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玄霸九天(玄煌) 作者:亞舍羅 (已完成)

   
王和億 2014-6-23 22:26: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76 5897573

玄霸九天

作者:
 亞舍羅。

內容簡介:
 天要我重回到這黃金時代,我定要踏上玄者巔峰,臂攬日月,手摘星辰,萬載不朽!
 帶著宗門藏經閣無數神功妙法,許陽回到了萬年之前,玄氣充裕的黃金時代,一路破荊斬棘,鬥世家,滅諸國,震懾萬族,創造輝煌傳說。

作者其他作品:
   《大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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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5-6-17 19:31 編輯

很抱歉,我真的累了,不能再繼續貼文了,很誠懇的向大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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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27
第一章 苦修路,前世今生

    秋風蕭瑟。

    杳無人跡的巨蟒山脈,方圓數千里,猛獸毒蟲,出沒無蹤。

    根據傳聞,巨蟒山脈有兇殘的異獸吃人,所以,即使是最強壯的青壯漢子,都不會輕易地到山脈深處行走,只有修玄的玄者,才敢於來到這片危險和機遇並存的山脈。

    一行十二人,在巨蟒山脈的中段,緩緩前行著。

    這些人基本上都穿著勁裝,最多披著一頂遮風擋雨的斗笠。微寒的秋風吹在他們身上,竟好像無法讓他們感受到些許涼意。

    「天色快晚了啊!」隊伍靠前的兩人中,一個身材高壯的人摘下斗笠,仰頭看看說道。

    這個人面容有著脫不去的稚氣,皮膚雖然微微黝黑,但肌膚緊湊,是個少年模樣。

    「嗯,是該歇息一下了。根據地圖,前面有一座小山谷,大家到裡面去過夜吧。」第一個人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張經過風浪的中年漢子面孔。

    後面跟著的十個人,默不作聲地跟著中年漢子,一起到了前方的山谷之中,大家摘下斗笠,將背上的革囊放下,便紛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同尋常的是,這些人摘下斗笠之後便看得分明:除了第一個漢子是中年人,其他的十一個人,都面相稚嫩,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恰和一開始的黝黑高壯少年相仿。

    「廢物,過來給小爺捶腿!」皮膚黝黑的少年剛坐下地,就沉聲喝道。

    「嘿,陸松你好會享受,第一個抓這小子的差,我都慢了你一步。」另一個少年嘿嘿直笑,「我說廢物,你給陸松捶腿完了,就滾過來,小爺的腿也酸了。」

    最後一個少年,面孔和其他少年比起來,略略有些蒼白,透著一股營養不良。一路背負了沉重的革囊,他能堅持到這裡已是不易。

    「算了算了,」中年人擺擺手說道,「生火找水的活兒,都要人幹,你們就別使喚他了。再不濟,他也是個少爺——臨淵許氏的名望,可不是說笑的。」

    「嘁,少爺?少爺能跟我們這些散戶一樣,苦哈哈地走苦修路?」陸松不屑地哼道,「這許陽,就算是許氏子弟,那也是備受排擠的破落戶兒,八竿子打不著的旁枝。」

    那臉色蒼白的少年,便是許陽了。他一直低著頭,別人都看不見他的表情。

    「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找水?」陸松跳腳道。

    許陽默不作聲,轉身離去。

    「不知為什麼,那許陽,自從昨天莫名暈倒之後,就變得蠢蠢傻傻的,更可憎了許多。」陸松從革囊中取出飯團,狼吞虎嚥。

    「還不是被你揍暈的,十鈞重的拳頭,就他那身板,能活下來都是奇跡了。」另一個少年,膚色略微有些白皙,面容清秀,嘿嘿笑道。

    「劉子山,少裝了,你揍他也不少。」陸松哼道。

    走到山谷之外的蒼白少年,漸漸直起了身子。

    「苦修路……臨淵許氏,東萊國?」名叫許陽的少年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少年名叫許陽,但又不是臨淵城許氏的那個許陽。從前的那個許陽,在昨日就被人痛毆,魂飛魄散了。

    現在附身到許陽身上的,是一個來自萬年之後的靈魂,他的名字,同樣叫……許陽!

    昨天成功附身後,許陽一直在消化從前那個許陽的靈魂記憶,這一天來,總顯得迷迷瞪瞪,反應遲鈍。

    直到剛才那一刻,他才將所有的記憶融匯合一,恢復了原本的神智。

    「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許陽喃喃自問,卻毫無頭緒。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這個問題上了。

    「比起上一個問題……玄氣,這才是重點啊!令人迷醉的,濃郁到令人髮指的玄氣!這就是萬年之前的天玄大陸嗎?果然,根據古籍記載,萬年之前,天地玄能無比充盈,某些神地,甚至有玉清玄氣、太清玄氣這樣傳說中的修煉寶能!」

    「現在,就讓我理一理這個身份的現狀吧。」

    「這個國家,名叫東萊國,應該是一個小國,不過根據古籍記載,即使是小國,統治者也是玄王境界的高手!真不愧是黃金時代,玄士文明的巔峰。」

    在萬年之後,天地玄能枯竭,已經無法產生玄王境界的高手。那個時代,各種神功秘典,已經無人問津,因為修煉這些神功秘術,都需要龐大的玄氣,而萬年後的天地,幾乎已經沒有玄氣的存在。

    基礎性的引氣法門,經過一代又一代天才玄士們的修改,吸收天地玄氣的效率越來越高。沒辦法,要從枯竭的天地間,榨取那僅存的一絲一毫的玄能,極為不易。

    「臨淵許氏,臨淵城三大家族之一!家主許老爺子,已經是玄宗境界,一方宗師級的人物了。我佔據的這個‘許陽’,就是許老爺子的孫輩,不過,貌似在家族很不受待見?」

    畢竟是奪舍重生,記憶不完整也是正常。為什麼他這個孫輩,沒有其他子弟的優渥待遇,許陽不得而知,不過應該和他的父母有些關係。

    「最重要的,是這具身體的狀態……實在太差了。」

    許陽皺眉,這具身體,僅僅是玄徒初期的修為,剛剛開闢出星海不久,沒有任何煉體的步驟,能有兩三鈞的力量,就謝天謝地了。

    要知道後世玄氣修煉不易,玄士們對於肉體力量的要求越來越高,各種淬煉身體的法門層出不窮,只受限於玄能缺失,天材地寶也同樣匱乏,大部分法門很難付諸實施而已。

    玄徒初期,肉體力量要有七鈞之力!玄徒巔峰,要達到整整三十鈞之力,才算優秀。

    鈞,是天玄大陸測量玄者肉體力量的標準,一鈞代表三十斤。

    也就是說,現在許陽這具身體,最多不超過百斤的力量,比起一些身體強壯的普通人都略有不如。

    「不過,現在畢竟是萬年之前,不重煉體……那幾個飛揚跋扈的散戶子弟,大都是玄徒後期的修為,肉體力量也只是十鈞罷了。」

    許陽暗自思忖,萬年之後的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每日就是在日漸破敗的宗門藏書閣灑掃庭除,甚是清閒。他心中最為嚮往的,便是這萬年之前的黃金時代!只受困于天地玄能的缺乏,唯有抱著無數神功秘技慨歎而已。

    在一次例行灑掃之中,許陽爬上高梯,給祖師像清灰的時候,無意間摔落砸壞了祖師聖像,卻在其中發現了一座非金非玉的奇妙小塔。正在他惶恐之時,小塔卻放出無窮金芒,隨後的他,便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之後,許陽便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萬年之前,附身在一個同樣叫做「許陽」的少年身上。

    「既然天遂人願,那我許陽,便發誓不辜負這片蒼天!」許陽心神激蕩,「這一輩子,我要攀上玄士的巔峰,做傳說中的人物,臂攬日月,手摘星辰,轟轟烈烈!」

    許陽緩緩地閉目內視,發覺這具身體,還有著不少淤青暗傷,應該都出自那幾個散戶子弟所賜。

    所謂散戶,就是有資質修煉的玄士,只不過家族力量並不強,沒有足夠的資源來栽培。這些散戶,大多出自小康人家,衣食倒是無憂,只不過供養玄士,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供養一個玄士,就是養一頭吞金巨獸!購買修煉法訣要錢,購買靈草丹藥要錢,購買趁手武器要錢,玄石要錢、拜入道場要錢……

    也就是散戶子弟來走苦修路,爭取打下晉級玄士的根基,大戶人家的子弟,坐在家裡,便有丹藥、食補、玄石、武器,晉級玄士,比散戶子弟走苦修路輕鬆了不知多少倍!

    因此,許陽這個所謂的大家族子弟,便在這支苦修路隊伍中備受排擠,再加上實力弱小,更是處處受到欺淩,挨打是家常便飯。

    「現在的許陽,已經不是從前的許陽,從前受的苦難磨折,我要一點點報復回來!」許陽近期消化的記憶,大都是被毒打的痛楚片斷,恨得他咬牙切齒。

    「咦,這是什麼?」許陽內視到星海處,陡然見到異狀,不由大驚。

    星海,位於玄士臍下三寸,別名內海、氣海,是一個玄者的根基。正常玄徒的星海,空無一物,只有淡淡的霧靄縈繞。可許陽在內視的時候,分明看到一座非金非玉的小塔,在星海中載浮載沉!

    「這是……祖師聖像中所藏,那座染上了我鮮血的小塔?」許陽信念電閃,「也許……我能來到這萬年之前,便是這小塔的功勞?」

    許陽心神全部灌注在這小塔之上,小塔最底下一層,牌匾位置,模模糊糊似是有字。許陽看不真切,更要仔細看的時候,只覺天旋地轉,被一股強絕的吸力,直接將心神吸入小塔之內!

    山谷之中。

    「那廢物少爺,現在怎麼還不回來,莫非皮癢了不成?」黝黑高壯少年陸松皺眉道。

    「也許是被猛獸吞吃了,這一帶已經是巨蟒山脈的中段,出現猛獸不足為奇。」一直和他搭話的劉子山嘿嘿笑著說道。

    「杜明!你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被猛獸給吃了,還不回來。」陸松好像在吩咐下人一般。

    名叫杜明的少年,有些不情願地站起身來,答應一聲,向穀外走去,一邊走路一邊哼哼道:「這個偷懶耍滑的廢物,等我找到他,一定痛打一頓。」

    「小心點,不要打死了。」陸松咂咂嘴說道。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30
第二章 鎮玄塔,皇者墓地

    入眼,一片蒼茫。

    這是一片魔土,沒有任何植物存活,到處都是撐天而起的巨大石柱。

    「這就是小塔的內部嗎……自成空間,最低也是天階玄器的程度了。」許陽驚歎道。

    玄器,是煉器師製作的武器道具,可以將玄士的力量發揮到最大程度。

    玄器按照品階,可分為聖器、天階、地階、人階四等。

    許陽想了想,能夠藏在祖師聖像之中,這座小塔的品階絕對不低,天階玄器,那也是正常。

    「說不定是聖器,那可就發達了。」許陽這個念頭轉了一瞬間,隨即消隱,他開始仔細打量這片空間。

    許陽走近一根石柱前,這石柱高不見頂,粗達百丈。

    在繞了一圈之後,許陽才發現一具被烏金鎖鏈穿透琵琶骨的屍骸,在屍骸頭頂上刻著一行大字:

    「鎮天怒上國李鈞璧!」

    「天怒上國……史書上曾經記載過這個大國,統轄數十個小國,幅員億萬裡,生民數百億,強大無比!而李鈞璧,就是這個龐大國家的末代皇者,玄皇級的人物!」

    許陽心神震驚,這種巔峰存在,都被鎮殺在這座小塔之中?

    他快步奔向另一根石柱,同樣發現了一具被烏金鎖鏈洞穿的骸骨,上面刻著一行大字:

    「鎮黑天上國塗海濤!」

    黑天上國,同樣有記載,一個和天怒上國不分伯仲的強大國度,而塗海濤,也是黑天上國的末代之主。

    接下來許陽抱著驚駭的心情,四處探查。

    「鎮波河上國高蒼冥!」

    「鎮東恒上國任極行!」

    「鎮蓮香上國花妙玉!」

    ……

    「七十九根、八十根、八十一根……」許陽越數心中越驚,這座小塔之中,有八十一根巨大的天柱,代表著它鎮壓了八十一位上國皇者,意味著八十一位玄皇!

    許陽近乎驚呆了。

    半晌,許陽才回過神來。

    「似乎,一開始看到了小塔上面的字……叫做‘鎮玄塔’?」許陽喃喃說道,「果真是鎮殺玄者,這裡鎮壓的全部都是極端強橫,站在玄者巔峰的人物啊!他們若是還活著,跺跺腳大地震顫,一伸手便是風雲聚合,雷霆萬鈞!」

    「糟糕,我現在,該如何出去?」許陽信念電轉,剛想到這裡,便發覺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脫離了內視的狀態,依舊是盤膝而坐,只不過蒼茫大地的八十一根天柱,已經不見了。

    「原來一想著回去,就會返回塔外。」許陽恍然。

    「許陽,你在做什麼?」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許陽回過頭,來人正是散戶子弟之一,杜明,玄徒中期的修為。

    杜明是陸松的忠實走狗,借著陸松的威勢,每次支使從前的許陽做這做那,稍不如意便呵斥呼罵。

    「大傢伙都等著你找水,你倒好,躲在這裡歇腳?」杜明獰笑著走上前來,「一天沒打,皮癢癢了吧?要不要杜明大爺給你松松筋骨?」

    許陽冷冷地看著杜明,雖然這個人修為、肉體力量都要強於自己,但真的打起來,許陽卻絲毫不懼!

    他來自萬年之後,那個玄氣無比匱乏的時代,玄士們已經將近身搏鬥的技巧,發展到了一種令人歎為觀止的地步!只要實力差距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用技巧來彌補。

    杜明一臉意外,旋即陰沉了臉色。按照他的預想,在說出那一番威脅的話語之後,許陽應該露出恐懼害怕的表情,然後跪地求饒才是。可事實完全不按照他的想法走,許陽冷冷地盯了他一眼,仿佛是在看某種智力低下的次等生物。

    「很好,松哥說得對,看來你真的變蠢笨了許多,忘記了曾經受到的教訓!」杜明捋著袖子攆上來,「就讓小爺給你長長記性,跪下吧!」

    杜明大踏步沖上來,手掌猛然向外探出,胳膊發出嗶嗶啵啵的炸響!這是他骨頭的爆響,全身的氣勢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仿佛憑空高出了半尺。

    杜明的手掌帶著呼嘯拍落,他沒有下重手,選擇的落點,是許陽的左肩。在他看來,許陽被這一掌拍下去,跪下去不說,至少還要斷幾根骨頭。

    「你找死。」許陽眸中泛起寒氣,身體滴溜溜一轉,恍如一條滑溜的蟒蛇,從杜明的手掌下繞了過去,反手便是一拳,轟在杜明的肋側。

    這是萬年之後,玄士近身搏戰的招式之一,名叫「藏蛇勢」!藏蛇勢共有八種姿勢,每一招都是避敵鋒芒,濃縮力量,在敵人想像不到的位置發起奪命攻擊,就像毒蛇那迅猛無匹的一撲。

    杜明一聲痛叫,整個人被砸出丈許,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這一拳,便讓他痛徹心肺,腸子幾乎都被打斷了。

    驚疑不定地看了許陽一眼,杜明滾地而起,踉踉蹌蹌地向著穀內奔去。

    「無膽鼠輩。」

    許陽冷笑一聲,這種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去理會。這具未經錘煉的軀體,驟然使出「藏蛇勢」這種難度較高的近戰搏擊術,許陽只覺得渾身筋骨酸痛,腰部幾乎折成兩段了。如果杜明膽子再大一些,繼續上來攻擊,許陽未必好過。

    「剛剛那一拳,雖然擊退了杜明,但也暴露出兩大問題!第一,這具身體柔韌性奇差無比,難以施展精妙格鬥技巧。第二,這具身體的力量太弱,兩三鈞的力道,根本打不死人。」

    「如果我有正常玄徒初期的七鈞之力,那一拳,絕對足夠打斷杜明的腸子,甚至可能要他的命!」許陽搖了搖頭,「現在,還是抓緊強化這具身體吧。」

    利用玄氣淬煉身軀的法門,在後世多如牛毛。目前這具身體的基礎太差,許陽只能痛下決心,利用星海中的玄能,強化肉身。

    這樣做,在當今時代,簡直駭人聽聞,哪一個玄徒不想著儘快讓星海充盈,然後化虛為實,凝聚玄力渦輪,晉級那玄士的境界?從星海中抽調玄能,強化肢體,任何玄徒都會斥之為異端邪說,捨本逐末之舉。

    只有來自後世,腦海中蘊藏無數神功秘典的許陽,才真正明白,何為本,何為末!

    許陽登上一個略高的土丘,游目四顧,尋覓到一處林深葉茂的隱蔽處所,隨即便開始了錘煉軀體的第一步。

    星海之中,淡淡的玄能霧靄被各條玄脈迅速抽吸而去,在體內飛速奔流著。

    許陽低喝一聲,渾身骨骼發出劈劈啪啪的爆響,一拳平平推出,半途轉向,雙臂如抱圓球,緊接著旋身踏步……他開始練習「藏蛇勢」的八個動作。

    這就是後世玄士們榨取天地玄能的法門,一邊引玄入體,一邊借助玄能,錘煉肉身。

    後世玄能匱乏,再用那種古老的「跏趺坐」引氣訣,根本難以溝通天地玄氣。萬年積澱,終於有天才玄者,創造出「動靜一如引氣訣」,引氣效率增加數倍,直接對應玄者自身體質,汲取各種屬性的玄能。

    「動靜一如引氣訣」,包括了「藏蛇勢」在內的八種異獸姿勢,絕對是萬年來無數玄者的智慧結晶,不但引氣方面獨樹一幟,在錘煉肉身、培養肉體柔韌性方面更為顯著,長久習練下去,神經反應、靈活度都有很大提升。

    「藏蛇勢、奔馬勢、魚龍勢……」許陽拳腳生風,頃刻間便將八勢六十四個動作全做了一遍。他一開始做得很慢,後來速度越來越快。

    以許陽為中心,天地玄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他周身彙聚,形成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玄氣漩渦。

    「真是充盈得令人迷醉的玄能啊!」許陽慨歎道,他一邊汲取天地玄氣,一邊猛烈抽吸星海中的玄能霧靄,淡淡的霧靄越發稀薄。

    玄能流經玄脈,緩緩向肉體的每一個角落滲入,這種過程,伴隨著劇烈的痛楚,仿佛每一寸肌膚都被小刀戳刺。許陽的額頭上沁出點點汗珠,臉色愈發蒼白,只有一雙黑色眸子,熠熠發光。

    他這種付出不是沒有回報,身體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肉纖維都在歡唱,在緩緩汲取玄脈中發散而出的玄能,使肉身變得更加強大。

    一遍「動靜一如引氣訣」打完,許陽只覺身體一輕,似乎鎖在身上的一道道鎖鏈被斬斷。他渾身毛孔張開,排出了一層濃郁的黑色膠狀物質。

    「肉身之中的雜質,居然這麼多,也怪不得這具身體如此羸弱。」

    許陽再次檢視身體狀態,現在他的星海,比起之前足足小了一半,原本的玄能霧靄,更是稀薄得難以看清。

    「修為從玄徒初期,降到了玄徒入門,剛剛開闢星海的層次,」許陽微微一笑,並不感覺難過,「但是,我的肉體力量……大幅提升!」

    許陽大喝一聲,跨步挺身,如一條大龍,一拳打出!呼嘯的拳風響起,他一拳擊中了一棵大樹,這棵一人環抱粗細的大樹,軀幹一陣搖晃,幾葉枯黃的葉片飄落下來。

    「這一拳,力量足有六鈞之重!」許陽還有些不滿意,不過想到這具身體的基礎太差,也就只能如此了。

    要知道,像剛才的杜明,玄徒中期的修為,肉身力量,也只有五鈞罷了。

    再次對上杜明,許**本無需使用任何花巧,直接硬碰硬,以力搏力,便能輕鬆將杜明打殘。

    山谷之中,杜明神色張惶,一路跑了回去,還不時扭頭回眸,擔心許陽追來。

    「咦,你怎麼一人回來了?那個廢物少爺呢?」陸松皺眉喝道。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30
第三章 魚龍勢,鯉龍反蹦

    杜明驚魂甫定,揉了揉發痛的肋側,那是被許陽一拳轟中的位置。

    「松哥,那小子……邪門得很,今天居然敢反抗!」杜明跑到陸松的身旁,中途還摔了一跤,看得陸松皺眉不已。

    「反抗?!」陸松哼道,「那你就打他一頓,把他揪回來就是了。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杜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臉色漲紅。他第一是感覺邪門,第二是覺得丟臉,竟然被一個任人欺辱的廢物少爺打了回來。

    「怎麼了,愣著幹嘛?」一旁的劉子山哂笑道,「你不會是打不過那個廢物吧?」

    本來一句無心之言,劉子山根本不相信,玄徒中期的杜明,會打不過那個玄徒初期的許陽。更可況後者一路行來,那種甘於受辱的窩囊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看到垂頭喪氣的杜明,陸松的濃眉皺緊了。

    「當真是這樣啊,你可真有出息。」陸松冷冷說道,「被一個廢物給揍了回來,你豈不比廢物更廢物?」

    杜明囁嚅道:「不是的,松哥,我……」

    陸松站起來,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啪」一聲脆響,杜明眼冒金星,被抽得轉了半圈,摔倒在地上。

    這一耳光力道奇大,足以看出陸松內心的憤怒!

    「那小子總得回來,到時候,真當要好好教訓他一下了!」陸松摩挲著手掌,陰著臉說道。

    「注意點,不要鬧出人命。」這群人中,唯一的一個中年漢子一直冷眼旁觀,此時淡淡說道。

    「宋導師放心,我自有分寸。」陸松回答道,臉上掛著一絲獰笑。

    中年漢子歎了口氣,看樣子,那個叫做許陽的廢物少爺有難了。不過他作為苦修路的嚮導,並不關心這些玄徒層次的少年們的齟齬,他只要保證走完一圈苦修路,這些少年的存活率,能在及格線以上就可以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微涼的秋風揚起,帶動枯葉翩翩起舞。

    「都過了半個時辰,那小子還沒回來?」陸松有些急不可耐了,「該不會是不敢回來吧?」

    「不敢回來也好,」劉子山冷冷地說道,「巨蟒山脈夜晚猛獸出沒,他在穀外,一沒火種二沒遮蔽,凶多吉少。」

    「松哥,您消消氣,來喝口水,」杜明半邊臉腫的老高,捧著一隻水囊奉上,「倒是便宜了那小子,被野獸咬死,沒受什麼痛楚。要是他敢出現在我面前……」

    陸松沒有接水囊,而是直勾勾地看著穀外。一個略顯瘦削,但腰挺得筆直的少年,大踏步向山谷之中走來。

    「如果我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樣?」話音剛落,許陽從穀口緩緩走進來。

    他披肩的黑髮被風吹亂,在頸後飄揚,額前的劉海掩映之下,一雙黑眸射出懾人寒光,冷冷笑道。

    「松哥……」杜明看向旁邊的陸松,手心沁滿了汗水。

    「去吧,杜明,」陸松陰冷地說道,「你比他高了一個境界,不會打不贏他。這是證明你的一個機會,好好抓住。」

    杜明手一抖,水囊落在地上,一汪水溢出,緩緩滲入地面。

    見此情景,許陽更加不屑,嗤笑道:「果真無膽鼠輩,就你這心志,此生無望突破玄徒層次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跟看見了鬼一樣。

    平時的許陽,唯唯諾諾,一副任人欺淩的受氣包樣子,哪會像現在這樣,仿佛站在高處,指點後進。

    杜明的臉如同火燒,他大吼一聲:「少裝神弄鬼,老子不怕你!」一個箭步,沖上前去。

    弓步沖拳!

    簡簡單單的一個基礎招式,惱羞成怒的杜明使用出來,貫注了十成力道,五鈞的力量!這一拳,打在一頭牛身上,也能將其打翻一個跟鬥。

    「來得好!」許陽同樣大步上前,骨骼爆響聲傳來,他毫無花俏的一拳,對著杜明的拳頭轟了過去。

    「瘋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許陽不過玄徒初期的修為,肉體力量不過兩三鈞,想要硬碰硬打敗五鈞力量的杜明,怎麼可能?

    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料想,杜明一聲痛嚎,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只覺半邊身子酥麻,指骨劇痛,幾欲折斷。

    許陽毫不留情,這杜明作為狗腿,欺辱從前的他,那場景可歷歷在目。只見許陽眼中凶光一閃,跨前一步,一肘搗在了杜明的胸口。

    杜明一口血噴出,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向後撞出數米,這才落地,還骨碌碌翻了好幾圈。

    一拳既出,四座皆驚。圍坐在一起看熱鬧的少年們,齊刷刷站了起來,有好幾人甚至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許陽。

    「啪」、「啪」,兩下突兀的鼓掌聲傳來,眾人循聲看去,竟然是陸松。

    「很不錯嘛,能硬碰硬打倒杜明,你的肉身力量,至少漲了一倍,」陸松皮笑肉不笑地喝彩,眼中閃著嫉妒的光芒,「看來,你應該是有了奇遇,服食了某種強化肉身的靈草!果然好運道。」

    眾少年恍然,怪不得一招打敗杜明,原來是服食了靈草所致。不然,以玄徒初期的實力,越階戰勝對手,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許陽毫無表情地看著陸松,淡淡說道:「打了狗,主人就要出來了。你是不是要給杜明出頭?正好,我也想找你算一筆舊賬,出手吧。」

    「嘖嘖嘖,」陸松搖頭,不屑地說道,「看來吃下一株靈草,卻燒壞了你的腦子。玄者的根基是什麼?永遠都是修為、境界!我現在已經是玄徒後期,肉體力道達到十鈞!不管是修為,還是肉身力量,我都遠勝於你。在我眼中,現在的你,仍然是那個廢物少爺,毫無改變。只不過,增加了一點虐你的樂趣罷了。」

    許陽勾了勾手指,作出了一個挑釁的姿勢,這種毫不在意的態度,徹底將陸松激怒了。

    「死!」陸松大喝一聲,雙腳猛蹬,如一杆大槍,猛然射出!渾身嗶嗶剝剝的爆響,比起杜明來強了一倍,氣勢更加猛惡。他的拳鋒,恰如一杆大槍的槍尖,對準了許陽的胸膛轟去。

    許陽唇角勾勒出一絲冷笑,身體如一根竹竿,徑直向後栽倒,恰恰躲過了這猛惡的一拳,緊接著屈身反崩,雙腿發力,一腳蹬在陸松的小腹處。

    這是「動靜一如引氣訣」中的「魚龍勢」,貼地短打的招數。

    許陽現在的身體強度,硬碰硬還不足以戰勝陸松,不過他擁有萬年之後的玄者近戰技巧,和只會胡亂揮拳的蠻漢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許陽有六鈞的力量,他能夠將其發揮出八鈞、十鈞的破壞力,而陸松空有十鈞之力,連一半的破壞力都打不出來,落敗也在意料之中。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都處在玄徒階層,沒人會施展玄術,那麼近身搏戰的技巧,便凸顯出了重要性。如果兩人都在玄士層次,懂得了玄術,那就是比誰的修為高強,誰的玄術威猛,搏戰技巧便無法主宰戰鬥勝負。

    陸松被這一記重腳,蹬得離地飛起,他痛吼一聲,感覺小腹痛如刀絞,腸子都要斷了。

    許陽借著雙腿反彈之力,「魚龍勢」下一段「鯉龍反蹦」,躍起身來,下一刻便是「奔馬勢」踏出,沉肩撞在了陸松的胸脅處。

    這一撞,直接讓陸松雙眼翻白,差點昏死過去,失去了戰鬥力。

    剛剛那一輪交手,迅快無比,眾少年還沒看清許陽如何動作,便看到陸松如一口破麻袋般重重摔落在地,劇烈地咳嗽著,從嘴裡還噴出小塊血痰。

    「好淩厲的搏擊技,這陸松受了重創,就算傷好了也要落下暗疾,除非有丹師為他煉製靈藥,調節暗傷。」中年漢子宋導師是唯一一個看清的人,心神震撼。

    「等一下!」宋導師看到許陽繼續向倒地不起的陸松逼近,嚇了一跳,這許陽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如此冷血殘酷,看這架勢,還嫌陸松傷的不夠,要取陸松性命?

    宋導師不知道的是,許陽來自萬年之後,那個時代玄能匱乏,因而導致天材地寶無比稀缺,一株入品的靈藥,都會惹人眼紅,幾十上百個玄者爭得頭破血流。陰謀詭詐,背後捅刀,無所不用其極,許陽從那個時代過來,耳濡目染之下,手段當然狠辣。

    「許陽,你重傷陸松可以,但殺他不行。」宋導師制止道。

    「為什麼不能殺他?」許陽反問道,他抬頭看向宋導師,心裡頓時有些警惕,眼前這個人,渾身上下玄氣淡淡縈繞,至少是玄士的層次,已經算得上真正的玄者了。

    玄徒和玄士,只有一級之差,但實力差距很大。玄徒境界,主要依靠肉身搏殺。玄士境界,就可以修習玄術,戰力暴漲。

    「這是我作為引導者的職責,」宋導師解釋道,「苦修路上,引導者負責保證苦修士的生命安全。」

    「那麼我在被他們打得半死的時候,你為何不管?」許陽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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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練神功,玄天八景

    宋導師回答道:「不到生命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便不會插手,這是引導者的規矩。這也貼合你們走苦修路的真意,磨練自身,在困境中求爆發、求突破,為晉級玄士打下根基。你屢屢遭他們痛打,但也成了你變強的原因之一……沒有這些日子被欺辱的經歷,你怎會變強,肉體力量暴增?」

    許陽腹誹,被痛毆就可以變強?原本的那個許陽,早就魂飛魄散了!如果不是他穿越過來,那麼苦修路上的許家廢物,就真的死掉了,成為倒在苦修路上的一具枯骨。

    許陽結合腦海中的記憶,也清楚宋導師說的是實情。他們這支苦修小隊,在出發時有十五個少年,一路行來,遇到猛獸、毒蟲,死掉了四個,還剩十一個。而一個導師的及格線就是有十個苦修士存活,宋導師現在已經接近不合格的邊緣,肯定不會坐視,因為內鬥導致的減員。

    「如果有人再敢惹我,那我絕對不會留手。」許陽環視一圈,眸中泛著寒意警告道。和他目光接觸的少年們,紛紛低下頭顱,包括一開始叫得最歡的劉子山。

    開玩笑,連陸松都一個照面就被重創,誰還敢再惹許陽?

    許陽自顧自走到穀中最深處,跏趺而坐,緩緩吐納呼吸,汲取天地間的玄氣入體,化為玄能。陡然來到這玄氣充盈的萬年之前,他覺得一切似乎都不真實,總想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汲取玄氣。

    不使用「動靜一如引氣訣」,是許陽私心在中,不想讓其他人看出端倪。這是萬年來玄者的智慧結晶,價值無可估量,許陽當然不能輕易顯露。

    修煉之中,許陽還分出兩分心神在外,警惕其他人的動靜。他不是沒想過脫離這支苦修小隊,只不過並不熟悉道路,據說巨蟒山脈中一些危險區域有異獸出沒,以他如今的實力,碰上就是死,連跑都跑不掉。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跟隨苦修隊伍,先返回臨淵城再說。

    靜下心來,汲取玄能的時候,許陽驚訝了。

    這具身體,各種屬性的玄脈都極其均衡,沒有一絲一毫的偏頗,仿佛用尺子量出來一般!

    天玄大陸,玄能共分八極,代表著八種玄氣屬性,這就是:光、暗、雷、冰、土、水、火、風。前面四種屬性,戰力往往更勝半籌,所以被稱為「上四極」;後面四種屬性,稱為「下四極」。

    大多數人身體中都有這八種屬性,只不過比較均勻,因此不適合修煉玄能。只有那些體內某一極玄脈超出其他玄脈很多的體質,才是適合修煉玄能的資質。更有天之驕子,一出生就只有單極玄脈,絲毫沒有雜質。這種極端體質,甫一出現,就會引發轟動,稱之為神體、聖體也不為過。

    但大陸之上,有一大勢力,名叫「天族」,他們族中,個個都是玄者,不少人精擅多極,尤為令人費解。

    直到此後數千年,玄能枯竭,天族也沒落之後,這一秘密才被解開。

    原來天族之內,有一篇上古流傳下的殘經《玄天八景經》,可以讓八種屬性均勻的平凡人修煉,八極同修,融為一爐!

    玄氣充盈,強者輩出的年代,這篇寶經自然堪稱鎮族秘笈,絕對沒有絲毫外泄的可能。但玄能枯竭之後,天族隨之沒落,當時許陽所在的玄門宗派,只是用半株入品靈藥的代價,就換到了此經。

    「八極均衡,絕對是修煉《玄天八景經》最合適的體質!」許陽恍然,怪不得死去的許陽修為如此低下,原來本身就不適合一般的修煉法門,估計這也是臨淵許氏宗族冷落他的原因之一。

    「我用星海中的玄能鍛體,現在修為退回了剛剛開闢星海的層次,正好直接修煉《玄天八景經》,八極同修!」許陽開始回憶腦海之中,《玄天八景經》的要訣以及行功脈絡,隨即張口一吸。

    八極玄氣,在這一次吞吸中湧入,經由許陽身體的八處玄脈,一路精煉,來到星海之中,便已成了精粹的玄能,分成八種顏色,對應著八種屬性。

    許陽一口濁氣緩緩吐出,隨即再次張口,吞吸玄能。

    吸——呼——

    看著在一旁修煉的許陽,劉子山的臉色一陣發青,他看著一旁佝僂成一尾大蝦,還不時咳嗽的陸松,心中惴惴不安。

    原本的廢物少爺,眾人喝罵取樂的對象,居然鹹魚翻身,主從反轉!地上躺著的倒楣陸松,是不是就是他劉子山的未來形象?

    宋導師已經點燃了篝火,少年們圍坐在熊熊火焰之旁,將革囊中的乾糧取出,抹上油脂,放在火上烘烤。

    有人想送一塊給不遠處端坐修煉的許陽,以表善意,但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陸松,心裡咯噔一響,還是沒敢過去。

    吃完乾糧之後,少年們沒有像平時那樣嬉鬧一番,而是自覺地找了個位置,盤坐在地,開始吐納運氣,增進修為。

    今天許陽展現出的實力和強勢,深深震撼了他們,所有人都有一種被趕超的急迫感覺,他們急不可耐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清晨,東方傳來了熹微的晨光。

    許陽緩緩站起,一口濁氣從星海湧出,經過各大玄脈,然後噴吐出來。

    「《玄天八景經》絕對是超級功法,練氣速度快得讓人驚歎!只是一夜的修行,我就恢復了鍛體之前的修為,穩固了玄徒初期的實力。現在我的肉身力量,應該接近了十鈞之力,就算硬碰硬,也絲毫不懼陸松那等玄徒後期。」

    「現在我星海之中,已經有了八種玄能,各自分區,互不干擾。」許陽內視自己星海的狀態,看到八種顏色的玄能霧靄,涇渭分明。

    《玄天八景經》的優勢之一,就在於八極同修,引氣迅猛,同境界下,玄氣厚重第一。但修煉這篇寶經,有不少難關需要克服。

    第一個難關,便是突破玄徒之時,在星海內化虛為實,凝聚玄力渦輪。後世那古老的天族,便有不少人都止步在這一階段,無緣更高境界。

    許陽收回了雜亂紛擾的念頭,現在就是要勇猛精進,玄徒階段,積蓄得越深,潛力越大。

    「宋導師,我們距離臨淵城,還有幾日路程?」許陽問道。

    宋導師回應道:「苦修路一般都是兩個月的路程,我們這條線路也是如此。現在我們已經走了一多半,距離返回臨淵城,快則十天,慢則二十天。」

    許陽點了點頭,這次苦行,起點和終點都是臨淵城,許陽一行人就是在巨蟒山脈環繞了一個大圈,進行歷練。

    有些苦修路上的幸運兒,會意外發現一些入品靈藥,就此打下晉級玄士的根基,在凝聚玄力渦輪的時候,提高部分成功幾率。這就是福緣、機緣,強求不得。

    宋導師率領的這支隊伍,運氣不好,沒有人發現過什麼靈藥靈草。當然,昨夜許陽的實力暴漲,其他少年都以為許陽是得了機緣,服食了靈草所致,心中嫉妒羡慕自不必說。

    一行人繼續前行,倒楣的陸松重傷未愈,只能勉強走路。他的跟班杜明,見到陸松沒了威風,便不再去逢迎巴結,就連扶陸松一把都不肯。如此行徑,又讓許陽好一陣鄙夷。如果杜明肯冒著得罪許陽的危險,去幫助陸松,許陽或許還會對杜明產生一絲敬意,可現實如此,這是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一旦失勢,就意味著被冷落。

    路上所有人卯足了精神,沿途查看,希望能像許陽一樣,發現一兩株入品靈藥,撞到自己的機緣。但即使是玄氣充裕的當世,靈藥也不是路邊的大白菜,眾少年走了一上午路,一根靈草都沒有尋到,還空歡喜了幾場。

    「這裡倒是一片不錯的宿營地,只不過現在還是中午,不值得為此地浪費一下午的時間駐留。」走在最前方的宋導師頗有苦修路的經驗,對一旁的許陽說道。

    許陽點點頭,一路上的交談,從旁敲側擊中,他已經瞭解到了不少記憶中沒有的臨淵城資訊。

    臨淵城,屬於東萊國的一個臨海城市,背靠巨蟒山脈,濱臨東海。除了東萊國主欽封的臨淵君黎家之外,勢力最強的是三大家族:許家、禦家、葛家,而許陽就出身于許家。

    在三大家族以外,還有中小勢力,這支苦修隊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來自臨淵城中,一個名叫「祁門道場」的修玄道場,而宋導師,也是這個道場的一個引導者,每年都會進行三次苦修路的嚮導工作,算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引導者。

    「祁門道場的苦修路引導者,每月多少薪奉?」許陽問道,他對這個時代的貨幣有些興趣。

    宋導師只當許陽是閒聊,不以為意地回答道:「每月十枚蒼狼幣,生活足夠……唉,我如果能晉級玄師的境界,就可以成為道場教師,不用在外奔波,每月還能拿到十枚迅豹幣,只可惜啊……這輩子大概也就玄士的命了。」

    蒼狼幣、迅豹幣,都是大陸貨幣,十枚蒼狼幣可以兌換一枚迅豹幣。

    許陽淡淡說道:「成為玄士,已經是許多人難以達到的境界了……咦,那邊好像有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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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灰燼草,烈焰靈花

    宋導師目力更佳,已經看清,低呼一聲:「篝火餘燼?有人在此宿營過!」話音未落,他腳底湧動玄能,如風一般奔到了那堆篝火的灰燼處。

    「玄士境界,果然比玄徒強了很多。」許陽與眾少年,跟著宋導師向前疾跑,發覺宋導師的奔行速度,比他快了近一半,不由感慨一聲。

    巨蟒山脈人跡罕至,除了苦修隊伍,平日裡一個人影都不見。

    「這堆篝火不小,足夠十幾個人圍坐一圈,看來有另一支苦修隊伍,在我們前面。」宋導師臉色有些不好看,「祁門道場,近期沒有其他的苦修隊與我們一起出發。這一支苦修隊,只怕火雲道場的人。」

    許陽心中了然,祁門道場、水陸道場、火雲道場,三家都是臨淵城的老牌道場,雖然比不上三大家族的道場產業,但實力也算不錯。平素道場之間,明爭暗鬥絕對不少。

    畢竟修玄的少年學徒就那麼多,去了你家兩個,我家就少一雙。同行是冤家的道理,自古就有。

    「怪不得我們一路上,沒遇到任何靈藥,原來有人搶在了前面,」有的少年不滿了,質問道,「我們祁門道場,難道就沒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苦修路線嗎?」

    「這條苦修路,本就是我祁門道場所有,這次火雲道場做得太過,竟然偷用我們的苦修路!」宋導師恨得牙癢癢,但無計可施。

    一條苦修路,一般一年之內只能行走三次,每次之間要間隔至少一個月。這樣可以讓苦修路兩旁的藥草靈物得到生長繁衍的時間,不會缺乏機緣。

    現在火雲道場的苦修隊搶在前面,有什麼靈物都被挖走了,新來的祁門道場等人,哪有機緣可尋?

    一時間隊伍中怨氣沖天,到處都是抱怨聲。宋導師有些六神無主,突然,劉子山站了出來,大聲說道:「諸位,聽我說!我們既然看到了他們的篝火灰燼,說明他們也沒有走遠,最多領先我們一日的路程!咱們攆上他們,討個公道!」

    「就是,討個公道!」

    在一眾少年七嘴八舌的鼓噪下,宋導師終於有了決斷,他點頭說道:「我們快速前進,找到火雲道場的人,再行理論。」

    許陽沒有說話,他除了向宋導師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些臨淵城的近況,其他時間都是沉默。他就像獨立于苦修隊之外的人物,不去和別人交流,其他苦修士也不敢來找他。

    畢竟在穿越之前,苦修隊裡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有欺壓過許陽,嫌隙很重。

    許陽並不看好祁門道場的本次「討回公道」的行動,他開始尋思,如果苦修隊散了,他應該如何返回臨淵城。

    「雙方肯定會打起來,到時候,我就搶奪地圖!」許陽看了一眼宋導師身後背著的革囊,下了心思,「火雲道場有備而來,配備的引導者,也許不止一位,說不定會有玄師級別的教師隨行!什麼是道理,拳頭大就是道理,搶了你的苦修路線又怎樣?將你祁門道場的人全部滅殺在此,事情自然被撲滅在了萌芽狀態。」

    不得不說,宋導師是個耳根子軟的人,被一群不諳世事的少年一鼓噪,就沒了主意,活生生拿雞蛋往石頭上碰。

    讓許陽有些疑惑的是,行走了一個多月,祁門道場苦修隊怎麼才發現火雲道場的痕跡?如果雙方共用一條路線的話,應該很早就發現了才對啊。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許陽已經有了決斷,一旦情況不妙,搶地圖,跑路!

    一天的時間,在趕路中匆匆度過。在宿營的時候,祁門道場的引導者,宋導師,又臉色陰沉地在路旁一處凹陷山谷內,發現了薪火餘燼,甚至還在一旁,發現了一截有「火雲道場」標誌的燒焦衣帶!

    「欺人太甚!」宋導師從牙縫裡迸出四個字。

    劉子山等人紛紛說道:「導師,我們晚上不用休息了,咱們繼續前進,找到那幫火雲道場的孫子,痛揍他們!」

    「好!」宋導師也豁出去了,雖然在夜間,野獸出沒,危險性更大,但理智已經被他的憤怒所蒙蔽,「我們走!」

    像劉子山這樣的散戶子弟,加入祁門道場,便是以祁門道場為他們的玄者啟蒙之地,歸屬感比較強。

    至於許陽,他本身並非祁門道場的弟子,參加祁門道場的苦修士隊伍,事出有因,自然不願意將自己和這些人綁在一條船上,更何況這些人曾百般折辱過他。

    就這般日夜兼程,在一夜的趕路之後,熹微的晨光再次閃耀東方之時,一行人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看那片山崖!」劉子山激動地叫道,「好幾株灰燼草!」

    眾人循聲望去,在山崖的中段,確實有好幾株不起眼的灰黑色小草,隨風搖曳,散發陣陣藥香。

    眾人一陣激動,灰燼草雖然不是入品靈藥,但對於玄徒來說,也是不錯的淬體藥草,其中蘊含濃郁的火能,服食者對火極玄氣的感應會更加敏銳,有著提高引氣效率的功效。

    更可況,成片的灰燼草往往還伴生烈焰花,這可是真正的入品靈藥,價值很高。

    許陽目光一閃,暗暗思忖:「不愧是玄氣充盈的黃金時代,在這種危險程度並非很高的山脈,靈藥都紮堆出現。」

    一行人快速向那片山崖奔去,還不停笑著交談。

    「你說火雲道場那群人是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一處機緣都錯過了。」

    「說不定我們日夜兼行,已經超過火雲道場的狗崽子們,現在換他們在我們屁股後面吃灰!」

    許陽心中一動,向一旁走去。

    「咦,許陽,你有是什麼事情?」宋導師奇怪地問道。

    「我去小解,隨後就到。」許陽回答道。

    宋導師沒有多想,率領著一群祁門道場的弟子向那片山崖行進。

    等到這些人消失,許陽沒有去小解,而是向相反方向狂奔而出,那裡,是正對山崖的一片高崗,正可以將山崖的情勢一覽無餘。

    「灰燼草雖好,也要有命方才能享受!」許陽目光連閃,「這片灰燼草,有兩個疑點!第一,山崖三面高立,地形如鍋,一旦被人堵住穀口,除了正面突破,一個人都逃不掉!第二,火雲道場的人如果從這邊經過,必然會發現這片灰燼草,絕無錯過的道理!」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火雲道場的玄者們,坑殺祁門道場苦修隊的陷阱!

    許陽一路奔跑,上得高崗,借著齊腰深的蒿草遮蔽,他趴伏著向下望去。

    從這裡,正好能看到山谷中的情勢。

    宋導師等人來到了山谷之下,那片灰燼草所在的區域,離地約莫四五米高。對於常人來說,要爬上這片崖壁有些困難,但對於玄者來講,就構不成難度了。

    劉子山自告奮勇,前去採摘藥草。他從革囊中取出一把小鏟,銜在口中,戴上一對鑲著鋼爪的牛皮手套,一扒一蹬,向上爬動。

    好容易爬到了灰燼草所在的山凹處,劉子山突然發現,在灰燼草堆之中,還伴生著一抹赤紅!他心中激動,這難道就是灰燼草伴生的入品靈藥,烈焰花?!

    不管是不是,從赤紅花朵上流露出的陣陣熱意,卻讓劉子山呼吸急促,知道這是一件寶物。他立刻用小鏟子偷偷挖掉赤紅花朵的根莖,裝在了腰間的一個小囊中,最後才將幾株灰燼草鏟下,放入背後的革囊。

    他這些動作做得極為隱秘,在下方的宋導師等人無一發現。不遠處的許陽,也因為距離問題,很難看清他的小動作。

    「應該就是烈焰花,哈哈!我本身修的就是火極玄脈,在衝擊玄士關卡的時候,服食了烈焰花,對於凝聚火玄渦輪,有很大好處!至少,能增加我突破的一成成功率。」

    劉子山想到美妙處,一陣舒爽。他不敢表露出來,只在暗地裡發狠:「等我成了玄士,那許陽便再不是我的對手!哼,沒用的廢物,以為服用了一株靈草便能翻身?」

    「哈哈哈……」

    劉子山沒有笑,但此刻山谷之外,卻傳來了一陣大笑。

    「老洪,你主意不錯,果然是安排香餌,釣到大魚。」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來。

    「哪裡,雕蟲小技,怪就怪這些祁門道場的傢伙太蠢。」另一個略有些尖細的聲音傳來。

    「閒話少說,趕緊滅了這些傢伙,休叫走脫了一個。」最後一個聲音,如金鐵交鳴。

    「盧卓,洪希,還有魏浩山,火雲道場的三個引導者?」宋導師臉色一白,在聽到三人大笑聲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不妙。

    他們,已經落入了火雲道場的伏擊圈中!

    「盧卓,洪希,魏浩山,果然是你們三個,」宋導師強自鎮定地說道,「你們居然搶我祁門的苦修路,不怕我們祁門門主,向火雲道場問責嗎?」

    「哈哈,我道是誰那麼蠢,原來是你宋仁,」聲音粗豪的盧卓笑道,「真是天真透頂。天玄大陸,強者為尊,這條路,當真以為是你祁門的?再說,只要你們全部死在此地,又有誰知道是我們火雲道場所為?」

    聲音尖細的洪希,是個蒼白消瘦的男子,一臉陰沉,陰惻惻地說道:「祁門苦修隊全滅在巨蟒山脈,相信對於祁門的聲望,也是個不小的打擊吧?這就叫一石二鳥。」

    最後的魏浩山,臉上有一道疤痕,橫切而過,幾乎將鼻樑切成兩段,更顯得獰惡無比。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還囉嗦什麼?動手!」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32
第六章 伏擊戰,玄術對決

    許陽壓下心頭的震驚,三個玄士同時出手,祁門苦修隊註定要全滅在此。

    在一旁觀看的許陽都如此震驚,身處殺局的宋仁等祁門苦修隊成員,心中的苦澀可想而知。

    「我等只是祁門道場的週邊弟子,並非祁門之人!」劉子山叫道,「我願意脫離祁門道場,加入火雲道場!求各位引導者收納!」

    「有意思,」臉色蒼白消瘦的洪希嗤笑道,「宋仁,你們祁門道場經營得不怎麼樣嘛,門下的弟子都求著想要轉入我火雲道場。」

    面帶疤痕的魏浩山不耐煩地說道:「一併殺了,不要走漏風聲。」他一馬當先,對著宋仁便是一拳轟出。

    這一拳勁氣轟鳴,一股火紅的玄力噴薄而出,不僅是首當其衝的宋仁,就連背後的祁門道場學徒都一臉駭然,感受到了那濃郁的火之玄力。

    「內勁外放,這就是玄士的境界啊……」許陽在一旁看到魏浩山這一拳,隱隱帶起了猛虎咆哮之聲,外放的火玄力,有淡淡的猛虎雛形,心頭一震,「這姓魏的疤臉玄士,已經是玄士巔峰的修為,接近玄師了!」

    宋仁一臉陰雲,一個魏浩山他就抵擋不住,更何況還有玄士後期的洪希、盧卓在旁掠陣?只不過不能坐以待斃,他只得凝聚玄力迎敵。

    宋仁身軀一震,骨骼爆響,暗黃的土玄力凝聚在雙拳之上。他對著地面猛然轟去,喀拉一響,再次拔出,已經多了兩隻岩石般的巨大拳套,蔓延至臂彎。

    「喝啊!」宋仁的暗黃巨拳迎擊,玄力接實,炸響聲轟鳴,碎石泥沙四處飛濺。

    「好,果然是土極玄力,擅長守禦,再來!」魏浩山眼睛一亮,渾身骨骼連珠串般爆響起來,他的氣勢陡然提升了一個檔次,嗔目大喝:「嵐炎槍!」

    魏浩山的火玄力,陡然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火焰長矛,怒射向宋仁。

    宋仁感受到了炙熱的火焰氣息,頭髮眉毛都有了一種淡淡的焦糊味道,心中一凜,雙手一碰,土玄力噴湧而出,凝聚成了一面厚實如山嶽的巨盾。

    「嵐炎槍,人階中品玄術,而宋仁施展的‘玄龜盾’,只是人階下品。再加上魏浩山實力高過宋仁一籌,這一記玄術比拼,應該能分勝負。」許陽眼神閃爍,暗暗分析。

    與此同時,洪希和盧卓也怪笑著沖入祁門道場的苦修士弟子群中。

    這就是一場屠殺,沒有修成玄力渦輪的玄徒,面對兩名玄士後期的高手,根本無力阻擋。

    不是沒有人反抗,但洪希和盧卓連玄術都沒有動用,就憑藉肉體力量,抬手之間便將反抗之人崩飛,骨骼斷裂聲不斷響起。

    魏浩山的「嵐炎槍」,將宋仁的「玄龜盾」射成暗黃色的散碎玄氣,四處逸散。

    宋仁口中噴血,身子被「嵐炎槍」的巨力抽飛,胸骨寸斷。在被擊飛的過程中,他痛苦地咳嗽著,小塊的內臟被噴吐出來。

    「哼,玄士後期的實力,比我低了一個境界,也想爭鋒?」魏浩山得意地哼了一聲,恰好一名祁門道場的弟子從他身旁逃過,被他縱步追上,抬手拍成肉餅。

    玄士的實力,比玄徒要強太多,凝聚玄力渦輪之後,玄力會自發改善體質,提升肉體力量。這個魏浩山,不動用玄力,肉體力量也超過五十鈞,是普通玄徒的十倍。

    十來個玄徒,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被三名玄士如狼似虎地殺光。

    「求求三位導師,放我一命,我願意加入火雲道場……」劉子山一直沒敢反抗,跪地拱手求饒,叩頭不止。

    三名火雲道場的引導者對視一眼,齊齊露出獰笑。

    「你就是那個挖掘灰燼草的傢伙?倒也有趣,只不過,今天的事情不能走漏風聲。」洪希輕聲細語。

    「弟子一定守口如瓶!」劉子山大喜,拿過革囊呈上,「這是弟子采到的灰燼草,請導師笑納。」

    洪希接過革囊,哼了一聲,隨手將灰燼草收起。到了玄士境界,這種不入品的凡藥,他已經有些看不上了。

    「我怎麼能相信你的保證?」洪希冷笑道,「這次行動,我們三人連本道場的弟子都沒帶來……你說,我們連本道場的弟子都信不過,會信你一個外場弟子?」

    劉子山臉色又變得煞白。

    「而且,這裡不止生長著灰燼草,還有……烈焰花吧,」洪希依舊輕聲細語,「你以為我們火雲道場的人是傻子,發現灰燼草之後,會不去查勘一番?看來你不僅骨頭軟,而且很貪。」

    劉子山面色蒼白如紙,他抖抖索索地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囊,呈交上去,泣不成聲地道:「都怪弟子一時糊塗,請導師高抬貴手!」

    「行了,別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魏浩然走上來,一把搶過烈焰花,冷哼道,「小子,你就死心吧,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看著魏浩然抬起的手掌,劉子山一臉恐懼,他猛然大叫道:「不,還有人……我們隊伍裡還有一個人沒死!」

    魏浩然的手臂放下了,他有些好奇。

    「還有誰?」

    「我說出來,會不會放了我?」劉子山一臉希冀。

    「嗯,如果你說的確有其事,我就饒你一命,有何不可?」洪希嗤笑道,眼底閃過濃濃的譏嘲。

    「那個人叫做許陽,不是祁門道場的弟子,在我們發現灰燼草的時候,他說要去小解,一直沒有過來……」劉子山抖索著嘴唇,竹筒倒豆子一般說道。

    「唔,有意思。」洪希聽完,又問了兩遍許陽的衣著相貌,隨手一巴掌,拍在了劉子山的天靈蓋上。

    劉子山臉上還掛著劫後餘生的笑容,驀然笑容凝固了,他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仰天倒下。

    「將他們屍體集中起來,一把火燒了吧,」洪希擦擦手,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叫毀屍滅跡,就算祁門道場來人調查,也發現不了什麼。」

    「費這勁作甚?這地方的血腥味會引來野獸,不出一天,連個囫圇屍體都不會留下。你焚燒屍體留下遺骨,還會加重祁門道場的懷疑。」魏浩然不以為然地說道。

    盧卓早就在死人堆中翻檢起來,那些玄徒的革囊他不怎麼在意,而是走到了宋仁的屍體旁。

    「嘁,玄士後期,身上居然只有兩套衣物,幾塊乾糧,一張地圖而已。」盧卓翻檢著宋仁的包裹,不屑地哼了一聲,將革囊扔回地上。

    「最後那小子說的漏網之魚,不可不防,」洪希面色有些凝重,「門主交待過,咱們三人一起出手,為的就是不走漏風聲,乾淨俐落。」

    「繞山搜索一下,發現異常,就地格殺。」魏浩然說得很簡單,行動也非常利索,兩三個縱躍就離開了山谷。

    洪希和盧卓隨後離開。

    對於劉子山最後的出賣,許陽並不動怒。事情已經發生,怨恨一個已死之人毫無意義。

    許陽從高崗上悄悄攀登,他迅速接近那片懸崖。

    「三個玄士,以為我發現此地情景,必然遠遁,所以,這事發地點,暫時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旦他們結束搜索,肯定在此碰頭,那時候這裡就危險了。」

    許陽之所以冒險接近,就是為了得到巨蟒山脈的地圖。這裡有異獸出沒,對於玄徒階段的他來說太過危險,不宜久留。

    拽著一根青藤,許陽緩緩落地。他悄無聲息地摸到宋仁導師旁邊,打開他的革囊,取出一張繪著山川道路圖形的布帛。

    「這就是巨蟒山脈的地圖啊……」許陽心頭一陣喜悅,上面標明了一條苦修路線,彎彎折折,饒了一個大弧線,又返回了原地——臨淵城。

    突然,許陽腳踝一緊,似乎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許陽嚇了一跳,饒是他膽大,額頭也冒出冷汗,急急回頭。

    回頭一看,許陽松了口氣,原來是宋仁導師。這個玄士還沒有死透,剩下了半口氣。只不過他現在的情況,肯定回天乏術了。

    「許陽……」宋仁導師艱難開口道,「我,我快死了……」

    許陽點頭,看著宋仁導師的眼睛說道:「我知道,可我也救不了你。」

    「不……不用救我……」宋仁咳嗽,口中溢出暗紅色的血沫,「我有一件事情,拜託你……」

    「說說看吧,」許陽淡淡說道,「只要不是太麻煩,我可以答應。就當是你跟我談了幾句話的情誼吧。」

    宋仁露出一絲苦笑:「我……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怪我……一直縱容,讓陸松他們欺辱你……我向你,道歉……」

    許陽不置可否,宋仁說的是事實。這也是情理之中,他不是祁門道場的弟子,參加這個苦修隊,只是因緣際會,陸松他們作為道場弟子,欺辱一個廢物,宋仁當然也不會去管。

    「我……我求你,照看我的女兒……她才8歲……沒有我,她活不下去……」宋仁眼中閃過溫馨眷戀之色,「我求你,收留他……做丫鬟也好,侍女也罷,求你……好生待她……」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32
第七章 怒殺敵,化血鎖魂

    許陽皺了皺眉,他還以為宋仁想拜託他告發火雲道場的罪行,讓祁門門主去向火雲道場問責,誰知他臨死之際,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幼女。

    養一個女兒,太麻煩了,許陽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卻看到宋仁面色漲紅,劇烈咳嗽起來:「許,許陽……我求你了,在我家房梁上……有,有你的報酬……求,求你……」

    一句話沒說出來,就被咳嗽聲打斷了,宋仁嗆出一口暗紅色的血沫,還夾雜著一小塊內臟。

    「不用說了,我答應你。」許陽皺眉,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出山谷。

    背後,宋仁眼神渙散,他能堅持到這一會,已經極為不易,若非心中有執念,早就死透了。不過,他臨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安詳的笑容。

    許陽懷中揣著地圖,走出山谷,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急速奔行。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三道人影從不同的方位,先後飆射回穀中。

    「我沒找到。」聲音粗豪,盧卓說道。

    「我也沒找到,」魏浩山聲音如金鐵交鳴,「那小子是不是在騙我們,根本不存在漏網之魚?想想看,臨淵許氏的子弟,怎麼會來苦修隊?」

    「唔,看來不是騙我們……」洪希是三人中的智囊,他觀察著地上的情況,輕聲細語地說道,「你們看,宋仁的革囊,位置有了變化……而且,裡面的地圖不見了。」

    另外兩人一驚,齊刷刷掠到洪希身旁。看清楚之後,臉色都是一沉。

    「看來真的如那小子所說,」魏浩山哼道,「現在該怎麼辦?」

    洪希沉著臉道:「為了不受門主責罰,還能怎樣?循著那名叫‘許陽’的小雜魚可能走的方位,追殺!」

    「怎麼追殺,連他往哪兒跑都不知道,巨蟒山脈那麼大,這樣尋覓無異於大海撈針。」魏浩山反駁。

    洪希搖頭:「我們可以發動那群週邊弟子,四下裡尋找……那個死掉的小子,不是說許陽只有玄徒初期的修為麼?任何一個弟子都能夠擒殺他。」

    魏浩山和盧卓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洪希、魏浩山和盧卓,將十五名苦修弟子召集起來,洪希慢條斯理地說道:「有一個祁門道場的小賊,偷走了一株烈焰花,還對我火雲道場多有不敬!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分散開,去尋找那小子,他只有玄徒初期的修為,你們之中,任何一人都能殺掉他!誰找到那小子,烈焰花就歸他所有!」

    苦修少年們面面相覷,半晌,其中一個少年站出來問道:「洪導師,巨蟒山脈有異獸,非常危險,我們擔心沒找到那個賊,自己卻葬身獸口。」

    洪希笑容滿面:「這個簡單,我給你們每人一支火雲道場的示警火箭,一旦遇到危險,立刻擲出火箭,我和另外兩位導師會立刻趕到。」

    在烈焰花的誘惑下,苦修弟子們都接受了這一任務。要知道,像烈焰花這樣的初品靈藥,在臨淵城的坊市上,至少能賣出十塊蒼狼幣的價錢,抵得上導師的一月收入了。

    十五名苦修弟子,三名玄士導師,像一張稀疏的大網,向著附近的山川密林灑下。

    太陽快要落山了,正在密林中行走的許陽,心中陡然掠過一絲警兆。

    剛剛似乎是錯覺,那片灌木叢,有一絲抖動?是野獸,還是人?

    許陽心頭暗暗記下,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

    「在這裡了!」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很歡快,許陽驀然轉身,發現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向自己狂奔而至。

    「交出烈焰花!」前面一個少年眼睛裡閃著貪婪的光芒。

    許陽眉峰一緊,他瞬間就想通了前因後果,那三個玄士,竟然發動了所有的苦修弟子,前來尋他!

    「要不要放示警火箭?」後面一個苦修弟子問道。

    「放個屁啊,他就一個玄徒初期,我們兩人,一個中期一個後期!先拿到烈焰花再說!」前一個苦修弟子縱身向許陽撲來,「小賊,不要跑!」

    許陽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冷哼道:「很好,既然你火雲道場窮追不捨……就別怪我心狠!」

    藏蛇勢!

    許陽不閃不避,在敵手劈胸打來一拳,接觸到肌膚即將發力的時候,他胸膛猛然誇張地凹陷一塊,讓過了拳鋒!緊接著,許陽右臂骨骼爆響聲響起,一拳重擊在對方腰脅,那名玄徒當即抱著肚子弓成了一個大蝦米,許陽眼中凶芒一閃,駢掌向他頸側斬下。

    喀拉喀拉,頸骨斷裂!

    許陽一腳踢開這名玄徒,向另外一名玄徒奔了過去。

    另一名玄徒是中期的修為,看到夥伴和許陽一個照面就重創倒地,不知死活,心中大駭。他跳起身來,向後奪路而逃!

    許陽奔馬勢用出,腳底玄能霧靄縈繞,身形飄忽如風,幾個呼吸之間就追上這名玄徒。

    「該死,我和你拼了!」那名玄徒大喝之中一腳踢出。

    「六鈞力量,肉體太差!」許陽冷漠評價,一拳轟出,正中其腳,那名玄徒如遭重錘轟擊,踉蹌倒地。

    「你……你怎麼會這麼強!」那名玄徒從懷中取出一件物事,玄能灌入,抖手拋出。

    許陽一時不察,仰天一看,一朵大大的火雲在空中爆開。

    「居然是示警火箭……」許陽知道麻煩了,他怒哼一聲,一腳踢中地上的玄徒眉心,後者腦顱開裂,額頭沁出三道鮮血,軟軟倒地。

    「快走!」許陽一連殺了兩人,知道不可久留,迅速啟動奔馬勢,幾個縱躍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僅僅過了一刻,兩道人影便呼嘯而來,正是洪希和魏浩山。

    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洪希、魏浩山兩人面色陰沉。他們萬萬沒有料到,一個玄徒初期的菜鳥,能迅速殺死兩名玄徒中後期的人!

    「怎麼辦?」魏浩山看向洪希。

    洪希怒哼一聲,抬手從地上一具屍體旁,攝出一絲鮮血道:「鮮血尚未凝固,我施展‘化血鎖魂’之術,一定能找到那小賊!」

    化血鎖魂,是一種輔助玄術,可以用被害者的鮮血為引,在一定範圍內尋找兇手的蹤跡。

    洪希雙掌翻飛,印訣轉換,地上未幹的鮮血緩緩蒸騰,化作一陣血霧。

    隱約之間,魏浩山好似看到死者的冤魂在哭號,指引著這陣血霧,徑直向一個方向,穿林而過,化作一條淡淡的血線。

    「成了,我們追!」魏浩山是個急性子,玄能激閃,電射而去。洪希隨後跟上。

    「快些,這些血霧指引的距離有限,要在血霧枯竭之前追上他!」洪希不復原本的鎮定悠然,有些急促地說道。

    那股似乎有靈的血霧,在穿越百丈距離之後,緩緩變淡消失了。

    「可惡,那小子溜得真快。」魏浩山怒道。

    「不要緊,血霧已經給我們指明了方向,這裡是巨蟒山脈的南部區域,再往東南走十天,就是臨淵城!」洪希皺眉分析道,「那小子應該急著趕回臨淵城,我們派遣弟子,在必經之路上,四人、五人組成搜索隊,一旦發現,立刻示警!」

    許陽還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他小心謹慎,距離地圖上標明的大路一直不遠。

    如果離苦修路線過遠,也許會走到一些未知的危險區域,一旦遇到異獸,就倒楣了。

    夜幕降臨,許陽找了個隱蔽的凹穀,演練「動靜一如引氣訣」。

    他修行《玄天八景經》,對玄氣可謂來者不拒,任何種類的玄氣,都如百川歸海,被許陽汲取入體,萃取玄能之後,化作濁氣噴出。

    許陽的實力,也在快速精進。他的變強,不止是修為提升,更有肉體力量的進境。

    有了足夠的玄能,許陽力求將淬體做到極致,讓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由玄能反復淬煉,做到當前境界之下的最強。

    把玄氣修為比作水,那麼肉身就是承載水的容器,肉身越強,能承載的修為就會越深。

    這一淬煉過程,伴隨著劇烈的痛楚,許陽一邊演練,一邊額頭流下顆顆冷汗,他面色蒼白,但眼眸卻一直透著執著的光芒。

    「既然來到這個玄能充盈的大世,我便要踏足巔峰!」這是許陽萬年之後的夢想,如今終於有了實現可能,不管多難,他都會勇猛精進。

    時間,在許陽的躲藏與修煉之下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過了七天。

    這天清晨,許陽結束了一夜的引氣、鍛體,他吐氣開聲,一拳打在一株一人環抱的大樹上。

    喀啦一聲,樹幹內部發出隱隱的斷折聲音,枝葉大幅度搖晃,就好像一頭巨熊在搖撼一般。

    「修為依然是玄徒初期,只不過已經無限接近中期,星海之內玄能霧靄充盈,隨時都有可能突破。」許陽內視察看了一下自身狀態,「肉身力量也達到了十七鈞,比後世同境界玄者的力量還要強!」

    更重要的,是許陽勤練「動靜一如引氣訣」的八大姿勢,對於代表速度的「奔馬勢」更是苦練不輟,現在速度展開,比原來快了一半,幾乎能比肩普通玄士的奔行速度了。

    「前方,臨淵城已經遙遙在望,」許陽暗中思忖,「只不過火雲道場的那群蠢材,仍然如跗骨之蛆,令人生厭……其中那個名叫洪希的導師,還通曉化血鎖魂的秘術,確實不簡單。」

    這七天,許陽看到了兩次前來搜索的火雲道場弟子隊伍,忌憚於他們身後的三大玄士,許陽沒有出手而已。

    這種躲藏的日子無法長久,許陽決心奮力一搏,明知前方有玄士強者攔路,也要殺破一條血路,返回臨淵城。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33
第八章 首辛草,聲東擊西

    巨蟒山脈的白石谷地,因山谷中到處都是白色的岩石而得名。

    一堆篝火熊熊燃燒,三個玄士圍著火堆相對而坐,臉色都很不好看。

    他們身上都穿著玄士勁裝,衣帶上有火焰升騰的圖案,正是火雲道場的三名引導者:洪希、盧卓、魏浩山!

    明滅的火光映在三人的臉上,將他們陰沉的表情顯露無遺。

    半晌,盧卓開口道:「現在怎麼辦?那小兔崽子比泥鰍還要滑溜,每次有弟子發出示警火箭,我們趕到的時候都遲了一步!」

    洪希淡淡道:「不用急,我們派出的三隊弟子,已經堵住了他逃出巨蟒山脈的道路。現在他已經是釜中之魚,遲早要被我們截獲。」

    魏浩山咳嗽一聲,提出了疑問:「那小子要是一直龜縮不出怎麼辦?還有,他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從來時的道路返回,這樣我們布下的羅網,就成了無用之功。」

    洪希搖頭說道:「不會的,他身上帶著的乾糧有限,根本無法支撐下去,龜縮或者返程,花費的時日都不會少。」

    洪希雖然實力並非最強,但在三人中卻隱約是頭目地位,就是因為他狡詐多智,說出的話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就連桀驁不馴,性烈如火的魏浩山,也不自覺地信了洪希的分析。

    就在三人圍坐篝火之際,西邊不遠處突然射出一根火箭,在夜空中猛然爆開,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虛影!

    「來了!」洪希振奮道,「我們走!」

    魏浩山性子急切,玄力激發,已經騰空而起,在起伏的山麓間縱躍如飛,徑直向示警火箭處撲去。後面洪希、盧卓並肩跟上。

    三人都是玄士後期以上的高手,全力賓士之下,速度極快,一炷香的工夫就趕到了現場。

    「那小子在哪裡?」盧卓沉聲問道。

    洪希心思較細,察覺到在場的只有三名道場弟子,而且臉色蒼白,疑問道:「怎麼回事,你們這一隊伍還有一個人在哪兒?」

    三名道場弟子抱成一團,看到來人是三位引導者,這才松了口氣,急急說道:「導師,劉燦他……被那個人殺了!」

    「什麼?」洪希眉頭大皺,詳細詢問經過。

    三名道場弟子驚魂未定,其中一個大著膽子說道:「我們組隊巡邏,每兩人的距離只有十步。我們三個人,都聽到一聲慘叫,連忙回頭,卻看到一道黑影,快得幾乎看不清晰,就閃入了一旁的樹林之中……再上前察看,劉燦已經死了。於是,我們就趕快放出訊號,請求導師們前來。」

    「他往哪個方向去的,沒有看清嗎?」魏浩山嘴唇翕動,怒哼一聲,「廢物!」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幾個沒用的傢伙。

    洪希臉色陰沉,他雙手掐動印訣,一縷劉燦的鮮血被攝出,然後化作一陣血霧。

    化血鎖魂玄術,再次施展而出。

    看著淡淡的血線向前蔓延,魏浩山、洪希和盧卓立刻跟上。

    前行不足百丈,血線已經暗淡下來。魏浩山辨認了一下方向,有些愕然道:「那小子不趁著這機會突破防線,返回臨淵城,反而向巨蟒山脈的更深處逃竄?」

    這條血線所指引的方向,赫然是巨蟒山脈的更深處,他們來時的方位。

    三個玄士對視一眼,均感挫敗。突然,不遠處再次亮起一枚示警火箭,火焰虛影在天空中閃耀。

    「不好,趕快過去!」三人心有靈犀,立刻施展最大速度,如風如電,飆射向示警區域。

    「這一區域,是朱凡他們所在的位置,和劉燦等人遙遙相對!」洪希一邊疾馳,一邊勻氣說道。

    「怎麼搞的,那小子當真和我們對上不成,還要把我們的弟子全部殺光嗎?」魏浩山修為比洪希要高,說起話來更加輕鬆,「真是膽大包天,被我捉到,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盧卓沒有說話,不過從他憂慮的表情看來,也好不了多少。

    三大玄士再次趕到朱凡等道場弟子所在的區域,發現形勢更為嚴峻,竟然連死兩個弟子!

    「怎麼回事!」魏浩山咆哮道,「你們有四個人,都是玄徒中期、後期的實力,居然連一個玄徒初期的人都奈何不了,還被殺掉了兩個!」

    那個名叫朱凡的弟子,身材微胖,氣喘不止:「導師,那傢伙,真的只有玄徒初期?我親眼看到,他硬碰硬一拳轟碎了費龍的胸骨,然後一記手刀割掉了馬橫的喉管……整個過程,沒有超出十息……太可怕了!」

    洪希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朱凡被打得淩空轉了半圈,暈頭搭腦地落地。

    「現在情況有些嚴重,」洪希面色森寒,說道,「那小子分明是聲東擊西,我們三人一組行動,反而被他拖著鼻子走,陷入被動。」

    「你的化血鎖魂玄術,怎麼會失靈?!」盧卓質問道,「我們所看到的方位,明明是向巨蟒山脈的深處而去,現在敵人反而在週邊出現,殺戮弟子!」

    洪希也有些納悶,說道:「很顯然,那小子找到了躲過化血鎖魂的方法,具體的我也不甚清楚。不過,現在不是計較責任的時候!我們要各自分開,隱藏在弟子們的暗處護衛,一旦那小子再次出現,直接轟殺!」

    守株待兔,只能是無奈中的下策。

    盧卓和魏浩山都沒有異議,在他們看來,不管是合兵一處,還是兵分三路,任何一個玄士都可以輕鬆擊殺許陽。這並非自大,而是玄士和玄徒之間巨大的差距所致。

    玄徒只能依靠肉身力量搏殺,幾乎不能修行玄術,戰鬥力和普通人相比,強不了太多。而玄士則是化虛為實,凝聚玄力渦輪的強者,不僅肉身力量遠超玄徒,舉手投足之間還可附帶澎湃玄力,更兼玄術妙用無窮。所以玄士和玄徒,戰力相差很大。

    「現在,老子就跟你耗!」洪希不知不覺,已經失去了冷靜和理智,「只要你再敢露頭,老子定要將你吊起來,抽筋扒皮!」

    而在此時,被三大玄士守株而待的許陽,卻早已乘著夜色,疾奔在通往臨淵城的道路上。

    「三個玄士,奔行速度肯定超過我,但絕對不會超出太多,」許陽一邊啟用「動靜一如引氣訣」中的「奔馬勢」狂飆,一邊心中思忖,「等到他們回過神來,我已經拉開了半日的路程,他們還要帶著一群玄徒弟子,就很難追上我了。」

    天地間的玄能,在許陽不停啟用奔馬勢的時候,洶湧而入,在許陽一呼一吸之間運轉著。

    動靜一如引氣訣,萬年來玄者智慧結晶,功效堪比神功聖典。許陽這相當於一邊逃命,一邊引氣入體,持久力大大提高。一般的玄徒,像許陽這樣全速賓士,不出二十裡,就玄能耗空了。

    在許陽的身上,抹著一些淡藍色的草汁,他就是用這種名叫「首辛草」的凡藥,擾亂了「化血鎖魂」秘術的追殺指引。

    首辛草有一種辛辣的氣味,對於將死不久的幽魂具有干擾作用。這是許陽偶然從藏經閣上的一本藥書上看到的,今日派上了用場。

    「雖然夜間賓士,容易引來野獸,但也顧不了許多,只希望不會引來異獸!」

    異獸,是某些服食了天材地寶的野獸,和同類野獸相比更加強壯,某些異獸甚至可以修煉玄能,向更高的凶獸等階進軍。

    即使最差的異獸,也不是許陽現在所能抗衡的。

    半夜時間過去了,洪希一直沒有看到火箭訊號,暗中看護的朱凡一群弟子,也沒有被襲擊的跡象,他心裡的焦躁漸漸平復,理智重新回到了腦袋中。

    「這許陽,是個狠角色,玄徒初期的實力,就殺玄徒中期、後期有如屠雞殺狗,而且狡詐多智,不好相與,」洪希默默分析,「這麼一個狡猾的傢伙,會在殺死三名道場弟子,我們有了防備之後,繼續襲殺嗎?」

    細長的眉峰緩緩皺起,洪希喃喃說道:「不好,恐怕我想差了,那小子不是個衝動的人,肯定會借機逃遁!我們這樣守株待兔,反而給了他逃跑的時間。」

    想到此處,洪希不再遲疑,縱躍下樹。那幾名道場弟子見人先是一驚,隨即露出敬畏之色。

    洪希懶得跟他們廢話,說道:「發示警訊號!」

    「哧啦」一聲,一支火箭淩空射出,在夜空中爆響,化作一團火焰虛影,緩緩消散。

    不過一炷香時間,魏浩山、盧卓紛紛趕到,兩人喜形於色,開口問道:

    「那小畜生在哪裡?」

    洪希擺手,面色凝重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最後說道:「事不宜遲,我們三人趕快去追!離臨淵城越近,林木愈發稀疏,地形也更加平坦。那小子在沒有遮蔽物的情況下,必然會被我們擒拿。畢竟,我們是玄士境界,奔行速度比他快了許多。」

    「我看這也只是你的猜測,」魏浩山哼道,「沒有抓住那小子,你放訊號作甚?萬一他再來一次聲東擊西,我看護的弟子卻出了意外,怎麼辦?」

    「我同意魏哥的看法,」一向不喜發言的盧卓敲邊鼓道,「現在誰也不知道那小子躲在哪兒,說不定又是疑兵之計,要知道我們隊伍死了五個弟子了,只差一個就淪為不合格!要是咱們三個引導者出馬,都背了個不合格回去,門主會怎麼看我們?」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34
第九章 跨階戰,破釜沉舟

    洪希面色陰沉,他連番判斷失誤,已經失去了魏洪山和盧卓的信任。

    深吸一口氣,洪希說道:「不如這樣,你們將弟子編做兩隊,分別看護,我獨自出馬追殺!反正那小子只是玄徒初期,再怎樣也翻不出大浪來。」

    盧卓和魏浩山對視一眼,兩人均自表示同意。主意是洪希拿的,出了紕漏,在門主面前也有了替罪羊,兩人何樂而不為?

    洪希看了兩人一眼,他何嘗不知道兩人想法,可對許陽的不忿壓倒了所有顧慮。

    一直以來,洪希都以自己的智謀自矜,他絕不容許自己被一個小小玄徒,玩弄在股掌之上。

    周身淡淡青色玄力噴湧,洪希向著臨淵城的方向電射而去。

    疾馳之中的許陽並不知道,洪希已經提前追趕,即使知道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現在就是要不停地賓士,回到臨淵城就意味著安全。

    「假如給我三個月時間,我絕對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逃命,面對玄士高手,我也會有一戰之力!」許陽的腦海中有許多臨時強化的秘術,但受限於此時的實力,根本難以修煉或者施展。

    假如給許陽三個月時間,他應當可以再行突破,到了玄徒後期,強化肉身達到三十鈞之力,再修煉一些臨時強化的玄術,就不會懼怕一兩名玄士級高手了。

    一夜賓士,東方露出淺白的光暈。

    許陽身體有些疲乏,他竟然馬不停蹄地奔行了一夜,這種耐久力,任何一個玄徒都無法做到。

    「呼……呼,」許陽放慢速度,他的雙腿都有些機械,在大腦發出停止的指令後,仍向前奔出數十步,方才停下。

    「咕……咕……咕」,許陽取出水囊,擰開木塞暢飲,直到將水囊中剩餘的水飲下大半,方才一抹嘴唇上的水珠,暢快地舒了一口氣。

    「哈哈哈!」許陽回想起昨夜的驚心動魄,不由大笑。三個玄士高手又如何,還不是被他一個小小玄徒戲弄,空有強大力量卻無法發揮。

    「休整一下再上路,那三個玄士,現在也許剛剛動身追趕。」許陽一聲輕笑,尋了一處山坳,轉了進去,直接跏趺而坐,開始調息身體。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在許陽之後,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正咬牙切齒地追逐,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隱約可見汗珠滾滾而落。

    「該死的雜種,被老子抓住你,挫骨揚灰!」此人正是洪希,他一路狂追,屢屢發現許陽踩踏而過的斷枝碎葉痕跡,卻一直沒看到人影。心中驚異許陽的持久力同時,他心中的殺機與不耐,更是與時俱增。

    一夜賓士,玄徒境界根本吃不消,他們沒有凝聚玄力渦輪,星海中的玄能,根本不足以長久揮霍。

    就算是洪希這種玄士後期的高手,也頗感吃力,他靠著胸中一股憤怒強自支撐,玄力渦輪不停旋轉,向各處玄脈噴吐玄力。到了現在,他的玄力已經接近枯竭。

    山坳之中。

    「呼……吸……呼……」許陽將氣息調勻,又吃了一點乾糧,精神一振。這一路亡命奔跑,他實力又有精進,感覺隨時都可以突破,到達玄徒中期。

    「現在這個階段,還是以積累為主,強化肉身。積累深厚了,提升境界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許陽站起身來拍拍泥土,長舒一口氣道,「還是趕緊趕路,返回臨淵城吧。」

    「小子,我看你……是回不去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然後便是一道淩厲的勁風撲至。

    許陽警兆大作,一個騰躍,讓開那道勁風,但見一道烏光閃過,原來是一截樹枝,被人運力射來。

    樹枝沒有擊中許陽,撞在了前方的樹木之上,哢擦一聲斷成兩截。

    許陽循聲看去,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瘦削中年人,正用憤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追來的好快!」許陽暗自心驚,隨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小子,你倒是讓你洪希大爺好找!」洪希眼中射出惡毒的光芒,「終於讓老子逮住你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陽眼睛眯縫了起來,紛亂的黑髮飄拂,一對眸子如黑夜星辰,熠熠發光。

    腳底玄能噴湧,許陽一句話不說,竟然沖向了洪希。

    洪希氣勢為之一滯,他剛剛攆上許陽,體內玄力渦輪幾近枯竭,正想說幾句話拖延,以求恢復玄力,再一舉轟殺這可惡小子。誰知對方竟不顧階位的差距,徑直沖了上來!

    「喝!」許陽吐氣開聲,奔馬勢狂飆而至,一拳轟出,骨爆連鳴,劈胸向洪希打了過來。

    洪希伸臂格擋,只覺手臂一震,竟然向後退了一步,心頭暗驚,連忙喝道:「小子,且慢動手……我只需你守口如瓶,不要說出當日伏殺祁門宋仁之事,就可放你一條生路!」他暗想道:這小子好強的力道,怪不得那群週邊弟子,被他如屠豬殺狗般連宰三人!

    許陽劈胸打過去的一拳被格擋開來,連退兩步,胸口一悶,心中同樣凜然,玄士就是玄士,即使玄力耗盡,僅僅是肉體力量,就勝過了玄徒境界的自己。

    這個洪希的肉體力量,足有五十鈞,是許陽的三四倍!許陽唯一的優勢在於,有「動靜一如引氣訣」中的八種戰鬥招式,能夠最大化地發揮肉身之力。

    「哼,你玄力已經耗盡,否則剛剛那一根樹枝,應該洞穿樹幹,力道不至於如此頹敗,撞成了兩段,」許陽冷笑道,「若你緩過氣來,我便死定了!」

    的確,玄士強于玄徒,內勁外放之下,每一拳每一腳,可以附加百鈞力道,絕非玄徒所能抵抗。更何況玄士可以施展入階玄術,造成的破壞力遠超普通拳腳。

    洪希暗恨,居然是一根樹枝暴露了虛實,他知道眼前這少年雖然面容清秀,但心志堅定,絕非言語所能蠱惑。

    「哼哼,大爺我玄力耗盡,但肉體力量,勝你三倍!不用玄力,照樣打死你!」洪希口頭打擊道,同時沖上去,扭腰擺臂,一拳砸向許陽。

    這一拳風聲呼嘯而至,就像一柄重錘,力道有四五十鈞,洪希玄士的肉體強大顯露無疑。

    許陽好容易緩了口氣,剛剛被洪希隨手一格,作為進攻方的他胸口煩悶,可見雙方的肉體差距不小。看到洪希已經攻了上來,許陽眼中凶光一閃,竟然不閃不避!

    看在洪希眼裡,他還道自己拳速驚人,這小子根本反應不過來,不由獰笑一聲,更加三分力道,轟向許陽胸口。

    在洪希心裡,已經想好了擊倒許陽之後,炮製這小子的諸多方式,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暢快的笑意。

    哪只拳鋒及體的時候,許陽猛吸一口氣,胸口肌肉詭異地向內凹陷!洪希猝不及防下一拳打空,卻看到許陽大吼一聲,擰腰撲了上來,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尖刀。

    小腹一涼,洪希知道一截鋒刃已經入體,他心頭既驚且怒,卻發覺許陽刺了一刀還不滿足,竟然用力轉動刀刃,力求造成最大傷害!洪希驚怒下反手一掌打出,正中許陽肩頭,後者頓時如斷線風箏一般拋飛出去。

    這一掌倉促而發,力道不重,但仍是打的許陽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右肩骨骼發出斷裂的響聲,半邊身子又酥又麻。

    許陽勉力站了起來,他手裡仍然是那把短短的尖刀,刀刃上,還掛著一截腸子!他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意,就像雪地中的一頭孤狼,拼著渾身傷痕,也要咬下獵物的一塊肉!

    洪希抖抖索索地用手捂住腹部傷口,他腸子斷了一截,劇痛自不消說,鮮血不要錢一般向外急湧而出,渾身的力氣也在不停地消失。

    「你……你……」洪希另一隻手顫抖著指向許陽,「小子……你夠狠!」

    「既然想殺我,就要做好被我像狗一樣殺死的覺悟!」許陽絲毫不給洪希緩氣療傷的時間,冷漠地說出這句話,揉身撲上。

    剛剛那一刀實屬僥倖,如果洪希預留三分力道,決不至於躲不開這一刀;如果洪希玄力充盈,內勁外放,玄力護體下,這把普普通通的尖刀又怎能深深刺入他要害?

    但生死搏殺,沒有「如果」,有的,只是勝負生死!

    接下來的戰鬥,許陽更是向洪希展露了他「狠」的一方面,根本不在乎洪希打來的拳頭,能閃則閃,不能閃就硬挨,只求能換來洪希身上更多、更重的傷勢!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總共沒有超過一百息,但這短短時間中經歷的生死一線,難以盡數。

    洪希張大雙目,無神地看著清晨的天空,他已經停止了呼吸,渾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口,血早已流幹。

    許陽掙扎著站起身,他全身的骨頭斷了七八根,肉身幾乎殘破,嘴角還有一絲血線溢出。

    噹啷一聲,許陽手中的尖刀墜地,上面除了血跡之外,還有著大大小小的豁口。經此一戰,這把普通的短刀便廢掉了。

    「玄士的肉體強度堪比犀牛巨象,就算沒有玄力護體,殺的也不容易,」許陽思忖,隨即吃力地蹲下身子,將洪希的隨身革囊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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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