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山海秘聞錄 作者:仐三 (連載中)

 
sanvan 2014-7-5 20:31: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1548114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4 20:22
第八十章 難題


    吃完飯,天就有些微微亮了。

    在用茶館準備的熱水洗漱了過後,師父準備打地鋪,讓我和正川哥睡在床上,就這麼將就的過一夜。

    我和正川哥堅持讓師父睡床,到最後,卻是變成了我和師父睡床,正川哥打地鋪。

    理由是,我年紀小,理應照顧我。

    我從來沒有試過在白天睡覺,意外的是,我竟然還在師父呼嚕聲的‘摧殘’下,睡的不錯!

    一覺醒來,就已經是下午了,但按照市場的規矩,只要沒有開市,一律是不準外出的。

    師父也沒讓我和正川哥閑著,就算在外面講究不了那麼多,沒有正式的早課和晚課,他也有的辦法‘折磨’我們。

    一通‘折磨’下來,就已經是下午7點多了,再用過了茶館送來的飯菜以後,也就晚上8點多的光景了。

    在這個時候,天還沒有完全的黑下來,天際的顏色變化,底色卻是變成了墨藍色,最美不過夏天的傍晚。

    市場是8點半開市的,在一番洗漱收拾以後,師父就帶著我和正川哥出門了。

    這一次出門,我不是那麼有底氣,只因為師父說了,住在這里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昨天才得的那麼大一筆錢,已經是用完了。

    正川‘氣急敗壞’的問他干什麼了?他神神秘秘的拍了拍自己隨身的包袱,里面響起了瓶瓶罐罐等雜物的聲音,就算是應付過去了。

    所以,我沒有底氣出門,就連我小小年紀也懂得,如果沒錢在外面行走,那真是很艱難的。

    好在師父說,今天出門去市場,也只是去到那南區,就是第四區辦一件事兒,辦完我們會連夜就走的。

    我一向對南北兩區比較好奇,昨日里那個小李的話還盤旋在我腦,他說了,他反正是不能隨意在那兩區逛的。

    但師父半點兒也沒有提起要去北區的意思?那麼在南區去逛逛也是好的我這樣想著,精神又再次振奮了起來,心又充滿了好奇。

    心廣場的人還是那麼的多,甚至比起昨日里我們到這里的時候,人還要多些但是我們師徒三個出來以後,卻也沒有人再像昨日那樣注意我們了,至少沒有人像昨日那樣明目張膽的打量我們了。

    師父對這個結果似乎很滿意,但是在心廣場也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牽著我,帶著正川哥快速的朝著南區走去。

    一旦過了黃昏,天總是黑的很快,我們步行到南區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天就已經完全的黑下來了,而這里的夜色又是同昨日一樣,被各色的燈籠佔據了,但是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新鮮感,甚至不停的打個哈欠,來表示無聊。

    只因為這南區,就和昨天我們先進入的西區一樣無聊沒有什麼賣東西的存在,還是只有一個個的店鋪,店鋪里只有一個櫃台,和櫃台後顯得有些無聊的老板伙計什麼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在店里掛著一張張很大的白紙,白紙上或是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或是寫著三言兩語的話。

    但師父牽著我走的腳步匆匆,我也看不見這些白紙上到底寫著一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師父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停在哪兒,總之這樣的無聊,讓我能耐得住才怪但奇怪的是,如此無聊的南區,相對于我去過東區和西區都要大一些,北區我是不知道。

    而且里面小巷交錯,而小巷一多,路的長度也就變長了。

    總之,我感覺師父牽著我在里面七萬八繞,走了好久,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在我的不耐煩累積到極限,快要爆發的時候,師父終于停下了腳步。

    至于我,卻是好奇心又被調動起來了!只因為這個南區原本就有些相對人少,我卻在前方看見了起碼二十個人以上,圍繞在前方的某個小店門口。

    跟著師父,我不怕看熱鬧,怕的是沒熱鬧可以看心里忽然想起了達叔在市場外給師父說的話,那里每天都圍著好些人呢?就覺得開心了,可能這個人群圍繞的地方,就是師父要帶我去的地方。

    我猜測的沒錯,找到這個地方以後,師父徑直就朝著那邊走去,正川哥不禁奇怪的問了一聲兒︰“師父,你是怎麼輕車熟路的找到的?”

    “我昨天耽誤了好些時間是為什麼?是因為我早就來打听好了,姓顧的,到底在哪兒?而今天才來接活兒,就沒那麼引人注目了。”師父只是這樣說了一句。

    正川哥側目的看著師父,情不自禁的搖搖頭,說到︰“師父,你到底有幾面呢?你到底是那個老色狼,還是現在做事精明,滴水不漏的老狡猾呢?”

    師父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後望著正川哥說到︰“好像都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但我剛才突然有個決定!回到山門以後,你的晚課內容會變得豐富起來說起來,真是傷心,我養活你這麼大,原來在你心就是這麼一個形象?”

    正川哥的臉一下垮了下來,剛才算是沖動之下,說漏了嘴,也只有自己擔著這後果了。

    而在師徒三個‘扯淡’之間,我們已經來到了人群的背後。

    人群圍著的是一個店鋪,上面就和其它店鋪一樣掛著燈籠,但和西區不同,這里的店鋪有自己的牌匾,這個店鋪上面掛著的牌匾,就清楚的寫著四個大字——老顧老店。

    這名字,乍看很普通,仔細一看之下,還有些意思?老來光顧這老店的意思?還是老顧客來老店?

    不過,這種問題我是不會去在意太久的,直到走近了人群我才發現,在店門外圍繞的人根本就不算多,而在店內站著好像在等候著什麼的人才多。

    他們都擠在外店里,嘴上也是相互交流,議論紛紛,偶爾幾個安靜的,就會盯著店里掛在牆上那寫滿了字的大幅白紙看幾眼,甚至有人會在看了以後,指著一張白紙,被櫃台後面的人說幾句什麼?

    然後,櫃台後面的人就會把白紙取下來,卷成卷交給那個人,而那個人接過白紙以後,就會掏出兩個銀幣放在櫃台上。

    對于他們之間對話的內容我不是太清楚,但也模糊的听見櫃台後的人會說什麼幾日半月為期什麼的,然後什麼費用不退之類的。

    這些對話听得我很是新鮮,忍不住就抬頭想去看那些白紙上寫的什麼內容?

    可是,師父卻在這種時候,顧不得人們的怒目而視,拉著我就擠進了人群,徑直走進了那個已經很擁擠的老顧老店。

    在這種擁擠之下,我自然是沒有空去注意那白紙上寫的什麼內容了?而進入了店鋪以後,師父好像也不太客氣,又徑直帶著我們,朝著店鋪的內間走去。

    在這個時候,自然會有人不滿意了,有個顯得比較刻薄的聲音出言提醒到︰“老師傅,雖然你年紀大了,可不能倚老賣老啊,這里可是要排隊的。”

    “就是,萬事兒得講個規矩吧?”

    “老師傅,你還是從店外排隊吧?”

    起頭那個人雖然說話不好听,卻是得到了眾人的負荷,弄得我臉上也火辣辣的,師父曾經教育我和師兄,都是說心自由,而人守則。意思是真正的自由無束是在心上的,而不是在行為上的放蕩不羈,不守規矩。那是走入了另外一種偏激!人只要堅守其道,是不會被正的規矩所束縛的,能束縛自己的,往往只是心靈上的力量。

    就比如功名利祿,就比如紅塵痴纏

    話我可能理解體悟的不能算是太深,但至少也給我在心間種下了一顆種,只要是好的,善意的,符合天道運行正的規矩,就是該遵守的,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排隊。

    我沒想到師父會這樣做但面對眾人的指責,師父卻是不惱,更不解釋什麼,只是沖著眾人一抱拳,然後徑直的走到櫃台的伙計面前,再次掏出了他那個牌。

    那伙計先是疑惑不解,後來接過那個牌仔細的看了又看,臉色就變得鄭重了起來,對師父說到︰“老師傅不用排隊,快快請進吧。”

    師父對眾人說了一聲兒抱歉,實在是時間緊急,就不顧眾人的議論聲,徑直朝著內屋走去了。

    在這個時候,我在嘈雜聲,听見了伙計刻意放大的聲音︰“你們要誰能拿出乙等的邀請牌,一樣可以不用排隊,直接進去,甚至可以不用交付任何抵押,接了單就走。”

    果然,那伙計的這句話剛落音,那議論聲就神奇的沒有了,原來師父的那塊牌那麼好用?

    我很想拿過那塊牌來仔細打量一番,無奈師父已經把它收回了懷,我和正川哥也已經被他帶進了內店。

    這個內店的裝飾和之前我們去過的楊老兒的店差不多不同的只是,在這個店也掛滿了一幅幅的紙張,都是藍色的邊兒,紙上罩著黑色的紗布。

    在店內坐著兩個人,其一個老者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他旁邊的那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手拿著一張有著紅色邊兒的紙,在反復的一次次看著,臉色陰晴不定。

    “客人,你已經反復的看了三次,決定了嗎?”那個喝茶的人沒有看我們師徒三人,而是提醒著他旁邊的那個人。

    他旁邊的那個人嘆息了一聲,放下了手的那張紙,說到︰“東西雖好,但我沒那個命能拿到,這個單我做不了。”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05
第八十一章 鬼市


    說完,那個人非常惋惜的放下了手的那卷紙。

    然後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嘆息了一聲,這才轉身離去了。

    到這個時候,那個坐在旁邊的人才抬眼看了我們師徒三個一眼,直接看著桌上的那卷紙說到︰“如果我猜的沒錯,就是為了桌上的這個東西來得吧?”

    師父沒有直接回答那個人的問題,只是反問了一句︰“是什麼呢?其實我不知道太具體的。”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個人又是膽小,可又是窮。這心情挺矛盾,反正我胡亂的看看吧,如果這個不合適,這滿屋里找點兒其它的也合適。”

    師父說完這番話,那個喝茶的人倒是對師父有了幾分興趣,抬著眼皮看了一眼師父,說到︰“你這人倒是有趣,那就隨意吧。”

    師父也不推遲,大喇喇的在椅上坐下了,伸手就抓過了那卷紅邊兒紙。

    我倒是對牆上掛著那些有興趣,實在太想知道那些紙上到底寫著什麼了?無奈都蒙著黑紗,我又只有老老實實在師父身後站著。

    師父攤開了那紅邊兒紙,開始仔細的看起來。

    而那個喝茶的人卻是在旁邊說到︰“雖然報酬什麼的,紙上是有寫著。可是,並不是全部,因為有件兒東西事關重大,也關系到一些具體的問題。所以,不算做直接的報酬。雖然消息我是放出去了,這個問題還是要給你說明的。”

    此刻,師父好像已經把紅邊兒紙粗略的看了一遍,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他只是把紅邊兒紙遞到那個人面前,用手指著一處,問了一句︰“是這個報酬?你們抽取多少?以後,這筆錢我是有用的。”

    “我們抽取不過百之二三,實在無足輕重。”那人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對師父說到︰“我真懷疑,你是否得到了消息,那報酬的重之重是什麼?”

    “我知道,是一塊兒真正的血玉。這種東西,對我們這種人是大用的,但在普通人眼里,也是稀世珍寶了。我實在想不出雇主是怎麼想的?為了這麼一件事情,拿這樣的東西出來做報酬?”師父的語氣雖然淡淡的,可是眼神流露出來的疑問卻是認真的。

    “哦?這個我可救不清楚了。”那個人放下茶杯,頓了一下,然後看著師父說到︰“況且,我說了,得到這個東西是要有條件的,並不是說解決了這上面所寫的問題,就能得到。”

    說話間,那人敲著那張紅邊兒紙,然後認真的對師父說到︰“那是有附加條件的。具體的,你要接下來這件事兒,才能得到。”

    “是嗎?那我實在非常想得到那塊兒血玉,窮怕了,那就接了吧。”說話間,師父忽然把紅邊兒紙疊了幾下,大喇喇的就放進了自己的懷。

    這個舉動,倒是把那喝茶的人給看愣住了,忍不住喃喃的問到︰“老師傅,你這可是看清楚了?就要接了?”

    “接了。”師父就是這樣說到,說完站起身來,雙手一背,好像沒有再要停留的意思。

    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就從懷里掏出那塊牌來,對那個人說到︰“有這個,我是不用交付什麼押金的吧?”

    那個人臉上的神色又是變了變,連忙站起來,拿過師父手上的牌仔細一看,恭敬的還給師父,說到︰“押金當然不用老師父交付了。”

    說話間,神態已經有了恭敬的神色,我是不知道第幾次感嘆那牌好用了。

    而那個人一邊還牌一邊繼續說著︰“當然,有些話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必須和老師父說一下。那就是,這單您接下了,三個月之內,是不會再出現在小店。可是,三個月之後,如果沒有收到雇主的通知那麼,我們還是會”

    說到這里,那人沉默了。

    師父灑脫的‘哈哈’一笑,說到︰“這個我自然是清楚的,看看我三個月後是否有這個福氣拿到報酬吧。”

    說話間,師父就要離去。

    那人卻快速的追了兩步,有些驚奇的說到︰“老師父,你說你要血玉,難道你就不問一下,這血玉要如何?”

    “血玉我想要。但也要有命去拿,如果我能解決這正常報酬的事,自然在那邊也會有人和我說血玉的事情,對不對?”師父轉頭看了一眼那個人。

    那個人不知道怎麼的,在師父的目光之下,竟然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他趕緊用袖擦了,忽然對著我師父拜了下去,說到︰“這個市場看似神秘,其實,也不過介于世俗和真正的圈之間的灰色地帶。讓一些知情的,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有個念想,和圈有個聯系。我以為不會有真正的圈高手來此,來的也不過是如同我這種周圍的小雜魚。無論如何,今天我遇見了,老師父,請受我一拜。”

    師父卻拉住了那個人,說到︰“原本沒有什麼牽扯,何來一拜一說?憑添因果!不拜,不拜不要因為誰本事高強而拜誰,那是最不值得一拜的。何況,我又怎麼不是雜魚三兩只了?就這樣罷。”

    師父說完笑著轉身就走了,我和正川哥也趕緊的跟上了。

    卻是听見那人說到︰“除王榜之外,我這小店里這張榜就是整個市場的最重了。我等老師父的好消息。生平開這小店,表面是想求得一些資源,實則只是為了真正的接觸到我心所想之‘世界’里的人。只希望老師父能為我證明一些什麼,死而無憾。”

    師父一听,卻是回頭看著他,說了一句︰“有些人,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自己的路只管前行便是,哪用別人來證明自己的心呢?若然,萬事萬物都沒有那第一個,這世間人是否也就什麼都不做了?只需沉睡便可了?”

    說完,師父是真的沒有再說,也不管店主的反應,從那屋里走了出來。

    之後,也不管小店里那些還在等待的人恭敬的反應,拉著我和正川哥就腳步匆忙的離開了這里。

    甚至整個市場,我們也沒有再停留,師父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和正川哥操了近路,直接就從大門離開了市場。

    其實,我是覺得整個市場是很神奇的,我還想再看看,無奈也是沒有機會了。

    出來的時候,我竟然發現了達叔的馬車還停在這里,師父也沒有廢話,徑直就選擇了達叔的車,帶著我和正川哥坐了上去。

    達叔似乎是一個沉默的人,師父這樣沉默不語,他也什麼都沒問,師父帶著我們坐上去,他便趕著馬兒就跑。

    又和來時的路一樣,坐在馬車里,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從天窗看見漫天的星辰,似乎這初夏的夜風也不燥熱,有些涼。

    師父上車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人變得有些沉吟,坐了一會兒,就從車上拿出那張紅邊兒紙,接著車上掛著的搖搖晃晃的油燈又看了起來。

    我不好打擾師父,可是想起市場上的種種,內心卻是火熱的要命,在車上有些坐不住,總想說點兒什麼的意思?

    正川哥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說了一句︰“怎麼?覺得那個市場很神奇?讓你覺得不像是這個世界該有的事情?”

    “嗯!”我重重的點點頭,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一點兒都不神奇。說穿了,就真的如剛才那個人說的一樣,這只是個灰色的地帶。”正川哥摸了一下我的腦袋,這樣對我說到。

    “正川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很是不解正川哥為什麼會覺得不神奇呢?這市場的一切說出去有誰會信?不是小說才會出現的事情嗎?

    “我給你打個比喻,你來理解吧?就好比一個傳說的存在,世間的人都知道,但是卻不怎麼相信,甚至完全的不相信,接觸了之後,卻是會感覺到震撼,久了就覺得平常了。這個事情,可以引申到生活來,就好像世間人都知道有所謂的武林高手,有著神奇的功夫,什麼內功,輕功!可以一葦渡江,可以飛檐走壁,甚至可以以一敵百?可是又要去哪里找到?沒見過的人也只是嘴上說說,然後心里怎麼想,信與不信,就難說。”正川哥這樣對我說到。

    “你是說,這市場就好比打武林高手的,那樣的?所以沒見到,就想象,見多了,也就平常。只不過隱藏的好而已?”我追問了一句。

    “自然不是,嚴格的說來,這市場嚴格的說來不算武林高手。只能算灰色地帶就好像一些會一些大眾拳法,甚至是會幾個把式,比平常人厲害一些江湖小人物。這個市場的定位應該是這樣好像是聚攏一些邊緣人物,通過提供一些各種便利,試圖慢慢的接近真正的‘江湖’?不知道這個市場的老板如何去想的。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個市場真的不算秘密!就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地下市場,沒見到一樣以為神秘。”正川哥這樣對我說到。

    “那真正的,有嗎?”我心忽然就有些無趣的感覺。

    “自然有,你要問那個老頭兒,他說真正的叫鬼市。”正川哥說完,抬頭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06
第八十二章 記錄


    我轉頭看了一眼師父,他還在看著那張紅邊兒紙。

    我和正川哥的對話,我想他也听見了,可是他沒有半點兒接話的意思。

    我于是問了正川哥一句︰“正川哥,那鬼市你去過嗎?是不是很神奇?”

    正川哥拍拍我的腦袋,說到︰“當年我第一次來這個市場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好奇,興奮。然後老頭兒就給我說了這番話。我只不過是重復給你罷了,在我心也希望真的有那麼一群人存在,有那麼一個世界存在。”

    我點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心里總是有一種已經習慣的感覺,那就是師父說出來的好多事情,好像很真實,可事實上你想要去追尋的時候,偏偏又是無從去尋找。

    馬車還在‘吱吱呀呀’的前行,油燈晃動的更加厲害。

    師父也是終于看完了那卷紅邊兒紙,臉上的神色有些沉重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倚在正川哥的旁邊,有些昏昏欲睡,正川哥卻是擔心的問了師父一句;“師父,事情很麻煩嗎?”

    “在那個市場一般會有什麼難解決的事兒?無非就是一些幫求算命,偶爾鬼上身的事兒這件事情倒真的有些”師父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了,只是沉默著。

    正川哥小心的拿過了那張紅邊兒紙,看師父沒有反對的意思,就打算是要看看了。

    看正川哥都可以看,我也一下興奮了,坐了起來,也跟著開始看起紅邊兒紙上的內容。

    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不下幾千字,一開始,我嫌懶得看,到後來,我竟然也漸漸看入了迷,竟然有一種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虛幻的事情了。

    而思緒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紅紙上記錄的一切而開始起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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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灣,坐落在秦嶺的某一處山腳。

    這是一個在地圖上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如果拿出更詳細的地圖,針對那一區域的,朱家灣所在的位置也是一個極其不顯眼的角落。

    就是這麼一個村,按照人們的想法應該貧窮而閉塞的吧?

    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朱家灣的村民很有錢,因為背靠秦嶺,這個村有著太多豐富的資源,而和普通的山民不同,他們也很會找到好的東西,很會做生意,這是一個默默的,低調的,不為人知的富得流油的村。

    可是,矛盾的卻是,他們也不閉塞,卻是頑固的封閉著。

    在紅邊兒紙上記錄著,他們封閉到什麼程度?就是連修路也拒絕,他們翻山越嶺,從外面的世界賺來了錢,卻不接受外來的享受,拿著錢究竟要做什麼是一個謎?

    因為沒有修路,也注定了外來的一切享受也不可能到這個村,只想簡單的想一下,如果沒有路,難道要人背著一個巨大的電視翻山越嶺的回村嗎?

    所以,這個村用一種近乎頑固的方式過著一種接近于原始的生活。這是一種自我堅持的原始,並不是那種因為貧窮和閉塞被動的原始只因為這個村的人走南闖北的太多,還有什麼沒有見識過?

    更加奇怪的是,這個村的人好像一代代都很滿足于這種生活,在外面賺錢也好,走南闖北也好,但最終都會回歸到村里。

    在這個村,有這一條最嚴厲的族規,那就是離開村的人屬于——叛族罪!

    這在我和正川哥看來有一些荒謬,明明就是一個村,何來的判族罪?

    但實際上,這個在精神和思想上無比封閉的村,原本就是一個家族,因為祖輩的開枝散,才形成了一個村落。

    在那個村,最大的不是什麼村長,更不是什麼村支書,最大的是他們宗族的族長,而在族長的背後,還有權力更大的長老會,是宗族里一些所謂德高望重的老人組成的。

    按說,這麼一個封閉的村,說不定國家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也有自己的規則,既然是這樣,為什麼還會有村長和村支書?

    在紅邊兒紙上是那麼記錄的。

    “一切源自我父親‘愚蠢’的,之前說過,在這個村幾乎沒有人離開。但這只是幾乎,並不代表絕對。在這個村幾百年的歷史當,也有那麼幾個特立獨行離開的,我爺爺就是。但是他對自己家鄉的一切諱莫如深,直到我父親長大以後,才知道自己來自這麼一個村。”

    “爺爺所在的年代是特殊而混亂的,他前半生的歷史幾乎沒有人知道。就好像那個年代千千萬萬因為戰亂而流落的人一般,他終于是落腳在了一個地方,然後娶了我奶奶,生下了我父親。這樣的人生在那個年代大多數人都有,實在算不得奇怪,奇怪的只是我爺爺不像那些人會提起自己的過往。”

    “我父親是國家安定以後,第一代知識分。在他大學畢業的那一年,我爺爺終于給他淡淡的提起了自己的故鄉——朱家灣。沒有太多的語氣,只是平淡的講述和評論了幾句,他是這麼說的,其實這麼多年的戰亂,我想我來的那個地方肯定沒有受到影響,他們肯定還是過著那一層不變的日,肯定還是會像以前那樣,藏著大量的銀錢。告訴你這些,主要是提醒你,你是哪里的人。”

    “直到那個時候,我父親才從某種程度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盡管爺爺的講述是那麼簡單,語氣是那麼平淡。可其的奇怪,只要是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都能從其體會出來。最簡單的就是,一個富庶而如世外桃源的一般的村,為什麼爺爺會在那麼亂的年代,離開那里,在這紛亂的世間‘流浪’?最後落腳于奶奶所在的故鄉?一個真正貧窮又閉塞的地方?父親有了尋根的夢,繼而引發出更大的,他想改變自己的故鄉。”

    “他這個是愚蠢的!就因為他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從追問爺爺的只言片語判斷出自己的家鄉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只是去過一次,就天真的想從思想上改變自己家鄉的人?爺爺在那個時候已經去世了,否則一定會阻止父親的吧?”

    “爺爺死亡的原因很可笑,在平常人看來很不可思議——狂犬病。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會發作一般,提前三天,把自己關在了屋里。那個時候,我已經出生,而且歲了,父親第一次瞞著爺爺踏上了尋根之旅,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清楚的記得,到了第三天爺爺把奶奶和關系和我們家關系走的最近的姨夫叫到了那個屋里。”

    “我在那個時候被奶奶抱在懷里,我永遠忘記不了那一幕,在黑暗的屋里,昏暗的油燈下,爺爺枯槁的面容——嚇人!他躲在角落里,似乎很畏懼光芒,他看我,那目光我現在也無法回憶,沒有平日里的慈愛,只有濃重的悲哀。他說,我被瘋狗咬了,算算日,這幾日里該發走了。來,把我綁起來吧,免得害人。”

    “最後,是姨夫綁住了爺爺,顫抖著去綁的。爺爺是一個很有威嚴的人,平常的人是拒絕不了他的要求的。即便他那麼奇怪,說自己要發作了,狂犬病人會知道自己要發作了嗎?以前,我瘋狂的查閱資料,我以為也有可能?我還記得那一天夜里奶奶的哭聲,因為爺爺和她說再見了,老婆。”

    這幾段記錄其實很散亂,和開始那種言語簡潔,邏輯清晰的講述朱家灣情況的風格嚴重不同。

    我和正川哥看的有些累,但大概還是看懂了其記述所要表達的意思?

    從這里來看,這張紅邊兒紙內容的發布者,也可以說是雇主,原來就是那個神秘村落的後人,只是他到底要做的是什麼呢?發布這麼一張紙?

    我和正川哥拿著紅邊兒紙繼續看了下去,因為這上面的記錄,已經透著濃濃的詭異,讓人忍不住想要看下去,想弄懂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而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總覺得記錄的這件事情雖然詭異,但好像我卻並不覺得奇怪,甚至有一種該是如此,來了的,獨特的宿命感。

    只是這種感覺太過于飄忽,我在那個年紀無法準確的抓住形容它,也就沒有告訴師父和師兄。

    但後來回想,我其實說與不說都不重要,師兄我不知道,但師父是不是一定知道一些什麼吧?

    不管如何,那張紅邊兒紙吸引了我,我在繼續的看下去。

    “爺爺在那天晚上以後的第二天傍晚,果然發作了!我不想回憶那天晚上,奶奶哭泣的聲音和我躲在奶奶懷里,顫抖的身體。爺爺所在的那間屋像是被關進了一只巨型的猛獸,感覺房頂都要被掀翻了去,我听見了嚎叫的聲音,不知道是狼嚎,還是狗叫。”

    “那個時候,我的父親應該追尋到村里去了吧?他一定在盤算著,要改變自己的家鄉,首先就要讓他們與外界接觸。”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34
第八十三章 阻止


    狂犬病在80年代的時候,也是常常听見這個詞兒的。

    那個時候,我還在廠礦區,我媽就愛給我灌輸什麼,油菜花開的時候,別到處去瘋跑,因為那個時候正好就是瘋狗出沒的時候。

    我甚至在小時候,還固執的認為,狗得狂犬病,是因為被蜜蜂蟄了鼻。

    所以,在有小渣的時候,每當院里出現蜜蜂,我都會很緊張,會抱著小渣躲進屋里,生怕小渣會得狂犬病。

    狂犬病反正在我記憶,就是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病了。

    但我沒有想到會那麼可怕,什麼如同房里存在著一只巨型野獸,差點兒掀翻了屋頂,整夜的嚎叫。

    記錄卻還在是在繼續著。

    “爺爺死了,在那個黑暗的,油燈都照不透的屋里。這樣掙扎,嘶吼,幾乎是驚動了整個村的折騰了兩天以後,終于沒有了動靜。在這兩天里,奶奶試圖去給爺爺送一點吃的,總是進不了門。爺爺會用僅存的理智,用家鄉的土話告誡奶奶,別進去。我很奇怪,爺爺怎麼知道奶奶要進去?難道得了狂犬病,也有了狗一般的听覺?奶奶不曾多想,奶奶只是哭的很傷心,她覺得死亡不可怕,每個人都要走這條路。她覺得可怕的在于,最親密的那個人要死了,她沒辦法告別。這種悲哀我記得,然後在心底形成了很大的恐懼——我不要這樣。”

    “在沒有了動靜之後,是幾個姨夫打開了那間屋的門。爺爺死在了屋里死時的樣,我就記得一片血肉模糊,下嘴唇有明顯牙齒撕咬的痕跡。大概是很瘦了,但我記不分明,因為他們蒙住了我的眼楮。屋很亂,里面曾經有一張桌都散架了,我還記得這個。記得有一個姨夫說,到底是要多大的力氣,才能造成這種破壞?什麼樣的破壞?如果是一定要形容,我只能想出狂風過境這樣的詞語。”

    “在長大未曾知道真相以前,回想爺爺的行為總是覺得很怪異。怪就怪異在那間黑屋的存在,奶奶曾經無意提起,那原本是一間采光很好的房間呢,原本是爸爸住的。在爸爸出去念書以後,爺爺重新給爸爸蓋了一間屋。然後,把那間屋的窗封閉了。“真是可惜,好好的窗,你封它干嘛?關上門,比夜里還黑?”奶奶曾經反對過,爺爺只是一句你一個婦人家,懂什麼?就給奶奶堵了回去。奶奶不再言語,她的一生,爺爺就是她的天。後來,我在想,爺爺好像在給他自己準備死亡的地方。”

    “爸爸沒有回來,爺爺不能下葬。有化人給爸爸的工作單位寫信,爸爸在爺爺去世後的十五天回來了。”

    “爺爺最終也沒有下葬,爸爸說他去過爺爺的故鄉了。他要帶爺爺回家!愚蠢,但也不能怪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爸爸說在家鄉隸屬的那個縣,竟然沒有這個村的編制存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回過村,說村里的人不是沒見識,沒見過爺爺說的那種藏著大量的銀錢,但也不窮。可是他們固執的可怕。他覺得改變的第一步,就是要讓外界來了解這個村。”

    “在爸爸的努力下,終于在那個縣的地圖上,多了一個不顯眼的,叫做朱家灣的地方。這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非常愚蠢!”

    “我不知道那個可怕的村,對于爸爸這樣愚蠢的行為,抱著什麼樣嘲笑的態度?但我知道,是什麼讓他們容忍。”

    “他們肯定是不在乎的,絕對是不在乎的。他們有的是辦法,而這背後的一切是可怕和肆無忌憚,偌大的華夏,沒人在意這個災難一般的存在,沒人在意!說出去的人可能都是瘋。”

    看到這里,我已經徹底迷糊了,可是那種細思極恐的感覺卻一直包圍著我。

    好在師父就在我的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點燃了煙斗,熟悉的醇厚的煙味兒包圍著我,讓我有了幾分安心。

    更好在正川哥也坐在我的旁邊,透過衣衫傳來的體溫,好像也是我的底氣。

    我明明就有一肚的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話︰“師父,我們是要去到那個村嗎?”

    師父抬頭看了我一眼,說到︰“村並不一定是要去的,先要解決的問題不是這個?但也許是會去的,誰知道呢?”

    說話的時候,師父咬著煙斗,輕輕的皺眉,眼神非常的深邃。

    這樣的表情很少出現在師父的臉上,他在山門之一向是放浪形骸的樣,在外面也不過裝裝高人,這種沉重,憂慮,心事滿腹的樣何時適合他了?就因為這個紅邊兒紙上的事情嗎?

    其實不管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後果,師父卻是吐了一口煙,好像看穿了我一般,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如果沒有遇見那也就罷了,接了這張紅邊兒紙,那就是必須要理會的。”

    這就是理由嗎?這個理由是不是十分牽強?

    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雖然我是一個調皮的孩,卻在骨里信任和依賴師父,他這麼說,我就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那就是要理會的。

    這段雜亂的記述到了這里,也就結束了,感覺好像是從什麼日記里摘抄了一些似的。

    在後來,這張紅邊兒紙上的內容又恢復了簡潔以及邏輯清晰的樣。

    只是在之前的記敘當,一再的提起父親行為愚蠢什麼的,始終是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也沒有再提起了。

    而我順著內容看了下去,大概是在講,由于以上這些原因,所以村里就有了村長和村支書。

    村長就是村里自己選出來的人,那也就罷了。

    不過按照規矩,村里的支書一般都是外派而來的。不過,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原因,在那里的村支書都是做不長久的,往往最多兩年,就會強烈的要求離開那個村。

    這種事情一般並不是兒戲,說離開就能離開。但是,那些人奇怪到工作不要了,也非得要調離那個地方。

    當然,也有想要留下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具體發現了什麼?這樣的人有三個,但是瘋了兩個,死了一個。

    這樣的事情,終有是引起了外界的注意。

    所以,有警察來調查了。但是,這個村里一切正常,警察調查了起碼一兩年,最終得出了一個近乎荒謬的結論,這個村里的人除了保守封閉,沒有任何的異常。

    而在這里瘋掉的人或者要求調離的人,是因為受不了這個村里無聊的日,最終產生的結果。

    至于死掉的那個人,應該是因為這里靠近深山,遇見了野獸。

    面對這樣的結果是無奈的,而一個這樣的村,在那麼多的事務也是實在顧及不上的,更何況這些年的事情,已經沒有公務員再願意到這里來了,雖然重點記述的是村支書什麼的,但在這里來工作過的公務員也是紛紛呆不了半年就會離開。

    所以,這個村的村支書無奈的只能由村里的人來擔任了,還是有所謂的辦公務的人,但也是村里的村民來擔任了。

    不要以為這些荒謬,開明與閉塞的地方永遠都有很大的區別,有的地方甚至找不到現代明的影。

    只是,像這樣自我封閉的村,恐怕是唯一?

    如果說到這里,基本上就是一件事情的結果,也算是一個結束了,但因為雇主自身發生的事情,這遠遠不是結果,也才引出了這張紅邊兒紙。

    在這張紅邊兒紙的最後,再次出現了一段記錄的話,之前,我以為沒有了!

    “事情怎麼可能是如此荒謬?那個死去的村支書是我的父親!我親自去收尸的,他死在了出村的那條路上,全身布滿了撕咬的痕跡,和抓痕,非常的淒慘。如果不是我找到了爺爺留下的東西,如果不是我有一個朋友是警察,我幾乎就要接受這些結果了。但事到如今,我非但不能接受,我還要自救。在這里,我放出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們家的男丁,世世代代都會得狂犬病,盡管荒謬,但那絕對是真實的。我懷疑問題就出在那個村里,這張單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辦法阻止——我的命運。”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51
第八十四章 到達


    在最後,我的命運四個字不知道是出于什麼考慮,竟然是用鮮艷的紅色寫出來的。

    那四個字在一片黑色當,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再之後,好像寫了一些瑣碎,就比如接單之後,到哪里去找接頭人,又比如這件事情的報酬。

    我好像看見了一個極大的數字,又不是太看得清楚,正川哥已經收起了這張紙,沒有興趣看下去了。

    他抬頭望著師父,只是問了一個問題︰“師父,這件事情的確不知道怎麼定位,比以前你帶著我遇見的所有事情詭異多了,相比起來,那什麼鬼屋啊,禁地啊簡直就是兒戲一般的存在。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和我們的關系不大吧?”

    “怎麼會這樣想?”師父沒有急著回答正川哥什麼,而是反問了一句。

    “既然是病,找的不該是那醫字脈嗎?找我們作甚?”正川哥這樣接口了一句。

    “呵,你見過醫字脈?知道醫字脈的本事?”師父吸了一口煙斗,對于正川哥的說法不置可否。

    “如果你說那市場上的那些人,那就算了。大多不過是些跑江湖的算命的,摸到醫皮毛的就自稱醫字脈的。還有那些號稱山字脈的,更是可笑連畫符的本事都沒有,會些民間把式,或者是得了那靈體附身,就敢出來算了,那個市場不提也罷。希望,這不是所謂的江湖。”正川哥皺著眉頭,懶洋洋的靠在靠背上,話語越發有些意興闌珊的意味在其。

    師父卻並不直接回答,只是說了一句︰“正川啊,擅做判斷一向是你最大的毛病。既然你沒有見過醫字脈?何以說這件事情該是醫字脈接手?一切,也等看過再說吧。”

    “是,師父。”正川哥神色收斂的認真回答了一句。

    接著喃喃的說到︰“說起來,那個市場也並不是全無可取之處,盡管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但這次總算讓我看見一些有趣的人。”

    什麼人有趣?我歪著腦袋也忍不住想了一下。

    但在這個時候,馬車卻是陡然停了下來,前面傳來了達叔‘甕聲甕氣’的聲音,說到︰“雲師傅,地方到了。”

    原來是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我還恍然未覺,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師父和正川哥已經下了車,正在和達叔告別了。

    師父倒也罷了,是正川哥舍不得達叔,手放在達叔的肩膀上,認真的說到︰“達叔,這一次怕是沒有什麼空閑和你相聚了,下一次”

    “有心就好,不必對我太過掛心。我這一把老骨頭,做著現在的事情也是愉快的。只是希望你能有個大放光彩的一天。”

    可以看出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的確是非常深厚,只不過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在這樣短暫的寒暄以後,到底還是應該告別了我看見,到最後的時候,達叔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是很親近的,但是又和對于正川哥那種親近不同,帶著一種希望的感覺。

    他想和我說什麼,到了嘴邊卻是一句簡單的︰“小正凌,好好跟著你師父,好好學習。”

    說完這就莫名其妙的話以後,卻是倒轉馬車,再次的消失在夜色當。

    好好學習?我莫名的出了一點兒汗,難道是師父出賣我,告訴了達叔我學習不好?想到這里,我忍不住‘惡狠狠’的看了師父一眼,師父正在抽他的煙斗,感覺到了我‘殺氣騰騰’的目光,忍不住罵了我一句︰“臭小,你干嘛?”

    此時,停留在這里,已經是凌晨1,2點的樣,而且這個達叔一點兒變通的想法也沒有,從哪里接到了我們,就從哪里把我們放了下來。

    市場上的事情好像做了一場夢,深夜去,深夜回來,停留在同一個地方。

    只是這一次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的又應該怎麼辦?

    師父卻好像並不在意一般,對我和正川哥說到︰“走吧,前面走出幾里地兒,就有一個小村,趕得及,還能休息一會兒再出發。”

    我蹦過來,牽住師父的走,正川哥懶洋洋的,雙手插袋,走在師父的另一邊。

    來時大包小包的行李,到了如今,精簡多了,除了師父買的那些東西裝了一個小包,就剩下正川哥拎著的我在東區買的零食衣服什麼的,也算是輕裝上陣。

    初夏的夜晚,多的是繁星,月亮倒是很少出現。

    寂靜的土路,傳來的蟲鳴,卻是讓人內心一片安寧。

    听著師父給我們講的一些趣事,一路走的根本就不辛苦,但到底還是在師父的背上睡著了,就像很多年前,他幾乎有很多路,是背著我去到了山門。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儼然是在那個最靠近山腳的村里了,我們問村民買了一些干糧,沒有做過多的停留,開始了輾轉顛簸的一路。

    只因為那個雇主給出的接頭地點,也不是什麼大地方,而是一個恐怕比靠近我們那個村,更加偏僻的小村。

    我也記不得我們是換了多少交通工具,甚至經過了打听,才找到了雇主所說的那個小村。

    我一開始很害怕,是那個所謂的朱家灣,總是被紅邊兒紙上的描述所嚇倒,明明就沒有發生多麼可怕,恐怖的事情,但偏偏就是心里莫名的有些畏懼。

    但後來證明,這只是一個叫新安村兒的村,並不是什麼隱藏起來的朱家灣。

    這個村的名字很普通,一點兒土氣的味道都沒有,但事實證明這個村真的很窮,屬于真正又閉塞又窮的一個地方。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巍巍秦嶺的又一邊兒,會有如此貧困的地方,但偏偏風景又如此的動人。

    村里甚至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流過,有一個小小的湖泊。

    我們來到這里的時候,是乘坐的那種載人的摩托車,盡管是一個晴朗的天氣,遠遠的稱不上路滑,那顛簸的土路也是讓我們摔倒了好幾次,好在這些摩托車好像習慣了這樣的路,摔倒的也很有技術,除了有些疼痛,也沒受什麼傷。

    就是這樣的路,已經讓我對這個村莊可能出現的貧困,有了一個心理預期,卻沒有想到真的到了這個村莊,這里的貧困簡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能想象那種低矮的茅草棚嗎?在這里幾乎全是這種房。

    甚至有的房連泥土糊的牆也沒有,直接是用竹夾著干草做的牆,糊了一層黃泥巴,就算是牆了,人往門框上一倚,整個房都會顫抖。

    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景象!

    看到這些,我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懷疑,雇主在這種地方,是怎麼能出到大價錢,來找人解決這件事情的?

    但後來,我的擔心證明是多余了,我們按照雇主給出的地址一路前行,來到了這個村里的小湖,才發現這個村的小湖之有一個湖心島,在那個湖心島上修建著一棟房,只是被樹木隱約的遮擋住,看不分明。

    在湖心島的旁邊,停著一艘小艇,看起來比較嶄新的樣。

    看到這些,我就知道那個雇主是真的一個有錢人了,否則一般人怎麼可能有錢在這樣一個地方,買來一艘小艇,修建一棟房呢?

    在湖邊,有一些村民正在割著豬草,對于我們的到來,他們沒有表現出很大的興趣,甚至連多看我們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我總覺得這個村里的人好像有些麻木,但在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有什麼靈覺的概念,只是覺得自己的感覺已經很遲鈍了,倒是正川哥早就評價了一句話︰“這個村好像壓抑在什麼事情當?”

    對于正川哥這句話,師父投去了贊許的目光,說了一句︰“我的徒弟大概也是有幾分天分的。”

    我不懂這句話的分量,就想著一個感覺難道就是天分了嗎?後來,我才知道,相比于我,正川哥有著很好的靈覺,這是一個修者必須的天分,而我卻是顯得‘愚鈍’了,只有著金剛一般的靈魂力,還不知道有什麼用?

    這些事情我在當時不知道,只是正川哥有了的感覺,我來到湖邊,看到這些村民才有!但也不是覺得什麼壓抑,只是覺得他們麻木的要命。

    師父好像卻是不在意這些,到了湖邊,只是稍微沉吟了不到一分鐘,就對著湖的房按照一定的規律,三長兩短的吼了幾聲。

    而很快,那邊就有了動靜,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老人從有房的小樹林走了出來,連打量我們都沒有,就坐上了那艘快艇,朝著湖邊快速的行駛而來。

    這就是那個雇主嗎?我不知道。

    卻是听見師父‘嗯’了一聲,低聲說了一句︰“到底是要掩藏什麼秘密?竟然帶著一個又聾又啞的佣人?”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52
第八十五章 眼楮


    又聾又啞巴?師父這都看得出來?

    可事實證明,師父真的是‘火眼金楮’,那個老人開船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果然對我們說話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著急的‘嗚嗚哇哇’的招呼著我們上船。

    師父沒有過多的言語,倒是很直接的就上了船。

    接著,我和正川哥也上了船,只是上船之前我忍不住朝那些村民看了一眼,其一個是在割著豬草的小孩兒終于是忍不住朝著我們這邊看了一眼。

    卻是被他旁邊的一個老人,估計是爺爺吧,給拉扯了一下,摁了一下他的頭,他又只好繼續低頭割著豬草了。

    而那個老人的目光也朝著我們這邊兒看了一眼,但是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麻木的要命。

    “怪怪的。”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正川哥也看到了這一幕,但是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眉頭微微皺了皺,平日里懶散的樣都消失了個干淨,可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就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樣,靠在船舷邊兒上,眯著眼楮,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師父則是更加的淡然,像根本就沒有看見一般。

    此時,船已經開走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在岸邊割草的村民,貧困的生活讓他們顯得有些衣衫襤褸,就連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麻木的勁兒,讓年少的我心都忍不住透出一股悲涼。

    在這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呢?如果找到了那個原因我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想要幫他們沖開沖破這道枷鎖的願望,心有一點一滴的沸騰的東西在燃燒,好像這種沸騰支撐我走過了千百年的歲月。

    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些恍惚了,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燙。

    卻不想師父的手一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他望著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老三啊,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現在的年紀就是一個重新出發的累積,小孩耍大刀是要不得的。”

    “啊?師父,我沒想過要耍大刀,我覺得用劍比較好看。”我愣愣的就回答了那麼一句,畢竟電視上那個大俠都是背著一把劍的嘛。

    “哈哈哈哈。”正川哥忽然就大笑了起來。

    師父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到︰“你倒是應該用劍的。”

    我也不知道正川哥在笑什麼,反正听了師父這句話,我也是跟著傻笑,莫非師父也覺得我有大俠的氣質?

    那個聾啞的老人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也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比劃了一下,也跟著笑了一聲,只不過天生聾啞,那聲音也是怪怪的。

    讓我對這個老人也有幾分同情。

    岸邊距離那個湖心島並不遠,這艘快艇的速度也挺快,只不過五分鐘的速度也就到了那個湖心島。

    聾啞老人領著我們下了船,而在湖心島的邊緣只有小小的一圈兒空白地帶,看得出來曾經應該是沙地,卻是被糊上了水泥,一條鵝卵石的小徑直通那一片兒島上的小樹林。

    進入了小樹林,在發現這個小樹林被打理的非常好,沒有想象的雜草和荊棘,而這條鵝卵石的小徑始終貫穿其,而那一片建築就在小樹林的央。

    說是一片建築也不是完全對的說法,那是一棟從外觀來看純粹木制的樓體,大小只是比一般的獨棟別墅要大,在房的外面有一圈兒柵欄,柵欄里面種滿了花花草草,由于是初夏,這些花花草草爭奇斗艷,開的正好。

    我也不認識這些花花草草,只是覺得在外面是很少見,反正開的也非常好看。

    聯想起被打理的很好的小樹林,我覺得這里的主人應該是一個非常喜歡植物的人?但是正川哥卻對我說,可以確定這里的主人真的非常有錢了,而且社會上的身份也是有的。

    否則在華夏是不可能弄到一個小島來居住的,哪怕只是一個湖心島。

    況且加上通水通電什麼的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可是看來在這個島上完全不是問題,至少有電視的聲音,而且還被打理的這麼好。

    我那個時候年紀不大,完全不懂得觀察這些事情,反正正川哥一說,我是非常信服的。

    說實在的,我倒也不覺得在這個島上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因為說起來我們山門還有偌大的一片地兒呢,雖然有些疏于打理,不是比這個牛逼多了嗎?

    湖心島不大,在說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那棟建築里面,那個聾啞的老人把我們帶到了那棟房面前,就咿咿呀呀的走開了,然後去到了一棟單獨的木房內,好像他是住在那里。

    這里的主人可夠驕傲的,這‘客人’都上門了,怎麼還不出來接一下什麼的?難道要我們自己闖進去嗎?這樣未免有些尷尬了吧?

    結果我剛這樣想,房間的大門就打開了,一個穿著簡單的白色綢襯衫,黑色綢褲的男人就站在了門前。

    他的樣比較斯,說不上好看,不過也是順眼的,帶著一副眼鏡,鏡片是偏黃色的,從一定程度上擋住了他的眼楮。

    我一向認為一個人的表情,首先是從雙眼傳達出來的,接著才是嘴唇的角度,你才能判斷這個人是什麼樣的神情?

    因為這個人被擋住了眼楮,看見我們,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動一下,所以也看不出來對我們是一個什麼態度?我反正站在師父的身後,總覺得他對我們有一些淡漠,好像並不是太歡迎我們的樣?

    大家就這樣站在門前大概沉默了有兩秒,我就是一個沉不住氣的年紀,看到此番情景,忍不住扯了一下師兄的衣角,也不避諱的說了一句︰“正川哥,不然我們讓師父走吧?人家也不是太歡迎我們的。”

    “他應該是失望了很多次。”正川哥沒來得及回答我,師父倒是這麼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一說,那人的眉毛微揚,倒是表現出來了幾分驚奇的意思,這才開口說到︰“的確是失望了不知道幾次了,請進吧。”

    或許是師父這句話打動了他,他這才想起要讓我們進去,總之這個態度的確是算不上友好的。

    進到屋內,我們才發現屋內布置的非常簡單,甚至整個屋就保持著原木的樣,家具也非常的少,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也就只有一個電視,外加一個冰箱的樣。

    非常顯眼的只有一個巨大的酒櫃,上面的藏酒總之是從華夏到國外的都有,我不認知,總之是十分豐富的樣。

    我看見師父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從山上下來,到現在,他可是滴酒不沾的,如今見到這麼多的酒,也算是勾動了他肚里的‘酒蟲’吧。

    “坐吧。”那個冷淡的雇主招呼了我們一聲,然後很隨意的從那個巨大的酒架上挑了一瓶酒,拿了幾個杯放在了那張大桌上。

    我們也圍著桌坐下了,他對我們說到︰“我是一個靠酒度日的人,在這里,除了白水,就只有酒了。也不知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師父就說到︰“酒就可以了。我的兩個徒弟,他們喝白水就好。”

    那個雇主淡漠的看了師父一眼,也不多說,只是拉動了一下掛在牆上的一根兒繩,然後過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大媽進屋來,給了我和正川哥一人一大杯白水。

    至于他,那個雇主已經給他倒上了一大杯白酒,整個屋里都是酒香的味道,師父哪里還按捺的住?早就端著杯開始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了。

    不過看他的表情也是有遺憾的,我知道,估計他在想念正川哥親手做的糟黃豆。

    師父在喝酒,那個雇主也在喝酒,兩個人不說話,只是好像酒量都不錯的樣,喝完了一杯,那個雇主又會接著給師父和自己倒上一杯。

    他們不說話,我和正川哥也自然不好說話,就只能這麼任由氣氛尷尬,有些沉默的坐著。

    直到他和師父就這麼空口喝到第三杯白酒,那瓶酒都快要見底了,那個雇主的臉上泛起一絲潮紅,他這才開口說到︰“對于我來說,人生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是,人活著就難免掙扎,也不管有沒有希望?那是一種生物本能。”

    那酒似乎非常的好,師父听聞這話,連半絲反應都沒有,只是眯著眼楮品嘗著杯的酒,一副陶醉的樣。

    但是那個雇主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說到︰“好像我也只剩下這種生物本能了。連回憶和說話,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需要借助酒精的力量,才能讓我有一點兒活過來的感覺,也才能開口說一些什麼?可是,我也不願意廢話了,該說的,我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你們也肯定是了解了事情才上門來的。”

    說完,他看了師父一眼,很突兀的摘下了眼鏡,然後看著師父說到︰“我的情況好像有點兒嚴重,你要真有本事,應該就能看出來什麼了?我的要求很簡單,也不會像寫出來的東西那麼抽象,總結起來就兩個字——幫我。”

    這都是什麼沒頭沒腦的啊?我忍不住抬頭一看,正好和他的雙眼對視。

    映在我雙眼里的,是一雙在日光都隱約泛著綠光的眼楮,偏偏搞笑的是,在眼眶下邊兒,是可怕的血絲,紅成一片,眼珠出奇的大。

    原本不是應該很嚇人的嗎?我心卻莫名其妙的只有一個念頭——大紅大綠這樣配著真的好看?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53
第八十六章 證明


    眼楮,好像是一件很熟悉的事情。

    陷在記憶,我不知道發出多少這樣的感慨,很多已經被忽略了的事情,只有回頭再看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的分明。

    眼楮,不都是眼楮嗎?毛主任眼詭異的瞳孔,和記憶那雙‘大紅大綠’的眼楮不停的在重疊。

    眼楮!

    我好像發現了一些什麼,可是全身的體溫已經在快速的流逝,我感覺我已經快和這濕冷的地面溫度一樣了。

    不是已經神仙難救了嗎?我還要如何?還能如何?

    可是記憶還在不停的翻動,陷在這樣的記憶卻是一件溫暖的事情,不管發生過什麼,那是我人生最珍貴的一段歲月。

    那一日,就是那一句幫我,終于是把事情帶入了正題。

    那一雙眼楮顯然是很有震撼效果的,但這個雇主遇見的是我們奇葩的三師徒,卻沒有收到預料當的效果。

    我是在神奇的想著大紅配大綠好奇怪。

    正川則是‘哇哦’了一聲,然後就沒有小了。

    而師父卻還是一副陶醉在酒的樣,都讓人摸不清楚頭腦,他到底有沒有看見?

    我們這樣的反應,顯然讓雇主尷尬,他咳嗽了一聲,重新戴上了眼鏡,忍不住轉頭望向師父,問了一句︰“你究竟有沒有看見呢?如果只是來喝酒的,我這里有很多,可以在談完以後,讓你喝個夠的。”

    師父卻沒有接話,他的杯還有小半杯酒的樣,他很是珍惜的一口一口喝著,一副完全無視雇主的樣。

    如果我是那個雇主,面對師父這種態度,可能就會有一些憤怒了,卻不想那個雇主卻是端起了杯,一口喝干了杯的酒,有些慘淡的一笑,自嘲似的說到︰“不管你們相不相信,你們這個樣,反倒是讓我有了信心?”

    說話間,他拿過酒瓶,倒入了瓶最後的殘酒,繼續說到︰“就我這雙眼楮,嚇退了不下5個想來幫我解決問題的人,沒有被嚇跑的也是一臉嚴肅,扯東扯西,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解決問題。你們這樣的態度是我第一次遇見。”

    在這個時候,師父終于是喝光了杯的酒,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了杯,舔了舔嘴唇,說到︰“差不多了,再喝就多了。誤事兒。”

    我撇撇嘴,不太能夠明白好酒者的心理,就這麼空口喝了三杯白酒,難道不難受?

    但師父顯然在這個時候終于想談正事兒了,他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伸了一個懶腰,習慣性的摸出了他的煙斗和裝煙絲的小盒,又開始裝填煙絲,那個雇主就這麼安靜的看著。

    而師父只是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話︰“想要解決事情,必須要真誠。就像病人找醫生,不說清楚自己的病因,就想要醫生診斷看好病,這是可能的嗎?”

    “你想要知道什麼?”那個雇主端起杯,抿了一口酒,望著師父。

    “當然是關于你這個情況的一切,越詳細越好。”師父淡淡的說到。

    “好吧,對別人我都沒有說出一個秘密,可是你讓我有了信心。我可以告訴你,我得到了爺爺留下來的一切!這是我父親都不曾得到的。”那個雇主非常直接說了一句。

    然後不等我們說話,他又繼續的說到︰“既然都已經把秘密說出來了,也不妨擺出我的誠意。我姓苟,我自己非常討厭的一個姓!苟同狗嘛!狗其實也沒有什麼,但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家的男丁世世代代都會得狂犬病,還姓這個,是不是就有些巧合了?”

    “我叫苟梓澤,如果老師傅不介意,叫一聲梓澤就好了。不要帶著姓,我不想听到自己的姓。”

    “不是應該姓朱嗎?”他說到這里,我忍不住奇怪,打斷他問了一句。

    這實在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師父和正川哥同時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頭,縮了縮脖。

    “哈哈。”但是那個苟梓澤卻是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反倒是笑了起來,說到︰“來這里的人十有八都以為我姓朱,因為在我發布出去的單里面,明確的提到了我來自朱家灣。可是,他們沒有一個想到我姓苟,也沒有資格知道。”

    說到這里,他暫停了一下,才說到︰“他們就我的情況都東拉西扯,看不到關鍵其實是和村有關。連我的事情都不能解決,何德何能能夠接觸村的事情?既然接觸不了,自然是沒有資格知道我姓苟。”

    我發現這個苟梓澤真是有趣,之前沉默的緊,說是要借助酒才能說話,事實的確如此,可是卻是少說了一句,他喝了酒何止能說話,簡直就是滔滔不絕。

    我能理解他在這里的寂寞,因為剛才進來那個大媽也是聾啞人,天天都和聾啞人相處,沒個說話的人。

    但顯然我不能忍受他東拉西扯,剛說了重點又扯到其它地方去的毛病,我又忍不住想說點兒什麼了,但師父已經開口了︰“你得到了你爺爺留下的東西,意味著什麼?”

    苟梓澤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微微低頭,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這才繼續說到︰“意味著我知道了很多秘密。如果你能解決我的事情,我就告訴你這一切。如果你還能幫我父親報仇,血玉我就會雙手為你送上。”

    師父搖搖頭說到︰“首先,我對什麼一切不感興趣。從你發布的單來看,那個村恐怕是個大麻煩。沒事兒,我不想去招惹。至于血玉,我自然有興趣,但那是後話。你要我幫你,你就說出你可以說出的一切吧。”

    “好!很簡單,我們的病根兒都來自于那個村。為什麼那個村沒有人願意離開,都是因為這個病根兒!”苟梓澤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狂犬病嗎?”師父淡淡的問了一句。

    “那只是一個說辭罷了。我不知道爺爺的癥狀,我父親去世的早,也沒有發作。但至少,你認為狂犬病會是我這樣的嗎?”說話間,苟梓澤又摘下了眼鏡,看著師父。

    此刻,因為角度的問題,他的眼楮已經沒有泛綠了,但是那碩大的眼珠,還有眼底如同一片鮮血浸潤了的痕跡,卻是那麼觸目驚心。

    “我自然知道不是狂犬病,但究竟是什麼?你直說不好嗎?”師父這個時候已經裝填完了他的寶貝煙斗,在進行最後一次點火。

    他鼓著腮幫,不停的吹吸,裊裊的煙霧開始在房間里升騰,伴隨著一股醇厚的煙香,讓人安心。

    “是詛咒!我爺爺判斷的是一個可怕的詛咒,讓村里的每一個人都不能逃脫。如果留在村里,尚且有一絲活命的可能,如果不留在村里,就必死無疑。”苟梓澤這樣對我師父說到。

    或許是因為憤怒,他眼底的紅更加的觸目驚心,看的我心里都是一緊。

    “既然是一個詛咒,留在村里才有活命的可能,那為什麼你爺爺還要逃脫呢?這不是很奇怪嗎?安安分分的在村里不是更好?”師父揚眉反問了一句。

    “呵呵,原因自然是有的。但是在這個階段我卻不可以說,只能簡單的提及一句,我爺爺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便是終究還是逃不過這個詛咒。”說話間,苟梓澤站了起來,從那個酒的大架旁拿出了一包香煙,點上。

    好像香煙讓他的情緒終于是鎮定了一些,他在偌大的房間里輕輕踱步的說到︰“爺爺留下的東西,其實是交給奶奶的。是一個本,他明確的說過,我爸爸讀書已經迂腐了,恐怕是不能夠信他的話的。讓我奶奶在我長大以後交給我,我奶奶是一個大字不識的女人,一生爺爺就是她的天她一直信守著爺爺的話,在我長大了以後,把那個本交給了我,並告訴我,一個人看就好,就不用告訴我父親了。”

    “我之所以想要說這些,是想證明,我的確得到了一些東西。所以,你不用懷疑我是個瘋之類的,想象出來的詛咒,或許這只是我的遺傳病什麼的。第二則是因為我很慶幸我真的沒有告訴我父親這件事情,否則我可能不會站在這里和你說話了。”說話的時候,他從衣服的兜里掏出了一件兒東西,扔在了桌上。

    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桌上的東西不大,是一個石頭樣的印章。

    師父很隨手的拿起那個東西,仔細看了幾眼,然後沉吟著不說話。

    苟梓澤卻說到︰“我相信老師傅是個有見識的人,知道有些東西,恐怕是有錢也買不到的。何況有錢人也不會買這種冷門的東西吧?我看著算是個有趣的玩意兒,自己也常常把玩。這就算是給你隨手證明一點兒什麼吧。”

    師父卻是不動聲色的把那個印章往衣兜里一塞,說了一句︰“這個東西,你不介意我要了吧?”

    “你還真的知道它是什麼?”苟梓澤似乎是有點兒驚奇。

    “這個重要嗎?”師父只是笑笑。

    兩個人的對話到這個時候,卻是顯得有些神秘了。
sanvan 發表於 2014-11-29 16:54
第八十七章 猜測
         

    但可惜的是,師父好像不打算解開那個印章的‘小謎團’,也沒有再要把那個印章拿出來的意思。

    而那個苟梓澤關心的只是他自己的問題,好像對于師父要不要他那個印章,印章到底是什麼也不是太在意。

    對于師父這種顯然是要避開的回答,也算是不置可否。

    只是把話鋒一轉,說到︰“話說到這里,也算是說明了,我只希望能夠接觸我身上的詛咒而已!”

    師父沉吟著,沒有說話。

    那個苟梓澤卻是又在酒架上拿了一瓶酒,擰開,灌了一大口,有些頹廢的說到︰“總之,這些年我也是失望夠了。當年,得到爺爺的東西以後,遇見一個神婆,她好像知道很多,我以為是遇見了希望。可是,她卻解決不了我身上的詛咒。”

    “但她也的確是一個‘高人’,在幾年後,我一次次去求她以後,她終于是肯告訴我有一個神秘的市場存在!那個市場才是聚集了大量我們普通人接觸不到的人。只要我肯出錢,說不定就能在市場里找到一個真正的高人幫我解決我的詛咒問題。”

    “可是,兩年了。我是等到了從市場里來的人。也承認那些人或許是有本事的,但是我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應該說是我快絕望了,我想如果這一次你都幫我解決不了問題。我還是安心等死吧?”

    苟梓澤說到這里,又開始激動起來,忍不住連續灌了好幾口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原因,他的眼楮更加的血紅了,臉上也浮現出一種病態的紅。

    他拍著桌繼續說到︰“我的情況異于常人,我不敢見人。而且,出于某些原因,我還必須要躲著。呵呵呵”說話間,他開始咬牙切齒的笑,然後說到︰“可是我躲在這里,他們也是料想不到的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這個時候,正川哥終于是皺了一下眉頭,懶洋洋的站起來,從苟梓澤手奪下了瓶,說了一句︰“你不太適合喝酒,情緒太激動。”

    苟梓澤看了正川哥一眼,血紅色的雙眼流露著奇怪的情緒,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動什麼的。

    卻是搖頭苦笑到︰“我也是太憋悶了,一個人也沒辦法真的在這個孤島上好好的過,總是要找人陪著。但一般人哪里敢找,只好找兩個又聾又啞,大字不識的人跟我一起呆著。雖然不能說什麼,但有人總好過沒人。”

    “總之,如果這一次再失望!這里就是我最後的墳墓了吧?我也會學爺爺把自己鎖在一個地方死去好了,有兩個人在,也不至于沒有人收尸。對了,那種見不得陽光的黑房我都準備好了。”

    這樣听起來,這個苟梓澤也挺慘的。

    “你這個情況,你恐怕想錯了,應該不是詛咒,而是你的靈魂早就有了一顆種。”就在我同情苟梓澤的時候,師父終于是開口了。

    “你說什麼?”苟梓澤原本沉浸在自己傷感的情緒重,猛地听見師父這樣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說,你的靈魂有一顆種,身體也藏有秘密!靈魂的種會催發這一切吧,只要拔出了種,就好了。”師父的神情很淡然,然後站起來背著雙手說到︰“說起來,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做。但是,我不保證後果是什麼?我說的後果是驚動背後的事情,就比如那個村。”

    苟梓澤陡然瞪大了雙眼,那眼楮又泛起了詭異的綠色,他快走兩步到師父跟前,有些急切的說到︰“那個村的事情,難道老師傅就不可以?”

    “不可以。那不是我的責任,再說時候未到。”說話間,師父走到了我的面前,輕輕的摸著我的頭。

    然後忽然抬頭看著苟梓澤說到︰“你也算是有福緣之人。恰好是遇見了我否則,你遇見再厲害一些的人,也不見得能解決你這個問題,早些年的我也不能。只不過幸好,我也有高人留下的只言片語的指點,大概能對應上你的情況,這就是你的福緣。”

    說話間,師父粗糙的大手不停的撫過我的頭發,我不耐煩的轉動了一下脖。

    心想,這個師父也越來越能吹牛逼了,山門里就我們師徒三人,哪里還有什麼別的高人,還愣是把這個苟梓澤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的眼流露出驚喜,狠狠的在自己掌心里錘了一拳,在屋里興奮的來回踱步,說到︰“只要有解決辦法就好,就好”

    說話的時候,他又陡然停下來,眼流露出一種決絕,說到︰“只要是這樣,我都很滿足了。如果真的還是要被找到,捉回去,也是我的命,那也怨不得別人,但是我真的賭贏了,從此就是真正的自由了。”

    “但願如此吧。”師父只是這樣說到。

    “那,老師父,現在就開始?”苟梓澤有些急切的問了一句。

    “不急,現在怎麼能開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有發作的最厲害的時候?對不對?”師父目光灼灼的看著苟梓澤。

    “啊?”苟梓澤先是驚嘆了一聲,接著望向我師父的目光更加的火熱,他說到︰“是啊!以前從來沒有人猜測到我這個情況,老師傅你竟然知道!”

    “我說了,我也是根據高人留下的只言片語來判斷的。你不用激動,能不能成,還是兩說。你先說說你發作的最厲害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吧?”師父追問了一句。

    “是特別有規律的。最早之前,是半年會發作一次,會發生在發作那個月的月。到現在已經縮短到三個月發作一次,但日也大概就是月那幾天說起來,也是巧,如今已經是月底,下個月的月我必然發作!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不知道老師傅你能不能?”雖然師父沒有給他肯定什麼事情,但是苟梓澤卻已經是越來越興奮。

    “半個月?唔”師父沉吟了一會兒,手指來回的敲動著桌面。

    然後才抬頭說到︰“也好,這件事情我要做些準備,出去一趟。我的兩個弟先留在這邊。總之,短則一個星期,長則十來天,反正不會超過半個月,我會回來。”

    “好!”苟梓澤興奮的說了一聲︰“反正也已經忍受了這麼久,也不差這半個月了。”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很激動的沖著我師父跪下了,說到︰“老師傅,請你一定要盡力救我,我自問發作的時候也相當的克制!並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良心的事情。所以,請你”

    師父拉起他來,說到︰“受你一跪倒也受得起,只不過你也跪了,可以好好說話?你這話的意思是?”

    說話的時候,師父陡然出手,握住了苟梓澤的下巴,有一些強硬的捏開,看了一陣兒,只是說了一句︰“沒有血氣沖天,也算沒有說謊。”

    “老師傅,你果然是高人,一眼就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對的,我發作的時候就如同真正的狂犬病發作那樣非常的想要咬人。只不過,我不想犯下那種錯事,爺爺對我的教誨不敢忘!所以,每一次那樣的時候,我都會把自己鎖起來。”

    說話的時候,苟梓澤挽起了自己的袖,在手腕處留下了道道已經消不去的傷疤,通過這些傷疤就可以看出來,在某種時候,他掙扎是有多麼的厲害。

    “所幸的是,最厲害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幾個小時,否則我的雙手算是廢了。老師傅,你明白就好!”

    “如果你是不值得一幫的人,再多的錢財也不可能打動我!不說別的,那背後累積的因果也不是我能承受的。”師父叼著煙斗,淡淡的評論了一句。

    “是啊,可是老師傅,我懷疑其實這世間不是只有一個我這樣的人的!就在這一年間,不是出現了僵尸的謠傳嗎?嚇的有些地方的人,人心惶惶,後來也有闢謠說是狂犬病。老師傅,狂犬病是一直都有的一種病,以前怎麼沒有鬧那麼大去?而且,狂犬病我是真的研究過的,畏光懼水,隨意的跑出來咬人,呵呵,但我也奇怪,事情被壓下來了吧,按說肯定相關部門知情了,我只是猜測啊。那為什麼後來沒有半點兒動靜出來?也不見當事人出來,一切都只是一個說法。”

    說話的時候,苟梓澤開始自己皺著眉頭猜測起來。

    師父卻是頭也不抬,只是悶頭咬著煙斗,呼吸間,濃濃的煙霧從他的鼻端冒出。

    只是我看見,他放在桌下身上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顫抖,三年在山上的經歷,我已經了解了師父,這根本就是他情緒很激動才會出現的動作。

    可是他偏偏就裝作沒事人一般,在苟梓澤說完以後,雲淡風輕的說到︰“這些事情就不要胡亂猜測了,民間總是以訛傳訛,可能沒有的事情也是這樣被傳大了。說不定就是一起偶然的事情,被越說越夸張。我不會輕易的去相信這些,你也好好安心的等著我吧。”

    說到這里,師父就算是結束和苟梓澤的談話。

    只是我偏著腦袋覺得奇怪,既然如此,你個老頭兒激動什麼啊?
sanvan 發表於 2014-11-30 17:33
第八十八章 圓月


    師父說走就走,在這個湖心島的房只是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

    也沒有督促我們做早課,我賴床,還是正川哥告訴我的這個消息。

    而在湖心小島的日有些無聊,苟梓澤是一個不喝酒就很沉默的人,他喜歡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好像把他平日里的寂寞都發泄在這些花草上了。

    然後除了伺弄這些花草的時間,苟梓澤都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吃飯也不會和我們一起吃,可以說常常是看不見人影的。

    可是島上除了他一個會說話的大活人,其余兩個人,一個是聾啞的老頭兒,一個是聾啞的大媽,我和正川都覺得快要憋死了。

    雖然在山門上,日也是那麼過,但有師父在,我們的生活是極其規律的。

    師父一旦不在,我和正川哥就是處于‘放羊’的狀態,都沒有什麼自覺性,生活一旦少了規律,自然就會覺得無所事事的無聊。

    兩天過去以後,我和正川哥就在這個小小的島上熬不下去了。

    在征的了苟梓澤的同意後,我們被允許可以隨時駕駛那艘小艇,去到村里玩兒。

    但苟梓澤也警告了我們,其實這個村離那個朱家灣是很近的,雖然說其實離朱家灣不遠的村,莫名的很多,這個也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其之一,讓我們去村里要小心一些,莫多說,莫多接觸。

    我總覺得苟梓澤說話有些神經兮兮的,就是一個村而已,雖然窮了點兒,奇怪了點兒?還能把人怎麼樣?

    況且,在那個時候,我都對道術和一些背後的事情沒有一個具體概念,認為只要能打就是很厲害的,偏偏我還自認為是一個少年武功高手。

    正川哥沒發表意見,我也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想法?總之,我只是明確的知道他也不想一直呆在湖心島。

    所以,猜測他和我的想法也應該一樣。

    在湖心小島的日無聊,可在這個村里也不見得有多有趣。

    之前,上島之前只是對這個村有個麻木的粗略印象,真的開始在村里閑逛之後,才發現這個村里的人,不僅麻木而且還很奇怪。

    我和正川哥兩個陌生人在村里閑逛了那麼久,愣是沒有一個人和我們說過只言片語。

    我在市場的時候,買過一些小零食,有時候看著村里的孩衣衫襤褸,雙眼呆滯的樣很是可憐,會掏出零食想要給他們,可是每一個孩的表現都一樣,明明對那些新奇的零食很想要,甚至我發現有兩個孩不停的在吞口水。

    但就是不會靠近我,甚至在呆呆看一會兒之後,會轉身就跑,速度很快的就不見蹤影,避開我們如同避開‘蛇蠍’一般?

    如果說這些是最初的一些奇怪的話,那麼隨著我和正川哥在村里閑晃的久了,就發現越來越多奇怪的事情。

    就比如這個村里的人非常窮,可是卻不怎麼種地,除了一些稀稀拉拉自家種的小菜地外,整個村都是雜亂的荒地,有一種整個村都很荒蕪的感覺。

    不種地倒也罷了,但是這里的人家家戶戶都有養豬,說起來如果不種地,養豬也算解決生活溫飽的一件事情。

    但奇怪的地方在于,他們的豬都是飼養在一個大的豬圈里的,就像一個養豬場一般,全村的人都在圍繞著這個豬場忙碌。

    而且非常著緊這個養豬場,他們雖然不理會我和正川哥,可是只要當我們一靠近他們那個養豬場,他們就會明里暗里的擋在我們面前,表示阻止。

    目光也在麻木多了一些非常不友好的東西和警惕,感覺就像我和正川哥要去偷他們養的豬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屑去看什麼他們的養豬場了,可是正川哥卻是很奇怪,別人越加的阻止,他就越發的感興趣。

    在村的南面兒有一座小山,也算是這里地勢起伏比較大的地方了,但是這座小山很奇怪,幾乎四面都是‘光溜溜’的嶙峋石壁,上面雜亂的生長著一些植物。而四面山坡都和地面呈60度左右的角度,非常的陡峭。

    按照現在的眼光來看,一般人爬這座山,非得要專業的登山工具不可。

    但不知道正川哥怎麼就對這座小山上了心,竟然在進村閑晃了兩天之後,開始琢磨起怎麼才能爬上這座小山的問題。

    而我卻覺得非常不可理解,在這個村里閑晃,還不如就在湖心小島呆著,正川哥還怎麼琢磨上爬山了?

    正川哥卻對我說︰“我觀察過了,在這個村里,只有爬上那座山,才能看到那個養豬場的情況?我必須上去看看。”

    “可不就是一個養豬場嗎?有什麼好看的?”我心充滿了疑問,再就是我也有感覺那座小山出現在這個村里,好像很突兀的感覺,感覺這個村里本來不該出現這樣一座小山的,好像是什麼人硬塞進來的一種違和感。

    “你現在學的東西少,肯定看不出來什麼!我敢肯定的說,這個村是有秘密的,我觀察過了,有些地方”正川哥說到這里,好像有些煩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我說到︰“總之,我一時間也理不出來頭緒,我覺得必須要去看了那個養豬場才知道。”

    “可是,這個村就算有秘密,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我打心底就是這麼認為的。

    “老三啊”正川哥面對我的這個問題,神情開始變得有些鄭重,語氣也是幾乎帶著感慨的說到︰“我一直渴望學有所用。也一直期待能夠為師父光耀門楣,讓咱們的山門重新振興!如果有機會擺在我面前,我一定是要抓住的。”

    說到這里,正川哥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對我說到︰“何況師父要解決的事情,正好也就發生在這里,說不定是有什麼聯系的?我們也要為師父排憂解難啊,說不定我們發現一些什麼?師父就會省心許多。”

    關于正川哥說的第一點,我心里不太認同,這不是太過執著了嗎?而師父常常就教育我們凡事不可太過執著,心有了一些執念,很容易就讓人處在一個分界的懸在空的‘繩索’上。

    如若控制不好自己的執念,那就是一念天上,一念地獄。

    所以,我凡事都會用一種自在隨緣的心去看,自然覺得正川哥執著了。

    但是,正川哥說的第二點卻是確實打動了我,因為能為師父排憂解難,我也是很願意的。

    不過,正川哥也不知道出于什麼考慮,非要在晚上才肯出發去怕那座小山,我也拗不過正川哥,加上一種冒險的感覺刺激著我,我也就莫名的同意了正川哥的提議。

    在這之前,我們也算簡單的做了一些準備工作。

    問那個苟梓澤討要了一些繩索,還有就是兩個手電,正川哥還去特意看了地形,最終決定是要從背對村的那個方向爬上山去。

    苟梓澤一向是不怎麼管事的,好像有一種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走不出來的感覺一般我會正川哥要做什麼,他也是不會問的,但是我們討要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他的一些警惕。

    “你們要這些東西?不會是和那個村有關吧?”他是這樣問我和正川哥的。

    “當然不是,我們前兩天走到了隔壁的村,在那里發現有一個深潭,那里長著幾顆十年生的藥材,我們想去采來了。”正川是這樣敷衍苟梓澤的。

    但他也不算完全說謊,這里的村一般都是兩三個連在一起,彼此相隔也不是太遠我們來時的路山,確實是看見隔壁村有一個深潭什麼的,周圍都是滑溜溜的青石,至于有沒有藥材,那是兩說,畢竟這種小細節誰會在意?

    沒想到,正川哥卻是把這件我幾乎忽略的事情記在了心底。

    他這樣的說辭,自然沒有讓苟梓澤懷疑,因為在湖心小島生活,他這里有著豐富的工具,所以他還是讓聾啞大爺準備好了東西交給我們,只是說了一句︰“不要覺得我@隆U飧齟迥忝親詈貌灰 悶媯 蛭 湍歉瞿硪話愕拇逯旒彝迨怯泄亓 摹D忝鞘Ω付家 僕訓氖慮椋 勻灰猜植壞僥忝搶春悶媯 乙膊幌氳絞焙蚰忝鞘Ω咐戳耍 頤揮邪旆 閱忝鞘Ω附淮!br />
    “我們自然是懂的,你不用擔心了。”正川哥也不否認苟梓澤的話,而他的樣原本就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

    苟梓澤沒有再多問了,把東西交給我們,就意興闌珊的擺擺手,又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里。

    而正川哥卻是分外的‘興奮’,小聲的對我分析了一句︰“老三,你感覺到了吧?這個苟梓澤說話,常常說一半,留一半的。對師父也沒有交代的太徹底,卻無意給我們透露這個村真的是有秘密!我們非把它弄清楚了不可。”

    我點頭,有一種自己也能干大事兒的熱血,可也隱隱覺得不安?我們這樣做真的合適嗎?但在那個時候,卻沒有人勸阻我們,師父也不在身邊。

    湖心小島上除了苟梓澤,那兩個聾啞人對我們的行動是更加不聞不問的在如此決定了以後,我們在天完全黑下來的夜里離開了小島,竟然也沒有被察覺的樣。

    而那一天夜里,我一直都記得有一輪月亮,泛著紅色朦朧的光。

    因為太過朦朧,所以顯得有些毛毛的原本按照歷法,不是應該過幾天才會有這樣的幾乎是滿月的圓月嗎?

    我坐在小艇上,心有這樣的疑問?也陡然升起了一個說法,師父曾經笑著說,民間有個說法——毛月亮不祥。
sanvan 發表於 2014-12-1 21:50
第八十九章 詭樹


    毛月亮是否真的不祥,關于這個說法,師父最終也沒有一個定論。

    就算身為道家人,也不是對所有的民間說法都會有個考證和結論的,師父說過,對什麼玄乎的事情都能言之鑿鑿的人,多半是個騙。

    但此時,我已經無心去關注毛月亮,叼著手電筒,在石頭山上爬行,是一件並不愉快,而且很辛苦的事情,根本不能分神來想其它的事情。

    因為這座小山的地勢陡峭,又是晚上。

    盡管有手電和繩的幫助,我和正川哥的速度也非常慢。

    如果不是在山門呆了那麼幾年,習武大大的增加了身體的協調性和運動能力,我想這座石山我是沒有辦法爬上去的。

    而就算如今,我在爬山的過程,很多地方也需要正川哥的幫助。

    我們的喘息在安靜的夜晚分外的明顯,衣服被磨破了好幾個地方,身上早就是熱汗淋淋,可是我卻從心底有一點兒冷的感覺。

    這個冷,我說不清楚,或許是我的錯覺。

    因為在爬上的過程,總是會觸踫到山體上的石頭,我覺得在這座上的石頭有一種金屬般的冰冷感,最初摸上去的時候,我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感覺涼到了心里。

    “累了嗎?要不要歇一會兒?”爬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和正川哥也只是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正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是10點多一些的時間,在這個貧瘠的小村,早就是黑燈瞎火安靜一片了,見我實在有些吃力,他提議讓我歇一會兒。

    因為這里也有一小片難得的稍微平坦一些的空地。

    我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搖了搖頭,對正川哥說到︰“早點兒上去吧,下山也是個麻煩事兒。早點弄完,也好回去睡覺。”

    我相信這個村有詭異,也相信正川哥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是,我總是不太相信,我們上山就能遇見發現什麼?心里也真的是想,快點兒弄完好回去睡覺。

    “其實,這件事情應該我一個人來的,不該帶著你,你都還沒有長大。只不過,我總是覺得那個苟梓澤有些詭異和危險,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湖心島上。要是你出了一點兒什麼事”正川哥沒有說下去,只是摸了摸我的頭。

    這只是很平常的話,但我心卻流過一絲暖流,我知道不管是師父還是正川哥,都是從心底關心我,在意我的。

    “老三,我從小師父就說我靈覺很好。一般察覺的事情,預感的事情都是很準確的這個村讓我充滿了詭異的感覺,我帶著你在村里晃,最後是感覺養豬場倒也罷了,主要問題是出在這座山上吧。我也知道我這樣做,還帶著你是沖動了。”雖然我說了不要休息,正川哥還是把我拉到他身邊坐下了。

    冰冷的石頭,夜晚的習習涼風,讓身上的汗珠兒很快就干了,身體從燥熱冷了下來,竟然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

    今晚的夜總是有一些暗沉的感覺,那是因為天上沒有了漫天的星辰,而朦朧的毛月亮根本照不亮大地,只是憑添了一些詭異的感覺。

    我不知道是因為溫暖讓我的身體冰冷,還是因為氣氛讓我的心底冰冷,在正川哥給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只有靠他近一些,才能讓內心稍微安然一些。

    “師父知道了,一定會說我的吧?不,肯定不止是說我那麼簡單,說不定還會狠狠的責罰我。但是一想起咱們山門的沒落,師父一個人獨木難撐,道統的傳承也快要被淹沒,我從心底就難受。老三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懂?我從小沒有父母,就在山門長大,對于我來說,師父就是我的父親,山門就是我的家是,我急著去證明自己了,但或許也只有這樣,我覺得我才有一些能力幫到師父,有一些信心去恢復山門重振的希望。”正川哥好像無所畏懼的樣。

    在月光下,他的側影顯得有些憂傷,又深沉。

    或許,就正如他所說,他對山門的感情比誰都來的濃烈,就算明知沖動,也需要一個證明。

    那個年紀的我懵懂,不懂怎麼去接正川哥的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如何,師兄想要做的,當師弟的無論如何也是要支持的。

    況且正川哥這樣的語氣和神態,讓我莫名的也有些心酸,伸手搭著正川哥的肩膀說到︰“二哥,這話是你給我說第二次了。能不廢話嗎?咱們上山!有你在,能有什麼危險的?”

    “臭小!”正川哥笑了,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何嘗不知道,我雖然不太會說話,但是卻在為他寬心?

    短暫的停留以後,我和正川哥繼續朝著這個山上爬去。

    過半山腰之前,這山上還有一些雜亂的植被,但是越到山頂,植被也就越稀少,在要接近山頂的地方,幾乎就沒有什麼植被了。

    在這里的石頭已經不是山下那種深灰色了,而是呈現一種暗沉冰冷的淡黑色了,就像一塊塊冰冷的金屬矗立在這山上。

    在山下對于這種石頭的存在是不太看得出來的,因為在經過了一段沒有植被的路以後,我們已經到了山頂,在山頂的斜坡上詭異的竟然長著樹。

    這種樹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樹,很少的,亂七八糟的枝干胡亂的交錯著,一根根細小的紙條就像尖銳的刺。

    不僅是我認不出來,正川哥也認不出來,在這里,路已經漸漸的趨于平坦,所以正川哥停了下來,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根這樹的紙條,想仔細的觀察一下。

    但由于太過急切,夜又太黑,正川哥剛抓過這樹的紙條就低呼了一聲。

    我打著手電照了過去,忍不住問了一聲兒︰“正川哥,怎麼了?”

    “老三,你過來!”面對我的詢問,正川哥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語氣很急切的叫我過去。

    腳下亂石很多,我幾乎是踉蹌著急切的跑過去,就看見在手電的燈光之下,正川哥拿著那樹的枝條,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正川哥?”我叫了一聲。

    他一下回過神來,對我說到︰“老三,這個樹有問題!你見過會吸血的樹嗎?”

    “啊?”我一下沒反應過來,樹會吸血?除了蚊以外,就算有什麼動物昆蟲吸血的,也顯得很詭異吧?

    正川哥卻一把拉過我,從我手拿過手電,在手電光下,他那被樹枝劃破的手指上還有著一顆分外明顯的鮮紅鮮血。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把那帶血的手指放在了那枝條上突出的尖刺上面接著,我就看見詭異的一幕,那枝條接觸到鮮血,就像變成了海綿一般,那手指上的鮮血瞬間就被吸干了,而且新的鮮血正在涌出好像是有什麼吸力在猛烈的吸出鮮血一般。

    “我X!”看見這麼詭異的一幕,我終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把拿開了正川哥的手,我總不能看著正川哥被一棵樹給吸干了吧?

    “老三,看見了嗎?這個村說不定是個魔**!”正川哥的眼閃爍著異樣的興奮,這種興奮我卻奇異的了解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如果有這樣一個村,正川哥覺得他終于可以‘大展身手’匡扶正義了!

    我看著這些在月光下縱橫交錯的樹,在地上投下的張牙舞爪的陰影。

    看著正川哥堅定執著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長大後我知道我是一個靈覺差勁兒的人,比起正川哥優秀的靈覺,我簡直就像一個‘愚鈍’的人,卻不知道為何,那一夜的不安是如此的強烈。

    我忍不住拉了正川哥一把,說到︰“正川哥,不然,我們下山去吧?”

    “你害怕了?”正川哥沒有半點想下山的意思,反而是這麼問了我一句。

    我自然是不怕的,只是那種不安我也很難解釋到底是什麼?可是我還沒有說話,正川哥卻摸著我的頭說到︰“也好,我的感覺也不是那麼平靜,雖然具體說不上來。你不要跟我上去了,這里還好,你就在這里等著我。”

    在這里等著他?我還沒有說話,正川哥已經把自己的襯衫脫了下來,只穿了一個背心。

    他毫不猶豫的扯爛了自己的襯衫,麻利而又細心的給我包裹在手腳上,一邊包扎一邊說到︰“老三,對的,你就在這里等著,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你去冒險。這里就是這些樹討厭,給你包起來,免得被扎到了,別亂跑。”

    “不,我要和你一起上去。”山頂就在前方,不足十米遠的距離了,朦朧的月光似乎也照射不到山頂的位置,顯得那里黑沉一片、

    我們師徒三人似乎都不太會表達情感,我在心涌動著對正川哥所做一切的感動,卻說不出什麼來但與此同時,一個更加強烈的念頭在我腦翻騰,我必須要陪著正川哥一起上到山頂,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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