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江湖我獨行 作者:心之弈劍 (已完成)

   
cks5566 2014-6-21 17:44:4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4 2041362
pan3475 發表於 2015-3-13 00:12
第八百四十三章 護教金剛

“究竟出了什么事?怎會弄出這般大的動靜?”

張放剛一回到房中,旦真德尼卻是氣急敗壞的跑了過來,很顯然,驛館那邊弄出的動靜太大,旦真德尼只怕也是得了下面人的匯報,八廓街以南就像經歷了大地震一般,這種情況下,旦真德尼不急眼才怪。

旦真德尼這般模樣,張放自是不會繞彎子,直言道:“我中了埋伏,明教之人早有所備,他們此番不僅帶來強援,還在驛館中埋設了眾多火藥,是設下了必殺之局,若非我昨夜有所突破,現在我只是殘垣廢墟中的一具死尸了。”

張放說著,便是揚手一翻,拿出了血殺阿扎里的身份信物,將之遞給了旦真德尼,旦真德尼拿著手中翻看了下,登時勃然大怒道:“好膽!阿扎里這兇賊竟然敢到此處來,這明教為其做掩護實在是居心叵測,此事需得及時向國師匯報才是。”

旦真德尼口中這番說,卻是沒立即離開,反倒坐到張放一旁,又道:“高小子,那驛館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你與我細說一番。”

關于驛館血戰之事張放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故而點了點便是將個中細節一一道來,旦真德尼聽過之后也是面現十分驚色,最后盯著張放,笑道:“我說高小子,你現在可真是不簡單啊,面對如此多強手不僅未有落入險境,反倒是接連將阿扎里,白眉鷹王和那快活林殺手斃命。最后輕松脫身而走,你如今之實力只怕放眼天下,除了天級宗師,已是無人能制了啊。”

張放對旦真德尼也算是有些了解,知道這大和尚從不輕易服人,更是不會說什么漂亮話,這突然恭維起自己來,卻是讓張放有些不適應。

“大和尚,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你又是會遮遮掩掩的人。”

旦真德尼聽到張放如此說。臉上現出些許尷尬之色。不過其隨即咬咬牙,便是道:“高小子那我就直說了,我是想國師既然讓你在黃紅花白之中自擇一教成為護教金剛,你何不如直接來我們花教。你與法王也是相識的。他必然不會反對。到時候讓法王為你主持儀式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你說是不是?”

張放聽到這話登時笑了起來,道:“大和尚。我不過就是掛個名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張放這番話其實已是婉轉的拒絕,他雖和旦真德尼交情不錯,又與巴爾朱法王相識,但他卻是已打定主意準備成為黃教的護教金剛,之所以便是因為龍象般若功乃是黃教的護教神功,在張放看來,唯有他加入了黃教,未來若真能修煉此神功,方才能光明正大,亦能得到后續部分,畢竟他在血僧古爾班那里得到的秘笈并非完整的。除此之外,更為重要的一點卻是張放也怕旦真德尼真的動了心思,要是自己加入了花教,他和巴爾朱法王時不時找自己傳法,一心渡化自己做佛門弟子,那...

只是旦真德尼對張放話中的婉轉之意卻是恍若未覺,一本正經的道:“高小子,我可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啊。”

張放見旦真德尼一臉的認真之色,便是收起自己臉上的笑容,不由沉吟起來,憑他和旦真德尼的關系,若是真的直言拒絕,張放卻是難以說出口的,他并不想讓此事傷了兩人的私交,只是這加入花教實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大和尚,你也知道我向來仰慕密宗武學,特別是對龍象般若功尤感興趣,也是想著他日若有緣法練全洗髓,易筋二經后,能習的這黃教的護教神功,所...”

張放想了半天,還是委婉的拒絕了旦真德尼,只是他話尚未說完,旦真德尼卻是哈哈一笑道:“我當什么事呢,不就是龍象般若功嗎?別的其他教派秘傳武功我不敢說,但他日你若想學這龍象般若功我卻是隨時為你找來全本秘笈,甚至能指點你一二。”

張放聽到這話,不由一愣,脫口道:“你沒忽悠我吧?”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告訴你,這龍象般若功雖是黃教的護教神功,但實際上在天竺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傳功法,我當年前往那爛陀寺求經問法,都曾習練過此門功法,且練至第三重大成。”

旦真德尼所言不由讓張放驚奇起來,急急道:“為何如此?”

“這龍象般若功相傳是佛祖賜下座下金剛的修行之法,故而在天竺之內,但凡修佛有成的高僧是不會修行這門功法的,這與證道果位有所關聯,你知道這點就行。

而龍象般若功雖也不凡,但實際上此功法前面部分卻十分的淺顯,哪怕是下愚之人苦修數年亦能小有所成,以此打通三脈,因此這門功法在天竺流傳頗廣,不少人都會以此功法未自己的武道奠基。

龍象般若功真正玄妙的乃是后面部分,這功法越到后面越是精深,非身具妙智慧之輩無法修成,就是在天竺,最終能將此功練至第十重的亦是寥寥,而據我所知,古往今來除開神話傳說中的佛陀金剛,唯有一人將此功法練到了十一重,也是因為如此,即便此功法具有十三重,直指武道的無上境界,可功法卻并不珍稀,我手中就有完本的梵文本,你日后若要修煉,我卻是可傳給你的。”

張放沒想到這龍象般若功在天竺竟然會是大路貨一般的功法,可這功法卻是實實在在名氣極大的啊,同時他對旦真德尼所言‘妙智慧’有所疑惑,便是道:“大和尚,你所言‘非身具妙智慧之輩無法修成’又是何意。”

“龍象般若功,取‘龍象’和‘般若’,便是指修成此門功法可身具龍象之力,但若想練成非般若不能成。般若我們理解為妙智慧,在武道上來說即洞悉一切武學玄妙與其本質的微妙智慧,同時也指在明心見性后,保任自性的一種境界。

換言之,若沒有洞徹武學本身的智慧以及精深的佛法修為,達到保任自性的境界,是不可能將這門功法練到極高境界的。”

張放聽到這話不由皺起了眉頭,旦真德尼所言他能理解,可若按其所言,張放覺得自己能修成此功法的概率微乎其微,以張放看來,所謂洞徹武學本身的智慧,在系統設定上應該是悟性,龍象般若功的高深部分只怕對悟性的要求高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但終究是能看到要求的。而佛法修為就算張放不修佛,亦能通過潛能點達成,更別說他現在‘佛法修為’已是不低。可最關鍵的保任自性這一項。

保任是指蘊養真性而運用的意思,這可以看做一種佛門中人的我道,也就說龍象般若功的高深部分對我道也是有所要求,可張放的我道是‘真我’,張放雖不盡明白真我之意,但也曉得其與保任所指的‘真性’大相徑庭,保任自性恰恰是在無我超脫后的一點自性運用。這在佛門中,也幾乎是佛法精深至極的高僧才能堪堪觸碰到境界,張放不僅差的極遠,而且是南轅北轍。

旦真德尼看著張放陷入沉思之中,便即沒再多說其他,只是笑了笑,就悄然退出房中。

過了好半晌,張放方才回過神來,隨即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反正要修天竺武學也非朝夕之間就能達成的,易筋經他還不知去哪學,現在實在犯不上琢磨龍象般若功。

眼見旦真德尼已然離去,房中再無他人,張放右手一翻,便是拿出了幾件東西,他從中拿起一把袖珍的黑色匕首放到眼前把玩了一番,方才喃喃道:“萬法閣看來是要將我除之后快啊。”

這把袖珍的黑色匕首正是那恐怖殺手的身份信物,張放的感覺沒錯,這恐怖殺手他曾經卻是見過,正是那快活林的第一殺手鬼影無生刺,此人出身快活林,自然便是萬法閣門下。這鬼影無生刺精擅于刺殺之道,自然便是長于易容改裝,收斂氣息的門道,其偽裝成那中年將領,張放事前是一點察覺也無。也幸好張放有八門精元術,否則此人暴起突襲,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鬼影無生刺當初在魔門來襲時,被韋青青青一劍重傷而后便銷聲匿跡,張放也是幾乎忘了此人的存在,而實際上此人在萬法閣中亦算是能排上號的頂端戰力之一,萬法閣將其混入在明教之中襲殺自己,的確是動了真格,同時也是一種試探。如此看來,張放覺得自己的預感很快就要變成現實,萬法閣只怕不久之后就會對自己再度出手,而有驛館之戰為前車之鑒,出手之人絕對比鬼影無生刺要強上許多。

張放很清楚,他與萬法閣是不死不休,在鎖定追殺模式下他沒有退路。他如今的實力雖然說是可傲視地級,但能否獨立應對天級宗師,張放心中沒底。而萬法閣勢力龐大,影響力超卓,隱藏更是極深,沒有人曉得萬法閣的實力到底有多強,甚至其如今還和霧峰崖成為鐵背聯盟。張放深知萬法閣主事之人絕非無智之人,不可能拿些不將就的人送給自己殺,接下來萬法閣若再出手,必定是絕殺的雷霆一擊!
pan3475 發表於 2015-3-13 00:13
第八百四十四章 好消息

“還需要盡快增強實力才行!”

驛館一戰,張放可謂是手段盡出,幾乎是沒有絲毫保留,而五散人走脫必定會將此戰經過詳細回稟,甚至為了脫罪,五散人甚至可能夸大張放的實力,而其所稟也必然會傳入萬法閣,甚至傳遍邪極群魔盟,如此一來,張放的實力深淺自是為其盡知。至于奧義碎空和萬劍歸一,張放都是在大庭廣眾下用過,早已經傳遍江湖。

這等情形下,無論萬法閣又或是邪極群魔盟針對張放再出手,必然是會派出實力遠高于張放之人,畢竟以驛館一戰的陣勢看來,他們對張放是沒有絲毫的輕視,如此,張放必須盡快增強實力才行。

只是張放如今修為已至地級巔峰,而短期內想突破天級屏障成就天級宗師卻是根本不可能,畢竟只那獨創核心功法,張放是一點頭緒也無,那么若還要增強實力,無非只能從內力,武學意境,武學招式乃至輕功等方面入手。“你吸收了鬼影無生刺的殘缺武魂。以你當前的悟性,完全吞噬此殘缺武魂所需時間為:212小時。

當你完全吞噬此武魂后,你將獲得如下效果:

1由于你的武魂已經達成,你將完全吸收鬼影無生刺殘缺武魂所含魂力,并隨即獲得鬼影無生刺的一種武魂技。

2完全吞噬鬼影無生刺的殘缺武魂后,你將得到鬼影無生刺生前領悟最深的武學意境‘似假還真’。由于鬼影無生刺所領悟的武學意境‘似假還真’已達到最高境界‘空前絕后’,你將其殘缺武魂完全吞噬后。你的‘似假還真’提升到一定境界后可能會遭遇天道模式下的心魔入侵。

3完全吞噬鬼影無生刺的殘缺武魂后,你將得到鬼影無生刺生前領悟最深的武學技巧‘藏鋒’。并直接將‘藏鋒’聽聲到最高境界‘出神入化’。8完全吞噬鬼影無生刺的殘缺武魂后,你將得到鬼影無生刺的武魂精華,獲得300點潛能值。”

鬼影無生刺作為半步宗師,其武魂無疑是極為強大的。單單只是魂力的吸收也會讓張放得到極大的受益,而武學意境和武學技巧的獲得,不僅能讓張放的實力略有所進,同時還能滿足通天之路的要求。至于那300點潛能值更不消說,正合用來提升實力。

慕容老妖婦的武魂吞噬完成還需五六天,而這鬼影無生刺的武魂吞噬亦不過天,也就說不到十天的時間,張放便是能得到海量的潛能值,有了這些潛能值。張放也就能以之急速提升實力。

而以張放如今的情況來說,提升實力首要解決的便是他體中真元的情況,想到此處。張放目光閃動起來,喃喃道:“看來應該抽出些時間去南嶺一趟,一探那邪帝寶庫。”

張放體中真元的情況需以秘法調和,正反兩極共元秘法自不必說,張放一直在修煉,已是小有所成。可或許是因為張放的陽剛與陰寒真氣太過渾厚,這秘術目前的效用并不明顯。甚至張放覺得即或自己將此門秘術練至大成,也未必能暫時解決體中真元的情況,如此一來,張放自然要早做打算,道心種魔自然是該準備入手開始修煉,否則這般拖下去,隨著真氣的越發渾厚,陰陽之勢就會如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一般,成為極大的隱患,也使張放受其影響,難以完全發揮自身的實力。

如此琢磨著,張放就準備吐蕃之事結束后,待回到巴蜀探聽出一應情況,若是形勢沒有大變,他便是往嶺南一行。打定這般主意,張放也是不再多想,隨即看向手中之物,他一共拿出了四件東西,都是鬼影無生刺爆出的戰利品,除開其身份信物和邪極群魔令外,剩余兩物則分別是一本灰色封皮的秘笈,以及一個廣口瓷瓶。

那本灰色封皮的秘笈乃是一門名為‘元蹤術’的秘術,張放看了幾眼,這秘術卻是和張太極所給他的‘斂氣決’相類,都具有收斂氣息之效,不過這元蹤術同時還要藏蹤躡跡,收束殺機的功效,堪稱殺手,刺客一類人物不可或缺的秘術。只是張放對這類秘術卻是沒什么興趣,畢竟隱匿刺殺一類的打法與他心性根本不相符合,若非形勢必要,張放更愿意硬碰硬。故而張放隨手就將這秘笈收了起來,留待其他用處。

而至于那廣口瓷瓶中的東西,卻是讓張放很是意外,只因這瓶中所裝之物竟然是萬毒血菩提!萬毒血菩提在張放當初凝聚真元時,發揮了極大的效用,他能最終凝聚成三元同心真元,萬毒血菩提功不可沒。只是到了如今的境界,這萬毒血菩提的效用對他已經是可有可無,而且張放亦不想再被這萬毒血菩提的酸腐之毒給毀了嗓子,故而只是多看了兩眼便即將其收了起來。

這一番清點完成后,張放便是站起身往外走去,他準備去看看外間對驛館之事的反應,隨后他便想再去拜訪鳩星羅,這同盟之約也是該定下了,張放可不打算在布達拉宮呆上太久的。

此后幾天,張放可謂是順風順水,驛館之事的第二天,張放就和鳩星羅敲定了諸般同盟之事,至于盟約的具體內容與細節卻是需要饒玉清和那地方大員來仔細商談,張放對此也并不關心。

一與鳩星羅談定了同盟之事,張放也不再在布達拉宮呆著了,拖著旦真德尼就去了黃教拜訪,由于張放是懷著誠意而去,而且國師私下里怕是也打著招呼,黃教之人對張放很是熱情,等到張放拿出了血僧古爾班的身份信物親手交給黃教中的一位法王,一切便是順理成章,黃教答應會盡全力幫張放轉圜,讓圍困紅葉谷的吐蕃大軍中信奉黃教的土司退兵。

接下來的幾天,張放就在旦真德尼以及一位黃教高僧和一位紅教護教金剛的陪同下,四處拜訪各地土司,與其約定退兵的條件,等到他再回到布達拉宮,已是驛館之事過后第六天,而巴爾朱法王那邊也終于籌備好。

張放終究是沒能拒絕旦真德尼,答應加入花教成為花教的護教金剛,巴爾朱為此籌備了一場盛大的法會,在數千僧侶的眾目睽睽之下,親自為張放住持儀軌,成為了張放的授法座師,并為之灌頂傳法,傳授了花教的根本佛經。而后,張放又在法會上與旦真德尼進行了一場比試,便正式成為了花教的護教金剛。

至此,張放此行也算是圓滿,而饒玉清和那地方大員也終于到了,已與吐蕃方面展開談判,張放再等不下去,反正他已經收到了陳慕白的消息,隨著他之前那番關說,又得了紅黃花三教相助,圍困紅葉谷的吐蕃大軍已是退走的七七八八,剩余的數千吐蕃兵馬眼見形勢不妙已經開始退走,追命已經開始帶人往康定方向回返,故而張放便即與鳩星羅,巴爾朱法王和旦真德尼告別,準備回返巴蜀,只不想臨行之際,旦真德尼卻是跑了來,說想去中原行走一番,欲與張放同路而行。

就這般,張放終于是踏上了回返巴蜀之路,只是多了個旦真德尼倒讓他腳程慢了不少,不過張放倒也不在意,因為這么天過去,很多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開,慕容貞得到張放所關心的消息后,便是第一時間讓人轉給了陳慕白,陳慕白再以飛信告知張放。

張放最關心的自然是韋青青青的近況,陳慕白傳來的消息上說的清楚,韋青青青的確已經被張太極等人救出,先是去了武當安置,后來又被送到了巴蜀,目前就在鎮遠鏢局之中療養。而與韋青青青同來的還有太子殿下,只是這位太子殿下一到巴蜀就被軟禁起來,而軟禁他的人正是武德帝。

原來武德帝與神侯乃是用了金蟬脫殼之計,兩人各找了替身于遷都的大部隊之中,吸引了邪極群魔盟的注意,私下里兩人卻是提前一天就從燕京離開,連夜過黃河入潼關后,便被全真教之人秘密接應,悄然送往了巴蜀。

武德帝軟禁太子的用意尚且不明,不過坊間傳聞卻是說武德帝不滿太子兵敗荊舍原,準備廢掉太子,另立皇儲。

張放也是見識過武德帝的薄情寡性,對其軟禁太子并不奇怪,反正對這些事情他并不關心,他之所以想急急回返巴蜀,除開急欲知道正道此后的盤算和邪極群魔盟的最新動向外,卻是武當那邊傳來了好消息,張松溪順利救出了濟真法師和金光上師!
max_500 發表於 2015-3-13 12:57
第八百四十五章 坐禪

    遠遠的還未靠近成都城的南門,張放似乎就聽到了城中傳出的巨大喧囂聲,他從吐蕃一路行來,到了雅安之後就發現官道上人來車往,比往常間熱鬧了不知多少,開始他還有些奇怪,後來才知道這都是受遷都的影響。哪怕如今大正搖搖欲墜,天下九州,已失六七,可天子就是天子,武德帝到達成都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擴建城池,修築行宮,先把他天子的派頭支起來再說。

    正是因為如此,來往的商隊是在為修築行宮運送木料,大石等物品,還有人是被徵集起來的流民前去做工,去年大旱的影響至今依然存在,雅安一帶尚有許多流民,這些人一天給兩頓飽飯也就成了修築行宮的主要勞力。

    張放此前已經聽說了,武德帝修築的行宮是坐西南望東北,意味他朝光復九州之意,故而南城門這邊實際也在擴建的範圍內,尚幸鎮遠鏢局未受波及,不然張放說不得心頭是什麼滋味。

    一念及此,張放就欲加快速度往城中而去,雖說鎮遠鏢局未受波及,但總算是毗鄰皇宮,如今的鎮遠鏢局規模龐大,門下甲字班加上內外門弟子逾萬,武德帝看著自己行宮旁邊有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說不得會產生什麼想法,張放也是想趕緊回去看看,只是張放剛欲所動。身後就是傳來旦真德尼的聲音。

    「高小子,我說你也稍微慢點啊。」

    旦真德尼氣喘吁吁的從張放身後不遠處疾馳而來,這一路所來大和尚算是‘受盡折磨’,剛開始張放還能遷就著他點,一路走走停停,可隨著一天天過去,特別是進入康定後。張放猛然發現距離中秋已是只有十來日了,雖說此前張太極壯士斷腕未有馳援太玄而兌子成功。不僅覆滅了五行教的根基之地,又解了少林之圍,邪派魔教八月中秋覆滅少林之言似乎成了戲言。可如今邪極群魔盟依舊勢大,中秋臨近說不得又要搞什麼大動作。故而張放這才急了起來,火急火燎的往成都趕,這累的旦真德尼是星夜兼程陪他一道奔回成都,這可著實把大和尚累壞了。

    張放看著旦真德尼是一陣頭大,他到現在才曉得自己是遭大和尚忽悠了,而大和尚這番跟著來根本沒安‘好心’,這一路所來,大和尚但凡逮著機會就會給張放講授花教的根本佛經,就連平常說話也不似以前。不時來點佛門故事或者歇語穿插其中,簡直是一心要讓張放成為真正的密宗弟子。

    故而張放看著旦真德尼追上來,只是道:「再堅持堅持。馬上到了,鎮遠鏢局你也去過,跟著來就是。」

    說完,張放也不管旦真德尼作何反應,朝著南城門便是撒丫子狂奔而去。

    不多時,張放就及至了南城門之前。此時的南城門已是不存在,連整面城牆都是被拆的七七八八。數千民夫就在這地頭上熱火朝天的乾著,一些宮殿的架子居然都已經搭了起來,內衛之人在場中當起了監工,六扇門中還來了不少捕快在場中來回巡視負起安全之責。

    張放隨意掃了眼場中情形,便是掠過前來交付材料的車隊,準備從工地中橫穿而過回到城中,張放展開身法,整個人如狂風一般從場中卷過,他這般動靜登時引起了不少人注意,有六扇門中人見之就是一驚,不少人就欲上前攔截,待看清來人是張放後,這些人卻是急急讓開,避道於旁。

    這般情況下,張放自是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城內,城裡比平日間喧鬧的多,街上更是人頭攢動,說是人擠人也不為過。這並不奇怪,此番遷都可不僅是武德帝逃入蜀中,大批官員,不少百姓,也不斷的進入蜀中,更為關鍵的是隨著北地淪陷,許多北方武林中的正道門派也是舉派前移,大量的北地玩家湧入了蜀中,多數都匯聚在成都之內。這等情況下,成都城中自然人口大增,一切看上去都亂糟糟的。

    等到張放進入南街,更是看到此處人山人海,長街上不僅有外來玩家來探聽拜入鎮遠鏢局的條件,更多的卻是不少玩家在街上擺起了地攤,當中很多都是生活玩家,畢竟鎮遠鏢局如今已是成都城內最大的玩家聚集地,人流量巨大,在這做生意倒方便的多。

    至於鎮遠鏢局倒是沒什麼異樣,有慕容貞操持,再加上莫龍和呂陽明在紅葉谷一戰後都是受傷不輕早早的回到了門中,一切看上去並無變化,只是顯得越發的興盛。

    張放為免自己回到門中引起太大的動靜,只是給慕容貞發了個信息,便是斂藏身形直往西門樓而去,韋青青青如今就在他的班主廂房中休養,他此番回來自然要先一步去拜見。

    只是剛靠近西門樓,張放卻是見到慕容貞竟是和金光上師迎了上來,張放見之不由一驚,此前張放接到消息時,慕容貞還只是傳話說武當派已是救出了濟真法師和金光上師,卻並未說人已回到巴蜀,不過驚異歸驚異,張放還是連忙閃身過去。

    「師父。」

    張放走到金光上師之前便是對著其合十一禮,金光上師是張放的授法座師,雖未教授張放武功,但也是將之引入佛門的領路人,自然也是他的師父。

    金光上師看著張放,頗為感嘆的點點頭,道:「高狩,為師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你。」

    張放聽到金光上師的感嘆,一時間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曉得金光上師身陷萬法閣只怕也是吃了不少苦,便是想說兩句寬慰之言,只是口中之言尚未說出,金光上師卻是一把執住張放之手,急急道:「高狩,快跟我來,師兄一直等著見你。」

    張放看著金光上師的神色,心中不由一咯噔,連忙道:「濟真法師怎麼了?」

    金光上師沒有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一旁的慕容貞卻是走到張放身旁低聲道:「濟真法師在萬法閣受了頗多酷刑,被張大俠救出時已是油燈枯盡,加之張放為了躲避萬法閣之人的追蹤,帶著兩位大師一路藏蹤躡跡也是吃了些苦頭,等昨日張大俠將兩位大師送到成都時,濟真法師已然是不行了,只是強撐著一口氣想見高大哥你一面。」

    濟真法師快不行了?!

    張放聽到這消息不由徹底愣在了原地,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不過金光上師卻曉得他師兄已經時間不多,拉著張放就是急急往西門口那邊而去,很快就穿過西門樓來到新修的一片廂房,朝著左邊頭上的第一間廂房就是直直而去。

    一入房內,張放就看到一個瘦的已是皮包骨頭的老和尚靠坐在床榻上,其一雙腿只是隨意的放在床榻上,而小腿盡處只有兩個突突的肉包,一雙腳卻是已然沒了,而雙臂自肩膀處已是齊齊不見,整個人就真如一根棍子般,斜斜的靠在牆角的塌上。這個雙臂盡斷,雙腳也是沒了的老和尚自然就是濟真法師。

    「來...了?」

    張放一進入房內,這老和尚雖未睜開眼睛,但卻吃力的張口嘴問道。

    張放看著如此模樣的濟真法師,是咬著牙,拽著拳頭,死死忍住滿腔的仇怨和怒火,方才點點了頭,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金光,我想和高狩單獨說說話,你去吧,別讓我人打擾我們。」

    金光上師點了點頭,便即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過來坐。」

    濟真法師說每一句話都顯得很是吃力,但是他語氣從容平淡,能給人一種額外安寧的感覺。張放心緒也是平復了不少,便是回道:「好。」

    說完,張放走到床榻邊,就在濟真法師的對面坐了下來,他細細的看著濟真法師,他看的出來,濟真法師在萬法閣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酷刑,不僅雙臂被割斷,雙腳被斬,其臉上,脖頸上,身上所露出的肌膚任何地方都幾乎有傷痕,張放很難想象濟真法師是如何熬過來的,看著濟真法師如此模樣,張放再度忍不住自己的怒火,渾身都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不過這時濟真法師又開口了。

    「高狩,你說我現在是在坐禪嗎?」

    依舊從容平定的聲音,就如微風拂過,不經意間撫平張放的心緒,張放不由自主的想了想,搖搖頭道:「不是。」

    張放雖不想成為佛門弟子,但耳濡目染之下,卻是對佛門的東西知曉不少的,就說坐禪,禪定的姿勢是極有講究的,濟真法師這般隨意的靠著哪算坐禪。

    濟真法師道:「是啊,按照佛門有人的說法,我現在既沒了手,也沒了腳,打不了盤,坐不了勢,算不得坐禪,但高狩,我現在告訴你,我的確是在坐禪。」

    張放不明白濟真法師為何說坐禪,而且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強詞奪理,只是不等張放細想,濟真法師又道:「禪不是屁.股坐出來的,也不是姿勢擺出來的。所謂‘坐’,乃是心性上的功夫,外不攀緣,內不動念,於名利跟前、生死關頭無懼無畏無動搖,才是真‘坐’禪。」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14 05:52
第八百四十六章 大灌頂

張放微微皺起了眉頭,濟真法師這番話在他聽來說的是坐禪,可似乎又不是,他覺得濟真法師似乎在告訴他什麼,引導他什麼,這讓他不由細思起來。

    過了半晌,張放才抬起頭看向濟真法師道:“法師,你的意思是…”

    張放的話還沒說完,濟真法師便是打斷他道:“我說的隻是坐禪,但同樣的話,在不同人聽來就會產生不同的感觸,生出不同的認識,就如同你,若是以佛道證武道,你在生死關頭可曾想過攀緣?你在名利跟前又是否動搖過信念?”

    張放聽到這話不由又沉默,不自禁開始梳理自己的過往,回憶自己踏入江湖的點點滴滴,目光時而閃動,隱有所得,可往往過後眉頭卻皺的更緊,陷入更大的困惑。

    也不知過了多久,濟真法師方才又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你說我不是坐禪,我其實是在坐禪,你覺得我不僅僅是在坐禪。

    你說你不通佛理,我看你所行所為無不與佛理相合,殊不知你的心,既不在於我的看法,也不在於你的我執,而在你心中的真性。“

    濟真法師這般繞口令一般的話,說的是禪機。聽起來好似濟真法師依舊在勸解張放放下我執,既淡然對待修佛,可在張放聽來,他卻少了許多迷茫,在人生的狂潮中隱隱尋到了指點去路的燈塔。

    這番話實際已不僅僅影響了張放的江湖路,而是徹底影響他對人生的認識,這一刻他心中額外空靈,不自禁的雙手合十,對著濟真法師誠摯的道:“高狩謝過法師指點。”

    濟真法師笑著點點頭,但隨即其猛然睜開眼睛。張放就看到濟真法師空洞的雙眼。那蒼老而滿是褶皺的眼眶中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來!”

    濟真法師口中突然綻出一聲大喝,這聲音如有法隨,剛一響起,張放竟似受到感召一般騰身而起。一躍而至濟真法師頭頂。整個人倒豎向下。與濟真法師頭與頭相對,兩人的頂門輕輕的貼在了一起。

    瞬間,濟真法師身上綻放出璀璨的紅光。整個人在紅光之中寶相莊嚴,口中輕誦佛經。

    濟真法師如此施為下,張放耳邊頓時被梵音縈繞,就在這生生梵音之中,張放隻感覺自己好似化作了一粒塵,隨風而動暢遊於天地之間,感覺格外自在。而在自在之中,又有源源不斷的東西流入他的心中。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又似乎隻過了一瞬,張放徐徐睜開了眼睛,濟真法師依舊靠坐在床榻上,而他則盤膝坐在濟真法師的對麵,耳邊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隨即一排排係統信心映入了眼中。

    “你得到了濟真法師的大灌頂,你的收獲如下:

    一:你獲得了《大日心經》完整的心法口訣,並得到了濟真法師畢生修行此功法的心得與感悟,你修行此功法時,修煉所需時間縮短40%。

    二:你獲得了《火炎刀》完整的練法與口訣,並得到了濟真法師畢生修行此功法的心得與感悟,你修行此功法時,修煉所需時間縮短30%。

    三:你獲得‘密宗九字真言’的完整練法與口訣,並得到了濟真法師畢生修行此功法的心得與感悟,你修行此功法時,修煉所需時間縮短20%。

    四:你獲得了濟真法師畢生的參修佛法的心得與感悟,你若對其詳加體悟,你的佛法修為將得到提升,並可能領悟某些佛學意境。“

    待得張放看過這條條信息後,濟真法師吃力的道:“高狩,我該走了,臨走之前,我還想對你一句話。”

    張放點了點頭,濟真法師喘了口氣便是道:“未曾得到何談失去,芸芸眾生之中能尋到真正自我的人寥寥無幾,能千親萬苦尋到真我的人,要想放下更是難上加難。

    得到需要智慧,放下不僅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氣。隻可惜,我未曾完全得到,何談放下,所以我指點不了你。

    可若有你一日,你困於桎梏,不妨到華山的煉心石上,俯仰天地,體察自身,問心於武。“

    濟真法師說完這話,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便即一動不動,張放坐在他身旁,清晰的感受到這位得道高僧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生機悄然間從其身上溜走。

    張放站起身,對著濟真法師的身體一躬到底,隨即悄然的退出了房中。

    金光上師一直守在門外,看到張放走了出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隻是問道:“師兄走的可還安詳?”

    張放點了點頭,金光上師見此並無太多悲傷,反倒是望向廂房,目光似乎穿透了關閉的房門,看到了濟真法師的樣子,欣慰的道:“那就好。“

    金光上師說到這頓了下,看向張放道:“師兄昨晚還與我說,他想落葉歸根。“

    張放再度點點頭,方才道:“明日就回康定,金剛寺也會涅槃中迎來新生。“

    張放說完這番話,便是邁步離去,他終究是修行的境界不夠,此前是有濟真法師引著他,讓他進入空明的禪定狀態之中,他才能心緒沒有起伏,而離開了濟真法師身邊,離開了那間廂房,他還是那個張放,他會傷心,他會難過,他會憤怒,他會仇恨,他怕自己再呆在這裏,一切情緒將如同火山一般爆發開來。

    金光上師沒有挽留張放,隻是靜靜的目送張放離開。

    ……

    “師父!”

    班主廂房之前的庭院中,張放立於柳蔭下,對著仰躺在太師椅上的韋青青青拜了一禮。

    韋青青青依舊是老樣子,此前張放聽慕容貞的傳信,提到韋青青青為草原武尊哲可術所傷,張放為此還頗為擔心,但如今看起來,韋青青青已是緩了過來,這也讓張放安心不少。

    “你的心不靜。”

    韋青青青看了一眼張放,隨即想起了什麼,便是又道:“生死無常,看開一些吧,你要知道師父也有離開你的一天,或許等你有天回頭的時候,許許多多的人都已經離你而去了。”

    張放聽到這話,心緒卻是不由更為激蕩,張口就道:“師父…”

    韋青青青卻是擺了擺手,道:“師父不會勸解人,隻是這麼一說,不過你怎麼想的,師父是明白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給師父說說,你此番去吐蕃可還順遂?你師兄稍後就要前來,你可有話對他說?“

    話音未落,不遠處卻是傳來一陣大笑聲,隨即一道人影就朝著這邊閃來。

    “有話還是當麵講的好,師弟若是背後說我的不是,我這個當師兄的日後可是要寢食難安了。”

    這來人正是神侯,他說完這句玩笑話,便是對著張放豎起大拇指,道:“師弟當真了得,不僅心思通透,更是實力超群,手腕了得啊,為兄真是佩服的緊啊。”

    韋青青青聽到神侯這話,不由眉頭一皺道:“小花,都是自家師兄弟,此處亦無外人,你何需如此恭維你師弟?”

    韋青青青素來是擔心張放年少名高,怕此成為張放的負累,故而很少誇讚張放,亦是不喜他人恭維張放。不過神侯聽到這番話,卻是連忙道:“師父誤解了,弟子是真心佩服師弟。

    師父可能還不知,師弟此番吐蕃之行好生了得,其他都不去說,隻說師弟隻身效班超故事,以寡擊眾,接連擊殺了明教白眉鷹王,血刀門血殺阿紮裏,萬法閣鬼影無生刺。

    那五散人逃回西域後已是將此事詳稟於邪極群魔盟,邪極群魔盟上下震動,師弟此戰可謂是一戰驚天,此事如今在江湖上漸漸傳開,江湖中人都言師弟已是天級之下第一人,甚至有挑戰某些天級宗師的資格!

    而此事的影響還不止如此,據我六扇門中幾位金眼暗報,原本邪極群魔盟籌謀再行聚事,圍困少林,欲要實行之前的揚言,在中秋之日踏平少林,可如今卻是不得不改變計劃,甚至此事有可能就此作罷。“

    神侯說著,還將他所得知的驛館一戰的過程詳細道來。

    不過張放聽到神侯之言,一時間感覺極不真實,他再怎麼說也不過是稱雄地級,邪極群魔盟勢力龐大,天級宗師更是對正道形成近乎壓倒性的強勢,若其真要圍剿少林,又怎可能因他而發生改變?

    “師兄過譽了。”

    張放不認為自己已到了可影響天下大局的地步,可韋青青青卻是搖搖頭,道:“高狩,為師亦沒想到你的進境如此驚人啊!”

    韋青青青曾與鬼影無生刺交過手,對鬼影無生刺的實力是清楚的,特別是在聽神侯說到了驛館中明教的諸般布置,更是對張放的實力大為吃驚,才生出這般感歎。

    感歎過後,韋青青青隨即又道:“若是小花所言驛館之事不假,邪極群魔盟打消踏平少林的謀劃倒是極有可能的。”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14 05:53
第八百四十七章 局勢

張放沒想到韋青青青竟然也會這般認為,他對此自是不解,便即問道:“師父何出此言?”

    韋青青青坐直起身子,正色道:“你從萬北歸那裏得知的消息,張太極已轉告過我,而這些日子以來,不論是正道各大派亦或是六扇門都動用了一切力量探知到了邪極群魔盟的謀劃。

邪極群魔盟圍攻少林的首要目的,的確是想試探天榜第一的那位會否出手,但少林作為正道武林的千年泰鬥,一旦被覆滅,對正道的打擊可想而知,故而邪極群魔盟是想同時達成這兩方麵的目的,為此他們做出了詳細的計劃。

    針對天榜第一那位,若是其真的出手,邪極群魔盟是準備讓萬法閣和霧峰涯盡出全力對付,無上大宗師雖深不可測,但萬法閣據傳會動用十絕兵之一的噬魂鏈,霧峰涯則會請出神農尺,合兩大絕兵之力,加之這二派皆是傳承久遠,具體實力不為人知,卻真是有可能對抗天榜第一那位。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少了萬法閣和霧峰涯的頂端戰力,加之刀尊若是出手,劍主是一定會出手幹預的,如此邪極群魔盟除開四大魔梟外,可能多出的幫手,便隻有高麗奕劍門的心劍宗師,以及東瀛的武田絕聖,豪鬼與天野刀。

    但實際上,因為東海形勢在朝著向正道有力的方向發展,雲水盟雖未直接表態倒向正道一邊,可與瀛海山莊的矛盾已不可調和。雙方數月內激戰數場,雙方的傷亡都是極大。而實際上東瀛第三人的天野刀就是瀛海山莊的莊主,隨著他身份曝光,雲水盟更不可能妥協,如此一來,此人是一定會被牽製在東海的。

    而厲若海此前在東海養傷期間,實則也是力助瀛海山莊穩定局勢,隻是如今五行教根基之地覆滅,海外也有消息傳來,厲若海已經動身回返中原。那麼如此一來。武田絕聖和豪鬼則勢必要再去一人穩定東海局勢。否則瀛海山莊就要支撐不下去,失去這個支點,東瀛除非兵進高麗,否則就沒有直接侵入中原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東海局勢的不明朗。加之胡虜勢大。野心更大。其據錦州後,留有數萬雄兵於後,高麗實則深受威脅。所以心劍宗師極有可能不會再介入中原的大戰之中。這並非推測,要知道高麗事前曾襲擾了山東半境,可胡虜侵入北地後,高麗人卻是主動退了回去,這便很可能說明問題。

    這般情況,四大魔梟的幫手就隻有武田絕聖或豪鬼之一,有張太極和太玄,逍遙二位宗師,再有麻衣怪俠以及為師,就算劍界的劍雲不出手,天級宗師之間也是相互牽製之局,那麼覆滅少林的主力實則就是邪極群魔盟內的半步宗師,地榜強者以及一幹地級巔峰強者。

    而以在驛館之戰中表現出傲視地級的強橫實力,邪極群魔盟不得不慎重考慮,畢竟邪極群魔盟雖然勢大,可半步宗師,地榜強者一流加起來實則也是沒有多少人的。

    高狩,你要知道這樣的一場大會戰,其實就是正邪之間的決戰,正道輸不起,邪極群魔盟同樣輸不起的。“

    張放聽完韋青青青所言,細思了一番,卻是眉頭皺起又道:“師父所言弟子亦覺得有理,隻是弟子不明白師父為何沒有將草原三大武尊和明教教主陽昊天算入其中?“

    “陽昊天本是欲借助十方滅世打破天級壁障,然而因為九幽陰君不肯妥協,無法將十方滅世重鑄。

    你師兄日前已收到消息,陽昊天欲另想他法,重煉十方滅世,而後再行突破,不過如此一來,其短期之內卻是難以晉入天級,至少在中秋之前是不可能了。

    至於草原三大武尊,若是胡虜大軍不渡過黃河,他們是不可能介入正邪大戰的。“

    韋青青青的話音剛落,神侯便是接口道:“師父說的沒錯,師弟,天下乃是盤大局,萬法閣處心積慮欲傾覆我大正,甚至不惜勾結外族,難道他們就甘心蝸居江南,然後坐看胡虜勢大,重現昔年蒙元之景?

    萬法閣涉入江湖與天下,兩方麵齊頭並進,他們能容忍神州四分五裂,然後緩緩圖之,卻不可能容忍胡虜勢如破竹先占北地再入中原的。”

    張放聽到神侯如此說終於是明白過來,的確,萬法閣走的是一盤天下大棋,他們攪動江湖,禍亂天下,其根本目的還是想改朝換代,自坐江山。勾結胡虜,東瀛乃至高麗,隻是他們為達成目的的手段,但卻絕不會讓胡虜坐大。

    同樣的道理,邪極群魔盟看似勢大,但也絕非鐵板一塊,大正如今遷都巴蜀,隻重西北和蜀中,其他地方形同讓出,若是萬法閣分贓不均,邪極群魔盟生出內訌也絕非不可能之事。

    如此一來,韋青青青和神侯的見解倒的確不為錯,若是正邪雙方天級宗師相互牽製,以地級決勝負的話,正道在五絕之中本就有‘中玄通’萬北歸和‘北士’李探花,以及張鬆溪一幹地榜位處前列之人,再加上突然崛起的張放,倒是極可能將邪極群魔盟打得大敗虧輸。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醜童會出手!

    關於這一點,韋青青青必然是不確定的,可邪極群魔盟同樣不確定,少林不陷入幾近覆滅的局麵下,就達不到引出醜童的目的,而引出醜童卻有可能麵臨大敗虧輸的局麵,張放假設自己處在邪極群魔盟的立場上,隻覺得亦要好生籌謀一番才是。

    “那邪極群魔盟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張放可不覺得邪極群魔盟暫時放棄覆滅少林的盤算就會消停下來,相反,已經占據了昆侖和太玄的邪極群魔盟,一定會有大動作才對。

    “邪極群魔盟之所以要覆滅少林以此試探天榜第一那位,就是怕斬龍脈引出真龍後,會被那位突然出手壞了大事。

    故而在不確定天榜第一那位是否會出手的情況下,邪極群魔盟不會貿然斬斷龍脈,而要斬龍脈,他們尚缺少真龍之血。“

    韋青青青說到這便是停住了,但張放已經聽明白,邪極群魔盟下一步最有可能的就是斬首行動!一眾天級宗師聯手入蜀中,擄走太子,乃至武德帝!那麼武德帝軟禁太子是否就是準備關鍵時刻拋出去的誘餌或者說是替死鬼?

    張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過神侯這時又道:“另一種可能則是萬法閣和胡虜相互妥協,草原三大武尊介入正邪之戰,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並非沒有可能。”

    張放點點頭,神侯說的也的確是存在的可能性,在張放看來萬法閣最厲害之處在於兩點,一是布局深遠,二是能忍,當年蒙元覆滅之時,萬法閣未必沒有奪取天下的機會,但萬法閣卻忍了下來,再行布局百年。而時至今日,麵臨如此局麵,萬法閣未必不會對胡虜有所妥協。

    邪極群魔盟究竟會如何抉擇誰也說不清楚,隻是張放卻覺得正道實在太過被動,這或許是因為實力不足,但如今的正道已如攥緊的拳頭,勢弱卻未必不能有所作為。

    想到此處,張放便是道:“師父,既然邪極群魔盟一時間無有大動作,正道又有何謀劃?”

    聽到張放所問,韋青青青和神侯對視了一眼,繼而兩人都是搖了搖頭。

    “逍遙派不肯輕動,太玄宗,昆侖皆喪根基之地,意見互不相同,張太極處事太過圓融,卻少了登高而呼的魄力,能壯士斷腕放棄馳援昆侖,已是極難為他了,如今的局麵下,又能指望正道有何作為?”

    神侯將這番話道來,言語之中不無暗含對正道的失望,張放聽之也隻是暗歎,這等情況亦是可以想見的,畢竟當日從萬北歸的態度上,就可管中窺豹,正道亦是人心不齊啊。

    張放不禁搖了搖頭,韋青青青和神侯也默默無言,場中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張放見此便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此番吐蕃之行的諸事,特別是提到了自己成為了花教的護教金剛,這卻是讓韋青青青很是不滿,可韋青青青亦無法指責張放,最後隻是惱得把張放轟了出去,連帶著神侯也被斥責了幾句,也是一道被轟了出來。

    師兄弟二人走出班主廂房的地頭,不由相視苦笑,神侯倒是會說話,寬慰道:“師弟,此番卻是難為你了。”

    張放隻是搖了搖頭,道:“難為與否尚在其次,隻是我既已是花教的護教金剛,還望師兄和龍椅上那位日後別讓我有難做的時候,我高狩不會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張放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番話,但神侯聽之卻是瞳孔猛地一縮,繼而斬釘截鐵的道:“師弟放心,哪怕日後我大正能光複九州,亦絕不會做出那等背信棄義的事情。”

    “希望吧。”

    張放淡淡的應了句,便即又道:“師弟我明日還要送濟真法師回康定,諸多事情尚要安排,就不遠送師兄了。”

    神侯亦已知道濟真法師圓寂之事,當下勸解了張放兩句,便即告辭離去。等到神侯走遠,張放便轉道靈蓮玉淨池,白小悠還在那裏等著他。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15 06:43
第八百四十八章 白小悠的困惑

靈蓮玉淨池南麵的一片小樹林中,白小悠閉著眼,以拔刀式站立,一陣微風拂過,卷下了幾片葉子,從白小悠身周四處落下,眼見葉子落至與白小悠平齊高,就在這時,白小悠瞬間反手拔刀!

    “呲!”

    肋差出鞘,卻隻是發出極度輕微的響動,可那刀光卻快的出奇,眨眼之間,刀光橫掃而過,幾片落葉幾乎不分先後的被一刀兩段,眼見著刀光就要切過最後一片落葉,那葉子卻是無聲無息的向上一拂,與此同時一顆細小的石頭從不遠處破空而來,一下擊在了白小悠腳邊不遠處,發出‘噠’的一聲輕響。

    這突如其來的小石頭帶起的響動,登時讓白小悠全身一僵,握刀之手不由一滯,而就在這瞬間,那片落葉複又落下,卻是正正的落在她手中肋差的刀身上。

    盡管落葉輕若無物,但白小悠還是瞬間睜開了眼睛,隻是其眼中登時現出十分驚色,隻因為她身前竟是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影,白小悠卻是半分都沒察覺到。

    不過白小悠很快就看清了來人,連忙收刀歸鞘,朝身前之人躬身一禮,道:“師父。“

    “習練武功追求盡善盡美是好事,但一味的去契合招式。甚至放棄自己的感官,在我看來卻是不智的,不過這也隻是我個人見解而已。”

    這來人自然就是張放,他去吐蕃之前給白小悠留下了第二道試煉,本來約定是十日,卻不想到如今二十來天都過去了,張放對這個白小悠這個弟子還是挺上心的,自然不會不聞不問,故而此番歸來,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白小悠前來。

    隻是張放之前在一旁看白小悠練刀。他雖隻看白小悠出了一刀。但卻覺白小悠這般練下去很可能將自己的武道之路越練越窄,這才出手試圖指點下白小悠。不過效果如何,張放其實並不在意,畢竟他當初為了練降龍掌法。也練了諸般秘術。導致他雙手繭厚如石。刀劍之類的兵刃再難習練,從這一層來講,張放自己練武都是把路越練越窄的。

    白小悠聽過張放所言。目光閃動了一番,方才道:“謝謝師父指點,隻是小悠尚有些疑惑,可否請師父為我解惑?”

    張放點了點頭,隨即他就見白小悠往後退了一步,重新站立為拔刀式,隨即以手握住刀柄,道:“請師父指點。”

    話音一落,白小悠一步近前,猛地拔刀出鞘,刀光閃現之間,就是一記橫斬掃向張放。

    這一刀刀速不慢,但明顯比不上剛才那一刀的速度,張放見之隻是隨意的伸出一手,以中指和食指相合,捏出一個彈指神通的手勢,繼而迎著刀鋒就是輕輕一彈。

    “鐺!”

    隻聽一聲輕響,就見彈指間帶出的勁風就是將白小悠這一刀崩開,白小悠整個人也是隨著向後退了一步。

    張放這般隨手一擊,甚至都稱不上招式,就破了白小悠刀招,若是換成頗有心氣之人,隻怕心緒會劇烈波動,甚至不再出招。可白小悠卻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她隻是將雙眼一閉,隨即借著退步之勢,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便是騰身而起,一躍至半空中,用出了東瀛刀術中最為常見,也是威力最大一記刀招,迎風一刀斬。

    這一刀極有威勢,而且刀速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刀光一閃之間,肋差的細短鋒刃便是朝著張放的眉心而去。

    然而張放看著這一招,卻是幹脆將雙手負到了身後,隻是稍微催動起氣血之力,眉心之處就鼓出了肉包。

    “叮!”

    下一瞬,就聽如同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肋差的刀鋒斬在張放眉心的肉包上,就如同擊在了堅鋼之上,張放整個人紋絲不動。隻是等到刀上的勁力被衝消,張放眉心上的肉包就猛地一縮,繼而再向外鼓,這一縮一鼓之間,白小悠當即被震退出數步,持刀之手更是顫動不止,險些要拿不穩刀。

    “明白了嗎?”

    張放看著白小悠輕聲問道。其實關於白小悠的疑問,張放是明白的。白小悠所習的驚風刀是最上乘的東瀛刀術,當中收錄了幾乎所有東瀛各種刀法,並將之融入刀招之中,這當中就有盲刀之法。

    所謂盲刀就是斬斷視覺,僅僅憑借聽覺和感知去應對敵人,這樣的練法看起來荒謬,但其實是有些道理的。斬斷視覺故而讓感官受限,可也摒棄了視覺的迷惑和被假象欺騙的可能。如此可專注於心和耳,讓自己的刀更為專一,刀速更快。甚至練到後麵,可再斬斷聽覺,惟精惟一以心馭刀,將刀速提升到一個無可思議的地步。

    白小悠所困惑的正是在於盲刀的速度與視覺之間的取舍,畢竟站在白小悠現在的立場上,盲刀可以提升刀法,而視覺未必不能被替代。

    白小悠聽著張放所問,凝起眉頭思索了半刻,繼而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最後道:“師父,我曾聽人說過‘天下武功無所不破,唯快不破’,這句話對嗎?”

    “對也不對。”

    張放也聽過這句話,這是江湖上人對葵花寶典的形容,隻是在張放看來,這更像是一種言過其實的讚譽。

    張放伸出一手指了下天上的太陽道:“快代表著速度,就像這太陽放出來的光,它本身就代表速度的一種極致,這樣的極致是任何人都無法應對的,從這個層麵來說,這句話是對的。

    但實際上,這並不現實,在江湖上,你快有人比你更快,就算你能快到獨步天下,但你確定你的刀能傷著對手嗎?

    更別說,你所練的驚風刀也並非最頂尖的刀法,就算你將盲刀練到極致,你的刀也難以快絕天下,為此斬斷視覺真的值得?“

    “小悠明白了。”

    白小悠說著就欲解下腰間的刀鞘,張放見此卻是眉頭微皺道:“我的武道乃是將天下諸般武功盡為我所用,我雖不習刀劍,但刀招劍式一樣融入自身的武功之中。

    這江湖上隻有極少的人能從一開始就接觸到無上級武功,我當年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這中間你需自己去體悟取舍,得失。

    武功是為人所用,而不是顛倒主次,為了一棵樹去放棄一片森林。“

    張放說到這,揚手一翻拿出一把長刀,卻是他在九幽教那裏換取的那把雁翎刀。

    “剛才那幾刀還不錯,看的出來這段時間你沒有懈怠,這是你通過第二關試煉的獎勵。”

    張放說著就是隨手將手中的雁翎刀拋給了白小悠,白小悠自是伸手接過,隨即一把握住刀柄,忍不住拔刀出鞘。

    “噌。”

    刀鳴聲中,一道幽冷的寒芒射出,白小悠見之臉頰上不由綻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謝謝師父!”

    白小悠將雁翎刀係在腰間,與肋差一左一右,繼而就是對著張放一躬。

    張放卻是笑了笑,道:“別高興太早,第三關試煉從現在就開始了。聽清楚,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在中秋的人榜單上,我要看到你位列前一百。”

    白小悠聽到這道試煉內容,臉色登時變得凝重起來,她曉得以她自己的實力來說,要保住擊殺莫龍得到的人榜前三百的位置都很勉強,現在就衝擊前一百她根本沒把握。而且隨著一批批玩家的成長,如今人榜的競爭極為慘烈,可以說每天人榜排位都有大波動,十天之內白小悠想殺入前一百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隻是白小悠沒有猶豫,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師父。”

    等到白小悠話音一落,張放再不說其他,腳下一點便是飄身而去。對於白小悠,他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無論白小悠能否通過他的試煉成為真正的弟子,張放至少會對得起白小悠那一百萬兩黃金的拜師禮,這是張放的原則。

    從靈蓮玉淨池離開後,張放先是去了一趟南香園,拜訪了一下老大人,這也是張放養成的習慣,等到自南香園離開之後,張放卻是去了一趟外門執事堂。

    自從前次遇到謝獅王一行人,看到了那毒龍山歐陽隆,張放便隱隱覺得十方訣秘笈會否和十方滅世有所聯係,他本是想著回鎮遠鏢局後就尋那陳長老,畢竟此人手中還有四分之一的十方訣,隻是前次回來事情繁雜,張放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時間忘了這茬。

    不過等到張放到了外門執事堂,卻是發現負責此處的長老早就換了人,所新來的長老所講,陳長老已於三個多月前就失蹤了。

    得知此消息後,張放覺得陳長老未必是失蹤了,要知道陳長老為了躲避歐陽隆的追殺,在外門執事堂躲了十數年,他不可能輕易離開的。而三個多月前鎮遠鏢局遠沒有今日氣象,那時張放亦不在門中,加之巴蜀正邪大戰剛落,說不得就是歐陽隆甚至是其叔父悄然潛入門中,將陳長老擄走了。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15 06:44
第八百四十九章 挑戰

  說是佛塔,其實不過就是用石磚堆砌起來的架子,外麵尚未描繪佛畫,就是佛塔本身還不甚穩固,不過這佛塔就是濟真法師的歸宿。

    天邊剛剛破曉,晨曦初灑,這座簡陋的佛塔之前隻是圍聚著眾多人,這當中大部分都是康定的百姓,但就在靠近佛塔之處,卻站定著幾位不得了的人物,金閣寺的含覺方丈,峨眉的風陵師太,武當派的張鬆溪,乃至其師張太極甚至也來了,而張放的師兄神侯,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於昨夜趕來。

    “開始吧。“

    金光上師看了一眼天色,對著張放說道。

    張放點了點頭,便是舉起火把走到了佛塔前堆起的一人高矮的柴堆旁,濟真法師就和衣臥在其上。

    張放最後看了眼一臉安詳的濟真法師,隨即徐徐放下火把,曬幹的枯柴就是轟的燃燒起來,熊熊烈焰將周遭映照的通紅。

    金光上師就在這火光映照中,雙掌合十念誦起佛經,金閣寺的含覺方丈更是帶著門下眾僧在圍著火堆做起了法事。

    陣陣梵音之中,周圍那些老百姓亦是跟著虔誠的念誦起佛經來。一時間,梵音縈繞,張放心中通明,恍惚間,他好像看到濟真法師就坐在熊熊烈焰中,一如當初第一次見著法師時的樣子。

    一直及至到中午時分。濟真法師歸入了佛塔之中,可周圍的百姓卻久久沒有散去,也正是因為這些樸實的老百姓,讓重建金剛寺變得容易了很多。

    張放本來在佛塔前靜靜待會,隻可惜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無論是張太極,還是自己師兄,此番前來實則都是衝著他,就連峨眉的風陵師太亦是看在張放的麵子上才趕來的。

    這些人此來,送濟真法師最後一程倒還在其次。隨著中秋臨近。邪極群魔盟動向不明,這些人前來,還是為了商議應對之策。

    從佛塔離開,一行人徑直走到了金剛寺山腳之下。此處有個涼棚。倒是成了眾人議事之處。

    一張方桌前。落座的也僅有幾人,各派弟子裏三層外三層將涼棚圍了起來,閑雜人等連涼棚十米之內都難進。

    眾人剛一坐定。張太極便是單刀直入,道:“高少俠,此番前來康定之前,老道已是與令師見過一麵,我兩人對目下局勢所見並無二致,中秋日近,邪極群魔盟勢必會有所動,為免意外,高少俠還需得盡快回返成都才是。“

    張太極話說的委婉,實際就是讓張放趕緊回成都,以免邪極群魔盟實行斬首行動,成都城內僅有三寶大太監和韋青青青卻是難以防護周全。

    而張放此番到康定,亦是花費了不少黃金著手重建金剛寺,這也難免讓人以為他要在康定久待。

    “真人勿用擔心,今日過後高狩便會回返巴蜀,但邪極群魔盟若是真的來襲,高狩卻未必能出手。“

    張放端坐在長凳上,淡淡說出此番話,隻是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風陵師太卻是眉頭一皺道:“高少俠此言何意,莫非是準備袖手旁觀?“

    風陵師太的性子張放早就領教過,故而也不為其所言著惱,隻是淡淡的道:“此番我回成都後將閉關一段時間,九月十五,我會前往芙蘿山挑戰天妙宗。”

    張放聲音不大,但在場中幾人聽來,卻好似平地一聲雷,特別是神侯,登時站起身道:“師弟,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呢?!”

    “師兄,我現在清醒的很。”

    張放看著神侯一字一句說出這番話,繼而看向張太極道:“張真人,正邪之爭如今是越演越烈,這已不僅僅是武林的爭鬥,還涉及到天下歸屬和億萬生民,值此等時刻,我正道中人一味相機而動,卻任由邪魔肆虐,眼見生民受難而無為,長此以往,我等人又何言一個‘正’字?“

    金閣寺含覺方丈聽到這番話,看向張放道:“高施主,如今正道的確時艱,僅存力量又豈可輕擲?非是我等人不想有所為,而是不能輕動。”

    “故而高狩隻是個人行為。”

    含覺方丈見張放堅決,不由搖搖頭,又道:“高施主,你身為我正道最為拔擢的後起之秀,當不能輕擲己身啊。

    以一人挑戰一派之事或不稀奇,可天妙宗乃是當世大派,與各大邪派魔教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中關節高施主應是明白的,老衲還請你三思而後行啊。“

    “大師勿用再勸,高狩心思已絕!”

    張放並非突發奇想的要挑戰天妙宗,當初在連心湖時,他和舞傾城就有約定,一年之內要擊殺天妙宗宗主,立下此約之初,張放就沒想過要偷偷摸摸行事,一直就想著正大光明的打上門去。

    而到了如今,從大局上來看,正道實在太過被動,說得好聽是相機而動,說的難聽就是素手無策坐等挨打。而天妙宗看似在邪極群魔盟中實力最弱,但實際上其根本就是各大邪派魔教的潤滑劑,若是能一舉覆滅天妙宗,各大邪派魔教之間的矛盾更加容易爆發,正道才有可能熬到邪極群魔盟內訌的那一天。

    不過更關鍵的是在張放自身上,他吞噬了慕容老妖婦和鬼影無生刺的武魂後,所有的潛能值已經極其驚人,若是將這些潛能值消化掉,通天之路將近乎走到頂端,所欠缺的便是獨創核心功法。

    張放到現在依然對獨創核心功法沒有絲毫頭緒,而且也無人能給他指點,張放所能做的便是閉關好生梳理一番自身武功,然後在重壓之下,糅合一身所學看能否尋覓到自創核心功法的契機,甚至是觸碰到那玄之又玄的天門關。

    張放是一路殺到今天的,所以他也沒指望自己突然之間就開竅悟出獨創核心功法,他依然堅定己路,要一路殺入天級!

    而且如此大張旗鼓的宣稱挑戰天妙宗,對張放來說未必不是好事,他曉得萬法閣不會放過自己,厲若海更是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與其成天提防這些人何時出手對付自己,倒不如自己走出來到一個明處,直麵所有恩怨。

    “好!”

    一旁的風陵師太猛然擊掌叫好,隨即目光灼灼的看向張放道:“風陵此前卻是誤會了高少俠,我正道中人就該有高少俠這等除魔衛道的決心和無畏之大勇,僅憑此,風陵對高少俠便是敬佩。

    風陵今日把話說下,若是高少俠真能以一己之力覆滅天妙宗這等大害,要風陵日後唯高少俠馬首是瞻。“

    說著,風陵師太竟是站起身來對著張放深鞠一禮,張放連忙站起來還禮,風陵師太的年齡當他奶奶都有富餘,他可不敢大刺刺的生受一禮。

    等到兩人重新坐下,之前一直沉默的張太極看著張放道:“高少俠,老道有一疑問,不知你可能解答?“

    “真人請講。“

    “不知高少俠做出此決定,可是想通過此戰尋到突破天級的契機?!“

    風陵師太話音剛落,場中諸人皆是齊齊失聲驚道:“什麼?!“

    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張放身上,就連神侯的眼中也滿是不可置信。以張放今天的修為和表現出來的超卓潛力,沒有人會懷疑他日後能否成為天級宗師,含覺方丈之所以極力勸阻張放,就是認定張放未來會成為正道的擎天支柱,認為張放現在挑戰天妙宗實在太過冒險。

    可所有人也都是認為張放日後能成為天級宗師,而非現在,畢竟張放從入江湖到如今不過短短數月。

    不過二十歲的天級宗師?

    在場其他人是想也不敢想,若是張放真的能在挑戰天妙宗時尋到契機,一舉突入天級,那這可是比劍主當年還要神話。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張放淡然的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看到張放如此確定,周遭人已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唯有張太極似乎早有所料一般,僅僅微微頜首,繼而道:“高少俠既然願意在這時艱之際站出來,老道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正道不為,不為正!

    不管其他門派如何,九月十五,我武當派定然來給高少俠幫幫場子!“

    張太極話音剛落,風陵師太便是站起身道:“高少俠,風陵願為你持劍開道!“

    含覺方丈眼見張太極和風陵接連表態,搖了搖頭,隨即道:“既如此,我金閣寺定然也會來為高少俠掠陣。“

    說著,含覺方丈從衣袖中拿出一本書冊,遞給了張放,又道:“此物還請高少俠收好。“

    張放拿過書冊一看,卻是菩提正身印的下半部,當初他和含覺方丈約定,要得這下部分秘笈,要麼救出濟真法師要麼傳承金剛寺,含覺方丈此舉自是兌現了承諾。

    眼見張太極,風陵師太還有含覺方丈表態,張放臉上的終於是綻出了笑容,他曉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在這場正邪之爭中,如今的正道需要攥成一股繩,既然別人無法做到,張放便是要自己站出來!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20 22:46
第八百五十章 慕容延儁

   “這小畜生,焉敢如此猖狂?!”

    一間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一名身著五彩羅裙,頭盤百鳥朝鳳髻的明豔婦人,拿著手中的書信往身旁的八仙桌上重重一拍,尤此還不解氣,卻是站起身來,腳下輕輕一磕,身前的一張圓凳就朝著殿門飛去。

    恰這時,殿門前卻是出現了幾道人影,當先一人頭戴金冠,身著金色龍袍,此人正是雄踞江南的燕國王上,慕容延儁!

    延儁,隻看這二字,便知此人何等有野心。慕容儁乃是前燕的開國皇帝,其繼位之初還是晉朝分封的燕王,後來卻是自立為帝,開創了大燕朝。慕容儁堪稱梟雄,大燕在他手中達到鼎盛,曾一度雄霸中原,冉天王建立冉魏便是為起所滅。

    慕容延儁剛一跨步,就見一個圓凳迎麵飛來,慕容延儁見之微微一愣,隻是其身後登時就有一道人影帶著香風從其身旁掠過,揚手一招就是將那圓凳一把接下了下來。

    “是誰惹得天羅妹妹發這般大脾氣啊?”

    這出手之人,卻是名身著白裙,麵罩輕紗的女子,其將手中圓凳放於一旁便是巧笑顏兮的朝著那明豔婦人走了過去。

    那明豔婦人見到來人,臉上隨即堆上笑容,快步迎了上去。走到那麵罩輕紗的女子身前就是一福,道:“天羅見過琴姐姐。”

    這明豔婦人卻是昔日與張放有過一麵之緣的天妙宗七情女之一的幻妙情女,衛天羅。卻不知這衛天羅因何暫居在這大燕的王宮之中。至於衛天羅口中的‘琴姐姐’卻正是萬法閣的琴閣主,也是萬法閣王家一脈的家主。

    “天羅妹妹何須多禮,你我二人情同姐妹,你此番前來我就已說過,權當此處是自己的家,不必拘於俗禮。”

    琴閣主伸出手將衛天羅一把托了起來。這時慕容延儁也是走了過來,笑著道:“天羅,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火爆的性子卻是一點沒改啊!不過氣大傷身。你與孤王都到了這般年紀,性子還得收一收啊。”

    衛天羅聽到這番話,卻是媚了慕容延儁一眼,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嬌怒模樣。道:“妾身這還不是被高狩那小畜生給氣的。這小畜生實在太過猖狂。不過僥幸得了機緣方才走到今天。卻是敢揚言要於九月十五上芙蘿山挑戰我天妙宗,妾身怎能不氣?

    隻是沒想到剛才無心之舉衝撞了燕王,妾身在這裏給燕王賠個不是。”

    這衛天羅雖是已上了年紀。厚厚的粉黛都遮不住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其顧盼之間媚態橫生,舉手投足都帶著讓人為之心醉的風姿,哪怕是慕容延儁見之,眼中竟也閃過一絲迷醉之色。

    不過慕容延儁貴為燕王,自持能力自是極強,僅僅一瞬間,其便是麵色如常,看著朝著行禮的衛天羅,他隻是負手而立,沉聲道:“天羅,你與孤王是多少年的老相識了,在孤麵前你不必如此拘禮。

    此前幾日,孤忙於政事,一直未能抽出時間來看你,今日孤也是接到了回報,聽聞高狩放言要於下月十五挑戰天妙宗,故而便是來和你商談下對策。”

    “對策?燕王是不是太看的起這小畜生了?其既然要來送死,那就隻管讓他前來,量兒亡命於其手上這筆賬我還未和他算,他若真敢來我芙蘿山,我便是與他新仇舊怨一起算,定然他死無全屍。”

    衛天羅發了狠,提及張放就是咬牙切齒,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這似乎也坐實了其就是厲鬥量生母的傳聞。

    然而慕容延儁聽過這番話,卻是搖了搖,繼而道:“還是先坐著說吧。”

    說完,慕容延儁就坐在了八仙桌旁,琴閣主緊挨著落座於其身旁,待得衛天羅坐下後,慕容延儁方才道:“天羅,可能你還不知,孤王卻是已收到密報。這高狩當日是在康定與張太極等人會麵時當眾揚言要挑戰你天妙宗的,而張太極與金閣寺的含覺方丈當場就表示要盡起餘力,全力助他此舉,甚至峨眉的風陵師太還言要為這高狩持劍開道的。

    以你之智想來也該明白,如今此事已不單單是這高狩與你天妙宗之事,隻怕到時候,正道九大派,連帶著其他正道之士都要為這高狩助拳。

    這高狩看似狂妄,然卻是在以己之力,將正道上下彙聚在一起,他這是在為正道尋覓絕爭生死的一線機會啊,此人委實不能小瞧的。”

    衛天羅聽得慕容延儁這般說,亦是變了臉色,但隨即其冷笑道:“那如此不是正好?這小畜生此舉乃是帶著正道上下往火坑裏跳,我等完全可以提前設下埋伏,到時候將這幫人一網打盡,如此不也遂了燕王的心願?”

    琴閣主聽到衛天羅此言,卻是搖搖頭道:“天羅妹妹,你這般想卻是將高狩看輕了。正道上下此前一直是被我等牽著鼻子走,我等能順利誅昆侖,滅太玄,正是因為正道上下猶若一盤散沙,武當少林說是正道泰鬥,實則統合無力,至如今逍遙派還是遊走邊緣,未盡出餘力,可高狩此時站出來,以己身為表率,若真讓他彙聚起正道上下的力量,到時候芙蘿山的局麵和我等計劃圍困少林,逼迫正道援救的局麵卻是截然不同的。”

    琴閣主說的極為認真,然而衛天羅聽之卻是笑道:“姐姐,如今武林中的局麵在明顯不過,正道勢頹,我邪極群魔盟勢大,就算高狩這小畜生此舉能統合正道上下,難道正道就會因此變強,又或是多出幾位天級宗師?姐姐別怪妹妹說話直,但姐姐此前所言卻是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

    衛天羅這番話可謂說的極不客氣,但琴閣主卻似乎並不為之著惱,隻是道:“妹妹的心情姐姐可以理解,畢竟要說起與這高狩仇怨,我萬法閣比之妹妹卻是隻多不少的。”

    琴閣主說到這不由看了一眼燕王,燕王雖端坐不動,但雙眼寒光四溢,身上殺意湧動。無怪燕王如此,隻因張放在桃花島上擊殺的慕容公子便是燕王的嫡子!

    “琴兒說的沒錯,若說仇怨,我萬法閣上下恨不得將這高狩捉來,讓之嚐盡世間各種酷刑,將之活生生折磨而死。但不得不說,他們之前都對此子太過輕視,方才讓其成了今日氣候。

    連心湖之戰,世人都沒想到鬥量那孩子會身隕,畢竟若海老兄當日就在場中,還曾親自出手,天羅想必你也沒想到如此結局,故而當日才沒去吧?

    而後此子遠走海外,麵對我萬法閣諸般布置以及若海老兄親自出手追殺,其竟是能破局而出,還壞了東海大局,這更是讓人想不到的。

    再說皇宮之戰,此子手刃我那小姑,協助那無道昏君將我萬法閣在北疆之地的百年布置連根拔起,此子每每行事出人意料,眼見其身陷絕境,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殺出一條路來,等到了此前吐蕃那番設計下,其能憑己力成事,此子如今實則已是我等的心腹大患,其實力更是不在天級宗師之下,若想對付此子就必須要有萬全之策,否則,隻是徒傷己力而已。”

    慕容延儁沉聲說出此番話,一旁的衛天羅登時明白了什麼,當即道:“那不知燕王是何意?”

    “我的意思與天羅並無二致,芙蘿山就正道中人的葬身之地,隻為策萬全,我想請天羅親自往北疆走一趟。”

    慕容延儁的話音剛落,衛天羅登時眼睛一亮,道:“燕王的意思是...”

    衛天羅此番話尚未說完,慕容延儁便是點點頭道:“中原我可暫時不涉足,但下月十五,芙蘿山下我要見到草原三大武尊齊至!”

    衛天羅聽到這話一下站起身來,道:“燕王能如此想,那大事可定,事不宜遲,天羅這就前往北疆說服各方,望能在月底之前敲定諸事。”

    說完,衛天羅對著慕容延儁和琴閣主各行一禮,便是蓮足輕點飄身而去,等到衛天羅的身影已遠,殿中隻留下琴閣主和慕容延儁二人,琴閣主方才道:“表哥,你真的想好了?”

    慕容延儁點點頭道:“高狩此子已然成了心腹大患,此番他挑戰天妙宗,統合正道尚在其次,真正的原因是其已然觸碰到了天級的門檻,想以此戰為突破的契機!

    二十歲不到的天級宗師,未來能走到何種地步?劍主?還是老不死?甚至是傳聞中那種境界?

    此子與萬法閣仇怨極深,雙方已是不死不休,我們絕不能讓其再這般成長下去,否則再往後你我都將寢食難安的。

    至於那三大武尊。”

    說到這,慕容延儁臉上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繼而道:“隻要此三人真齊至芙蘿山,那就讓他們與正道中人一同葬在山腳下吧。”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20 22:47
第八百五十一章 柳城

  神侯從西門樓之旁的長廊走出,眼見韋青青青端坐於天字一號靜室門前,便是快步走了上去,對著韋青青青行了一禮。

    韋青青青微微頜首,卻是不多說什麼,就如老僧入定般閉目安坐,神侯見此便又輕聲道:“師父,師弟的情況怎麼樣?”

    韋青青青依舊閉著眼,淡淡的道:“此前我已說過,你師弟此番閉關,為師除開為他護道以外,其他一概不問,亦什麼都不知,你莫要再打探什麼了。”

    神侯聽到這話,麵現苦笑之色,他這幾日每天都前來詢問張放的情況,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有什麼辦法?張放此次揚言挑戰天妙宗實在是牽動了太多人的心思。而張放一回到鎮遠鏢局閉關,鎮遠鏢局上下更是興師動眾,裏三層外三層的在西門樓周圍設立護衛,韋青青青又是親自為張放在關前守護,好像生怕有人驚擾了張放閉關一般,甚至是峨眉的風陵師太成日裏還守在鎮遠鏢局大門前,對外宣稱為張放護道,這等動靜之下,幾乎是坐實了張放此番閉關就是在為衝級天級做最後準備,天妙宗之戰就是其突破天級的傳言。

    如此一來,各方都是對張放的情況萬分關注,就連武德帝也是一日三問,這位剛愎的皇帝也曉得,天妙宗一戰事關重大,若是正道有失,他隻怕在這巴蜀都躲不下去了。故而武德帝是一天催神侯幾次前來打探張放的情況,神侯明知難有所得。卻也唯有硬著頭皮前來。

    隻可惜神侯並不知道,甚至整個鎮遠鏢局除開韋青青青外都無人曉得,天字一號靜室如今已是空空如也,張放自康定回返後,僅在靜室中閉關了半日,便即在當夜,帶上了人皮麵具,改變了體型,又換過行頭後,趁著夜色悄然而去。

    ......

    一間喧鬧的酒肆之中。幾名江湖中人掀開酒肆的簾子魚貫而入。跑堂的小二見之連忙迎了上去,招呼道:“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喝酒呢?”

    這一行共有五人,兩男三女。為首的卻是名麵罩白色紗巾的女子。其聽到店小二所言便是淡淡的道:“喝酒。”

    “這位客官。小店目前的客人爆滿,幾位若是飲酒卻是隻能和人拚桌的。”

    這店小二說著,就是朝店中一處角落指去。那地方卻是有個高瘦的黃臉漢子獨自一人坐在桌前自斟自飲,那女子見此眉頭微微一皺,似是不喜與人同桌,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隨即這店小二便是引著一行人過去,這為首的女子雖是遮著臉,但身姿卻是極美,一路搖曳而過便是香氣四溢,加之她身後的兩名女子也是個個明豔,一時間卻是使得喧囂的酒肆不由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在目光投向了這幾人,唯有那黃臉漢子似無所覺,依舊自斟自飲。

    待到了桌前,這位店小二便是與那黃臉漢子賠笑道:“這位客官,不介意和幾位美女同桌吧。”

    那黃臉漢子頭也不抬,一邊往碗裏倒酒,一邊道:“隨意。”

    店小二聽得這話,自然是連忙招呼幾人坐下,隻是這幾人尚未坐定,隔壁桌前幽冥身穿淡青色勁裝,衣袖上還繡著一個金色圓環的男子對著同桌之人神秘兮兮的道:“哥幾個,你們可曉得出大事了?”

    這男子一臉神秘模樣,卻偏生聲音不小,店中人自然是都聽見了,有些人頓時投去鄙夷的目光,暗罵此人是看上了才來的幾位姑娘,想嘩眾取寵博取關注。

    不過這男子也算成功了,他話音剛落,那一行五人中,有名頭梳雙環髻,雙眼豔若桃花的撫媚女子看了其一眼,便是對著那麵罩白紗的女子道:“姐姐,此人身上所穿的應是金環門核心弟子的衣衫,金環門在這柳城周邊百裏內算得上是數一數二大派,或許倒是真能說出些有意思的事情。”

    那金環門弟子眼見自己成功引起美女關注,連忙道:“你們可知道最近風頭正盛的戰蒼穹已然來了嶺南?”

    “戰蒼穹?可是那前段時間遭遇淩浩月,兩人苦鬥上百回合卻是不分勝負的邪刀戰蒼穹?”

    戰蒼穹最近的確是風頭大勁,其在蒼溟島得了修羅陰煞功全本後,一番苦修破關晉入地級,當即就前往燕京尋找彭磊,想要搶奪彭磊的十大第一刀的名頭,隻不想彭磊因為護送廢太子的兩位幼子前往天山,卻是並不在京中。這戰蒼穹也是夠邪性的,其趁著武德帝遷都,燕京一片亂糟糟的,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還大鬧鳳來樓,可沒想到淩浩月當日就在鳳來樓聽書。一言不合之下,兩人便即大打出手,從鳳來樓一直打到了紫禁城腳下,結果是不分勝負。

    這一戰自然是讓戰蒼穹名聲大噪,畢竟淩浩月可是劍敗了凝香,與衛明昕,李若瑜,福音妖僧被公認為所有玩家中最強的幾人,故而這番交手後,邪刀之名便是傳遍江湖,江湖中罕有人不知曉的。

    “正是此人!這戰蒼穹此番前來嶺南一路直入回音穀,也不知做出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惹的天刀門派遣了十數位強者追殺他。”

    那金環門弟子悠悠說出這番話,場中知道此事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一時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投來,甚至連那位一直在自斟自飲的黃臉漢子,端著酒碗的手也是不由一頓,抬頭看向金環門弟子。

    這金環門弟子眼見自己受到全場關注,一臉的洋洋自得,眼神不斷的斜向旁邊那位嫵媚女子,卻是半天不往下說,那黃臉漢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沉聲道:“後來如何了?”

    這金環門弟子正在暗爽,卻不想有人如此不識趣,登時就想怒目而視,隻是隨著這聲音入耳,他卻感到好似一股冰寒之氣撲麵而來,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後來戰蒼穹一路逃到了南荔山,隻是天刀門的人緊追不舍,那兮若風更是一馬當先。兮若風本也是十大第一刀的有力競爭者,其已是放出話來,若是戰蒼穹願意與之生死一決,不論結果如何,此事便做了結,兩人明夜就將在南荔山一戰。”

    這金環門弟子連珠炮似的說完這番話,額頭上已滿是冷汗,而那黃臉漢子又是沉聲道:“你知道天刀門究竟為何這般不依不饒的追殺戰蒼穹?”

    “好像是戰蒼穹在回音穀盜走了一把刀。”

    這金環門弟子說完這番話,似乎感覺那黃臉漢子鬆了口氣,繼而他感受到的龐大壓力也為之一輕,他這才長出了口氣,揩了下腦門上的汗珠,隨即其就看到那黃臉漢子站起身來,腳下一邁,整個人就是閃身出十數米遠,下一瞬,其身影便是從酒肆內消失。

    這黃臉漢子便是改頭換麵的張放,其從康定回返成都後,僅僅閉關了半日,便即連夜潛走,朝著嶺南而來。他此番前來嶺南,自然就是為了十二秘魔門的邪帝寶庫。

    對於張放來說,如今的他在吞噬了慕容老妖婦和鬼影無生刺的武魂後,成就半步宗師的五個條件,修為,內力,武魂,武學意境,佛學意境已然近乎都是滿足。修為,內力,武魂三個自不必說,而武學意境在吞噬了兩者的武魂後,最高境界的‘無相之道’與‘似假還真’讓他的武學意境也是徹底滿足了突破天級的條件,張放之所以閉關半日,就是為了徹底吸收這兩種武學意境並打破了這兩種武學意境突破到最高境界所需經曆的心魔。至於佛學意境,張放倒是差了少許,不過在擁有了足足九百多點潛能值後,他隻花費了不到兩百點,便將‘淨菩提心’和‘無我相,無人相...’兩種佛學意境提升到了最高境界,滿足了要求。而且這兩種佛學意境達到最高境界後,竟還產生了兩種武魂技,而且這兩種武魂技與張放所會的另外兩種武魂技產生了連鎖,誕生又一種高階武魂技。

    也就說,如今的張放已是半步宗師,他的實力若想在突破天級之前再有所進,除開領悟獨創核心功法外,最佳的方式便是解決體內真元的問題,讓他可以無所隱憂的徹底放開自己所學的一切,將一身實力發揮到極限。

    正是因為如此,張放才會連夜離開成都,星夜兼程的趕來嶺南。而張放之前對那金環門弟子所言如此關心,卻是因為邪帝寶庫就在回音穀中,那戰蒼穹可是出身帝王穀門下,其很有可能對邪帝寶庫有所聽聞,而此人突然出現在嶺南還直奔回音穀,張放自然是懷疑此人取走了他要的東西,故而才會一番細問。

    好在戰蒼穹拿走的東西並不太重要,否則天刀門豈會同意讓風若兮一戰與之了結?因為就張放所知,天刀門門主便是出身於世代守護邪帝寶庫的守護一族。

    不過為免再生變故,張放還是決定即刻前往回音穀,今夜就要入寶庫得到剩餘的天魔秘冊,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辦一件事情。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3-20 22:48
第八百五十二章 邪帝寶庫

   張放從酒肆中閃身而出,便即閑庭信步一般沿著街道朝著柳城之外走去,等到一路走出城,張放便是在距離城門沒多遠的一個土丘上停了下來,不多時,之前酒肆內那位麵罩白色輕紗的女子竟是趕到了此處,直直朝著張放而來。

    “東西帶來了?”

    張放看著這女子跟隨自己而來卻是絲毫不意外,眼見此女走到身前他卻是這般沒頭沒腦的問道。

    這女子細細看了兩眼,隨即雙手一翻,左手拿出一副漆黑無光看似普普通通的鐵手套,而其右手則提著一條通體暗紅的粗長鏈子,這鏈子兩端還各有一個半尺長短的菱形槍頭。這女子拿出兩物,方才道:“東西就在這裏,不過我要當麵交給高大手。”

    張放聽到這話嘿嘿一笑,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開好友列表發出一封飛信,緊跟著,那女子就是麵色一變。

    這女子自然就是那天妙宗的舞傾城,其當日在連心湖和張放約定,張放出手幫她擊殺天妙宗宗主,她則幫助張放重鑄千變重玄手,以及打造一條鏈槍。當日此女與張放約定的期限是三個月上下,也不知是否真是趕巧,張放揚言要挑戰天妙宗後,此女便是傳來消息說兩件兵器已是打造好,隻是當時張放已悄然離開了成都,加之此女要去湖廣一帶進行任務,張放這才與其約定在柳城見麵。

    “現在這個時候,天下所有人都曉得高狩在鎮遠鏢局閉關,沒人能見到他的。好了,東西拿來吧。”

    張放也不直接表明身份,隻是以飛信讓舞傾城完成交易。他現在不便暴露行藏,至於舞傾城怎麼猜測他現下的身份,張放也並不在意。不過以此女之智多半也能明白過來。畢竟不在同一區域,是無法用飛信聯絡的。

    果然。舞傾城聽到張放所言莞爾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閣下將東西轉交給大手,不過依依還有一言想請閣下轉告大手。”

    舞傾城既知可與張放直接以飛信卻如此說,想來多半是明白了張放的身份。

    “說吧。”

    舞傾城此女心思靈動,鬼主意也是極多,張放倒也想知道她究竟想說什麼。

    舞傾城得了張放回應,卻是麵色一正道:“依依之前與大手約定時,卻是沒想到大手有如此氣魄。敢於一人挑戰一宗,大手豪情著實讓依依仰慕不已。不過依依雖然武功低微,眼界不夠,但也知大手此番若要成事卻是極難極難的。”

    舞傾城說到這不由一頓,一雙美眸看著張放,張放倒也配合,笑著道:“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好主意談不上,隻是有八個字而已。”

    張放聽得舞傾城如此說,倒真是生出幾分興趣,正色道:“哪八個字?”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舞傾城說完這八個字,便是將手中二物遞給了張放。

    “依依智淺,隻能想到這些。若是大手有意,還請聯係我就是。最後還請大手萬事保重,依依告辭。”

    舞傾城說完這番話,便是抽身而退,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卻是在連心湖時截然不同。張放看著佳人而去的身影,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別樣感受,似不舍,似流戀。隻是很快張放就搖了搖頭回過神來。認真琢磨了一番舞傾城所言。

    舞傾城的確是看破了張放的身份,方才如此建言。她的意思張放自然明白,無外乎就是以她天妙宗核心弟子的身份。泄露門中七情女的行蹤,讓張放設伏擊殺。隻是張放對此建議並不動心,他之所以在此時大張旗鼓的挑戰天妙宗,一是想在重壓之下尋求到突破天級的契機,再次也是聚合正道的力量,和邪極群魔盟來一場大戰,天妙宗的七情女本身卻並不重要。

    不過張放得舞傾城此言,卻是另外想到了什麼,站在土丘上沉思了半晌,最後才回過神來,看向了手中的拳套和鏈槍。

    “無光戰拳,火龍鏈槍。”

    張放看著手中二物的信息,不禁念出了這二樣兵刃的名字,隨即點了點頭,現出一臉的滿意之色。

    舞傾城沒有讓張放失望,這兩樣兵刃俱是不凡,特別是無光戰拳,其以千變重玄手的百煉玄鐵為基礎重鑄,又加入了諸多珍稀材料,不僅保有了金屬銳指的功能,而拳套整體的堅固度更進一層,除此之外,拳套對於力量的增幅也有小小的提高,故而這無光戰拳看上去普普通通,一副不起眼的樣子,實則已是達到次級神兵的品質。

    至於那火龍鏈槍,鏈身由萬精銅母打造,萬精銅母雖然品質稍差了一籌,但鑄造此物之人卻在其中加入了其他輔料,使得鏈子的重量倍增,堅固度甚至還在無光拳套之上。盡管這火龍鏈槍的功效單一,除開重就是堅固度驚人,品質未及神兵之列,隻是精品寶具,可張放卻是異常的喜歡,畢竟以他如今的力量,要以這鏈槍施展化龍槍決,鏈子輕了也是發揮不會多少威力的。

    張放心喜之下,也是直接就將無光戰拳帶在了手上,而那火龍鏈槍則收入了納物戒中。待得一切收拾妥當,張放便是再不耽擱,腳下急動之間,便是朝著回音穀的方向飄身而去。

    ......

    “咕嘰,咕嘰。”

    無月的夜空之下,怪異的鳥叫聲在靜謐的山穀內不時響起,引起陣陣回音,讓人覺得異常悚然,隻是張放卻毫無所感,他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行於穀內,按照係統給予的導引,漸漸的進入了這回音穀的深處。

    回音穀位於柳城和寧城之間,是天刀門的禁地,天刀門的門戶就處於回音穀背靠的一座山峰上,穀內時常有天刀門中的強者隱在暗處守衛,不過此番或是因為此前戰蒼穹在穀中盜走了東西,引得天刀門中不少強者外出追殺,這穀中的守衛力量卻是變得薄弱了許多,張放一路潛行而來,不過感受到了四五股不算強大的氣息,以他如今修為,自然輕而易舉的避了開去。

    張放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就潛入了回音穀的最裏處,在係統的導引下,他很快找到了一處極為隱秘的石洞,這石洞之前還由兩塊巨石相互抵住,兩塊巨石之間隻留下了容得孩童穿過的縫隙,此處便是五魔盟所留下的邪帝寶庫的外庫入口。

    邪帝寶庫本是十二秘魔門中一位前輩所建,他因深感邪帝舍利的力量太過邪惡,便是想將邪帝舍利鎮壓在此處,加之這位前輩的出身與天刀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故而便將守護此地之責交給了天刀門。

    隻是當年元陰宗宗主乃是這位前輩的紅顏知己,此女對此前輩所為並不認同,故而便是私下裏串聯了其他幾派,在十二秘魔門內又悄然成立了一個五聖盟,也就是五魔盟,其趁著這位前輩鎮壓邪帝舍利之際,便是利用身份之便,悄悄建立了一個外庫,並有秘道直通內庫。

    那位元陰宗宗主,本是期待盟內後人能有超拔卓世之人出現,取回邪帝舍利,振興十二秘魔門,故而將當時還尚存完好的五魔盟的五部分天魔秘冊放於了外庫之中,留待後人來取。隻可惜,千百年來,十二秘魔門雖不至傳承斷絕,卻是也未從興盛過,也從未再有過天級宗師脫穎而出,反倒是天門刀雖隻隱於嶺南一地,但門中卻幾乎每代都有天級宗師坐鎮,這等情況下,十二秘魔門中之人也是再未染指過這邪帝寶庫。

    而天刀門這一代亦是興盛,數十年前華山論劍,天刀門門下寇宗一舉殺入前五,奪得中原五絕之稱,被世人譽為‘南刀’,而此人於十多年還先劍雲一步踏入天級。而這寇宗自踏入天級後,十多年來再未涉足江湖,亦不管江湖中事,一直坐鎮門內,鎮守著邪帝寶庫。

    張放對於此事自然也是知道的,故而他此番前來是不敢有絲毫大意,若是一個不慎,惹的寇宗察覺親自出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正是因為此,張放看著石洞前的兩塊巨石,並未產生什麼硬來的想法,而是逆行氣血之力,運轉起得自萬法閣的金蟬脫殼秘術,這金蟬脫殼之術對於縮骨極為講究,張放催動起這功法後,身形變得更為消瘦,身子團起之間,便是從那隻容孩童穿過的縫隙中一穿而過。

    待得進入了石洞之內,張放長出一口氣,隨即解了縮骨之術,等到整個人徹底恢複了原本的身形後,他這才從納物戒中拿出了個火把,便是借著火光朝內而去。

    這石洞很深,當中還有幾條岔道,不過張放有係統的導引自是不走錯。也不知走了多久,石洞到了盡頭,張放麵前矗立著一麵平整的石壁,石壁中間有五個形製不一的凹槽。

    張放見此也不耽擱,隨即揚手一翻,便是拿出五件東西,卻正是五魔盟中那五位魔頭的身份信物,隨之將其一一插入對應的凹槽之中。

    “哢哢哢。”

    隨著機關響動之聲,這石壁緩緩朝一側移開,露出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通道,張放沒有絲毫猶豫,邁步步子便是朝著通道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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