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6-18 21:40: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137674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47
010 搞定夢境,回轉現實

  半小時後,黑龍寨洞外。

  「啊——!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日頭偏西了,紅彤彤的掛在地平線上,小姑娘又蹦又跳,抒發著喜悅的心情。

  「幸好幸好,幸好帶了清心玉露丸解了朱砂掌毒,要不然就真麻煩了!」小姑娘興奮地不得了:「真是大難不死,這次擊破了黑龍寨,救出了被抓的女子,想來我也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了!最重要的是,姐姐,你救了我的命,這個恩我永遠都記得!」

  本來是想幫助姐姐的,結果別說幫了,從頭到尾都是姐姐頂在前面。而且最丟人的是明明按照姐姐說的做就什麼事都沒有,而姐姐也明明已經提醒了,結果還讓自己搞砸了。

  要不是姐姐最後力挽狂瀾,搏命逆襲成功,自己兩人的命運就真是想都不能想了。

  想到這裡,小姑娘分外害羞,臉上都飛起紅暈。

  「哈哈,你呀,還是江湖經驗太少。不過既然你都這麼感恩戴德了,不如以身相許,做我桃花盜的壓寨夫人算是報恩了,如何?」說著楊奇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這鼓鼓的小臉蛋捏起來真是特別有手感。

  「哼,姐姐就知道欺負人。」小姑娘氣鼓鼓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抓住楊奇的手問道:「姐姐,你真名叫什麼啊,雖然說什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楊奇一定是你胡編的吧?」

  「答錯。」楊奇伸手在小姑娘鼻頭上一刮:「我還真就叫楊奇。」

  小姑娘驚異了:「楊綺?是綺羅的綺嗎?好名字!」

  「呃……」本想糾正白字錯誤的,但又歎了口氣——和一個夢中的人糾結名字不覺得很傻嗎?反正這個夢中之身是個妹子,就新取個名字叫「楊綺」也不難聽:「好吧,就是綺羅的綺——楊綺!」

  嗯,話一出口,怎麼感覺身上都舒服多了,腰不酸了背不疼了,渾身也有勁了,看來這個名字沒起錯。

  「那……」小姑娘欲言又止,猶豫再三之後終於開口問道:「楊姐姐,你知道楊過大哥嗎?」雖然姓楊的多了,不能每遇到一個姓楊的就上去問。但這楊綺姐姐性格特異,說不定還真有什麼連繫。

  「楊過?」楊綺(從今往後,女身時就叫楊綺)訝異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四十來歲,一條胳膊,黯然銷魂,玄鐵劍法,多情種子——是那個楊過嗎?」

  「對!就是那個楊大哥!」小姑娘的眼中綻放了希望的光芒:「姐姐認識嗎?難道說是親戚?」

  「呃,親戚不親戚的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什麼親戚吧,畢竟是個虛構人物啊。「不過那個神雕俠楊過的話,我可熟得很!」神雕俠侶嘛,上初中的時候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偷偷看的書,就因為這個不知被罰站多少回,能不熟嘛。

  「太、太好了!」小姑娘一蹦三尺高,興奮地似乎比剛才得救還嚴重。楊綺看著這妹子,心想自己夢到的妹子還真是有意思,跟個追星族似的。

  「姐姐!好姐姐!」那妹子一下子撲過來,急切道:「能告訴我楊大哥在哪嗎?」

  「楊過啊……」話說這不是常識嗎?為什麼自己夢中的妹子這麼沒常識?我知道的事情她竟然還要再問我一遍,真是有意思:「在終南山後山,活死人墓中。只不過那古墓現在封了,想進去還要從一個水潭處潛水走水路才能進去。」

  「謝謝、謝謝姐姐!」小姑娘都快激動地語無倫次了。

  激動過後,只見小姑娘伸手在胸口一摸,從衣領下掏出一個香囊來。從香囊中拿出一顆黃琥珀一般的圓珠子,晶瑩剔透的很是漂亮。

  把這圓珠子珍而重之的交到楊奇手裡,小姑娘認真道:「姐姐,我一位師傅為救我被烈焰焚身而死,這是他死後留下的舍利子。現在我把它送給姐姐,日後不論有何事發生,你都是我的好姐姐。」

  楊奇收下那顆舍利子,抬手又刮了個鼻頭:「行,你這小妹也挺有趣,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報我桃花盜的名號,我罩著你!」

  「哈哈哈……」小姑娘灑出一片銀鈴般的小聲,這聲音,真是好聽。

  又過不久,小姑娘迫不及待的動身要去找楊過。而楊綺謝絕了同行的請求,今天做夢到此為止吧,楊綺覺得劇情已經結束了。而小姑娘覺得以楊綺的本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就拜別了。

  夕陽西下,微風吹來,楊綺躺在山坡草坪上看日落。

  右手拿出那顆舍利子,對著太陽一比劃,發現這舍利子中似乎有金色的光在流淌。

  「倒是挺漂亮的。」將舍利子握在右手手心中,楊綺忽然想起來:「對了,都忘了問那姑娘叫什麼名了。不過算啦,一個夢麼,幹嘛那麼較真。」伸了伸懶腰,楊綺在夕陽的照射下有點犯困。

  迷迷糊糊之中,楊綺喃喃道:「可惜了……只是個夢……」

  之後,楊綺就沉沉睡去……

  ……………………

  「叮鈴鈴鈴!!」

  特別加大音量的手機鬧鐘準點開火,床上的人抽動了兩下,飛出一掌穩準狠的拍在了「十分鐘後再響」的按鍵上。

  十分鐘後,「叮鈴鈴鈴!!」

  翻了個身,再次飛出一掌。

  又十分鐘後,「知道了知道了,起床洗刷上班!」這次,不待鬧鈴響起,床上之人便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伸手把鬧鈴關掉,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時間——4月4日星期五,早7點30。

  「起床、洗漱、打卡、上班、加班、下班、洗澡、睡覺,又是一個輪回……凡人啊,煩人啊……」此人迷迷糊糊的抱怨著,起床走向了洗漱池。

  只是,這人抱怨的聲音不是平時的聲音,只是此人不知是習慣了還是還沒醒,總之還沒反應過來和平日的差別。

  抹上牙膏,唰唰唰,嗯,刷牙完畢。

  接杯水,喝進嘴,啊啊啦啦哦哦呼呼——哈、呸!嗯,漱口完成。

  為了爭分奪秒的睡覺,這些都是常年練就下來閉著眼也能幹的小雜活。接水洗把臉吧,嗯,怎麼覺得頭髮有點怪。

  盲摸梳子的位置,第一把還沒摸到,睜眼一看,發現放梳子的檯子好像微妙的比平時高了一點。

  抓過梳子往頭髮上一梳——沒到底?

  繼續梳——還沒到底?

  怎麼回事,我的頭髮哪有這麼長?

  終於察覺到不對的楊奇睜眼,看到鏡子裡的人的那一瞬間就呆住了——我楊奇,怎麼會,遭遇,這種事?!

  鏡子裡的是——楊綺的樣子!

  「握——操——!!!」

  這是楊綺來到這世上說的第一句話。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1:34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48
011 河東獅吼爆領導?!

  不是當事人,則一切的悲劇都不過是熱鬧,若是當事人,則一切的熱鬧都是悲劇。

  楊奇,不,或許應該已經認命的叫做楊綺了。楊綺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鏡子前,呆呆的看著鏡子裡面的影像。

  這、這到底是咋回事?

  或許已經震驚過度了,楊綺甚至已經沒有了大吼大叫的想法和心情。她只是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嗯,皮膚是真好,長得也真靠譜。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長這麼靠譜的姑娘,九頭身模特什麼的,只要看她一眼恐怕就要淚奔哭回去。

  似乎,還好——你妹夫啊!啥情況啊!為什麼做夢的時候夢到自己變成個姐姐結果醒過來之後還是個姐姐啊!

  不,不要驚慌,這個時候就要打開床板尋找一個時光機就好了——有那種東西才怪!

  「唉——」自己吐槽自己了將近二十分鐘,楊綺終於坐回到椅子上,托著下巴歎了一口氣。這一聲歎息出口,楊綺忽然發現這身體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但一丁點都不值得高興啊混蛋!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王八孫子給你來電話啦!王八孫子給你來電話啦!」

  這、這專屬鈴聲——楊綺悚然一驚,趕緊奔回臥室拿起電話一看,果然,螢幕上顯示是一個叫「王八孫子」的人給打來的電話。若要問是哪個人讓楊綺這麼苦大仇深,答案很簡單——科長。

  對,就是那個公司裡的頂頭上司,一個毫無人性的周扒皮。明明公司要求八點半上班,但這龜孫子非要手下八點到,不到就算遲到。現在看看時間七點五十五,還沒到時間,這孫子就已經開始鬼叫了。

  本來也可以不鳥他,但誰讓他是大老闆的表外甥,享有升職加薪的人事權。

  趕緊接起電話,剛要喂一聲,突然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楊綺了,怎麼接電話啊?

  楊綺這邊沒說話,對面卻開炮了,只聽歇斯底里的吼聲從聽筒咆哮而出:「楊奇,你現在在哪?都什麼點了,還不到公司,這種工作態度太不負責任了!你這樣的員工,覺得自己有能耐就恃才傲物目無尊長不守紀律,我告訴你,公司裡不缺你這號人!我不管是什麼原因,就是死爹死娘了,也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過來!要是不來,你就不用來了!」

  這科長說話太損了!楊綺哪怕現在在恍惚狀態也一陣氣衝腦門,沒錯,這科長——和楊奇有仇。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從進公司第一天起,這科長就和楊奇杠上了。

  最苦最累的活永遠在前,升職加薪的機會永遠在後。如果換做是科裡別的員工,八點不到也就是說兩句,放在楊奇這裡,還沒八點呢就開始叫魂了!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領導呢,衣食父母。人在屋簷下就不得不低頭,楊奇平時若是接到這種鬼叫電話都是強忍怒火,應付一聲就趕緊收拾收拾去上班。

  但是今天!今天這個樣子別說上班了,就連在電話上應付兩聲都辦不到!

  她,已經不是楊奇了。

  「喂,怎麼不吱聲,耳朵聾啦還是嘴啞巴了?趕緊給我回話!」

  楊綺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一起一伏。

  「哦,不說話,是不是有意見?覺得我說話不中聽是嗎?我告訴你,我說話就是這麼直,你要是不樂意聽,你可以走人,沒人攔著你。」

  楊綺握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咯響。剛剛做夢的時候怎麼沒夢見他?一個照面就拿刀劈死那丫的!

  「快點,是死是活吱一聲!」

  啪,楊綺一巴掌拍在床面上,忍無可忍的抓起電話爆吼道:「對面的龜孫子給老子聽好了,大清早的吱吱歪歪囉囉嗦嗦拿嘴放什麼屁?腦子被屎糊住了吧!你這大膽的狗奴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再敢吵到老子睡覺,老子一巴掌打掉你一嘴狗牙,再撕爛你的狗嘴!給、我、滾~~~!」

  吼完之後,楊綺把電話一掛,整個人脫力一般砰的一聲倒在了床上。

  怎麼會,今天怎麼會這麼兇狠這麼衝?在夢裡衝著一群山賊橫也就橫了,畢竟是做夢。但現在對著自己的公司領導說「大膽的奴才」,這感覺真是、真是——太他娘爽了!

  楊綺一躍而起,對啊,我現在已經不是楊奇了,從聲音到長相,一切都變了。為什麼還要讓過去的那個死上班族的思維限定了自己?楊綺,一個全新的人,完全可以百無禁忌!

  ——前提是,自己還能變回來……

  唉,不上班了不上班了,讓那些狗屁玩意都去死吧!老子,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啊,難道說自己要一輩子這樣了嗎?我還想娶媳婦呐!

  或者說,現在其實也是在夢裡?難道說我現在都還沒有醒?

  這……或許也說不定……

  煩躁的楊綺在床上翻過來滾過去,最後一拍巴掌——出門散心!

  但是出門肯定不能穿睡衣,換一身吧。雖然家裡從來就沒有準備過女人的衣服,但運動服男女皆宜,寬寬鬆鬆的也不會難受,就穿運動裝吧。

  楊奇找出運動裝,要去脫睡衣的時候,手指卻遲疑了,她還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但自從變成楊綺之後,似乎性格中果敢乾脆的一面覺醒了,所以稍微猶豫了一下,楊綺就三下五除二的把睡衣脫了個精光。

  「也……也沒什麼……」承受著莫大心理壓力的楊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找出一個背心套上後就穿上了運動裝。褲子雖然有點長,但卷卷褲腳也就是了。鞋……尺碼是很難湊合,但是也沒轍,踏拉著穿吧。

  門外,春光燦爛。

  正值上班高峰,上樓下樓的都是行色匆匆。只有楊綺是忙裡偷閒的感覺,哼著歌就走去了公園。

  兩個OL看著悠閒的楊綺不禁感到羡慕。

  「你看那女孩,長得夠漂亮的啊,頭髮不知道在哪染的,看著真自然。」

  「從前沒見過啊,不會是被哪個高官巨富包養的二奶吧?」

  「得了吧,高官巨富的二奶能住咱們這個公寓?應該是新搬進來的,要不就是串門看男友或者走親戚的吧。」

  「嗯,也是。哎對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嚇死我了!一整夜都是白色的,據說全球都是這樣。現在網上已經傳瘋了,還有人說『白夜降臨,末日將至』什麼的,各種說辭都有!」

  「這個地球到底是怎麼了?隔三差五的不是地震就是海嘯,昨天晚上的天象又那麼嚇人,2012雖然過了,但世界末日說不定還會來,真是讓人揪心啊……」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1:4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49
012 再入夢換回男兒身,一睜眼來到精武

  楊綺原本是奔著放鬆散心的目的出的門,但是當有第三個男人對她吹口哨的時候,楊綺腦袋上已經忍不住的蹦出一個大十字。

  看那小混混哼哼唧唧的欠揍模樣,楊綺眼前似乎閃過夢中那瘦肋巴條的嘴臉。雖然這混混要比那肋巴條健壯的多,但楊奇還是動手了。

  對,一般女孩被男人吹口哨的時候都是落荒而逃,大不了站在原地罵兩句,當然也有竊喜的,但是楊綺就這麼動手了!

  一動手,就乾淨俐落。

  伸手抓住那混混的手腕一提一翻,踏步繞到他身後順勢下壓,混混的手被擰著腕子掰在了腦後,整個人吃不住痛跪在地上連連呼痛。

  旁邊一大媽淡然路過,瞥了一眼,一嘴上海口音:「這種小癟三啊,就應該教訓!」

  楊奇衝大媽笑了笑:「您說的是啊!」然後低頭繼續料理那混混。

  抬起膝蓋頂在他後背心上,雙手用力掰住手肘猛地一拔——咔吧一聲響,小混混一聲短促的慘呼,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看那樣子,骨折應該算不上,但是脫臼肯定跑不了。楊奇起身雲淡風輕的拍了拍手:「當我的偵察兵暗殺術是白學的嗎?」

  這可憐的混混,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楊綺最煩躁最混亂的時候惹她。

  「阿姨啊,附近哪有買早點的啊?」楊綺好像什麼都沒有做過一樣,淡定的向那大媽詢問。雖然在這公寓住了不短的時間了,但平時早點都在公司吃,還真不知道附近哪裡買什麼。

  「哦,往前,出了公園到馬路對面的巷子裡,那裡買什麼的都有。」這大媽也是個妙人,華麗麗的無視了倒在地上抽抽著的小混混。

  油條包子雞蛋餅,楊綺還驚異的發現了竟然有賣辣湯的,這等好物平時竟然沒有發現?看來平時真是來去匆匆的混日子,沒有發現身邊的美麗景致。

  在街坊附近轉了一圈,買了早點的楊綺回到了公寓裡。兩大碗辣湯入口,楊綺撐得倒在椅子裡不想動彈。

  瞥了一眼櫥櫃玻璃上倒影的影子,楊綺又是一聲歎息。

  現在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了——幸好自己現在不是個學生,幸好不住大學宿舍,幸好自己沒和人合租,所以一時還沒有暴露。但若這一切不是個夢,那麼總有一天要暴露的,不說別的,萬一老爸老媽一個電話打過來,還能不接嗎?

  就是真的壓低嗓子糊弄過去,還能永遠不回家嗎?能永遠不上班嗎?

  尤其是,「楊綺」沒身份沒戶籍沒來歷沒畢業證,真是什麼都沒有。以後生存都是個問題,就更別提其他的了。

  「唉,怎麼就讓我碰上這種事啊!」

  混混沌沌的挨到了天黑,心力交瘁的楊綺就這麼運動服運動鞋的倒在了床上。右手捂著眼睛,楊綺開著燈靜靜地躺著,不片刻,迷迷糊糊的就開始犯困。

  迷濛之中,似乎看到右手手掌裡好像有什麼金色的東西在發光,但楊奇已經提不起精神了,眨了眨眼睛就睡了過去。

  還是那句話——夢裡不知身是客,夜來幽夢忽還鄉。

  ……………………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說話。

  「這位兄弟,尊姓大名,師從何門何派,可有引薦人啊?」

  「在下趙明,學的是本家的趙家拳,族叔趙健算作在下的引薦人。」

  「好,下一位——小朋友,你也是來學拳的?」

  「嘻嘻,我娘說了,現在世道混亂,女孩要學點功夫防身。引薦人——我爹算嗎?」

  「哈哈,算、算!下一位!」

  楊奇茫然睜開了眼睛,在短暫的迷糊過後,看清了自己身處的地方。

  只見自己身處一個偏廳裡,這偏廳的裝潢來看很有一股古風,但是又沒那麼古。中國風裡還糅雜著歐美味兒,很是有趣。偏廳的牆上掛著一塊匾,上書「自強不息」四個大字,從字形上來看,完全是簡體中文,很好認。

  再舉目看看四周,霍,這一屋子男女老少都在排隊等著什麼。這些人有和尚有道士,服裝種類真叫個齊全。但基本都有一個特點——大辮子!

  對,這些人都梳著大辮子,沒有例外——你要是問我和尚是不是也梳辮子我就跟你急。

  只是,視線似乎有點模糊,完全是出門沒戴眼鏡的感覺。

  「又做夢了?這次夢裡是在晚清麼?上次是南宋,這次是晚清,都是國破家亡的時刻,我這夢還真是有歷史厚重感啊。」楊奇小聲的咕噥了一句——等等,這聲音……

  抬手一摸喉嚨——有喉結!摸摸頭髮——短髮!摸摸胸口、肚腩——我勒個小弟弟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又重新變回「楊奇」了!

  刹那間,楊奇熱淚盈眶奔流而下。

  「下一位——這位小兄弟,何故流淚啊?」

  楊奇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順著隊伍排到了最前面,只見自己面前一個桌案後坐著一個胖老頭,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激動地、激動地。」楊奇趕緊把臉收拾了收拾。

  「哦,」那老頭點點頭,目光掃過楊奇全身上下,尤其在楊奇頭頂停了停:「這位小兄弟,看你衣著打扮,服裝髮式,想來你是西學派的吧?」

  嗯?看這老頭反應,現在好像不是那種「不紮鞭子就殺頭」的年代,看來這「晚清」是夠「晚」的。不過,西學派嘛……

  「是,我算是西學派吧,研修了十多年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外語,但是老祖宗的東西算是給丟的差不多了。」

  那老頭聞言點點頭,追問道:「那這位兄弟,你可會哪路拳法功夫,有沒有什麼引薦人啊?」

  「拳法?」看來這個夢是國術背景,自己那點什麼偵察兵暗殺術都是一大學老師教的,就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楊奇果斷搖頭:「我沒學過拳法,哪一派都沒學過。引薦人嘛……」

  眼珠都不用轉,扯謊之神再現,一聲長歎:「唉,少小離家老大回……我自小就去了外國,現在剛剛回國,算是舉目無親——沒有引薦人。」

  「這……你先等等,我去問問。」那老頭站起身,走出了偏廳。

  不多時,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這中年人身上混雜了書生的儒雅和商人的精幹,很是別有一番風度。

  「農先生,就是他了。」

  那農先生先上下打量了楊奇一邊,拱了拱手,肅穆的雙眼中閃過寒光:「奈斯、兔、米特、油!賣、內母、欸絲——農勁蓀,握持、妖、內母?」

  楊奇瞬間倒抽一口涼氣,瞪大眼睛上下看了那人一圈——握操!難道是因為我英語不好的緣故嗎?我這夢裡的人物英語碉堡了!於是楊奇也是肅然拱手:「奈斯兔米特油!賣內母欸絲——楊奇,好啊油?」

  那農勁蓀聞言眉毛一挑,謹慎出招:「埃姆、飯、三克油,俺的油?」

  楊奇悍然反擊,一字一頓:「埃姆、飯——兔!!」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1:52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0
013 霍大俠,聽我給你講一課

  在四周人不明覺厲的目光中,楊奇和這農先生拿初中英語課本的套路過了一遍招,都生出一種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臭棋簍子碰到臭棋簍子的知音感覺。

  「哈哈哈,先生果然西學不凡,這洋文說的正宗又流暢,比我是強多了。」農先生伸出手來,想來聽說這個楊奇自小在西方長大,於是就玩個握手禮。

  楊奇熟悉的把手握上去,臉上慚愧的都發紅了:「哪裡哪裡,英文我還差得遠,日文倒是還算有研究。」

  為什麼日文有研究?我會告訴你大學時代因為買不到漢化版PS遊戲,楊奇閑的蛋疼專門去學的日語嗎?

  「哦?原來先生還是個博學之士!」農先生訝然:「剛聽說楊先生精通數學、物理、化學,真是個全才啊。當今之世,就是需要先生這樣的人才,才能救亡圖存,自強不息。先生此番回國,可有地方落腳?」

  落腳?夢裡呢還落什麼腳?楊奇哈哈一笑:「我剛一到這邊,就直接過來了。一睜眼就在這兒報名,還沒想什麼落腳之類的事情。」

  這話倒也是大實話,但放在四周人耳朵裡面就覺得這人真是一顆拳拳之心,剛一回國就馬不停蹄的奔了過來,真是可貴!

  農先生一臉讚歎:「農某佩服!我體操會注重體、智、德,正是需要先生這樣的人來講學。先生初來乍到或許不熟悉,此處是學員報名之處,講學的先生和教習請隨我到別處。我們先去見見霍會長吧!」

  說著伸手一引,帶著楊奇走了。

  楊奇一面隨著他走,一面心中琢磨——體操會?啥體操會啊?剛剛不是說是學拳的地方麼?不過也是,這個年代說「體操會」還真跟「廣播體操」這種東西沒關係,應該就是個開門授徒傳習武術的地方吧。

  農先生,體智德,體操會,霍會長,還有西學盛行的年代,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怎麼讓我有種非常強烈的即視感?

  就在這時,楊奇已經在那農先生的引路之下來到了會客室,會客室中兩個中年男子正相談甚歡,一個梳辮子穿馬褂,一個留短髮穿中山裝。

  見楊奇和農勁蓀進來,屋裡兩人都不由停下交談看了過來。楊奇對視過去,五百度近視眼讓他只能看個大概,但還是覺得那梳辮子的人目光炯炯精氣十足,給人十分硬朗的感覺。

  但比之這人,穿中山裝的那人卻給楊奇留下了更深的印象。那一雙眼睛可謂是神光湛然深不可測,仿佛一瞬間,就把楊奇裡裡外外都看了個通透,讓楊奇一陣戰慄。

  「哦,不知唐大先生也在,失禮了,失禮了。」農勁蓀連忙向那中山裝拱手。

  「農先生,客氣了。」那人輕輕一笑,一笑之間便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很是神異。

  「會長,唐大先生,我來引薦一個人。這位是楊奇楊先生,」伸手一比楊奇:「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是西學大師,博通數理化及西文,剛剛回國便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哦?」穿馬褂的人立刻起身,抱拳笑道:「精武體操會霍元甲,歡迎楊先生!」

  ……………………………

  有一句老梗,叫「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楊奇上初中那會兒,這個社會那沒那麼多好爹暴露出來,校園裡面的風氣還算是純潔健康積極向上,這句老梗也一直在數理化老師嘴裡提及。

  後來,時過境遷,就業壓力上漲,學好數理化這個梗也就漸漸不提了。

  但是在今天,在現在,在精武門裡,在霍元甲和農勁蓀面前,楊奇真想給創造這句話的人行一大禮——托他的福,哥英語一塌糊塗,但數理化學得不錯。不說走遍天下都不怕,但是糊弄個晚清時代民國時代的人真是沒壓力!

  「霍先生、農先生,西學,最大的特點——精確。他們喜歡用精確的資料,去解決問題。比方說我們將一石子拋起又落下,拋多高、拋多遠、多久落地,在國人眼中這都是憑感覺。『略一息』。『一盞茶的時間』、『一炷香的時間』,這都是模糊計數,全憑體驗。」

  楊奇侃侃而談,他老爹是老師,家中也算書香門第,從小看著老爹教課長大,讓楊奇在說話時很有一種掌控課堂的感覺。霍元甲和農勁蓀不知不覺就帶入其中,開口問道:「那西學又是如何呢?」

  「問得好!」楊奇講課模式全開,抬手在紙上畫了個坐標系,然後標了一個弧線:「這個叫抛物線,專門研究物體拋射落地的運動。物體拋出去後,每一分每一秒,在什麼位置是如何運動,都能研究出來。」

  看霍農兩人不甚明白,楊奇舉了個他們能懂的例子:「就是這個抛物線,衍生出了彈道學。大炮一響,國人大都靠感覺去『估摸』。但洋人不同,能打到哪,殺傷半徑多少,都有精確研究。研究之後,才能找出問題,才能提升改善,所以洋人槍炮才能如此凌厲。」

  「哦!」霍農兩人豁然開朗,紛紛盯著楊奇畫的坐標系。

  霍元甲感歎開口:「這小小的拋物,竟然衍生出如此學問。先生,」霍元甲一把抓住了楊奇的手:「健體還要開智,開智然後育德,這才是真正的強國之道。我霍元甲一生只是武夫,健體略有心得,但開智方面還要靠先生這樣的人。所以,還望先生一定要將知識傳授出去。」

  「霍大俠,」楊奇不著痕跡的把手拿了出來:「我來這裡,就是辦這事兒的。」

  「好!」霍元甲興奮的起身:「勁蓀啊,立刻召集學員,下午就先開一課,講一講這精確的西學!」

  下午,精武門騰出來一間房子作為教室。

  楊奇站在講臺上眯著眼看了看,男女老少六七十個人,據說除了學員還有教拳法的教習,大家都想聽聽這新來的楊先生怎麼講洋學問。

  就連霍元甲和農勁蓀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了第一排,手中還帶著紙筆。只是這筆是毛筆,紙邊還有硯臺,讓楊奇很有些混搭的新奇感。

  「咳咳,」楊奇清清嗓子:「各位,大家好,在下楊奇,今天就來講一講洋人的學問——科學。準確的說叫自然科學——使用數位的方式研究天地的學問。我就先從咱們最熟悉的東西開始說——數學。咱們農先生曾經當過老闆,算帳肯定有一套,那農先生你說說都是怎麼算帳的?」

  一下午,楊奇講的口乾舌燥。因為楊奇講的生動有趣,舉得例子要麼簡單易懂,要麼讓人抓狂,所以讓這些精武會的人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便抓住他不讓他走。

  一直到夜色沉沉,才在霍元甲的命令下各自散去。

  一邊走,一邊有人還在爭辯:

  「你說那個水池,幾根管子放水幾根管子灌水,幾時能灌滿啊?」

  「要我說啊,一邊灌水一邊還放水,那些洋人真是莫名其妙。不過這管子流水速度不同,咱們只要研究好速度的差異之處,應該就能算出時間……」

  霍元甲和農勁蓀聽到爭辯聲相視一笑,這爭辯,正是未來的希望所在。

  給楊奇辦了個接風宴,互相認識了一下之後,就給安排了一個廂房住下。從這一刻起,楊奇也算是正式的精武會西學教習了。

  深夜,楊奇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喃喃道:「這一覺醒來,應該就變回男兒身了吧?」

  說著,他閉上了眼睛。只是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左手心處金光一閃,一顆琥珀一般的珠子出現在手裡,正是那小姑娘給的舍利子。

  舍利子緩緩飄起,發出了瑩瑩的黃光,如同不存在形體的界限一般融入了楊奇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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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0
014 來來來,我給法王也講一課

  楊奇感覺到自己這次的夢有不凡之處。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意思,畢竟楊奇也算是怪夢資深專家了。上次成為桃花盜,這次成為楊教習,其實給他的感覺都不像是在做夢。

  所謂的做夢,大都是記不清頭尾,只是不知不覺就夢到自己到了什麼地方,然後理所當然的就接受了一個新的身份,去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夢裡,是沒邏輯的。

  楊奇有點不一樣,他當初被稱為噩夢小王子,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噩夢頻率實在是高,另一方面也算是被逼出來的——他能在夢中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擁有完整的邏輯思維能力。而且,俗話說事如春夢了無痕,人醒了,便往往不記得夢中夢到的是什麼,但楊奇還可以一清二楚的記得。

  所以他在夢到桃花盜勇闖黑龍寨的情節的時候,並不十分訝異,對自己的表現也不覺得意外。

  但是這次入眠不一樣,他清晰的覺察到這個夢不一般。說是入眠,到不如說自己的精神感受到一種感召的力量,然後整個精神沉入到一個奇特的所在。

  用玄幻一點的說法,叫識海。

  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拉入一個奇異的意識空間內,中間沒有任何失去知覺的過程,就這麼如同走路一樣自然而然的就來了。

  這裡是一處古代戰場,雙方士兵正在交戰。有倒塌的木架在熊熊燃燒,火焰映紅了半邊天。交戰的雙方都拼命想殺死對方,手中兵刃冷肅,殺氣如虹。

  但這一切都是靜止的。

  「施主,你來了。」一個聲音傳到楊奇耳中,楊奇聞言望去,卻見那熊熊火光裡端坐著一個和尚,準確的說應該是番僧,反正那衣服奇奇怪怪的不是中原服飾。

  楊奇的語氣很沉穩:「大師從何而來啊?這裡又是何處?」話一出口,楊奇發現自己的性格和「楊綺」不大一樣,要是「楊綺」在這裡,絕對不會用「大師」這種語調說話。

  那和尚不忙回答,只是先點點頭:「施主驟然來此卻不動神色,看來定性過人。」

  楊奇聞言不覺腹誹:這哪是定性啊,只是最近遇見的奇怪事已經夠多了,多到都已經麻木了。剛剛還和民國人民講數學呢,現在在這裡碰見個和尚,完全無壓力。

  那和尚雙手合十道:「此處是施主心中,而這場景是貧僧坐化前最後一眼所看的世界。一生求佛學佛,最後一眼卻全是貪癡嗔,小僧真是愧對佛祖。」

  「哦?你是那舍利子?」楊奇有點明白了。

  等等,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這舍利子是那小姑娘師傅的,小姑娘追星族一般的找楊過,她師傅為救她被烈火燒死,在加上這場景裡面交戰雙方的服飾:「難道說,你是金輪法王?!」(情節按新版,人設按舊版)

  「老僧是金輪,也不是金輪。」

  「呵呵,大師,你這機鋒打的我不大明白。」原著裡金輪法王一直挺俐落的,怎麼死後也和「唐朝和尚」一樣囉嗦了?

  「貧僧只是金輪一道執念所化。金輪法王從生到死,最為得意之處便是一身武功,但最為遺憾之處卻是沒有好傳人。郭襄原本聰明伶俐乃是佳徒,但可惜沒有繼承他的龍象般若功,是以生了執念,也就出現了我。」

  楊奇一下就聽明白了,不僅明白了言下之意還明白了言外之意:「簡單地說,你想教我武功?」

  這可是龍象般若功啊!雖然不是金書最頂,但也屬牛逼哄哄的絕學了!雖然只是在夢中,但楊奇還是不禁心熱起來。

  誰知那金輪殘念卻斷然搖頭:「不然。」

  「為啥?」

  「要習練龍象般若功,必須要有雄厚內力打底。當初沒有教郭襄,就是因為郭襄內功不夠。我觀施主精氣神,恐怕不要說高深內功,就是普通內功也沒有學過,內力更是點滴全無。觀施主根骨,似乎也不適合修習龍象功,是以若按照貧僧本願,是不會傳授施主的。」

  沒內功?根骨不適合?楊奇不禁苦笑:「若是如此,大師為何把我叫至此處啊?」

  金輪殘念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並非貧僧著意叫你,而是至今為止僅僅你一人回應了貧僧的呼喚。我知那舍利子被郭襄隨身攜帶,但對她的呼喚如石牛入海,恐怕她是真的沒這個緣法了。」

  說著,那金輪殘念真是一臉殘念的表情,好像買彩票中了大獎卻一不小心掉進下水道裡一樣。

  楊奇裂嘴:「大師,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龍象般若功眼瞅著和我沒啥關係了,不走幹啥?話說,怎麼從這裡出去呢?楊奇心中想法一冒,就見身前憑空開出一扇門,直覺性的,楊奇就知道推開這門就能回去。

  這時,那金輪殘念卻出聲了:「施主且慢!」

  「啊?大師還有何事啊?」楊奇發現自己的脾氣真是夠好的,如果是楊綺的狀態,恐怕直接就走人了。

  「貧僧不願傳授施主,是因為施主天生根骨不適合,一生難有進境。若耽迷其中,難免誤人誤己。但貧僧畢竟不是佛學高深的大智者,一介武夫的執念,恐怕也只能撐到現在了。」

  金輪殘念歎了口氣:「還望施主能夠記下龍象功的法門,若有機緣,擇一高徒傳授。那舍利子有貧僧一身精華,待貧僧了卻執念,便自行化開。雖不能延年益壽增長功力,但可保施主一生健康。」

  哦,原來囉哩囉嗦的轉了一圈還是有戲啊!楊奇揮手消去了傳送門,往地上一坐:「行,我答應你幫你了結殘念,現在把那龍象般若功的法門給我看吧。」

  「好的,施主請稍等。」金輪殘念無喜無悲,伸手幻化出一本古書遞給了楊奇:「這是在施主心海中,因此不論何種語言文字,皆是以心傳心。」

  楊奇翻開一看,還真是簡體中文寫的,一點看不懂的地方都沒有,連忙坐下仔細閱讀。

  金書中,龍象般若功可以算是最有特點的武功之一。這門武功的最大特點就是增長人的肉體力量,練到第十層號稱十龍十象的巨力。另一大特點就是上手容易精通難,像金輪法王這樣練到第十層的已經是空前絕後了。

  所以,楊奇抱著極大地好奇心仔細研讀。那金輪殘念也不打擾他,靜靜地盤坐一旁。

  心海中不知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楊奇將書看完。只見楊奇把書左右翻了翻,抬起頭來,臉上卻全是疑惑:「我說大師,這本書,就這麼完了?」

  「嗯?」金輪法王訝異道:「從第一層到第十三層清清楚楚,全都在此,施主何出此言啊?」

  「不對不對不對,完全不對。」楊奇卻連連搖頭,毫不在乎的把神功秘笈扔到一邊:「這絕對差了至少一半。」

  「差一半?」金輪殘念忍不住反駁:「施主難道閱讀過秘笈原本,或者有天竺流傳的秘傳,要不然為何出此狂言?」

  金輪殘念深感不忿,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質疑自己練了一輩子的功法。若不是難以在找到第二個傳承者,真想讓他滾蛋。

  但楊奇卻毫無顧忌,講課模式瞬間全開:「你看看,這功法全稱叫《龍象般若功》。我雖然是個佛學半桶水,但『龍象』解釋為『大力』,這功法應對這部分倒也沒錯。但『般若』分明是『智慧』的意思,所以這功法應該有增長智慧的功用。但你這本龍象般若功裡,全都是怎麼引氣煉體,『智慧』方面的說明是一丁點都沒有,所以這功法肯定是缺!」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2:12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1
015 NONONO,法王你還是錯的!

  楊奇暢所欲言之後,再去看那和尚,卻發現那和尚呆住了。好像是五雷轟頂一樣,金輪殘念雙目茫然,口中喃喃不絕:「龍象功?般若功?力量?智慧?」隨著和尚的呢喃,四周場景也漸漸模糊,似乎一副畫被漸漸洗去塗料、擦去線條。

  忽然,那和尚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金輪法王自詡聰慧過人資質難求,原來一生都是在邪路上疾馳,不知大道之所在!」

  法王殘念一揮手,只見他身邊忽然轟隆隆的升起兩塊巨大的石碑,一個書寫「龍象」,一個書寫「般若」。

  「唉,原來秘密都在這裡,我一生習武,真本也觸手可及,但卻一直對真正的功法視而不見,可悲啊可歎!」

  感歎過後,那金輪殘念臉上終於帶上了表情,熱切的看著楊奇道:「施主,受你緣法,金輪總算覺悟了神功正本。《龍象功》、《般若功》,都記在石碑上,這次再無我自行增改刪減之處,請施主觀閱!」

  楊奇上前先大概看了看那般若碑,見林林總總數千言,全都是圍繞著人的腦袋和識海在講解。乍一眼看上去和佛門禪定功夫差不多,難怪金輪這武夫給忽略了。

  般若在梵語中意為「覺知一切的大智慧」,看這些功法都圍繞著頭腦展開,楊奇也點點頭——這還算是差不多靠譜。

  然後再轉到龍象功的石碑上,發現和剛剛看到的那本又多少有出入,便開始細看。

  一邊看,一邊還和大和尚聊上了。

  「我說大師,別說我心高氣傲不服氣啊,但是你怎麼就斷言我練不好這功法的?不是說販夫走卒三個月也能修成第一層麼。」

  金輪殘念現如今對楊奇大為改觀,聞言哈哈一笑:「施主莫怪,貧僧誑言了。說施主修不成,並非說施主無法上手,只是若真是三月才修成第一層,恐怕一生都無望進入第六層,對於傳人而言是大大的失敗。施主並非天資拙劣,反而靈光聚頂,難得一見。但貧僧觀施主,只覺施主在內家一道上更有天賦,龍象功這等外功,恐怕不太對路。」

  「哦,就是說我不是練不成,只是要花時間。而且我適合走內家路數,外功上相性不合,是吧?」

  「然也。」金輪殘念又道:「而且施主沒有內功也是一大短處。這龍象功修煉到後面所耗甚大,若沒有內功支持,恐怕強練傷身。金輪本身雖有內功法門,但是說來慚愧,都是些普通貨色。執念生成之時便沒有留下,是以貧僧自己也不知道,無從傳授施主。」

  「嗯,這麼回事啊。」楊奇的眼睛沒有離開石碑,但卻不妨礙說話:「但是大師啊,有一件事我老早就想問了。」

  「何事?」

  「練這龍象功,為何需要內功啊?」

  「啊?」金輪殘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好像被人問了一個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的問題一樣。

  要在生前,有徒弟敢問他這個蠢問題早讓他掃地出門了。但現在他畢竟死了,心氣兒也平了,而且楊奇剛剛一句「功法不全」,後來發現這功法還真不全。現在問一個聽起來很白癡的問題,恐怕也有深意。於是金輪問道:「施主何出此言啊?」

  楊奇循序善誘的聲音飄來:「你想啊大師,這龍象般若功源自天竺,是天竺正宗功法。剛才看了看般若功,修行方法大異中原,也佐證了這一點。但是——天竺是沒有內功的!」

  金輪殘念渾身一震,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醍醐灌頂的鑽進腦子。

  楊奇的聲音在繼續:「內功是中原道家練氣士所創,和天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所以我在想,難道天竺人自己都不能修煉自己的武功嗎?沒這個道理吧。想來是功法傳入中原附近後又改的,但是原版肯定不需要內功。」

  「這……」金輪殘念真真又呆住了,半晌後開口道:「貧僧所練之法,的確是先輩修改之後的法門。」

  「你看這裡,」楊奇對金輪殘念招招手,指著碑文上一段道:「這不是寫的很明白嘛,修習龍象功,需取猛獸皮肉筋骨精華吸收入體之後方能修習。進境到了精深處,還需象牙象骨。所用之獸越是強悍兇猛,效果便越佳——話說這真的是佛門功法嗎?怎麼像在鼓勵殺生的感覺?」

  金輪殘念仔細思考之後,長歎一口氣:「的確如施主所言,若真依此法修煉,恐怕無需內功輔助也可修成。而且此法正宗,速度更快,修成的威力甚至還在貧僧之上。只是此法的確違背佛門戒律,當初觀閱之時前輩特有叮囑,此法寫在此處乃是心魔考驗,佛心不定之人便會墮入魔道。史上也的確有人因修習此法而入魔,因此後人便再無使用此法的了。」

  原著裡也有寫明,北宋年間一高僧使用秘法精進到第十層,結果心魔頓起,狂舞七日七夜自絕而死。那個秘法,想來就是這個辦法了。

  但楊奇顯然有不同見解。

  「墮入魔道啊……」楊奇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悠遠而又帶著一點蕭瑟:「你當它是惡是戒,去做時便覺自己在做惡破戒。心中有了愧疚,便自行折磨,無法自拔。罪惡感越重,便越是難以解脫,心中魔念便越深。但若你不覺得此事是惡,那便不是作惡,自然就沒有魔念。」

  楊奇歎了口氣,拍了拍金輪殘念的肩膀:「這是我糾結了很久才悟出來的道理,分享一下,希望有用吧。」

  金輪殘念目光湛湛的看著楊奇:「施主似有心事,莫非是為情所苦?」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是走不出來。」楊奇不想多說:「大師,功法沒有問題,找傳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有啥要求嗎,比方說身高、長相、收入,呃……性別?」聽起來像相親,感覺怪怪的。

  金輪殘念卻看著楊奇,臉現笑容:「施主,你已經無需再去尋找,貧僧已經找到了。」

  看著金輪的表情楊奇忽然又懂了,不由撓撓頭:「你剛剛不是還說我練不了嗎?」

  「哈哈哈,剛剛貧僧見知有障,自覺看透了施主,卻不知連自己都沒看透,真是可笑可悲。現在看來,施主別有靈慧,龍象功一道雖然仍有困難,但並非無法攀至巔峰。而施主在般若功一道上恐怕更有資質,他日必有成就。」

  「緣起緣滅都是法,金輪心願已了,這就去了。」金輪雙手合十口喧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切有為法,如朝露夢幻,如霧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金輪法王的殘念終於散去,兩座石碑也化作流光融入楊奇心海,碑文一字字一句句銘刻腦內無法忘記。

  楊奇雙手合十,低聲吟著自己僅會的一句佛經:「南無阿彌多婆夜……」

  ………………………

  精武門廂房中,楊奇猛然睜眼。正奇怪為何還在這裡,而不是回到了自己家,卻忽然感覺胸口一熱,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心窩處傾瀉出來,蔓延向四肢百骸。

  所過之處,如同被熱水燙過,讓楊奇直抽冷氣。

  楊奇趕緊坐好,靜氣凝神引導熱流。不多時,原本灼熱難耐的氣息就溫和下來,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有三道道氣息在楊綺的引導下順著左中右三條道路延進頭顱,不多時,楊奇便渾身大汗淋漓。

  這出來的汗雖然沒有小說中所說「漆黑如墨、腥臭如屎」那麼誇張,但是的確帶著暗灰色的色澤,味道也相對更衝。

  半小時後,楊奇搞定收功。鼻子一抽,便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連忙下床想找些水擦擦洗洗。但一睜眼楊奇卻呆住了。

  看五米處,事物清晰無比。

  看十米處,事物清晰無比。

  走到窗前往更遠處看——東方一輪太陽剛出地平線,正是曙光一道破黎明的時候。紅日破曉,萬象更新。近視十幾年,從未發現世界如此清晰美麗,色彩如此變化綺麗。

  這是一種宛如新生的感覺。

  楊奇忽然有了一種流淚的衝動。

  他知道,自己已經練成了般若功的第一層——耳聰目明。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2:2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2
016 宗師來訪,學八卦掌

  龍象般若功門檻低,層層遞進越修越難是出了名的。經過補完之後的般若功也基本是這個特性。正因為門檻低,若說第一層就有什麼了不起的神異效果,那就太誇張了。

  般若功第一層,耳聰目明。其實名字雖然叫耳聰目明,實際是全方位的提升人的五感。視覺聽覺嗅覺,都有提升。

  只是楊奇多年近視一朝好,給他的衝擊更大,所以也就更鮮明一些。

  精武會,現在叫精武體操會,基本還是以學拳為主。學拳麼,每每都會出一身大汗,所以洗漱的地方自然很常見。

  「楊先生早!」「楊先生早安!」一路過來,很多精武會的學員都在和楊奇打招呼,昨天的一課算是讓楊奇在精武會上下的心中扎根了。

  一路不停的打著招呼,擦洗好之後,抬頭就看到了精武會教習之一的趙健。趙健擅長使用趙家拳,據說鐵馬步可以站的紋絲不動,是一把好手。

  「楊先生早啊,比我這習武之人還要早起,真是讓人慚愧啊。」趙健邁步上來打招呼,一身疙瘩肉,真是孔武有力。

  楊奇連忙笑道:「我只是內急被憋醒了,不能算數啊。」看著興奮晨練的學員們,楊奇問道:「趙師傅,學員們平時都是如此嗎?怎麼感覺今日特別興奮?」

  「哈哈,楊先生看的准啊。」趙健笑道:「今日,李存義大師來訪,開堂講授八卦掌,學員們興奮也是理所應當的。」

  李存義?楊奇對這個時期的國術大師們沒有什麼瞭解,能知道個霍元甲還是因為電影裡的陳真。但是八卦掌的名頭還是聽過的,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國術的世界,怎能不去見識一番?

  「趙師傅,我能去看看嗎?」楊奇面露期待之色。

  「哈哈哈,怎麼不行,我自己都一樣要去學習。」趙健看看天色:「嗯,李大師性子果斷,趕早不趕晚,看看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咱們同去吧!」

  中國人有一個特點就是門戶之見很嚴重,尤其是學武術。楊露禪當初求學陳式太極拳可謂是歷盡千辛萬苦。一句「陳家拳不外傳」,不知擋住了多少求學之人。

  到了霍元甲這裡,才可謂是要破冰。憑著個人威望和救國思想,霍元甲創辦的精武體操會中的確彙聚了五湖四海的很多國術高手。便是一些宗師並不是精武門人,也往往會來串個門,臨時講上一課。

  這一課未必把真功夫都抖出來,但在場的都是行家,既然開講,那就至少要露兩手。

  「各位學員大家好,現在由我來向大家講解八卦掌。」

  出來開講的當然不是李存義本人,老先生今年都六十多歲了,而且江湖地位放在那裡,現在當然是和霍元甲在嘮嗑。出來開講的是一個女子,看著年齡二十多歲,想來應該是李存義的徒子徒孫。

  楊奇就站在學員們中間,早來的他混了個好位置,能清晰地看見那女子的一舉一動。

  「八卦掌,取自刀法,單掌即是單刀,雙掌即是雙刀,與刀法相同,擅長搶攻。」那女子隨便說了兩句,然後環視道:「不知哪位來搭個手,手底下說話更容易。」

  學員們互相看了看,還是那趙健挺身而出:「姑娘,在下趙健,與姑娘搭個手吧。」

  「好!」那女子也不客氣,答應了一聲便出招強攻。只見那一雙肉掌變化莫測,正奇相輔,真個如同雙刀在手一般,看的一眾學員目眩神迷大聲叫好。

  一學員感歎道:「八卦掌真是迅猛絕倫,擅長變化啊。」

  但楊奇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在他的眼中,那女子的動作似乎也沒那麼快。

  八卦掌的掌上功夫的確了得,打法也與楊奇認知中的掌法大相徑庭。在楊綺認知中,掌法嘛,應該都像降龍十八掌一樣用手去「拍」。而在石黑龍和小姑娘那裡也見識了一把,的確基本是「拍」的動作。

  而這女子演示的八卦掌卻幾乎沒有「拍」,反而都是「砍」、「削」、「刺」的動作。不過大概也與對手趙健有關,趙健孔武有力,功夫硬橋硬馬虎虎生風直來直往,那女子無法與他較力,自然以削砍靈巧為主。

  但楊奇矚目的地方並不在女子的掌上功夫,他一直緊緊地盯著女子的腳下看。也許是因為他曾經學過舞,舞的關鍵在腳步,所以他習慣性的去關注腳上的動作。

  腳步走對了,重心也就對了,那麼手上動作怎樣都好配合。

  只見那女子邁步一掰一扣,打起來繞著趙健行步走轉團團不休。因為女子的這種特殊走法,導致她重心移動起來靈活機敏,不論是閃避還是進攻都容易找到空隙。

  楊奇正看的入神,卻發現那女子腳下不動了。抬頭一看,原來兩人已經打完了,正在抱拳行禮。

  「八卦掌名不虛傳,趙健受教了。」

  「趙師傅客氣,硬橋功夫讓我無處下手,大開眼界。」

  說了兩句場面話之後,那女子便開始演示八卦掌的套路。因八卦掌取義八卦,對應每一個卦象的掌法算是各有一套。那女子便調了其中一套講解演示,眾學員也跟著學習。

  但楊奇卻偷偷溜到一旁,眉頭緊皺著在思索著什麼。也不再去聽那女子講解的手上功夫,反而在原地團團繞起了圈。

  「那步子是怎麼走的來著?」楊奇腳下不停移動,努力的想著一掰一扣的步法,不停的試驗矯正,尋找著腦海中的感覺。

  精武門客廳中,霍元甲、李存義,還有那一身中山裝的唐大先生談興正濃。李存義對唐大先生拱手道:「唐大先生,一直聽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對於八卦、形意熔於一爐,李某總算是有了點想法,謝先生指點。」

  「指點談不上,交流共進而已。」那唐大先生也是一臉笑容:「八卦、形意,剛柔並濟,內外兼修,也給我很大啟發。」

  霍元甲透過客廳窗玻璃看了看外面的演武場,大小學員已經在那女子的演示下開始演練,便開口道:「那女子可是大師的高徒?年紀輕輕已經有這般功夫,真是要恭喜大師。」

  「呵呵,她是我孫女雪蓮,也就有些天資,還要多磨練才能成器。」李存義也扭頭往外看去,掃了場中景象。忽然,李存義咦了一聲,對霍元甲道:「霍師傅,那角落中的青年是哪家的高徒啊?」

  「哦,那不是學員,而是精武會的西學教習楊奇先生。」霍元甲語氣中不無讚歎:「楊先生少小留洋,學成一身知識之後便回國傳授,拳拳之心很是難得。而且學問精深,授起課來很有一番風度。」

  「哦?教西學的先生?」李存義坐直了身體仔細看了兩眼,問道:「他可學過什麼拳法嗎?」

  「沒有,今日恐怕是見獵心喜,想一同觀瞻。」霍元甲問道:「大師可是對楊先生有什麼興趣?」

  「呵呵,」李存義仔細看著楊奇的腳步,不置可否:「再看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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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2
017 楊老師交手八卦掌

  楊奇研究了半點也沒研究明白那姑娘到底是怎麼繞身而轉的。

  是,放在平地上走個圈,這個誰都會,學過點舞蹈的還能走得好看又花哨。但是比武中的對手可不是木頭樁子,那女子的速度也並不比趙健快很多,怎麼就做到那種團團繞身的效果的?

  好像很多人全方位的去圍攻一個人一樣,要不是趙健硬功夠硬,換個人來恐怕就得躺下。

  當然,搭手嘛,沒用真力也沒下死手,否則就趙健那四平八穩的馬步,換楊綺過去絕對一個斷子絕孫腳。

  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了,楊奇便抬頭看那女子。只見大小學員已經在那女子的傳授中操練起來,口中喝哈有聲,很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

  楊奇注重的看了看她走路的姿態,發現即便是在平時走路中也有那種味道,真是讓人難以明白。

  不明白就要問,於是楊奇走上前去。

  「姑娘,抱歉問個問題行嗎?」

  那姑娘看了楊奇兩眼,尤其在楊綺頭頂短髮上略過,眼中帶了一點新奇但也沒有大驚小怪,點頭道:「請講,可是掌法變化上有什麼疑問?」

  「不是。」楊奇卻搖搖頭道:「我想問姑娘的是,你那種特殊的步子是怎麼走的?」

  「步子?」那姑娘眼中現出驚異。

  「對,步子。怎麼形容呢……」楊奇想了想後描述道:「就好像你現在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卻覺得你可以一步就轉到我身後去來一掌,就是這種神奇的感覺,姑娘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姑娘聞言,面露遲疑之色。楊奇的問題可算是問到點子上去了,那八卦遊身步是八卦掌精華之一。可今天雖然到精武門來講學,她卻不想把八卦掌老底都透出去。但四周這麼多學員看著,有問不答也不好。

  得想個辦法對付過去——有了!

  心下念頭一轉,那女子開口道:「這樣吧,嘴上說不清,咱們搭搭手吧。小心了!」說著,那女子乾脆俐落一掌打來。

  八卦掌擅長搶攻,這一句話真不是白說的。楊奇本以為只是「言傳」,沒想到那女子竟然「身教」,猝不及防之下這一掌已經來到面門前。

  有一瞬間,楊奇覺得這一掌的速度似乎緩了緩,讓他還有時間本能的雙臂交叉一擋——砰的一聲響,楊奇連退數步方才站定。

  噝,這女子好大的力氣!胳膊還真像被刀背砍了一下似的,疼的都入骨頭!剛剛看她和趙健比試還不覺什麼,真上場搭上手發現自己完全不是這女子的對手!

  「怎麼手底下這麼軟?」那女子一副「我還沒用力」的表情,讓楊奇腦門一陣跳。

  「再來!」

  「好,不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說著,女子踏步上前,又是一記中宮直刺。剛剛她力量不如趙健,因此都是使得柔勁周旋。現在她發現自己比楊奇強,於是招招搶攻。

  剛剛那一掌痛楚還在,楊奇知道自己只要正面挨上一掌就得下去半條命,於是這一瞬間精神高度集中,在他的視野中,那種對方速度變慢的感覺又來了!

  轉肩,旋踵,側身一閃——唰,女子的刀掌帶著尖銳的氣息從楊奇胸口劃過,激的楊奇衣袍擺蕩,但楊奇卻已側身避開毫髮無傷。

  「咦?」那女子似乎沒想到楊奇能閃開,一時頓了頓。這一頓,在楊奇的慢速視覺之中便被放大。

  好機會!楊奇邁步旋身,一掰、一扣,眨眼間來到女子身側。不會其他功夫的楊奇,只得伸手扣住了女子手腕,打算像楊綺對付小癟三那樣來個擒拿。

  但剛剛抓上手腕,卻見那女子肩膀一抖,一股勁力層層遞進,到了手腕的時候只是輕巧的一轉腕,楊奇就已經拿不住鬆脫出來。

  這邊剛一鬆,那邊就一伸手反而擒住了楊奇的手腕。

  「剛剛的步子還似模似樣的,但真正的遊身步是這樣的!」那女子抓著楊奇手腕輕巧的一邁步,輕而易舉的轉到了楊奇身後,手腕自然被掰到了背心處鎖死。

  「原來是這樣……」剛剛的一瞬在楊奇腦中重播,楊奇也不扭頭:「姑娘,你們八卦掌還有擒拿的招式啊?」

  「有,但我這只是隨便一抓。」

  「哦,那我也只有隨便一掙了!」楊奇順著心中的感覺,沉腰落馬腰肩一轉一抖,配合著腳下步法一下便從背鎖變成平伸。一股力量從腰部發起順著肩膀到了手臂,層層遞進後到了手腕,楊奇順勁一轉腕——沒轉動。

  再轉——還是沒轉動!

  楊奇不禁苦笑:「姑娘,你胳膊也不粗啊,怎麼跟鐵鑄的似的,紋絲不動啊。」

  那姑娘聞言哈哈一笑,得意道:「這兩下過招發現你分明就完全沒學過拳法,要是這麼輕鬆就被你掙脫,我這拳也就白練了!」

  說過之後,那姑娘心下也不禁愕然。這人雖沒學過拳法,但在短短的交手中反應可謂神速。本來想隨便交手兩下應付問題,料想短短過招學不了什麼。但看剛剛的動作,似乎已經有了遊身步的幾分韻味。這種天資,如果拜了名師勤學苦練,進境絕對驚人。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不緊不慢的鼓掌聲:「好好好,好一個楊先生。」

  一轉頭,只見霍元甲李存義三人已經出來了,剛剛就是李存義在鼓掌。四周學員連忙拱手,恭敬道:「見過李大師!」

  那姑娘也放開了楊奇靠了過去:「爺爺!」

  楊奇這才知道,原來這姑娘是李存義的孫女,難怪被帶著來拜訪精武門。

  李存義來到楊奇身前,笑呵呵的看著楊奇道:「剛剛聽霍會長講,楊奇先生博通西學,且會學會教,是個大才。現在看來,楊先生在拳法上也別有天資,真是個好料子啊。我孫女雪蓮一直覺得自己天資縱橫,今天,應該也是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爺爺!」李雪蓮不依的扭了扭,和剛剛幹練的女拳師真是宛如兩人。

  李存義哈哈一笑,拿出一本書來放到楊奇手裡,對霍元甲道:「霍會長,李某人暫時還無法加入精武會,但心已經留在這裡了。這八卦心得我就暫放在楊先生這裡,算是李某對精武會的一點心意。請了!」

  說罷,李存義拱手,說走就走,在眾人相送中帶著李雪蓮離開了精武會。

  出了精武會門,李雪蓮立刻抓住了李存義衣袖,遲疑道:「爺爺,那可是本門拳法精華,就這麼給出去?」

  「雪蓮啊,你還是太年輕,格局太小了。」李存義回頭看了一眼精武會的三色旗:「拳法有派別,但不能有山頭。自家東西自家藏,這種老想法是禁錮中華國術的一大枷鎖。今天爺爺來此也是受益良多,有所得就要有所傳,敞開胸懷才能溝通共進。霍元甲,有宗師之氣,精武會,也的確是個好地方。尤其是那唐大先生,百聞不如一見,的確厲害。」

  李雪蓮聞言好奇道:「爺爺,那唐大先生真的有那麼高?」

  李存義負手邁步,聲音悠然:「你爺爺我也是一步一擂臺打過來的,京津滬拳師高手也見過很多。若論見識,自認在當下也可拿得出手。但我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有唐大先生這般的蓋世高人。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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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3
018 楊老師要學拳?

  一代宗師李存義竟然把八卦掌精要放在了精武會、放在了楊奇這裡,這是任何一個人事先都想不到的。包括霍元甲在內,都沒有想到李存義可以如此大方的給出本門絕技。

  畢竟,所謂的破除藩籬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情,霍元甲雖然致力於此,但是也沒想到可以有宗師級的高手也看的如此開。

  當然,霍元甲也不是特別意外。因為李存義畢竟是志同道合之人,總有一天會加入精武會。先把功夫放在這裡,倒也說得過去。只是竟把功夫放在了第一次見面的楊奇這裡,就耐人尋味了。

  霍元甲心下念頭轉了轉,便明白了李存義的意思,笑了笑便不置可否的走了。其他人不明白,也不會去問。而楊奇,是真真不在乎李存義此舉到底是有何深意,他只想先把功夫學好。

  事到如今,楊奇也有點覺得這一切恐怕不單單是個夢。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從頭到尾都不會什麼國術。做夢也要基於現實,一樣自己現實中根本不會,甚至根本就沒有概念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夢中有鼻子有眼。

  之前那個大破黑龍寨的時候,雖然自己也不會什麼內功什麼朱砂掌,但是名字還是知道的。似是而非的是那麼回事就行了,反正也看不懂門道,就像在拍電視劇,沒人管什麼門道不門道。

  但是今天不一樣,非常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國術的世界更接近楊奇可以理解的範疇,在今天和李雪蓮交手的時候,從頭到尾,每一點每一滴每一個明悟的念頭,他都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一點似是而非的地方。

  就是因為這種明明白白,讓他開始懷疑,眼前一切並不是夢——至少不單單是個夢。

  於是下意識的,他就更加認真而慎重的對待這裡的一切。既然已經秘笈在手,何不操練起來?

  在操練之前他當然還有事做。每天的授課是肯定的,只是精武會畢竟是武術門派不是學堂,學拳的時候多,教書的時候也就每天下午的一小時。教完書之後,以趙健為首的眾拳師也來拜訪,因為他們對八卦掌精要也很好奇很嚮往。

  在獲得了霍元甲的默認之後,楊奇自然沒有什麼門戶之見,敞敞亮亮的就拿來攤開了說。眾拳師畢竟還是底子厚,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讓楊奇漲了不少見識,稍微明白了點其中的關隘。

  那些拳師既然能加入精武會,就也不是藏著掖著的人,紛紛也拿出了自己的一手兩手絕活,一來二去的,楊奇這裡倒是記了不少路數的招法。

  把熱情高漲的拳師們送走時,已經是入夜時分了。精武會在上海閘北區,這個時代上海雖然是東方魔都,但是畢竟不能像後世都市那樣處處燈火輝煌。精武會院落也沒有路燈,只是一扇扇窗戶中透出黃色的光。

  楊奇來到演武場站定。今日月色不明,相對來說是個很昏暗的夜。但不說楊奇本身的夜貓子屬性,就說他練成的般若功第一層耳聰目明,就足以讓他適應這種低照度的環境。

  而且楊奇估計自己並不僅僅是第一層,恐怕已經接近了般若功第二層——明見落雪。

  當然,明見落雪是楊奇自己給起的名字,原版的梵文就是一通描述,哪有什麼像樣的名字。按照梵文描述,在練成般若功第二層後,視覺會進一步加強。若有雪花飄落,都會清晰的看到每一個旋轉的姿態,世界如同慢放鏡頭。

  今天和李雪蓮交手時那種時有時無的變慢感,恐怕就是一絲徵兆。只是自己並不能自主控制,看來自己還沒到達般若功第二層,但距離也不遠了。

  「是這樣走嗎?不對不對,腳步的感覺有點差異。」楊奇一邊在演武場上走步習練,一邊對比著李老爺子留下的八卦掌精要,修正自己的錯誤。「總覺得哪個地方還很彆扭——哦,我懂了,我之前想錯了。不能單單只注意腳步,功夫畢竟主體在手,手腳一致上下貫通才能找到感覺!」

  楊奇放下書本,雙手展開,配合著腳步不停揮掌劈拳,口中呼喝有聲。不多時,自我感覺動作協調了很多,心中知道自己找到了點譜,便點了點頭拾起書本準備再看一看。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真是胡來。」

  楊奇一回頭,卻見不遠處站著的正是那「唐大先生」。加上今天早晨,楊奇也不過和這唐大先生見過兩面,但是那一雙眼睛實在是讓他印象深刻,便拱手道:「先生可是說我練得不對?」

  那唐大先生點點頭:「若按你這練法,就是練一輩子也是下乘,街頭賣藝的水準罷了。」

  楊奇聞言,心中不由閃過一個詞叫「莊稼把式」,看他這意思,這樣練下去也不過是個莊稼把式,被郭襄小姑娘一腳搞定的貨色。

  但楊奇撓頭道:「我的確沒有任何學武經驗,但剛剛也和眾拳師請教了一下,據他們講解,學拳好像就是這麼開始的。」

  「他們?」唐大先生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你覺得他們就不算是街頭賣藝的水準嗎?」

  「呃……」對方口氣都牛到這份上了,楊奇也無話可說。

  不過奇怪的是,這唐大先生說話口氣雖然大得很,但臉上卻一點輕蔑的神色都沒有,好像是理所當然的樣子。打個比方,你指著一個人說「你是豬」,那是在罵人。但你要指著一頭豬說「你是豬」,那就是在講大實話了。

  這唐大先生給楊奇的感覺,就是在講大實話。

  莫非,這是遇到高人指點的節奏?

  楊奇是個爽利人,想問什麼就問了:「我說先生,你是不是想教我?」

  唐大先生聞言也不意外,只是淡定的點點頭:「對,我是想教你學拳。」

  「為什麼?」楊奇自認為和這唐大先生真是一丁點的交情都沒有,為什麼這人忽然要找自己教拳呢?

  唐大先生笑了,笑容很溫和:「這其中當然是有原因的,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就當我是珍惜你這塊材料吧。」

  「一個個都打機鋒,遮遮掩掩的這麼不爽利……」楊奇虛著眼看著他。

  「那你到底是學還是不學?」

  「當然學!」不說就不說吧,不說也總比說瞎話強:「話說,我是不是應該磕頭拜師?」

  「不用,我不算是你的師父,你就當是先行者在提攜後輩吧。」唐大先生轉身走了,聲音幽幽飄來:「明日一早日出時過來找我,過時不候。」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2:5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18 21:53
019 馬步站……缸?!

  明日一早,清晨,楊奇從睡眠中醒來。看了看天花板,發現自己依然在精武會廂房中,沒有回到自己家。冥冥中有種覺悟,楊奇知道自己這個國術的「夢」,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了。

  盤腿而坐五心向天,一股熱流從胸口發出奔向四肢百骸,金輪舍利的力量再一次激發出來。自從楊奇修成般若功第一層之後,他就可以感覺到那舍利子的存在和狀態。

  他感覺這舍利子能用大概一個月,這一個月之內自己都可以憑藉這舍利子的力量精修龍象般若功。同時,楊奇也發覺,自己在龍象功上的天賦的確不如般若功,般若功第一天就修成了第一層,而且第二層也遙遙在望。可龍象功似乎還沒有動靜,需要水磨工夫一點點修持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奇總覺得流入身軀的相當一部分熱流被左手掌心吸走了,最終作用在身上成為龍象功助力的並沒有多少,也不知這些熱流去哪裡了。

  「按照這個進度,一個月之內就能練成般若功第二層了。」感覺到一絲精進,楊奇收功起身。收拾了一下全身,楊奇換上一身正宗的民國功夫裝,走向了唐大先生的院落。

  唐大先生現在也住在精武會院中,只是相對來說偏僻清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的時候,楊奇準時來到唐大先生的院落,而唐大先生也正安安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一身高深莫測的感覺。

  當然,是真牛逼還是在裝,楊奇決定自己去體會一把。

  「先生,我來了。」楊奇在五步外站定,拱手道:「咱們從哪裡開始?」

  「楊奇,雖然我已經決定要教你了,但是在正式傳授之前,我還想再問你一句。」唐大先生注視著楊奇的雙眼:「學功夫很苦,一個人一定要有堅定地信念才能堅持下來,而這個信念說穿了是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學功夫?」

  「這……」楊奇想了想,問道:「我的答案能影響什麼?」反正都決定要教了,現在問這個幹嗎?尤其是,楊奇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或者說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影響嘛,不多,只是影響我教不教你真本事罷了。」唐大先生一笑:「你要答得不好,我就叫你去馬步站樁,吃十分苦頭學一分本事。你要答得好——」

  「怎樣?能吃一分苦頭學一分本事嗎?」

  「不,連馬步站樁都不讓你站,吃百分苦頭才學一分本事。」

  楊奇心中立刻吐槽——那誰還好好答啊!一定要求站樁才行啊!

  「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影響還挺大的,但是實話說我並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雖然心中吐了槽,但是楊綺還是思考了一下後認真答道:「說實話,雖然這時代國難當頭,但扶危救亡這種大覺悟大道義,現在的我還不具備。當初對八卦掌感興趣,也說不上什麼緣由,只是想學,所以就學了。聽起來或許可笑,但對現在的我來說,這個問題還沒有答案,只是單純的為學而學罷了。」

  「暫時還沒有答案是嗎?」唐大先生點了點頭:「那就等你受夠了苦頭之後再重新問一遍吧。」

  受夠了苦頭……怎麼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唐大先生臉上的陰影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這麼反派!「先、先生,我是去馬步站樁嗎?」

  求站樁,一定要求站樁啊!馬步站樁梅花樁,啥樁都行!

  「對,站。」

  楊奇鬆了口氣。

  「站是站,但不是讓你馬步站樁。」唐大先生伸手一指:「看到那個水缸了嗎?」

  「看到了。」楊奇看了看那接近一米七高的超級大水缸,心中不祥的預感更濃。

  「你站到缸沿上去扎馬步,這叫馬步站缸,又叫站環樁。」唐大先生拍拍楊奇肩膀,聲音溫和:「去吧,把鞋脫了,第一次不要求你太多,站十五分鐘就行了。」

  「哦,好。」楊奇活動了活動手腳走過去,伸手一搭缸沿——怎麼這麼窄!咽了口氣,回頭看那唐大先生,唐大先生聲色俱厲:「快去!」

  「知道了!」

  兩手抓住缸沿,腳下一蹬手上一撐,算是俐落的站了上來。這個時候楊奇分外感謝法王他老人家,要不是舍利子的洗禮,自己絕對不是這個麻利勁。

  「快點,把手放開,面向外邊,站起來,站好!」嚴厲的聲音傳來,楊奇只能迅速把手放開。前晃晃,後晃晃,穩住、穩——穩不住啊!

  這個缸沿,超、滑!

  「握——操——!」一聲慘呼,楊奇消失在大缸裡面。片刻後,缸裡傳出帶著回音的罵娘聲:「這缸怎麼這麼坑人啊!竟然還有小半截埋在土裡?裡面有他娘兩米多深!哎喲疼死我了,喂,外面的,給來根繩子行不?」

  「自己爬,爬不上來就餓死吧,反正我是不會管你的。哦,對了對了,還有這個。」唐大先生拿出一個手抄本,翻開第一頁開始讀:「拳術,總不過體、技、意,三元——我說我就念這一遍啊,待會兒我問什麼你要是答不出來,我就開始往缸裡扔石頭。咳咳,體者,身體之堅強也,所謂力能扛鼎身如飛鳥,托梁換柱倒拽九牛——提問,托梁換柱指的是誰?」

  缸裡面楊奇喘著氣呼哧呼哧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唐大先生隨手一拋,一個石子飛進缸中。噗通一聲響,聽著像一個人倒地的聲音。楊奇吼聲傳來:「你丫來真的!而且砸的怎麼這麼準?」

  唐大先生淡定如昔:「記住了,托梁換柱講的是商朝的帝辛,答子受也行,但答紂王算錯,因為我不喜歡紂王這個稱呼。」

  「尼、尼瑪!」一雙手忽然從裡面伸出來抓在缸沿上,只見楊奇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重新出現在上面:「這事兒根本就他娘沒講吧!」左手扒著缸沿右手把那石子往這邊狠狠一丟:「讓你丫拿課外題體罰我!」

  唐大先生一抬手就把石子穩穩接住,看也不看楊奇一眼:「把手放開,面向外面,站起來!哦,對了。」唐大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去屋裡,不一會兒拿出一個水桶,大小比少林寺的和尚練功時用的要大一些。

  楊奇勉強站在缸沿上,正晃蕩著,看那一桶明晃晃的液體,心中又湧上不詳的預感:「你拿一桶水來幹什麼?」

  「這不是水,這是油。為了教你拳法,我花了不少錢買油。」

  「這……還是那個問題,你拿一桶油來幹什麼?」

  「油比水強,油不會讓你浮上來,而且更滑。」唐大先生抬眼看了楊奇一眼,雙目中似乎有寒光閃過:「你每掉下去一次,我就往缸裡倒一桶油。在你淹死在油裡以前要是還站不穩,那就淹死在裡面吧。」

  「什麼!」心中一驚,楊奇腳下一哆嗦,立刻又掉了進去。

  「好,第一桶。」唐大先生的聲音每時每刻都那麼淡定:「對了,以後記得把衣服洗乾淨,把你泡死以後,這油我還打算再賣出去呢。」

  「泡過死人的油你也賣?你這黑心黑到骨子裡的奸商!我是不會屈服的!」缸裡傳來不屈的罵娘聲。

  「好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為表讚賞,免費另送三桶。而且以後每次跌倒都按照四桶的標準,以茲鼓勵。」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先生你說話啊,別去拿油啊先生!唐大先生?!!」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4-20 23: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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