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道至聖 作者：永恆之火 (已完成)

第2938章 一界獨尊

　　因為這顆群山之星不僅有質量，不僅有衝擊，還有罕見的鎮封力量。

　　古虛被鎮封在群山之星下，無法逃離，遭受連綿不斷的衝擊。

　　強如大聖金鎧，在完整的聖祖意境前，也迅速扭曲變形。

　　古虛如同是被綁在大鐵球上的螞蟻，不斷向下墜落，不斷被衝擊。

　　整座山的力量，都集中在古虛身上。

　　最悲慘的是，古虛身上還有風河囚籠，而弱水與奇風的力量最容易侵蝕一切力量，這就導致一部分弱水與奇風進入古虛的身體。

　　隨後，古虛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體內，出現一顆又一顆種子，那些種子迅速發芽、成長、展葉、開花、結果，並迅速凋零，又形成幾百顆種子，繼續生根發芽生長，繼續凋零拋出種子，往復循環。

　　這些種子，在抽取古虛的本源力量。

　　普通的枯朽之力，對古虛這種強大的半聖作用並不大，但是，經歷了萬古穿梭的方運，體內的一切力量都變得不可思議。

　　在方運的文界之中，就有一片枯朽森林，那些樹木不斷枯朽，不斷生長，不斷形成枯朽之力。

　　之前方運所有的力量都被大聖鎧甲隔絕，沒有對古虛造成實質性的創傷，但這群山之星終於擊破的古虛的防護，讓枯朽之力進入古虛的身體之中。

　　萬界比枯朽之力強大的聖道偉力太多，但像枯朽之力這麼奇特的力量並不多。

　　古虛的力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

　　這是古妖四凶、龍蛇雙聖聯手都做不到的，哪怕是強大的群山之星，也只能對古虛造成身體上的傷害，一旦脫離群山之星，古虛會迅速恢復力量。

　　但現在，古虛做不到了。

　　被群山之星鎮封，古虛雖然還能調動力量對抗，但身體無法移動，只能承受源源不斷的枯朽之力的侵蝕。

　　古虛面露無奈之色。

　　「終究還是不得不拚命，方運，我終於明白，你才是我的一生之敵！妖界，助我！」

　　古虛高聲吼叫，就見墜星海的上空突然被無形的利爪撕裂。

　　漆黑的墜星海好像被撕開一道傷口，傷口之中，似是鮮血流動，又好像岩漿翻滾，彷彿連通另一個世界。

　　濃濃的血漿自天而降，發出萬江咆哮的聲音，瞬間降臨，落在古虛的身上。

　　「三百之聖！」

　　古虛身後的千聖之山中，湧到洞口的半聖雕像，已經達到三百之多。

　　自現在起，千聖之山完全化為大聖威能。

　　天空降臨的鮮血，與古虛的大聖金鎧和身體融為一體，彷彿有著修復萬界的能力，大聖金鎧瞬間復原，同時還多了一層層黑色花紋，威力更增一籌。

　　古虛原本不斷殘破的身體也完全修復，在這鮮血的保護下，硬抗群星之山而不傷。不過，大量的天降鮮血因此消耗掉。

　　古虛沒有因此高興，反而面露惱色。

　　因為，方運留在他體內的枯朽之力還在！

　　只是，那些種子的吸收他力量的速度減慢！

　　「這是何等力量？」

　　古虛腦海中閃過一個傳說，但隨後猛地搖頭，自己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才勉強將太初之力與氣血之力融合，方運若是有那種傳說的力量，不可能運用自如。

　　那可是傳說中的至高之力，不可能存在，那是連帝族最強者都未曾得到過的力量，只有傳說中不便叫出名字的存在才擁有那種力量。

　　「或許，只是他在這種聖道上修煉時間很長，對，他在半聖前就有枯朽之力，現在晉升到大聖層次，可以稍稍壓制我，很正常！」

　　古虛放寬心，分化出一部分力量壓制枯朽之力，隨即恢復信心，深吸一口氣，完全復原的雙臂猛地擊出。

　　雙臂河山，屠戮之拳。

　　轟！

　　群山之星竟然沒有炸裂。

　　古虛之拳，可是能打爆一顆太陽！

　　剎那之後，古虛雙臂化為無數殘影，在一息之間打出三千拳，每一拳都是貨真價實的屠戮之拳，論短時間的破壞力，遠在掌中一界之上。

　　每一拳，都能屠滅一界。這本來是想留給方運的，但不得不提前用出。

　　轟轟轟……

　　群山之星表面的裂縫以極快的速度加深變多，最終，轟然炸開。

　　古虛晃了晃酸麻的拳頭和手臂，抬頭望天。

　　天空巨大的裂口已經癒合，妖界之力中斷。

　　但是，古虛周身散發的氣息沒有絲毫的減弱，體內流動著本來只有在妖界才能獲得的力量，這是萬界之主獨有的威能，而且是大聖威能，只有為自身族群做出大貢獻的聖位才有資格獲得！

　　一界獨尊！

　　這種力量雖是大聖威能，但若是到了特殊環境，甚至可以媲美聖祖威能。

　　因為，一界獨尊所在的世界越強，則力量越強。

　　現在，古虛身在龍城，這裡是龍族的中心。

　　龍族當年最巔峰時期，足以碾壓現在的妖蠻，因為妖蠻獲封萬界之主的時間不久，積累不足，受到各族狙擊，再加上所有聖祖陸續消失，導致一直沒能追上顛峰時期的龍族。

　　一界獨尊在龍城，完全相當於聖祖威能！

　　古虛的身體，竟然再度成長，成為兩百丈高的巨人，他的金色鎧甲之外，多出一層層金色的龍鱗！他的頭頂，生出一對龍角！他的身後，生出一條龍尾。他的周身，散發著濃郁的真龍氣息。

　　他體內體奔湧的，多了龍力。

　　一條猿形巨龍！

　　方運用聖念觀天下，就見龍城絲絲縷縷的各種力量，正在瘋狂湧入古虛的身體。

　　古虛，在獲得龍城的力量，在獲得龍族的力量。

　　這便是一界獨尊！

　　「不愧是萬界之主，這種威能，人族眾聖都被比下去了。」方運讚嘆。

　　古虛浮現在聖道書房百丈外，居高臨下看著方運，冷漠地說道：「我本準備在倒峰山下使用一界獨尊，利用妖界多年的準備，竊取人族之力，彌補妖蠻的缺陷，沒想到，不得不在龍城用出。不過，無妨，龍族比人族更適合我們妖蠻。待殺掉你，回到妖界，本聖依舊可以利用龍族的力量，彌補我妖蠻的缺陷。」

　　方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之前你們族中大聖不足，哪怕能攻破兩界山，在人族使用一界獨尊，也無法獲取人族之力。但現在，多尊大聖即將回返，有他們在，無論你是在聖元大陸還是在龍城使用一界獨尊，只要回到妖界，都能獲得人族之力或龍族之力。」

　　「不錯，所以，死吧！」

　　古虛揮拳擊出，如顛覆世界，前方空間崩裂，一條血色巨龍撞向聖道書房。

第2939章 第二道聖諭

　　血龍出海，破碎星空。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傳遍幾十萬里，就見在血色瀰漫的聖道光芒之中，聖道書房倒飛千丈才徐徐穩住。

　　組成聖道書房的半透明光芒，竟然出現細微的蕩漾。

　　敖宙嚇得死死抓著書桌。

　　獲得一界獨尊的大威能後，古虛的屠戮之拳，遠超掌中一界。

　　「可怕的力量。」

　　方運竟然在點頭稱讚。

　　方運掃視自己書房中的各種文房用具，這些終究是自己封聖前的用品，縱然歷經時光長河的洗禮，也比不得孔聖親隨的那些文寶。

　　「陛下，現在可以撤了吧？」敖宙問。

　　「遲了！」古虛冷冷一笑，正要出手，結果雙臂懸在半空，臉上浮現羞惱之色。

　　方運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再次寫了之前寫過的四個字，方運諭令。

　　「如果你的諭令能再起作用，本聖……本聖殺了你！」古虛終究沒敢立下什麼毒誓，最後一句話讓他整個人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威勢全無。

　　敖宙無奈地看著方運，心想這次方運要是再成功，自己把腦袋摘下來當傢俱放方家。

　　一界獨尊可不是普通的威能，那是萬界之主才有的榮光。龍族當年的地位的確遠遠強於現在的妖蠻，但現在的萬界之主不是龍族，是妖蠻。

　　妖界意志目前遠勝一切，龍城所在的世界必須要要聽命，除非祖龍親口下令，否則龍城意志無法抗拒妖界意志。

　　敖宙輕輕搖頭，時代不同了，現在妖界乃是萬界中心。

　　「你以為你是祖龍？」古虛譏諷道。

　　方運卻絲毫不在意古虛的話，繼續書寫。

　　「龍城不得為古虛提供力量。」

　　「哼！」古虛發出譏笑之聲，再度揮出雙拳，血龍疾馳，但剎那之後，血還在，龍沒了！

　　血色的聖力洪流撞在聖道書房之上，聖道書房一動未動。

　　古虛彷彿進行了一種生命退化，龍鱗、龍角、龍尾、真龍氣息等等所有力量，全都消失。

　　龍城意志拒絕了妖界意志，收回原本的力量。

　　古虛呆在原地，難以置信。

　　這可是萬界之主的特有威能，不要說一個人族半聖，哪怕是龍族的聖祖龍帝們在這裡，也阻擋不了，最多是削弱部分力量而已。

　　除了祖龍，絕不可能有任何生靈能命令龍城意志。

　　敖宙呆了數息，突然全身一顫，看向方運的目光中，滿是驚駭，但剎那之後，那驚駭轉化為諂媚。

　　敖宙匍匐在書桌上，甚至連下巴都貼在上面，像隻被壓扁的蜈蚣一樣，無比輕柔地暗中傳音問：「陛下，您其實叫雷運，對吧？」

　　方運白了敖宙一眼，道：「我一直就姓方。」

　　「您……是不是在萬古穿梭中，見到了祖龍，而且是年幼的祖龍陛下？」敖宙簡直像小狗一樣晃了晃尾巴，一點半聖的尊嚴都沒有。

　　敖宙就算再傻，連續經歷不可思議的事，也已經猜到最大的可能。

　　方運卻沒有理會敖宙，看向古虛，道：「我原以為你有何等力量，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古虛又氣又惱，這一界獨尊放在任何半聖身上都是莫大的底牌，足以讓自己戰勝任何半聖，誰能想到會被方運幾個字完全驅散。

　　而且，一界獨尊一旦用出，百年內任何妖蠻都難以獲得，現在被徹底驅散，等於斷了妖蠻的一個百年大計，對妖蠻統治萬界形成巨大的阻礙。

　　方運說著，拿出小流星，竟然做出充滿挑釁的動作，把小流星拋向古虛，然後又用神念收回來，從方運的角度看，簡直是在把小流星往古虛臉上懟。

　　古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道：「很好，我知道你想激怒我。既然如此，那本聖便不再做任何妥協，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便讓你知道妖族獨有的千聖之山真正的力量！千聖，合一！」

　　轟隆隆，天地之間，雷聲滾滾，彷彿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誕生。

　　那力量彷彿能顛覆世間一切的規律，重構新的聖道。

　　千聖山洞之中，千聖雕像齊出！

　　而千聖山洞的頂端，出現的是一尊大聖雕像！

　　接著，眾聖雕像飛出，並迅速變化，形成暗金色的碎塊，又像是某種巨大組件的一部分，陸續落在古虛身上。

　　眾聖雕像所化的組塊在古虛身上結合，竟然組成一套比大聖金鎧更華麗也更強大的鎧甲。

　　千聖之鎧。

　　這才是千聖之山的終極形態，也是之所以能成為大聖威能的原因。

　　「巨型鎧甲？我也有。」

　　方運說著，身後浮現一座坐落在浮空土地上的庭院。

　　這座庭院充滿蒼老的氣息，蒼老到甚至有一絲的衰敗，正門竟然歪歪斜斜，風一吹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讓人懷疑是做工粗劣的工家模型。

　　敖宙與古虛一眼認出那應該是一座半聖故居，極可能是被戰鬥破壞過。

　　已經增長到三百丈高的古虛輕輕搖頭，這種程度的半聖故居，只需要一拳便能解決。

　　半聖故居，工界，天機院。

　　文豪雷遠澤輕輕扶了扶鼻樑上的無鏡片眼鏡框，身為文豪，他的視力遠超鷹狼，但戴眼鏡的習慣多年未變。

　　他望著前方巨大的才氣屏幕，可見一具高達千丈的金屬巨人，那巨人周身閃爍著絢爛的神光，澎湃的聖威形成猶如實質的聖威海嘯，不斷翻騰。

　　這巨人身體每一寸，都是由神金打造，而且是被聖力溫養多年的神金，隨便一塊都能成為大聖寶物的主材！

　　這麼珍貴的材料集中在一起，讓這千丈神金巨人只要屹立在地上，聖威就能徹底滅絕一界。

　　但是，在這神金巨人周邊，是密密麻麻的神金巨牛與神金巨馬，這些神金牛馬不高，只有一丈多，遠遠比不上神金巨人，但數量達到百萬之多，而且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把神金巨人圍在中心。

　　神金牛馬圍成的八卦圖，氣息遠在神金巨人之上！

　　在高達十餘丈的巨大才氣屏幕前方，有許多微型才氣屏幕，密密麻麻的數據和符號在屏幕上閃爍流動。

　　在眾多微型才氣屏幕之前，有十多排椅子，每一排足有百餘張。

　　每張椅子上的人，要麼是大儒，要麼是大學士，翰林沒有資格坐下，只在附近跑腿。

　　每張椅子之前，都有一張書桌，這些書桌之上，擺放的不是文房四寶，而是微型才氣屏幕，微型才氣屏幕之下，有一個以神金製作的機關盒子。

第2940章 高機關文明

　　這些大儒或大學士的眉心都微微發亮，上面有一個奇特的微型機關，正是這個微型機關，讓他們的神念和神金機關盒子相連，並使得他們利用這個機關盒子獲得超過半聖的恐怖計算能力。

　　「神金巨人第一千七百二十一次重鑄，正式完成！」

　　「不知為何，似是有外部力量介入，導致神金巨人的各項性能平均增加36.25%。」

　　「木牛流馬……不，是神金牛馬也突然多了生命特性。」

　　「如果三千年前的井大師預測沒有錯，是界主回歸的標誌。」

　　「諸族先輩遺言，我們祖輩犯下的罪孽，會因為界主方運的回歸而得到清洗，流淌在我們血脈中的原罪，也將被徹底寬恕。」

　　「真不知界主何等強大，兩百年前的最後一次界外探測，一千兩百名大儒燃燒壽命，配合計算機關以及各種力量，製造的超巨型滅聖炮已經能達到大聖層次，按照計算，完全可以突破工界壁障。但是，在突破工界壁障的時候，竟然遭遇到了時空之力。並且顯現出界主的輪廓，與傳說中的界主畫像一模一樣。」

　　「是啊，從此以後，我們便徹底放棄界外探測，相信了先祖的傳說，除了為界主打造輔助裝甲以及神金牛馬陣、優化八陣圖，所有的力量動用來解析時空之力。結果諸位也知道了，以我們的力量，再過三千萬年，大概可以解析出初步的時空之力。所以，我們還是決定將巨型滅聖炮小型化，裝載到神金巨人身上。」

　　「接下來，根據我們的推演，和解析時空之力相比，進行可控星爆的研究更佳，嗯，準確地說，應該是太陽射線暴。如果我們能成功，即便界主封祖，也能對其有所幫助。」

　　「可惜，我更喜歡人造混洞飛彈，不過我們工界沒條件完成。」

　　「界主無上！」

　　「界主無上！」

　　所有的工家讀書人露出虔誠又狂熱的神色。

　　「這，便是我們為界主準備的一切！直等降臨，笑納我們的虔誠吧！」雷遠澤充滿激情地張開雙臂。

　　就見前方的巨型才氣屏幕顯示的角度開始升高，越來越高。

　　那神金神巨人周圍是百萬神金牛馬。

　　隨著視角慢慢提高，才氣屏幕上顯示，百萬神金牛馬位於一片極為開闊的陸地上。

　　這片陸地有許許多多的建築，風格和聖元大陸完全不一樣，充滿了幻想色彩，如同是一片鋼鐵森林，萬界之中只有方運才會對這些建築無比熟悉。

　　當才氣屏幕的視角再度拉高，便會看到，那片陸地竟然有了盡頭！

　　這片陸地，竟然是一個正方形的陸地形態的建築。

　　在陸地盡頭的四面下方，還有一片更大的陸地。

　　第二層陸地的一角，停留著密密麻麻幾十萬架飛行機關，這些機關有著優美的流線型身體。

　　有些飛行機關在半空高速飛行，身後噴出熾烈的火焰，水平飛行、俯衝、爬升、橫滾、上升反轉等等高難度的動作層出不窮，而且速度全都超過五鳴。

　　在飛行的過程中，飛行機關還外放出各種攻擊，威力完全不下於妖王，只是比大妖王稍差。

　　每一架飛行機關，都相當於一位大學士，僅僅是進士便可以從遠處控制。

　　隨著視角的繼續升高，出現第三層大陸。

　　當視角升到最高處，便可以看清，這就是原來的工界，只不過因為原來的土地面積已經無法滿足大量繁衍的工界人口，工界讀書人齊心協力，已經把工界改造成足足五層壘疊的陸地，如同一座陸地樓房。

　　現在，工界的人口已經超過百億，相當於聖元大陸全人族的人口數量。

　　對於方運來說，從太古時代回到龍城，只是很短的時間，但對於工界來說，則是無比漫長的時間。

　　在這無比漫長的時間中，因為方運不經意間投入大量的資源，工界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形成了一種高機關文明。

　　若非工界受到種種限制，成就還會更高。

　　看著最新的神金巨人，參與重鑄的所有讀書人眼中滿是驕傲，這座神金巨人，已經在各方面達到大聖層次，乃是工界智慧的結晶。

　　這座神金巨人，讓工界完成了技術積累，可以開始量產半聖神金巨人，雖然是量產，但一年最多也只能製作出一具。

　　眾人正在高興，突然，天空之上出現無量量的光輝，比大日更明亮，比陽光更溫暖。

　　那種暖意，直透人心。

　　方運的聖念凝聚成人形，降臨在工界高空，宛如擎天巨人。

　　方運在封聖完成後發現工界的變化，一開始有些疑惑，但很快意識到跟時間旅行有關，再加上自己原本的身份，完全能理解工界的變化，甚至認為這是正確的工家發展方向。

　　「養兵萬年，用兵一時。」

　　聖念方運一招手，那神金巨人竟然收斂所有的威能，腳下噴著火焰，快速上升。

　　天機院所有的讀書人瞬間陷入狂熱。

　　因為在他們的設計中，這大聖神金巨人更像是完美的機關，他們無法駕馭，至少要有半聖之力才行，而且他們已經做出設定，只有符合界主氣息的方運才能完全操控。

　　這意味著，預言成真，方運不僅正式降臨，還要駕馭神金機關作戰。

　　雷遠澤雙目一閃，厲聲道：「全體人員做好戰鬥準備，開啟跨界輔助系統，將神金巨人所見投射到前方的大屏幕上。快快快！」

　　隨後，神金計算器前的所有讀書人眉心爆出光芒，接著他們面前的才氣屏幕閃爍無數數據與符號，那速度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極限，即便是外界普通的大儒也看不清上面到底是什麼。

　　不多時，前方巨型才氣屏幕出現大量的雪花點在閃爍，慢慢地，雪花點消失，出現清晰的畫面。

　　大量的工界讀書人看到，視線內是一片奇特的空間，明明不是星空，卻有許多星辰光芒漂浮，彷彿是星辰海洋。

　　在正前方，站立著一尊目瞪口呆的三百丈高的鎧甲巨人，散發著浩蕩的聖道氣息，完全達到大聖層次。

　　「高能預警！高能預警！遭遇大聖層級的敵人，疑似妖蠻大聖！全員做好戰鬥準備！」

　　整座會場發出刺耳的響聲，前方大屏幕的邊緣紅光閃爍！

　　許多讀書人顫抖起來，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工界的讀書人為這一刻準備太久了。

第2941章 動力模式

　　面對興奮的大儒和大學士，雷遠澤略一沉思，神念一動，一個按鈕憑空按下。

　　隨後，五層大陸各地的大型公共屏幕都與雷遠澤前方的大屏幕對接。

　　戰鬥畫面，遍佈工界。

　　全工界為之沸騰，所有人使用通訊機關快速聯繫，駕馭各種才氣機關車，拚命趕往最近的大型公共地點，也有人不惜耗費才氣，一邊看著通訊機關上小屏幕顯示的畫面，一邊趕往附近有大屏幕的地方。

　　一些財大氣粗的大儒或大學士，則神念一動，手中的通訊機關竟然投放出大型投影，供附近的讀書人觀看。

　　幾乎在雷遠澤按下按鈕不久，方運的傳音出現在天機院。

　　「天機院院士準備輔助我進行大聖神金巨人第一次實戰測試，收集關鍵數據，為以後做好準備！」

　　所有天機院的讀書人熱淚盈眶。

　　工界等待這個聲音等了幾萬年！

　　大屏幕上，古虛怒吼一聲，衝向方運。

　　在這一剎那，天機院的所有院士平靜下來，他們面前流動的數據和符號突然加速十倍。

　　隨後，一個神念傳音直達神金巨人體內，傳到方運耳中。

　　「敵人的一切體表特徵證明，他內心已經產生壓力和焦慮，如果繼續施壓，會讓他的焦慮和壓力轉化為恐懼……」

　　方運一邊聽一邊在心裡嘀咕，工界發展得也太順利了，連心理學都有所涉獵？

　　實際上，在神念傳音抵達之前，方運便已經通過強大的聖道力量做出更精準的判斷，不過沒有因此關閉通訊，一方面是表達善意，另一方面認識到半聖只是起點，必然還有需要提高的地方，對方的方法、結論、角度等等總有一個方面會對自己有啟發，不能全面否定。

　　人族，是憑藉學習才日益強大，任何放棄學習的行為，都是罪惡。

　　方運早就能一心三用，而且聖念非常強大，一分為三後，可再分為成千上萬聖念，每一道分念都比大儒神念更強大。

　　方運只是用千分之一的聖念來聯繫天機院，其餘的聖念都用在戰鬥中。

　　古虛如同一頭身著血色無敵鎧甲的巨猿，兩臂高舉，兩手交握，如開天之錘，撕開空間，砸向方運。

　　方運竟然不躲不避，而是伸手從後背抽出一把神金之刀，在抽出的過程中，巨刀變成另一把武器。

　　狼牙棒。

　　隨後，神金巨人雙手持狼牙棒，向上砸去。

　　在巨拳與狼牙棒對撞的一剎那，彷彿憑空出現一顆太陽，隨後，那顆太陽爆開！

　　蘊含無盡聖道偉力的光芒炸開，形成璀璨的神光。

　　太陽如花，瞬間綻放。

　　空間裂痕瞬間擴散，神金巨人與古虛身上冒出無數的火光，那些空間裂痕如同無數鋼鋸在兩人的鎧甲表面快速切割。

　　隨後，兩人倒飛出去。

　　準確地說，方運在倒退，古虛在倒飛。

　　方運倒退百丈，古虛倒飛幾十里。

　　工界的所有讀書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天機院的讀書人，他們眼前屏幕上的數據宛如瀑布奔湧，各種前所未有的聖道實戰數據讓他們充滿了瘋狂和熱情，但更讓他們興奮的，是方運駕馭神金巨人的威力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想！

　　「界主的聖體……無法掃瞄，已經完全超出半聖層次，準確地說，已經達到大聖巔峰層次，我們的所有儀器都無法靠近他的聖體。」

　　「戰鬥能級超出預料，但在可探測範圍……不，儀器已經損壞……」

　　「放棄精準探測……」

　　「界主，太強了。」

　　一些天機院的院士乾脆停下，抬頭望著上方的大屏幕。

　　就見神金巨人身後噴發出無盡的火焰，眾人本以為神金巨人會加速衝向古虛，哪知神金巨人在進行極短暫的加速後，直接衝進虛空之中。

　　天機院的大屏幕一片漆黑。

　　信號中斷！

　　「發生了什……」

　　雷遠澤的第五個字還沒說完，前方大屏幕恢復，出現古虛的後背。

　　「空間挪移……」

　　所有的天機院讀書人都愣了一下，空間挪移，在他們的推算中，乃是大聖威能，方運好像只是半聖，怎麼會擁有這種力量。

　　而且，剛才他們感應到，方運身上爆發了工界根本不理解的力量。

　　「界主萬勝！」眾多讀書人發出狂熱的助威。

　　與此同時，巨大的狼牙棒揮出，攜帶璀璨的光芒粉碎空間，狠狠砸在古虛的頭盔後腦上。

　　轟……

　　強如古虛，脆弱的部位被方運控制的神金巨人砸中，也是眼前一黑，心裡罵了一句，老子到底是在跟什麼種族戰鬥？

　　遠處半聖故居中，蛟聖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因為他前不久還被方運摔得淒慘無比，跟方運近身戰鬥？也虧古虛幹得出來。

　　隨後，就見神金巨人宛如一尊大聖，不斷使用空間挪移，打得古虛竟然毫無還手之力，最終兩人落在一片遠古大陸上。

　　這片浮在墜星海的陸地異常堅硬，竟然扛得住兩人對戰。

　　到了陸地上，方運發揮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的優勢，不用任何戰詩，憑藉自身和神金巨人強大的力量，繼續壓著古虛打。

　　但是，古虛身上的千聖鎧甲果然強大，方運明明壓著他打了小半刻鐘，那千山鎧甲沒有絲毫裂痕。

　　而且，經歷一開始的狼狽，古虛終於緩過神，憑藉妖蠻一族強大的戰技，開始進行遊走。

　　敖宙經常翻一下白眼，人族橫衝直撞，妖蠻遊走用巧，是不是來錯時空了？

　　「輪到我了！」

　　古虛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之前之所以多防守少進攻，就是為了摸清方運的底細，現在適應了方運的戰鬥方式，雙臂浮現山河之形，攻向從天而降的狼牙棒。

　　與此同時，神金巨人內部響起一個聲音。

　　「預熱完成，開啟動力模式。」

　　於是，神金巨人的雙臂突然發出劇烈的響聲，同時爆出淡淡的聖道霧氣，狼牙棒的速度突然暴增，威力直接增加到原本的十倍！

　　雙拳與狼牙棒相遇。

　　空間炸裂，方圓百里的漆黑虛空驟然出現，吞噬了所有的光芒，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虛空震盪。

　　但是，所有的力量，都被狼牙棒壓下，壓著古虛扭曲的身體，把古虛狠狠砸進地面。

　　下方土地瞬間化為虛無，遠處的地面則向上崩散。

　　古虛被生生砸進地底，隨後恐怖的力量在地底不斷爆破。

　　狼牙棒徹底彎曲，表面還有極為嚴重的破損。

　　剎那之後，狼牙棒內部液態金屬湧出，修復狼牙棒。

第2942章 滅聖炮

　　古虛的千聖鎧甲，終於出現細微的裂痕。

　　神金巨人的頭顱中，方運問：「動力模式能使用幾次？」

　　天機院中，所有人沉默著。

　　為什麼這個動力模式比計算中強那麼多？

　　雷遠澤無奈地道：「正常的動力模式可以維持十二到十五次攻擊。但您催發的動力模式應該最多能使用三次，超過三次，只能由您自身供能。超過五次，整個神金巨人可能會出現嚴重破損。」

　　「那就三次！」

　　「動力模式二次啟動！」

　　隨著神金巨人體內響起機械的聲音，方運高高舉起狼牙棒，猛地降落，狠狠砸中剛從地底深處飛上來的古虛。

　　剎那之後，動力模式第三次啟動。

　　方運直降深坑底部，狼牙棒砸在還在掙扎的古虛的胸口。

　　轟！

　　古虛陷入地底更深處，同時胸口的鎧甲下陷，無論是千聖鎧甲還是大聖金鎧，都出現細密的裂痕。

　　地底深處，古虛僅僅昏迷了剎那，就猛地睜開眼睛，兩隻雙眼，竟然化為血色火焰！

　　他的身體瞬間恢復，強大的聖力宛如海嘯一般在身體內激盪。

　　古虛的力量，瞬間回到巔峰。

　　但代價是千年之壽。

　　他的眼眶之內，是燃壽之火。

　　「你的力量，也該用盡了，慶驢技窮的方運！」古虛宛如巨弩衝破泥土向上飛去。

　　就在古虛上飛的同時，一個機械聲音在神金巨人體內響起。

　　「小型滅聖炮開啟！」

　　就見神金巨人胸腹敞開，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炮口，隨後，炮口向外探出。

　　神金巨人表面的聖道威能迅速減弱，而方運體內的文曲才氣也迅速流失，炮口的與軀體連接的地方則出現密密麻麻的閃電，並很快包圍整個炮筒。

　　在徹底耗盡一顆才氣烈陽的才氣後，滅聖炮終於積累到足夠的力量。

　　驚天動地的聲音突然出現，就見滅聖炮口突然噴發出熾烈的、高度凝聚的聖道偉力。

　　無數的聖道偉力以不可思議的形式凝聚糾纏到一起，彷彿是最高明的大聖戰技一樣，把普通的聖道偉力轉化成能輕易滅絕一個太陽系的毀滅之光。

　　在毀滅之光噴發的一瞬間，古虛衝出地底，正準備投擲一件半聖長矛，但是，剎那之後，純白色的毀滅之光抵達。

　　古虛呆了一剎那，隨後連人帶矛被毀滅之光淹沒。

　　那半聖層次的長矛，竟然迅速融化，如同沸水中的冰塊一樣。

　　遠處的敖宙和硯龜看到，在那片大陸的上空，赫然出現一道白色光柱，擊穿陸地，並向下方的空間繼續延伸。

　　所過之處，空間碎裂，化為虛空。

　　「警告！警告！機體出現大面積輕微破損……」

　　隨後，方運眼前浮現神金巨人的立體圖像，神金巨人的多處地方變成淺黃色。

　　「第一次實戰結束。」

　　方運知道神金巨人已經到了極限，但通過此次戰鬥，天機院可以讓神金巨人更加完善。

　　方運從神金巨人中飛出，落在地面上，而神金巨人化為一道流光，飛入半聖故居之中。

　　突然，一隻表面裹著殘破金屬並且流血的巨手從方運身後破土而出，並以極快的速度抓向方運的頭部，要把方運的頭顱捏碎。

　　但是，方運好像早就預見到一樣，在轉身的同時，右手探出，抓住那隻巨手的手腕，然後用擒拿術鎖住手腕，猛地一擰一提，準備把古虛從土裡揪出來，像摔敖宙或四腳黑蛇那樣，讓古虛知道人族的強大。

　　但是，就聽卡嚓一聲，那巨手的手肘被方運直接擰斷。

　　古虛慘叫著縮回土裡，方運手中只剩下古虛的右小臂和右手。

　　遠處的敖宙喃喃自語道：「這特麼還是人嗎？」

　　身為力大無窮的蛟聖，敖宙都不敢說自己能扭斷古虛的手臂。

　　那可是妖蠻第一半聖，甚至可能是妖界古往今來最強的半聖！

　　現在，被一個人族扭斷手臂。

　　敖宙陷入深思，無法確定是自己對人族有什麼誤會，還是對妖蠻有什麼誤會。

　　方運徐徐升高，聖道書房急速飛來。

　　方運倒退著進入聖道書房，坐到椅子上。

　　「陛下萬勝！」敖宙諂媚得跟一條鯰魚一樣趴在桌子上。

　　方運卻不說話，周身的氣息在慢慢恢復。

　　剛才的過程雖然痛快，但消耗的力量太快，戰鬥已經完全達到大聖層次，自己的精力和體力都有些許損耗。

　　「出來吧。」方運望著下方。

　　轟……

　　土地炸裂，隨後塌陷，全身披掛著破碎大聖金鎧的古虛從地下飛出，他的身體竟然完好如初，沒有一絲傷痕。

　　只不過，他的氣息終於從巔峰跌落。

　　古虛的下半面甲徹底損壞，露出一個猩猩似的嘴巴，白森森的巨牙上下交錯，口中滴落渾濁的口水，喉嚨中發出野性的低吼。

　　此刻的古虛，就是一頭受傷的凶獸。

　　但也是一頭依舊保留理智的凶獸。

　　古虛胸口徐徐起伏，他看著方運，用極其粗獷的聲音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必須承認，你現在的力量，已經能對抗普通大聖而不死。若是我再修煉幾年，可以不間斷使出大聖戰技，形勢必然逆轉！我知道，你想殺我，但可惜，即便戰敗，我也將乘坐真血聖座，回到妖界。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我帶領妖蠻衝進人界的時候！」

　　「這是你我最後一次見面。」

　　方運的聲音裡竟然有些惋惜，還有些遺憾。

　　古虛冷冷一笑，道：「前提是，你能擋我最後一擊。」

　　古虛說完，大吼一聲，全身聖力噴發，如血色火焰熊熊燃燒，包裹整個軀體。

　　地面的碎石被巨大的力量引動，向上空緩緩飛去。

　　整片遠古大陸都在震動，大量的閃電憑空匯聚，空間裂痕向四面八方蔓延。

　　天地異變。

　　「諸界之巔！」

　　古虛腳下，無數星辰如灰塵揚起，凝聚成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塔尖就是古虛自己。

　　「萬法之極！」

　　無數聖道偉力散發著宏大的氣息，形成一道道近乎肉眼可見的白色聖道軌跡，環繞著古虛。

　　「眾聖之主！」

　　古虛身後，虛空開裂，一尊尊半透明的妖蠻半聖如水中的巨鯨一樣徐徐浮出。

　　妖界歷代半聖，以及半聖時期的大聖或聖祖，都如同聖魂一樣，降臨到古虛身後，宛如一支萬界獨一無二的半聖大軍。

　　「天地破滅！」

　　以古虛為中心，空間連鎖崩潰，虛空如黑色曼陀羅化鋪開。

　　敖宙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這可是聖祖亂芒自創的聖祖神技末日浩劫術的前四重。

第2943章 十界之怒

　　恐怖的破滅之力以古虛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無形無跡，空間消散，虛空新立。

　　虛空之中，尋常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事物，眼中只有無盡的黑暗。

　　但是，在半聖的聖念感知中，一切猶如白晝，無比清晰。

　　聖道書房位於虛空之中，被強大的虛空之力侵蝕，相當於每時每刻都在遭受大量半聖的攻擊。

　　淡青色的聖道書房表面不斷爆出聖力光芒，密密麻麻，好像隨時可能損壞。

　　敖宙急忙扭頭看方運，希望逃跑，哪知方運竟然站立在原地不動，而且繼續把玩小流星。

　　不斷拋出去，又使用聖念絲線拉扯回來接住，再繼續拋出去，往復循環。

　　「陛下……」敖宙感覺隨時會死在兩人手中。

　　「嗯。」

　　方運說完，突然改變角度，將小流星拋向古虛的正面，和之前一樣，彷彿在挑釁。

　　古虛宛如巍峨的山嶽站立在前方，看到方運這種孩童般的把戲，輕蔑一笑。

　　隨後，古虛的面前浮現一滴鮮血。

　　那血紅中帶黑，有散發著微微的金色，裡面彷彿有一條模糊的蛇形生靈在沉睡。

　　強大的虛空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其破壞力是空間裂痕的百倍。

　　那滴血落在古虛的眉心，猶如滾燙的寶石一樣，灼燒古虛額頭的皮肉，並固定在眉心。血滴冒出黑色的髮絲狀紋路，讓古虛的整個額頭被黑色紋路佔據。

　　古虛突然嘶吼一聲，痛苦中攙雜著舒爽，不甘中帶著快意。

　　「十方！」

　　剎那之後，古虛竟然同時出現在方運的八方與上下兩個方向。

　　天地間，出現整整十個古虛！

　　十個古虛都做出相同的動作，就見他們腰部之下迅速熔化，化為漆黑的火焰。

　　十個古虛宛如火焰中走出的惡魔，周身散發著一種恐怖的聖道偉力，那種力量彷彿是世界的終結、天地的盡頭，無處不在，無始無終。

　　空間在迅速崩滅，生命在急速流逝，一切都在徹底湮滅。

　　蛟聖只是看了一眼，就折損千年壽命，嚇得急忙躲到方運身後。

　　「陛下，您別玩了！」蛟聖苦苦哀求道。

　　方運看著正前方的古虛，好像絲毫不受那種力量影響。

　　而且，方運玩得更起勁了，手中拋接小流星的速度突然加快，很快，來回飛馳的小流星化為幻影。

　　「陛下瘋了……」敖宙絕望地趴在方運身後，在古虛使用末日浩劫術前，自己還有機會離開，但天地破滅一展開，自己根本無法逃走。

　　「沉淪！」

　　古虛吼出最後兩個字。

　　十方沉淪。

　　敖宙閉上眼，末日浩劫術共分七重，這古虛應該最多能用到第五重的十方沉淪，但即便這樣，也殺得死普通大聖。方運再強，也只是聖主的層次，勉強和新晉大聖媲美，絕對擋不住這十方沉淪。古虛連亂芒真血都動用了，方運不可能……

　　敖宙感到不對，猛地睜開眼睛，就見方運面前出現十滴血液。

　　就在剛才，方運的臂骨裂開，飛出十滴血液。

　　每一滴血之中，雷霆翻滾，彷彿蘊藏著一顆雷霆星球。

　　十滴聖祖真血！

　　十滴聖祖真血齊現，已經不是引發虛空漣漪那麼簡單。

　　周圍的虛空彷彿被重物壓下的軟床一樣，出現細微的空間坍塌，一切都被扭曲。

　　包括時間。

　　古虛在吼出十方沉淪的一瞬間看到十滴聖祖真血，雙眼猛地瞪大，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驚駭。

　　那可是聖祖真血，不是普通血液！連他現在手中也只有這一滴而已，方運憑什麼一口氣拿出十滴！

　　而且這十滴真血不像是那種意外形成，明顯注入了聖祖的本源力量。

　　甚至於，古虛從那十滴真血中感受到凌駕於亂芒之上的大神威！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以我殘軀，同歸於盡！」古虛破釜沉舟，準備用一次死亡來換取方運的性命。

　　十方的十尊古虛同時出拳，每尊古虛都仿若一個完整的星球，自身猶如一套完整的聖道，這一拳出去，就是一界之怒。

　　十尊古虛，十界之怒。

　　真正恐怖的是，每一個古虛身後，都有黑色火焰在噴湧。

　　這些火焰，彷彿是地獄之手，又像是地府鎖鏈，要把一切拖入深深的罪惡之中，永世沉淪。

　　方運再次接住小流星，然後，周身氣息暴漲，一顆才氣烈陽直接注入小流星之中，十滴帝霆真血進入小流星之內。

　　方運猛地拋出小流星。

　　就見小流星一化為十，隨後十顆直徑百里的隕石從小流星體內冒出，拖著長長的尾焰，分別衝向十個古虛。

　　古虛心中的驚駭迅速消散，隕石終究是隕石，哪怕蘊藏的力量再強，也有上限。

　　下一剎那，方運收回小流星，小流星十合為一，隨後再度拋出。

　　再次飛出的小流星，一分為二十，每一顆小流星之中，同樣飛出一顆星體。

　　二十顆直徑千里的月星跟隨著原本的隕石，分別衝向十個古虛。

　　古虛依舊不在意。

　　方運再次收回小流星並第三次拋出。

　　小流星一分為四十。

　　四十顆直徑三萬里的地星噴薄而出。

　　在如此多的地星出現的一剎那，虛空之中再度出現細微的坍塌。

　　從隕石到月星到地星，分三次，時間只有一剎那。

　　隕石、月星和地星連成一線向十方飛去。

　　在古虛眼裡，這種力量無法威脅自己，依舊堅定地出擊，準備擊破前方的星辰。

　　但是，方運再一次收回小流星，然後第四次拋出！

　　小流星一分為八十。

　　諸天光明！

　　無量量的光芒湧現。

　　虛空之中不會有普通的光亮，除非是聖道之力。

　　八十顆直徑百萬里的太陽從小流星中冒出！

　　每一顆太陽表面，都環繞著濃烈的淡藍色雷霆偉力，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虛空。

　　八十顆雷霆大日飛向十方，飛向十個古虛。

　　在八十顆太陽出現的一剎那，虛空之中，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

　　聖道書房大面積開裂。

　　敖宙一翻白眼，被恐怖的力量生生衝擊得昏迷。

　　方運身上的衣衫瞬間氣化，露出精壯的大聖軀體。

　　古虛動用十方沉淪，如同此方之主，讓十界沉淪。

　　現在，方運仿若八十顆雷霆大日環繞，面向十方，是真正的十方之主。

　　十方之主對戰十方沉淪！

第2944章 萬古不朽

　　虛空之中，八十顆雷霆大日分別向十個方向疾飛。

　　在飛行的過程中，月星吞噬了隕石，地星吞噬了月星，而雷霆大日吞噬了地星。

　　每一方向的八顆大日不是呈直線排列，而是組成一面大日牆壁，散發著無上的威能，發出彷彿碾壓萬界的聲音，直直衝向古虛。

　　十方沉淪與十方大日即將相遇。

　　古虛腦海之中聖念滾動。

　　「那是方運的小流星，妖界已經試探過，根本沒有多大的力量，只能算是一件奇特的寶物，為什麼會發揮如此大的力量？不過，他再強大也只是半聖，而現在，我借助亂芒真血與末日浩劫之能，已經算得上新晉大聖，絕不會輸給他。有些事，他並不知道……」

　　古虛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十方的每尊古虛突然爆發出強大的氣息。

　　隨後，十道氣血狼煙從十尊古虛的身體中噴出，直上虛空，甚至穿透龍城，連通無盡的妖界。

　　剎那間，古虛的氣息直接突破半聖，達到大聖的層次！

　　古虛的身體竟突然炸開，血肉與沉淪之火徹底融合，化為一根手指。

　　十方古虛，化為十根手指。

　　那手指輪廓與人類手指相似，但又有不同，指甲宛若利爪，手指表面覆蓋青黑色鱗片。

　　若是從遙遠的地方看去，墜星海中出現一片數百萬里的虛空。

　　虛空之中，大日堆疊，直欲撐破虛空。

　　但現在，兩隻長達千萬里的巨手突然出現，並以似慢實快的速度併攏。

　　那巨手似龍爪又似人手。

　　整個虛空，彷彿只是兩隻巨手之間的玩具。

　　沉淪之手。

　　隨後，更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一尊比巨手還大百倍的巨蛇出現在虛空之外。

　　那巨蛇太大了，所有人或看到尾，或看到腹，或看到背，或看到頭，沒有誰能看到那尊巨蛇的全貌。

　　整座墜星海都在顫抖。

　　沒有人能看清那巨蛇的雙目，但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好像被遠遠超越自己的大人物在注視，哪怕是眾聖都感覺自己被扒光。

　　巨手合攏，巨蛇消失。

　　虛空收斂，連八十顆大日都被急速壓縮。

　　一道血光在最後時刻離開虛空，隨後化為一條全身由鮮血組成的血龍。

　　血龍的龍口之中，古虛的頭顱探了出來，然後用雙手撐開龍口向外擠，沾滿粘稠的液體，像是血龍生生把他嘔吐出來。

　　最終，古虛徹底從血龍身體中飛出，而血龍化作一件鎧甲，重新覆蓋古虛的全身。

　　古虛的氣息跌落到普通新晉半聖的層次。

　　他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運，你終究敗在本聖手中！」

　　「我之前一切的失敗，都只為這最後一擊！」

　　「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一點。你以為我是愚蠢的，你以為我是暴躁的，你以為我是憤怒的，不。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掩飾這最後一擊。」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遠遠超出我的想像，但只要殺了你，一切都值得。」

　　「可惜，我本以為可以省下龍衣，這可是一件聖祖龍衣啊！」

　　「沒關係，為了殺你，一切都值得。」

　　「再見，踏腳石方運！」

　　不過一剎那，古虛便以聖念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古虛說完，彷彿悟道一般，周身的氣息急速上升，自身的境界也在提升，在這一剎那，天地間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沒有秘密。

　　他只是半聖，但在這一刻的智慧，已經不弱於人族大聖。

　　他的眼中，前方出現一條血色大道，那條大道已經衝破大聖之境，正在向聖祖之境蔓延。

　　古虛了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那就是自己的聖道！

　　通往聖祖之路，已經被自己的雙手開闢。

　　接下來，邁步向前即可！

　　「你……說……什……麼……」

　　一個恐怖的聖念傳音突然猶如風暴一般傳遍四面八方，那聖念太強大，以致於給古虛的感覺是上天垂詢。

　　那聖念的層次也太高，以致於古虛需要消耗力量進行解析，才能聽到完整的話，所以每一個字在他耳中都被拉長音。

　　古虛立刻望向兩隻巨手之間。

　　那兩隻青黑色的尖銳巨手，本來應該合攏，但現在，卻突然停下，怎麼也無法合在一起。

　　哪怕是大聖，也會被那對巨手輕鬆拍死，和拍死一隻沒了翅膀的蚊子一樣簡單。

　　但現在，兩隻舉手之間，有一點白光。

　　隨後，那白光不斷擴大。

　　而兩隻巨手不知為何，竟然隨之縮小，並不斷向兩側分開。

　　白光越來越大，巨手越來越小，很快，白光超過了巨手。

　　古虛本能地伸出手臂，去遮擋前方的白光，因為那白光太刺眼了。

　　古虛有種被融化的感覺。

　　剎那之後，古虛意識到，那不是白光，那是聖念！

　　那是融合了四境文膽之力的聖念！

　　是文膽四境巔峰的聖念！

　　那聖念太強，古虛的力量根本無力感知具體的形態，所以在他眼中只是一團無比巨大的光。

　　人族歷代，出現過四境文膽，但從未出現過四境巔峰的文膽！

　　人族未有萬年壽！

　　現在，四境巔峰文膽的力量降世。

　　四境文膽，萬古不朽。

　　虛空復原，前方白光依舊。

　　古虛愕然發現，白光根本沒那麼大。

　　他這才明白，剛才的過程，不是白光在變大、巨手在變小，而是白光一直就是那麼大，但巨手卻在不斷縮小，不斷分開。

　　最終，兩隻巨手徐徐消散。

　　那種感覺，像是十方沉淪在與萬古不朽鬥爭，經歷了不知道多少萬年，最終，十方沉淪的力量終於耗盡，化為時光的塵埃。

　　甚至於，古虛內心生出一種難以遏制的情感，想要跪倒在地，向那白光叩頭，希望成為方運的弟子，學習人族的聖道。

　　下一剎那，古虛便徹底醒悟。

　　那白光，不只是四境文膽和聖念，還有教化聖道。

　　那十方沉淪，不僅僅被萬古不朽壓制，還被教化聖道生生化解。

　　教化聖道，本意雖為教育，但卻有讓一族生生不息、不斷成長的恐怖威能，那不是針對一人，是針對一族，是針對一個世界。

　　十方沉淪，是要毀滅一個世界。

　　雙方交手，結果已分。

　　古虛內心突然充滿濃烈的失落感，因為那種層次的聖道交手十分玄妙，對自己益處極大，但自己竟然沒看懂，在聖道交手最關鍵的時候，自己只顧著嘲笑方運。

　　白色聖光之中，方運邁步而出。

第2945章 死而無憾

　　看清方運，古虛才看清那團白光。

　　那是一尊由純白色聖光組成的方運巨像，盤坐星空，五官清晰，雙目緊閉。

　　那聖光方運看上去並不大，也就十幾層樓那麼高，但若是繼續看，會發現越來越大，直到佈滿整個天地。

　　聖光方運明明閉目打坐，但在古虛的感知中，他眼觀一界，無所不知。

　　剛才那強大的十方沉淪，就是被這聖光方運化解。

　　古虛沒有親眼見過這種聖光人族，但在妖界的典籍和神念影像中見過。

　　當年的孔聖和人族亞聖的聖念，就是這等樣子。

　　不過，哪怕是當年孔聖橫壓妖界的時候，聖念巨像也有一些透明，而現在方運的聖念巨響不僅不是透明，反而無比濃厚。

　　彷彿是牛奶組成。

　　那聖念方運彷彿有一種扶危定亂的大威能，聖念所在，十方安定。

　　古虛發覺，整個空間都變得粘稠起來。

　　一道道極其細微的漣漪以聖念方運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蕩漾，遍佈億萬里。

　　鎮封十方。

　　大聖威能！

　　古虛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是方運第二次展現本體的威能，之前空間挪移，現在是更強大的鎮封十方。

　　鎮封十方之中，大聖之下不能使用任何與空間有關的力量。

　　哪怕是大聖，除非同樣有鎮封十方的大威能，否則一切空間能力全都被封禁。

　　古虛難以置信地看著方運，人族和妖蠻不同。

　　妖蠻的眾聖威能，主要靠血脈繼承，然後靠運氣。

　　人族的大威能，主要是憑藉自身的能力。

　　如果能力不足，再幸運也得不到強大的威能。

　　古虛無法理解，方運憑什麼剛封聖就得到兩種空間大威能，而且是大聖威能？

　　方運一眼看懂了古虛的疑惑，淡然一笑，並未解釋。

　　回到太古時期，經歷了眾祖之戰，更是長期在混沌真空之中修煉，方運對空間力量的理解已經遠超當世所有大聖。

　　「為什麼你的氣息並未有絲毫減少？」古虛望著方運，聲音中充滿無法掩飾的失落。

　　現在的他，完全淪為普通半聖。

　　方運一步一步邁向古虛，一步百里，空間挪移。

　　在後方，聖道書房已經徹底破碎，但那些文房用具還在，但大都出現裂縫。

　　敖宙小心翼翼地站懸浮在書桌上，呆呆地望著方運。

　　他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但是，他無法理解。

　　古虛見方運不說話，認定他蔑視自己，冷笑道：「你不要強撐了。即便是你，經歷了大戰，也不可能保持巔峰狀態。你現在，殺不死我！我的寶物，你想想不到！」

　　古虛說完，高傲地仰起頭，背後神光沖天，整整六件半聖寶物飛出。

　　一把半聖巨錘，一把半聖巨斧。

　　頭頂一個半聖銅瓶，身前出現一面半聖盾牌，身體覆蓋鱗甲聖鎧，表面環繞著由半聖寶物形成的絲絲縷縷的白色絲線，形成透明的光繭，將他徹底包圍。

　　單憑這六件半聖寶物，古虛哪怕聖力衰竭，也能殺死一尊普通半聖。

　　「不錯。」

　　方運說完，突然向古虛拋出小流星。

　　古虛急忙躲閃。

　　就見小流星一分為十，十顆太陽碾壓空間，向前奔馳，直直撞向古虛。

　　在鎮封十方的大威能中，古虛根本躲不開那麼龐大的太陽，只得怒吼一聲，控制半聖寶物攻擊太陽。

　　失去了帝霆真血的力量，這種程度的太陽只和普通太陽差不多，對普通半聖來說有威脅，但對古虛來說算不上什麼。

　　方運收回小流星，又再度拋出。

　　二十顆太陽飛去。

　　接著，四十顆太陽，八十顆太陽，以及，一百六十顆太陽！

　　三百一十顆太陽散發著浩瀚的熱力，撞擊古虛，籠罩古虛。

　　古虛根本不敢防守，他承受不起三百多太陽同時爆炸的威力，只能主動攻擊，一顆又一顆太陽炸開。

　　每一顆太陽爆炸，都會外放出強勁的聖道火焰，衝擊古虛。

　　古虛苦不堪言，但只能咬牙堅持。

　　方運看了看暗淡的小流星，收起來，然後，又從文界拿出一件又一件書房用具。

　　筆架、筆洗、書桌、筆筒、椅子等等等等。

　　拿出完整的一套之後，淡青色的半透明聖道書房再度出現。

　　遠處的敖宙外放聖念，帶著硯龜和聖頁等完好的文房用具，飛入新的聖道書房，老老實實恢復三尺身軀，趴在書桌之上裝文具。

　　敖宙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僵化，方運哪來的這麼多聖位文具？

　　方運在聖元大陸的時候，所獲無數，他人所贈加上戰利品加上自己的收藏，可以湊齊數百套。

　　而所有的東西，都經歷了時光的洗禮。

　　方運再度坐於桌椅上，鋪開聖頁，提筆蘸墨，望著前方不斷衝擊古虛的太陽，並不下筆。

　　過了好一會兒，古虛才精疲力竭地擊潰最後一顆太陽，身體也被太陽爆炸的力量衝擊得不斷後退，不斷翻跟頭，已經無法保持平衡，晃晃悠悠。

　　他的兩把半聖兵器的表面已經坑坑窪窪，四件防守聖道寶物也變得殘破。

　　「呼呼呼……」

　　古虛竟然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周身的傷口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恢復。

　　「你……殺不死我。」

　　古虛彎著腰，弓著背，但雙眼死死盯著方運，眼中充滿不屈。

　　方運卻並不理會古虛的憤怒，道：「我周遊太古，觀崑崙真體，偶得一詩，氣象萬千，諸天難及。此詩一出，橫出三界，才壓古今，當得上萬界第一聖道戰詩。今日初次詩成，為你送行，好叫你黃泉路上不孤獨。」

　　古虛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文才不佳，就對人族詩詞一竅不通？人族詩詞，我早就閱遍，包括聖道戰詩。你們人族歷代半聖，皆輕詩詞而重經典，最近幾十年戰詩才大行其道。他們的聖道戰詩雖然不錯，但不過是點綴。更何況，聖道戰詩與尋常戰詩不一樣，成詩極為嚴苛，所以人族至今沒有傳世的聖道戰詩。你不過剛剛封聖，憑什麼作聖道戰詩，又妄稱萬界第一？如若真有萬界第一聖道戰詩斬我，我死而無憾！」

　　方運道：「死而無憾？誅殺妖界第一天才，我本來有些遺憾，既然你都無憾，那也算幫我了了一心事。」

第2946章 念奴嬌*崑崙劍陣！

　　古虛面色冷聲道：「哼。你我同為萬界一等一的天才，何必如此？」

　　與此同時，古虛雙眼閃過奇異之色，背後的鎧甲徐徐分開，露出他後背上的黑色彎月刺青。

　　黑色彎月竟然動了動，宛如活物一樣，散發著奇異的氣息。

　　妖界眾聖樹。

　　眾聖樹的樹冠層層疊疊，面積甚至超過聖元大陸，裡面居住著大量的妖蠻。

　　而今天，在一層宛如陸地的樹葉上，一支從未在外界露面的精銳大軍嚴陣以待。

　　這支大軍身穿統一的黑色妖鐵鎧甲，以各族為方陣排列，足足有千萬之眾！

　　哪怕是妖界主攻的兩界山外的妖蠻，跟這支大軍比都暗淡無光。

　　這支大軍乃是妖蠻完全為了龍城組建，為了攫取龍城的寶物，妖界籌劃了數千年，以致於這支大軍都沒有參加兩次兩界山大戰。

　　這支大軍中，最弱的妖蠻也是妖王！

　　大妖王竟然達到百萬之數，皇者竟然足足有一萬。

　　若無半聖阻擋，這支大軍幾乎可以屠滅任何族群。

　　哪怕面對一尊普通半聖，龍城軍也可戰勝！

　　不過，這支龍城軍中除了不到十分之一的精銳是靠自己修煉而成，其餘九成的妖蠻都是被外力催熟，代價是他們只剩三十年的壽命，而且永遠無法再晉升新的境界。

　　但是，他們在什麼妖位，實力就和同妖位的妖蠻一模一樣，實力沒有絲毫減弱。

　　這支千萬妖蠻精銳大軍正前方，有一座大殿。

　　大殿之中，皆是半聖。

　　這支龍城軍的指揮者，是妖聖獅壇。

　　而在大殿之中，不僅坐著獅壇，還有整整九尊半聖。

　　千萬妖蠻精銳加十尊半聖，就是完整的龍城軍！

　　這支龍城軍的上空，散發著奇特的氣息，無比厚重，又無比強大。

　　他們，凝聚著妖蠻的族運。

　　這是一支能影響妖蠻全族興衰的大軍！

　　「古虛陛下已經開啟黑色彎月，說明他已經在墜星海找到合適的地點。」

　　「龍城狀況如何？」

　　「由於異變連連，外加古虛陛下的封聖對龍城影響極大，導致龍城防禦驟然下降，現在表面已經出現許多裂痕，我們可以借助月樹提前進入。十天之後，龍城最外層防禦就會徹底崩潰，眾聖可以不用借助外力就可直接進入。」

　　「按照原計劃，現在正是我們大舉進入的好時機。這時候進入，既不會讓月樹消耗太多的力量，也可以比其他各族提前十天，我們十聖聯手，十天的時間足以橫掃龍城外城。至於內城和主城，留到以後再說。」

　　「不錯。聽說方運要去殺古虛，古虛現在啟動黑色彎月，說明他有些危險。我們若是現在殺到，你們說方運會如何？」

　　「自然嚇得兩腿發軟，屁滾尿流！」

　　「待征服龍城外城，我們便殺向兩界山，屠滅人族！」

　　「哈哈哈……」

　　「那麼我們再準備一段時間？」

　　「我們已經準備了數千年！更何況，我們越快進入，古虛陛下越高興！」獅壇道。

　　其餘九聖相互看了看，重重點頭。

　　古虛是妖界欽點的未來聖祖，如果這次能幫到古虛，一旦古虛封祖，自己功勞之大難以想像，甚至有望晉升大聖。

　　「那麼，開啟星空大挪移通道，向龍城進發！」

　　「向龍城進發！」

　　眾聖齊齊大吼，千萬妖蠻精銳也跟著大吼。

　　他們上空的族運，暴增十倍！

　　妖界意志已經在他們身上押下重注！

　　龍城，墜星海。

　　「哦？」方運饒有興趣地看著古虛。

　　古虛微微一笑，道：「你清楚，我已是妖界眾聖之首，換做以前，我不會與你妥協，但你展現的實力證明你有與我平起平坐的資格。不如這樣，你我先放下成見，進行一次談判，解決你我和兩族的紛爭。如果談判失敗，我們再分生死，如何？」

　　方運笑了笑，再度把子夏筆送入硯龜的後背，蘸飽濃墨。

　　敖宙隱隱約約感覺不對，不斷給方運使眼色。

　　方運目光掠過敖宙，又看向古虛。

　　「好，你說吧。」

　　方運和善地說完，子夏筆落在聖頁之上，書法五境，龍飛鳳舞。

　　念奴嬌。

　　方運僅僅寫出詞牌名，便是萬里空間震盪。

　　古虛面色微變，道：「為什麼不先談判再決一雌雄？」

　　「你說，我寫，兩不耽誤。在我寫完之前，你有機會說服我，兩全其美。」

　　方運竟然完全不聽古虛的話，繼續書寫，寫完全詞名。

　　念奴嬌，崑崙劍陣！

　　百萬里空間震盪，層層漣漪激盪。

　　墜星海中一些強大的存在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紛紛遠離。

　　「方運，你先停筆，聽我說……」

　　方運卻好像沒聽到，繼續書寫自己的第一首聖道戰詩。

　　之前的百萬年藏鋒詩也好，那首《將進酒》也罷，都不是聖道戰詩。

　　聖道戰詩的特點便是，落筆漆黑，收筆灰白，半字黔首，半字布衣。

　　平民穿不染色的布衣，布衣灰白。

　　百姓頭戴布巾，頭巾漆黑。

　　無論是「念奴嬌」還是「崑崙劍陣」，這七個字都是上半部分是黑色，下半部分是灰白色，格外怪異。

　　「你說吧，我聽著。」

　　方運說完，根本就不抬頭去看古虛，而是徐徐落筆，書寫這首詞的正文。

　　古虛直欲抓狂，但又有所顧忌，只好忍氣吞聲道：「好，那你慢慢寫，但最後一字不要落筆。關於兩族之戰，我們妖界可以收兵，但你們人族需要進貢。每年一貢，是為歲貢。不僅要進貢布匹、金銀、美食，還要進貢能工巧匠以及美女，各國國君必須派遣公主到我妖界嫁給我妖蠻天才。」

　　古虛完全是以聖念說出，瞬間傳到方運耳中。

　　方運一邊書寫聖道戰詞的正文，一邊緩緩道：「我人族，不納貢！不和親！不割地！不稱臣！天子守國門，眾聖死社稷！」

　　方運字字鏗鏘有力，口含天憲，整個墜星海甚至整座龍城，都在縈繞著這句蕩氣迴腸的話。

　　甚至，引發聖道之音！

　　無形的政道偉力，降臨龍城。

　　在說話的期間，方運寫完聖道戰詞的上闋。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

　　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

　　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第2947章 安得倚天抽寶劍！

　　敖宙偷偷觀看聖頁上的文字，並很快理解。

　　這首詞的上闋是說，崑崙高大巍峨，蒼莽無盡，彷彿破開天空，橫在天地之間，萬古常在，已經看遍了世間的春秋四季。

　　冬天的時候，滿身落雪的無盡崑崙山峰，如同百萬玉龍，寒氣四溢，凍結整個世界。

　　夏天的時候，冰雪融化為水，身為江河源頭的崑崙山又會讓各處水系氾濫成災，有人被淹死，葬身魚腹。

　　崑崙山的功績與罪過，誰人能評判？誰有資格蓋棺定論？

　　看完全文，敖宙倒吸一口涼氣，抬頭仰望方運，心道不愧是人族第一半聖，豪氣之盛，竟目無餘子，直接認定萬千人族都沒有資格評判崑崙山的功罪。

　　別人沒資格，那誰有資格？

　　敖宙立刻想到，接下來，恐怕就是方運來評判崑崙山的功過了！

　　想當年，孔子也不過是登泰山而小天下，現在方運以崑崙為題，那會是何等豪邁？

　　敖宙周身的龍鱗在輕輕發抖，這次不是憤怒，而是無比興奮。

　　哪怕只是蛟龍，並非真龍，並非人族，他也無比期待人族前所未有的聖道戰詞出現在自己面前。

　　更何況，僅僅是此詞的上闋就氣勢驚天，詞如崑崙，橫空出世。

　　敖宙期待，古虛卻有些惱了，他雖文采不佳，但精研人族多年，方運明裡是說，崑崙的千秋功過無人能說，但暗裡則是認定天下人都不配，只有自己配。

　　雖然有些氣惱，但古虛內心還是生出一絲驚懼，若是力量在巔峰的時候，他不會如此驚懼，可現在實力大跌，哪怕援軍將至，他的內心也有些不安。

　　不安的主要來源是，這首詞竟然是詠崑崙。

　　在上一次兩界山大戰的時候，妖界曾經制定過一系列計劃，一旦攻破兩界山，首先去倒峰山滅人族傳承，其次便是與四海龍族談和，第三步，便是一探崑崙山。

　　畢竟，萬界所有生靈都懷疑，人族的崑崙山就是當年的太古崑崙，甚至有傳言那裡是萬界的起源，眾生的發端，天地間所有的星辰，都是從萬界崑崙中誕生。

　　而且，人族無數的傳說都與崑崙山有關，傳說神秘的龜甲洛書，就是被崑崙之水沖下，被周文王所得，成為周文王獲封亞聖的關鍵。

　　甚至還傳言說，孔子在封聖前已經大限將至，結果遇到從崑崙飛出的麒麟，得麒麟贈寶，這才悟通聖道，晉升半聖。

　　聖元大陸的蠻聖不止一次探索，但都無功而返。

　　最幸運的是西海龍聖，竟然從中得到一件強大到近乎無敵的鎧甲，號稱萬界堅壁，無物可破，因此一直想取代東海龍宮成為四海之首。

　　無論如何，崑崙都是目前萬界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所以，當發覺方運詠誦崑崙，而且詞名是崑崙劍陣，古虛心中越發不安。

　　趁方運寫完上闋，古虛忙道：「方聖，用你們人族的話說，我這是漫天要價，你倒好，連坐地還錢都不說，直接捅破天，讓我怎麼談判？談判，就是有來有往。你說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不稱臣，我理解，但我們總得好好談談是不是？」

　　在說話的時候，古虛身後的黑色彎月扭曲越來越嚴重。

　　敖宙卻撇撇嘴，低聲對硯龜道：「這古虛真慫，跟孫子似的。不過這種大人物，能屈能伸，指不定在憋壞水準備噴人一臉。」

　　硯龜用力點頭，深表贊同。

　　「嗯，你說的有道理。」方運說完，竟然還是不抬頭，繼續書寫。

　　「而今我謂崑崙，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

　　看到這一句，古虛暗暗鬆了口氣，這句挺尋常的，就是方運今天來評判崑崙，不需要崑崙有何等巍峨，也不需要崑崙銀裝素裹。

　　古虛心想，那崑崙就沒什麼了，看來這首聖道戰詞不會太強。

　　而且，寫到這裡的時候，聖頁上也沒有太多的變化，都是很尋常的聖道氣息。

　　方運繼續書寫。

　　「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斬妖，一截屠蠻，一截誅異邪！」

　　「太平天地，萬界同此涼熱！！」

　　在寫到一半的時候，浩蕩聖威沖天而起，無盡劍氣如萬花綻放，向四面八方激射。

　　在全詞還未寫完的時候，方運已經置身於億萬白劍組成的巨大劍蓮之間，無數劍氣外放，瀰漫萬里，好像形成一朵萬里之巨的劍蓮。

　　古虛差點被無盡劍光閃瞎了眼。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見誰都斜眼的硯龜，竟然嚇得四腿一軟，癱在桌子上。

　　敖宙附在書桌之上瑟瑟發抖，這首聖道戰詞太可怕了！

　　方運竟然想把青天當作劍鞘，從中抽出一把巨大的寶劍，把整座崑崙山砍成三段，製成三把崑崙劍，一段用來殺妖族，一段用來屠滅蠻族，最後一段誅殺異邪惡敵。

　　最後一句話，更是豪情蓋世，方運竟然準備讓人族凌駕於萬界之上，把人族吃過的苦全部還給敵人，並讓人族凌駕於萬界之上，統御天下，促使萬界和平。

　　方運要維護萬界和平！

　　這是人族競奪萬界之主的口號！

　　斬滅妖界在今朝！

　　「大逆不道！」古虛氣得差點抽過去，身體劇烈抖動，怎麼都止不住。

　　「不對，我的四方行止威能還在，為什麼你書寫戰詞的過程沒有中斷？」古虛更加憤怒。

　　方運抬起頭，微微一笑，在墨女與霧蝶看來無比迷人，都羞紅了臉，在敖宙看來是威武霸氣，但在古虛看來，充滿邪異和輕蔑。

　　詞成，浩瀚聖光瀰漫，與無盡劍氣重合，仿若第二層聖光之花。

　　文界之中，方運聖念俯視學海，一頭又一頭巨鯨衝出水面，仰天嘶吼。

　　所有文心，皆成聖品，皆已化為巨鯨。

　　其中有三大一小四尊紫色巨鯨比較醒目。

　　一頭為才高八斗文心鯨。

　　一頭為一心二用文心鯨。

　　一頭為文思泉湧文心鯨。

　　第四頭較小的剛剛孵化，但氣勢絲毫不比前三頭文心鯨弱。

　　因為，它是孕育百萬年經過時光洪流的沖刷才誕生。

　　這頭文心鯨，就是之前方運垂釣學海從那顆巨樹上釣走的樹皮怪蛋。

　　第四無上文心，月章星句！

　　四頭無上文心鯨浮在水上，一些文心鯨嘶吼之後，紛紛震動魚鰭，高飛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