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玄霸九天(玄煌) 作者:亞舍羅 (已完成)

   
王和億 2014-6-23 22:26: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76 5894586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0
第二十章 玄鐵掌,天蜈游龍

    許陽面色不改,口中言語卻漸漸尖銳起來。

    「我知道,你叫許正明,那又怎樣?」許陽平淡地說道,「你是不是以為,一報上名字,我就會哭著喊著獻上奇石,博取你許大公子的歡心?你錯了。在我眼中,你和許正吒、許正飛沒什麼區別。」

    「再見了,自我感覺良好的正明公子。世界,並非圍著你一人轉。」許陽冷冷拋下這句話,帶著買好的藥材以及奇石走開了。

    「你會後悔的!」許正明眸中寒光閃爍,「我發誓,一旦離開千寶閣範圍,你就會跪著來求我!」

    許陽的回答是聳聳肩,直接走出千寶閣的大門。

    看著許正明氣急敗壞地追了出去,慶雲不知為何,心中一緊,連忙跑回內閣,她要將這個消息,通知給黎玉容。畢竟許陽公子,是小君侯看重的人。

    內閣之中,稀疏的桃枝掩映下有一座涼亭,在涼亭中,一個白衣華服少年和一個湖綠色長裙的女子相對而坐,正是黎望和黎玉容。

    「如果不是親自試驗,真的很難想像,這種凡藥居然可以比擬療傷靈藥的效果,」黎玉容妙目中閃過驚歎之色,纖指捏起一撮微紅的藥粉,輕嗅著微微的辛辣氣息,「現在,我有些明白,阿望你為何對那許陽如此上心。他果然是個不尋常的人。」

    黎望反而有些失望,說道:「他就只帶來凡藥嗎?」

    黎玉容微微一笑:「你認為呢,一個玄徒,能煉製如此優質的凡藥,已經相當不錯了。畢竟他還沒有晉級玄士,無法玄力化火,很難煉製出入品靈藥。」

    輕輕歎了口氣,黎望說道:「是我貪心了。不過,那許陽的確是個人才,若不損害黎家利益的前提下,能交好他就儘量交好吧。」

    急促的叩門聲傳來,黎玉容秀眉微蹙,說道:「難道又是慶雲,她會有什麼事情?」

    門開了,慶雲急匆匆跑了過來:「小侯爺,玉容姐,不好了,許正明公子和許陽公子,很有可能要打起來!」

    「什麼?」黎望「噌」地一聲站起身來,「在千寶閣地界,許正明竟敢行兇?」

    慶雲解釋道:「倒不是在千寶閣,許陽公子不顧許正明公子的威脅,直接踏出千寶閣外,我看到許正明公子追了出去。」她將兩人齟齬的始末詳細說來。

    黎玉容問道:「阿望,該怎麼辦?許正明可是貨真價實的玄士級別,在許家第三代出類拔萃,許陽惹上他,肯定要吃大虧。」她的意思是在探問,是否冒著得罪許正明的風險,援助許陽。

    許正明和許正飛、許正吒這樣的子弟不同,實力高超,前程遠大,將來很有可能成為許家的決策者之一,現在得罪他並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黎望籲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許陽那永遠鎮定自若的表情,細細問道:「那許陽是主動走出的千寶閣範圍?」

    慶雲點頭:「沒錯,一點猶豫都沒有。」

    黎望哈哈一笑:「好了,不必驚慌。我們出門看看,或許,能趕上一場不錯的戲。」

    黎望當先而行,慶雲有些迷惘地跟隨。黎玉容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輕提起長裙,舉步跟上。

    千寶閣外,許陽左手抱著藥盒,右手拎著奇石布包,不急不緩地向前走。背後一臉鐵青的許正明撞出門來,很快鎖定了許陽。

    「休走!」許正明大喝一聲,腳下發力,玄力激發之下,速度陡增,一下子超越了許陽,擋在許陽前方。身為一個玄士,他不屑於在背後偷襲一名玄徒。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痛打許陽,讓這個敢於冒犯他威嚴的廢物卑躬屈膝,跪地求饒。

    「現在,你跪下來求我,也晚了!」許正明面色森寒,「我要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折斷,讓所有人欣賞你滿地滾動,呻吟的醜態!」

    許陽輕輕放下藥材和奇石,他知道這是一場大戰,雖然他在玄徒層次堪稱無敵,但對方比他高了一個階層,玄士和玄徒的鴻溝不是那麼容易填平的。更何況,許正明在許家地位很高,從小受到了嚴格訓練,習得的戰法、玄術肯定比許正飛要強得多。

    「好狗不擋道。」許陽冷冷說道。

    許正明額上的青筋一條條綻露出來,他怒喝一聲:「作死!」玄力激發,一張手掌陡然增大一倍,呈鐵黑色,猛力拍擊而來。

    掌力未至,一股惡風先撲了過來,許陽胸口微微一悶,雙臂迅速虛抱成球,不住地向後倒退,手掌同時向下方平平削出,在許正明的掌力及體前,已經迅速地構建了十八道防禦勁氣。

    「啵」,一聲輕響,許正明的手掌和許陽的小臂結實,兩人各自退後一步。

    旁邊早已圍了一層看客,見此情景,紛紛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許正明是玄士境界,剛才又施展了人階中品玄術「玄鐵掌」,那一擊的力道,接近百鈞!可硬是被玄徒境界的許陽,以一種怪異的招數擋住了,雙方第一招平分秋色。

    許陽手臂酸麻,心頭卻是一定,許正明應該踏入玄士初期不久,他完全有能力應付。

    對面的許正明卻是一臉驚駭之色,在他的認知中,許陽受這一掌,早已半死不活,全身骨頭至少要斷一半!可現在看來,他硬生生接了自己一掌,居然絲毫沒事,實在令人驚訝難明。

    「難道他也是玄士級別,只不過用了某種秘法遮掩氣息,讓我判斷錯誤?」許正明陡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隨即打消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三個月前,他才只是玄徒初期!就算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也不可能這麼快突破。可那又怎麼解釋他接下我的‘玄鐵掌’?」

    看到許正明臉上露出猶疑的神色,許陽不屑一笑,急沖上前,平平一拳打出!和洪希一戰,許陽已經煉出了一種堅定的信念,那就是只要戰鬥無法避免,那麼不管敵人如何強大,都要擯棄一切恐懼,勇往直前!

    許正明面對弱小的對手,都猶豫心虛,他日後的成就肯定有限,這輩子無望玄宗境界了。

    許正明看到許陽居然主動上來進攻,心中一虛,腳底已經踩著一種精妙的步法躲閃開去,同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觀察許陽的實力。

    許陽一連打出三拳,都沒有沾上許正明的一片衣角。許正明得意之下,忘記了被許陽接下一招「玄鐵掌」的尷尬,大聲嘲笑道:「哼,就算你實力大進,那又如何?照樣沾不到我身!」

    許陽冷冷一笑,沒有答話。他已經認出,許正明施展的,是一門叫做「天蜈游龍步」的步法,對這門步法知之甚稔的許陽,在靜心推算之後,已經算出對手接下來趨避的四個方位。

    許陽虛晃一拳,被許正明間不容髮之際輕飄飄躲過,後者正要出言譏諷,腰間卻是一痛,竟然挨了一記重拳!他還未回過神來,胸口、腰脅、小腹一連串的痛楚傳來,接連中招,踉踉蹌蹌地倒退。

    一連退了七八步,許正明才站穩了步子,眼神驚愕無比地看著許陽!這「天蜈游龍步」是他腳踩梅花樁,苦練三月方才初入門徑,號稱地階下品步法,哪知竟被一個玄徒中期的傢伙一擊命中破綻!

    「他真的隱藏了實力!」許正明面色難看,能夠看穿地階步法,許陽的實力絕非玄徒層級!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兩位好興致,在千寶閣的門口大打出手。這裡好壞是做生意的地方,還請二位行個方便,如何?」

    循聲望去,一個白衣華貴少年微笑站立,正是小君侯黎望。

    「見過小侯爺。」許正明和許陽一同施禮。

    許正明就坡下驢道:「既然小侯爺發話了,那正明就饒他一命,改日再算。」他摸不清許陽的實力,心裡沒底,自然不願再打下去。傳揚出去,他許正明奈何不了一個家族廢物,豈不丟盡臉面?

    「許陽,一個月之後,家族大比,我自然會和你好好算帳。」許正明撂下一句狠話,向黎望告了聲罪,袍袖一揮,徑直離去。

    許陽拱手道:「多謝小侯爺解圍。」

    黎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即使我不出現,許陽你也不懼,對麼?」

    許陽沒有說話,面對玄士初期的許正明,他能做到自保,但想要重創對手,是很困難的。

    剛才抓住許正明步法破綻,許陽一連擊中他六拳!可這六拳,也只是讓許正明痛一下罷了,想造成重傷,是不可能的。許正明只是玄士初期,但已經有了玄力護體,抗擊打能力絕非玄徒層次所能媲美。

    要儘快提升實力!許陽已經準備好回家之後的第二次藥浴了,他要儘快將「磐石體」修煉成功。

    許正明回到住處,想到今次戰鬥的種種,心中大感不忿,乒乒乓乓將杯碗砸了個遍。

    「正明,何事這麼生氣?」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許正明聽出是一牆之隔的族叔許清河,便平復了心情,開門迎接。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0
第二十一章 胭脂紅,火玄渦輪

    許清河在許氏地位不高,領著一個閒散差事,跟負責採買的家族總管,也就是許正明的父親許清流地位差距很大。

    「族叔,什麼事情,就直說吧,」許正明說道,「侄兒今天的功課還沒完成。」

    「正明就是用功,」許清河小心地說道,「要是我那兩個逆子,有正明一半出息,阿叔也就不用這般操心了……」

    平素許正明最喜這種讚揚,可今天他遇了挫折,這種話聽到耳中,就跟嘲諷類似,他不由淡淡氣惱,冷淡地說道:「族叔過獎了。」

    許清河察覺到許正明的語氣不對,小心翼翼地說道:「今天來找正明,是為了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許正明「哦」了一聲:「正飛,還是正吒?發生什麼事情了?」許正飛、許正吒一直都是許正明的跟班小弟,平素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小弟有事,帶頭大哥當然要妥善解決。

    「唉,說起來,還是那許清源留下的禍根!」許清河憤憤說道,「那個叫許陽的小畜生,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將你正飛弟弟打成重傷!現在已經臥床不起,至少需要三品靈丹,才有復原的機會。正明,你說說,咱們許家嫡系,什麼時候輪到一個被逐出家族的破落子弟欺負了?嗯?」

    許清河說的後面的話,許正明沒有聽耳朵裡去,一個驚雷一般的名字,炸響在耳畔:許陽!

    又是他!

    許清河兀自喋喋不休:「正明,這事如果我出面,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將來在老爺子面前說不過去。思前想後,只有拜託你……」

    許正明截住他的話道:「族叔,你想讓我如何出面?」

    「一個月之後,就是家族大比,阿叔想疏通一下,將那許陽和正明你安排在一組中……」許清河看著許正明的臉色說道,「到時,正明你下手狠一些,想必家族不會說些什麼……」

    「夠了!」許正明一聲暴喝,臉色陰晴不定。

    許清河驚愕地看著許正明,在他的印象裡,許正明雖然傲慢,但不會這樣不給他面子,畢竟他許清河是許正明的族叔!

    對於許正明來說,許陽這個名字,早已深深將他刺痛,他才不管許清河是誰,咆哮之後直接指著門說:「族叔,正明今日情緒不穩,還請見諒!」逐客之意顯而易見。

    許清河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大門,門口等待多時的許正吒迎上來:「父親,如何?」

    許清河一揮袍袖,怒道:「哼,還不是為了你們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父親的這一張老臉都丟盡了!」

    回到住處,許正飛的母親一臉愁容地迎上來:「他爹,咱們送過去的禮物,被孟丹癡退回來了。他還命人送來一句話。」

    「什麼話?」許清河問道。

    「這輩子都不為許家人煉丹!」

    一句話如霹靂炸響,許清河歎了口氣,神色好像蒼老了好幾歲:「都是許清源那禍胎!」

    「父親,為什麼,孟丹師對我們許家,成見頗深。」許正吒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清河道:「這事情要追溯到十五年前,許清源……唉,真不想提到這個禍胎的名字,這許清源,不知怎麼走了狗屎運,居然幫了孟丹癡一個大忙,結果不僅得了一枚珍貴無比的四品丹藥,還和孟丹癡成了生死之交!」

    許正吒不解地道:「這是好事啊,為什麼現在卻反目成仇?」

    許清河歎息道:「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這一輩,都稱呼許清源為‘禍胎’的原因!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追求海雲上國漠家的一名嫡女,讓漠氏大為光火,幾乎將我許氏滅族!好在老爺子當機立斷,將許清源逐出家門,這才免了滅門之禍。」

    頓了頓,許清河喝了一口茶水,才不忿地說道:「那孟丹癡,卻因此恨上了我們許家,從此和許家斷絕了來往。」

    「漠家?」許正吒好奇地說道,「漠家這麼厲害?」在他心裡,許家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世家大族了,傳承數百年。

    許清河歎道:「你呀,就是坐井觀天,漠家是什麼家族,傳承數千年,隨便出來一個衛士,都是玄宗級別的修為!漠家子弟遍及海雲上國,全都任顯赫職位。人家拔一根汗毛,都比我們大腿還粗。」

    許正吒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清河猛地站起來道:「不行,我要去見老爺子,總不能讓飛兒就此殘廢!」

    許正吒點頭釋然道:「祖父的面子,想必孟丹癡還是會給的。」

    一牆之隔的許正明家中,一個頗有威儀的中年人推開門,看到了滿地狼藉,吃了一驚。

    「明兒,出了什麼事?」此人正是許正明的父親,掌管許家外購採買大權的許清流,玄師後期的高手。

    許正明跏趺而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躍起身來:「父親,今天明兒遇到了一樁不可思議的怪事!」

    「哦?你給為父細細說來。」許清流眸中精光一閃,他知道能讓兒子如此郁怒地摔杯砸碗,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許正明便將遭遇許陽、爭奪奇石卻沒能奈何到許陽的過程說了,其中戰鬥的過程說的尤其詳細。

    「你懷疑,許陽買走的那塊奇石,其中包含了‘胭脂紅’?」許清流眼睛一亮,問道。

    「兒子也不敢斷定,不過父親曾經給過兒子一本古籍,從上面仿佛見過胭脂紅的描述:‘生於石中,其色如血,其狀多端,必入體而後知,非外觀所能明也’,心裡便有五六分的把握。本來想要買下,誰知卻被許陽那小子搶了先。」

    說到這裡,許正明道:「父親,你說許陽那小子,當真有了奇遇,一下子突破到玄士層次?兒子實在不敢相信!」

    許清流呵呵一笑:「兒子,你被那許陽唬住了。你說最後,許陽看穿了【天蜈游龍步】的破綻,一連擊中你六拳,是麼?」

    許正明點頭:「是。一個玄徒,不可能看穿地階步法的破綻,所以兒子猶疑。」

    許清流道:「你被一個玄士連續擊中六拳,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在這裡生氣麼?」

    一句話如驚雷炸響,許正明恍然大悟:「可惡,那小子果然不是玄士!我明日就去找他,定要好好折辱他一番,出我胸中悶氣。」

    「這個不急,」許清流制止了許正明,「你已經是玄士,去找許陽的麻煩,未免失了氣度。別看老爺子將許清源一脈逐出許氏,其實也是迫不得已。平日裡,玄徒級別的小打小鬧,老爺子也沒放在心上。可要是有玄士參與,去欺壓許陽……恐怕老爺子會發作。」

    頓了頓,許清流繼續說道:「而且,十五年前,許清源作為臨淵城最耀眼的天才人物,結交的朋友委實不少。像城東的孟丹癡,城北的黎仲軒,都曾是他好友。你道平日裡他們對許陽為何不聞不問?和老爺子類似,玄徒級別的打鬧,入不了他們法眼。」

    許正明瞪大眼睛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許清流微微一笑:「辦法當然有。我記得一個月之後,就是三年一度的家族大比。我會動用些手段,將你和許陽分在一組,到時你偽裝失手,將許陽重創,想必老爺子等人也不會說什麼。」

    許正明籲出一口氣,道:「好……可是許陽他能看穿我步法,還硬生生接下我一掌,的確詭異非常。」

    許清流笑道:「事出反常必為妖,你一招【玄鐵掌】,力道直達百鈞,許陽能接下來,想必仰仗了某種防禦玄器之力。家族大比,可不容許借助外力,你大可放心。至於步法,你就不要用了,也許許陽曾經研習過這種步法。憑著玄士級別的速度,你還怕勝不過許陽麼?」

    許正明這才放下心來,隨即一拍腦門說道:「早知如此,就該答應清河族叔的請求,也好賺個人情。」當下,他將許清河前來的事情告知父親。

    許清流擺手道:「無妨,許清河實力低下,在家族中地位很低,他的人情算不得什麼。你若想盡善盡美,就去一趟他的別院吧。」

    一街之隔的許陽家中。

    許陽輕輕撫摸著奇石,心中還有些難以置信。

    後世千金難買的「胭脂紅」,就這樣落在了自己手中,還是以20枚蒼狼幣的低廉價格,趕不上一株入品靈藥!

    胭脂紅,外表平和,內中卻蘊含狂暴火極玄能,是築玄基的最好寶物。

    「看來,我要首先凝結火玄渦輪了。」許陽暗忖。

    許陽修行《玄天八景經》,八極同修,進境極快,但在突破壁障的時候,有幾處難關需要克服。

    第一處難關,就是築玄基,凝聚玄力渦輪的時候。八極同修者,需要凝聚八個玄力渦輪,然後做到八極融合!這一步極其困難,後世的古老天族,不少玄者就是倒在了這一關面前,淪落為凡人。

    後世天族之人,體質也不像許陽這般奇葩,最多是有三四極罷了,他們需要凝聚三四個玄輪即可。許陽體質八極均衡,需要修煉八個不同屬性的玄力渦輪,難度堪稱古今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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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歸元散,玄徒後期

    「哥哥,你今天還要在外面修煉嗎?」許妤抱著枕頭,可憐兮兮地問道。

    「嗯。」許陽看著天空中稀疏的星辰,淡淡說道。

    許妤嘟著嘴,回到屋裡,用被子把腦袋給蒙上了。

    哥哥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話少了很多,做事俐落了很多,好像學會了許多東西,實力也強大不少。可是,也有不好的變化,那就是哥哥不再像小時候一樣,抱著自己睡覺了。許妤心中默默想著,進入了夢鄉。

    來到這玄氣充盈的黃金時代之後,許陽感覺每一寸光陰都無比的寶貴,他簡直無法控制自己從天地中汲取玄能的衝動,仿佛只有透過充裕的玄氣,他才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許陽擺開「動靜一如引氣訣」,深吸一口氣,在玄脈之中歡騰奔流一周,然後緩緩吐出,八極玄能,湧入星海,讓這片海洋更加廣闊凝實。于此同時,充盈的玄能還隨著許陽的動作,緩緩滲入他的四肢百骸,讓肉身更加強大。

    許陽的星海之中,八極玄能分列八個區域,涇渭分明。

    翌日清晨。

    許陽緩緩吐出最後一口濁氣,騰躍而起。他檢視自身狀態,驚喜地發現,受到昨日和玄士級別的許正明一戰刺激,他的星海足足擴大了一倍多,已經成功突破,晉入玄徒後期。

    許陽試著打出一拳,呼嘯的破空聲響起,他的拳力比之前高出不少,現在已經有了四十鈞的力量!

    四十鈞的力量,可以比擬玄士中期的肉體力量!

    如此深厚的積累,許陽無法預見,有朝一日他晉級玄士,會有多強的肉身。

    「不單單是突破境界的緣故,肉身力量有如此巨大的提升,和修煉磐石體也有不小的關係。」許陽精神一振,從屋中搬出藥鼎,注入清水,開始進行磐石體修煉例行的淬體。

    時間一天天過去,許陽每天的生活,就是往返於千寶閣,買藥材、煉藥物,在此期間,他還煉製了一種名叫「歸元散」的凡藥,可以消除部分肉體疲乏。

    這種從未見過的奇藥,比止血散更加受到追捧。那些刀頭舔血的冒險者們,在巨蟒山脈中,如果碰到勢均力敵的猛獸,就可以藉著歸元散之力,多撐一段時間,耗到猛獸力竭。說句厚黑的話,遇到無法抵抗的危險時,一份歸元散,能幫助冒險者比同伴跑得更快、更遠。

    臨淵城北,火雲道場。

    一行人緩緩走到道場大門處,為首的一名絡腮鬍鬚男子,將一份地圖遞交給門衛。

    今日當值的門衛是一名中年玄士,身軀瘦長,看著隊伍,對人數尤為敏感的他立刻問道:「魏老大,怎麼回事,弟子少了好幾個!」

    絡腮鬍鬚的魏浩山冷哼一聲說道:「怎麼回事,難道洪希沒有告訴你嗎?算算日子,他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

    個子瘦高的玄士驚訝道:「老洪!他不是跟你們一起行動的嗎?怎麼會先回來?」

    「什麼,老洪他沒有回來?」不僅是魏浩山,盧卓也發覺了事情的嚴重。

    當初洪希主動請纓追殺許陽,之後久久未歸,魏浩山和盧卓以為是洪希貪功,早早回臨淵城請功去了,便沒有在意。誰都沒有料到,洪希會失手!

    「我要去見門主!」魏浩山額頭冒出幾顆冷汗,他立刻越過護衛,向道場之中奔行過去。

    火雲道場分成三大區域,吐納區、演武場、休息區。其中吐納區就是大大小小的靜室,演武場則是一片開闊的校場,而最大的區域是休息區,不僅包括供門主、道場教師們居住的諸多房間,還包括了沐浴等場所。

    魏浩山一路闖到休息區的中心,也就是門主所在的庭院。

    火雲道場的門主是個大胖子,笑呵呵的臉上時常掛著笑容,像是一尊彌勒佛。不過只有知道他手段的人,才明白那看似憨厚的笑容,背後的詭詐和狠辣。

    聽完魏浩山的講述,門主胖乎乎的臉上笑容不改:「你是說,你、盧卓和洪希,三個玄士一同走祁門道場的苦修路,結果還折損了5名弟子,洪希失蹤?」

    魏浩山深深低頭:「是,請門主責罰。」

    火雲門主沉聲問道:「那個叫許陽的,回來了嗎?」

    這件事魏浩山不瞭解,不過旁邊已經有人答道:「稟報門主,有人看到許陽早在五日之前就返回了臨淵城。」

    「很好,你們三個玄士聯手,還護不住十五名道場弟子,被一個玄徒級別的小雜碎連殺五人!洪希失蹤了,那是他畏罪逃逸!傳我命令,以後在臨淵城範圍內看到洪希,立刻擒拿!至於魏浩山和盧卓,就罰一個月的薪俸,半年內失去引導者的資格!」雖然是疾言厲色,但火雲門主胖乎乎的臉上仍是一團笑意,仿佛定型一般。

    魏浩山心中一陣苦澀,一個月薪俸的十枚蒼狼幣不算太嚴重,可半年內失去引導者的資格,就嚴厲得多了。

    對於他們這些引導者而言,外出帶領苦修隊是苦了些,但可以利用道場提供的安全路線,尋找寶物。按照苦修士撞機緣的規矩,引導者發現了寶物,一樣可以收歸囊中。

    失去引導者資格,還意味著在道場中,沒有了某些利於修行的許可權,比如學習道場功法玄術、請求答疑解惑等等。

    「門主,那許陽,該當如何?」一個火雲道場的教師問道。

    火雲門主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陰森起來:「自然不能讓他好過,盧卓,魏浩山!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去將那許陽,給我擒來!」

    魏浩山和身後的盧卓一陣激動,連忙應是。

    在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庭院後,那名進言的道場教師微笑道:「門主一開始重罰兩人,後來才引入許陽的話題,看來是想給兩人一個機會。門主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想從重處罰他們?」

    火雲門主的胖臉上笑容可掬:「知我者,蓮亭也!這兩人雖然犯了過失,但比那畏罪潛逃的洪希強了很多,對我的忠心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們任務完成的很出色,祁門道場的苦修隊被全滅!想必這幾日,祁門道場的祁老頭,定是如坐針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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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火雲動,禁陣建功

    火雲門主說的不錯,現今的祁門道場,祁門之主的確很急迫。

    一支苦修隊,歸期一般是確定的,最多有一兩天的延誤。可是現在,離預定日期已經過了三日,苦修隊仍杳無音訊。

    十五名弟子的家人,已經陸續來詢問,這給祁門道場構成了很大壓力。雖然他們都是散戶,勢力不強,但這對祁門的聲譽是個很大的打擊。

    一個鬚髮花白的乾瘦老者,盯著下放半跪著的道場門衛:「怎麼,還沒有宋仁他們的消息?」

    道場門衛恭敬地說道:「是,門主。」

    祁門門主終於熬不住了,用力一拍桌子:「宋仁辦事一向穩健,這回到底怎麼了?」

    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連忙說道:「父親不要動氣,也許宋仁是因為一些小事耽擱了回來的時間,靜等兩日或有佳音。」

    祁門門主歎了口氣:「宏兒,不能凡事都往好處想,我看,咱們真的要做好萬一準備了。去,把這次苦修隊的成員資料拿給我看……希望其中沒有影響力太大的家族子弟吧。」

    祁宏笑道:「父親多慮了,凡是有些門路的家族子弟,怎麼會捨得讓孩子走苦修路?無非都是一些散戶,給些錢打發了便是。」他嘴中說話,腳下也不慢,迅速從一旁的書架中取出一卷書頁,展開在案上。

    祁門門主枯瘦的手指從第一行緩緩往下移動,嘴裡喃喃念道:「陸松,城南八裡巷第四家……劉子山,城南許巷第九家……」

    在臨淵城摸爬滾打的大半輩子,祁門門主對臨淵城的大小街巷了若指掌,哪些街巷住著大家族,哪些街巷都是獨門散戶,他都清清楚楚。

    「嗯?」祁門門主的手指向最後一個名字,「許陽,城南許巷第一家?這是許家人?」

    祁宏湊過去道:「父親不用擔心,這許陽我很清楚,他雖是許家子弟,只不過被逐出許家很多年了,在同輩中也屢遭排擠,否則也不至於參加我祁門的苦修隊。他本不是我道場中人,去苦修隊還多交了三枚蒼狼幣呢。」

    祁門門主咳嗽一聲,怒喝道:「糊塗!許家若是得知,難保不會拿此事來為難。你為了區區蠅頭小利,置道場於何地?」

    祁宏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會吧?據說許家子弟都不待見許陽,恨不得他死了才心甘。依孩兒看來,許陽就是真死了,許家也不會管的。」

    跪在地上的道場門衛突然抬頭稟報道:「門主,屬下曾經見過許陽。」

    祁門門主急忙道:「你見過許陽?什麼時候?」

    門衛露出不解的神色,道:「就在四五日前吧,屬下去千寶閣,見到許家的一名嫡系子弟,和一個少年發生了爭執。聽那個許氏嫡子口中,說的就是‘許陽’二字。」

    頓了頓,護衛又說道:「說起來,許陽這個名字近幾日響亮得很,在底層玄者群中傳遍了。他製作了止血散,還有回元散這兩種凡藥,藥效極為神奇,價格也不貴,很多玄徒都想備一些。」

    祁門門主和祁宏父子二人,平素哪裡會去關注這等凡藥,他們心驚的,是苦修隊中的許陽,已經返回的消息!

    許陽既然已經返回,那麼同行的苦修隊應該早就回到城池之中才對!為何到現在還沒有音訊?

    祁門門主看了祁宏一眼,後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說道:「父親安心,孩兒這就派人前往許巷,將許陽抓過來問話!」

    祁門之主緩緩點了點頭,隨即不放心地囑咐道:「下手客氣一些,他畢竟是許家人,能請則請,先禮後兵。」

    「孩兒曉得。」祁宏躬身退下。

    城南許巷之中。

    許陽赤裸著上身,吐氣開聲,沉肩撞向牆邊那塊巨大的青石。灰光閃爍,許陽原本白皙的身軀,陡然化成岩石一般的灰色。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青石震顫,在許陽撞擊的位置,幾條細細的裂縫顯現出來。而許陽,並沒有特別的痛感。

    「五次藥浴,五次蛻皮,終於將磐石體練成了,」許陽滿意地露出了笑容,「現在肉體力量已經拔高到了五十鈞,絕對傲視同級!假如再次遇到許正明,我的拳力便能真正傷到他,而非不痛不癢。」

    後世資源匱乏,玄能缺失,雖然有著「動靜一如引氣訣」這等煉體妙術,玄徒級別的肉體力量,也很難突破四十鈞。許陽從後世穿越而來,既有後世精妙的煉體法門,又有黃金時代充裕的玄能資源,方才有這麼令人震驚的成就。

    「哥哥,你的衣服給你縫補好了。」小妤抱著許陽的衣衫,偷偷看了一眼哥哥那漸漸顯現出肌肉輪廓的身體,怯怯說道。

    「好。」許陽接過衣服,披在身上,一粒粒扣上紐扣。

    「什麼人,出來!」許陽扣好衣扣,一聲大喝,雙目如電,直盯著屋頂。

    埋伏在屋頂上的盧卓、魏浩山心中一驚,對視一眼。既然已經被叫破,再躲藏下去徒惹人笑,兩個玄士倒也光棍,兩聲大笑中飛縱下來。

    「小畜生,你害的爺爺好苦!」

    盧卓當先罵道:「殺我道場五名弟子,將我和老魏當猴子一般耍弄!現在,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往哪裡鑽?」

    魏浩山有些凝重,剛才許陽盯視他們的一瞬間,魏浩山似乎有一種感覺,好像被一把新磨出的利劍指著喉嚨,連後背都有些毛骨聳立的錯覺!

    晃晃腦袋,魏浩山將這種可笑的感覺拋諸腦後,不管這小子有多邪門,他只是玄徒境界,和玄士永遠都有著一個巨大的鴻溝!

    「老盧,這小子進境好快,記得巨蟒山中,他還只是玄徒初期,現在已經攀升到了後期,而且隱隱又有突破的跡象!」魏浩山沉聲說道。

    盧卓心中一凜,仔細看清許陽的修為,道:「該死,不能再讓這小子逍遙下去,這才不到十天,就已經達到玄徒後期!如果給他一年半載,恐怕能正面挑戰我們了!」

    許陽冷漠地說道:「你太高估自己了,挑戰你們,何須一年半載?現在,就已足夠!」

    「好小子,夠狂!」魏浩山被激怒了,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來,上面一點點猩紅的火玄力彙聚,直接凝聚成了一隻火焰巨爪的虛影!

    就連盧卓也在旁邊暗贊,魏浩山已經極為接近玄師,假如他能悟出凝物化形的妙用,讓這只火焰巨爪化虛為實,那麼他就會晉級為玄師高手!

    「小玄禁陣!」許陽瞬間啟動了陣法,頓時院子當中,一層無形的能量禁錮生成!

    魏浩山的火焰巨爪瞬間消散,這一擊也消隱無蹤,愣在原地。一邊的盧卓感應了一下,駭然變色:「老魏,不好!我的玄力失去了感應!」

    魏浩山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的臉色瞬間煞白。玄力是玄士的驕傲和依仗,沒有了玄力,還叫什麼玄士?比起一個玄徒好不了多少。

    「嵐炎槍!」魏浩山不死心,大喝一聲,便要施展他所掌握的一門最強攻伐玄術!

    「沒用的,」許陽淡淡說道,「在小玄禁陣的範圍內,任何玄力都無法施展。」

    「老盧,這應該是一種陣法,」魏浩山見識更廣一些,穩固心神,說道,「不用驚慌,破陣的關鍵,應該就在這小子身上!就算沒有了玄力,以咱們兩個的肉身力量,收拾這小子仍然輕而易舉!」

    盧卓答應一聲,他也不敢怠慢了,和魏浩山並肩站在一起。兩大玄士拼著捨棄臉皮,也要將許陽擒拿!

    可惜盧卓和魏浩山潛伏得晚了些,他們剛落在屋頂上,就被許陽察覺。如果他們剛剛偷看到了許陽施展磐石體,撞裂青石的情景,就笑不出來了。

    「來吧。」許陽捏緊了拳頭,渾身骨骼發出劈劈啪啪的爆響,整個人平地高了半尺,直接一拳,砸向魏浩山!

    他要借著兩個玄士,做他的磨刀之石,檢視他【磐石體】的修煉成果。

    魏浩山獰笑道:「來得好!」他同樣不丁不八,一拳轟出。

    兩人拳鋒遭遇,魏浩山臉上的獰笑猛地化作駭然!一股劇痛,從指節蔓延至手腕,再到整條胳臂!

    魏浩山甚至感覺,他不是和血肉之軀碰撞,而是硬撼一座大山!

    眼看著魏浩山「騰騰騰」急退三步,盧卓傻了眼,卻看到許陽沉著臉又是一拳橫擊而來,拳風猛惡,不假思索地一架。

    「喀喇」一聲,盧卓小臂骨骼斷裂,慘嚎一聲,整個人向後拋飛!

    「在啟動【磐石體】之後,我的肉體力量有了小幅度提升,雖然拳速下降了一些,但抗擊打能力大幅度增強!」許陽搓著雙手,一臉漠然地逼近了驚恐的盧卓和魏浩山。

    躲在小門處偷看的許妤更是驚訝無比,哥哥的戰鬥力超出了她的想像!平素高高在上的玄士,並肩而上,卻被哥哥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2
第二十四章 黎仲軒,漠氏陰雲

    許陽倒提著兩個筋斷骨折的玄士,腳尖勾開大門,像扔死狗一樣,將兩人扔出了家。

    盧卓、魏浩山,不僅四肢齊斷,而且星海也受了許陽的重擊。雖然許陽沒有廢掉兩人的玄力渦輪,但經此重創,兩人這輩子已經完了,光接續斷骨就不是簡單的事情,就算有丹師出手為他們接續斷骨,也很難治癒他們被重傷的星海。

    「咦,門外怎麼如此淩亂?」

    許陽剛準備關門,無意間看到門外的情況,不由一愣。原本院門外是一垛垛許陽劈好的柴禾,碼放整齊,現在那些柴禾橫七豎八地擺在地上,不少柴禾還斷成了好幾截。

    「正陽?」一個試探性的聲音從側方傳來,許陽轉身一看,卻是一個面容英挺的中年男子,手裡倒提著一個身材瘦削的灰衣人。

    勁力內蘊,看不透深淺!此人,至少是玄師級別的高手!

    剛看到這英挺男子的一瞬間,許陽就下了判斷。

    「不知閣下是誰?」許陽拱手道。

    「黎仲軒,」英挺男子將手中的灰衣人如一口破麻袋般摔到許陽面前,「此人行動可疑,在你府上饒了三個圈子,我便出手將他擒拿。」

    許陽翻找記憶,卻想不起有黎仲軒這個名字。不過他看到那個灰衣人衣帶上,有祁門道場的標記,心中頓悟,深深一躬道:「多謝黎前輩。」

    「什麼前背後背,你叫我黎叔就可以了,」黎仲軒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名火雲道場玄士,英氣勃勃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能以一個玄徒的實力,擊敗兩個玄士,我倒是小看你了,今次倒無需過來,你自己便足以解決。」

    「黎……叔,」許陽叫了一聲,感覺有些不習慣,「不知道您為什麼出手保護我?」

    「我和你父親有些淵源,」黎仲軒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追憶表情,隨即又複嚴肅,「所以,在有人危及你生命的時候,我會出手。」

    「這兩批人,分別來自本城火雲道場和祁門道場,」黎仲軒道,「你倒是好手段,一趟苦修路,竟然惹來了兩個勢力的仇怨。」

    許陽啞然,只得將苦修路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黎仲軒說明,只略去了擊殺洪希一節,最後推測道:「火雲道場的人來擒拿我,應當是他們苦修隊引導者歸來,向其門主稟報的緣故。至於祁門道場,應當是來調查苦修隊覆滅原因,畢竟我是唯一的生還者。」

    黎仲軒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這事情倒也容易。」他手一揮,三道青色的長鞭便卷住三名玄士,振臂間將三人甩出數十米外:「今日之事,你們已聽得清清楚楚。去告知你們門主,兩家早日在城北擂臺一決雌雄,莫要牽扯不相干的人!今後誰再來找許陽的麻煩,我便讓他滅門!」

    「記住,我叫黎仲軒!」

    火雲道場。

    「那人說,他叫黎仲軒?」

    胖乎乎的門主看到被擔架抬回的魏浩山、盧卓兩人,心中先吃了一驚,但在聽完兩人的講述之後,臉色更加為之一變,連固有的笑容都無影無蹤。

    「門主,黎仲軒是誰?他姓黎,口氣又這麼大,莫非是城北……」名叫「蓮亭」的道場教師問道。

    「沒錯,他就是當今臨淵君的次子,城主黎伯延的親弟!」胖門主深吸一口氣,鄭重宣佈道,「傳我命令,今後誰都不准去找許陽的麻煩,此事任何人也不准提起!」

    同樣的情景,也發生在祁門道場,黎仲軒以強勢無比的姿態,硬生生將許陽從兩家道場的漩渦中拽了出來,讓他得以置身事外。

    而在城主府。

    「仲軒,你還是出手了。」

    高座之上,一身華貴的雍容男子,開口說道。他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正是臨淵君的長子,當今臨淵城主,黎伯延!

    「是的,大哥。」面對雍容華服男子的威壓,黎仲軒的腰挺得筆直,整個人如一杆長槍,鋒芒畢露。

    「唉……」似乎早已猜到弟弟會這麼回答,黎伯延道,「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很有可能會引起漠氏的誤會!」

    「都十幾年了,漠氏還放不下兩個小孩子?」黎仲軒抗聲道。

    「你難道忘了,當年那場風波,鬧得有多大?」黎伯延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作為黎家之主,我必須給你說清楚!我們,無法對抗漠氏!」

    「假如漠氏當真追究,那就由我來承擔!」黎仲軒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許家本宅。

    「清罡,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一重重簾幕之後,隱隱約約的一個人影,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稟報父親,孩兒並未出手。」一個年約三十許,面龐線條硬朗的人躬身說道。

    「哦,你能忍住沒有出手?難道火雲道場和祁門道場的人很好說話?」蒼老的聲音毫無波瀾。

    「情況是,黎仲軒動手了,他將一名祁門道場的玄士封閉了星海擒拿,而另外兩名玄士……」

    「另外兩人?應該是火雲道場的人馬,怎麼了,黎仲軒既然動手,就沒有留手的道理。」蒼老聲音似乎很清楚黎仲軒的為人,「他主動動手,就代表了他放下了顧忌……唉,沒想到我許長陵的孫兒,居然要一個外人回護,想來,真讓我痛心愧悔。」

    「父親也是為了許家存亡,」面龐硬朗的許清罡連忙說道,「另外兩個玄士,卻是被正陽他丟了出來。」

    「什麼?!」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驚人,就連聲音如不波古井的許長陵,語氣都流露出驚愕,「陽兒不可能如此厲害!」

    許清罡點頭說道:「當時兒子也驚住了,再三確認,正陽扔出來的兩人,的確是隸屬火雲道場的兩個玄士,其一名叫盧卓,玄士後期;另一個魏浩山,玄士巔峰!」

    「看來,陽兒有厲害的底牌啊,」許長陵見多識廣,雖然震驚,但還是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不愧是清源的兒子。」

    「正陽現在實力雖然不強,但耳目聰敏得很,好幾次我隱伏在暗中,都差點被他發覺。父親,是不是找個機會跟正陽解釋清楚,免得誤會加深。」

    許長陵緩緩搖頭道:「還剩二十來日,就是家族大比了……也不急在一時。至於對陽兒的看護,就不需要了。黎仲軒已經放出話來,那麼陽兒的安全就有了保證。只要不出現上次那樣,他突然跑進巨蟒山脈的事情,我們就無須多慮。」

    許清罡深有感觸,事實上,他一直奉命暗中保護許陽的安危,但礙於漠氏之威,只能隱伏,除非許陽遇到性命之憂,不得出手。好幾次,許陽被人欺壓,昏迷不醒,都是他悄悄將其帶回家中療傷。

    上次許陽突然參加了祁門苦修隊,消失三個月,許清罡沒有跟上,為此還挨了許長陵的責罰。

    在整個許氏家族,也就只有許清罡等寥寥幾個人知道,家主一直沒有放棄許清源一脈!

    至於一些家族子弟欺壓許陽的情形,許清罡本來想阻止,但後來還是沒有動手。許長陵的意思很明確,這些小打小鬧隨它去,傳入其他人耳中,還能給人誤導,造成許清源一脈受到排擠的感覺。

    許長陵有三個嫡子,長子許清籙、次子許清源,三子許清罡!長房一脈,從未像其他支脈子弟一樣,參與欺負許陽取樂的行列中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2
第二十五章 蒸餾法,玄徒巔峰

    藥鼎之下,爐火熊熊燃燒,而在鼎中,一層薄薄的赤紅色石粉鋪於鼎底,其色如血,隨著鼎中溫度的升高,散發出騰騰熱氣。

    「條件簡陋,而且我也沒有玄力,只能採用基礎的‘蒸餾法’,榨取出胭脂紅的部分精華。」許陽有些心疼地看著銅鼎中的紅色石粉,那是他從那塊奇石中刮取下來的蘊含「胭脂紅」的碎末。

    使用「蒸餾法」提取胭脂紅的能量精華,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一多半的火能會被浪費掉。但許陽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必須抓緊凝聚火玄渦輪!

    晉級為玄士之後,他的戰鬥力可以猛然提升一個巨大的檔次,能夠修行玄術。相比起來,現在的玄徒實力,所能施展的本領太少了,局限太大,他腦海中的奇功妙法,連百分之一都很難發揮。

    許陽眼看著熱氣漸漸化為赤紅色,便將一旁一面圓形帶有凸點的鐵板拿起,蓋在鼎口。

    「有多大火力,就用多大火力!」許陽用柴禾將鼎底堆滿,同時掄動一人高的巨大蒲扇,用力煽動。

    這蒲扇是煉製鐵器的鐵匠鋪中購來,需要力量至少達到三十鈞的人,才能輕鬆掄動,帶起的風力令人驚歎。事實上,鑄造鐵器才需要這麼強的火力,煉製凡藥,根本用不著。

    不過許陽並非煉製凡藥,而是提取胭脂紅,只有最大的火力,才能盡可能地將赤紅石粉中的能量催發出來。

    火舌騰起,陡然躥出三尺之高,許妤在旁邊抹著汗說道:「哥哥,這火焰好厲害,屋子裡都跟火爐一樣了。」

    許陽搖頭,這等火焰還不夠大,胭脂紅的能量,至少有三成沉積在石粉之中,無法被催發。不過這也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小妤,向鐵板上倒水。」許陽用力揮動風扇。

    許妤早有準備,踮起腳尖,用一隻木勺小心翼翼地向蓋在鼎上的鐵板倒入清水。

    被赤紅熱霧蒸騰得滾燙的鐵板,驟然遇到清水,溫度大降。許陽能夠想像得出,此時的鼎中,鐵板上的赤紅熱霧,正在迅速凝華,化為一粒粒細小的紅色晶體,依附在鐵板上。

    這也是蒸餾法的原理,只不過這種法門上不得檯面,若是許陽有了玄力,可以玄力化火,直接煉化石粉,效率可以提高一倍,而且不會浪費太多胭脂紅的能量。

    熊熊烈焰一直蒸騰了半個時辰,許陽才抹了一把汗水,將巨型蒲扇放下,取下鐵板。

    蓋在鼎口的鐵板已經滾燙,許陽在觸碰的瞬間,右手陡然變得灰濛濛的,就像一塊岩石雕成。他發動了【磐石體】的威能,簡簡單單就將這滾燙的鐵板取了下來。

    翻過鐵板,吹開蒸騰的熱霧,只見鐵板的凸點上,凝結了一條條血紅的棱狀晶體。

    許陽心中一喜,古籍記載的毫無錯誤,這胭脂紅果然可以通過蒸餾法榨取出來。這可是蘊含了濃郁火能的寶物,用來築玄基再好不過。

    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檀木盒,許陽將這些晶體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收好。旁邊大鼎之上,一陣陣血色霧氣仍然不斷飄來,逸散在空中,使得這片區域的火極玄能變得異常活躍。

    「正好修煉,不能浪費。」許陽心疼無比,吩咐了小妹一聲,就開始在屋中演練「動靜一如引氣訣」,一縷縷紅色的霧氣,隨著許陽一呼一吸之間被導引入體。

    其中以火極玄能最為豐沛,簡直如長江入海,浩浩蕩蕩,星海中的八極玄能,第一次變得不平穩了,火極玄能急速壯大。

    胭脂紅所化的氣霧中,火極玄能對於玄徒層級的許陽來說,過於龐大了,沒過多久,許陽就感覺星海中的玄能接近飽和。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拓寬星海,再次突破!」許陽毫不猶豫就做出決定。祁門、火雲道場兩家,已經派人前來擒拿他,上一次派來玄士沒有建功,下一次有可能派出玄師級別的高手!那可不是現在的許陽所能抵擋的。

    儘管黎仲軒作出了庇護他的姿態,但許陽不是那種將自身安危寄託他人的性格。自身實力強大,才是立身之本,依託外物,始終不夠穩固。

    星海被綿延不絕的玄能迅速湧入,許陽甚至想到了木桶被巨量的水流擠壓的情景,他的星海似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假如許陽的星海爆裂,後果無疑極為嚴重,從頭來過都是最好的結局。

    豆粒大的汗珠出現在許陽額頭,一旁的許妤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想去給哥哥擦一擦汗,卻不敢!許陽事先已經吩咐過,不要打擾,否則後果嚴重。

    再說,許陽吐納練氣的時候,並非靜止不動,而是不停運轉動靜一如引氣訣,八大姿勢,六十四個動作周而復始。練到後來,許妤只能看到許陽如一道狂風,踩著固定的步伐在屋中急速奔走,連影子都難以看清了。

    驀地,許陽身形一凝,風聲止歇。他猛地坐在地上,一波波玄能迅猛地衝擊著星海內壁,努力地將其拓寬!吐納練氣這麼久,他儲備已經足夠,正在向更高境界,發起衝擊!

    許妤呆呆地看著許陽,哥哥的臉色不復往日白皙,而是一片豔紅,還有大顆汗珠不停冒出,在臉上留下道道汗漬。

    「哥哥,快些好起來吧……」許妤喃喃說道,許陽突破的樣子,實在把她嚇得不輕。雖然她知道這是修玄,也從許陽處學到了一些修玄練氣的法門,但接觸不久,無法判斷許陽現在的情況是否安全。

    許陽一霎間臉上血色褪盡,雙眸猛然睜開,開合如電!一股氣勢隨著他睜開雙眼,猛然攀升,後頸黑髮飄揚。

    「成功了……」許陽緩緩站起身來,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中五味雜陳,更多的是喜悅之情。

    「哥哥,你嚇壞我了,」許妤沖上來抱著許陽的胳膊說道,她可不願失去這個至親,「剛剛你的樣子好可怕,明明沒有風,頭髮卻像被大風吹起來一樣……」

    許陽笑著摸摸許妤的腦袋,剛剛的景象,是玄徒巔峰的氣勢,許陽已經隱約接觸到了玄士的大門。玄士級別的特徵就是內勁外放,所以許陽不經意間,會帶出一些外放的勁氣,這是將要踏足玄士層次的徵兆。

    不過,現在想要和真正的玄士一樣,內勁外放,玄力傷敵,是不可能的,許陽現在舉手投足之間帶起的勁氣,空有其形而已。

    內視一周,許陽微微有些皺眉:「還是太心急了。」

    現在星海之中,早已不是原本的八極平等態勢,火極玄能一家獨大,其他七極玄能,加起來才趕得上火極玄能的大小。

    這對於修行《玄天八景經》有害無利,幸好許陽臨界突破,玄徒巔峰的星海,比之以前寬廣一倍,以後的修煉,要以汲取其他七極玄能為主,壓縮火極玄能,早日實現均衡。

    其實許陽現在已經可以嘗試凝聚火玄渦輪,晉級玄士了。不過若是他如此做了,《玄天八景經》的修行就只能宣告失敗,這是許陽無法接受的。

    許陽打定主意,只有再次實現八極均衡,才可以挑戰玄士境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3
第二十六章 斷續散,鑒寶大會

    「哥哥,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許妤坐在小凳上,腦袋擱在圓桌上面,烏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著正在忙碌的許陽。

    「快了,快了。」許陽一邊回答,一邊忙碌地將藥材投入鼎中。

    「千寶閣那邊催的很緊,止血散還好,回元散卻快要斷貨了。」許陽啟開鼎蓋,一股清香彌漫在室內。

    「好了,這一鼎回元散,足足有兩百份,看賣相,品質不壞。」許陽捏了一撮藍色的顆粒狀藥物,心裡很滿意。

    許妤很開心地拿出事先裁好的黃紙,將泛著清香的散藥一份份裝上包好。今天許陽終於答應帶她一起去千寶閣玩,小丫頭非常高興,幹勁十足。

    「這兩天忙著煉藥,玄氣修煉都差點荒廢了,」許陽苦笑一聲,開始統計成品,「止血散一百五十副,回元散五百副,再加上這種新制出的散藥,應該能滿足千寶閣一月之需。」

    許陽制出的新藥,名叫「斷續散」,用於接骨,可以很快地癒合骨縫,也是後世非常有名的凡藥。

    「呼,終於包好了!」許妤抹了一把小鼻子上的汗珠,鼻翼頓時染上了回元散的一抹藍色,「可以出發嘍!」

    許陽呵呵一笑,取過毛巾將她的鼻子擦淨,大手一揮:「走!」

    千寶閣今日特別熱鬧,原因很簡單,今天是鑒寶大會的日子。

    「許陽公子,你來了?」慶雲看到背著包裹的許陽,眼睛一亮。她知道許陽帶了急缺的藥物過來,這兩天不少玄徒層次的冒險者都過來探問,她正沒辦法呢。

    「這只小包裹,止血散,」許陽將包裹遞給她道,「這個大包袱裡頭,是回元散……」

    「咦,這是什麼?」看到許陽又取出第三個小包裹,慶雲一愣。

    「此物名叫‘斷續散’,用於接續斷骨,頗有奇效,」許陽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斷續散的功用,道,「這種藥物,兩枚蒼狼幣一副。就按照老規矩,請千寶閣進行測試,若無我說的神效,就無需寄賣了。」

    慶雲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殷勤道:「許公子果然是天才藥師,短短數日光景,又製作了一種新藥。請隨慶雲到內閣。」

    「好,小妤跟著我。」許陽回頭吩咐了一聲,卻發現這句話是多餘的,第一次踏入千寶閣的許妤,怯生生地抱著他的胳膊,一刻也不撒手。

    許陽一笑,不再管她。

    每引進一種新藥,千寶閣都很慎重,像慶雲這樣的普通售賣人員是沒有資格的,必須帶入內閣,由黎玉容親自辦理。

    對那位總是穿著湖綠色長裙,仿若出水芙蓉一般素雅的女子,許陽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支撐起那位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擔負起臨淵城第一交易場的重任?

    也許,她姓黎,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許陽暗暗思忖,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名字,那個自稱與他父親有淵源,在兩大道場的夾縫中庇護他的男子,黎仲軒。

    「黎仲軒,據說他是臨淵城主的幼弟,平素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他和這個黎玉容,有何關係。」

    「許公子,幾日不見了。」

    一聲素雅的問候,將許陽從沉思中驚醒。抬頭看時,一襲湖綠色長裙的黎玉容,正淡淡地笑著。

    許陽敏銳地發現,此時內閣庭院之中,有著不少衣飾華貴的男男女女,他們三五成群,或在賞花,或在聊天。

    「今天是鑒寶大會的日子,怪不得內閣如此熱鬧。」許陽點頭,向黎玉容微微致意。

    慶雲快步走上前去,在她耳畔輕語幾句,隨即黎玉容嫺靜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意,緩步向許陽走了過來。

    在庭院一角,許清流、許正明父子,正滿臉笑容地和一旁的許清罡搭話,無奈後者一直冷著臉,也不知說什麼好。

    許清流暗恨,往日家族採買之責,都是由他獨攬,今次老爺子竟然派了這許清罡過來,明擺著是削弱自己的權力!可是惱怒歸惱怒,他還是要小心應付,畢竟許清罡是家主親子,地位高貴,在老爺子面前,隨便一句話,都能讓他許清流丟掉差事!

    許正明不是第一次參加鑒寶大會了,不過他仍是左顧右盼,原因很簡單,鑒寶大會裡,有不少美女。

    「父親,看!」許正明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心中一震,連忙拉著許清流的手。

    許清流在許清罡處正小心賠話,察覺兒子拉自己,回頭看去,卻見許正明的手指向了一個少年,約莫十四五歲,衣衫雖然潔淨,但有不少縫補的痕跡,與周遭人相比,的確有些礙眼。

    「怎麼了?」許清流帶著責問的語氣道,「沒看到我和你清罡叔叔說話嗎?」

    「父親,他就是許陽啊!」許正明知道許清罡在側,小聲說道。

    許清流微微吃了一驚,仔細看了許陽兩眼,低聲說道:「我知道了,勿要惹事。」

    許正明的聲音雖小,但沒有瞞過許清罡的耳朵。「許陽」兩字,在他聽來可謂洪鐘大呂,忍不住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許公子,你的新藥,無需測試,玉容相信許公子的實力和人品。」

    黎玉容百忙之中,抽身走向許陽,她是大會的中心人物,隨著她櫻唇輕啟,場上人們的目光,一時間都集中在了衣衫破舊的許陽身上。

    「那是誰?」

    「能讓玉容小姐親自迎候,必然是重要人物啊。」

    「難說,看他衣著如此寒酸,連散戶子弟都不如。」

    旁邊人的竊竊私語,沒有讓許陽有絲毫變色,他平靜地說道:「多謝。」

    「許公子急著走嗎?」仿佛看穿了許陽的心思,黎玉容溫婉一笑,風姿綽約,「鑒寶大會,是臨淵城最大的盛會之一,內中藏寶無數,許公子就忍心一走了之?」

    許陽搖頭道:「以我的身家,連一件寶物都買不起,留在這裡也只是陪襯罷了。」

    「那可未必,許公子握著兩種臨淵城最火爆藥物的配方,如今又研製出了第三種藥物,無論拿出哪一種,都能賣出不菲的價格。」

    「終於惦記上配方了。」許陽微微一笑,這種凡藥配方,就算他不透露,遲早都會有人將其試製出來,不如早點賣出配方,小賺一筆。

    凡藥畢竟是凡藥,如果是珍貴靈丹寶藥的配方,許陽是萬萬不會輕易轉讓的。

    事實上,千寶閣在第一次拿到止血散後,就立刻交付給藥師模仿,只可惜一種藥物的製作過程,包括了火候、配比、時長等等諸多因素,任何一種因素稍有變化,結果都大為不同。許陽在製作的時候,還特別加入了一些無用但無害的成分,使得配方更難被探究出來。

    「那好,我就留下來見識一下,臨淵城最盛大的鑒寶大會吧。」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3
第二十七章 第三席,眾星捧月

    黎玉容微微一笑,如春花盛開,顛倒眾生。她點頭說道:「有了許公子的加入,想必鑒寶大會更添光彩……聽說,許公子前些日子,遭遇了本城兩大玄者道場的襲擊?」

    黎玉容突然說起這件事情,讓許陽眉頭一皺,不解其意,不過還是回答道:「是,不過有貴人相助,已經無礙。」

    「那是最好。不知許公子遇到的貴人是哪位,居然能從兩大玄者道場的漩渦之中,將許公子解救出來。」黎玉容清淡如水的眼睛,也露出好奇的光彩。

    「沒想到,以千寶閣的手段,還不清楚這位前輩的名諱,」許陽微微一笑,似是洞察了黎玉容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道,「他說,他叫黎仲軒。」

    黎玉容的美眸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彩,輕笑道:「真是巧了,臨淵君的次子,也就是小君侯的叔叔,也叫做黎仲軒呢。」

    「應該便是同一人,有機會,我會多謝仲軒前輩。」許陽淡淡說道,現在他對黎玉容的觀感,已經下降了不少,此女挾恩索惠,令他心中微有不愉。

    黎玉容先說到三種新藥配方的事情,緊接著提起黎仲軒,明擺著是讓許陽將配方轉讓給黎氏來報答恩惠。

    其實按照許陽的性格,即使黎玉容不說,他也已經猜到黎仲軒與黎玉容乃至千寶閣的關係,自然不會吝嗇區區凡藥的配方。現在黎玉容如此急迫,卻適得其反,讓許陽很瞧不起黎氏。

    鑒寶大會,能成為臨淵城最大的交易盛會,自然有其行之有效的一套規矩。

    「請諸位按照席位坐定,鑒寶大會,準時開始。」在黎玉容的授意之下,一個鬚髮斑白的老者大步走上庭院最北面的高臺上,中氣十足地喊道。

    許陽看了一眼黎玉容給他的號牌,數字很小,3號。

    帶著一臉懵懂的許妤,來到三號席位坐好,許陽左右各看了一眼,微微心驚。左手是2號,小君侯黎望,再往左邊,是一個氣度雍然的中年男子,看相貌和黎望頗為相似,許陽暗中猜測,這個雍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黎望的父親,臨淵城主黎伯延!

    臨淵城主,只能坐在2號席位,那麼1號席位又是坐著何方神聖?許陽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那尊貴的1號席位上空無一人。

    4號席位上的是一個面容冷肅的中年男子,他的嘴唇很薄,眼神顯得異常銳利。似乎是感應到許陽的目光,4號男子冷冷瞥來一眼,似乎對一個名不見經傳、衣衫破舊的小子能坐在3號席位很是不忿。

    「許正明他們,排在了第6位。看來鑒寶大會的座次,便是從實力得來。除去神秘的一號席位,臨淵城主地位尊崇,就坐2號席位;4、5、6號席位,應該就是臨淵城的三大家族。許家排在最末,果然實力衰退。」

    許陽暗暗思忖著,就在主持老者正要宣佈大會開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慢著!我想知道,為什麼一個窮小子,卻能坐在3號席位,比我還要靠前?」

    聲音來自許陽之後一排,循聲望去,一個身穿錦衣的青年早已站起身子,滿含不屑地看著許陽道:「就這樣一個窮小子,我家裡僮僕穿的也比他好些!讓他坐在3號席位,我葛維鈞不服!」

    一陣竊竊私語。

    「是啊,一個寒酸的小子,怎麼能坐這麼靠前的位置?」

    「葛維鈞,來自葛氏支脈,平日裡沒有東萊城的貴賓時,葛氏家族都坐在三號席位,現如今被搶佔,難怪派遣葛維鈞來發難。」

    黎玉容嬌顏上笑容不變:「維鈞公子,你是否有能力,代表葛氏?」她的意思很簡單,葛維鈞在葛氏地位不高,這是讓他知難而退。

    葛維鈞面色漲紅,這時,坐在許陽右手,4號席位上的冷肅中年人,緩緩站起來說道:「玉容小姐,我葛立國也有此一問。為何這麼一個名聲不顯的少年人,淩駕在臨淵城三大家族之上?」

    周遭的私語聲更甚,葛立國是葛家負責採買大權的二代子弟,已經有權力代表葛氏說話。

    現在臨淵城的勢力,和十五年前許氏獨大不同,葛家、禦氏迎頭趕上,許家反而落在了後面。其中,以葛家勢力發展最為迅速,據說他們搭上了海雲上國某個大勢力的線,在有人撐腰的情況下,在偏遠的臨淵城,說話的底氣自然足了許多,很多時候,就連臨淵君一脈都要給他們一個面子。

    黎玉容有些後悔,三號席位,是黎望的建議,而且黎玉容為了結好許陽,獲得配方,就默許了這個決定。現在看來,她低估了葛家的敏感程度,這個隱隱約約有臨淵城第一家族之勢的葛家,對於任何關於名次的東西,都十分看重。

    「還是我來說吧,」許陽站了起來,淡淡說道,「小子不才,新近研製出了幾種凡藥配方……」

    「凡藥而已,還拿出來獻醜?」葛維鈞率先譏笑道。

    許陽沒有搭理他,平靜地繼續開口道:「這三種藥方,分別是止血散、回元散,以及近日剛剛製成的斷續散。」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就是許陽!」

    「藥效如此神奇的凡藥,每日千寶閣供不應求,誰擁有這些藥方,簡直就是擁有三隻下金蛋的母雞啊!」

    葛家、禦家等大勢力的心思,和其他人又有不同。他們看重的,不僅僅是三種凡藥配方,更是許陽這個人!

    這個少年,現在還只是玄徒境界,只能煉製凡藥。

    如果他身具火極玄脈,修成火玄渦輪,那可以肯定他已經會成為一名天才丹師,就連孟丹癡、黎沅芷等人都不如他!

    玄徒層次就研製成功三種神效凡藥,許陽在丹道方面的天賦無人可及。

    「不知許陽小兄弟,是哪一極玄脈?」5號席位,禦家代表突然笑呵呵地開口道。

    場中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熠熠,盯著那位衣衫破舊的少年。只要他是火極玄脈,立刻就會變成炙手可熱的天才丹師苗子。如果他並非火極玄脈,價值就大大降低了。

    許正明不屑地嘲諷道:「他是八極均有,廢柴之極的體質,根本就不適合修玄!」

    許清流連忙拉住兒子的袖子,低斥道:「廢話什麼!」

    場中眾人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一個個眼光更加熱切了!

    原因無他,八極均有的體質,毫無疑問具備火極玄脈,只不過被攤薄了許多,很難晉級玄士罷了。

    不怕你資質低,就怕你沒有火玄脈!各大家族底蘊深厚,即使用寶物砸,也能將這個天才藥師砸成玄士境界!這就等於多了一個未來的大丹師!

    雖然玄士境界,只能煉製三品以下的靈丹,但對於各大家族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禦氏?我禦家會給你提供最好的修玄條件,靈物、藥材、玄石、功法,應有盡有,保管你能晉級玄士!」5號席位的禦氏代表率先開口道。

    「許陽小兄弟,考慮一下我們水陸道場,你來了之後,便給你客座教師的待遇。」

    「我們何家家主,有一愛女,閉月羞花,許陽小兄弟若是肯來……」有人已經使出了美人計。

    未來的三品丹師,自然搶手無比。只要看看,偌大的臨淵城,只有孟丹癡和黎沅芷兩位三品丹師,就可見一斑。

    許正明看著猶如眾星捧月般的許陽,心中又羨又妒,忍不住大聲叫道:「他是許清源的兒子,漠氏點名驅逐的孽種!你們掂量一下海雲漠氏的分量,再說招攬的話不遲!」

    海雲漠氏?

    一些小家族還不知道這個遠在數萬裡外的巨族,悄悄探問道:「漠氏是哪個?」

    「海雲上國數得著的巨族,漠氏!」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許陽的目光透著憐憫之色。被漠氏點名驅逐,許陽這輩子註定黯淡無光,擁有再多的才華,也無法擺在明面上。

    因為,放眼整個東萊國,都沒有一個家族,敢於冒著得罪漠氏的危險,接納許陽!一個未來丹師,沒有大勢力的支撐,想要出人頭地,幾乎是不可能的。

    丹師,是無數藥材、廢丹堆出來的!沒有大勢力支撐,單人獨馬,哪來這麼多靈藥揮霍?

    「啪!」一個耳光甩在許正明的臉上,將這個玄士初期的少年英才抽飛數尺,打著旋兒滾落在地,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許清罡一臉冷硬,牙縫裡迸出一句話:「孽種兩個字,還輪不到你來說!」

    「正明!」許清流心疼地去扶,這個兒子是他的心頭肉,年紀輕輕就到了玄士境界,將來穩穩一個玄師,他養老就靠這一個兒子了。

    將許正明扶起,許清流向肇事者怒目而視:「許清罡,你為什麼打我兒子!」

    許清罡冷冷說道:「許陽是家主嫡孫,你兒子說他是孽種!豈不是連家主也一併罵了進去?我不抽他抽誰?」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4
第二十八章 賣藥方,各出奇寶

    許清流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家主的半句壞話,否則他的採買職務丟掉事小,能否在許家立足都是個問題。

    這就是一個玄宗對於家族的支撐,年逾七十的許長陵,就是許家的定海神針!只要他不倒下,許家即使再沒落,在臨淵城仍能保有一席之地。

    許家的紛爭,放在平時也是一個大新聞,只不過在漠家的威懾之下,這點紛爭也不足以吸引人注意。

    「原來是許清源的後代,可惜了。」不少家族打了退堂鼓,悄悄坐了回去。

    吸納一個未來的三品丹師,固然誘人,可以將家族勢力增強許多,但為此擔上得罪海雲漠氏的危險,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是不值得的。

    因為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漠氏認真對待此事,遣人來干涉的話,吸納許陽的那個勢力都面臨滅族的命運。

    許陽微微一笑,渾不介意,他本來也沒想著投靠哪個家族!

    「雖然你是個很有潛力的藥師,但現在,你也只是一個玄徒,更何況,即使是真正的三品丹師過來,也未必配得上坐三號席位!」葛立國壓下心中的震撼,繼續向許陽發難。

    「事實上,我參加鑒寶大會,是為了轉讓我研製的三種藥物的配方,」許陽平靜地說道,「比起席位座次,我想在座各位,更有興趣的是這些實打實的利益吧?」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三種凡藥配方,其中兩種,止血散和回元散,已經通過了檢驗,在下層玄者市場中可謂火爆之極。有了前兩種藥物的例子,許陽的第三種藥物斷續散,想必也非同小可。

    這可是三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啊!許陽真的有此魄力將其轉讓?!

    禦家代表目光一閃,笑吟吟地說道:「許陽公子果然慷慨,這三種藥對低級玄者幫助很大,若能廣泛流傳,我臨淵城冒險者們,性命就多了一層保障。這可是件造福大陸的好事情啊。」

    許陽微微一笑,沒有領受他的恭維,平靜地說道:「這三種藥方,是我歷盡辛苦所得,自然不會無償轉讓。所以,我今日就借千寶閣貴地,來進行一場交易。交易的籌碼可以是錢幣,也可以是寶物,哪位出的價碼能讓我滿意,這三種藥方就是他的了。我保證,不會再將藥方透露給協力廠商。」

    在場的諸多勢力,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能吸納許陽進入家族,不代表不能和他進行任何交易。如果連進行一次交易都要管,漠氏的手就伸的太長了。

    尤其是許陽的最後一句,保證不將藥方洩露,這意味著什麼?壟斷經營!

    任何時候,壟斷都意味著高額利潤,在座的諸人,大多是來自各個家族、各個勢力的採買人員,對這方面十分敏感。

    「玉容小姐,我借寶地進行一次售賣活動,不知可否?」許陽看向黎玉容,目光灼灼。

    黎玉容一聲輕歎,眾目睽睽之下,她豈能說出一個「不」字?只得輕輕點頭道:「歡迎之至,不知許陽公子,是否允許玉容代表千寶閣參與競爭呢?」

    「借玉容小姐的話,歡迎之至。」許陽其實心中已有定計,只要千寶閣給出的籌碼不是太低,就將這三種藥方轉讓給千寶閣,也算報了黎仲軒的庇護之恩。

    售賣開始,庭院中頓時熱鬧起來。

    「我出五百枚蒼狼幣,求購許陽公子的三個藥方!」一個身材乾瘦的老人大聲喊道。

    「于老頭子,五百蒼狼幣也拿得出手?我出八百!」在他旁邊,一個身材高壯的中年人說道。

    「我們城西劉家願意出一千蒼狼幣!」

    喊價聲此起彼伏,但都和藥方的實際價值相距頗遠。許陽很清楚,每一副藥的成本,只有區區幾小幣,低廉得讓人髮指。這意味著每副藥,都能得到至少一枚蒼狼幣的利潤。

    只要有了藥方,一個普通的藥師也可以煉製這種凡藥,而且一天就能煉製數百副,這簡直就是搶錢。

    按照許陽的估算,這三個藥方,只要要賣出幾萬蒼狼幣。

    不過雖然喊價都比較低,許陽卻不著急。現在喊價的都是些小門小戶,三大家族和千寶閣都沒有發力,一旦他們開始喊價,瞬間就會將差距拉大。

    「城西葛氏,九千蒼狼幣。」淡淡的一句話甩出,頓時場中一陣寂靜。

    「九、九千!」有人驚歎道,「不過是凡藥而已,就算真正的靈丹丹方,也不值這個價吧?」

    沒有人理會這個人的驚歎,葛氏的報價,憑空提高了好幾千蒼狼幣,但大多數人都看到了這三種凡藥配方的價值,它們,值這個價!

    「既然葛家如此豪爽,那我禦家就錦上添花,湊個整數好了,」禦家代表一團和氣,「一萬。」

    葛立國冷冷地瞥了禦家一眼,哼了一聲。

    這個動作引起了許清罡的注意,他暗中思忖,在許家衰落之後,禦家、葛家,這一對曾經的盟友,已經有了很大的裂痕。這對許家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消息。

    喊價仍在繼續,只不過喊價的人已經換了,只有第一排的大勢力代表,在此起彼伏地爭奪。

    「葛氏,一萬五千蒼狼幣!」葛立國額頭一陣青筋。

    「禦家同樣出一萬五千蒼狼幣……」禦氏代表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惹來葛維鈞的譏笑:

    「一萬五千,我們葛氏已經報過!想要繼續爭,就要加碼加價!」葛維鈞以為禦氏力竭了,趁機打擊禦氏的氣勢。

    「……另外附上一塊上品‘狂暴石’,」禦家代表,一個臉上總是笑容不減的瘦老頭,慢悠悠地說道,「許陽公子應該快要晉級玄士了吧,一塊火極上品玄石,可是築玄基不可多得的寶物啊。」

    許陽眼睛一亮,玄石可是天地生成的奇石,按照八種屬性,同樣分為八極。「狂暴石」是火極玄石,的確有助於築玄基。只可惜,許陽已經先一步拿到了「胭脂紅」,並煉成了火玄結晶,自然看不上一塊玄石了。

    「有沒有其他的築玄基寶物?」許陽開口說道,「我……不打算凝聚火玄渦輪。」

    許陽也是無奈,他又不能說出修煉《玄天八景經》,可以凝聚不同屬性的玄輪這個秘密,否則漠氏還沒找來,那個神秘莫測的「天族」就派人來了!當下只能說,他不打算凝聚火玄渦輪。

    場中諸人一陣錯愕,不凝聚火玄渦輪?那你還做什麼丹師?

    黃金時代的丹道,主流是火煉之術,尤其在這個小城,人們基本上不知道其他的煉丹法門,所以有一種普遍的認知就是,只有火極玄脈的玄者,才有可能成為丹師!

    「你……許公子,你不打算凝聚火玄渦輪?那你要修哪一極?」禦家老者差點把鬍子揪掉一根,瞪大眼睛問道。

    「現在還沒有想好……」許陽摸了摸鼻子,感到有些難以開口,「其他七極都不錯,我都想準備一下,免得想築玄基的時候沒有寶物。」

    眾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許陽,禦家老者歎了口氣,修玄路上,許陽沒有一個老師指點迷津,註定要走不少彎路。不過,這和他們都沒有關係。

    「你體內哪一極資質最佳,當然選擇那一極修煉!」許清罡忍不住開口了,「不過以你的煉丹天賦,只要火玄渦輪有一絲希望,也要選擇火玄……」他實在不忍心看著許陽荒廢自己。

    許陽很奇怪,為什麼會有許家人來好心提醒自己。

    「真是巧了,我千寶閣其他的沒有,就是寶物夠多,」黎玉容微微一笑,道,「許陽公子,我有一塊‘青棱晶’,是凝聚風玄渦輪的上品寶物,另外附加一萬五千枚蒼狼幣,你意下如何?」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6-23 22:44
第二十九章 黃泉液,羽蛇遺蛻

    許陽點點頭,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葛立國就急了,開口道:「兩萬蒼狼幣!」

    按道理來說,一塊青棱晶,價值並不高於五千蒼狼幣,所以葛立國的報價也算是提高了一些。可看到許陽不為所動的表情,葛立國不由心中一餒,冷冷說道:「貪心不足,小心遭報應。」

    這句話的威脅意味很濃,許清罡眉頭一皺,重重一哼。但他還是不敢再大庭廣眾之下,表露出對許陽的太多回護之意,尤其是在葛氏面前!

    十五年前,臨淵葛氏見到了漠氏的強大,不顧身價地向漠氏靠攏。雖然漠氏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家族,但葛氏的投靠,有助於他們將勢力觸角伸入臨淵城,所以就沒有拒絕。

    假如許家庇護許陽,葛氏很有可能上報給漠家,那帶來的後果不是許清罡能夠承受的。

    「我許氏,出兩萬蒼狼幣,外加一枚地核。」許清罡開口道,這是許氏第一次報價。一旁的許清流瞪著眼,說不出話來。本來這種採買大權,是他負責,現在被許清罡搶了先,他心中的不滿可想而知。

    這三種凡藥配方,的確值許氏出的價格。許清罡這麼做,倒也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禦家老者捋著鬍鬚笑道:「禦家、許家一向交好,既然許家開口了,我禦家就不摻和了。」

    禦家老者這句話令人捧腹,自從許清源崛起,禦家就選擇和葛家暗中結盟,對抗日益強大的許氏,兩家一向交好的話,從何而來?不過這也是禦家的均衡策略,禦家老者釋放出了一個善意的信號,如今葛氏獨大,禦、許兩家,要捐棄前嫌,走到一起。

    果不其然,葛立國一臉陰森,狠狠瞪了這臉皮極厚的老頭子一眼,說道:「兩萬蒼狼幣,一瓶‘黃泉液’!」

    有人不甚清楚黃泉液是什麼寶物,不過許陽很瞭解,這是暗極靈寶,可以用來凝聚暗玄渦輪。

    黎玉容自然也清楚,黃泉液比起青棱晶,要稀有得多,千寶閣中也沒有庫存。她歎了口氣說道:「千寶閣寶物雖多,但符合許陽公子條件的,也只有青棱晶了。我也將價格提到兩萬,再加一枚青棱晶,就看許陽公子如何選擇了。」

    禦家退出,葛氏、許氏和千寶閣代表的黎氏,分別拿出了一件築玄基寶物,其中以葛氏的「黃泉液」最為珍貴。

    懂得寶物的人紛紛猜測,許陽應該會選擇黃泉液。

    微微一笑,許陽道:「風玄渦輪,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我決定將配方賣給千寶閣。」

    許清罡一歎,許陽這是在還黎仲軒的人情啊。他不免想到,如果當日出手的是他而不是黎仲軒,許陽會不會對許家多一些認同?

    黎玉容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多謝許陽公子。慶雲,去取兩百翼虎幣,另外將四號庫房中的青棱晶取來。」

    許陽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看著許陽淡漠的笑容,黎玉容突然醒悟到,許陽一開始就打算將配方轉讓給千寶閣,她之前有些功利,竟然將黎仲軒的庇護拿來說事,這種挾恩索惠的舉動,讓許陽產生了不滿,這才有了公開售賣的舉動。

    低低一歎,黎玉容滿心苦澀,她的性子本來平淡如水,不滯外物,可為了報答黎家大恩,她只能將自己變成一個市儈女子,為了黎家的每一絲利益爭奪,其中的辛苦又有誰能明瞭?

    兩百枚金光燦然的翼虎幣,由一塊託盤裝著,捧到了許陽面前。不過,許陽更加在意的,是那塊小巧玲瓏的青色晶體。

    入手溫涼,放在耳畔,似乎能聽到和風輕吟,這就是風極寶物,青棱晶。

    收好錢幣和靈寶,許陽索要了筆墨,將三種丹藥配方當場默寫出來,交給黎玉容,交易便完成了。

    許陽拿到的兩百翼虎幣,讓人十分眼熱,要知道臨淵城大部分家族,一年的進項,也沒有兩百翼虎幣。

    「讓大家久等了,」黎玉容收拾好心情,說道,「鑒寶大會,現在就開始吧。請各位代表,將想要售賣的寶物,放在席位前的玉案上。」

    一時間,各種玄能波動湧出,五彩繽紛,寶光沖天。許陽有些咋舌,這鑒寶大會的規格果然龐大,無愧於臨淵城最大的交易盛會。

    作為地主的千寶閣也不是沒有收穫,每一宗成功的交易,都要抽出百分之五的成交額,作為抽成交給千寶閣。

    那位千寶閣主持盛會的老者,在各個席位旁走過,他負責品鑒寶物是否偽劣,杜絕那種以次充好的勾當。如果買主買到了假貨,千寶閣作為中間人,要負責幫忙追討損失。

    這種盛大的交易會,不是隨便一家都能舉辦的,也就黎家有這種實力。

    許陽的三號席位,上面的玉案空無一物,他倒是不用看著攤位,而是舉步行去,一路鑒賞寶物,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物品。

    右手邊葛氏席位,葛家將那瓶交易未成的黃泉液擺在了玉案上。許陽心知肚明,擁有暗極玄脈的玄者極為稀少,這種暗極寶物,若非遇到合適的買主,當真沒有太大價值。

    很明顯,葛家將這瓶黃泉液擺起來,就是給許陽看的,他身為八極之體,自然有暗極資質,葛立國很希望許陽能買下這瓶黃泉液。

    許陽路過四號席位,眼都不眨地向前走去,根本沒去看那瓶黃泉液一眼。這讓葛立國一陣氣餒。

    許陽這是在吊胃口,如果一開始表現出急不可耐,一定要入手黃泉液的樣子,肯定會讓葛家趁機提價。

    六號席位,許清流將一件件物品擺放上去,有丹藥、玄術和一些入品靈藥。

    「地核呢,我們不是帶來了嗎,擺上去吧。」許清罡淡淡說道。

    許清流手一顫,他看了許清罡一眼,終究沒有違拗,將一枚黃色珠子擺在玉案上。

    許陽在玉案前駐足,看了一眼黃色的地核,輕輕問道:「這枚地核怎麼賣?」

    許清流看了許清罡一眼,詢問之意很濃。許清罡不耐煩地對他說道:「該什麼價格,就什麼價格,公平交易!」

    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警告許清流,不要趁機抬價,平價賣給許陽。

    「三千蒼狼幣。」許清流只得報出一個中規中矩的價格,本來按照他的想法,這枚地核的初始報價要在五千蒼狼幣以上,因為買家肯定會還價,這樣才有侃價的空間。

    許陽點點頭,取出三十枚翼虎幣放在玉案上,將地核收好,徑直走過。

    「沒有還價?」許清流微微一愣。

    許陽捏著革囊中的地核,心中一喜,這是凝聚土玄渦輪的上品寶物。

    「黃金時代,寶物簡直遍地都是,後世都為築玄基發愁,真不敢想像。」

    許陽一路看去,第一排各大世家擺放的物品,珍稀程度比後面幾排要高出不少,當然價格也比較高。

    許陽緩步來到第二排,一個攤位上的一件物品讓他產生了興趣。

    「這是什麼,好像是蛇類蛻下的皮……奇怪了,蛇類天性陰寒,可這張蛻皮卻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雷電能量!」許陽輕輕撫摸著這張巨大的蛇類遺蛻,陷入沉思。

    賣家來自一個小家族,自然知道剛剛大出風頭的許陽,說道:「許陽公子,這張蛇蛻雖然沒有鑒別出來,但的的確確是個寶物啊!你看它的質地,輕薄如紙,光滑如絲……」

    正巧那名千寶閣負責鑒寶的老者經過,看了一眼蛇蛻,不屑地說道:「哪張蛇蛻,不是輕薄光滑的?這件蛇蛻,背部居然還有兩個大洞,根本就不完整。要不是其中蘊含了一絲雷電能量,它根本都不配出現在鑒寶大會上。」

    賣家不敢得罪這位老者,他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千寶閣鑒寶大會門票,雖然心中詛咒不已,面上仍是賠笑道:「這不沒有鑒別出來嘛,晚輩也就是碰碰運氣。」

    鑒寶老者的話,卻驚醒了許陽,他腦海中迅速劃過四個字:羽蛇遺蛻!

    「生於天地裂隙,長於雷霆之中,櫛風沐雨,千載成精」,這是古籍上記載的內容,說的是羽蛇這種天地精靈。

    羽蛇雖然名字帶著一個蛇字,卻不是真正的蛇,而是雷電能量高度凝聚形成的精靈,性情狂暴,威能駭人。

    這件羽蛇遺蛻保存得很完整,背部的兩個大洞,實際上是羽蛇的翅膀位置,不足為奇。

    「這件蛇蛻多少錢。」許陽平靜地問道。

    賣家試探地比出五根手指:「五百……」他話還沒說完,許陽掉頭就走。

    「許陽公子請留步,只要三百蒼狼幣,這件蛇蛻你拿去!」賣家連忙改口道。

    許陽剛剛離開,是避免被賣家看出他志在必得的端倪,趁機抬價。見到賣家鬆口,他回頭平靜地說道:「一百。」

    「這也太低了……」賣家苦歎一聲,看著許陽淡漠的眼神,「兩百枚蒼狼幣,如何?」

    那個鑒寶老者不知何時又轉了過來,見到許陽有買下的意思,連忙說道:「許公子,這件蛇蛻實在不值兩百蒼狼幣,巨蟒山脈的萬蛇窟中,比這大的蛇蛻不知多少。你若真買,吃虧上當的話,千寶閣可不負責幫你追討,因為事先老夫已經提醒過你了。」

    「多謝前輩忠告。」對這個鬚髮花白的老者,許陽還是很有好感的,起碼他負責。

    最終,這張羽蛇遺蛻,以一百枚蒼狼幣的價格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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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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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