必找出鄭道成的消息。

　　鄭道成，擋過槍擋過刀，衝鋒在前、阻敵在後。雖是黑道，但有女士優先的騎士精神。雖然可能打過楊綺的主意，但也沒有死纏爛打惹人不快，用楊綺的話說：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他的小眼神兒算是很乾淨了。

　　辛迪加飛機一戰中，鄭道成掩護了楊綺和蕭蒂，但事後卻完全不見蹤影。用膝蓋骨想想也知道，鄭大頭是落到辛迪加手裡了。被俘，或者已經死了，都有可能。前一段時間天下無人勢力薄弱能力微小，完全不能和辛迪加掰腕子，所以只能隱匿行跡悄悄發展。現在，就綜合實力而言，天下無人依然不是辛迪加財團的對手，但楊綺已經不想再等了。

　　時間越久，變數越多。所以楊綺正式下令道：「蕭蒂，別先管什麼爭地盤之類的小事了，全力探聽鄭大頭的消息，活要見人。」

　　「還用你說！」蕭蒂風風火火的去了，如果說有誰最掛念這件事，那麼絕對是蕭蒂。鄭道成曾經是她的二當家，不知道是否有過一腿，但是感情絕對深厚。

　　「皮爾斯，你也把那個沒前途的毒梟工作先放一放，發動你的情報網，全力去打探辛迪加的情況。如果能找到那個老頭的真身所在就更好了，死要見屍。」

　　「沒問題老闆。」皮爾斯曾經也是半摻水的當過情報販子。稍微有點打探消息的門路，所以楊綺的希望主要就寄託在他身上。兩個手下走後。楊綺拿出一塊肉片。從現實世界裡帶過來的肉片已經消耗一空，這一片是靠譜大冒險中從變異生物上弄來的。

　　將肉片簡單烹調之後放入口中，楊綺微微一皺眉：：「感覺……有點詭異……」如果說之前肉片的生命精華是經驗藥水，那麼這片就是摻雜了私貨的經驗藥水。雖然同樣長經驗，但不能照單全收。用仙俠一點的話說，叫需要「煉化」一下。

　　「這變異生物，好像有點門道……」

　　三天後，夜。辛迪加財團的老闆辦公室中。

　　辛迪加把統計報表往桌面上一摔，臉上全是陰雲。「怎麼了老闆？」狐狸精把報表拿起來看了看，不解道：「收益提高了7%，這不是好事麼？」辛迪加煩躁的抽了一口雪茄：「提高收益是好事，但提高的地方全部來自於天下無人的轄區！」

　　兩個狐狸精對視一眼，相互都有點駭然：「您是說……」

　　「對，短短時間內。那臭娘們竟然站穩了腳跟！胡來一樣的做法後面，竟然提高了貿易量！我曾想盡辦法讓那些屁民在晚上出來消費，但毫無用處。可那女人隨便弄了弄，就已經開始出現夜市了！」辛迪加站起身來，左右踱著步：「這一段時間，我們派人進攻過、暗殺過。鼓動靠譜粉去衝擊過，全都沒有效果！她在路上閒逛，也能發現我們混在人群裡的人。她去海邊吹風，也能發現我們潛在水面下的人。她到底有沒有弱點有沒有空隙？」

　　兩個狐狸精上前，玉手揉捏著辛迪加的肩膀嬌媚笑道：「別擔心老闆。她也是個女人，女人哪有沒『空隙』的？」

　　「哼。別來這套，說點實際的。」辛迪加雖然氣哼哼的，但還是重新坐下。手指揉著額頭，辛迪加忽然道：「不過你們說的也對，人都有欲望，女人一樣也有。抓住了她的欲望，就是抓住了她的命脈，到時候搓扁揉圓都任我。」

　　「您說得對，女人不僅有欲望，而且很強烈。」狐狸精在他耳邊吹著風，讓他心頭一片火熱：「女人，是欲望的奴隸。」

　　辛迪加表面未露異樣，其實在心底大歎兩女真是人間尤物。先搞定正事，然後好好「放鬆放鬆」。他摁下了一個開關，老闆台後面的大螢幕閃過亮光，現出了一個人影，赫然是蛋糕狗。

　　「有什麼事啊老闆？」蛋糕狗雖然還在打針，但顯然不是在醫院，而且已經可以開口了。樹妖姥姥一樣的獨特男女聲混音嗓門也響了起來。

　　「我很高興看到你出院了，但是現在立刻有一件事要做。既然你已經在狗仔幫的總部了，那麼正好開始幹活吧。」辛迪加對著蛋糕狗下令道：「現在、立刻、馬上，去查清那個天下無人的女人的一切。我要非常詳細的情報。喜好、弱點、在意的事情，一切！」

　　「關於這個，其實並不難查。」蛋糕狗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我雖然剛剛出院，但早就在派人收集相關資訊。她參與的戰鬥、她的生存能力、她的性格愛好等等。」

　　有這麼得力且知機的手下，辛迪加的面色也緩和了：「然後呢？」

　　「平民，尤其是她轄區內的平民，針對她的性格和喜好做了很多研究和分析，這些資料甚至有人販售。但我覺得您想瞭解的並不是這些東西，」蛋糕狗的櫻桃小口開合著：「您不過是想找到一個殺死她或者活捉她的辦法罷了。」

　　「說得好。」辛迪加點頭，平時看這肌肉兄貴不太順眼，作為美的鑒賞者，那硬漢身板有點讓他受不了。但現在，他發覺還是這個兄貴更值得信賴：「你有什麼方案嗎？」

　　「我有幾個方案。」別人束手無策，蛋糕狗一張嘴就是幾個方案：「第一是去她常去的餐廳下毒，這種方法名聲不好但簡單有效。第二是派小白臉用『美人計』，這種方法見效慢，不確定性也高。至少她現在尚未標明對哪種男性有好感。我還有最保險的一個方法，就是要脅她。」

　　「要脅？」辛迪加疑惑道：「怎麼要脅？」

　　「用她在乎的人。愛人、朋友、家人、親戚。什麼都行。」蛋糕狗獻計獻策：「她的幫派畢竟太新太沒根，只要放出消息要在無亂區或者其他區域處決她在意的人，她的幫派鞭長莫及之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精兵突入了。而說到精兵，天下無人沒有比她自己更精的兵了。」

　　辛迪加明白了，一拍大腿：「那我們就布下天羅地網重重重兵，她來了就別想回去，一網成擒。不來就找鮮血之喉全城播送。對她的威信造成嚴重打擊。到時候她的幫派內部有騷亂，那些虎視眈眈的毒梟和賭場老闆肯定牆倒眾人推，鋼睾城就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往座椅靠背上一躺，辛迪加又沉思起來：「但，什麼樣的魚餌合適呢？」

　　「家人親戚的調查毫無頭緒，現在最好的魚餌是那個叫蕭蒂的女人。」蛋糕狗很有種指點江山的感覺：「她是那女人的副手，平時也是她在管理幫派。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對幫派的動搖很大。」

　　辛迪加想了想，搖頭道：「難，那個蕭蒂是個老手，不好抓捕。而且能綁架她的話，恐怕就不需要處決這種戲碼了，她本身的情報就足以葬送天下無人。」

　　「那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好人選。」蛋糕狗抖出另外一條奸計：「還記得飛機上的那個壯漢麼？」

　　「他？」只要想到那個人。辛迪加心有餘悸的同時也憤恨不已：「對了，他曾經是槍火天使的重要人物！」

　　「對，據我調查，他叫鄭道成，一年前在岩石區當過幫派首腦。曾經是盧卡斯的競爭對手。能跟『血拳』盧卡斯掰手腕，這鄭道成不是簡單人物。後來退走鋼彈市。成了蕭蒂的副手，和蕭蒂的感情很好。」蛋糕狗笑了，美麗的臉蛋上笑的有些扭曲和瘋狂：「只要公開處決鄭道成，不論那女人來不來，蕭蒂必來。蕭蒂被捉後，效果不是一樣麼？」

　　一個狐狸精疑惑道：「那個鄭道成不是已經……」

　　「但那蕭蒂不知道啊，」蛋糕狗胸有成竹：「我們找個體格相近的人，整下型，拍到電視上都差不多。」

　　「哈哈哈，說得好啊！」辛迪加站了起來，一臉興奮：「那就這麼定了，這次就讓她們好好的落入咱們的陷阱中！」

　　計策已定，辛迪加笑的很得意。但這時，蛋糕狗的螢幕裡忽然傳出警報聲、槍聲。螢幕中的蛋糕狗面色一變，下一瞬，整個螢幕嗡的一下黑了。

　　辛迪加的面容瞬間佈滿陰雲，他有種不祥的感覺：「快，狗仔幫總部被襲擊，讓晨星出動人馬，立刻救援！」

　　時間撥回十分鐘。

　　十分鐘前，夜空之下，一棟大樓的天臺上，皮爾斯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不遠處的一棟更高的百層大廈。耳朵裡塞著藍牙耳機，皮爾斯道：「老闆，小心些，這棟大廈是狗仔幫的總部。狗仔幫是辛迪加的耳目，皇后區消息最靈通的幫派。咱們想探聽鄭道成的資訊的話，與其自己慢慢找，不如直接問他們。狗仔幫很警覺的，人又多，你必須無聲無息的摸到頂樓，鉗制住重要人物，拷問出安全密碼，這樣咱們就能繞開底下的所有雜魚直搗黃龍了。」

　　「行了行了，我記性不差。這次的目標叫什麼來著？人像雞？」

　　「是任相機。那個蛋糕狗去向不明，現在這個總部裡就這個任相機的級別最高。大廈的頂樓和其他所有樓層都隔離開了，只有一部秘密電梯直通。找那小子，咱們就能hold住場面。」皮爾斯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那傢伙的長相你還能記住吧？」

　　「記得很清楚，人像雞嘛。行了，別打擾我了，正在高空作業呢。」楊綺掛斷電話，抬頭看向上方，還有五十層的高度。鏡頭拉遠，在深沉的夜色下，狗仔幫據點大樓的漆黑玻璃外牆外面，一身黑的楊綺貼正在五十樓的高度。她像電影中的特工一樣，手中佩戴著特殊的吸附裝置，毫不起眼的爬行著。

191　打狗大行動

　　猛烈的夜風吹來，濃密的大氣讓這裡的風更加狂暴。狂風中在滑不留手的玻璃牆上垂直爬行一百層樓，即便是007來了也得發怵。這大廈的外牆玻璃是單向通光的，也就是說裡面的人看得到外面，但外面的看不到裡面。九十九層中都遍佈著狗仔幫的人手，一旦發現有人貼在玻璃上往上爬，立刻就有一梭子彈破窗而出。即便打不死，警報一響，目標人物也會立刻逃走。

　　這幾乎是人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楊綺雙臂雙腳同時作用，靈敏的如同一隻壁虎。也不戴什麼紅外線透視儀之類的東西，憑一雙耳朵就能判斷大樓裡面的人員動向。只見楊綺飛速向上前進，用力一躍就是五六米高度。偶爾停一停或者左右移動一下躲避視線，但一路上來完全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最後兩層，守衛越發嚴密，天臺邊緣還有攝像頭。楊綺等待觀察了片刻，抓住機會雙臂雙腳同時用力，呼的一下瞬間飛躍了七八米高度，翻身上了天臺。

　　「這些王八蛋們的生活條件真讓人羡慕。」悄悄躲在陰影中，楊綺觀察著眼前的情形。只見這個大廈的所謂的第一百層是一棟別墅，占地面積相當不小。三層洋館建立在天臺上，有露天泳池、懸空停機坪，還有兩架直升機。和蕭蒂前男友的小屋比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大半夜的卻有不少人在。觥籌交錯的好像在辦什麼慶祝派對。

　　衣著暴露的美女、制服筆挺的辛迪加黑幫，一群人聚在一起各種熱鬧。楊綺看了兩眼就沒再注意。開始尋找今天的目標人物。目標人物很好找，因為長相很鮮明。他和他們家老大的構成差不多，肌肉兄貴的身軀，加上一個完全不相配的腦袋。從眉眼、鼻子、嘴巴，到腮幫子和雙下巴，加在一起真的很像一隻人化的公雞。

　　任相機作為狗仔幫的二當家，在一群人種自然備受矚目。很輕鬆的勾搭了兩個美女，左摟右抱一行三人走向了偏房。這仨人要幹啥已經昭然若揭了。所以沒人管沒人問，其餘人等也都悄悄遠離了那個房間，畢竟聽牆角也得看物件，狗仔幫二當家的牆角不是可以隨便聽的。

　　走入房間中，任相機還是有些警覺性的。自覺的檢查了一下邊邊角角，沒什麼問題。「來吧妞們，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大傢伙！」興高采烈的一回頭。卻驚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頭。那似笑非笑的女子他認識，正是最近努力打探的目標。兩個美女已經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想來是被打暈了。

　　「說，安全密碼是多少？」楊綺直奔主題。

　　「我……我如果說了，辛迪加日後會殺了我。」任相機小小掙扎了一下。

　　「你要是說了，辛迪加可沒閑功夫找你的麻煩，你不一定死。但你要是不說，我立刻殺了你，你也就不需要擔心以後的事了。」

　　「好吧，我說！」深明大義的任相機立刻屈服了。

　　得到密碼後，楊綺一拳將任相機打暈過去。落拳之處。楊綺發現這任相機雖然沒種沒膽，但身體竟然頗為強健。有龍象三層的力量，不下於蕭蒂了。但即便如此，絲毫沒做出反抗行為的他依然被打暈過去。楊綺從窗戶上偷偷溜到外邊，按照之前背下的路線摸向了安全電梯的位置。

　　安全電梯在這個別墅的「地下室」，即便是在派對時間，依然有不少人寸步不離的把守。安保級別之強可見一斑。但既然已經問出密碼了，楊綺就無所謂隱藏了。拿出雙槍，楊綺從藏身處飛身而出，槍鳴聲響徹整個別墅。

　　當別墅裡的人不明所以的時候，楊綺已經搞定了電梯。高速電梯從大廈低下的車庫一路上來，一開門，蕭蒂就率領小弟們衝了出來。「狗仔幫不是吃素的，最多只能再運一批人上來，所以趁這裡的人反應過來之前馬上行動，快快快！」蕭蒂如同反恐精英的隊長一樣招呼著手下衝鋒在前。槍聲四起，警報大作，賓客們慌亂的奔走。黑幫們掏槍持械，亂戰一團。

　　僅僅三十秒後，第二波援兵也乘著高速電梯上來了。楊綺從電話中通知了皮爾斯，在皮爾斯的指揮下，整棟大廈的供電被切斷。別墅裡瞬間漆黑一片，這個只有電梯到得了的頂層別墅反而成了囚籠。囚籠裡的敵人雖然多，但慌亂之下也擋不住天下無人的快攻勢頭。

　　楊綺和蕭蒂各領一隊，楊綺去控制高層，蕭蒂去控制底層。楊綺領的這一隊沒費多少功夫就殺回了任相機的位置，打開房門一看，那傢伙還老老實實的暈在床上。「綁起來。」楊綺一聲令下，任相機被幾個小弟五花大綁的捆成了粽子。這一次的主要行動目標就是他，有他在手，其他都是細枝末節。

　　「弄醒。」楊綺的命令總是這麼簡潔，而小弟們的執行方式也同樣簡明。一個粗壯的漢子正手反手兩個耳光下去，任相機悠悠醒轉。花了短短的時間看了看四周和自己，任相機立刻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說，鄭道成在哪？」楊綺已經不需要再用什麼手段恐嚇他了，她身上的煞氣就是最好的恐嚇。

　　「我不知道您說的是誰！」任相機快哭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的飛機我根本就沒有隨行，鄭道成現在的行蹤只有蛋糕狗才清楚！」

　　「蛋糕狗？」他竟然沒有死，這還真是出乎楊綺的預料之外：「蛋糕狗在哪？你要是連這個也不知道，就可以去死了。」

　　「知道知道，這個知道！」任相機忙不迭的點頭：「他就在這別墅裡！」

　　「就在這別墅裡？」有沒有這麼巧啊？

　　「對。從鋼彈市來鋼睾的那一趟飛機上他受傷很重，今天才剛剛出院回來。這個派對本來就是為了慶祝他出院才舉辦的！」任相機掙扎著站起來。一副帶路黨的忠勇表情：「我知道他在哪個房間，立刻就帶您去找他！」

　　任相機話音剛落，楊綺耳朵一動，就聽到了停機坪上直升機發動的聲音。從別墅三樓往外一看，那兩架飛機的旋翼正在加速，飛快的攪動著空氣。一樓，敵人正在與蕭蒂激烈交火，阻擋在通往停機坪的路上。辛迪加的幫派成員的實力都不錯。蕭蒂一時難以突破，於是抬頭向楊綺的方向大喊道：「我看到了那個男身女頭的死變態！快去抓住他！」

　　蕭蒂的喊聲遠遠送出，只見其中一架飛機中立刻有人從座艙中伸出腦袋尖叫道：「你才是變態呐混蛋娘們！別以為胸前長了兩坨贅肉就有特權，看我回來之後弄不死你！」然後，那架直升機蓄勢完畢，冉冉升空，飛向了夜空的深處。

　　蕭蒂快氣瘋了。對後面的小弟道：「給我衝過去，將那個傢伙的飛機打下來！」說著端起衝鋒槍掃射了過去。沒打到蛋糕狗的飛機，但卻把第二架嚇得不輕。第二架慌忙起飛，晃晃蕩蕩的飛往天臺外。

　　正當蕭蒂打算找個火箭筒的時候，只聽三樓傳來嘩啦一聲碎裂聲。抬頭一看，只見楊綺雙手交疊擋住頭臉。整個人撞破玻璃衝了出來。她顯然是經過了距離不短的助跑，在空中劃過一個長長的弧線，手中雙槍不停，清掃著前路上的敵人。

　　落地，緩衝。蹬踏，再躍起！楊綺飛身越過了二十多米寬的游泳池。空中一個騰身轉體。槍彈如同雨點一般灑下，掃除了停機坪上擁有重大威脅的敵人。第二架直升機快速攀升，想逃離。來不及掉轉機身，飛行員一拉操縱杆，整個平移了出去。

　　而這時，楊綺落地，翻滾，踏上了停機坪的地面。雙手一翻收起槍械，楊綺以短跑運動員衝刺的姿勢全力衝向那架直升機。寬闊的停機坪，此時也不過是三兩步便能跨越的距離。一步，兩步，三步，踏地騰空！楊綺以標準三步上籃的方式騰身而起，沒有帶任何防護裝置的飛向了天臺之外三十多米處的飛機。下面，就是深淵一般的百層高度。

　　這一瞬，蕭蒂的呼吸都停頓了，天下無人的小弟們瞪眼了，就連不停放槍的敵兵都呆滯了一瞬。

　　飛行員沒有看到這些，他只是想儘量離開不利的境地。起飛三十多米後，自覺到了安全距離的他正想鬆口氣，忽然覺得機身微微向一側沉了一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忽然掛在了起落架上。「怎麼回事？」剛一回頭，飛行員就看到關的嚴嚴實實的艙門被人暴力破解，楊綺閃身進了飛機，拿槍口指著他的額頭。

　　「追。」

　　楊綺沒有說太多話，可隨便哪個人此時都知道應該自己該追誰。但飛行員非但沒有配合，反而露出了癲狂的笑：「Mr靠譜萬歲。」

　　下一刻，蕭蒂看到楊綺將飛行員扔出了艙門，那飛行員高喊著聽不清的話落向了下面的街道。

　　「喂，你傻了啊，」蕭蒂立刻打通了電話：「為什麼要把飛行員弄死？」

　　「那傢伙是個靠譜粉，死活不配合，我還能怎麼辦？」楊綺的聲音裡充滿了殘念。

　　蕭蒂的腦袋上也掛滿了黑線：「偏偏是這個節骨眼上，還真是揹運……咦？」蕭蒂發現那飛機竟然飛向了遠處，立刻驚喜道：「你會開直升機？」

　　「不會，第一次開。」

　　「哈？」蕭蒂快抓狂了：「你不會開還敢這麼亂搞？不怕掉下去摔死啊！」

　　「我找到了個傘包，摔不死我。而且開飛機不也就是這麼回事麼，摸索一下不就會了。」楊綺的聲音中充滿了找到新玩具之後的興奮：「不論如何，我要將那個蛋糕狗抓住！」

　　夜空中，楊綺的飛機晃晃蕩蕩的往前飛去。

　　這一夜，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頭頂上那個醉漢一樣的飛機，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忽高忽低。有的時候好像要傾覆一樣的偏斜著。有的時候又瘋狂的原地轉圈。就連蛋糕狗都忍不住回頭看著遙遠的飛機自然自語道：「是哪個傻逼在開飛機？」

　　但或許楊綺真的很有操縱機械的天賦吧，沒多久之後，那飛機竟然開始向前飛行。雖然依然晃晃悠悠的，但速度卻不慢，而且越來越穩當，一步步向這邊緊逼過來。

　　「該死的，」蛋糕狗連忙催促著飛行員道：「快，趕快點。到晨星的基地去躲一躲！」

　　這時，飛行員回過頭對蛋糕狗道：「老大，不用擔心，晨星的支援已經到了。」

　　「支援？」話音剛落，蛋糕狗的餘光看到一道飛掠而過的火光。回頭一看，只見下面的大樓天臺上出現了晨星幫的制服男。那些制服男遍佈了附近的每一個大樓樓頂，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晨星的轄區了。他們紛紛拿出火箭筒。將一枚枚飛彈射向了後面的飛機。

　　那飛機在空中晃蕩著躲避了兩枚飛彈，但果然無法做到電影中王牌駕駛員的神躲避，第三枚擦中了它的尾翼。尾翼爆炸燃燒，直升機變成了只會在空中打擺子的鐵罐頭。第四枚飛彈緊跟著飛來，轟隆一聲響，將那飛機徹底引爆。飛機的殘骸帶著熊熊的火焰墜落下去。砸在一棟大樓的樓頂。

　　「看啊老大，已經不需要擔心什麼了。」飛行員放鬆道。

　　「不，還沒完。」蛋糕狗的神色卻越發的嚴肅了：「那駕駛員還活著，她在爆炸前逃了出去。」仿佛在驗證蛋糕狗的話一樣，夜空中綻放開一朵花。那是一個降落傘，飄落向下方的街道。「別管晨星了。趕緊走。」蛋糕狗催促著駕駛員，他有種預感，晨星的蝦兵蟹將恐怕攔不住那女人。

　　與此同時，楊綺正在飄落。摩天大樓如同群山，街道如同溝壑，楊綺就落向了下方的街道。噠噠噠，上方的天臺上有人掃射，子彈穿破了降落傘面，讓降落傘失去平衡加速下滑。但楊綺在同一時間解開了扣帶，同那天一樣抓住傘包一蕩，躍向了旁邊的大樓。這大樓並沒有狗仔幫大樓那樣滑不留手，楊綺僅憑雙手雙腳便足以找到適合的借力點。

　　從三十多層的高度借力三次飛速下落，腳下一蹬彈跳到路燈的燈柱橫樑上，最後砰的一下落到了街道最中心，站在滾滾車流的中心位置。沒有管那些紛紛驚異的側目的路人，楊綺抬頭看向了天上飛走的直升機。那直升機載著蛋糕狗飛向遠方，即便楊綺的視力足以讓她追蹤到直升機的動向，在這種擁堵的路況下也沒有適合的交通工具可以追上去。

　　至少，汽車不行。

　　「呃，請問您是……女王大人嗎？」旁邊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嗯？」楊綺一回頭，只見一個身穿標準暴走族服裝的胖子正一臉期冀的看著她。

　　「啊！真的是您！」那胖子手無足措，將手放到腦袋後面呵呵傻樂：「我是您的粉絲，您能幫我簽個名嗎？」

　　「等等，」楊綺瞄了一眼他的座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們，能借你的車用用嗎？回頭還你。」

　　「完全沒問題！」胖子趕緊從自己的摩托車上下來：「這是我精心改裝過的愛車，它擁有……」

　　「回見了！」沒等他說完，楊綺飛身上了摩托，腳下掛檔，手轟油門，嗡的一聲響就衝了出去。

　　「真、真是乾脆啊……」胖子呆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激烈的夜風撲面吹來，楊綺騎著摩托在車縫中飛一般的穿梭。這摩托真不錯，是那種賽車用的摩托。寬大的輪胎，強勁的發動機，讓這摩托的加速能力和最高速度都非常可觀。雖然車身略重，但對楊綺來說也不算什麼。所以這輛車很快就被飆到了二百以上的時速，風馳電掣一般的掠過大街，向著遠方的直升機追擊過去。

　　「喂，皮爾斯，幫我辦個事兒。」即便是這種時候，楊綺依然沒忘了給手下打個電話：「記得以後給我弄輛好點的摩托——我愛上這種東西了！」

　　另一邊，蛋糕狗一路飛行。很快就離開了燈火通明的街區，來到了漆黑寂靜的區域。皇后區也是有碼頭的。其中一個貨運碼頭就在辛迪加的控制之下。這裡是晨星幫的秘密據點之一，平時用來搞搞走私，現在卻是一個很好地臨時安全屋。

　　飛機在碼頭空地處降落，有制服男將蛋糕狗接進了一處庫房。庫房裡，四十多制服男正嚴陣以待。「才這麼點人？」蛋糕狗的柳葉眉皺了起來，當然，放在他的身板上顯得很違和就是了。

　　「哼，你們狗仔幫不是號稱消息靈通麼。竟然被人無聲無息的殺入了老窩。」那制服男顯然不準備給蛋糕狗留什麼面子：「我們沒想到你們這麼無能，所以緊急之下能有這些人來已經不少了。」

　　「你！」蛋糕狗正要發怒，但又忍耐下來。今天的確是自己這邊疏忽了，而且現在還靠晨星幫庇護，不好翻臉。

　　不過蛋糕狗忍了，對面的制服男卻沒準備就這麼完了。「呵呵，你那是什麼表情？」制服男似笑非笑：「我告訴你。我們可不像你們那麼無能，連單槍匹馬的一個女人都擋不住。」剛剛他接到聯絡，那女人的飛機已經被擊落了，現在應該在市區裡和晨星幫眾玩大逃殺呢。

　　「不過也難怪啊，所謂將熊熊一窩，有一個變態的怪胎老大。狗仔幫的兄弟還真是苦啊。」那制服男不知有什麼背景，說話肆無忌憚，拍了拍飛行員的肩膀陰陽怪氣道：「和他不一樣，我們可是純爺們，要不你到我們晨星來吧？」

　　那飛行員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接茬。蛋糕狗面皮抽了抽，他已經忍不住想爆發了。但這時。外面卻傳來了轟鳴聲。轟鳴聲由遠及近，速度飛快。剛剛還只是若有若無的一點，現在已經震耳欲聾了。同時，庫房相當於三樓高度的玻璃上出現了大片的亮斑，好像被強光照射一樣。

　　「不好！」制服男面色一變：「外面有壘成斜坡的……」

　　制服男尚未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一輛飛車撞破了玻璃衝了進來。那沉重的飛車帶著震撼的轟鳴，在空中劃過了遙遠的弧線。這一瞬的時間仿佛變慢了，制服男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遮擋摩托前照燈發出的強光。透過指縫看過去，只見摩托車上的女人帶著笑容，於虛無中拿出了一個大傢伙。

　　那是一個肩扛式火箭筒……

　　「不——！」

　　轟隆一聲響，強烈的爆炸在庫房的中間炸開了花。結實的混凝土地面炸出了焦黑的凹坑，飛濺的破片和灼熱的火焰席捲一切。整個庫房瑟瑟發抖，如同遭遇了小型的地震。火焰中，楊綺騎著飛車從中對穿而過，咚的一下沉重的落在地上。

　　嘎吱一聲尖銳的刹車聲，楊綺腳下一蹬，咯啪一聲打開了摩托的支撐架。身著仇恨鑄模的楊綺此刻真如終結者一般。稍稍環視了一下，楊綺一挑眉意外道：「哦，反應還挺快嘛。」

　　只見火焰的對面，蛋糕狗正拿著一塊鐵板。剛剛發射火箭的一瞬間，蛋糕狗飛身撲出，撿起一塊鐵板並用它防住了衝擊的火焰和飛濺的鐵片。此刻，蛋糕狗將手中的鐵板咣當一聲往地上一扔，將破爛的袖子一撕，刺啦一下露出了一對無比健壯的胳膊。

　　他的槍械剛剛已經遺失了，現在手無寸鐵。但他卻沒有一丁點要束手就擒的意思，反而怒視著楊綺，然後一臉猙獰的往這邊走過來。火光照耀中，蛋糕狗身上彌漫出凜冽的殺氣和鼓蕩的血氣。

　　高壯的身軀，強健的體魄，蛋糕狗踏著沉重的腳步筆直走來。看到這一幕，楊綺也收起了槍。雖然現在當黑老大了，但楊綺首先是個武者。說武者或許也不準確，楊奇才是個標準的武者，而楊綺更像一個樂於挑戰並且不怕被挑戰的鬥士。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本來看到那個任相機的做派，以為幫主也是個熊包呢，沒想到還有點血性嘛。」楊綺露出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從沒有露出過的鋒利笑容：「這樣才有點純爺們的意思。」

　　「純爺們？」蛋糕狗聽後卻忽然暴走了，他猛然加速的衝了上來，張口狂嘯：「一個一個純爺們純爺們的吵死人了！純爺們有什麼好的？我的夢想可是當一個——」強壯的腿帶著呼嘯的風聲橫掃而至：「女、人、啊！」

　　楊綺以腿對腿。兩條腿在半空相撞，砰的一聲巨響，有猛烈地風從碰撞的中心擴散出來。

192　真豪傑——不在性別！

　　也不知是不是憤怒的力量，這蛋糕狗竟然爆發出了龍象四層的水準，這一腿之間竟然和楊綺平分秋色。「哦？！」楊綺不僅驚訝，而且興奮起來了。

　　楊奇一路上都是以小博大、以弱勝強，從光頭大漢到綠暴君老兵，哪一個都在肉身上強過他不少。但楊綺一路走來卻都沒有遇到過像樣的敵人，霸王龍雖恐怖，但並非「對手」。今天，在這裡遇到了蛋糕狗，讓楊綺的鬥志一下子提升上來了。

　　畢竟，楊綺骨子裡不喜歡欺負弱小。有人說過，弱者向更弱者揮刀，強者向更強者吐槽。在大冒險的旅途中，楊綺雖然會斬瓜切菜一樣的掃平障礙，但不代表她喜歡無休無止的無雙割草。鬥士的靈魂需要挑戰強者，蛋糕狗或許還不算強者，但已經足以讓楊綺放開手腳的大戰了！

　　目光，瞬間熾烈。束髮的繩結啪的炸開，楊綺長髮飛舞，上步轟拳。

　　咚，兩人拳拳相擊，發出了另一聲沉悶的聲響，各自都沒有退後。在楊綺越發高漲的戰意激發下，蛋糕狗面容扭曲，仿似瘋狂，仰天一聲咆哮，捏拳如錘一擊落下。楊綺同樣一聲冷喝，拳如升龍，逆擊而上。咚，第三次低沉的鳴音中，兩人再次平分秋色。

　　「一個個的都一樣，全都一樣，連個小嘍囉都看不起我！」蛋糕狗瘋狂的揮拳踢腿，仿佛將長久的憤恨都化為力量轟擊出來：「那些眼神，那些非議，我都知道！你們看我、討論我。把我當成怪胎。把我當成變態。但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要這樣的軀體，我就是想當女人啊，發自靈魂的想當女人啊！」

　　「哼！」楊綺毫不後退，展開兇悍的拳路與之以硬碰硬。揮肘架住了蛋糕狗的勾拳，楊綺眼睛一眯：「你的憤怒，就來自於這麼無聊的東西嗎？」

　　「無聊？」蛋糕狗被徹底激怒了，一聲狂吼，渾身肌肉膨脹了一圈。拳力竟然更增了三分。滿面都是暴起的青筋，蛋糕狗的男女混音在整個倉庫中迴蕩：「你這種天生的女人又怎能理解我？你一生來，就是美麗的、備受呵護的，你逛街買衣服化妝都是正常的、自然地、被允許被羡慕的。但我呢？我也想穿上裙子，我也想踩上高跟鞋，但是沒有人允許啊！我本應該是個女人，但卻成為了男人，這種錯亂的性別，這種痛苦的靈魂，你又怎能理解——！」

　　憤怒的高峰中。蛋糕狗轟出了最強的一拳。這一拳打穿了空氣，帶起了尖銳的鳴音和猛烈地拳風。如同激蕩的海流一般卷向楊綺。

　　但下一瞬，卻被楊綺單掌抓住了他的拳面。「嗯？」蛋糕狗臉上變色，從剛剛對戰時的感覺來看，對方不可能這麼接下自己的這一拳。或者閃、或者全力對轟，但不可能這麼站在原地就抓住了自己的拳頭。

　　是什麼東西，激發了對方的鬥志。她身上彌漫起了強烈的煞氣，好像被激怒的雄獅。

　　「我……不理解？所謂的性別錯亂的感覺，你以為，我不理解？」楊綺低著頭，嘿嘿的笑著，笑的讓暴怒中的蛋糕狗都有些發怵。

　　「一覺醒來，在鏡子裡看到女人形象的心情……一覺醒來，八塊腹肌變成大咪咪的感受……本應該是個純爺們，但卻無端變成了軟妹子的厄運……所謂的性別錯亂的感覺，有誰比我更清楚……」楊綺低聲呢喃著，蛋糕狗沒有聽清楚她的低語，但對方手上越來越大的勁力卻做不得假，那纖纖手指已經捏的他的拳頭開始疼痛了。

　　「但是啊——那又能怎樣？」楊綺豁然抬頭，眼中的光似乎能灼穿蛋糕狗的靈魂：「生錯了性別，那又怎麼樣？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自我壓抑？無顏見人？這都是懦夫的作為啊！」一拳，如同天外飛來的流行，閃電般轟在了蛋糕狗的胸口。這一拳的力量超出了蛋糕狗的預料，他雙眼暴突向後滑去，咣當一下後背撞在了倉庫的鐵門上才停了下來。

　　「什麼？」蛋糕狗震驚的看著楊綺，震驚於她的力量，更震驚於她的語言。然後他惱羞成怒，大喝一聲，猛然加速飛身前撲，攻向了楊綺：「只會說嘴的傢伙，憑什麼教訓我！」

　　「就憑我比你強——不僅是指力量，更是指靈魂！」楊綺不閃不避，正面踹出一腳，幻影般印在蛋糕狗胸口，又將他咣鐺一聲原路踹了回去。

　　楊綺腳下一蹬，達至蛋糕狗面前，單薄纖細的身軀，卻帶著比肌肉大漢更狂暴的氣勢正面猛攻。

　　「男女雌雄，不過是自然世界對你的定義——」砰，左勾拳，蛋糕狗揮拳迎上但卻吃不住勁兒，後背撞在鐵門上，門板咣當一下，灰塵簌簌抖落。

　　「倫理綱常，不過是社會常理對你的定義——」砰，右勾拳，蛋糕狗豎臂抵擋，但狂野的力量一路傳導，後腦止不住敲在門板上，咚的猶如撞鐘。

　　「那你自己對自己的定義又是什麼？生錯了性別，然後呢，這對我有什麼影響嗎？男或者女不過是代號、是稱呼，卻不能代表自己的本性！」楊綺口中不停，雙拳也不停，連環重炮一般不斷轟擊，蛋糕狗只能奮力招架卻無力反攻，後背的門板嘩啦啦的顫動不休。「說我想說之話，做我想做之事，成我想成之人，這才是我輩應該做的事情。而這種事，與性別何干？老子是個女人又怎樣，不妨礙我頂天立地！」

　　狂風暴雨一般的連環拳後，蛋糕狗被打的腳步都虛浮了，身軀顫抖著，但依然架起架勢，沒有放棄。

　　「哦，打到現在，依然堅持不倒，你的堅韌和鬥志我認同了。」楊綺轉身走了三步，站定，背對蛋糕狗：「但是，如果只是在這種淺薄的問題上不斷糾結的話，那說明你的器量不過如此。自己否定自己，那麼你的憤恨，不值一提。你的靈魂，渺小如微塵。你的人生，也毫無意義。」

　　「你……」蛋糕狗被打的眼皮都腫起來了，艱難的睜開眼，看著楊綺的背影。這個女人，好像經歷過什麼。她似乎不是平時遇到的那些人，那些要麼鄙視他、要麼畏懼他、要麼疏離他的人。那一聲一聲的呵斥，隨著一記一記的重拳砸在了他的骨頭裡，在他的整個身軀中迴蕩。「你是說……性別……不重要？」

　　「哼哼，」楊綺垂著頭低笑兩聲，冷如冰雪：「好大的膽子，說到現在竟然還敢質疑我的話，那我就再大發慈悲最後給你說一句吧——」背對蛋糕狗的楊綺忽然轉身，加速，猛衝，騰身而起。一個張狂昂揚的笑容伴著一個神龍擺尾在他的眼中飛速放大——

　　咚，前所未有的巨響聲中，被摧殘了很久的鐵門終於從門框上崩潰下來，咣當的一下砸在地上，和倒在上面的蛋糕狗一起飛出去很遠。門板停下，煙塵四起，蛋糕狗勉力睜開眼睛抬起頭看向了門口。門口處，楊綺踏月而來，白金長髮隨風而動。

　　砰，一隻腳踩在蛋糕狗的胸口上，楊綺俯視下來，逼視著蛋糕狗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真豪傑——不在性別！」

　　「我……」蛋糕狗瞪大了眼睛看著楊綺，然後腦袋頹然落回門板上：「敗了……」

　　各種意義上，蛋糕狗，完敗。

　　後半夜，蛋糕狗被帶到了蕭蒂前男友的房間。在那破敗的房間中，蛋糕狗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整個人活力盡喪。

　　「你說什麼？！」蕭蒂瞪著眼睛，尖叫著抓住了蛋糕狗的領子：「鄭道成死了？不，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你說謊！」

　　「是真的。」蛋糕狗身上沒有捆綁的繩索，但他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被擊倒不算什麼，但被從肉體到靈魂的徹底打敗就比較慘了。蛋糕狗現在就處在徹底完敗的狀態中，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鄭道成，沒有再活著走下那趟航班。」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蕭蒂失神的喊著，癲狂的對著蛋糕狗拳打腳踢。蛋糕狗一聲不吭的生受了，沒有任何反應。但打了三拳之後，蕭蒂就停手了。「這不可能……」她失神的呢喃著，慌張的看向了楊綺。楊綺無言的走上前，伸手將蕭蒂摟進了懷抱中。

　　蕭蒂如同找到依靠一樣死死撲在楊綺懷裡，緊緊地抓著楊綺的衣服。她沒有哭，沒有哽咽，也沒留下淚水。但她的身體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皮爾斯見狀立刻上前兩步拽起蛋糕狗的領子，怒吼道：「小子，是你做的吧？是你殺了鄭道成吧？」

　　「不是我。」蛋糕狗的音調很淡定。

　　「還嘴硬，那架飛機上除了你還能有誰殺得了他？」皮爾斯掏出槍來頂著蛋糕狗的頭顱，一臉猙獰道：「老老實實招認吧，要不然讓你生不如死！」

　　「生和死，我已經不在乎了。」蛋糕狗一臉人生觀崩潰一樣的表情：「說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我沒殺鄭道成。」

　　「行了，都閉嘴！」楊綺一皺眉，止住了無休無止的爭吵：「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193　二分皇后區，以及夜夫人

　　楊綺沒有擺出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著蛋糕狗，而蛋糕狗卻自然而然的不敢造次，收拾了一下神色嚴肅道：「實話說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沒能攔住他。他很猛，只比你稍微差一點，勢不可擋。他突破了我的封鎖，去追擊辛迪加，甚至還短暫的控制了駕駛艙。然後我聽到了全機廣播，聽到了你們之間的對話。正當我要去圍堵的時候，就聽到了槍聲。」

　　到此為止，都和那天發生的一樣，楊綺點頭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不知道了。」蛋糕狗答道：「辛迪加現身了，安然無恙。鄭道成卻再也沒有露面。我也覺得憑辛迪加的本事恐怕對付不了鄭道成，但事實如此，我沒說謊。」

　　房間裡的人沉默了，互相之間對視著，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蕭蒂從楊綺的懷抱中抬起頭來。她臉上沒有淚痕，可是眼睛已經一片赤紅。「我要給他辦個風光的葬禮，明天就要，馬上準備。」蕭蒂的聲音很沉重。

　　但楊綺卻搖頭道：「不行。」

　　蕭蒂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尖叫道：「你說什麼？」

　　「我說不行！」楊綺一把抓住了蕭蒂的肩膀，咬牙切齒道：「我們現在要的不是葬禮，而是復仇！找到辛迪加，抓住他、殺死他，然後，才是葬禮的時刻！那個時候……」楊綺拍了拍蕭蒂的腦袋柔聲道：「我們才有資格給他豎起墓碑，寫下墓誌銘。對嗎？」

　　蕭蒂愣愣的看著楊綺，半晌後用力一點頭。眼中似乎恢復了神采：「對！」

　　「行了，現在咱們該開始幹活了。」楊綺放開蕭蒂，來到蛋糕狗身前。俯視著坐在地上的蛋糕狗，天花板的吊燈讓楊綺的陰影又大又長，籠罩了蛋糕狗的整個視野。「我可以不殺你，」楊綺的臉逼近了蛋糕狗，面孔上全都是電影中反派特務抓住地下黨時的表情：「但你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對吧……」

　　「我懂、我懂！」蛋糕狗咽了口氣。忙不迭的點頭。有一些人，即便是自己的世界觀崩潰之後，也需要畏懼。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天下無人展開了讓整個鋼睾城矚目的、甚至瞠目結舌的行動。這個沒成立多久的幫派，在短短時間內再次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吞併了散亂的街區，並大口啃咬原狗仔幫的地盤。一般來說像這種新生幫派。哪怕再有活力，都不應該如此窮兵黷武。外界眾說紛紜，不明白楊綺此舉到底有何用意。

　　辛迪加是個很謹慎的人，他在每一個基地中都安裝了攝像頭。當日他目睹了蛋糕狗的失敗，所以立刻指派了另一個人成為狗仔幫的頭領，主持與天下無人的攻防戰。而原本準備的眾多以蛋糕狗為餌料的釣魚、臥底、無間和反間的計畫也就都胎死腹中了。

　　雖然沒有釣出辛迪加本人。但是剪除他羽翼的行動卻從未停息。有了蛋糕狗這個最致命的叛徒，狗仔幫幾乎沒有抵抗之力。在辛迪加麾下另一大幫「晨星」的攪合和參與之下，夜下的皇后區陷入了亂戰之中。在這些戰鬥中，蕭蒂身先士卒衝鋒在前，不怕苦不怕死。她將無窮的恨化作鬥志。常常會戰至渾身傷痕。夜下，她在槍火飛彈中穿梭。白天。她也卷起了暗殺的狂潮。永夜控股收購的那家醫院，成了她最常光顧的地方。

　　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就名聲大作。作為天下無人的急先鋒而被熟知，同時，也作為女王大人開疆拓土的無情利劍而被畏懼。楊綺自然也發現了這種異常情況，但是猛烈地情緒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長期在生死間遊走的蕭蒂不會如同普通女孩那樣哭，所以她就更需要在爆炸和槍彈中去抒發了。

　　而另一個人也因為這場戰鬥而走入大家的視線。那是一個女裝兄貴，晚禮服、高跟鞋、濃妝豔抹，走起路來都是那種搖曳生姿的姿態——正是蛋糕狗。在短暫的崩潰之後，蛋糕狗重新建立了自己的世界觀，那就是走真*女人無雙之路。他現在投入了天下無人的陣營中，重新從一個馬仔開始努力，然後迅速竄起。

　　作為原狗仔幫的幫主，也是狗仔幫的創始人，他的能力可不是辛迪加後來指派來的傢伙能比得上的。天下無人有文有武，而蛋糕狗的加入，極大地彌補了情報能力方面的不足。他的情報總是準確而高效，將天下無人的武力引導向最正確的地方。

　　當這場亂戰最終落下帷幕的時候，整個皇后區被一分為二。八個片區，是天下無人的地盤。另外八個，是晨星的地盤。沒有蛋糕狗的狗仔幫已經不是狗仔幫了，這個曾經嘯傲一方的幫派沒能在這場角逐中生存下來。

　　晨星和天下無人各自發現對方不好惹，晨星幫眾普遍戰鬥力較高，而天下無人的高端戰力較恐怖。再打下去恐怕也沒什麼效果，所以還是先鳴金收兵吧。

　　這場亂戰中，當然也有其他勢力的宵小之輩來搗亂。比方說那些被觸動了利益的販毒、賭博集團等，總想著找機會給天下無人來一下狠的。辛迪加應該也和這些勢力的頭頭腦腦接洽過，達成過什麼秘密交易等等。但這些小動作沒有一個可以達到目的，全都折戟沉沙。

　　因為在這一次的亂戰中，楊綺一直穩穩地坐鎮中軍。不論外面的幾個片區亂到什麼地步，天下無人固有的四個片區內一片風平浪靜。楊綺就如同一個定海神針，消弭了一切太過猛烈的風浪。

　　這件事其實挺不可思議的，楊綺不是那種可以故作姿態穩定軍心的類型。她平時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什麼山雨欲來的危機感。但哪怕她只是去日常去的甜點店吃點霜淇淋。去日常去的花園裡散散步，和熟悉的傢伙們嘮嗑打屁吐槽神侃。或者揮舞著鈔票在四個片區內擴大永夜控股的版圖，就是這些日常的舉動下，卻讓這四個區域裡穩如泰山。

　　你要是問楊綺「怎麼做到的？」之類的問題，她會疑惑的反問回來「做到了什麼？」。對，她就是這樣的傢伙。

　　終於，這段混亂的日子過去了。皇后區再次恢復了平靜——至少暫時恢復了平靜。這一天，蛋糕狗的情報打探的也不少了，蕭蒂的火氣漸漸也順了。皮爾斯也壟斷了皇后區毒品貿易了，就在這樣一個日子，天下無人的高層們再次碰了個頭。

　　當然，碰頭的地方不再是蕭蒂前男友的小破屋，而是那個狗仔幫的天臺別墅。這個大廈現在在天下無人的轄區內，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新的基地。

　　「有獲得什麼情報嗎？」楊綺往沙發裡一靠：「這麼賣力的折騰，大魚小魚的都攪合上來三五條了。辛迪加那老烏龜的蹤跡摸到了嗎？」這一段時間亂戰的主要目的就是引蛇出洞，設局清理了一些不穩定因素，要不然皮爾斯也不至於走的如此順暢。

　　但皮爾斯卻搖搖頭：「沒有。辛迪加那個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猾，一直躲在後面，沒有一點痕跡。」

　　「也就是說，我這麼多天的出生入死都白費了？！」蕭蒂氣的差點拍桌子。

　　「冷靜、冷靜、沒說白費啊。還是有收穫的！」這姑娘最近火氣很大，能順著就順著，所以皮爾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繼續道：「我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辛迪加說到底是個商人，是個財閥。而不是個亂世梟雄。他雖然下轄了大大小小的幾個幫派，但並不在意地盤的得失。只要還有人消費。他就能通過經營來盈利。他無所謂總部或者老巢，辛迪加大廈雖然就立在那裡，但他可以十年都不來一趟。」

　　「也就是說，我們當他是根釘子拿著錘子砸了半天，最後卻發現其實是團橡皮泥？」蕭蒂各種不爽。

　　「差不多吧，反正沒打對地方。」皮爾斯聳聳肩：「咱們獲得的地盤再多，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商業版圖，所以他可以安穩的藏在後面。」

　　「照你這麼說來——」楊綺忽然打了個響指一臉開悟的神色：「你們打生打死費了老半天勁，真實的效果上還不如我玩票一樣的收購商店管用？」

　　「呃……」皮爾斯和蕭蒂對視一眼，無語的拍了拍腦門，然後不得不點頭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你的玩票舉動還算是摸到點邊。」

　　「那還等什麼，咱們繼續吧！」楊綺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打蛇就要打七寸，打人就要打死穴。咱們就專找辛迪加財團的命脈狠揍就行了。」

　　「等等，別忙著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說。」皮爾斯連忙叫住了楊綺，臉上全是嚴肅的表情：「一個重大的任務要交給你。」

　　「重大任務？」皮爾斯還從來沒有這麼跟她說過話，就連上次攀爬這棟大樓的時候都沒這麼嚴肅，所以楊綺一挑眉毛問道：「多重大？」

　　「生死攸關那麼大。」皮爾斯就差在臉上寫上「嚴肅」兩個字了：「做好了，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做不好，身敗名裂永不翻身。」

　　楊綺來興致了，她就是喜歡重大的任務：「什麼任務啊？」

　　皮爾斯正色回答：「看、孩、子。」

　　楊綺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然後開始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麼趁手的東西。嗯，這個煙灰缸不錯，大理石做的很有分量。

　　「別別別，聽我說完啊老闆！」皮爾斯立刻恐慌了，饒舌脫口秀一般的飛速說道：「不是普通的孩子，是整個鋼睾城最有權勢、能量最大的孩子！那個少女雖然還未成年，但是一言一行都有無數人關注！只要她點點頭，一個三流幫派瞬間就能飛黃騰達，為一方之雄。而只要她搖搖頭，像從前的黑珍珠那種幫派，一夜之間就會分崩離析煙消雲散！這孩子現在指名道姓的要來皇后區，要到天下無人來做客，除了老大你就沒有人有資格接待了！」

　　「哦？這麼唬人？」楊綺暫且先放下煙灰缸，虛著眼問道：「那熊孩子是什麼來頭？某個狂人的後代嗎？」除了狂人，似乎鋼睾城中沒有什麼人有這種特權了。

　　但皮爾斯卻搖了搖頭，臉上再次爬滿了嚴肅：「她的來頭更大，大得多。狂人雖牛，但比不上她的背景厚——她是鋼睾城上代霸主的後裔，霸主之血的唯一傳承者，人贈外號：夜夫人。」

194　討人厭的死老頭

　　如果把鋼睾城比喻成某種教派的話，那麼一定是魔教，而且是徹頭徹尾的魔教。一般二般的魔教教徒到了這裡恐怕都是良民的級別，論心狠手辣口蜜腹黑，這個城市能讓魔教徒覺得自己單純的像個剛走出山村的半大小子。反正光明頂上的各位往這裡一站，立刻就是有思想有抱負有人品有操守的典型。青翼蝠王因為吸點血就被滅絕師太各種追殺，放在這裡，他都能客串蝙蝠俠當正義英雄了。

　　但即便是魔教，也必須得承認一件事，就是這個教派還是有一些不得不服的人物的。如果把鋼睾城的上代霸主比作魔帝，那麼他的唯一後裔就是這個魔教的聖女。你可以嫉妒她、羡慕她、背地裡嗤之以鼻的非議她，但你不能不承認，她在這個城市中舉足輕重。

　　鋼睾城上代霸主，簡直就是黑道的神，已經成為了近乎信仰的存在。如果這世界的黑道也有拜「關二哥」的習俗的話，那麼拜的物件恐怕當仁不讓的就是那位老兄了。

　　而現在，這個跺跺腳整個鋼睾城就抖三抖的大人物，夜夫人，駕臨了皇后區。她擺明車架，指名道姓，訪問了近來名聲鵲起的皇后區新貴天下無人。為了這一天，皮爾斯和蕭蒂忙上忙下，把那天臺別墅收拾的煥然一新。作為地道的鋼睾人，兩人對這次會面非常重視。他們倆都很慶倖還有這麼一棟別墅，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接待這位大人物。

　　只有楊綺憋了半天之後吐了個槽：「一個熊孩子，還叫什麼夜夫人？一聽就知道是個中二病。」

　　「你。說什麼呐？」蕭蒂的臉瞬間在視野中飛速變大。她帶著熊熊的氣勢逼了上來惡狠狠的道：「那個熊孩子可是快到了。誰知道她的粉絲會不會提前過來踩盤子偵測地形？一旦讓他們聽到你叫她熊孩子，那些傢伙可是會和你不死不休的！所以，記住了，別再叫她熊孩子了！」

　　「你剛剛已經叫了好幾聲了。」

　　哎哎哎，真麻煩，混個黑道竟然還有這種破事兒。這鋼睾城的人都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當腦殘粉。靠譜粉還可著勁兒的找麻煩呢，再來個夫人粉可真招架不住了。

　　午夜。大廈門口，楊綺一頭黑線的看著夾道歡迎一樣的民眾。這些傢伙舉著螢光棒等東西，交頭接耳嘰嘰喳喳，好似迎接大明星一樣。楊綺深吸了口氣，靠近旁邊的皮爾斯問道：「你知道那個不靠譜的貓的聯繫電話嗎？」

　　「不知道，」皮爾斯立刻警覺道：「你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如果這時候那傢伙開著貓車過來碾人，你說會是個怎樣的光景？」

　　「喂，你可別亂來啊！」蕭蒂壓著聲音道：「你怎麼這麼大的怨念啊？」

　　「哼，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大半夜的站在門口迎接過什麼人。」楊綺一臉不爽：「她最好能給我帶來什麼有趣的好消息。」

　　這時。隨著粉絲們的鼓噪，遠遠地開來一個車隊。簡直像皇家出行一樣。前面三輛後面三輛的護衛著，中間最豪華的那一輛停在了門口。車門開了，首先下來的是一個老管家一樣的人，他繞了一圈來到側面，打開門，躬身伸手扶下來一個人。

　　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楊綺就有種「這傢伙畫風有點不一樣啊！」的感覺。在這個現代的、奔放的、暴力的世界中，這個姑娘卻是那種古典哥特蘿莉風。能想像嗎，那種黑色的連衣裙、黑色的寬邊帽、黑色的輕紗、黑手套黑襪子黑鞋，將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即便楊綺的目光能夠穿透罩紗看到裡面，也發現這個大概十七歲左右的女孩完全是一臉三無。

　　「這傢伙的一身打扮加表情應該出現在德庫拉的葬禮上，而不是鋼睾城裡……」楊綺吐了個槽，然後嘴角一抽，掛起一個勉強的笑。咱現在也是一方勢力的首腦了，必須收斂性子啊。怎麼接待這熊孩子來著？對了，先給一個熱情的擁抱……太噁心了，不想和不認識的傢伙擁抱，還是握個手吧。

　　當楊綺抬著手迎上去的時候，那個戴著老式單邊眼鏡的高瘦老頭卻忽然擋開了楊綺的手，呵斥道：「真是無禮之人，小姐怎麼會和你握手。」他挑剔的上下看了看，哼了一聲：「竟然未準備紅毯，讓小姐的雙足踩在骯髒的地面上，這等罪過如何饒恕？」

　　楊綺眉毛一挑，不爽的氣息彌漫出來。皮爾斯趕緊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衣角，一臉強笑滿頭虛汗，壓低聲音提醒道：「冷靜啊老闆，不能意氣用事！」

　　那老頭還待再說什麼，夜夫人卻開口了，聲音倒是好聽，只不過飄忽的如同穿堂的夜風一樣。用簡單一點的話形容：根鬼叫魂似地。「進去。」

　　「是。」老管家躬身，抬起右臂作扶手狀，經過楊綺身邊時輕哼一聲：「暫且饒過你。」然後旁若無人一馬當先的走向大廈裡面。

　　蕭蒂趕緊陪著往裡走，楊綺卻站在原地沒動彈。她的眼神掃向旁邊的老黑，聲音裡藏著危險：「皮、爾、斯，這熊孩子最好有你說的那麼屌，而且最好是給我帶來什麼好處的。要不然……」

　　「我懂！我懂！」皮爾斯快哭了，這兩位爺啊都不得了，夾在中間真是難做人啊。

　　深吸了一口氣，楊綺轉身，臉上全是陰雲。抬手用手指扯住嘴角一提，好，假笑笑的很到位。楊綺就帶著到位的假笑走向了大廈裡面，「不就是接待一個熊孩子麼，能有多難？」

　　但事實告訴她，有些時候，接待一個熊孩子，還真的很難。尤其是，當熊孩子的身邊跟著一個戴單邊眼鏡的死老頭的時候。

　　這個叫夜夫人的熊孩子基本上不開口，絕大多數的溝通都是由那死老頭來出面。而死老頭和楊綺之間的交流。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大概情況如下：

　　楊綺請他們上電梯。死老頭說：「如此狹小的空間。卻擠進來這麼多人，對我們家小姐身體不好。」

　　楊綺問那熊孩子叫什麼名，死老頭說：「真是粗俗之人，我家小姐的名諱怎可輕易示人。」

　　楊綺覺得單刀直入的開談吧，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倆王八蛋到我這裡作威作福的到底想幹啥？死老頭說：「真是毫無禮儀教化，不知為小姐準備餐點。」

　　準備好餐點呢，死老頭又這不行那不行。這不能吃那個不好。反正坐在沙發上吃飯就是不合規矩。

　　那咱們找個合規矩的地方吧，三個街區外有一家大資西餐廳，應該可以。但在路上的時候老頭又嚷上了，嚷嚷的內容還挺多。挑重點說一下，就是首先，車速不准超過六十公里，這是為了小姐的安全著想。然後——為什麼這一路上還會出現紅燈？你們這幫地頭蛇是怎麼搞的，連一路綠燈的本事都沒有？

　　在那輛加長豪華車上，前面開車的皮爾斯以及副駕駛蕭蒂一個勁兒的擦汗，通過後視鏡看楊綺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顆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哈哈哈。說的對啊，真貴族出行就必須有這種排場才行啊！」楊綺大笑三聲附和兩句。然後扭頭看向了駕駛室的兩位，臉上的表情能讓人做噩夢，眼裡的紅光已經比紅燈還亮了。

　　這位老大，已經快到極限了。

　　總之，楊綺也算看出來了，難伺候的不是這個三無少女，而是這個不停挑刺兒的老頭。因為寬邊帽子外面罩著輕紗，別人看不清表情，但楊綺可看得一清二楚。問名字的時候、問目的的時候，那熊孩子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沒說出話來就被老頭搶白了。

　　「皮爾斯……」楊綺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現在聽起來和那夜夫人的鬼叫魂腔調也差不多。

　　「在！」皮爾斯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立。

　　「不論如何，把那個老混蛋搞定，要不然我不確定我會幹出什麼事來。」

　　「謹遵諭令！」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這死老頭算是開始了嘲諷之旅。談正事不行談八卦不行，不玩不行玩不好也不行。卡拉ok不行吃甜點不行。皮膚暴露在空氣中不行，受熱受累也不行。皮爾斯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來搞定這個老頭，但這傢伙油鹽不進軟硬不侵。

　　凌晨兩點的時候，眾人在一家店裡重新坐下，而夜夫人至今為止也沒說過幾個字。楊綺連假笑都懶得笑了，有一種疲憊不堪的感覺在她全身彌漫。龍象功有成以後還從來沒這麼累過，這種想揍人但又得忍著的感覺，真是讓人心力交瘁啊。

　　老頭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大模大樣的拿火點上。煙霧從嘴裡吐出，這時，那夜夫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就這一聲，楊綺雙眼中精光一閃，豁然彈身而起：「抽煙不行！」

　　「啊？」老頭意外了，平時都是他說不行，沒人對他說過不行。

　　「看看這孩子讓你熏的。煙霧繚繞的空氣這麼差，連我都快窒息了。走走走，」可算找到個遠離這老頭的藉口了，楊綺一把拉起那夜夫人攬著肩膀就走：「我帶你去隔壁。」

　　「這……」夜夫人的聲音有些猶豫。

　　後面的老頭站起來還要呵斥什麼，楊綺眼神一冷，在那夜夫人沒看到的角度抄起一個煙灰缸。嗯，硬度和重量都合適。「給你個煙灰缸！」仿佛瞬間移動一般，煙灰缸消失在楊綺手上，出現在死老頭腦門上。

　　砰的一聲悶響，老頭額頭飆血倒了下去。皮爾斯眼疾手快將那一聲慘叫捂在嘴裡，蕭蒂飛身接住反彈的煙灰缸，像拍板磚一樣照著老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猛揍。他們倆都清楚，楊綺已經到極限了。如果讓楊綺動手，那就不是揍一頓這個等級的事兒了。所以，在幫主忍無可忍要發飆之前，還是先動手吧。

　　在這兩人看來，拿煙灰缸砸個人，還不算「發飆」。反正只要夜夫人沒看見，暗中把這老頭擺平就好了。

　　當夜夫人聽到第一聲悶響，疑惑的轉頭看向後邊的時候，看到的是那老頭後腦勺沖著她穩穩當當的坐在沙發上。蕭蒂和皮爾斯一左一右的陪著，勸吃勸喝配抽煙，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看吧，沒什麼事，他們玩他們的，你就放心跟我來吧！」

　　「嗯。」夜夫人輕輕點點頭，最終被楊綺攔著肩膀拉走了。而夜夫人看不見的地方，滿臉是血被膠帶封住嘴的老頭再次被皮爾斯兩人摁住猛揍。要說怨念，其實這兩人不比楊綺小多少。曾經的那個皮爾斯和蕭蒂或許不敢這麼做，對夜夫人的管家動手什麼的想都不能像。但是跟在楊綺身邊久了，都沾染了一點狂氣。

195　死老頭要作死

　　剩下的事就不用楊綺操心了，她只要對付好這個熊孩子就行了。捏了捏拳頭，喀啪直響。嗯，楊綺暫時還沒打算對這個未成年少女做什麼很黃很暴力的事情。但如果這熊孩子和那老頭一樣難伺候的話，未來的發展就很難說了。

　　但是，出乎楊綺預料的是，這熊孩子還算是好收拾。或者說，太好收拾了。這三無少女基本上就沒什麼鮮明的想法，她有種「幹啥都行，去哪都行」的雲淡風輕，而且惜字如金。

　　你叫啥名？「夜伊水。」

　　想去哪玩？「隨便。」

　　我們去喝啤酒吧。「沒喝過。」

　　行不行吧一句話。「行。」

　　你覺得味道如何？「很怪。」

　　差不多就是這種對話。不過這三無少女雖然話不多，可是比之那個死老頭絕對算是可愛的了。你要是帶她去k歌，她也不反對。但最終會演變為楊綺一個人很嗨的又唱又跳，而夜夫人一臉淡定的坐在一邊看著聽著。你要是讓她唱呢，她會說這些歌她都沒聽過，不會唱。

　　總之，這兩個人碰在一起是件很有趣的事。夜夫人的三無無法熄滅楊綺高漲的興致，而楊綺熾熱的激情也不能引起夜夫人的反應。不過楊綺果然是個腹黑的人，這種三無少女，不正是調教的好目標麼？別想歪了，不是做什麼猥瑣的事，只是想知道怎樣才能讓這淡定姐有點反應。

　　於是，楊綺試了很多方法。走過暴徒成群的小巷，穿過嫖客結隊的街區。夜伊水同學都是以標準的大小姐姿態不緊不慢的前行。別說有表情。連目光都不帶斜視的。楊綺暗叫可惜。如果這姑娘是自己過來，就憑這一身哥特蘿莉裝，也絕對會發生有趣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楊綺陪在身邊，暴徒們也不暴了，嫖客們也不浪了，老實的不像話。

　　最後楊綺總算是沒把這姑娘往情人旅館裡帶，而是來到了女孩應該來的地方：聖衣會。聖衣會的大門口已經豎起了槍火天使的雕像。夜同學微微駐足，抬頭看了那雕像之後輕輕問了一句：「這是誰？」

　　「槍火天使。行了行了進來吧，給你換身衣服。」楊綺拉著她的手進了聖衣會，兩個店員立刻一個激靈各就各位，隨時等著這位老大的命令。「瞅瞅，你這一身哥特蘿莉裝也太詭異了。」楊綺果斷還是沒忍住，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穿這一身衣服上街，不覺得羞恥度略高嗎？」

　　「我平時不上街。」夜同學淡定的回答，然後平靜無波的眼睛裡終於有了點波瀾，追加了一句話：「而且我的衣裝也不詭異。」

　　「哈哈哈！」終於有反應了。女人，果然還是在意衣服的事啊！楊綺乘勝追擊：「還說不詭異？這衣服店裡你還能挑出第二套類似的東西嗎？」

　　夜伊水聞言一言不發的走向了衣架。將一個高懸的套裝拿了下來：「這個。」

　　楊綺搭眼一看，赫然是白金公主套裝。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真是的，怎麼忘了這茬？話說當初蕭蒂東挑西揀混搭出來的東西，如今怎麼會湊成套裝掛的那麼高？

　　夜伊水指了指楊綺身上的仇恨鑄模道：「你的服裝才怪，穿這個吧。」

　　「這……」如果被手底下的人看到我穿一身哥特公主裝上街，那絕對是一世英名盡喪啊！

　　「穿吧。」夜夫人又靠近了一步，將套裝舉到楊綺眼前再三道：「穿吧。」

　　「好吧好吧好吧！」煩躁的抓抓頭，看在你說了這麼多話的份上，豁出去了！當楊綺穿著白金公主套裝出來的時候，還別說，真的挺有效果。兩個人並排往鏡子前一站，一個黑蘿莉，一個白公主，風格還算統一，真的好像——同一個cos團的人在演出命運坎坷的公主姐妹花一樣。

　　「好像……還行啊。」楊綺轉了個圈，發現還挺好看的。「來來來，拍個照——話說趕緊把你這礙事的罩紗摘了。」楊綺一手掏出手機，一手攬住夜夫人的肩膀，腦袋往中間一湊，四十五度望天自拍：「三二一，笑！」

　　咔嚓，自拍完成。看看照片，楊綺笑的各種腹黑，而夜伊水的小臉蛋被楊綺的另一隻手揪了一下，咧出一個難看的表情。「哈哈，好表情，回頭傳給你。」

　　另一邊，蕭蒂和皮爾斯像扔死豬一樣把那老頭扔到了一個房間裡。老頭已經人事不省，知覺全無。「他醒後咋辦？」「想辦法讓他失憶就好了。」「失憶？」「對，拿錘子砸一下後腦啊之類的，總之都是小事。現在要擔心的是老闆那邊，會不會把夜夫人大卸八塊。」「也是啊，那邊比較讓人擔心……」兩人拍了拍手，轉身走了。

　　而被扔在床上的老頭卻眼皮動了動，忽然睜開了眼睛。他冷冷一笑，剛剛那兩個人只是把他打暈，沒有給他搜身，說到底沒有防備他。他們以為他只是一個天性刻薄喜歡找茬的白癡，不知道自己是故作姿態而已。

　　「喂，辛迪加，夜伊水被那女人單獨帶走了，你可以行動了。如果夜家的小姐在訪問期間出了什麼事，那麼鋼睾城就再也容不下她。只不過，你答應我的錢，可要立刻到位啊。」老頭笑的很猙獰。貪婪的原罪，已經吞噬了他。

　　……………………

　　夜風中，楊綺和夜伊水正一前一後的在大街邊的人行道上走著。已經凌晨三點了，放在地球上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間出門。但是對於活在鋼睾夜下城中的人來說，這個時間類似於下午三點，算得上是活力正足的時候。長時期的夜下生活，讓他們的生物鐘徹底顛倒。

　　「我說，你這次到底為什麼來找我啊？」楊綺開口問道：「你來一次不打緊，把我的小弟們可嚇的不輕。」

　　夜伊水淡淡道：「來看看你。」

　　「看我？」楊綺無比意外：「咱們從來都不認識，你為什麼來看我？」

　　「好奇。」

　　好吧，這個答案還真是熊孩子氣滿滿，而且完美的解釋了一切問題。誰也沒規定必須得有什麼關係或者有什麼利益糾葛才能來看，人家一個未成年姑娘，因為好奇出門轉一圈怎麼了？「唉——」楊綺長長歎了口氣，然後搖頭道：「那你好奇哪一點啊？」

　　「所有。」夜伊水的表情稍稍動了動，她似乎醞釀了一下說辭，然後說出了至今為止最長的一句話：「我見過很多黑幫，但卻沒有你這樣的。你到處樹敵，不怕得罪別人。你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但絕不退讓。這有點像狂人。可是狂人們又不會爭奪地盤，他們不在乎人命，往往以殺戮為樂，只有徹底扭曲的人才會樂意見到他們。但據我所見，生活在你的地盤中的人反而要比別處的更有活力。在別的地方，尤其是在岩石區，夜晚上街不帶槍是不可想像的。但在這裡，我已經看到很多這麼幹的人了。」

　　她看著楊綺，緩緩道：「我想讓整個鋼睾城的人都活的更有活力一點，所以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綺轉頭看向她，一臉牙疼的表情：「你一個未成年的熊孩子，操這麼大的心？」

　　「我姓夜，」夜伊水很嚴肅：「我是夜無咎的後代，這是我的責任。」

　　「我不管你姓什麼，熊孩子就是熊孩子。熊孩子就應該玩耍或者學習，應該胡鬧或者聽話，但不應該被一個死老頭綁成金絲雀的同時還憂心天下。」楊綺伸手把夜伊水的黑頭髮弄成一團亂，然後又忍不住吐了個槽：「話說，原來上代霸主叫夜無咎啊，我才知道，聽起來不是一般的屌。」

　　夜伊水終於有了表情，那表情叫不可置信：「你活在鋼睾城，卻不知道上代霸主叫什麼？」

　　「我管他叫什麼。他幹了他想幹的事，而我也要幹我想幹的事，這就夠了。」當楊綺回答完的時候，只見幾輛車飛速開了過來，嘎吱一下停在了附近。那是幾輛採訪車，從車上跳下來幾個記者打扮的人。攝像機照相機長槍短炮的對準了這邊。

　　「你的粉絲還真多啊，而且夠粘人的。」

　　「嗯。」夜伊水又恢復了三無的狀態淡定的點頭，然後又忍不住追加了一句：「很討厭。」

　　「嘿嘿！」楊綺一樂剛想說話，然後面色一變，伸手拽了夜伊水一把。同時，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一個人慘叫倒地。看看那人的位置，剛好是夜伊水閃開之後的空當。

　　這是奔著夜伊水來的刺殺行動。

　　四周一片譁然，有人尖叫有人奔跑，而楊綺眼中冷光一閃，右手一翻槍械在手，閃電般打出三發子彈，三個人中彈倒地。這三個人看起來都是電視臺的攝影師，但楊綺上前一步喀喇一下踏碎了攝像機，發現那其實是一種改裝的槍械，剛剛就是他們意欲行刺。

　　左手拉著夜伊水，楊綺大踏步來到採訪車前。將三無少女扔上副駕駛，楊綺坐上了駕駛席，砰的關上了門。「你真沒做過時速六十以上的車？」「沒有。」「那今天可以體驗一把了。」腳下一塌油門，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中，採訪車呼的一下竄了出去。

196　腹黑抖S楊綺

　　剛開車時，夜伊水同學還能安穩的坐在副駕駛上，但很快她的臉色就沒有那麼淡定了，因為這一路上的激烈情況遠超過她的預計。

　　實話說，也有點超過楊綺的預計。

　　一輛又一輛車衝上了街頭，這些車輛有些明目張膽的噴吐出激烈的火力。也有那種不聲不響看著很正常的車，忽然間衝出來打出一枚飛彈的。在楊綺的操縱中，這輛採訪車飆到了一百三的時速，左右變向靈敏迅速，閃過了絕大多數攻擊。但是車裡面的乘客就慘了，夜伊水覺得自己就像被放在調酒罐裡的冰塊一樣，晃的都快散架了。

　　這姑娘面色發白，開口道：「你的地盤不在這邊。」

　　「你說什麼？」楊綺猛的一個過彎漂移，一個趴在車頂的傢伙被甩飛出去。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趴上去的，總之現在撞在路燈杆上生死不知。砰砰的向後開著槍，楊綺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我說……」

　　「聲音太小！」

　　「我……」

　　「完全聽不見！」

　　夜伊水一咬牙，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大聲叫道：「我說，你為什麼要往遠離你地盤的方向開！」

　　「嘿嘿，這個音量才能交流嘛。」楊綺真聽不見嗎？她細雨都能聽聲，不過是想調戲一下小女孩而已。驅車撞翻了一個截擊者，楊綺答道：「看看這幫人，呼啦一下就上來這麼多，顯然是早有預謀。他們肯定在通往我老巢的地方佈滿了重兵，只要咱們敢冒頭，絕對是什麼重武器都往這邊招呼。所以咱們只能往遠處跑！」

　　轟。一枚飛彈在車邊爆炸。這枚飛彈蹭著採訪車過去的，情勢緊急到千鈞一髮的地步。夜伊水嘴唇都沒血色了，失聲叫道：「這還不叫重武器？」

　　「普通飛彈而已，殺傷力有限。」耳朵一動，楊綺再次閃開一個。迸濺的火光中。楊綺一把將夜伊水拽到了駕駛席上，自己翻身去了採訪車的後車廂中。「你開車，我去搞定那些煩人的傢伙。」

　　「我開？我、我從來沒開過車——」第一次開車就開這種一百多公里時速的汽車，而且還在置身在飛車大戰之中，夜伊水聯手放哪都不知道：「怎麼開啊？」

　　「你隨便摸索一下就行！」採訪車是那種很長的廂式車，像個小型的依維克。楊綺跑到最後面。一腳踹開了後門，看著後面的追擊者，楊綺右手一招拿出了連發火箭筒：「這個才叫重火力。」

　　一枚枚飛彈帶著死亡的弧線撲向了後面的追擊者，追擊者們顯然沒有想到楊綺竟然能隨身帶著這種程度的武器，一時間傷亡頗重。但楊綺也看出來了，這次針對夜夫人的襲擊動用的力量很強。即便六枚火箭過去掀起了爆炸的狂潮，對方的追擊勢頭卻依然不減。

　　這時，楊綺聽到身後的夜伊水傳來一聲：「糟了！」下一刻，採訪車撞上了什麼，劇烈的震盪中整個開始前栽拋飛。這一瞬，如同死神世界中脫軌時一樣，在變慢的時間中。楊綺收起火箭筒，轉身，跨步，抓起了夜伊水，兩人從破碎的前擋風中一躍而出。然後那採訪車才傾覆翻倒在路邊，並被追擊的飛彈炸的稀巴爛。

　　身在半空，楊綺眨眼間就明白了情況，原來是冷不丁的有一輛車橫向衝過來攔截。在這輛車之後還有重重攔截，一個個槍口指向了這邊，扳機扣緊。楊綺兩人一旦失去了交通工具。立刻就會落入無窮的火力網中。但楊綺跳躍的距離遠遠超出殺手的預料，只見她抓著夜伊水的後領子，帶著手腳亂舞的蘿莉飛躍了整個封鎖線，砰的一腳踹碎了最後面那輛用來攔截的車玻璃，並以電影特技一般的動作行雲流水的坐到了駕駛座上。

　　駕駛座上本來有殺手的。但被踹了個對穿，從另外一面飛出車外。

　　嗡，汽車發動，衝向了遠方。而被扔在副駕駛座裡的夜伊水掙扎著調整了一下坐姿，氣喘的像受驚的兔子，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除了還算穩定的表情以外，已經看不出三無的跡象了。

　　「你這個『夜夫人』是怎麼混的？」楊綺換彈夾的同時不忘了調侃一句：「還說我樹敵多，我看追殺你的陣仗比我的大多了。早前還有人告訴我說你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現在被人追殺的這麼慘，真是諷刺啊。」

　　「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都會被人追殺的，不算什麼。」夜伊水還算淡定的答了一句。話音剛落，叮噹的兩顆子彈打在她那一側的門板上，並把後視鏡打成了碎渣。夜伊水靈貓一般躥到後座上，終於忍不住抱著頭道：「可是今天這種也的確是第一次遇到！」

　　槍林彈雨中，楊綺哈哈笑著猛打方向盤。能把一個三無少女弄得這麼有「生機」，對腹黑的抖S來說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在強烈的甩尾漂移中，楊綺開著車飆上了一座高架橋。四車道的高架橋直來直去，沒有太多閃躲的餘地。後面十幾輛車氣勢洶洶的追了上來，轟開油門往這邊追。

　　「我覺得你選擇的路線不大好。」夜伊水蹲在後座上，雙手扒住楊綺的駕駛座防止自己像滾皮球一樣在車裡翻騰，同時瞪大了眼睛貼著楊綺的耳朵叫道：「只要他們把橋對面一封……」

　　話音未落，已經應驗了。只見橋對面開過來幾十輛車，這些車雖然沒有特殊的標識或統一的樣式，但一看就不是隨便聚在一起的。大車在前小車在後，把道路封了個嚴嚴實實，不緊不慢的這邊推進過來。同時，後面的追擊者也展開類似的陣仗，如同包餃子一樣往這邊逼。

　　被兜在中間的無關群眾紛紛停下車，尖叫著逃跑。但那些人有殺錯沒放過，全都一一射殺。楊綺將車停在了中間位置，刹閘熄火。回頭看看夜伊水。她臉上已經全是驚恐了。「再怎麼說『霸王之血的傳承者』什麼的，小孩果然就是小孩啊。」楊綺拍了拍夜伊水的臉蛋，神色間沒有慌亂的痕跡：「果然如我所料，故意拖延了這麼段時間後，對方把兵力都調集起來了啊。」

　　「你……」夜伊水驚異了：「你是說。你故意讓自己陷入重圍的嗎？」

　　「要不然呢？」楊綺指了指那些停在百米距離之外的殺手們：「如果不是故意的，我能讓這些傢伙圍住？對方的指揮官一定以為我是慌不擇路——恐怕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哈哈真是笨蛋。」

　　夜伊水的臉蛋鼓了起來，因為她剛剛還真覺得是慌不擇路。氣哼哼道：「我才不是笨蛋，還有你為什麼要真麼做？」

　　「說你是笨蛋你還不信，我可沒工夫應付沒完沒了的騷擾。我就是要把他們釣出來。然後來個狠的，省得麻煩。」

　　包圍過來的車輛上下來不少人，槍械、火箭筒，都對準了這邊。他們顯然知道楊綺的行動力驚人，所以遠遠的站在那裡沒有接近。他們似乎不在乎活捉，一心滅殺。所以在接到了統一的命令之後。一起按下了發射按鈕。

　　七八枚飛彈同時出膛，衝向了楊綺的車輛。

　　不論楊綺有什麼計畫，這一瞬間，夜伊水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焰光，呼吸都快停止了。下一刻，楊綺踹開車門，抓起蘿莉。飛一般的衝了出去。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刻，楊綺抱著蘿莉飛身跳出了高架橋的邊緣。對方不是沒研究過楊綺參與靠譜大冒險的視頻資料，但他們沒想到，她敢在距離地面二十米高的地方飛身一躍！

　　轟隆，飛彈擊中了汽車，數枚飛彈同時爆炸產生的強烈火焰和衝擊波橫掃一切，附近的好幾輛汽車也一起燃燒爆炸。然而楊綺卻已經遠遠地躍了出去，橫掃的火焰也不過在她身後張牙舞爪，甚至不能點燃她的髮絲。夜風中，身著白色與黑色連衣裙的兩人墜向了下方。在猛烈地失重感中，三無蘿莉終於瞪眼張嘴，扯著嗓子縱聲尖叫。

　　「呀————！」

　　少女的尖叫聲飛速墜落，然後戛然而止。殺手們紛紛跑到邊緣，雖然常理判斷應該是摔死了。但職業殺手絕對是死要見屍。可往下一看，卻見橋下方是一條鐵路，有一輛火車剛好經過這裡。而楊綺就站在車頂上，單臂夾著昏過去的夜伊水，另一隻手對著橋上的殺手們比了個開槍的手勢。

　　下一刻，旋翼攪動空氣的聲音傳入耳中。眾殺手抬頭一看，竟然有三架直升機包圍了過來。這些直升機不是普通貨色，而是軍用直升機。嘩啦，一架的機艙門被拉開，皮爾斯大半個身體探了出來，肩膀上還扛著一個火箭筒。

　　「給我殺光他們！」一臉猙獰而瘋狂表情的皮爾斯率先開火。然後，航空機炮、蜂巢式飛彈簇等，席捲了所有殺手。當夜伊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座燃燒的大橋。

　　沒多久，火車到站了。這個火車站被天下無人完全戒嚴，月臺上，蕭蒂正靜靜地等著。楊綺抱著夜伊水從車頂躍下，揮揮手讓其他小弟都遠離，然後湊到蕭蒂耳邊輕聲道：「去便利店買個新的——」啪的拍了一下夜伊水的屁股，楊綺終於沒兜住笑：「新的小褲褲~」

　　「還不都是你的錯！」夜蘿莉滿臉通紅，粉拳不停攻擊楊綺，是羞是怒都不大好說。

　　蕭蒂愕然加抽搐的回避了。弄濕了夜夫人的底褲——不管用哪種方式吧，這話要是說出去，楊綺的名氣恐怕得爆炸。

　　後面，楊綺和夜伊水的對話如同猥瑣大叔和憤怒蘿莉。

　　「喲喲，還挺有精神的嘛，我還以為底下涼涼的會讓你安分點。」

　　「你還說？！」

　　「今天的遭遇怎麼樣？有沒有滿足你的好奇心？」

　　「太糟了！太差了！」看來今天的經歷給夜小姑娘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啊。不過夜伊水憤怒的尖叫之後，又氣哼哼的轉頭道：「不過看在你今天保護我的情分上，我也告訴你個秘密好了。鋼睾城……」

　　「秘密什麼的回頭再說，看看，小褲褲來了。」楊綺從蕭蒂手裡接過盒裝的底褲，像拿著逗貓棒逗貓一樣在夜伊水眼前晃蕩著，一臉壞笑：「來抓啊、來抓啊！」

　　「真是不可思議，太惡劣了——！」夜蘿莉的聲音迴蕩在整個車站中。

　　早六點，夜夫人的車隊開始班師回朝。七輛汽車的最中間那一輛，老管家衣著整齊的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上，看不出一點傷痕。他對煙灰缸拍腦袋的事情絕口不提，但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看後面的姑娘，目光中有驚有疑有猜忌。

　　而夜伊水正托著腮幫看著外面的景色，乍一看還是一如既往的三無，但仔細瞅瞅，會發現這姑娘其實是在發呆。她想起來自己的先祖大人留下的筆記，筆記上說這亂世中有一種人很可怕，就是喜怒哀樂都藏在心底絲毫不表露出來的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讓別人摸到規律和弱點。夜伊水崇拜自己的先祖大人，將他的話奉為神諭，因此一直奉行。

　　但夜無咎筆記後面還記了一句，說這世上有一種人比上一種更可怕。就是喜怒哀樂全不藏著，喜歡討厭一目了然，但不論怎麼研究，都只會讓他的敵人更膽寒。

　　「你會是這樣的人嗎？」夜夫人低聲呢喃了一句。這時，叮咚一聲，有短信。拿起手機一看，是「最討厭的大笨蛋」的來信。點開一看，裡面是個照片，正是聖衣會中壞笑的白公主和被捉弄的黑蘿莉。看到這張照片，夜伊水立刻鼓起嘴巴哼了一聲，然後又微微一笑：「算了，只是個性格惡劣的大笨蛋而已。」

　　這一笑，淺淺淡淡，但又如斯甜美。東邊，朝陽升起，而夜家的車隊駛入了絢麗的朝霞中。

197　鋼鐵之睾，和辛迪加有幾條腿？

　　「都注意了，鋼睾城的八個區沒有這麼簡單，每一個區裡都有一種秘密武器，這是鋼睾城最上層的人才能接觸到的機密。」別墅中，楊綺如同訓示新兵的教官一般左右踱著步，而對面的沙發上，皮爾斯和蕭蒂正襟危坐。

　　「根據那小蘿莉的情報，皇后區的秘密武器叫做『鋼鐵之睾』，誰能掌控它誰就能掌控皇后區。所以，」楊綺伸出一根手指：「既然辛迪加現在藏的這麼深，那我們的首要目標就是找到鋼鐵之睾！」

　　「鋼鐵之睾？」皮爾斯不自覺的笑了：「聽起來的確很有用啊。」

　　「你臉上的笑容太猥瑣了，但蕭蒂不用打他，因為他的想法——是正確的。」楊綺拿教鞭敲了敲身後的白板，白板上掛著皇后區的地圖：「皇后區最出名的、最賺錢的、最主要的、支柱型的產業，就是色、情、業！所謂的鋼鐵之睾，不是指什麼物品，而是指人，一個男人。只有能稱霸皇后區色情業，並且其『能力』獲得了廣泛的、公認的、沒有爭議的承認，這個人才能稱之為鋼鐵之睾。」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一個人。」皮爾斯捏著下巴道：「曾經有一個人，立足皇后區、俯視鋼睾城，是色情業的龍頭老大。他調教出的妞是最棒最頂級的妞，讓所有人沉迷不已。傳說中他的『能力』已經非人了，沒有什麼人比得上他。如果說鋼鐵之睾的話，恐怕這個人當仁不讓。」

　　「哦，」蕭蒂也想到了：「你是指那個人嗎？我還在想他現在在哪呢。」

　　「自從辛迪加崛起、動盪窩建立，那個人就銷聲匿跡了，」皮爾斯撓了撓頭：「想來應該是被辛迪加捉住了吧。」

　　「這種小事只要找蛋糕狗問問就行了。」楊綺一揮手：「總之。辛迪加的財源不依靠地盤，但是也不是完全拿他沒轍。他現在也就只靠兩條腿，一條是貿易，一條是色情。我們要用永夜控股來砍斷一條，然後找出鋼鐵之睾斬斷另一條。兩條腿都斷了之後。看他還能躲到哪裡去。總之，打探消息，尋找辦法，把那個鋼鐵之睾救出來！」

　　「明白！」

　　「對了，」楊綺問道：「那個鋼鐵之睾叫什麼名？」

　　「他的真名已經不可知了。」皮爾斯咧嘴一笑，一伸大拇指：「人贈外號：純潔君。」

　　於是。針對純潔君的行動開始了。

　　根據蛋糕狗本人及其情報網的確認，純潔君被辛迪加的兩個狐狸精監禁了。讀者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那兩個女人是動盪窩的掌舵人，生意做得非常大。她們把純潔君關在神秘的地方，每天做一些慘不忍睹的事情，已經好幾年了。總之，她們似乎打算找出鋼鐵之睾的秘密。

　　某種程度來講。她們算是階段性勝利了。因為她們調教出來的男鴨「能力」都很強，讓那些女性（當然也有男性）消費者們欲罷不能，所以才會做得這麼大。

　　「既然如此，那就雙管齊下，打擊動盪窩！」楊綺一聲令下，展開了行動。

　　某一日夜裡。

　　楊綺乘風破浪，開船出海。幾十艘衝鋒舟劃破海面。衝向了海上的一艘貨輪。這艘貨輪隸屬於辛迪加財團，根據情報，動盪窩的新人們就在這艘船上。一番交火，船上的人拉響了警報。二十分鐘後，晨星的增援飛速趕到，但已經人去船空。新人、新設備、高價物資，全被打包帶走了。

　　「該死！」小頭目恨恨的一腳踹在空集裝箱上。這時，叮咚一下手機來了短信。點開一看，寫著這樣一句話：「把船留給你們了，繼續送繼續運。咱們細水長流。」小頭目愕然片刻，然後忍不住的出了冷汗。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的？又怎麼知道是自己來增援的？或許，自己該趕緊撤出這場角逐。

　　又某一日白天。

　　一群員警來到動盪窩的一個門面店中。「我懷疑這裡私藏毒品。」一個警官一揮手，無數全副武裝的特警衝了進去，不多時揪出了毒販若干。毒品一大箱。查封店面之後，那警官走到街對面，皮爾斯正斜靠在一輛車上。警官把那箱子交到了皮爾斯手上：「這一箱『證物』，我也要抽成啊。」

　　嫌疑人被押送上車的時候，一個老鴇衝著旁邊的警官嚷嚷道：「我們交過錢了！」但那警官反手給她一耳光：「有人交錢更多。」皮爾斯見狀一笑，坐上了駕駛座，回頭看向後面：「怎麼樣老闆，似曾相識的對白吧？」

　　「行了走吧，我們去下一家。」楊綺大馬金刀的坐在後座上：「就算辛迪加馬上能把她們撈出來，我也得費點他的錢。」

　　還某一日夜裡。

　　「大人，當初舉辦靠譜大冒險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平地了，徹底被混凝土填平了。」蛋糕狗屁顛屁顛的跑到楊綺身邊請示道：「要不要我派人炸開往下挖？」

　　楊綺正沉吟，忽然叮咚一下來了短信。打開一看，是「三無蘿莉小黑貓」的來信，上面寫著：「想找變異生物玩？你果然是個變態啊。不過我是不會勸你迷途知返的，哼哼，看你怎麼玩火自滅。記好了，能在地表找到變異生物的地方就只有這麼幾個，分別是……」

　　「行了，不用挖了。」楊綺關上手機：「咱們去別的地方！」

　　再某一日白天。

　　「歡迎收看鮮血之喉第二頻道財經時刻，今天我要向各位介紹一家新近崛起的集團：永夜控股集團。」死胖子耳雙正在螢幕中裝模作樣：「永夜控股，成立的時間不長，但已經以不可阻擋的趨勢迅速做大做強。永夜控股下轄子公司和孫公司包含了工業、飲食、服務、醫療、能源、服裝、珠寶等各個行業。其代表性品牌『聖衣會』如今也在皇后區飛速竄起。」

　　畫面一轉，播放著聖衣會新店鋪開張的畫面。這個新店鋪座落在皇后區首屈一指的商業街上，左右都是奢侈品牌。高五層樓的聖衣會裝修的豪華而時尚，巨大的槍火天使立在門口。無數顧客進進出出。一片繁榮景象。

　　「其實這整個一條商業街上，除了跨區域的大型連鎖以外的所有商家，現在全部都在永夜控股的旗下。而永業集團掌門人正是天下無人的頭領。這種金融獨裁是好是壞尚不可知，但就現在來講，皇后區的金融環境的確有所改善。貿易量和盈利能力也隨之提高。只不過，」死胖子耳雙一指螢幕，如同綁架犯在威脅人質一樣的表情：「其他的財團需要小心點：狼來了。」

　　「啊——！混蛋混蛋混蛋！！」神秘的辦公室中，憤怒的辛迪加把手中的檔扯爛、撕碎，扔的到處都是：「這是不給我活路啊！動盪窩上也給我找麻煩，金融上也給我找麻煩——我他媽才不信啊！」辛迪加紅著雙眼看向一側牆壁。那裡貼著一張楊綺的大照片：「我要陪你玩到底，而且要玩贏你、玩死你！」

　　說著，辛迪加抄起一個墨水瓶，砰的砸向牆上的照片。但墨水瓶砸歪了，非但沒有砸到照片，反而迸回來一臉玻璃渣。

　　當辛迪加忍無可忍打算拆牆的時候。兩個狐狸精趕緊上來把他勸住：「老闆，我們並沒有輸啊。丟失的貨物都是小事，生意上被沾點便宜也不算什麼，咱們其實筋骨未動。」

　　「還說筋骨未動？！」辛迪加剛想呵斥，但臉色又緩和下來：「對，你說得對，確實筋骨未動。這裡是皇后區。金融貿易不算什麼，動盪窩才是根本。而且動盪窩這種生意，憑查是查不完的。」色情服務業，是真正「以人為本」的行業，只要人才不流失，就絕對不會倒閉。被員警逮進去關幾天什麼的，連鋼彈市的人都沒放在眼裡，鋼睾城就更無所謂了。

　　反正那種生意在這裡是合法的，即便不花錢去撈人，員警也沒什麼理由關太久。至於那些你能想到的、會在監獄裡發生的悲慘境遇。動盪窩從業人員表示：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淡定的很。

　　而動盪窩的根本在於眼前的兩位小美人，所以辛迪加如今是絕對不會對這兩位發火的。不僅不能發火，而且還要哄著。狐狸精們嫣然一笑：「老闆也不用太擔心，我們探聽到天下無人的那個女人有個特殊癖好。就是喜歡變異生物。」

　　「變異生物？」辛迪加意外道。

　　「對，她就算再嚴令保密，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另一個狐狸精道：「剛聽說無亂區有變異生物的地下拍賣會，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已經聯繫了傭兵，到時候送她一份大禮。」

　　「傭兵？」辛迪加沉吟道：「上次狙殺夜夫人的那一次，殺手組織已經對我們很不滿了，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平息下去。這次的傭兵，不知道是什麼價碼。」

　　「放心吧老闆，這次讓他們做的事情很簡單，所以要不了多少錢。」一個狐狸精解釋道：「只要製造一點混亂爭取點時間，然後在變異生物身上做點手腳而已，不用去直面那個女人。一個炸彈，就能把她們都送上天了。」

　　「做得好。這件事交給你們了，我先去處理點生意上的事情。」辛迪加勉強表揚兩句就走出了辦公室，他顯然對兩姐妹的計畫不抱什麼信心。而兩姐妹在辛迪加走後互相聳了聳肩，也一臉嫌惡。

　　「死守財奴，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想著錢的事，活該打不贏。」一個人提議道：「姐姐，我看他恐怕鬥不過那個女人，要不咱們扔下他單幹吧？」

　　狐狸姐姐卻緩緩搖頭：「咱們這種生意必須托庇在強大的武力之下，你想想那個純潔君，曾經貴為色情之王，但還不是說倒就倒了。想想這幾年他的遭遇，如果咱們倒了，咱們的未來也差不了多少。」

　　狐狸妹妹不服道：「但咱們也未必只有辛迪加一個選擇，情況允許的話，可以考慮和別人合作。岩石區的盧卡斯就是個好選擇，說到武力，全鋼睾沒人比得上他。」

　　妹妹隨之默然，最後道：「這件事以後再議，先把這次的行動弄好吧。」

　　她們的行動成功了嗎？成功了，而且實話說成功的超過了她們的預期。雇傭兵雖然沒能在變異獸上做手腳，但卻抓到了一條不得了得大魚。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他們俘虜了整個變異獸採購小隊的領隊：蕭蒂。

　　「竟然抓住了天下無人的二當家？！」狐狸妹妹接到聯絡的時候大喜過望：「這真是意外之喜！立刻、馬上、把她送到我們……！」

　　「等等，」而狐狸姐姐卻搖搖頭：「慎重點，當心被跟蹤。」

198　意外之喜

　　皇后區，一家豪華的地下賭場。這家賭場規模不大但遠近馳名，人流如織，是心懷僥倖但又本錢不多的人的好去處。晚八點，華燈初上，賭場開張營業。即便是小規模的賭場，兔女郎依然不可缺少。這些兔女郎出來進去迎來送往，是賭場中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而如此之多的兔女郎，沒人注意其中的某兩個不怎麼起眼的女人的動向。只見她們如同普通兔女郎一般迎接顧客、陪同遊戲，一看就是從業三年以上的老手。但在別人沒注意的時候，兩個兔女郎耳機中傳來聲音：「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傭兵們都很專業，沒有留下尾巴。那女人身上也沒裝追蹤器之類的，正安排在地下四層綁著呢。」

　　「她有試圖逃脫過嗎？」一個兔女郎問道。

　　「有。」耳機中的聲音裡甚至帶上了點無奈：「她真的不好對付，已經試過很多方法逃脫，其中有幾次甚至接近成功。要不是人多，我們可真看不住她。她的反抗精神很強，我們對付不了她。」

　　對付不了就對了，好對付才有詐呢。「好，我們馬上就下去。」兩個兔女郎互相點點頭，然後走向地下室。沒人知道，這家賭場竟然是動盪窩的一個秘密基地。所以說，要想藏好一張a片影碟，最好的方法不是放到一群a片中，因為總會有人有精力把所有a片都翻一遍。最好的方式是偽裝一下藏到人體藝術的分類去，像又不是，似是而非。迷惑性很強。

　　誰能想到。一個賭場是動盪窩的基地呢？誰能想到動盪窩老闆、著名美女、天價花魁。會化妝成普通的廉價兔女郎在這裡上班呢？

　　所以這裡很安全。

　　兩個兔女郎來到指定的房間，一開門，發現裡面是很高級的「那個」房間。怎麼說呢，就是那種高級妓院中的高級配置。捆綁的、束縛的、吊起的，所有設備應有盡有。而蕭蒂就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她雖然想盡辦法掙扎，但顯然無法掙脫這種專業設備。

　　「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兩個人圍了上去。居高臨下的看著蕭蒂：「本來只是一個不抱太大希望的行動，沒想到竟然釣到了一條大魚。槍火天使首腦、天下無人的第二首腦——蕭蒂，歡迎來到動盪窩。」

　　「哼，別來這套。」蕭蒂惡狠狠的看著兩個人道：「把那兩個狐狸精叫過來，把辛迪加叫過來，我懶得和小嘍囉講話！」在蕭蒂的眼中，兩人就是兩個稍有姿色的兔女郎，而這種偽裝也是兩人專門保持的保護色。蕭蒂不好對付，想動搖這種一方豪強，必須兩人親自出手。但是出於狡詐的天性。即便出手，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高明的易容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你說我們是小嘍囉？但你比小嘍囉更可悲。」兔女郎的嗓音輕柔又清晰。帶著一種近似催眠的感覺：「你曾經是一個幫派的頭領，你曾經馬上就要制霸一整個城市。你身邊還曾經有一個強壯的、勇敢地、忠誠的、英俊的男人，你本可以和他有一段金玉良緣。但後來呢，你失去了一切，關鍵是你失去了那個男人：鄭道成。」

　　「你！」蕭蒂用力一掙，四條鐵鍊咯嘣一下繃緊，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斷。她怒視著兩個兔女郎，恨意滔天：「你們竟然還敢提？這一切都是你們、以及你們的主子的錯！」

　　「不對不對，仔細想想吧蕭蒂。」另外一個兔女郎繼續開口：「我幫你回憶一下，一切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原本順風順水，可是某一個人一出現，一切都不一樣了。你失去了手下、失去了地盤，甚至連你的男人都是因為掩護那個人而死的。現在，那個人還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並最終讓你陷入如此境地。你說，那個人是誰？」

　　「哼，收起這種小把戲，」蕭蒂不屑的一笑：「想讓我背叛就直說，這種程度的催眠，簡直在自取其辱！」

　　「好吧好吧，是我們天真了。」兔女郎露出一個赧然的笑容：「我們的確不擅長催眠，我們擅長的，是調教。尤其是……」她伸出手指，點在蕭蒂的小腿上，然後順著皮膚一路往上劃。途徑大腿內側、腹部、在胸外側繞了一圈，然後放進自己嘴裡舔了舔：「調教女人。」

　　「哈哈哈！」蕭蒂大笑三聲，然後鄙視著兩人：「我可是從荒原混出來的，荒原上的女人還怕這個？來吧來吧，你們儘管試試，正好讓我睡一覺。」

　　「不用虛張聲勢了蕭蒂，我們是專家。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來，」兔女郎俯下身，撫摸著蕭蒂的臉龐嬌笑道：「你是個處女。」

　　「你們腦子沒毛病吧？」蕭蒂不屑道：「混過荒原的小太妹是處女？說出去別人都把你們當神經病。」

　　「嘴硬是沒用的，」另一個兔女郎將手指從嘴裡拿出來，湊上來對著蕭蒂的耳朵舔了一口耳語道：「身體的反應和氣味都不會騙人，你就是處女。即便是在古典時代，一個女性都需要一個信念才能保衛貞潔。在如今的年代，在這個環境中，我都無法想像你到底有多強的信仰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在平時，這一點值得敬佩，並會被所有男人當做稀世珍寶。但現在——」兔女郎拿出一把小刀，劃開了蕭蒂的上衣。她劃的很慢，讓蕭蒂的皮膚一點點暴露出來，但這種慢速反而給人更大的精神壓力。嚓，上衣徹底破裂，露出了蕭蒂的紫色bra。看著蕭蒂略顯慌亂的眼神，那兔女郎笑了：「現在，這卻不是什麼好事。」

　　另一個兔女郎也拿出一把小刀，順著褲腳開始向上劃。布料破裂的聲音中，蕭蒂的褲子也被劃開。修長健美的雙腿露在了空氣中。只有紫色的小褲褲還堅守底線。蕭蒂的睫毛顫了顫。好像在強自控制著情緒。

　　「沒整容就這麼漂亮，生的美卻還是處女，實話說，你這樣的人很稀少。」兔女郎的刀劍對準了bra的連接處：「稀少到，讓我們很有好好調教一番的欲望。相信我，我們這種專業高手，會讓你忘記一切的。」

　　同時，另一個人去拉開了旁邊的櫃子。櫃子裡。皮鞭、蠟燭什麼的都弱爆了，這裡有剪子、鉗子、鑷子、夾子等手術用具，有電極、毛刷、拔罐等不知所謂的東西。太多猥瑣物就不一一列舉了，總之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這裡都有。而且有些東西，你只要想像一下功用，就會毛骨悚然。

　　最狠的是兔女郎推出來的一個機器。插上電，打開開關，這機器會吭哧吭哧的前後伸縮一個杆子，那速度快的都能出幻影。「第一次，這麼寶貴。給你選個什麼尺寸好呢？」那女人點著下巴考慮了一下，然後從盒子裡拿出一個最大的：「就這個吧。黑人的大小。」

　　「你、你們……」面對這陣仗，蕭蒂有點慌：「你們不就是想要情報嗎？但我也有我想要的，讓你們的老闆或者辛迪加過來，我只和他們談，你們這種小嘍囉無權做主，趕緊去請示！」

　　「不不不，你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啊。」一個兔女郎拿起毛刷，在蕭蒂身上緩緩刷著，弄得蕭蒂一身雞皮疙瘩：「我們不會讓你去見任何其他的人，你能見到的只有我們。我說過了，今天是意外之喜，你這樣稀罕的素材一定要調教到底才行。」

　　另一個兔女郎也附身下來，一雙手在蕭蒂周身遊走，嬌笑道：「我們很清楚，女人都是欲望的奴隸，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抗拒那種誘惑。我們一定會把你調教成為了渴求滿足而不惜一切的母犬，到時候，不需要談任何條件，你也會全力協助我們想做的一切。我們的技術，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兩個兔女郎的陰影籠罩了蕭蒂，蕭蒂驚恐的看著她們，無助的如同一個迷路的小孩。但片刻後，蕭蒂的神色煥然一變，切了一聲道：「看來你們倆是真的不會帶我去你們老闆那裡了。本來還以為能釣到大魚，但結果忙了半天才是這種貨色啊。」

　　「嗯？」正當兩個兔女郎變色時，房間的門開了，一群人湧了進來，迅速控制了場面。在這些荷槍實彈的大漢之後，皮爾斯和楊綺踱步而入。有人幫蕭蒂解開了鎖鏈，蕭蒂揉揉手腕起來道：「這倆應該是動盪窩的高級幹部什麼的，大概還有點用吧。」

　　……………

　　時間回到幾天前。

　　別墅中，蕭蒂、皮爾斯、楊綺，三個人謹慎而戒備的看著彼此，如同終極對決中看著宿敵。「三、二、一，出了！」一聲令下，三人同時揮手，打出了各自審時度勢後的絕招。電光火石的一瞬之後，蕭蒂看看兩人的手：兩個拳頭。再看看自己的：一個剪刀……

　　「這就是命啊，命來了，得認命。」楊綺拍了拍蕭蒂的肩膀：「這次的釣魚行動，就派你當魚餌了。希望你能釣上來幾條大魚，小貓兩三隻的話就太丟臉了。」

　　「哼，我去就我去，不過那些什麼雇傭兵可得老實點，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可不管什麼任務絕對當場殺了他們。」

　　「放心吧，上次小蘿莉被刺殺之後就發飆了，大力清查了一頓。這次，小蘿莉出面恐嚇了一頓那個傭兵團，絕對萬無一失。」楊綺拍拍蕭蒂的肩膀：「總之呢，這次看你演技了。」

　　…………………………

　　時間回到當下。

　　「哇哦，姑娘你的身材不錯啊！」皮爾斯對著蕭蒂吹了個誇張的口哨，然後看著兩個兔女郎道：「不過這兩個娘們行不行啊？你釣魚一趟都釣出什麼玩意啊，如果只是兩個高級調教師那可就太沒意義了。」自從天下無人控制了場面之後，這兩個兔女郎顯得惶恐又無助，存在感超低，一點大人物的感覺都沒有，難怪皮爾斯吐槽蕭蒂「魚餌不給力」之類的。

　　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兩姐妹的演技著實不錯。正當她們以為可以混過去，被當成動盪窩的普通成員而不會嚴加看守時，一直觀察她們的楊綺卻忽然開口了：「不對，這兩個人易容了。」

　　「啊？」眾人一愣，兩個兔女郎也一震。下一瞬，蕭蒂找了一桶水嘩啦一下潑了上去，兩女立刻成了落湯雞。薄薄的衣料立刻變得半透明，而激烈的水流也讓易容用的道具和裝扮都失去了作用。

　　「哦、哦、哦，原來是你們倆。」楊綺樂了，然後命令道：「男人都出去。」小弟們和皮爾斯魚貫而出。

　　「你、你要幹什麼？」人少了，但兩位狐狸精反而覺得更加不安全。只見楊綺帶領蕭蒂逼了上來，臉上笑的很詭異。「知道嗎，今天能釣到你們倆，絕對是意外之喜。聽說你們精通調教，我在專業水準上完全比不上你們，但我想我可以學習一下。」右手一翻，楊綺拿出了球棒一樣大的神器爽歪歪，反手一帶大門。

　　咯吱——砰，大門鎖死，兩位狐狸精深陷陰影中……

199　皮爾斯的好奇，與目標辛迪加

　　除了蕭蒂以外，天下無人上上下下沒人知道自家幫主和兩個狐狸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許她是想給兩個狐狸精留一點女性的矜持和廉恥吧？皮爾斯覺得這完全沒必要，因為這倆人作為動盪窩的老闆，啥陣仗沒經歷過？當然，這只是皮爾斯自己的臆測，更大的可能是楊綺打算獨自享受自己的樂趣，不被人打擾。

　　如果鋼睾城有個分組類美女排行榜的話，恐怕二十四歲以上年齡無整容組的前四名就在這個小屋裡了。皮爾斯偶爾跑回來想偷聽，但每次把耳朵貼到門板上，都會聽到楊綺在裡面說：「皮爾斯，想被我打斷腿是吧？」

　　「她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這也是皮爾斯心中一大未解之謎。

　　總之，楊綺在裡面鼓搗了小半天，偶爾會有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穿越重重障礙飄出來。之後門就開了，眾目睽睽之下，四人魚貫而出，沒看出太特別的地方。只是兩個狐狸精畏畏縮縮的跟在楊綺身後，低眉順眼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去，聯繫辛迪加。」楊綺目不斜視大步流星：「你們應該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吧？」

　　「明白、明白！」兩人忙不迭的點頭，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楊綺身後，如同寵物狗跟著主人。

　　皮爾斯湊近蕭蒂悄悄問道：「喂，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直在出神的蕭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複雜的看著皮爾斯道：「你想知道？」皮爾斯一拍大腿：「想啊！」蕭蒂聳聳肩：「那你只能去看番外了。」（笑）

　　……為了防止本書被查封，話題回到正事上。……

　　兩個狐狸精，姐姐叫琪琪，妹妹叫帕帕。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所以基本上一模一樣。作為動盪窩的總老闆，她們是辛迪加的左膀右臂。沒有她們倆，辛迪加絕沒有現在的地位。尤其這兩人都不是蠢貨，偶爾還有妙計送上。所以一直很受辛迪加重視。

　　「老闆，」琪琪酥酥軟軟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了辛迪加耳朵裡：「我們的行動有很大的收穫，我們抓住了天下無人的蕭蒂！」

　　「蕭蒂？」辛迪加的聲音顯得很意外：「你們能抓住她？」

　　「其實我們也沒想到，絕對是個意外之喜。」琪琪的聲音裡都透著驚喜：「只要掌控了這個人，老闆瓦解天下無人重新制霸皇后區的日子就不遠了。」

　　「好，那你們立刻把那個蕭蒂帶過來吧。」辛迪加的聲音顯得迫不及待。

　　琪琪聞言稍微停頓了零點五秒。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楊綺。楊綺聽到了對話，但卻沒什麼表示，全看琪琪自己的應變。零點五秒後，琪琪回絕道：「不，老闆，暫時不能往你那裡送。」

　　「為什麼？」

　　「因為這次的行動有點太順利。我擔心是天下無人的陷阱。現在先把蕭蒂監禁起來觀察一下，如果是陷阱，就釣天下無人的人入局。如果不是，也可以由我們來審訊逼供，到時候把情報給您，不至於讓您置身險境。」

　　楊綺眉毛一挑，這個琪琪也算是有點心機了。虛虛實實以退為進。處處顯得是在為辛迪加的安全著想，這樣反而讓辛迪加更相信她們倆。辛迪加應該想不到，天下無人短短時間內就逮住了這兩個狐狸精，更不會想到楊綺僅僅半天就完成了初步的調教。

　　果然，辛迪加在電話中哈哈笑道：「對，還是你考慮周全，果然是我的小寶貝兒，這次你可立大功了！」

　　「既然我立大功了，」琪琪嬌聲調笑：「那您什麼時候好好『獎勵』一下我啊？」軟軟的聲音特別在「獎勵」兩個字中加了婉轉的腔調，只要是個男人就一定知道她指的是怎樣的獎勵。

　　這種獎勵。只能當面親自給。而辛迪加發獎勵的時候，就是天下無人的良機。

　　但辛迪加卻遺憾的歎了口氣：「這兩天我要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過幾天吧。這幾天你們好好審訊一下，到時候拿著情報一起來，我會好好地一起獎勵你們倆。行了。就這樣吧，等我聯絡，到時候告訴你們去哪找我。」咔嚓，電話掛了，辛迪加最終在事業和美人間選擇了事業。

　　兩個狐狸精看著楊綺，如同等待評委評分的超女。楊綺緩緩站起來問道：「辛迪加的表現和平時相比有沒有異常？」兩姐妹對視一眼，搖搖頭道：「平時的他也很多疑，基本上只有在需要我們的時候才會聯繫我們，並讓我們去指定的地方見他，今天的情況也不稀罕。」

　　「哈哈，真是可笑。」蕭蒂諷刺道：「當情婦當到這個份上，你們算是業界恥辱了。」之前被兩個狐狸精調戲的經歷讓蕭蒂很火大，雖然剛剛在小屋裡的小半天算是徹底的報仇了，但現在依然不準備給她們好臉色。

　　被蕭蒂諷刺，兩姐妹也不生氣，甚至都沒有看她，目光緊隨著楊綺。楊綺又問道：「根據你們推測，辛迪加會在什麼時候再見你們？」

　　「最遲七天後。」帕帕篤定道：「動盪窩的利潤是每月結算一次，七天後就是結算日，要向辛迪加財團上繳。到時候，辛迪加一定會見我們的。」

　　「好。那我們暫定以七天為限展開行動。皮爾斯，天下無人副幫主被綁走了，理論上來講整個幫派應該瘋了，所以讓小弟們可勁兒鬧騰。前幾日飛速擴張留下的隱患、暗藏的內奸什麼的，都趁這段時間肅清一遍。」

　　「明白。」皮爾斯抱胸點頭，老神在在。

　　「蕭蒂，你現在是被綁架的狀態，按道理講應該是被各種慘不忍睹的調教著的……話說你要不要切實的體驗一把？」

　　「你敢！」蕭蒂立刻瞪眼。

　　「好吧好吧，那你就死宅著就行了，要吃要喝隨你便。哪天實在不爽了，我可以安排個營救行動把你『救出來』，這樣行了吧？」反正倆狐狸精已經轉變為內奸。魚餌什麼的也不是必需品了。

　　「這還行。」蕭蒂點點頭：「對了，我要吃轉角街的抹茶奶昔。」

　　「至於你們兩個，」楊綺眯著眼看向了兩個狐狸精，臉上的壞笑讓狐狸精們微微一顫：「按照常理，你們倆應該忙於審訊蕭蒂。所以也不怎麼要出面。正好，咱們的試驗可還沒完活呢，所以咱們就繼續吧。我對你們這種同卵雙生的雙胞胎可是很有興趣呢，」楊綺一手一個將兩人攬住，若有深意道：「本應該是一個人，但卻變成了兩個身體。這種自然界的神奇造化應該仔細研究研究。」

　　一提楊綺的試驗，兩姐妹忍不住渾身發抖，但是又不敢反對，嚇的臉都白了。但看那小眼神，恐懼裡面還含著期待，好像那試驗是某種讓她們又痛苦又無法抗拒的體驗。有種又想逃跑但又邁不出去腳的意思。比喻一下的話，類似一個良民撿到了一包海洛因，又想扔，又好奇，又恐懼，又捨不得。這種複雜的眼神，真是讓旁邊的皮爾斯浮想聯翩。

　　「對了蕭蒂。你反正閑著，可以給我當個助手。」

　　「免了。」蕭蒂立刻搖頭：「我再也不想參與你的試驗了，不想看、不想聽、更不想幫忙。」

　　「沒事啊老闆，我可以幫忙啊！」皮爾斯立刻高高舉手，舔了舔嘴唇忍不住猥瑣的笑著：「我只是看看，絕對不會搗亂，說不定我還能提供點建議呢！」他現在真是好奇心十足。

　　這倆狐狸精能在鋼睾城風月場中殺出偌大的名頭，建立了純潔君倒下之後的最上檔次的妓院，可以說死宅們能想到的荒淫事兒，對人家來說都如微風。能把這樣的人半天調教的言聽計從。並且一提「實驗」這個詞就露出那種小眼神兒，皮爾斯真的想知道楊綺是怎麼做到的。

　　但楊綺一搖頭：「沒戲，男士退避，不得入內。」

　　「老~板~」皮爾斯瞪大眼睛開始賣萌。

　　「行了行了，你再賣也不萌。都別囉嗦了。各幹各的事。幹掉辛迪加、一統皇后區，在此一舉了——開始行動！」「是！」

　　隨著楊綺一聲令下，接下來的幾天裡，各路人馬各自忙活自己的一攤子事。天下無人上上下下都知道副幫主被綁架了，這簡直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蕭蒂釣魚這件事的真相只有寥寥幾人知道，其餘人等是真的覺得自家副幫主丟了。於是，整個天下無人被激怒了，在女王大人聲色俱厲的一聲令下，所有小弟氣勢洶洶的撲向了四面八方。

　　他們一個一個的排查，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可疑的人物。在排查過程中，別的勢力安插的線人可倒了大黴，一旦被查實，立刻逮捕歸案毫不含糊。不少密探覺得風聲不好，打算撤退，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大部分在天下無人地盤上就被截住了，小部分逃出皇后區之後以為能安全，結果被一個個抓了回來，很有種雖遠必誅的意思。

　　這些密探的背後勢力當然會不爽，但現在不是招惹天下無人的好時機，所以紛紛放棄了密探。而在事件發生的中心位置，皇后區，卷起的風暴就更猛烈了。在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有情報指向了動盪窩。氣勢洶洶的小弟們顧不得什麼規矩、潛規則，撲向了一個又一個動盪窩的店面，進行最徹底的搜查。一時間，動盪窩的生意急轉直下，業務量銳減。

　　而經過了四天的努力之後，終於獲得了突破性進展：天下無人獲悉，二當家蕭蒂被動盪窩轉移到了晨星的一個基地。在楊綺的帶領下，天下無人將那個基地瞬間掃平，救出了蕭蒂的同時，順便還佔領了一個片區。晨星怒不可遏，但卻收縮力量生生忍耐了下來。

　　帕帕估計的很準，在第七天，辛迪加終於聯絡兩人「發獎勵」。而地點，就在皇后區家喻戶曉的地方：辛迪加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