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江湖我獨行 作者:心之弈劍 (已完成)

   
cks5566 2014-6-21 17:44:4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4 2041373
pan3475 發表於 2015-2-26 23:29
第八百零二章 入門(上)

“甲三十八,乙九十二,丁六十六,丁七十一,丁八十二,丙二十一”

站在練武場正中高臺的那名刀疤臉男子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指向練武場南面,那裡聚集著百名身穿青灰色勁裝的男女,隨著他口中喝出一連串以天干地支為開頭的數字,就見練武場上接連有人出列,若是仔細看,將整個練武場當做一個羅盤,以每個縱列以天干地支依次排列,就會發現這些出列之人之前所站方位與刀疤臉男子喊出的數字相合。

這些出列的甲字班成員一個個皆是垂著頭,滿臉的頹喪之色,朝著刀疤臉男子所指方向行去,反倒是那群身著青灰色勁裝的男女一個個臉現喜色,摩拳擦掌的。這一幕落在鎮遠鏢局之外那些外來的江湖中人眼中,皆是露出不解之色,當即就有人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鬍子聽到這話,嘿嘿一笑道:“你以為甲字班是什麼地方?甲字班可是高大手親自拉扯起來,匯聚了鎮遠鏢局所有精銳所在,甚至可以說巴蜀之地半數的精英玩家都在其中,甲字班可是容不下那些混日子的人。

你們別看鎮遠鏢局如今規模越來越大,但是陳副班主和慕容大管家可是立下了規矩,整個甲字班的規模只會保持在二千人上下,凡每半月一次的甲字班考校,表現不入流的便會降入乙字班,這才剛開始呢,日常演武過後。還有三關試煉以及擂臺戰,半月前的甲字班考核可是足足有兩三百人降入乙字班的。”

王鬍子話音剛落,當即有人問道:“乙字班?這又有什麼說道?”

“乙字班本也是鎮遠鏢局的戰鬥機構之一,後來鎮遠鏢局發展迅猛,特別是甲字班日益壯大,陳老大人便將乙字班併入了甲字班。不過慕容大管家卻沒將甲乙二班直接合併,而是將乙字班當做了類似跳板區的地方。凡每次考核,甲字班中表現末尾的一干人等便會被降入乙字班,而乙字班中通過考核表現優異者則能晉入甲字班。”

王鬍子這番話一說完,場中便是有人敏銳的把握到什麼。連忙道:“那乙字班還有沒有再降級的危險?”

“當然!你們以為甲字班隨隨便便就能進?告訴你們。要想進甲字班首要的當然是要成為鎮遠鏢局弟子,而後要入甲字班必須滿足四個條件,第一,門中功績點要達到相當標準。簡單來說。就是可以兌換大開碑手全本秘笈。畢竟甲字班作為鎮遠鏢局的核心組織,招收的成員必須保證對鎮遠鏢局絕對的忠心,這第一關就是個水磨功夫的考驗。

第二。便是要通過一系列考驗,證明你已經具有相當的實力。

至於第三那就不輕鬆了,那便是擂臺挑戰,不過挑戰的目標則是乙字班成員,若是你們能打敗乙字班成員便能取代他的位置,至此你就成了乙字班的一員。”

王鬍子說到這,便是有人打斷他,道:“那被打敗的乙字班成員呢?”

“自然是淘汰出局,成為鎮遠鏢局的普通弟子。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今鎮遠鏢局發展蓬勃,有高大手的江湖聲威在,雖然走鏢四水五州有些危險,但在巴蜀,吐蕃,西北之地的鏢那是橫著都可以走下來,就算是鎮遠鏢局的普通弟子那也有掙不完的金子哦。”

王鬍子說的輕松,可是周圍那些外地來的江湖中人都是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甲字班如此難進,要知道門派功績點向來是難以獲取的,用黃金都買不到,只能靠完成門派委託,一點點累積,最是花費時間不過。而且就算進了甲字班也不是絕對安全,只是這升降之間的規則就是殘酷,甲字班中的競爭想必也是極為激烈的。這些不遠千山萬水而來的外地江湖中人,都是慕名而來想在甲字班求一個發展,又怎會稀罕區區走鏢的機會。

“第四個條件是什麼?”

就在不少人沉默震驚的時候,那名面罩輕紗的女子卻是淡淡開口,王鬍子聽到此問,笑著道:“第四個條件剛才其實也說了,成為了乙字班成員,若在下一次考核中通過三關試煉,便是能夠在擂臺戰中挑戰被陳副班主點出來的這些人,若是能戰而勝之,便能取代其位置成為甲字班的一員,反之,這些被點出來的人若是能接連贏下三場挑戰,便可保住自己的位置。”

那名面罩輕紗的女子聽到這番話,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口中又道:“難道除此以外,就沒別的辦法拜入甲字班。”

王鬍子聽到這話不由很是詫異的看了面前這女子一眼,方才道:“別的辦法有倒是有,不過姑娘我勸你一句,要想入甲字班還是按我之前說的,踏踏實實一步步來,慢是慢點,但總勝在有機會。至於別的辦法,那就”

不等王鬍子再勸,這女子拱手一禮,極是倔強的道:“還請大哥指點。”

王鬍子見這女子這般堅決,便是搖著頭道:“至於另一個辦法,則是若能挑戰玄狩十三衛中的任意一人戰而勝之,而後又在慕容大管家的主持下,當著陳老大人的面,於陳家祖祠中立下永不背叛鎮遠鏢局的心魔誓言便可直入甲字班,甚至能直接成為與玄狩十三位一般地位的存在。”

周遭眾人聽到王鬍子說的這另一個辦法忍不住都是連連搖頭,開玩笑,玄狩十三衛可個個都是人榜上有名的人物,若想挑戰他們,那怎麼也得是同為人榜的高手方才能勝之,而能登臨人榜哪個不是派中精英,在江湖上薄有名聲,還犯的著拜入甲字班?更別說那心魔誓言也不是鬧著玩的,那可是會受到系統承受的,若是一旦違背便會如同詛咒一般,再遇心魔,心魔的實力就會得到心魔誓言的加成,那簡直等同了斷了自己的前路。

那女子聽到這番話臉色也是變幻起來,王鬍子見此又道:“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且不說玄狩十三衛個個都是人榜高手,更關鍵的是你挑戰的目標也不是你能定的,而是通過抽簽決定,你若是運氣好,也要挑戰玄狩十三衛中行十三,人榜排名第四百零七的'鐵鞭'莫峰季,若是你運氣差到頂,遇上的便是他。”

說著,王鬍子右手一指,正正指向了位於練武場中央高臺的那位刀疤臉男子,旁邊登時有人驚呼道:“原來他就是人榜排名第二十二的'詭音劍'陳慕白陳副班主?據說他十天之後就要挑戰'狂士'雷俊峰,若是能一戰勝之,便是能一舉沖入十大!”

此人話音一落,當即有人附和道:“難怪此人獨站高臺,威風若斯,卻原來是陳副班主!”

“陳副班主不簡單啊,據說其當初前往連心湖為高大手護駕,卻為血河派的方景所辱,而後連續三番敗於方景之手,最後一次更是面門被破,他眼角的那道刀疤便是由此而來。

江湖中人皆以為陳副班主要就此消沉,卻不想他卻是越挫越勇,更是悟出了自己劍道,最終劍斬方景,到後來勢頭越來越猛,如今已是在十大的邊緣啊。”

周圍眾人七嘴八舌之間,卻是將陳慕白這些日子來的經歷講了個七七八八,不過看其今日的樣子也的確與當初那番紈絝的模樣大為不同,一舉一動之間皆有威勢。

那面罩輕紗的女子聽到周圍人所言,目光閃動起來,但最終她抬起頭望向練武場中間的陳慕白,雙眼神色變得極為堅定,恰在此時,日常演武終於是結束,陳慕白抬起頭正要說什麼,這女子便是腳下一點,整個人登時騰身而起,凌空點了數下,便是橫空朝著鎮遠鏢局之內飛去,與此同時,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自其口中傳出響徹全場。

“江湖散人白悠悠欲拜入甲字班門下,特請玄狩十三衛指點!”

這女人原來卻是張放那掛名弟子,其從北疆離開後,一路星夜兼程方才於今日晨間趕到成都,卻是正好碰上鎮遠鏢局開門收徒的日子,她也是沒想到張放給她布下的第一道考驗竟就有如此難度,她想著以張放實力只怕今明兩日也要回到成都,故而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只求盡快拜入甲字班中。

“唰!”

剎那間,練武場內外所有人都是齊刷刷的轉頭看向白悠悠。白悠悠這番話雖然說的客氣,但其中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她這是向玄狩十三衛發起了挑戰,​​這番舉動可是讓全場震驚,要知道自玄狩十三衛重創了屍鬼道人名聲大震以來,還一直沒人敢在甲字班的考核上挑戰玄狩十三衛,白悠悠今日算是開了先例。

陳慕白對白悠悠突然揚言挑戰也是有些詫異,不過其臉上隨即現出一抹戲虐之色,低聲喃喃道:“有點意思。”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1 07:28
第八百零三章 入門(下)

巨大的練武場變得空曠,不過鎮遠鏢局內外卻變得更加喧囂,所有人都看著練武場中央的白小悠,這裏已經成了她的舞台,而她的對手正要走上來台來。》.[]

    盡管陳慕白對白小悠的突然挑戰感得很有興趣,隻是他沒有破壞規矩,白小悠親手抽取了自己的對手,幸運的是她沒有抽中陳慕白,不用直麵已經站在十大邊緣的頂尖高手。然而她同樣沒有多幸運,她抽中的是十三玄狩衛中行六的‘龍爪’莫龍。

    莫龍是鎮遠鏢局最早一批的弟子,又和陳慕白,梅三鬥還有呂陽明義結金蘭,加之與慕容貞也交情不錯,故而在甲字班的人緣與聲望都是很高的。可如此一來,白小悠若是真的擊敗他而得以進入甲字班,勢必會受到一定的排擠,畢竟一個成名高手被名不見轉之人擊敗,這在江湖上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白小悠對這些一概不知,可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乎,至少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白小悠靜靜的站在練武場中間,雙眼平淡如水,隻是身子側立,左手握著刀鞘,右手扶著刀柄。這樣的姿勢,可以讓她以最快速度出刀。

    莫龍也和如今大不一樣,他身上穿著一件青黑色的皮甲,皮甲的表麵鋥亮,外麵還披著一件幾乎及地的大氅,而他的手上則帶著一雙泛著銀光的手套,十指之上都裝著尖銳的指套。

    如此裝備。再加上他那鋥亮的光頭和一臉的凶惡,如今的莫龍不僅僅是給人一副不好惹的感覺,他每行進一步,都會給旁邊修為不夠之人一種壓迫,顯得威嚴而強大。

    “出手吧,對我來說,每次戰鬥都是生死戰,除非我倒下你才能跨過我的屍體進入甲字班。

    額外提醒你一點,我沒有對女人手下留情的習慣。“

    莫龍說著不由笑了起來,他或許本身沒什麼惡意。隻是配上他凶惡的麵容。那笑容顯得額外猙獰。

    莫龍和張放很早就相識了,甚至是看著張放一步步變強,強的自己難望其項背,故而潛移默化之間。他將張放當做自己的模仿的對象。不僅同樣精修手上功法。特別是龍爪擒拿,也因此博得‘龍爪’的稱號,更是對張放的照搬張放的戰鬥風格。血腥,狠厲,手下不會有絲毫留情。

    白小悠看上去依舊很平靜,她保持著目光平淡如水,保持著身形一動不動,但她心裏已不平靜,莫龍那強大的壓迫感讓她的氣息不由自主的變快。

    “呼…哧,呼..哧,呼哧!“

    就在白小悠不由自主的氣息加快到一定地步時,莫龍雙耳輕輕一動,緊跟著其腳下一動,雙臂一展,整個人就是如同一條翩翩起舞的仙鶴般,展翅閃身到白小悠身前。

    鶴遊仙蹤步!

    鎮遠鏢局秘傳的地級下品輕功,雖然品階不高,精妙亦是一般,但莫龍施展出來卻是悠然自若,顯然是將這輕功練至了大成境界。

    麵對直直襲來的莫龍,白小悠呼吸的頻率加快到了極致,她握住刀柄的右手用力到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忍不住就要拔刀出鞘,但是白小悠始終沒有出刀,僅僅是沉身下壓,做出了東瀛刀術中最最基礎的拔刀式!

    莫龍見此目光一凝,左手迎風一招,腳下輕靈的連點數下,整個人便如仙鶴般翩遷一轉,身形瞬間閃至白小悠左邊身側。

    刹那之間,兩人竟是已相距米許,莫龍轉身之勢剛定,雙腳相錯之間,整個人就是猛地向下一沉,其右手扣成龍爪,五根閃爍著幽光的尖銳指套撕風而出,直擊白小悠左腿膝蓋,而左手雖也捏成龍爪,卻含於胸前將出未出,顯然是在防備著白小悠未出的刀。

    隻看這番出手,就知莫龍這些日子絕沒有虛度,與敵相對的經驗那不是一般豐富,就是這般出手也暗含‘有餘不盡,攻中有守’的意味。

    幾乎是眨眼之間,莫龍的右爪就要及至白小悠的膝蓋處,就在這瞬間,白小悠終於動了,隻見她腳下一旋,身子就是隨之轉動,整個人一下麵朝莫龍。

    可如此一來,她的左腿膝蓋就如同迎著莫龍的龍爪撞了過去,隻聽‘呲’的一聲輕響,卻是莫龍的右手五指利爪摳肉而入,但也因為白小悠這番動作,莫龍的右爪沒有摳到她的膝蓋,五根金屬銳指卻是從膝蓋上麵的大腿上摳入。

    而與此同時,白小悠本是握著刀柄的右手猛然鬆開,豎成了刀掌,以劈砍之勢,帶著淩厲的風勁朝著莫龍的頭顱就是砍了下去。她的左手卻是沿著刀鞘一下探到刀柄上,以反手之勢握住了刀柄。

    “吼!“

    白小悠的刀掌剛出,莫龍含於胸前的龍爪就是龍咆之聲一擊而出,如同電閃般一下射向白小悠的手腕,其速度之快,竟是後發先至,眼見就要先一步製住白小悠的刀掌,然而就在這時,白小悠的刀掌忽而一慢,隻是手肘向回一拉,同時手掌翻轉,以掌麵向下。

    白小悠剛剛做完這番動作,莫龍的龍爪便至,這左手的五根金屬銳指一下刺入白小悠的肉掌之中。

    僅僅一次交手,白小悠就是手,腿皆傷,然而她的目光依舊淡入平湖,古波不驚,不過下一瞬,她目光終於起了變化,當中閃現出一抹瘋狂之色!

    “開!“

    暴喝聲中,白小悠的右掌猛然一合,把自己掌心刺穿的那隻龍爪抓在掌心,如此同時,她扭身一轉,左腿帶著莫龍另一隻手微移。

    就在這應對之間,莫龍的上下兩手,在瞬間處於一個平行線上,而就在這個刹那,白小悠反握刀柄的右手,帶著轉身之勢,用力向上一提,一抹幽冷的刀光驚現之間,血光乍現!

    “啊!“

    莫龍雖也算的上是漢子,但看到自己雙手飄灑半空,不由也是忍不住慘呼起來,淒厲的慘叫聲在場中環繞來去,而就在這慘叫聲中,白小悠反握的刀光順勢而下,朝著莫龍的脖頸直直擊去!
pan3475 發表於 2015-3-2 02:53
第八百零四章 現身

白小悠這一刀實在太快太快,從刀光乍現到莫龍雙手從手腕處齊齊斷開,幾乎是眨眼不到的功夫。無彈窗小說網在周圍人眼中,那刀光就好像剛剛一現而出,就被斷腕處噴濺出的血水給蓋住。

從頭到尾,白小悠不顧腿部受傷,甚至不惜以右手重創挾住莫龍一手,這一切所為的就是這一刀。這一刀也是在驚艷,讓鎮遠鏢局內外觀戰之人驚的連呼吸都幾乎停滯了。

“住手!”

眼見被血水浸染而變得猩紅的刀光朝著莫龍的脖頸落下,練武場有幾道身影齊齊沖向場中,這幾人以呂陽明速度最快,梅三斗緊隨其后,另外幾人也都是玄狩十三衛中的人。這些人平素間都與莫龍較好,更別說呂陽明和梅三斗還與莫龍是結義兄弟,他們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莫龍死在自家的練武場上。

只是白小悠對這些人的話卻是置若罔聞,左手反握的刀光半分不慢,下一瞬,只聽‘噗呲’一聲,就見銳利的刀鋒從莫龍的脖頸間一切而過,雙手齊斷心神受創的莫龍幾乎沒有半點反應,隨即濃稠的血水如注噴出,濺的白小悠滿臉滿身都是,而莫龍的雙眼漸漸失去焦點,躺在地上抽搐<萬吧.s.m了幾下,便即一動不動。“老三!”

話音未落,只聽‘嗖嗖‘的破空之聲,竟是呂陽明眼見莫龍身死,暴怒之下悍然出手,他出身唐門,一手離魂鏢端的是厲害,破空聲剛剛傳出,幾道寒芒就要及至白小悠的后心。

“夠了!”

眼見著搖搖欲墜的白小悠背心就要中招,一直立于一旁無有所動的陳慕白終于是出手了。其一聲暴喝之下。一把拔出背上長劍,手腕抖動之間,長劍上響起一陣如同驚嚎的詭異震顫之聲,同時。幾道無形劍氣就從劍鋒之中一吐而出。直直襲向那幾點寒芒。

“叮叮…“

數聲金鐵交擊聲之間。那幾點寒芒被一一打落,呂陽明見此轉頭看著陳慕白有些激動的道:“大哥…“

呂陽明話還沒說完,陳慕白冷冷的看向他。道:“既然是我們自己制定的規矩就沒有自己去打破的道理,我們玄狩十三衛難道輸不起嗎?““砰!”

就在這時,白小悠再撐不住,左腿一軟,整個人單膝跪地,同時左手反握那把奇怪的刀拄在地上,方才不使整個人跌倒在地。然而白小悠左腿上血流不止,顯然莫龍那一爪傷到了她腿上的大動脈,而且白小悠手,腿之上的傷處開始發黑,其臉上亦是浮現出一層烏色,這乃是中毒的表征,莫龍的那雙鐵指上竟是侵染了毒藥。

眼見于此,場邊四周蠢蠢欲動的人更是多了起來,有的人已是試探性的朝著場中踏出了幾步。

只是白小悠雖然傷重,但她神智依然清明,她冷冷的環視場中一眼,隨即清冷的一笑,繼而竟是左手一抬,舉刀就朝自己的心窩子捅去。然而就在這剎那,白小悠耳中突然傳入一個聲音。

“不要將復活當做一種優勢繼而去習慣,否則當你踏入更高的境界后,你將舉步維艱。”

話音未落,只聽‘叮’的一聲,卻是有一物于無聲無息之間及至白小悠身前,將白小悠手中之刀生生震飛了出去,這一手竟是讓場中數千人無一察覺,唯一有絲毫感應的便是陳慕白,可等他回過神來,白小悠手中之刀已經飛出。

陳慕白心中驚駭之余,登時舉目四望,想看看到底是誰人有如此恐怖的身手,很快,陳慕白就看到一道人影自院墻之外的長街上騰身而起,橫空幾個跨步之間就落入場中。

“兩月多未見,不曾想鎮遠鏢局已有如此氣象,老陳你卻是費心了。”

這來人身著一襲青衫,模樣看上去也普普通通,只是其負手立于場中卻自有一種氣度在。

陳慕白看著來人,聽到其所言,頓時大為吃驚的道:“大手!?”

這突然閃身入場之人自然便是業也歸蜀的張放,他自與張太極一別,便是一路疾行,恰巧也是自晨間回到了成都。張放從張太極那處得知鎮遠鏢局如今隱隱有成為蜀中第一派的架勢本還有些難以相信,故而他隱于人潮之中靜靜的聽著,看著,才發現如今的鎮遠鏢局真的已是大變樣,再不復從前那小門小戶的鏢局模樣。

也是因此,張放也將此前王胡子等人的話盡收耳中,對于如今的鎮遠鏢局有所了解,倒是也未曾想到,本是給白小悠一個簡單考驗,不曾想致使這女孩兒和莫龍血戰一場。

不過白小悠卻是讓張放眼前一亮。以張放如今眼界,自然看得出來白小悠的實力其實要遜色于莫龍,不論招式,速度,乃至內力方面都要弱上一籌。可白小悠心智不凡,知道自己的劣勢,故而才不惜以連番遭受重創換得一線之機,一擊得手,擊殺莫龍。

白小悠那迅疾以極的一刀正是出自她從張放手中得去的驚風刀,這驚風刀乃是東瀛刀術,東瀛刀術對于拔刀術,也就是出第一刀向來是極為講究,也可謂是最快的一刀。白小悠剛才所用的正是反手拔刀術中的一刀兩斷,張放以前也翻開過驚風刀刀譜,故而對這一招也有所了解。

這一戰,莫龍實則敗得很冤,以其本來的實力若是再來一次,白小悠卻是絕難再贏過他。只可惜莫龍第一擊得手后太過松懈,對于白小悠的刀掌應對的也過于隨意,但這也無怪于他,畢竟驚風刀不類中原刀法,他更沒想到白小悠那一刀可拔的那么快,斬的那般利落。

這中間的一個關鍵點便是白小悠用的是驚風刀中的短刀術,她腰間那把刀看似刀鞘極長,實則當中裝的是一把‘肋差’,也就是東瀛人通常說的切腹刀。這種刀的刀身只比匕首長出一些,比之尋常刀要短的多,這也就導致白小悠出刀可以快到讓莫龍來不及反應的最關鍵的一點原因。

白小悠與莫龍一戰看似極短,可張放通過這一戰卻看到了很多,首先白小悠臨戰的那種冷靜,唯我不二,不受外力干擾的特質,讓張放有一種類同感。其次,此女心思決絕,為求一勝,甚至不惜連番以自身為餌,這種對自己的狠勁似乎尤在張放之上。而最讓張放感到此女大有可為的乃是此女的心智,此女很明顯曉得自己實力不及莫龍,從一開始就做出假象,她最初以右手握住刀柄,但實則白小悠練得根本就是左手刀,這一點也麻痹影響到了莫龍。

白小悠的這種心智或者說心機,是張放認為自身所沒有的,也是他自覺不如的一點。而更難能可貴的卻是白小悠能將自己的心智融入自身所學,將尚不精熟的驚風刀展現的淋漓盡致,將短刀拔刀術的‘疾,詭,絕‘都貫穿到了那一刀之中,從這方面看,莫龍其實敗的并不冤,他雖然實力完勝,但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白小悠的算計中。

“大手?莫非此人便是高大手!”

“大師兄!”

“班主!”

陳慕白口中之話剛落,鎮遠鏢局內外紛紛驚呼起來,很多人是第一次見到張放真容,至于門中那些老弟子見張放現身卻是激動萬分。張放卻只是環顧了場中一眼,便是看向陳慕白微笑著點了點頭。

陳慕白的驚訝張放很清楚,畢竟上次離開時,他鬢發皆白,聲音嘶啞如同鬼音,臉生褶皺蒼老的很。而此次回來,他得優曇龍婆花之助盡復舊觀,面容大有不同,也無怪陳慕白如此驚訝。

隨后,張放也不等陳慕白作何反應,便是悠悠道:“這白小悠此前一戰而勝,按照老陳你立下的規矩,她現在也算是半個甲字班的人。

我們甲字班學不來峨眉的霸道,卻也不會讓同門在這種情況下任由他人覬覦,老陳你說是吧?“

張放輕輕巧巧的說出這番話,一旁的呂陽明卻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垂著頭臉有羞愧之色,至于在場的老玩家也知當初張放在蜀中被峨眉派如何打壓,都是不禁點了點頭,陳慕白更是連忙道:“老高,今日之事不會再有下次。“
pan3475 發表於 2015-3-2 02:54
第八百零五章 安排(上)

陳慕白和張放的以前并未有多親近,一來陳慕白乃是心高之人,二來張放一直將陳慕白這種神豪當做的自己客戶,主動的保持一定的距離。可如今時過境遷,張放的想法已經徹底改變,故而言語中不由露出一絲親近,陳慕白自然是聽的出來,心喜之余連帶著對張放的稱謂也變了。

別看一個小小的稱謂,卻代表兩人的關系進了一步,在江湖中能稱張放為‘老高‘的實則不超過十指之數。

張放聽陳慕白如此說,沒有再多說其他,隨即右手朝著白小悠隔空虛抓,緊跟著右臂向回一縮,白小悠竟是憑空被扯到張放跟前。

“咄咄。“

只聽幾聲輕響,卻是張放右手凝成蘭花指在白小悠右手手腕與左腿上連點數下,其傷處頓時止住血。緊跟著張放散指運掌,一掌拍向白小悠后心,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白小悠口中便是吐出數口黑血,其臉上的烏色卻是消退了許多,還現出些許紅潤之色。

眼見于此,張放又是拿出幾粒回血散和解毒用的清靈散給白小悠服下后,白小悠的狀態已是大為好轉。

“我已幫你點穴止血,不過手法并不重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你稍后盡快以金瘡藥涂抹傷口后進行包扎,方能徹底止血。“

張放看著白小悠淡淡說出這番話,白小悠則撐起身子盡量站直,然后對著張放躬身一禮。方才道:“謝謝…大手。“

張放還未有所回應,一旁的陳慕白則是道:“老高,這些日子沒見你這手段是越發玄奇了。江湖上傳聞你在皇宮一戰正面力敵天級宗師,看來并非傳言啊。“

陳慕白看著張放剛才露出這一手震驚不已,他如今眼界漸深,也是曉得要用出這種隔空吸物的手段,非得內力深厚到相當境界不可,更別說白小悠這樣一個大活人,被生生隔空扯過數米之距。陳慕白很難想象張放的內力已然深厚到了什么程度。

張放笑了笑,正欲說什么。卻不想此時一道人影閃入場中,一個悅耳而熟悉的聲音在張放耳畔響起。

“高大哥,你終于回來了!“

張放聽到這聲音立即循聲望去,就看到慕容貞氣喘吁吁的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直直的看著自己。給力文學網

慕容貞似乎沒多少變化,看著張放她依舊會微微的臉紅,好似鄰家女孩一般。只是如今的她已經盤起了頭發,過往身著的素衣換做了五彩明艷的羅裙,于清麗之中增添了一分成熟,羞怯中多了一分迷人的美艷。

看著身前的慕容貞,張放臉上綻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溫言道:“小貞,辛苦你了。”

慕容貞甜甜的一笑。隨即搖了搖頭,方才道:“不辛苦,高大哥當初走的時候我就說過。等高大哥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看到一個蓬勃的甲字班,現在只是剛剛開始。”

張放點點頭,隨即環視了一眼哄鬧的練武場四周,方才道:“我聽說今天是考核日,諸多考核尚未開始,我在這里反倒礙事。小貞,你帶我四處轉轉吧。“

慕容貞聽到這話臉上頓時現出濃濃的喜色。不過她沒有立即動身,而是喚過一名女弟子對其吩咐了幾句,那女弟子便是上前攙扶著白小悠朝著院中而去,想來是帶其去陳家祖祠進行入甲字班的最后一步。

張放見此嘴唇微動,白小悠耳中就聽到了張放傳音,不過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依舊亦步亦趨的隨著那女弟子遠去。

等到白小悠離開,慕容貞方才領著張放在門中數千弟子的目送下離開,接下來,練武場這邊在陳慕白的主持下,考核重新開始,只是因為張放現身,門中弟子格外激情高漲,震徹整條南街的喧鬧聲一直從初晨持續到了晚間…

“…就拿演武來說,那可并非單單的一個過場,那巨大的演武場乃是老大人出面請青城派的玄易居士出手建造的,門中弟子每日聚集在此演練套路,那是可以得到一定熟練度加成的,特別是弟子越多,演練相同套路的效果越佳。

除此外,西門樓附近新建了全新的靜室兩百間,全部是按照高級靜室的規格打造,至于木人樁,沙袋陣,沙地這些輔助練功的器械和場所更是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增加。

到如今,甲字班已有成員兩千零二十三人,幾乎個個都有人級巔峰的實力,不過人數已經接近飽和,畢竟鎮遠鏢局的格局終究有限,雖然擴建了幾次,已經占據了南街的一半,可靜室和練武場地每天都是人滿為患。

而到了如今這等規模,雖說門中地級強者還不多,但要論實力卻是已不遜色于一般的大中型門派,所欠缺的便是門派修煉寶地,玉凈池雖說不錯,但與一般的大中型門派相比還是顯得寒酸了許多。

慕容貞帶著張放在門中四處轉悠,如今的鎮遠鏢局在幾次擴建后真的是大變樣,若非慕容貞帶著,張放很多地方都不認識。而趁此時間,慕容貞也詳細的為張放敘述了鎮遠鏢局的發展狀況和各種變化,還不時羅列出一堆數據。

張放只是靜靜的聽著,從門中的變化他看得出慕容貞,陳慕白乃至呂陽明,莫龍這些人士花費了相當大的心血才將鎮遠鏢局建設到如今這等規模,這當中也用了不少手段,就如同那混跡在人群中的王胡子,這家伙之所以鎮遠鏢局之事能如數家珍一般道出,卻是因為這家伙分明就是玄狩十三衛中行十三的莫峰季。

這家伙善于易容之術,每逢門中考核就以不同面孔混跡到外面的人群中,看似譏諷外來的江湖中人,實則是進行門派推銷,外來江湖之人往往能從他口中全面而直觀的了解到鎮遠鏢局以及甲字班的種種情況,這家伙也真的算有才。

也正是因為擁有了這些各具才能之人,加之張放勢不可擋的崛起,鎮遠鏢局方才能發展如今的規模。

不知不覺之間,慕容貞領著張放就走回了西門樓,由于今天是考核日,西門樓這邊人影寥寥,張放卻是沒在意那么多大步跨入門內后,便是道:“小貞,現在甲字班已具規模,但你之前也說了,鎮遠鏢局處于成都之中,終究是格局有限,這城內也沒有更好的修煉寶地,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貞聽到張放所問,皺起好看的眉頭思索了一番方才道:“以鎮遠鏢局的能力,到如今的規模已經是極限,接下來重點應該放在提升門派傳承上。

我們鎮遠鏢局終究是弱在門派傳承這一籌,老大人對無相混元功的傳授依舊十分嚴格,照元反真功雖是不錯,但終究是有所殘缺,比起頂尖玩家身負的傳承也是有所不如,陳慕白和其他玄狩十三衛卡在人級巔峰遲遲不入地級,一是想積累雄厚些,二來也是在等高大哥你是否能弄來更為高明的內功傳承。“

張放聽到這話不由搖頭失笑道:“他們倒是看的起我。“

不過張放說是這般說,心中卻是盤算起來,他很清楚一個門派的內功傳承是重中之重,若是甲字班沒有完整的上乘內功心法傳承,如今的蓬勃只怕終究是過眼煙云,很多人到了某種地步只怕會自行離開。

只是傳承功法需要原本秘笈,原本秘笈卻是可遇而不可求,張放想了半天,才琢磨出一些線索,隨即揚手一翻,拿出一堆顏色各異的秘笈。

“小貞,這些秘笈你幫我兌換下。“

慕容貞看到桌上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秘笈不由眼睛一愣,傻傻的道:“這么多秘笈?高大哥你哪里弄來的啊?“

張放只是笑了笑未有多說什么,桃花島那場血戰他都不清楚到底殺了郭家多少人,這當中大部分秘笈都是郭家人貢獻的,郭家人所練的功夫大多是玄門或者道門正宗功夫,倒正是適合放入甲字班的兌換列表中。

慕容貞見張放笑而不語,也未有再多問什么,抱著這一大堆秘笈往兌換處那邊而去,過了好半天才回返。

“高大哥,一共是三十五本秘笈,當中武功招式二十二本,輕功十一本,內功心法兩本,而按品質劃分,地級上品的秘笈共有五本,地級中品十三本,地級下品十七本,一共兌換了黃金三百七十五萬兩。“

慕容貞說著將一疊厚厚的金票放到張放身前,然后笑著道:“我本以為班里積存的黃金已是不少,正計劃如何利用一番,卻不想高大哥這一回來就幾乎將這些黃金換空了。“

張放收起身前的金票,然后對著慕容貞道:“小貞,甲字班發展到現在,對于黃金的需求已經不是太大,所以這些秘笈你可以適當調高對門派貢獻的要求,降低對黃金的需求。“

話音剛落,慕容貞正要說什么,西門樓外卻是有人通稟道:“大師兄,老大人已聞你歸來,特命在下前來相請。另外,老大人也請慕容大管家一同前往。“

陳落英始終是鎮遠鏢局的掌門,張放本身對其亦敬重有加,聞言當即道:“你去回稟老大人,我稍后便與小貞一同前去。“
pan3475 發表於 2015-3-2 02:55
第八百零六章 安排(下)

“高狩,你可是終于回來了啊。”

張放和著慕容貞剛踏入南香園的正樓大廳,陳落英卻是帶著陳如音迎了上來,門中除開這兩人外,還有總鏢頭元塵山和陳慕白二人。

張放與陳落英見過禮,短暫的敘了幾句話,陳落英便是招呼著張放坐下。堂中六人,陳落英高居其上自不說,陳如音和張放分別坐于陳落英左右兩邊的下首之位,元塵山挨著陳如音,慕容貞和陳慕白自然是位于張放身旁。

別看著堂中僅有六人,卻是鎮遠鏢局的核心所在,陳落英身為門主不說,自大長老張威在魔門來襲那一戰中身亡后,陳如音便接掌了長老院。元塵山身為總鏢頭,掌管一切走鏢之事,也是門中的最為重要的人物之一。不過由此也能看出,甲字班在場的足有三人,足證如今甲字班在鎮遠鏢局中的地位。

眾人落座之后,陳落英先是問候了張放幾句,期間又說起桃花島覆滅,黃君依身隕之事,神色悲慟至極,畢竟陳落英與桃花島是有香火情分的。

待得一番敘話之后,陳落英終于切入正題,道:“高狩,如今正道勢弱,我鎮遠鏢局現在看起來蓬勃,實則是樹大招風,若是邪魔大舉入蜀,只怕我們鎮遠鏢局首當其沖啊。

關于此點,不知你有何看法?”

陳落英老于江湖,自然也是看到了鎮遠鏢局蓬勃之下的隱憂,張放略微沉吟了一番,方才道:“老大人不必過于憂慮,正道如今的確勢弱,可天還沒塌下來,八月中秋的少林寺之戰,才是正邪走勢的分水嶺,在此之前七大邪派魔教還無暇顧蜀。

而以目前形勢來說,我鎮遠鏢局只要專于發展,做好該做之事,未來未必不能搏出一番堂皇局面。“

張放這番話說的模糊,陳落英看了兩眼張放,又道:“該做之事又是什么事?”

張放笑了笑,不經意瞟了一眼元塵山和陳如音,陳落英當即會意,便是岔開話題說起其他,一番言談之中,提及最重要之事便是陳慕白頂替原來的陳班主暫代副班主之事,張放對此未自然是沒什么意見。

好一番言說之后,眼見午時已近,陳落英先后各用借口打發了元塵山和陳如音,待得堂內只剩下四人,張放這才看著陳落英道:“老大人,如今大正風雨飄搖,北疆實則已有覆滅之險,我此番歸蜀乃是受師兄所托,欲將安陽軍接回。

如今天下其實已經四分五裂,大正掌控之地尚還能完全掌控之地,除開西北就是巴蜀。

如此一來,只要能接回安陽軍,我師兄會固守蜀中,六扇門亦會前來無數人手,蜀中形勢就要安全許多。“

張放這算是交了些底,陳落英聽到此言目中不由一亮,當即道:“如此一來倒是蜀中的形勢倒是真要好轉許多。”

張放見陳落英安心不少,方才又道:“不過接回安陽軍此事,高狩還望能借助門中之力。”

說到這,張放聲音便是小了下去,場中幾人卻是不住點頭,這般又言說了一陣之后,張放方才和陳慕白以及慕容貞告辭離開。

待得出了南香園,陳慕白許是曉得了張放又往兌換列表中加入了不少新的武功秘籍,便即急沖沖的走了。張放見日頭西移,他曉得自己時間并不寬裕,便是拿出了幾樣東西遞給了慕容貞。

“高大哥,這是?“

慕容貞看著張放遞到她手上幾本類似秘籍的東西不由有些疑惑,張放笑著道:“小貞,你上次和我說過你不愛習武,但身處江湖你不能沒有一技之長,這是藥王谷的傳承煉丹秘術,以及陰冥丹的配方,這些東西你要好好收好,特別是陰冥丹,這丹藥對于地級強者來說極為重要,你以后若能煉制此丹別說甲字班門下,就是整個人江湖上無數人都要求著你的。“

慕容貞或許根本沒意識到陰冥丹的彌足珍貴,只是一臉幸福的道:“謝謝高大哥。“

張放也不多解釋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天色,心中嘆道:“又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夕陽漸漸落下,夜幕即將降臨,盡管鎮遠鏢局的考核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不過張放已不在門中。

這一天,成都附近各大小門派都曉得張放已然歸蜀,甚至要不了多久蜀中各大小門派都會知曉。只是當成都附近大小門派各自遣人,乃至饒玉清親自登門拜會,卻是被告知張放因為左手受創不輕,加之最近有所感悟,已是閉了死關,近期不見外人。

除此之外,自下午開始,鎮遠鏢局在成都城中大肆收購糧食,一車車糧食被拉入鎮遠鏢局之中封存進了倉庫之內。

鎮遠鏢局這番動作加之張放不見外客,這連番變化自是引得無數人議論紛紛,猜測鎮遠鏢局用意為何,而張放就在這些議論聲中悄然自南城門而出,一路行到了少匡山附近方才停了下來。

夜幕漸漸低垂,無月亦無星的夜空下,周遭顯得格外漆黑,張放閉幕盤坐在少匡山下的一塊大石之上,卻是一動不動猶若一具化石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放方才睜開眼睛,轉頭朝著北邊來路看去,借著夜視之能,他能看到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卻是朝著這邊行來。

等到這道身影行至張放身前不遠處,慢下速度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么的時候,張放嘴唇微微張合。

“你來遲了。“

那道身影頓時駐足停下,連忙循聲而來,很快便及至張放跟前,這來人正是白日間擊敗了莫龍的白小悠。

白小悠拖著一條傷腿一路趕來,站在張放身前臉上還不時有麥粒大小的汗珠落下,可她沒有辯解什么,只是躬身道:“弟子來遲,還請師父責罰。“

白小悠態度十分恭敬,張放見此卻是站起身,淡淡道:“自己記清楚路。”

說著,張放右手電閃而出,白小悠還未反應過來,就是被張放抓住脖頸提了起來,隨即張放腳下連點,腳下生風一般就朝著少匡山而去,不多時,等到了山后斷崖便是提著白小悠凌空扶搖而上,登臨了當初他時常閉關的那處山崖上的修煉寶地。

“此地乃是我昔日偶然發現的修煉寶地,比之鎮遠鏢局的門派修煉寶地尤勝一籌,你日后可來此處修煉。

即為寶地,此處自然也是有寶物的,那最里面的山壁之下便有一個水渦,水渦當中便有寶物,我未曾取之,亦不知其中是何物,此處便算作你通過第一關的獎勵。“

張放將此處對白小悠略作了一番介紹,白小悠聽到這番話,目中不由閃過一絲激動之色,雖然這獎勵本身不算貴重,但獎勵就代表著一種認可,這才是白小悠為之激動欣喜的。

“謝謝師父。“

白小悠對著張放又是一禮,張放卻是道:“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這地方可有些危險的,以你如今實力想要在此修煉,最好離那水渦保持一定距離。“

張放語焉不詳的說出這番話,他話中所指危險自然便是那山道中的吞天巨蟒,不過他并未將之說清,當中不免也有以此考驗白小悠的意思。

白小悠點了點頭,將張放之言記在心中,張放隨即又道:“我白日間看過你與莫龍之戰,你的表現也算的上可圈可點,不過你真正的實力還是太差。

故而你的第二個考驗便是十天內,換取到照元反真功的前幾重秘笈并且將之練到小成境界。“

白小悠聽到這第二個考驗,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張放,因為這個考驗的難度實在不高,不過張放見此卻是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隨后腳下一點便是自山崖上一躍而下,整個人沒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pan3475 發表於 2015-3-2 13:06
第八百零七章 百鬼

“呼…”

凜冽的狂風從深峽中卷出,一直爬到對面的土丘上,那土丘上雜草叢生,一塊塊高矮不一,或殘缺或破損的墓碑東斜西歪的矗立在發黑的土地上,狂風卷來,雜草搖曳之間發出‘嗚嗚’的如同鬼嚎之聲,同時還吹動起砂石撞擊在一塊塊墓碑上,以一種令人心悸的聲響應和那鬼嚎之聲。

就在這狂風與鬼嚎聲中,一道人影出現在土丘之上,或者說是亂葬崗上。這來人佝僂著身子,面上以白布包裹,只露出一雙鬼氣森森的猩紅眼睛,身上穿著一襲烏黑的長袍,干癟的右手握著一根如同白骨鑄成的棒子。

這如鬼一般的人,站在亂葬崗頂處,盯著前面那深峽的入口,眼中現出一抹狂熱之色,扯起如同鬼叫的聲音,詭笑道:“桀桀,終于又見到鬼門關了,這回我是一定要拿下血骨進入喪亂洞,白骨劍法的后半部分我等的太久了。”

此人口中的鬼門關便是那深峽的入口,那深峽由于兩邊的絕壁靠的太近,入口不過數米之寬,那里就矗立著一個通體青灰的石門樓,門樓頂上的樓牌上刻著幾個彎彎扭扭的字,細細看之,便能看出此字是以小篆所刻,正是‘鬼門關’三字。

這鬼門關位于豐都鬼城北面,乃是九幽教門派所在之地的入口,今日已是七月十五,夜幕低垂之時,百鬼夜行大會就將開始,那如鬼一般的人正是來此參加百鬼夜行大會的。

只是此人話音剛落。身后就是響起隆隆的破空之聲,緊跟著一名妖異的聲音就是傳來。

“活死人,你別白日做夢了,就憑你那裝神弄鬼的功夫還想得到血骨進入喪亂洞?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如鬼一般的人聽到這話,登時循聲回望,就見一道紅影橫空而來,幾個起落便至自己身前。

待得這紅影近前,那如鬼一般的人就是看的分明,這來人卻是名穿著極為暴露的妖冶女子。

這女子身上只著寸縷,僅以紅綢遮住了胸前和下陰部位。身上其余裸露的部分卻是以血紅色勾勒出一幅巨大的紋身。從前胸到后背,從上身到現身,一只巨大的血色蜘蛛躍然于其身上,顯得極為猙獰可怖。

“九指血蛛。你怎么也來了?你不是血蛛宗門下。莫不成…“

那如鬼一般的人看著此女。雙目之中現出一抹悚然之色,驚疑之間不由悄然退后了少許。

被稱作九指血蛛的妖冶女子聽到其所言,妖艷而鬼魅的臉上現出一抹媚態。同時伸出右手從下頜緩緩摸向自己的脖頸,嬌聲道:“怕什么,老娘又不會吃了你。“

這女子雖然一臉魅惑之色,但活死人不住后退,特別是看到此女右手拇指斷處爬著的那只小巧的血紅蜘蛛,更是一臉的戒懼之色。

九指血蛛看到活死人不受自己誘惑,還不住后退,登時臉色一寒,就要說什么,然而就在這時,天邊又是有破空聲傳出,隨即一個扛著根狼牙棒,長著一臉橫肉的大胖子卻是掠入場中,其看了一眼九指血蛛,便是厭惡的道:“好了,你這長得比豬還丑的騷娘們就被在這發浪了,這千尸崗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盤,又發騷滾回你血蛛宗去,老子看著倒胃口。“

“山魔,怎么這魔頭此番也來了,他不是魔塔林的嫡傳弟子嗎,怎會來參加百鬼夜行大會?!”

活死人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大胖子心頭狂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九指血蛛和山魔這等江湖聞名的魔頭此番怎會前來。畢竟江湖中人大多知曉,百鬼夜行大會實則是九幽教用來招收門徒的幌子,前來參加大會的多是江湖上的魔道散人,那些身負傳承的魔頭除非是叛門而出,否則就算在百鬼夜行大會上拿下血骨,也不會被九幽教引入喪亂洞。

關于此點,百年來江湖中人已有默契,然而不論血蛛宗還是魔塔林,雖比不上七大魔教邪派,比之血刀門這等邪道大派亦是稍差,但怎么也是江湖中頗具聲威的魔道大派,其門下怎會前來參加百鬼夜行大會。

九指血蛛顯然對這叫做山魔的大胖子很是忌憚,其冷冷看了一眼山魔,道:“怎么你這家伙也來?”

“嘭!“

山魔將肩上狼牙棒猛地砸在地上,濺起碎石無數,不耐煩的道:“別在老子跟前裝傻,老子沒功夫跟你玩。“

說完,山魔不再理會九指血蛛,只是凝目看向鬼門關,神色顯得極為凝重。九指血蛛看到山魔的樣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收斂起來,默默退開,找到一處大墓碑,背靠其上看向來處目光閃動起來。

一旁的活死人看著這番變化有些莫名其妙,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不遠處接連響起數道破空之聲,活死人連忙循聲看去,只是這一眼望過去,他的小心肝兒差點沒跳出來。

“銀環蛇君,妖手,歡喜僧,怎么來的竟是這等一只腳都快踏入地級上品的大魔頭?此番這百鬼夜行大會究竟是怎么回事,怎會來如此多成名大魔頭?“

活死人心中的驚疑越來越盛,更是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之感,他隱隱覺得此番百鬼夜行大會大不簡單,只是他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

“魔山,九指血蛛,沒想到你二人卻是先到了,有意思。“

三人中最先及至場中的卻是一名骨瘦如柴卻身量極高的光頭男子,這男子全身上下看上去并無不同,只是一雙手卻長的出奇,堪堪及至他的雙膝,而其一雙手左紅右藍,看上去極為詭異,此人便是萬手宗門下嫡傳弟子,妖手。

妖手話音剛落,另一人便即掠入場中,此人一頭銀發,一雙三角蛇眼之中盡是淫邪之色,而其雙手之上各自纏著一條通體銀色的小蛇,其一入場中便是朝著九指血蛛走去,邊走邊道:“血蛛妹妹,不想年前一別今日又在這鬼城相遇,妹妹這些日子可有想起這雙巧手啊?“

說著,這人露出一臉淫笑,右手更是朝著九指血蛛隔空抓去,其手上那只銀色小蛇登時吐信而出,一股銀色的液體便是破空而出。九指血蛛見此腳下連點,身形急退之間左手一指點出,其食指指尖就是飚射出一股血色液體。

下一瞬,兩股液體正正撞在一處,空中頓時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響,待得兩股液體落在地上,黑色的土地登時被腐蝕出拳頭大小的一個凹坑。

“銀蛇,你給老娘自重點,要找女人去,別他嗎往老娘身上爬!“

九指血蛛看著那銀發之人厲色說出這番話,只是那銀發之人聽到這話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依舊一步步朝著九指血蛛踱步而去,臉上淫笑越來越盛。

“銀環,千尸崗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是做的太過,后面有人見了說不得你性命不保!“

魔山頭也不回的說出這番話,那銀發男子就是銀環蛇君,他聽到所言尚未回應,三人中最后一位,也就是歡喜僧掠入場中,陰陽怪氣的道:“喲,什么時候魔山還要借助別人的名頭來壓人了?“

這歡喜僧也是個大胖子,體型比之魔山亦不差,只是其滿是橫肉的臉上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眼,說話之間也是瞟向九指血蛛,顯然對此女也是很有意思。

魔山聽到歡喜僧的話,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冷笑道:“壓人?我魔山要對付誰還不至于要借助他人的名頭,我只是好心提醒幾位,在永眠渡口前的十里茶亭中我曾見到玄陰之母。“

魔山這番話一說出,不僅歡喜僧瞳孔緊縮,那銀環蛇君更是一下停住步子,看向魔山道:“這不可能!玄陰之母怎可能前來參加百鬼夜行大會。“

魔山聽到質疑卻是默不吭聲,歡喜僧和銀環蛇君卻是沒有在問什么,兩人相視一眼便于妖手站到一處,也不知這三人也是如何勾搭上的,顯然已是同盟的架勢。

一旁的活死人眼見場中這五人,心知必然是出了大事,否則這些魔頭不會齊至,更別說玄陰之母這等地級上品的強者也有可能前來,一念及此,活死人覺得這趟渾水不能再趟,就想悄悄溜走,卻不想還未下千尸崗,崗下又接連有人前來。

這當中有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魔頭,也有各大邪派魔教的精銳弟子,不過除此之外,終于是來了些江湖散人以及一些生面孔。

眼見于此,活死人又是有些猶豫,畢竟百鬼夜行大會一年一次,他為了拜入九幽教已經參加過七次大會,只可惜從未拿到過血骨。

這一猶豫,千尸崗上的人就越聚越多,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將千尸崗上的地盤占了個七七八八,眼見夜幕漸漸來臨,活死人還未下定決心是去是留,就在這時,千尸崗下面猛地傳來一陣如同冤魂嘶嚎的鳴響,緊跟著,眾人就看到一道人影形同鬼魅的朝著崗上而來,其每進一步,就是拉出數道殘影,讓人難辨真身所在,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從山下到了崗上。

活死人看到這來人,幾乎驚的要跳起來,牙關都是不自主的抖了起來。
pan3475 發表於 2015-3-3 01:58
第八百零八章 莫名的開端

飄忽的殘影剛剛消散,一個奇特的男子就在千尸崗上現出了身影,這男子一頭灰發,束成一條長長的辮子纏在脖頸上,只是辮子的尾部結成一個奇怪的形狀,中心處有一團深黑,看上去就好似一只鬼氣森森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瘆人。

而這男子的面容也格外不同,其額骨平平,面頰的顴骨好似內凹,更重要的是沒有鼻子,整張臉看上去平的好像一張洗衣板,只是那一對狹長的眼睛中兇光畢露。

這灰發男子身量不高,身著青灰色勁裝,其背上負著兩把長刀,一長一短,一寬一窄,左右交叉相合。而其左右腰間還各自挎著一把短刀,其中一把極短,好似匕首;另一把卻是和東瀛的肋差相似。

“嘿嘿,沒想到已經來了這么多人,真是有意思。“

這灰發男子在千尸崗上一站定,環視一眼場中,便是雙手抱臂冷笑了起來,他這番動作看似沒有大不了的,然而周遭所有人聽到他的話,都是不由齊齊退出一大截。

“刀鬼!!!他怎么也會來此,這他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遠處的銀環蛇君看到灰發男子亦是忍不住驚聲低吼起來,其一臉的驚懼之色,特別是一雙三角蛇眼之中現出深深的恐懼,就好像見到天敵一般。

而他身邊的妖手與歡喜僧也好不了多少,盡管他們所立之處與灰發男子相距甚遠,但兩人都是不自主的后退。

就連之前還算沉靜的山魔亦是轉過頭來看著灰發男子。雙手亦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山魔,銀環蛇君等人在前來的一干邪魔之輩中亦算的上翹楚,但他們尚且如此,就更別提場中其他人了。

一時間,灰發男子身前空出一大片地方,所有人都是躲他遠遠的。灰發男子見此臉上冷笑更甚,他那雙兇光畢露的眼睛左右掃了掃,繼而腳下猛地一動,整個人如陰風亂卷,帶著道道殘影一閃便至不遠處一名手持長劍的女子前。

“唰!“

一道弧形刀光陡然一閃。那持劍女子根本未有做出任何反應。其胸前就是血光爆現,血水噴濺之間,這女子的雙峰竟是從身前掉落,整個人胸前空了一大塊。跳動的心臟就是暴露在空氣之中。

灰發男子見此一陣獰笑。伸出一手一把將那女子的心臟生生挖了出來。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方才道:“老子最恨的就是用劍的,當年在煉心石上就說過。任何用劍之人我恨不得喝其血,噬其心,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說完,灰發男子抓住心臟的手猛然一合,只聽‘啪’的一聲,那心臟化為無數碎塊帶著飚射而出的血水四射而出,濺的灰發男子滿身滿臉都是,灰發男子卻是渾然不在意,竟還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并將一塊心臟碎塊卷入嘴中咀嚼了下,方才一口吐了出來。

“呸,臭的,太臭了。“

灰發男子說完,抬頭又朝著場中看去,這一眼之下,所有人都心頭狂跳,活死人更是忍不住就要逃走,因為他就是用劍的。

不過就在這時,千尸崗下傳來破空之聲,卻是又有三道身影朝著崗上而來,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這三人便至崗上,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無心女尸和渾身是血的灰發男子。

“刀鬼!!!“

這前來的三人之中,當中那名男子身穿白衣,頭戴白色高帽,面罩白色臉譜,整個人渾似白無常一般,只是其背負一把長劍,顯然是用劍之人。只看此人這身打扮,在場之人便認出此人正是地榜上排名末尾的‘無常劍’尤陰。

尤陰看到灰發男子登時驚叫起來,他想也不想,腳下一陣急動就是抽身爆退,灰發男子見此,嘴角一勾,臉上現出一抹獰笑,道:“想跑?”

話音未落,灰發男子就是腳下一動,朝著尤陰電射而去,只是他剛一動,與尤陰同來的二人卻是齊齊出手。

這二人位于左邊的乃是一名紅發白須的老者,這老者穿著一身無袖的紅色僧衣,與吐蕃的喇嘛打扮相似,只是其雙手之上卻各自纏著一串以白骨念珠,整個人看上去妖邪至極。而位于右邊的卻是一名獨臂婦人,這婦人身形一展開就猶若鬼魅一般,只看其身法竟是不在灰發男子之下,這婦人卻正是魔道十二秘門中僅剩兩大魔頭之一的玄陰之母!

那紅發白須的老者口中吐出一句梵文,隨即腳下一震,全身筋肉一下鼓脹而起,同時其雙手運掌,隔空朝前一推,身前的空氣竟是震動起來,卷起兩股兇猛的氣浪,緊跟著,其雙手上紅光大作,兩股滂湃的真勁從掌中一沖而出,混同那兇猛的氣浪竟是有粉碎一切的聲勢。

就在這老者出手的瞬間,玄陰之母展開身法游走于灰發男子身周四處,其剩余的那只手結成拈花指,一道道陰寒真氣破空襲向灰發男子,同時玄陰之母嘴唇微微張合,就是給灰發男子傳音道:“刀鬼,我等也是受獨孤大人所托,前來參加這百鬼夜行大會,莫不成你還想因為個人喜好將我等全殺了,誤了獨孤大人的大事?”

玄陰之母話音剛落,灰發男子卻是一聲冷哼,其左手一把探向腰間,反手握住肋差的刀柄猛然拔刀,一道銳利刀芒就是迅快的破空擊出,將玄陰之母射來的陰寒真氣格開。

同時其右手伸向背后,一把抽出背上那把尺長的雁翎刀,對著紅發白須老者擊來的那兩股似乎要粉碎一切的真勁,就是以一字刀切的刀勢一記豎斬而下!

“轟!”

場中之人還未看清雁翎刀的刀光,就聽到一聲轟然爆響,緊跟著沙塵卷起,無數碎石四濺而開。

“啪!”

隨即只聽到一聲輕響,就見到那紅發白須老者手上的白骨念珠竟是接連破碎,一連破碎了十數顆方才停歇,只是這老者雙手顫動不止,雙臂筋肉脹縮不定,額頭上汗水不住往下流,臉上隱現痛苦之色。很顯然,剛才那一刀之下,這紅發白須老者卻是被灰發男子一招反傷,而且受創不輕的樣子。

“不錯,能接下我一刀,你這和尚還算不錯,但你給我記住,不管你是誰,是何方神圣,不要再向我主動出招,否則下一次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等到沙塵散去,灰發男子再度現出身形,其卻是已然收刀歸鞘,閃身到了玄陰之母身側,其左手如大鐵鉗一般箍著玄陰之母的脖頸,待得對紅發白須老者說完這番話,看向手中的玄陰之母,冷冷的道:“不要用獨孤齊來壓我,在我眼中他跟我一絲一毫關系都沒有,明白了嗎?”

說完,灰發男子伸出右手,從玄陰之母的衣襟中探了進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褻玩起這位魔頭大梟,玄陰之母一臉羞憤之色,只是低著頭不敢看灰發男子。

灰發男子見此一陣獰笑,也不知道用出了什么手法,玄陰之母頓時臉現痛苦之色,最后忍不住痛呼起來。
“明白了嗎?!”

灰發男子獰笑著就是一聲大吼,玄陰之母再顧不得其他,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不住點頭,同時道:“明白了,刀鬼大人,我明白了。“
“臭婊子!“

看著玄陰之母的求饒之色,灰發男子啐了一口,隨即就如同丟破布一般將玄陰之母甩到一邊,然后環視一眼場中,道:“老子此番前來為的是什么,你們想必都清楚,老子也不明白你們這群臭蟲腦子里是不是都裝的是大便,既然都曉得所來為何,這場中有些人為什么還站著?!“

這番話音一落,場中有些人還莫名其妙,但山魔,銀環蛇君等人卻是紛紛從衣囊中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血紅色吊牌掛在了脖頸上,拿出這血紅色吊牌的人也是不少,足有將近百人。

活死人看著眼前這一幕登時感覺到一陣恐怖的氣息,想也不想就是腳下急動連連后退,然而他身形剛動,距離他不遠處的山魔卻是不經意的瞟了他一眼,下一瞬,山魔將手中的狼牙棒隔空擲出,風聲呼嘯之間,活死人來不及閃躲,只聽‘啪嘰’一聲,其整個腦袋就是如同西瓜一般拍碎開來。

而山魔這一動手,那些掛著血色吊牌之人都是齊齊動了起來,這些人都是朝著身旁那些沒有血色吊牌之人襲殺過去。
這一下,千尸崗上登時大亂起來,掛著血色吊牌之人雖都是成名的邪魔之輩,實力強勁,但沒有血色吊牌之人卻是人數更多,足有數百之眾。

看著眼前混亂廝殺的場景,灰發男子勾起嘴角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隨即其朝著玄陰之母道:“叫那尤陰立即滾回來,否則老子讓他這個無常劍真的成為地下的白無常。“

灰發男子話音一落,玄陰之母連忙應諾,便是站起身就要去將尤陰追回,只是她剛要動身,千尸崗下卻是又傳來破空之聲,玄陰之母望去卻見并非尤陰去而復返,這來人卻是一名身穿紅袍頭戴斗笠之人,只是這人的手上拿著一把通體血紅的長劍。
pan3475 發表於 2015-3-3 02:00
第八百零九章 刀鬼

“噬血劍,陳文遠。“

玄陰之母看著這上山之人一語道破此人的身份,盡管這來人頭戴斗笠,但那把通體血紅的連鞘長劍卻是噬血劍仗之成名的佩劍,此劍極為顯眼,特別是劍柄乃是以一塊天然的極品雞血石打造,看上去如有血水來回流動一般。

灰發男子聽到玄陰之母所言並未說什麼,玄陰之母見此便是縱身朝著千屍崗下掠去,準備去追回尤陰。呼吸之間,玄陰之母就是掠入十數米遠,與'陳文遠'錯身而過,只是就兩人錯身的剎那,陳文遠的身形明顯頓了下,不過其隨即就腳下連動,掠上了千屍崗。

待得陳文遠在千屍崗上站定,看到崗上混亂廝殺的場景,整個人不由徹底愣住了,這一幕自然是落在灰發男子眼中。眼見陳文遠遲遲沒有絲毫動作,灰發男子臉上的獰笑越來越盛。

這陳文遠自然就張放偽裝的,他自少匡山斷崖離開後,便尋到隱秘之處戴上了陳文遠的人皮面具,又微調身形,待得一番偽裝之後便是一路北上,繞開成都,朝著豐都鬼城而來。

由於對路徑不熟,張放一路是緊趕慢趕方才在今日夜幕降臨之前趕到了這千屍崗,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一上崗來,卻是看到眼前混亂廝殺的局面,一時之間,張放也不清楚自己該怎麼辦,這樣的局勢可是張太極此前交代任務時分毫都沒有提及過的。

而就張放所知,這千屍崗不過是九幽教門派所在地之外一處等待的地方,九幽教自百多年為大宗師黃裳剿殺之後,餘孽便是都躲在教派禁地,也就是百鬼夜行大會舉行的地方,只是平素間九幽教都是門戶緊閉,外人不得入內。

也就說想要參加百鬼夜行大會,須得在鬼節當天夜幕降臨後,九幽教中之人大開門戶,方才能從千屍崗穿過前面的鬼門關進入九幽教秘地之中,若是未到時間擅自進入鬼門關,那鬼門關之後就會變成斷魂路。這百年間,除開少數幾人,擅闖九幽教秘地者幾乎未有生離過的。

所以參加百鬼夜行大會的邪魔之人,都會在九幽教開啟門戶之前在千屍崗停留,然而張放卻怎麼也想不到一來就會面對這種混亂而危險的局面。

看著眼前的混亂廝殺,不斷有邪魔之輩倒地身亡,張放是完全搞不清狀況,只是他注意到了一點,這場中有不少人胸前都掛著一塊血色吊牌,這吊牌與滅門令截然不同,張放只看到這吊牌上刻著九個截然不同的符號。而場中被殺死的邪魔之輩,卻大多都沒有這血色吊牌。

張放之前從未見過此物,自是不明白此物代表什麼,只是他隱隱覺得此物應該與面前這場廝殺有關,但他依然不知道如何自處。

不過這場廝殺倒還好殺,反正暫時沒人朝張放出手,可不遠處那灰發男子和紅發白須的老者卻讓張放的心提了起來,這兩人皆是氣息滂沱,特別是那灰發男子給張放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稍微靠近此人,凈菩提心就會對張放發出警示,此人的給張放的感覺卻是不在劍辰與劍邪之下。

正是因為如此,張放想與這二人保持了些許距離,只是他稍有所動,那灰發男子便是看向他露出一臉獰笑,讓張放感覺自己只要再動一下,此人就會對自己出手一般。

沒過多久,場中還活著的人越來越少,還在廝殺的人已不足三百之數,而就在這時,崗下又傳來破空之聲,卻是玄陰之母與無常劍尤陰回返而來。

看著玄陰之母,張放心頭就癢癢的,剛剛與其錯身而過時,張放就忍不住想對其動手,不過好歹他忍不住了。之所以如此,當然是因為玄陰之母身上的天魔秘策以及魔門寶庫的藏寶圖。

張放可沒忘記笑老頭當初對他說的,他體內真元的情況單靠正反兩極共元秘術是無法徹底解決的,還必須借助其他秘術,笑老頭口中提及的秘術就有魔道十二秘門傳承的道心種魔大法,故而張放對玄陰之母和邪王石昭是一定要拿下的,他也謀劃過此事,只可惜他諸事纏身一直未得空閑,卻不想今日在這千屍崗上遇上了玄陰之母,怎能不讓張放蠢蠢欲動。

不過張放並非魯莽之人,他也曉得自己現在是偽裝身份,還以斂氣術將自身氣息收斂的如同地級中品強者一般,若是貿然動手,身份就有曝光的可能。除此之外,玄陰之母的出現也讓張放意識到,此番百鬼夜行大會只怕絕不簡單,畢竟以玄陰之母的身份,其已是一派之尊,以常理來說是絕不可能來參加百鬼夜行大會,九幽教也不會收納她的。

張放正思量之間,玄陰之母與尤陰就重回崗上,一登上千屍崗,玄陰之母便即乖巧的如同小貓一般,站到了灰發男子的身後,而尤陰則依然面帶恐懼之色,只是隔著灰發男子十數米,遠遠的對其躬身一禮道:“見過刀鬼大人,此番行事全憑刀鬼大人驅策!“

刀鬼!!!

一聽到這話,張放全身炸毛而起,瞳孔更是猛地緊縮,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喉嚨上,他來此之前根本沒想到此行會遇上這等人物!

刀鬼三十年前橫空出世,江湖中人沒有知道他的名字,故而刀鬼既是他的名,也是他的號。

刀鬼自出道以來,戰績彪炳,未及弱冠便是殺入地榜,刀法強橫,一般地級強者連他一刀都接不下來。其後十餘年,他刀下亡魂數不勝數,剛至而立之年,刀鬼便是殺入地榜前​​十,成為天級之下威震江湖的超級強者,真可謂驚才絕艷,刀法絕倫。

在當時,刀鬼被江湖中人公認為最具天才的後輩之一,能與之相抗者唯有神秘劍客,劍雲!

刀鬼和劍雲,在當時就如同雙子星一般,一同以奇跡般的速度崛起,當兩人齊齊殺入地榜前​​十後,江湖上的人一致認為這二人之間必有一戰。

事實也是如此,二十年前那場華山論劍上,地榜強者云集,在爭奪中原五絕的封號時,劍雲與刀鬼終於相遇,那一場比鬥若火星撞地球一般,兩人從華山的絕天峰一直打到登天崖,最終在高入雲端的煉心石上,刀鬼被劍雲一劍削去鼻子!

面容被毀的刀鬼在眾目睽睽之下難忍此奇恥大辱,縱身從煉心石上一躍而下,眼見就要粉身碎骨,最後卻被一柄刀相救,那柄刀便是當世大宗師刀尊的佩刀'吞天'!

後來眾人​​才知曉,刀鬼乃是刀尊的秘傳弟子,而劍雲則出身劍界,乃是劍主座下大弟子。劍主與刀尊爭鋒數十載不分上下,便是以傳承相鬥。二人約定各自教授一名弟子入江湖歷練,在合適的時候讓兩人一戰,以此戰結果來定劍主和刀尊的天榜座次。

最終劍雲勝了一招,在那一年華山論劍上劍雲位列第二,被世人稱作東極,十五年後劍雲破天門關,成就一代宗師歸隱劍界,近年來江湖中再無劍雲消息。而劍主也因劍雲之勝,力壓刀尊位列天榜第二。

至於刀鬼,敗於劍雲之手後,未能位列五絕,雖為刀尊親自出手相救,卻因為累及師尊受壓,卻是被刀尊逐出師門。

也正因為此敗,刀鬼的心性變得邪異至極,比之刀尊年輕時還更為殘忍嗜血,成為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大魔頭之一,不僅正道中人懼之,就連邪派魔教之人也對其畏而遠之。特別是刀鬼因煉心石上一敗,產生心障,對用劍之人恨之入骨,但凡被他看見用劍的,上至百歲老者,下至幼齡稚子他一概不會放過,必殺之而後快,且要喝氣血,噬其心,方才解恨。

也正因為這心障,縱然刀鬼從煉心石那一跳破了自己的生死障,也將自己的通天之路走到了盡頭,可以說對天級觸手可及,卻因為這心障化作的心魔讓他始終未能踏足天級,在半步宗師境界上困至如今。

刀鬼可以說是江湖上最為邪惡的魔頭,雙手染滿鮮血,殺人無數,可因為他終究是刀尊唯一的徒弟,雖被刀尊逐出師門,可天級宗師礙於刀尊的名頭無人敢以大欺小親自對付他。而天級以下,能與之相抗者更是寥寥,刀鬼雖在三十年一次的華山論劍上敗於劍雲之手,未能封號五絕,可時至今日,五絕之中除開曾力壓劍雲封號'中神通'的逍遙派萬北歸外,其餘三絕根本壓不住刀鬼。

正因為如此,也讓刀鬼在江湖上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除開平素間在修煉閉關之外,只要此人一現江湖,必定是掀起腥風血雨!

張放根本沒料到此行會遇到此人,而他剛所偽裝的陳文遠剛好是刀鬼最痛恨的劍客!

張放剛想明白這一茬,刀鬼便是看著玄陰之母,對著張放一擺手,淡淡的道:“去將他的心挖出來交給我。“
pan3475 發表於 2015-3-3 23:48
第八百一十章 劍氣逼人

玄陰之母聽到刀鬼近似命令的言語沒有絲毫遲疑,腳下連點整個人便是猶如鬼魅一般閃身而出,朝著張放直直襲去。

終于還是動手了!

張放心頭一暗,但手下卻是半分不慢,右手瞬間握住劍柄。

“唰!”

血紅色的劍光猶如赤蛟出海一般,劍光橫掃之間,一道洶涌的劍氣自劍鋒之上噴吐而出,閃爍著好似要噬人的血光,朝著欺身而來的玄陰之母直直擊去。

張放的拔劍速度很快,這一記橫掃也是出自陳文遠所修煉的‘寒陰噬血劍法’,盡管張放修煉這門劍法不過一兩日,不過這門劍法本身也不是太艱深,憑借他本身所有的劍道和源自劍神與劍主的劍意,運使起這門劍法來倒也似模似樣。而以張放如今的內力渾厚程度,催動劍氣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專注于這一劍的張放并沒有發現,就在他出劍的瞬間,一旁看似漫不經心的刀鬼,眼中卻是閃過一道詭芒。

血色劍氣破空而出,速度極快,可玄陰之母絕非弱手,更別說其本身最擅長的就是天魔舞身法。只見血色劍氣剛出,玄陰之母卻是獨臂一提,腳下輕靈的連點數下,整個人恍若降塵的朦朧仙子般翩翩起舞,一下劃拉出數道殘影,且每道殘影各具曼妙活靈活現。讓人難辨真假,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血色劍氣。

“這魔頭的身法居然又有精進!”

張放此前已與玄陰之母已是兩番交手過,對于其天魔舞身法早已有所領教。此番再見,只是一交手張放就是稱量出這魔頭的實力。

玄陰之母最厲害的就是這天魔舞身法,其全力施展起來當真是虛實難辨,真假不分,就算到現在,張放僅憑肉眼也很難捕捉到玄陰之母的真身動向。

這種情況下,要以陳文遠的方式與玄陰之母相斗對于張放很難。畢竟張放雖然有自己的劍道,可他本身并不擅于用劍。以劍相斗對于他來說其實是對自身實力的一種壓制。對于劍客來說,劍可以看成手臂的延伸,是對空間更大的掌握,可張放對于這種多出的空間并不熟悉甚至是排斥。因為這與他本身熟悉的出手方式截然不同。

換言之,張放若真是展開劍法與玄陰之母相斗,且不說能否戰而勝之,只要時間拖得越長,他露出的破綻就會越來越大,畢竟他不是一名真正的劍客。

關于此點張放也是極為明白的,故而他一劍掃出,也不看結果如何,不等劍勢用老。就是抽劍回身,同時他腳下連點數下,整個人便是騰身后躍。身處半空之中,他持劍的右手手腕便是連抖數下!

“嗡,嗡,嗡!”

張放手中長劍接連響起三聲清晰的震顫之音,就見劍鋒劃過長空,幾乎不分先后的橫空三斬。緊跟著,三道血色劍氣便是破空而出。朝著張放目力所及之中玄陰之母的所有身影擊去。

“轟轟轟!“

張放雖然劍法不精,但以他在無名劍氣招法上的造詣,加之以接近三個甲子的內力催動劍氣,這劍氣的威力絕不容小視。

只聽轟鳴的音爆聲中,三道劍氣眨眼便襲向玄陰之母,數道殘影瞬間被攔腰斬斷,但其中一道人影卻是在劍氣擊出的剎那,騰身一躍而起避開了劍氣,同時其手捏蘭花指,五指如花一轉,就是有數道陰寒真氣隔空擊向張放。

張放見此,隱于斗笠之下的臉上卻是現出一抹冷笑,剎那之后,他從半空落到地面,腳踏大地之后,張放只是雙腳一沉,整個人頓時如山岳矗立,面對擊來的陰寒真氣不閃不避,而持劍之手一轉,手臂輕顫之間,手腕疾抖不止。

這番動作之下,就見血色長劍的劍鋒在張放身前急速交互來回,劍刃攪動空氣,就在‘嗡嗡’聲響之間,一連四道形如‘x’的交叉劍氣破空而出!

“噗噗噗!“

就在四道交叉劍氣斬出的瞬間,玄陰之母擊出的陰寒真氣卻是已然破空襲至,張放不閃不避之下自然是悉數以肉身接下這幾道陰寒真氣,然而他除開身形晃動了下,卻是再無半分異樣,只是他衣衫下面卻有冰晶碎裂。

張放暗中以晶化結合菩提正身印的手段硬接了玄陰之母擊來的陰寒真氣,結果也并沒有出乎張放預料,在內景外圣道的加持下,玄陰之母的陰寒真氣除開擊碎身體表層的冰晶外,卻是連護身真氣都沒擊破,肉身更是全然無恙。

如此情況下,張放隱于斗笠之下的臉上,笑容已是越來越盛,而他手中更不停歇,四道交叉劍氣斬出后,他便是抽劍而回,意圖再度出招。

那四道交叉劍氣的去勢極為刁鉆,雖是先后而出,卻是軌跡各不相同,竟然封住了身處半空之中的玄陰之母左右騰挪以及落地的可能。

這般情況下,玄陰之母雙腳在半空連踏,緊跟著整個人再度提縱躍上數米之高,但她還不等她松一口氣,巨大的風聲呼嘯之中,一道粗大的血色劍氣,便是自下而上朝她猛烈擊去!

“這陳文遠怎可能有如此厲害?!我雖未與之交過手,但江湖傳聞之中,他也不過是地級中品的修為,以其內力程度怎可能將劍氣催使到這般凌厲威猛的地步?“

眼看著玄陰之母被逼上半空,漸漸落入下風,一旁的‘無常劍’尤陰卻是疑惑起來。

刀鬼聽到尤陰之言,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此人不是陳文遠?“

尤陰皺起眉搖了搖頭,道:“此人所持的的確是噬血劍,所用的劍法若我看的不差,也確實是寒陰噬血劍法,而觀其身形和打扮與傳聞中陳文遠也相差無幾…”

尤陰話未說完,一旁又有人接口道:“而且此人顯露出的氣息,也的確和一般的地級中品強者差不太多。

不過我認識的陳文遠,從未將劍氣催使到這等地步,畢竟以普通的地級強者來說,如此催動劍氣之下,要不了太久就有內力枯竭的隱患。“

提著狼牙棒的山魔卻不知何時到了這邊,看著玄陰之母和張放的激斗,不由說出這番話來。

“沒想到陳文遠隱藏的這般深,我曾聽聞他與血河派關系不淺,不知此人這番前來究竟是奉了誰的命令。”

無常劍尤陰似乎認定了陳文遠的身份。尤陰會得出這種判斷,也是張放所期望的,張放不擅用劍,為避免展開劍勢露出破綻,方才打定主意不讓玄陰之母欺身,而以渾厚內力瘋狂催動劍氣擊敵。

這種方式能有效阻敵,擊敵,也可避免在運使劍法之中被人看出自己并非劍客。不過這種辦法也并非任何人都可用,劍氣耗費內力,若是一般的地級強者如此不顧一切的催動劍氣,只怕敵人未敗自身卻先一步內力耗盡,不過張放內力渾厚卻是不懼這一點。

只是如此一來,張放也不免惹人生疑,畢竟前來參加百鬼夜行大會的邪魔之輩眾多,當中未必沒有與陳文遠相識之人,不過只要不是絕對致命的破綻,僅僅兩三點懷疑,張放卻是不怕什么,反正只要不被人識破他本來的身份,從而引得邪魔之輩群而攻之,對張放來說就是可以接受的。

就在刀鬼幾人說話之間,玄陰之母已是被張放反手幾記撩斬擊出的劍氣再度逼得往上躍出數米,到現在玄陰之母離地已是有十數米之高。

這也是張放故意為之的結果,玄陰之母身法高絕,若是任其展開身法,張放左支右絀之下難免露出破綻,故而他才會退身拉開距離,純以凌厲劍氣相迫,將玄陰之母生生逼離地面。而一至半空之中,任你身法何等高絕,無處借力之下身法也是要大打折扣,而這就是張放所尋的勝機之所在!

“噌!“

張放整個人猶如沖天而起的寶劍一般,舉劍朝天,身子旋轉若風,朝著半空之上一竄而起。身在半空之上的玄陰之母,眼見張放竟是追到天上,欲與自己了結,不由一聲冷哼,隨即腳下連點,凌空一個翻滾,便是上身朝下,竟是俯空而下。

如此一來,兩人一上一下之間,不過一個呼吸,眼見兩人就是在撞在一處,張放轉身之勢不停,可雙臂顫動起來,就是欲施展出什么殺手锏。而玄陰之母也是眼現厲色,雙腳連連踏動,不僅讓她俯沖之勢更猛,其整個人竟是漸漸飄忽起來。

五米,四米,三米…

眼見兩人越來越近,幾乎眨眼間就要撞在一處,然而就在這時,夜幕之下突然爆現出一道詭異而明亮的幽光,這幽光自鬼門關射出,劃破天際,一下籠住千尸崗。

而就在幽光罩來的同時,一道好似從九幽黃泉之中傳出的冤魂悲鳴,自鬼門關之中沖出,卷起狂風嘶嚎,猛地就鉆入了千尸崗上所有人的耳中。
pan3475 發表於 2015-3-3 23:49
第八百一十一章 滅地

這是?

張放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幽光籠住,與此同時,那尖銳而凄慘的冤魂悲鳴一下就沖入他耳中,瞬間,張放的意識就是一迷,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的,緊跟著,張放就感到眼前有無數冤魂浮現,它們化作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慕容老妖婦,劍辰,秦易行,郭恩等等。

“還我命來!“

“高狩,我要你死,要你死!“

“我要吃了你,挖出你的心,剖開你的肝,一口口將你吃下去!“

眼前縈繞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它們瘋狂的嘶喊著撲向張放,向張放索命。只是置身在如此場景中,張放卻是巍然不動,絲絲縷縷的清涼之氣流經他全身,心中更是低低的禪音響起。

“本我非我,無色無相…”

等到這禪音越來越清晰,張放變得分外清明,看著那些撲向自己的索命冤魂,他曉得這一切都是虛妄!

“給我破!”

一聲暴喝之間,一座騎著獅身人的三面玄像憑空出現鎮壓萬方,剎那之后,那張滿是波紋看不清面目的臉上爆射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之中好似有一只展翅昂首的金色巨鳥,其金色的鳥嘴一張,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嚎!

“咔!”

這聲嘶嚎瞬間蓋過所有冤魂的嘶吼,與此同時一道金光將張放籠住將那詭異幽光驅散,緊跟著。眼前的一切變得支離破碎,索命冤魂轉瞬便消失無蹤,張放猛地徹底清醒過來,一切盡復舊觀,而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距離玄陰之母已然相距咫尺!

這前后竟是連眨眼時間都不到,不過張放曉得,這自鬼門關中射出的幽光和冤魂悲鳴絕不簡單,不僅僅是音波沖擊,當中更有精神沖擊的詭異于其中,若非他有凈菩提心蕩滌心智。又以三面玄像鎮住靈臺。其后再用出武魂技—庇佑,讓自己萬邪難侵,驅散幽光,他絕不可能這般輕易的清醒過來。

事實也是如此。在這詭異幽光和冤魂悲鳴之中。千尸崗上所有人盡皆意識被迷。那些還在混亂廝殺的邪魔之輩跌入無盡幻像之中,身子不由自主的亂動起來,甚至還有些人似乎遇到了恐怖的事情。以兵刃了結自己的性命。

所有人都被波及,就連刀鬼一時間也靜立原地一動不動,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好似完全迷失了一般。

如此情況自然瞬間被張放察覺到,他更注意到俯沖而下的玄陰之母,已是不復威猛聲勢,單臂凌空亂舞,雙目之中現出濃濃的恐懼之色。眼見于此,張放哪還不明白這正是取之性命的絕佳時機!

“唰!”

張放也不多想,就在玄陰之母與他交錯而過的剎那,手腕一抖,長劍震顫之間一連吐出三道劍氣,分擊玄陰之母的脖頸,心門和腰腹。

兩人錯身之間距離已是近的不能再近,三道劍氣幾乎剛從劍鋒之上吐出,就擊在了玄陰之母身上。

深紅的血色如泉涌一般噴出,在半空中四濺開來,這三道劍氣之下,玄陰之母卻是一道也沒躲開,其胸前被生生擊的凹陷進去,身首更是兩分,孤零零的頭顱打著旋,濺著血就朝地面落去,至于擊在她腰腹上的那一劍,更是讓之慘不忍言。

呼呼呼呼…

身首分離,玄陰之母自是死的不能再死,而就在她尸身跌落的瞬間,身上一下爆出數團白光,張放見之自是一手探出就要將之盡收于手中。

然而就在這瞬間,張放心中突然警兆大作,下一瞬,‘噌噌’的拔刀之聲連同著狂怒的暴吼聲就是傳入耳中。

“死!死!死!

殺!殺!殺!

世間萬物皆成空,

唯我之刀存雋永!“

就在這暴吼聲中,一金一紅兩道刺目光芒帶著一股滂沱而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刀意沖天而起!張放不用看也知道,刀鬼出刀了!

可是在如此駭人的聲勢之下,張放竟是都沒看清刀鬼是如何出的這一刀,也不曉得刀鬼為何出這一刀,是對誰的出這一刀。但下一瞬,張放就如同自己如同怒海孤舟一般,在半空中竟然無法把持身形,張放只覺得四周的一切都被攪動,空間都好似錯亂,他想提縱往上,可是腳下連踏之間,身形卻是半分不動,轉眼之后,他只感覺周圍發生了什么變化,可一切又似乎沒什么不同。

就在這時,張放耳邊響起‘轟轟轟’的連綿聲響。四周的空氣不斷爆出刺耳的轟鳴之聲,隨著刀鬼口中一個字一個字道出,張放感覺身周的一切的都在破滅,他懸停在空中牢牢的被束縛住。

下一瞬,張放心中的警兆升騰到極點,強烈的束縛感不僅讓他難動分毫,更讓張放感到窒息,無可抑制的恐怖感從心中蔓延,張放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從身體抽離,要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身死的。這是張放從未有過的感覺,他不可抵擋的被這種感覺帶動,只想拼命的掙扎,不過就在這種恐怖氛圍之中,張放卻是感到一種淡淡的熟悉感。

終于,刀鬼的狂吼告一段落,張放的耳中只留下連串的空爆轟鳴,束縛已到了頂點,張放想掙扎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就在這時,刀鬼的聲音竟是再度響起!

“滅…地!!!”

話音未落,張放的頂上兜頭罩下一張巨網,這巨網閃爍著厚重的土黃色光芒,在這巨網之下好像一切都逃無可逃,一切都將被毀滅一般。

這是…刀網?!

張放瞬間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一道由刀光,刀氣乃至刀意交織編成的一張刀網,其聲勢驚天,威能無儔。

眼見這張刀網就要罩到自己頭頂,張放沒有坐以待斃,他棄掉手上的劍與劍鞘,右手并成劍掌高舉而起,整個人合身一卷,化作一柄劍朝著刀網直直撞去。

“破!”

張放一聲暴吼之下決絕一擊,然而虛空之中盡是接連傳來回應。

“破!”

“破!”

“破!!!”

一連三道回應,前兩道的聲音一入耳張放就知乃是劍主和劍神的劍意顯化,而最后一個回應聲卻是讓張放不明白,但此時的張放乃顧得那么多,就在這三道回應之下,他整個人全身上下三道光彩流轉,形如一把三色寶劍,下一瞬,就與刀網撞在了一起。

“嘭!”

巨大的爆響中,張放靈臺一陣刺痛,但整個人一下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猶在半空之中,根本沒有什么刀網,他依舊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身體已經開始下落,而他額頭之上滿是冷汗,口中喘氣不止。

“呼呼呼。”

只是不容張放喘息,一聲爆響之間,刀鬼拔刀現出的一金一紅兩道刺目光芒陡然幻滅,緊跟著,洶涌如潮的刀氣從刀鬼立身之處朝著其身周四處轟然擊出。

轟轟轟轟!

無盡的轟鳴聲中,一道道威勢無儔,兇猛凌厲的刀氣如浪潮般將刀鬼身周十數米內的每一寸地方一一卷過。

山魔,尤陰幾乎沒有絲毫抵擋之力,就在這洶涌如潮的刀氣之中被割的四分五裂,血肉飛濺,死無全尸。除此之外,但凡稍微靠近刀鬼的場中之人都未能幸免,一個個死狀極慘,唯一例外的便是那紅發白須,應是密宗出身的老者,他如磐石般在刀氣狂潮中屹立不倒,縱然全身上下傷痕累累,身上的僧衣寸寸碎裂,卻依然堅持著沒有倒下。

至于張放,卻是在這刀氣狂潮爆發的瞬間,橫空而走遠遠避了開來,根本未受到波及。

等到這恐怖的刀氣狂潮席卷過后,千尸崗上以刀鬼為中心,其身周十數米內的地面滿是刀痕,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刀痕最終將這方土地割裂出一個個向下凹陷的格子,從天上看去,就好似一張網到了東西正在往上拉的巨網。

身在空中的張放看到這張巨網才明白刀鬼這一刀是何其的恐怖,其根本先斬神!再斬身!

也就是說,這一刀出來便先以刀意化作絕對的精神沖擊斬斷各人神智,其后方才是刀氣狂潮。

在這一刀之下,若不能保持本我,被刀意斬斷神智陷入迷幻之中,那根本沒有接下這一刀的資格!

這種刀招何其恐怖,這種神,身同斬的招數張放以前根本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非他身具劍意,又身在半空,這一刀他絕不可能輕易接下來,若是身處刀鬼之旁,即或不死,也不可能比那紅發白須的老者好上多少。

不過張放卻對這一刀有種淡淡的熟悉感覺,就如看著獨孤齊用出的刀法一般,這種感覺自然讓張放明白這刀招與‘冰雹’同出一源,但威力和玄奧卻遠在張放參悟的半吊子‘冰雹’之上,一念及此,張放心中也不由熾熱起來。

然而不等張放多想,刀氣狂潮散盡后,他就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盯向了他,張放不用看也知道這道目光的主人便是刀鬼,張放先斬玄陰之母,再從刀鬼‘滅地’這一招中從容退走,終于是引起了刀鬼的注意。

只是張放夷為不懼,穩穩落地之后,抬起頭直視刀鬼,心中戰意隱生。只是刀鬼看了張放兩眼后卻是收回了目光,便即轉頭望向了鬼門關,只見鬼門關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 本帖最後由 pan3475 於 2015-3-3 23: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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