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山海秘聞錄 作者:仐三 (連載中)

 
sanvan 2014-7-5 20:31: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1548117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3 17:25
第五十四章 遠古(上)
  
    
  
  
  原本因為與阿大的陌生,在坐下之後,我找不到什麼話題先與阿大拉近距離。
  
  偏偏童帝又是一個對阿大及其敬重的,阿大不開口,他也是正襟危坐的樣子,不會貿然開口。
  
  就在我以為沈默會持續很久,才肆無忌憚的打量阿大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阿大主動開口,竟然對我說了那麼一句話,好像與我熟識了很久一般。
  
  只是什麼是該相見的時代?我看向了阿大,對於這個老者我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或許是因為同是獵妖人的氣息,也或許是因為他的那一雙眼睛,沉澱的智慧讓人信服。所以,儘管突兀,我也想問個清楚。
  
  但並沒有等我發問,阿大卻是抓住了我的手臂,他的靈魂力如同一條靈巧的小蛇,不同聲色的就侵入了我的靈魂,在我的靈魂遊走了一圈之後,再退了出來。
  
  「小童,去那三副碗筷來。」在洞察了一番我的靈魂以後,阿大開口對童帝吩咐到。
  
  童帝對著這個老者好像有種亦師亦尊的感覺,阿大吩咐,他很自然的就去到了後屋,不到兩分鐘便拿來了三副木製的碗筷。
  
  在火塘上的黑鍋裡熬煮的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汁液已經沸騰,此時竟然發出了一股誘人的香味,阿大拿起鐵鍋旁駕著的一個大木勺開始在鍋裡攪動,那股誘人的清香更加濃重,讓才經歷了一番血腥廝殺的我感覺到更加的飢餓,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靈魂漩渦,萬魂花,快要接近天之陣法的陣紋,在你身上已經出現了。大亂之年不出5年,大時代也因此開始出現進化方向的雛形。我上古獵妖一脈為了這一刻等待了太久,如今終於等來了真正的天賜之子。」阿大一邊攪動著鍋裡的汁液,一邊就隨意的說出了這番話。
  
  沒有原因,沒有解釋,非常直接的就這樣說了。
  
  「可是,如果嚴格的算起來,我真正出生的年代距離現代已經上千年了。如今的我不過是一縷殘魂重生,當年為什麼沒有相見?如今為什麼又是正確的時代?」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阿大,可是被他說起了一個話題,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阿大表情平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終於從鍋中盛起了三碗汁液,那汁液呈現一種碧綠的顏色,已經看不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植物熬煮而成的了,倒是能看見已經熬煮的快要骨肉分離的魚肉在汁液中沉浮。
  
  那是手指大小的魚兒,即便已經熬煮成了這樣,但那魚身上的肉還是呈現一種半透明的顏色,如同水晶,異常的好看。
  
  我早已經餓了,又被這汁液誘人的香味所吸引,在問完問題以後,就顧不得燙,端起阿大遞給我的這怪異湯水,隨意的吹了吹,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入口,就是一股清香無比的熱流,沒有任何的草惺味兒,卻保留著一種大自然植物才有的芬芳,帶著一種淡淡的清涼,直充腦門,下嚥以後,一股爆炸般的鮮美,竟然和這植物的芬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讓人忍不住喝下去以後都直咂舌頭,這才是好喝到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的滋味。
  
  如果非要形容,倒是有一點點像藿香魚頭的滋味,魚的鮮美與植物的結合,但藿香魚頭完全不能相比,因為喝了這碗湯汁,才覺得一般的菜餚帶著濃重的煙火氣和油腥,而這碗湯汁形容的懸一點兒,有一種脫俗而超凡的味道,如同不沾塵世的煙火。
  
  最後那直衝腦門的清涼化作了一縷縷一絲絲的力量,竟然在滋養靈魂,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我震驚的看著阿大,原本滋養靈魂的草藥,無一不是珍貴至極的藥材,沒想到阿大這裡熬煮的一碗湯汁不但滋養靈魂的效果明顯,而且那麼快就起了作用,還能讓人感覺到,這是如何的神奇?
  
  面對我的目光,阿大嘿嘿一笑,並不解釋什麼,倒是童帝對於我這種粗魯的吃飯,淡淡的評價了一句:「暴殄天物。」
  
  我不理會童帝,反正都是吃下去,怎麼吃不是吃?看他一副貴族般的作態,優雅的姿勢,我反而覺得多餘。
  
  阿大並不理會我和童帝之間這種慣性的爭執,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湯汁放涼,然後開口回答我的問題:「你的確是出生在上千年前,但那個時候的你就好比一個礦石的粗胚,沒有經過打磨,算不得真正的天賜之子。

  天地有靈脈,有時是為風水龍脈,走天下大勢,有時滋養靈物靈植,為等千古一緣,自會發生翻天覆地一般的作用。而明陽門佔據一靈脈,用上古的陣法手段聚靈,實際上就是打磨你的工具台,你的殘魂沒有經過最純淨的靈氣滋養,重聚為靈魂,又如何能稱得上真正的天賜之子?」
  
  我聽得迷迷糊糊,言下之意莫非就是我故意早出生了千年,也當有一劫,險死還生,只為了留出千年的時間來打磨我的靈魂?這樣才是天賜之子?為何要這般大費周折?
  
  阿大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笑著說到:「既然是妖劫,自然有應命的獵妖人來阻止,若然不是最完美的獵妖人,如何能來應這個命?你的靈魂若不是純粹的靈氣滋養而生,萬魂花就根本不能在你的靈魂紮根,而萬魂花的其餘作用先姑且不談。

  就說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萬魂花,你的靈魂漩渦根本不能完美的洞開,到了某個時候,如何能體現你身為天賜之子的真正威勢?這其中是有因果的,而就算你是天賜之子,又背負著如此的大任。但天地歷來公道,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賜予力量,承受如此大的天之蒙恩,自然要承受對等的苦難。天恩,也亦如命運,就算先聖也不能算盡萬千的支脈,算盡了支脈,也看不盡這水流的流向。」
  
  「所以?」我揚眉,隱約好像懂了一點。
  
  「你有死劫,還要千年的寂寞打熬,才能承受這些力量。而你的死劫沒有人在當年就一定能肯定能夠逃脫。所以,我等到你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這才是一個正確的時代。命運出現了波動,卻到底沒有出現偏差。

  從這次會面以後,每半年,你要在我這里呆上兩個月,直到大亂之年的到來。獵妖人最本質的傳承我將傳授給你,而由你再開啟新的傳承,並且發揚光大。」阿大很突兀的給我說出了這一句話,意思是要收徒?
  
  我心中的感覺怪異,卻沒有辦法對這個老者不尊重,甚至連拒絕的話都不敢說。
  
  我有自己的傳承,而且都沒有精通,我其實是沒有信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繼承阿大的傳承,按照所有人的說法,大亂之年不出5年。
  
  我在這邊神情猶豫不定,童帝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落寞。
  
  阿大在和我說完話以後,卻是看向了童帝:「小童,你也是應劫之人。否則當年命運也不會輾轉的安排讓你來到我的身邊。曾經,我對你說過一句預言,雙子存其一,你一直都很在乎,對嗎?」
  
  「是的。」童帝鄭重的點頭。
  
  阿大終於端起了面前的木碗,喝了一口其中的湯汁,這才說到:「但當日我也告訴你不要執著。在你以為,雙子存其一的意義是指,在大亂的年代,你和聶焰只有一個人能成為獵妖人真正的領袖去應劫,這是一層膚淺的理解,更深的意義並不是如此。」
  
  「不是如此,那是如何?」童帝追問了一句。
  
  阿大卻閉口不言了,雙眼顯得更加深邃,在沉默了半晌之後,阿大才開口說到:「既然有雙子,又在同一個時代以不同的方式回歸,就說明了雙子都要應劫。小童,我曾經對你說過,留存的雙子會是新的阿大,我讓他——葉正凌來接受我的傳承,那麼意味著傳承完畢以後,他就會是新的阿大。」
  
  童帝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苦澀,看著阿大:「就已經這麼定了嗎?」
  
  「其實從他得到萬魂花的時候就已經定了。從一開始也是如此,除非他夭折了,也沒有得到萬魂花,你才可能是阿大。

  可是,如果阿大這條路不是你的,那麼屬於你的必然是另外一條路。你家族的傳承也是真傳承,並不比我該給予他的傳承差勁,只不過嚴格的說來,你的傳承並不是完全的獵妖人傳承,而是更接近於巫,遠古大巫的其中一脈。

  獵妖人的純粹傳承從古至今只有一脈,一百個獵妖人裡,真正的斬妖的只有那一個。其餘的是那個人的後援,隊友,在遠古那個斬妖的才叫做獵妖人,其餘的叫做獵妖巫師或者獵妖修者。

  而獵妖巫師早已經斷了傳承,獵妖修者只是作為一種補充新出現的,其作用已經遠遠比不過獵妖巫師。在遠古,真正的獵妖族,一般都是由獵妖人和獵妖巫師所組成的。

  而你家族的傳承,其實是獵妖巫師的傳承,你家族的音殺之功,也是最純粹的來自天地的力量。」阿大看著童帝一口氣說出了這番話。
  
  無疑,這撼動了童帝心中的信念,原來嚴格的說起來他竟然不算獵妖人? !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7 15:14
第五十五章 遠古(下)
  
    
  
  
  我太了解童帝有多麼在乎獵妖人這個身份了,就像我一開始是被命運推著走,面對責任從逃避到接受,不管怎麼樣,總是有一種被動的意味在其中。
  
  可是童帝不同,他是主動的面對,爭取,甚至到了偏執一般的想要去承擔某種命運。
  
  不過沒有想到,命運和我們都開了一個玩笑,我必須要去背負童帝想要的命運,而童帝注定是要站在我背後的獵妖巫師。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微微有些難受,也不知道是為我自己的被動,還是為童帝一直以來的執著。
  
  我轉頭看向童帝,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也就僅此而已,他看到了我的目光,低聲的說到:「葉正凌,你不許得意。不管命運安排給我的角色是什麼,我也不一定比你做的差,到最後說不定我才是站在最前方的人。因為我很堅定。」
  
  面對童帝的這番言論,阿大竟然報以了一個微笑,眼中是讚許的神色,更沒有否定。
  
  阿大的神色讓童帝好受了許多,他的眼神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驕傲冷漠。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至少我是那麼認為的。」這是一句我非常有必要和童帝說的話。
  
  童帝不理我,只是低頭喝起那碗湯,阿大看著我說到:「碗裡的湯就不要浪費了,新的時代,老的很多東西都在消失。就算是在這個島上,有一天所有的古老也會消失。七葉魂草越來越難找了,透靈魚現在也不是每一條地下暗河都會有了。我有它們最愛的餌料,釣守了一年,也僅僅弄到了7條。」
  
  「阿大,你是說這碗湯?」我端著碗,疑惑的問了一句,因為阿大口中的東西,不管是魚還是草,都是我沒有聽過的,簡直是認知以外的東西。
  
  「不然你以為阿大在說什麼?若然不是我們到了,我想阿大是不會熬煮這些東西的,每一樣都會珍貴。」阿大沒有開口,倒是童帝代替阿大回答了我。
  
  在這時,我已經喝完了碗中的湯,因為份量實在不多,阿大很自然的接過我的碗,又從鍋中給我盛了一碗,說到:「很多事情也並非刻意。天地間再珍貴的東西若然沒有發揮自己的作用,在我眼裡又怎麼能稱得上珍貴呢?過不了幾個時辰,你們就有事情需要去做,在這個時候能得到補充,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
  
  我雙手接過了阿大遞給我的湯,對於這碗湯汁是絕對不敢小視的,沒人具體說什麼它的材料是如何,但它的珍貴已經不言而喻,我一邊接過湯汁,一邊終於忍不住問到:「阿大,你所說的我和童帝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青龍城即將發生的審判嗎?」
  
  阿大看了我一眼,說到:「是的,那一場審判與其說是阻止,不如說說是揭開它的真相。」
  
  「我不懂什麼意思?」我一直都覺得那場審判是怪異的,可一直沒有搞清楚那場審判的目的何在?眼前的阿大說話也非常的怪異,如何叫要揭開它的真相?
  
  看著我探尋的目光,阿大微微猶豫了一下,卻是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你的責任,你所背負的一切要去完成,注定要讓你失去你最珍貴,你重視的東西,你要怎麼做?」
  
  我看向阿大,在這個時候發問,還不如讓阿大說下去。
  
  可是阿大卻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到:「這場劫難,先賢在很多年以前就推算了出來。妖族在做準備,牽扯進來的修者也一直在做準備,就好比雪山一脈,華夏修者之中最大的天地守護者,是絕對不會逃避這場劫難的,千百年來他們也一直在守護。而首當其衝的獵妖人難道就沒有準備嗎?不,我的存在就是獵妖人的準備。」
  
  「這?」我揚起了眉頭,如此說來,好像是有一些道理。
  
  這千百年來,沒有道理說是妖族和修者一直在做著準備,而首當其衝的獵妖人卻是越來越衰落,我很相信阿大的話,獵妖人最後的底牌就在這裡。
  
  「我是阿大,自然有阿二什麼的。但是歲月曆經了那麼久,一共七個獵妖人的傳承守護者,到瞭如今,只剩下我這一個了。我不能離開這裡,這其中的寂寞與痛苦是你無法想像的,但我必須堅持下去,直到你出現,把這份傳承完全的交到你的手中,讓獵妖人也迎來一個新時代又或者是從此以後獵妖人這個存在完全的消失。這種守護是一種犧牲,不止一代人,而是綿延了很多代人,守著這個島,守著最後的傳承。」阿大看著我,無比認真的說到,眼中流露著一種說不出的滄桑。
  
  我沉默著,抿緊了嘴角,我明白阿大是在告訴我,我將來的犧牲不比這個小,在前輩都付出了這樣犧牲的情況下,我不能逃避。
  
  我內心忐忑,我究竟要犧牲什麼?
  
  阿大看了我一眼,然後站了起來,繼續說到:「每一代阿大的生命都很悠長,身為一個很厲害的獵妖人,卻困在這個島上,是一種寂寞,也是一種折磨。我是第二十三代阿大,我不能離開這座島,我的靈魂深埋其中,血肉也只是用來守護。在這個守護的過程中,二十三代阿大中,有17代都犧牲在了這裡。不過,今日你的到來,終於可以證明我們的無悔了。所以,天賜之子,你也要記住,你最後能站在這裡,得到一切的傳承,背後是無數鮮活的生命。到了需要你犧牲的那一刻,你不能猶豫。這是上天對人心的考驗。」
  
  我的手心滲出了冷汗,說實話,犧牲如果只是我自己,我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但我生命中也有我不能割捨的東西,萬萬不能割捨的。
  
  我的靈覺一向差勁,但阿大說起這個犧牲的時候,我莫名的心驚肉跳,就像心臟都不屬於自己了一般。
  
  「到底,是要犧牲什麼?」我很艱難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阿大卻走到我面前重新的坐下了,認真的看著我:「如今晦澀不明,但必定是艱難的犧牲。還是說回這一次行動吧,沒有什麼具體的指示,唯一要做的就是揭開一個真相。因為,我不能離開這裡,唯一背負這個重任的就是你和童帝。但我不介意告訴你一句,青龍城開啟這場審判的關鍵就是天狐,他們在百年前終於得到了命運的提示,所以從百年前就開始準備這場'欺天'的行動,這是一條鋌而走險的捷徑,沒人覺得一定會成功,但若成功了,一切就會發生改變。」
  
  「天狐?」終於還是提起了這兩個字,我的內心湧起苦澀,好像我的命運和天狐從來都是糾纏不斷。
  
  不過阿大說的話,太過於晦澀,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個時候,阿大沒有開口,反倒是童帝開口解釋了:「最終的預示是晦澀不明的。但是大亂之年必定會到來,最後的結果,究竟是如妖族所願,還是人類固守住如今的格局,守護成功,其中有一個關鍵點就是天狐。為什麼有關於天狐,就算是阿大也沒有參透其中的關鍵。只能模糊的知道,這和天狐的能力有關。」
  
  「但這一切和青龍城那些傢伙要做的審判有什麼關係?」我來地下城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找到辛夷,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牽扯的那麼深,甚至在這裡要開啟我的命運,獵妖人的真正傳承。
  
  「自然有關係。地下城不知道是誰那麼天才,想要欺瞞上天,裝作他們不知情,然後斬殺了天狐。你身為修者,難道不知道命運的關聯性?自殺為什麼是最重的罪孽之一,往大了說,是逃避自己的命運,完不成生命給予的苦難來錘煉自己。事實上,自殺是天命之外,硬生生的斬斷了一切的因果聯繫和命運,波及了相關人等。我如此提示,你還不懂?」童帝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
  
  我吞了一口唾沫,心裡其實已經有些懂了,慢慢的說到:「那就是說,如果妖族自己斬殺了他們勝利的關鍵點天狐。那麼上天預設的對他們一切不利的命運就會發生逆轉?或者,至少也瞞住老天爺,多了一張底牌?就好比我這個天賜之子的獵妖人死了一般,對人類一方是很不利的,那麼人類這邊就一定還有新的人出現,新的'優待'出現,如果我偏偏到最後又是沒死的,那麼...我X,到底是誰想出來的這麼天才的辦法?簡直匪夷所思,簡直是瘋子。」
  
  我最後幾個字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場大張旗鼓的審判目的是這個。
  
  聽起來,簡直幼稚又好笑,那麼的匪夷所思,卻根本沒有辦到的可能,如何能夠欺瞞上天?
  
  「很匪夷所思,是嗎?我第一次聽阿大說起的時候,也覺得這簡直是不可能的。我並不認為妖族會成功,就算沒人阻止,這是我最初的態度。當然,到現在我也對這件事情持這個懷疑的態度。但是,阿大給我說了一句話。」童帝說到這裡,停住了。
  
  阿大卻是接口說到:「是的,就一句話。不要小看妖族百年的準備,他們是認真的。」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7 15:16
第五十六章 祖島(上)
  
    
  
  
  認真的?是在認真的開玩笑嗎?
  
  只要踏上修行這條路,不管是人還是萬事萬物,都會對神秘莫測的天地充滿了敬畏,而有一天,一個族群竟然想要對老天爺瞞天過海?這無論如何都會讓我心生荒謬之感。
  
  可是,面對阿大的眼神,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並不認為這個恪守著寂寞的老者在對我開玩笑。
  
  我的內心也有壓抑不住的苦澀,為什麼天狐會成為一個關鍵?我隱隱的覺得這個犧牲是否會和辛夷有關係?如果是的話...我不想想太多,我有一點兒最佩服自己的就是,在不想想太多的時候,從來都是走一步看看一步。
  
  而到了真的需要選擇的時候,我反而又會憑藉著自己的內心,堅定不移的選擇,我沒有後悔過。
  
  不過,煩悶還是讓我從衣兜里摸出了煙卷,點燃了叼了一根兒在嘴上,童帝從來都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看著我說了一句:「從千年前,就說過,你和天狐剪不斷,理還亂,必受其害。」
  
  我'凶狠'的瞪了童帝一眼,吼到:「你管我?」
  
  「我懶得管你。」童帝無所謂的撇嘴。
  
  阿大卻並不阻止我和童帝的爭論,也沒有就我和天狐的糾纏發表任何的意見。我很肯定阿大是知情的,這個老者如今在我眼中變成了和童帝一樣,是無所不知的,他不評論,亦不對我做出任何指導性的話語,這是一個奇怪的態度。
  
  但這也好,我難道還希望阿大指手畫腳嗎?不,他指手畫腳也沒有用的,我就是一個混蛋,特別是在牽扯到我內心的東西時,誰也無法說服我。
  
  從這些線索,我已經隱約得知了一些什麼,假的辛夷,假的天狐,看來就是瞞天計劃的一部分,那天我遭遇的是假天狐,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真的辛夷一定很為我擔心吧?但問題是,我抬起頭來看著阿大問到:「好吧,既然我和童帝要去阻止。那要怎麼做?真的天狐,據我得到的消息,是應該要和九尾狐結婚的。」
  
  想到這個,我很煩躁,使勁的抓了抓後腦勺,我沒有得到辛夷的回應,不管有沒有陰謀阻擋我們,她的內心是什麼想法呢?我只能肯定,對於九兒她是充滿了內疚的,對於族群,誰又沒有感情?是碗碗的時候,就在虧欠族群,那麼這一世呢?她還會這樣選擇嗎?
  
  我的內心亂七八糟,可我知道,這個瞞天計劃雖然瘋狂,萬一成功了的後果,簡直無法預想,我必須去阻止。
  
  「和九尾結合?」阿大的神情略微嚴肅了起來,然後冷笑了一聲,說到:「這一脈地下城的狐族野心倒真的也不小。不過,狡詐若狐,狐族的野心也從來沒有小過。天狐和九尾在同一個時代,看來大時代不僅僅是人類的,也是妖族的。」
  
  「老頭子,講重點吧。」在煩躁之中我催促了一句,童帝一下子驚倒了,沒有想到我敢和阿大這般說話,在反應過來以後,一腳就踢在了我背上,差點兒把我踢進火塘里。
  
  阿大卻是一愣,然後看著我,眼神漸漸變得有趣,最終'哈哈'大笑,說到:「有意思,看來天賜之子不是一個沉悶的傢伙。」
  
  從來都不是,好嗎?其實,我不是沒有禮貌,而是在阿大告訴了我,我要從他手中接過傳承以後,我內心產生了一種不可抗拒的,自然的親密感,說話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重點就是,當真假天狐相遇時,瞞天計劃便可迎刃而解。」阿大在笑完以後,簡單的說了一句。
  
  「這麼簡單?」我覺得這簡直比我想像的簡單多了。
  
  「簡單?白痴!」童帝白了我一眼,而阿大卻看著我說到:「這個計劃是妖族的一個捷徑,他們不會把所有都賭在這個計劃上,但既然準備了百年,必定也是認真的執行。而且,你帶來的消息
  
  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們不但要進行瞞天計劃,而且試圖通過天狐和九尾大的結合,重生遠古大妖。到時候,就算瞞天計劃失敗了,天狐也和九尾結合了,一般像這種大妖與大妖之間的結合是充滿了困難的,甚至是逆天的,在通常的情況下,不太可能實現的。 」
  
  我叼著煙卷,瞇著眼睛不說話,我知道阿大這句話不假。這是一個定律,大妖之間的結合一般都會遭受各種不順,甚至會引來類似天劫的懲罰,但妖族也從來為了最優良的後代,對此前仆後繼,即便結合了也難以有子嗣。
  
  就如我生為聶焰時,阻止了石濤和碗碗的結合就是一個典型,我就是他們結合的'麻煩'與'不順',因為他們同為大妖。
  
  如今,我也要擔當這個角色嗎?
  
  阿大自然猜測不到我此時心中的所想,還是繼續的說到:「如此看來,瞞天計劃的作用有兩層,第一自然是為了改寫一部分妖族的命運,第二則是為了九尾和天狐的結合,如果瞞了過去,就不會有各種的不順,甚至很容易誕生子嗣。不要說第一點,就衝著第二點,你覺得地下城的妖人不會嚴加防範嗎?真的天狐到了哪裡?有多少人守護著?這個行動一點都不好完成,你們必須趕在假的天狐被斬殺之前,讓真假天狐同在一起,真正的面對。」
  
  不過,此時我已經開始冷笑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說到:「很容易誕生子嗣?那個什麼九兒敢碰辛夷一下,我剁了他一雙爪子。」
  
  「白痴,你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嗎?你關注的重點在哪兒?」童帝斜了我一眼。
  
  阿大卻是有些疲憊的樣子了,揮手說到:「我有些乏了,小童,你去通知威武來見我。我雖然不能離開,但也盡量為你們的行動提供一些便利吧。」
  
  我站了起來,也是說到:「阿大,既然這件事情如此的嚴重,勢不容緩。那麼,我和童帝現在就出發吧?我去找張老闆。」我這樣說,其實是因為我內心的焦急,時間也是真的不多了,憑藉我和童帝的力量雖然打架不錯,但是讓我們兩個人去探查辛夷的下落,恐怕是不夠的,這需要大量的人手,我必須去找張老闆。
  
  「不用,磨刀不誤砍柴工。你們需要的是一點休息調整的時間。一些瑣碎的探查,叫給我的人來做吧,原本也就一直在調查著了,不可能臨時才做這些。不過你帶來的線索很有價值,給了我新的方向。另外,說起對地下城的了解,張老闆的人並不如我的人,而且現在不易暴露張老闆,他這樣去調查很危險,還是作為一顆棋子安插在地下城吧。」阿大淡淡的決定了這些事情,執意要讓我和童帝休息。
  
  我只能應了,像這種事情,阿大的決定應該是比較穩妥的。
  
  童帝已經離去,而我坐下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阿大卻又是對我說了一句:「這地下城的一支力量也是未來將要屬於你的一支力量,到了那天,我會完全的給你展示我們千百年來的累積。不過,你既然到了這裡,等一下童帝回來,讓他帶你去轉轉吧,這是一個島,獵妖人的島,我們的祖島。」
  
  說話間,阿大對我笑了,這是他第一次對我流露出笑容,這笑容中包含著親切,慈愛,期盼,希望...我的內心不知道為什麼也升騰起一股感動,為阿大,也為祖島兩個字。
  
  之前,他們老是說島啊島的,我一直關注著辛夷的事情,並沒有太過在意,如今才發覺到奇怪,我們明明就是在地下城,為什麼要說這裡是島?
  
  我想問阿大,不過阿大卻流露出了疲憊,說到:「我要繼續守護著這裡了,也累了。你在這裡等著童帝回來吧,記得這一鍋湯水不要浪費了,喝完它。」
  
  「不給童帝留嗎?」我看著阿大的背影問了一句,說實話,我還很想問他,牆上掛著的長刀我可以把玩一下嗎?可是,我沒敢問,總覺得能掛在這屋子裡應該是阿大很重要的東西吧?
  
  「你隨意,至於屋子裡的武器,你若有興趣,可以看看。不過,前提是你能夠拿起它。」說話間,阿大已經進屋了。
  
  我卻目瞪口呆的留在原地,他怎麼知道我對那長刀弓箭有著巨大的興趣?想來,應該是我渴望的眼神出賣了我吧?
  
  我匆匆的喝了半鍋湯,還是給童帝留下了一半,就迫不及待的走向了牆邊,那把充滿了古樸和殺氣的長刀早已經勾引的我心癢難耐,看著它,我無比的懷念我的那把無名劍,只是不知道它究竟隱藏在何方?
  
  這樣想著,我已經靠近了那把長刀,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它很重嗎?阿大對我說前提是我能夠拿起它?這樣想著,我已經忍不住伸手輕輕碰到了長刀的刀柄,卻在碰到的一瞬間,長刀爆發出無與倫比的一股強大氣場,彷彿是一百場屠殺所累積的血腥,煞氣,殺氣...一下子爆發而來。
  
  我的眼前立刻一片血色,彷彿看見了一片只剩下血紅色的天空,而在這片天空之下,無數的遠古妖獸在憤怒的咆哮,聚集起來,在沸騰翻滾的黑色海水之中,衝向了我!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7 15:20
第五十七章 祖島(中)
  
    
  
  
  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幻覺,確切的說是這一柄長刀經歷了無數的廝殺,累積的氣場,對我造成的精神衝擊。
  
  很難想像,是怎麼樣的慘烈,才會有這般的氣場,讓我明知道是它經歷過的戰鬥的幻覺,也讓我全身顫抖,冷汗淋淋,握住它刀柄的手幾乎抓不住它的刀柄。
  
  因為那戰場的氣氛太過真實,因為那些遠古的妖獸兇歷的氣場太強大,讓人根本感覺不到是虛幻,就如同那些妖獸真的存在。
  
  鋪天蓋地的凶狠妖獸,不用懷疑每一隻都有遠超化形之妖的實力,它們分明是肆無忌憚的釋放了妖形在戰鬥,這樣的妖獸再仔細的感受,每一隻都比大妖強大了不知道多少。
  
  這已經遠超我能夠承受的戰鬥極限了。
  
  在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只要鬆開了刀柄,這要命的幻覺就會消失。
  
  偏偏在這時,一隻吊睛白額大虎,足足有10來米的身長,反常的從海水之中衝出,奔跑在了最前方,咆哮著朝著我撕咬而來。
  
  那一刻,我覺得那隻虎妖能夠真的撕咬到我,它全身散發著一股蒼涼的氣息,比起我在獵妖生涯之中遭遇的虎妖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只是瞬間它已經帶著咆哮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經能夠看見它寒光閃閃的牙齒,那超長的犬牙,如同一把利劍,就要刺入我的心臟。
  
  我有一些畏懼,但下一刻憤怒的火焰就將要燒灼,我是一個獵妖人,是一個無論強弱都要和妖物戰鬥的獵妖人,不管妖物是否強大,我面對它們是生是死,我都絕對不能成為一個獵妖人的笑話,哪怕入了妖腹,我也絕對不能退縮,哪怕面對它們的強大,我只能微弱的打出一拳,造不成什麼傷害,我也要戰鬥。
  
  就是這種憤怒,一下子讓我忘記了恐懼,忘記了這鋪天蓋地似乎不能戰勝的強大妖獸,我大聲的嘶吼了一聲,心中燃燒著一股'我要戰,哪怕死'的信念,握住長刀的手一下子收緊,也再無對這柄長刀神秘的敬畏,它就是武器,在我的手中,就是要揮砍向妖物的。
  
  就是這個瞬間,那柄掛在牆上的長刀在我的嘶吼聲之中,被我一把抓起,而我還沉浸在幻覺之中,一下子狠狠的斬向了那隻虎妖。
  
  「你..你是誰?你..你竟然能拿起阿大的武器?」就在我拿起這柄長刀揮砍的瞬間,一個充滿了震驚的陌生聲音突兀的在房中響起。
  
  而我眼前的幻覺也在這個時候完全的消失,沒有什麼黑色的海水,沒有什麼鋪天蓋地的妖獸,也沒有那一隻撕咬向我的虎妖,只有這安靜而又簡單的房間。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詫異的望向門口,不知道來人是誰?卻看見一個長著絡腮鬍子,半長頭髮,穿著地下城典型的粗麻衣,臉上透著精明幹練的強壯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正在指著我,眼中閃爍著震撼之外的不明意味。
  
  站在他身後的是懶洋洋的童帝,在童帝的眼中分明也有震驚,但也有一種理所當然應該如此的理解,他斜靠著牆,在我的目光之下,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拿起了歷代阿大的武器。」中年男人吞了一口唾沫,然後突兀的對我解釋了一句。
  
  我低頭一看,那一柄長刀果然被我拿在了手中,只不過整個刀刃還纏著布條,在我的手中它沒有想像的重量,反而是一種輕若無物,甚至不像在我手中的感覺,它自然的存在著,就像我延伸的手臂,我能感覺到一絲絲的親切。
  
  但這種感覺並不親密,就是和武器融為一體般的親密,那種親密只有我的無名長劍才能帶給我,我心中有一絲遺憾,那如同兄弟般的無名長劍,不知道今生我是否還能握住它,是否還會和它有緣分?
  
  倒是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響起了阿大的聲音:「威武,他當然能夠拿起這柄斬妖,因為他會是下一任的阿大。而且會是唯一一個走出這個島的阿大,明白嗎?」
  
  原來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阿大讓童帝去叫來的威武,我一回頭,阿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看向我的眼中有一絲欣慰:「你遲早會拿起這柄斬妖,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第一次你就能拿起它,看來它認可你。」
  
  我笑,有些訕訕的,有些失落,多麼霸氣的名字——斬妖,它活躍在了不起的獵妖人歷代阿大的手中,可我思念我的無名。
  
  於是,我把它重新掛在了牆上,如果說它是我之後必然要使用的武器,我還需要一點兒時間去接受它,這樣有一些矯情,和武器說什麼感情,但我就是無法不去矯情。
  
  「阿大,你曾經說過,貿然去拿斬妖,不及時放手,會被反噬的。這麼危險,你讓葉正凌第一次就去試?」童帝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沒有關係,別人也可以拿起斬妖,也可以去試。這中間自然會有危險,但他會是我的傳人,他就算拿不起,也沒有危險。」阿大淡淡的回了童帝一句,卻又看著我:「你好像並不是很高興,你的眼中有失落和惆悵。」
  
  「很能理解,當我和他在千年前的時候,他有一柄珍貴的無名之劍,陪伴著他經歷了無數的戰鬥。那是一柄好劍,神秘而強大,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往無前,無物不破!也能承受這個傢伙變態一般的靈魂力,他看著斬妖,估計是想自己的無名了。」童帝給阿大說了那麼一句。
  
  我有些驚奇且感動的看向童帝,他也記得無名,他甚至知道我的心事。
  
  「哦?」阿大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到底沒有說什麼,反倒是走到牆邊,一隻顯得蒼老的手輕輕的撫過了斬妖,而這柄斬妖如同有靈,在阿大的手撫過它的時候,竟然微微的溫柔輕鳴,似乎是在回應阿大。
  
  我並不驚奇這一幕,無名也有靈,不管是在戰鬥中,還是在無數個寂寞的荒郊明月夜,它也會發出各種的嘶鳴,如同我的兄弟一般回應我。
  
  阿大在撫過斬妖以後,像忽然蒼老了一些一般,眼中也流露出一絲傷感,但他什麼也沒有說,反倒是對我和童帝說到:「去吧,我要和威武談事。童帝,既然葉正凌來了這個祖島,你帶他去轉轉吧,這裡是將是他的根,也會是所有獵妖人,獵妖修者,獵妖巫師的根,它隱藏了太久,總有一天會像修者的聖地雪山一脈那樣綻放出光輝。如今,該讓繼承它的人來熟悉一下這裡了。」
  
  「好的,阿大。」童帝還是帶著恭敬,然後轉身出了這間屋子,又看了我一眼:「你還不跟上?」
  
  我聽見祖島二字,之前心中就瀰漫著莫名的感覺,所以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童帝催促的聲音響起時,我這才趕緊跟了出去。
  
  出外,依舊是那條奔騰不息的地下暗河,童帝無聲的走在我前面,我跟在後面看著童帝的背影,我不敢說什麼,我了解童帝的執念,我擔心他的失落,雖然在我看來,這並沒有什麼好失落的,站在什麼位置上戰鬥不是戰鬥?
  
  可我如果真的這樣說,我怕童帝轉身和我打一架,再咬我一口,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
  
  「如果被我發現,你在我身後,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我會打你一頓的。」突兀的,童帝忽然冒出了那麼一句。
  
  我愣了一下,然後卻是笑了,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童帝已經在放下某種執念了,我開口說到:「我絕對不同情你,我這個人沒心沒肺,但如果想要做什麼事情,只要能做就是了,我不在乎我是領頭的那一個,還是一個小士兵。反正都是一樣的殺妖,獵妖罷了。」
  
  童帝回頭看著我,眉毛微揚:「你還有這種覺悟?」
  
  「不,這不是覺悟。我這個人很少有什麼覺悟,有的只是本能。」我笑著對童帝說到。
  
  「果然是野獸一般的粗糙男人,老天爺怎麼就選擇了你呢?要我站在你的身後戰鬥,真是不甘心啊。」童帝嘴上這麼說著,但我沒有聽出他不甘心的意思。
  
  我加快腳步走了幾步,和童帝並行,說到:「你有什麼不甘心的?你站在前方吹笛子,還是彈琴?站在前方就是要肉與肉的碰撞,廝殺。並不太適合你這個斯文人,這就是原因,老天爺最後選擇我成為站在最前方倒霉蛋兒的原因,你不用把事情想的太複雜。」
  
  童帝望了我一眼,忽然突兀的踢了我一腳,大聲的喊到:「你TM才在戰場上吹笛子,彈琴。那是音殺攻,來自天地的最初的戰鬥之音律!你只說最後一次。」
  
  我沒有還手,內心卻是一片輕鬆,因為我那個狗屁一樣的簡單想法,竟然被童帝接受了,因為我看見了他眼中出現了坦然。
  
  又是一陣沉默的前行,童帝看著前方,在那裡整個地下暗河形成了一個C形的大灣,整個洞穴的走向也隨著那個彎道,出現了轉折。
  
  「你會有驚喜,很大的驚喜,就如同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一般。」又是突兀的一句,童帝望著前方,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種似乎是本能的依戀和崇敬。
  
  「如果我不驚喜呢?」我很怕童帝失望,我這個人沒有什麼情懷,如果真的不驚喜,豈不是尷尬。
  
  「那就揍你一頓,和阿大一起動手。」童帝淡淡的說到。
  
  而在說話間,我們已經轉過了那個大灣。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7 15:43
第五十八章 祖島(下)
  
    
  
  
  我看見了一種熟悉的光亮,在轉過了那個大灣以後。
  
  而當我看見這光亮的時候,我內心一下子開始激動起來,我明白就算沒有什麼祖島,也沒有那麼多神氣,這一種光亮也足以讓我激動了。
  
  此時,這種光亮並不明亮,而是帶著一種獨有的幽藍色,甚至會讓人以為是黑暗。
  
  但如果你沒有去過真正的地下,感受過那種真正的黑暗,你就不會知道就算最黑暗的夜,也會有一種獨特的光亮,在照耀著整個大地。
  
  我在地下城呆了快一個月,做為一個在地面上出生長大的人,我已經開始無比的懷念著地面世界,只是暫時無法離開。
  
  如今,我看見了這種光亮,這是夜色,地面世界才會有的亮光,我如何不激動?
  
  我看了一眼童帝,他也正好回頭帶著一絲他特有的'冷笑'看著我,然後不無揶揄的說到:「葉正凌,看來我不用揍你了。」
  
  「是的!」我幾乎是激動的喊了一聲,然後沿著地下暗河的路,朝著那光亮的來源奔跑了過去。
  
  在這過程中,我聽到了海浪拍擊著海岸的聲音,我聞到了在海邊獨有的帶著咸腥味,帶著濕潤的風...光亮是從一處洞口,也是唯一一處洞口傳來的,隨著奔跑,我看見了深藍色的夜空,看見了閃爍的星辰,我在地下城一直壓抑的內心隨著我越來越靠近那一方天空,感覺到了釋放,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感覺到了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我一口氣沖出了洞口!
  
  在這裡的洞口屹立著無數的凸出的岩石,蔓延開去,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阻擋的船隻的險灘擋在洞口之前,海水不停的沖刷著這裡,卻在這片險灘的兩盤是綿延開去的白色沙灘。
  
  我帶著興奮和激動,站在洞口的邊緣一躍而起,抓住了一根凸出岩石的下擺,然後興奮的爬了上去。
  
  站在岩石的頂端,我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仰頭,是許久未曾見過的干淨夜空,閃爍的星辰如同就在我的頭頂!
  
  我顧不上一路奔跑的喘息,忍不住站在岩石上大聲的吼叫了一聲,而我的回應夾雜著海浪拍打的聲音,不停的在迴盪,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海風,忽然覺得人類擁有的一切是多麼的珍貴,至少不用躲入地下苟延殘喘著,而我們應該珍惜,而我更應該去守護!
  
  「想要去走走嗎?」在這個時候,童帝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已經爬上了這塊岩石,微笑著,顯然很滿意我這'誇張'的反應。
  
  我舉目看著四周,這是一個典型的海島,沙灘之後,就是一片密集的叢林,我站在這個岩石上看不到海島的邊際,說明這個海島很大,而叢林也不是一片安靜,而是時不時的傳出一兩聲野獸的嘶吼聲,那吼聲帶著一股荒涼的氣息,根本分辨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的,但總讓人感覺到一種生機。
  
  我的內心瀰漫著一種說不出是什麼感情,這就是祖島,屬於獵妖人的島嶼,保存著獵妖人最後的傳承,想到這一點,我該流淚的不是嗎?
  
  「你不要做出那麼噁心的表情,你才看見了祖島的一點點而已。而祖島有很多,很多東西!每一樣都足以讓你震驚。不過,你這個新來的傢伙可別亂走,這個島絕對不是全無防備的,有的地方一旦中招了,阿大都不一定救得出你,而你又擅長於惹麻煩。」童帝對我嘲諷了幾句。
  
    我不和他計較,我已經習慣了。
  
  而轉頭,童帝卻一下子從岩石上一躍而下,跳入了海水噹中。
  
  「你幹嘛?那麼想游泳?」原來童帝那麼熱愛運動?
  
  過了好一會兒,童帝才從水面上冒出一個頭來,又隨手把手裡抓著的一條魚重新扔回了海裡,這裡倒是物產豐富,童帝這麼隨便一跳下去,都能抓住一條魚,我越發的對這個祖島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喜愛。
  
  「你也下來,這裡是祖島,對於你和我來說,都是神聖的,我可不想和你一身血腥的踏上祖島。」童帝在水中,對我喊了一句。
  
  我一笑,也毫不猶豫的跳入了海水噹中。
  
  夜晚的海水充滿了涼意,但比起地下城那些暗河的水卻算得上是溫暖了,我痛快得任由海水沖刷著自己的一身血污,甚至能感受魚兒從腳下游過,輕輕的磨蹭著我的皮膚。
  
  就這樣粗糙的洗刷了一番,我和童帝一身濕漉漉的走上了沙灘。
  
  這裡的砂礫潔白而柔軟,延伸的海岸線形成了迷人的弧度,在星空之下走在這樣的沙灘,讓人心中充滿了愉悅,可惜的是在我身邊的不是什麼美女,而是童帝。
  
  「是不是覺得很美?可這裡卻是殘酷的沙灘。」童帝冷不丁的對我冒了這樣一句。
  
  而我們正好走過了這一片目光所及的沙灘,然後從一個大的轉角,走到了另一片之前目光所不能見到的沙灘,同樣是潔白柔軟的細沙,海水溫柔的沖刷著這裡,卻在沙灘接近島上叢林的邊緣,修起了一道如同堤壩一樣的階梯。
  
  階梯不高,只有短短的三階,每一階之間的跨度也就大約一米的樣子,寬度不超過兩米,透過夜色,我能看見這些階梯之上沒有什麼規律的樣子,立著無數的雕刻。
  
  童帝看了一眼那些雕刻,然後大步的朝著那裡走去,接著點燃了邊緣處的一盞巨型油燈。
  
  我站在離那階梯十幾米的地方,隨著油燈的亮起,我看見了那些雕刻全部都是人類的形象,每一個都栩栩如生,不同的面目,不同的髮型,卻都是堅毅的表情,從雕刻上來看,他們的衣衫都不是那麼整齊,披掛的盔甲也是痕跡累累的樣子,他們都舉著手中的武器,做著各種攻擊和防備的模樣。
  
  如同永恆的在進行著一場戰爭,卻都流露著雖死而無悔的勇氣。
  
  童帝躍上了一層階梯,輕輕的撫過一個雕像,而在這個時候,我也走了過去,一躍而上,也是靜靜的注目著這些雕刻。
  
  「祖島很大,埋藏的秘密很多。只有短短的時間,我不可能帶你參觀完整個祖島!天亮之後,我們還有大事要做,我需要休息。但我覺得有幾個地方,必然要帶你去看看,這是第一個地方。」童帝雙手插袋,在星光下,側臉顯出了一種虔誠。
  
  「這些雕刻代表著什麼?」我不由得神情也跟著變得虔誠了起來,不為別的,就為這些雕刻散發的那種氣勢和勇氣,也值得人虔誠的面對。
  
  「代表著每一個守衛祖島犧牲的獵妖人。這只是一部分還能被人們銘記著樣子,照著雕刻出來的,更多的已經被淹沒。」說話間,童帝的手一揮,而我順著他的手朝著遠處望去,這一道階梯樣的建築一直沿著海岸線蔓延出去,望不到盡頭。
  
  而我所能看見的雕刻,只怕不下千個。
  
  「不用懷疑,這個紀念長碑一直環繞了祖島一圈,直到靠近你所看見的岩洞兩側沙灘才沒有!因為他們的守護,從來沒讓那些來攻擊祖島的妖族靠近過那兩側的沙灘,所以為了表示這個功績,階梯會不停的加高,但不會蔓延到那兩側的沙灘。如今,已經有了三層,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更多。」童帝的聲音在海風之中顯得有些悠遠。
  
  「那麼多的獵妖人?」我的心中充滿了一種悲涼,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句話,是為生命的惋惜,也是為獵妖人的悲痛。
  
  獵妖人從來就不多,就算聶焰所處的時代,統計的不那麼完全,也絕對不會超過十萬人,這還是一個誇張的數字,實際上更少,卻不想在這裡犧牲了那麼多。
  
  「能站到這個祖島上來守衛的獵妖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是時間的長河才累積了那麼多。其實,一直都在傳承著,守衛這裡的獵妖人不僅僅有從地下城培養的,也有從大陸上不惜千辛萬苦跟隨著祖島的使者漂流而來的。不是每一年都有獵妖人失踪嗎?我們以為是葬身妖腹,其實很多是跟隨著祖島的使者來到了這裡,守衛著祖島。」童帝望著夜空說到,風吹揚起了他的頭髮。
  
  「是這樣嗎?一個從未說破的秘密一直在傳承,而每一代的獵妖人都在守衛著屬於自己的傳承,無名的犧牲,沒人知道他們的功績。是啊,傳承代表著什麼?代表的只不過是將獵妖這件事情繼續下去的希望。」我也望著悠遠的天空,沉聲的說到,心中溢滿了一種快要爆炸的感動。
  
  「這就是我的執念來源之一,當我看過了這一堵紀念長碑以後。你能理解嗎?沒有一個人是冷血的動物,當看過了那麼多人為著守護而犧牲後,他也會願意犧牲,拋開生死。」童帝從階梯上跳了下來,踢了一腳腳下的白沙。
  
  我也跟隨著跳了下來,低聲的說到:「這是屬於獵妖人的長城,我很驕傲,我在這個時代,能夠成為走在最前方的人。」
  
  「別提這個,我會想要揍你。」童帝對我說了一句,嘴角卻是笑容。
  
  我轉頭看著他:「帶我去下一個地方。」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7 15:45
第五十九章 懸崖
  
    
  
  
  「下一個地方...」童帝沉吟了一聲,倒是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徑直的沿著英雄階梯朝著前方走去。
  
  我跟在童帝的身後,事實上已經沒有註意其它的什麼美景,就比如說海灘,這清亮的夜空。
  
  而是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這些獵妖人雕刻的身上,他們的長相或平凡,或出眾,身材或強壯,或普通,甚至瘦弱,但雕刻他們的人是用盡了心力一般,所以在每一尊雕刻上都保留著身前的那種氣勢,畢竟是雕刻,不可能有實質性的氣場,可你能感覺到他們的強大,還有在戰爭中英勇與無悔。
  
  我相信童帝所說的,能站上這片戰場的每一個都是獵妖人中的精英。
  
  我無法去判斷他們的實力,不過我自覺現在的我比起這些獵妖人來說,也強大不了多少,而且我發現越是遠古的獵妖人越是強大,有幾尊雕刻爆發出來的氣勢,我覺得和我已經不相上下。
  
  是多麼殘酷的戰鬥,才犧牲了這麼多人?
  
  我看得入神,心中充滿著崇敬與感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過的雕刻應該有上萬尊了,童帝的聲音才從前方幽幽的傳來:「從來獵妖人和妖物就是最對立的兩股勢力,妖族中的頂級大妖都知道祖島的存在,每隔一定的年限,短的十幾年,長的上百年,它們就會攻擊一次祖島。所以,才會有了那麼多的犧牲。」
  
  「看來,是我們贏了?」畢竟祖島還在,獵妖人的先輩們用生命守護住了祖島,甚至沒有讓它們靠近阿大所在的岩洞兩側。
  
  「說不上是贏了,因為只要有妖族存在,這樣的鬥爭永遠不會平息。況且,這個祖島已經和平了太久了。你知道嗎?那是因為大亂之年要到了,妖族要的是整個世界,不單單只是祖島。」童帝說這話的時候,轉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揶揄的意思:「所以,你以為在這個時候當阿大,是好事嗎?你是責任最重的一輩,那責任不亞於上古聖戰的先輩們。可是,他們強大,到了我們這一輩呢?葉正凌,你有很大的可能會死。」
  
  「切!」我白了童帝一眼,轉頭看向了微微波瀾的大海,海風吹拂著我的頭髮,之前還濕淋淋的頭髮已經有些半乾了,然後說到:「倒霉起來,喝口涼水都可能被嗆死。生命何其的脆弱?而且,生與死的循環是每個人都要走的路,無比公平。早一點晚一點,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如果死的時候,能證明我的價值,那是何其幸運的事情?」
  
  童帝看著我,忽然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裳,接著朝著前方快速的衝了過去,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童帝,下意識的跟著他衝了起來。
  
  無數的雕刻在我的眼中快速的後退,就連翻滾著白沫的海浪也變成了一道白線。
  
  我們陡然衝入了一個狹窄的尖角,在這裡,再也沒有溫柔的白色沙灘,旁邊的叢林線也沒有了,而是變成了料峭的海邊懸崖,懸崖之下,是一片亂石灘,很多亂石巨大,一眼看去,那亂石棱角,竟然和懸崖的缺損完美的契合。
  
  不難判斷,那些巨大的亂石就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石塊,是有多麼劇烈的戰鬥才會有這番慘烈的場景?可這只是我粗略一眼的景象,接著還不等我仔細看去,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氣場衝擊而來,按照我的靈魂強度,都差點被這股帶著慘烈與煞氣的氣場沖得迷亂,差點窒息。
  
  「你剛才的話很有意思,怪不得你是阿大。」童帝停住了腳步,轉而看向我:「因為你是用很灑脫的心態在面對你的責任,和即將可能的犧牲,安心的做好你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負擔。而我,一直都懷著偏激的心態,偏激的想要殺盡每一隻妖物。阿大曾經評價過我的心態,會帶著一群人走向殺戮,甚至入魔。他說我需要有一個正確的身影在前方,我才不會在仇恨中迷失。你剛才的那句話,終於讓我感覺到了你的一點正確。」
  
  我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腦袋,說到:「我有那麼好?那麼正確?」
  
  童帝'呵呵'了一聲,說到:「沒有,剛才我產生了錯覺而已!不過,你既然如此的不怕死,那麼這個戰場可以讓你提前的體會一下,看清楚了嗎?」說話間,童帝忽然移開了擋在我前方的身體,讓我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我猛地一抬頭,剛才那股已經趨於平靜的氣場一下子激烈了起來,朝著我撲面而來,我穩住了身形,盡量的不受那股氣場的影響,額頭上卻已經有了細密的熱汗。
  
  我看見了,看見了那個懸崖之下的完整亂石灘,不知道是多少的鮮血,才讓它成為了一種暗沉刺目的紅,在那些嶙峋的亂石之上,堆積著無數的巨大骨架,凌亂的交錯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楚彼此,但偶爾能看見一截尖銳的肋骨支楞著,如同一柄巨大的利劍直指天空,那殘留的氣息,彷彿能真的刺破天空。
  
    這是生前怎麼強大的大妖?我還能看見一些或是殘破或是完整的頭骨,最小的頭骨都和我的身形差不多,其中一個明顯是一隻老虎的顱骨,那鋒銳的牙齒看起來是那麼的熟悉,分明就是我之前拿起斬妖時,在幻境中看見的那隻虎妖。
  
  原來,斬妖讓我看見的是這個戰場!一切並不是它給我的幻覺,而是記錄著它經歷過的戰鬥。
  
  那股氣場如同狂暴的海浪,在一次次的衝擊了我以後,終於漸漸的淡了下去,我很堅信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獵妖人毫無防備的來到這裡,就憑這些殘存的氣息,都能生生的衝亂他的神智,甚至衝破他的靈魂,這個地方就算沉寂下來都是如此的可怕。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之前才被海風吹得有些乾了的衣衫,又被我的汗水打濕,可奇怪的是,我心中沒有恐懼,反而有一股升騰而起的熱血,在燃燒著我的每一個細胞,那熱度一直蔓延到我的四肢百賅,連指尖都在發燙。
  
  「果然是你,我到了這個地方,從來沒有遭受到如此激烈的'對抗',因為你是阿大的繼承者,它們最仇恨的阿大,它們都是死在阿大的斬妖之下。 」童帝看著我,和平靜的說了一句。
  
  「全部,都是被阿大斬殺的?」死後殘留在骨架上的氣息都如此的強大,難以想像生前,我吞了一口唾沫。
  
  童帝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把眼光放在了上方的懸崖。
  
  我跟隨者童帝的目光,朝著上前的懸崖看去,這才發現這料峭的懸崖之上,也有著大片大片的暗紅色痕跡,就如同有一個巨人在懸崖上不停的潑灑了很多年的鮮血,又過了很多歲月,乾涸了,才形成瞭如此的模樣。
  
  「準備的說,全部都是被歷任阿大斬殺的。這個懸崖是屬於阿大的戰場!」說話間,童帝猛地躍起,抓住了懸崖上一塊凸起的石頭,然後異常靈魂的朝著上方爬去。
  
  我兀自沉浸在這種氣場當中,還未反應過來童帝是要做什麼?童帝則回頭不耐煩的催促了我一句:「跟我來。」
  
  這懸崖雖然料峭,但卻遠遠不是光滑如鏡那種,千百年的戰鬥讓它'傷痕累累',在懸崖之上有很多凸起或者凹陷,這樣的懸崖對於我和童帝來說,即便高,但是以我們的力量和身體攀爬起來沒有任何的難度。
  
  我應了一聲,也趕緊了跟隨著童帝攀爬起來。
  
  童帝好像對這片懸崖異常的熟悉,連最好的攀爬路線都爛熟於心的樣子,很快,上百米的懸崖我們花費了不到二十幾分鐘就爬了上去。
  
  到了懸崖的頂端,風一下子凜冽了起來,而在懸崖之上沒有任何的一棵植物,卻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在平地之上有一條看起來經歷了無數的歲月,已經有些被風化的石板路,直通向後方。
  
  站在這裡,已經能看見整個祖島的大部分。
  
  這是一個很大的島嶼,整個形狀就像一個尖銳的槍尖,我們所在的懸崖,就是那槍尖最尖銳的最前端。
  
  而這一片懸崖也像是這個島嶼最前端的防護一般,形成了環繞整個前端的一座石牆樣的山脈,我和童帝所在的位置就是製高點。
  
  在夜色下,我只能看清楚這條石板路是通往懸崖後方的島嶼叢林的,我看不清楚島嶼的叢林之中有一些什麼,只能隱約看見是有建築物的存在的,分佈的並不均勻,但主要的,讓人最能看清楚的建築屋頂,是在叢林的中央。
  
  「在島上有很多重要的地方!以後你就了解了,你能看見的那一片在中央的建築物,就是獵妖人的祖廟,以及最重要的傳承祠!而最重要的傳承典籍被歷任阿大放在了那溶洞之中,親自守護,那些傳承典籍也好,但獵妖人最重要的傳承還需要傳承祠!」童帝給我簡短的介紹著,但他的人卻是朝著懸崖的最中央走去。
chyuan24 發表於 2015-12-27 15:49
第六十章 意志
  
    
  
  
  我跟在他的身後,在最中央正對著那條石板路,盡頭處就是一小片空地,方圓不足3米。
  
  卻在那一小片空地之中,有一雙深刻的,凹陷進去的腳印。
  
  看著那一雙腳印,我的心中升騰起奇怪的感覺,童帝卻抬頭看著我說到:「看見了嗎?這就是歷任阿大戰鬥所駐足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就是極限,站在這個地方,就不能再後退半步,即便戰死!年深日久,戰鬥的多了,便被深深的踩出了一雙腳印。」
  
  童帝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了,望著我問到:「有煙嗎?」
  
  我在身上摸了一下,掏出小半包被泡的濕淋淋的香煙,只怕稍微一用勁,便成一灘煙沫子了。
  
  這煙還是我從那個副將身上搜刮來的,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剛才肆無忌憚的跳入了海水中,煙也就泡成了這個樣子。
  
  我想要扔了,童帝卻抓住了我的手,小心的把煙拿了下來,如同對待情人一般的溫柔撕開了香煙的簡陋包裝紙,然後把濕透的軟綿綿香煙一根根的在這懸崖上擺好,看樣子是想晾乾這些香煙。
  
  「你何必這麼麻煩,不抽不行嗎?」我不在意童帝的舉動,而是盯著那一雙腳印,心中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祖島不小,我覺得帶你在這外圍看一下也就夠了,我想要休息了。就在這裡!」童帝如同守著一堆寶藏一般的守著那一排被他排開的香煙。
  
  我有些不滿的衝著童帝呼喝到:「你不是說一定要帶我去幾處地方嗎?」
  
  「兩處也算幾處!而且,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曾經有很多次來到這個懸崖的頂端,我此生能想過最大的裝逼行為就是能在這個歷任阿大戰鬥過的地方靜靜的抽完一支煙。可惜每次都沒有煙,這一次就算麻煩一點,我也要完成這個心願。」童帝看著我,冷漠而驕傲的說到。
  
  「為什麼一定要抽煙?」我沒有看童帝,而是一直盯著那一雙腳印。
  
  「因為煙這種東西更容易讓人沉思,我想在這裡沉思,感受阿大的那種情懷。」童帝望著遠處的星空大海,隨口的回答了我一句。
  
  我心中的衝動再也壓抑不住,一大步跨上前,一隻腳已經踩入了那個腳印當中,口中卻是說到:「要感受這種情懷,何必那麼麻煩,直接站到這裡不就行了?」
  
  說完這話,我兩隻腳已經踩入了那兩個腳印,當然並不是完全的能夠契合,是歷任阿大留下的,我站在這裡的一瞬間,便聽見童帝有些驚慌的阻止:「葉正凌,你不要踩上去,出來。」
  
  可是,還如何來得及?只是一瞬間,我站在這裡,變已經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覺,最初的瞬間,便是懸崖頂上,一直凜冽的風忽然變得狂暴了起來,如同萬千的風都集中了起來,朝著我一個人吹拂而來。
  
  原本璀璨的星空消失了,變成了海上的風暴欲來那種壓抑的天空,厚重的黑雲翻滾著,低低的就像要壓到人的身上,無比的沉重還帶著悶雷滾動的聲音。
  
  海水也不再平靜,之前溫柔的浪濤變成了滔天的巨浪,夜色下溫柔的深藍色不見,成為了幻境之中那徹頭徹尾的黑色海水,捲起了十幾米高的驚天浪頭,朝著懸崖瘋狂的撲打,然後撞擊成無數的碎末,高高的揚起,帶著震耳欲聾的聲音。
  
  又是幻境嗎?我的心已經處變不驚。
  
  卻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像是幾十個人形成的同一個聲音,威嚴的開口,形成的聲浪不停的滾動在我的上空,只有一個問題反复的迴盪:「你可敢一戰且不退一步,即便粉身碎骨?」
  
  我下意識的想回答,這有什麼不敢?卻在入眼的海面之中,我看見了無數的身影朝著這個祖島瘋狂的奔湧而來,其中奔襲在最前方的,是十幾個巨大的身影,其中離我最近的那一個,赫然是一條巨大的黑蛟,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猛地一個揚頭,從海面之中高昂起了它那巨大的頭顱,朝著我挑釁一般的嘶吼了一聲。
  
  這是真正的蛟,儘管離得很遠,我也能感覺到它的頭顱比我的身體還要大,至少大上兩倍,配合著它那猙獰的容貌,只是那麼一眼,就給人巨大的心理壓力。
  
  在這個時候,我的意識像被完全抹煞了一般,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幻覺,而是感覺我真的要與這龐大的妖群一戰,我只有一個模糊的感覺,只要我後退一步,這恐怖的一切就會結束。
  
  此時的天空中還在迴盪著剛才那個聲音,即便粉身碎骨,粉身碎骨,碎骨......我深深的知道,現在的我根本不是那條蛟的對手,更勿論它身後龐大的妖群,我似乎已經看見我被那黑蛟毫不留情的一口吞噬,連同靈魂一起粉碎。
  
  我捏緊了拳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彷彿這一刻我已經再是聶焰,面對過無數的獵妖廝殺,生死邊緣不停的遊走,即便這是面對妖物最強大的一次,它們可是真實存在,而不是那些來自那個小世界,力量被封印,還受到法則壓抑的,束手束腳的大妖,可我也不甘心後退。
  
  我站得那麼高,我能看見大半海岸線,走出了好多的獵妖人,拿著各自的武器,迎著浪濤站在了最前方,他們嘶吼著,在戰前鼓舞著自己的勇氣,那爆發的氣勢,竟然生生的抵擋住了那些奔襲而來的妖物的氣勢。
  
  我的眼睛一下子通紅,是被內心的灼熱給燒了一個滾燙,我望著天空大喊到:「雖死不退!我絕不後退,一步也不。」
  
  「你,要面對的是最厲害的十幾隻大妖,因為你是阿大。」天空中的聲音不停的翻滾著,似乎我這個答案並不足以說服它。
  
  「無所謂,我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妖物已經快衝到了海岸線,隊伍開始分開,那無數的小妖開始分散朝著沙灘上沖去,而那十幾隻大妖則沖向了我。那沖天般的氣勢,碾壓的我身體都在顫抖,可是我不退,不退...
  
  憑藉著一股倔強的意志,我在頑強的抵抗,我靈魂之中的萬魂花一下子昂揚,所盛放的花瓣在這一刻舒展到了極致,卻並不擺動,而是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的抓緊著我的靈魂,讓它不至於在這股衝擊下破碎,並且同我的靈魂一起瘋狂的吸取著靈魂力,我的氣勢一下子衝到了頂點。
  
  我的牙根兒都咬出了絲絲的鮮血。
  
  「好,我給你一戰的力量,你可以承受的住?」那個聲音忽然鄭重無比的問到。
  
  「來吧!我要力量。」此時,那條黑蛟已經衝到了懸崖之下,從水中一躍而出,巨大的頭顱朝著上方瘋狂的撞擊而來,帶著如山一般厚重的靈魂力。
  
  我嘶吼了一聲,雙手快速的結印,我的靈魂力一下子傾斜而出,形成了一股盾牆,擋在了前方。
  
  '轟',巨大的碰撞聲,只響徹在靈魂,外界無聲,誰能知道已經開始了第一次的對決,只有浪濤給予了最敏感的回應,原本十幾米的滔天大浪,變成了三十幾米的海浪,帶著一股吞噬一切的氣勢,狠狠的撞向了懸崖。
  
  我擋住了,可我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從天空之中忽然降下了一股巨大的意志,強行的擠入了我的靈魂之中,如同一個巨碾從我的靈魂碾壓而過。
  
  純粹的靈魂意志,只代表著戰,沒有個人的意識,如果能夠承受的住,用自己的意志壓下這一股純粹的靈魂意志,便意味著這股意志會融入自己的意志,然後讓靈魂變得強大,因為靈魂的核心原本就是靈魂意志,帶著自己個人色彩,充滿了自己的情感,過往,記憶等等的東西。
  
  「啊!」我瘋狂的吼叫了一聲,無法形容那種承受意志的痛苦,那幾乎就是粉碎了靈魂還要站起來承受,戰鬥的感覺。
  
  「退嗎?放棄嗎?」天空之中那個聲音再次的詢問。
  
  「絕不!」我的拳頭顫抖,眼前哪裡還有什麼黑蛟,群妖,只剩下一片血色,可倔強的堅持。
  
  而那股意志反复的在我靈魂之中碾壓,我有一種連同我自己的意志都被壓碎的錯覺,可那一絲堅持,如同一道微弱的火苗,一直點亮著我的靈魂不屈服,不迷失。
  
  終於,那股碾壓的力量消失了,而我的那一絲火苗卻越來越壯大,'轟'的一聲變成了火焰,繼而變成了燎原之火,終於承受住了那股意志,融合了它。
  
  「再來!」我大口的喘息著,朝著天空大喊了一聲。
  
  卻在這個時候,一股柔和的力量一下子包裹了我,猛地的從後方拉扯了我一下,我的身體才因為靈魂承受了一次強大的靈魂意志而虛弱,如何抵擋的住這股力量,被它一拉扯,整個人都踉蹌的朝著後方退了一步。
  
  我沒有再站在那個腳印上,天空中翻滾的黑雲,黑色滔天巨浪,群妖,熱血的獵妖人全部都消失了,就連同天空中的那個聲音也消失了。
  
  「胡鬧!」我一回頭,看見的是阿大略微有些憤怒的臉,還有童帝無奈且自責的神情。
  
  阿大怎麼會來這裡?而我無意的一瞥,卻看見童帝整齊放在地下的煙卷,已經被這海風吹得快要乾透了。
  
  我在恍惚著,阿大卻拉著我的手,靈魂力毫無預兆的再次探入了我的靈魂,可是在探查了一圈以後,他的臉上流露出了震驚,忍不住再次仔細探查了好幾次。
  
  他沒開口,倒是童帝從地下揀起了一根煙卷,叼在了嘴裡,說到:「阿大,在他身上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而阿大卻喃喃的說到:「竟然,被他吸收了其中一股意志?一道十一代阿大的意志?」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 17:35
  第六十一章 兵分兩路  
    
  
  
  我知道我自己似乎吸收了一道意志,阿大的話讓我瞬間就明白了,我吸收的是第十一代阿大的意志。
  
  但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卻並不怎麼明白?
  
  「他的靈魂沒有事情嗎?該不會吸收的太猛,造成了創傷?」童帝已經點燃了煙卷,叼著煙卷,看著阿大,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眼中卻是透出了關心。
  
  「沒有事情。」阿大的語氣淡淡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在其中。
  
  我以為他會給我解釋什麼,卻不想他只是背著手就這樣離開了,也沒有走懸崖上的那條正路,而是選擇了直接從陡峭的懸崖下去,看似老態龍鍾的樣子,身手卻是那麼的靈活,下懸崖遠比攀爬要來的困難,可他卻如同一片輕輕柔柔的落葉,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似乎是飄了下去。
  
  我回頭,看見童帝還在抽煙,瞇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道真是去感受一種情懷?
  
  我卻搶過了童帝的捲煙,還沒有抽上呢,又被童帝搶了回去:「地下那麼多,不知道自己點一支嗎?」
  
  「煙要分享著,滋味才好。」我訕訕的說了一句,卻是自覺的點上了一支煙,扭頭看了一眼阿大在沙灘上的背影,竟然透著一股傷感和落寞,我開口問童帝:「阿大難過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嗎?」
  
  童帝索性就在這懸崖頂端躺了下來,望著清涼的星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看著煙霧被海風吹散了,這才說到:「你沒有做錯,只是太過莽撞。在這祖島上能留下任何痕蹟的事物都不簡單,何況是歷代阿大的足印?」
  
  「所以呢?」我也坐了下來,單手支撐著身體,也是同樣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伴隨著海浪的咽嗚聲,一直背負著許多的焦躁內心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了一絲安寧:「於是,這不普通的足印裡,就有阿大的意志?」
  
  「是的,它承載著歷代阿大的意志,一共23個阿大,就一共23道意志。其中最強的意志是戰死在這裡的七個阿大留下的。你想一下吧,雖死不退,死守祖島而戰死,那意志該有多麼強大?而未在這裡戰死的阿大,一般都選擇在這裡坐化,也是留下一道不斷的意志。這是屬於我們獵妖人的意志——守護。不但守護祖島,也守護整個人間。」童帝扔掉煙卷,雙手枕在腦後,似乎要睡著了,聲音也有了一絲倦意。
  
  「那麼說來,我倒真是有一些莽撞了。」我也躺了下來,和童帝同樣的姿勢,我發現在這個地方,身下雖然是硬硬的懸崖,但那種安然的感覺,卻是真的一躺下來,就很想睡著。
  
  「不是一些,是太過。歷代阿大有多強大,你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他們留下來的意志豈是可以輕易承受的?我只能說你夠幸運吧,或許是十一阿大的意志和你本身的意志特別相合,你才能夠融合了他的意志。」童帝說起這個,似乎精神了一些,語氣之中的指責明顯。
  
    相合嗎?我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意志融合的好處不言而喻,靈魂會更加的強大,卻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我沒有辦法感受自己的靈魂,只是有預感,也許天明時,我就會有那麼一些不同。
  
  至於童帝說我對阿大的強大沒有什麼概念,這個我雖然沒有反駁,心底卻是不贊同的,不管是提起斬妖也好,站到了那一雙腳印上也罷,我都是見過那戰鬥的場面的,歷任的阿大有多強大,我想除了阿大本身外,我應該是很有發言權的一個人。
  
  「葉正凌。」就在我沉默的時候,童帝輕輕叫了我一聲,聲音又開始困倦起來。
  
  「嗯?」我卻莫名的沒有什麼睏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大那一鍋湯發揮了作用。
  
  「你會越來越強大的。其實我沒有想到你真的能融合一絲意志,剛才我是擔心的,用特殊的方式通知了阿大來。不過,你融合了...」童帝喃喃自語到。
  
  我笑笑,把煙叼在了嘴裡,透過了迷濛的煙霧看著夜空,越來越強大?又能強大到什麼地步?敵人那麼多,也有那麼多未知的強者,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多強大才能抵擋住這些狂風暴雨。
  
  「我,也會越來越強大的。」童帝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今天的他似乎比任何時候的話還要多。
  
  「會的,我相信你會的。不管在任何時代,我們都是雙子,我是這樣認為的。」我不是鼓勵,而是真心話。
  
  「我小時候....」童帝用一種極低的聲音開始說著往事,可惜那聲音太小,如同氣聲,在懸崖上被海風一吹,就連我的聽力在他旁邊,也聽不見他具體說了一些什麼?只能模糊的聽見,看著誰死了,然後他決心什麼?
  
  這讓我安靜了一會兒,忍不住叫了一聲童帝,卻轉頭一看,他的呼吸已經變得悠長,沒有說話,已經睡著了。
  
  我微微一笑,心裡一片安靜,忽然覺得和童帝莫名其妙的關係,卻讓我感覺到不孤獨,至少在未來面對一切,承擔責任的時候,有一個人會站在你身旁那種感覺很踏實,我不用一個人去孤獨的屠殺,背負...
  
  在這種安靜之下,悠悠的海風,微微的海浪,我也漸漸睏意上湧,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睡著了。
  
  很好的一覺,如同被祖島上的獵妖人之意志守護著,睡得無夢且深沉,當一絲暖意傳到身體上時,我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柔和的深藍夜空已經不見了,睜眼是清晨那特有的淺藍色還有些暗沉的天,我有些迷糊的坐起來,遠處的海際卻已經是一片橘紅,光芒耀眼,映襯著蔚藍的大海,交相輝映,美得讓人連呼吸都都不自覺的放輕,生怕破壞了這一場美景。
  
  「快日出了。」童帝的聲音冷不丁的在我耳邊響起。
  
  我一回頭,發現童帝已經很清醒的起來了,而且不止他一人,在他身旁還站著阿大,拎著一個大籃子。
  
  「阿大,你真早。」我笑著給阿大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轉頭又看向了遠處天海交接的地方,我還沒有看過海上的日出,我沒有想過這麼美。
  
  這麼算下來,其實我和童帝根本沒有睡幾個小時,但是因為睡眠質量極好,本身又是修者的關係,我的精神恢復的很好,昨天受的傷,不管是童帝在我胸口留下的傷口,還是戰鬥留下的傷痕,都有些麻麻癢癢的,這代表著在快速的恢復。
  
  阿大在這個時候放下了籃子,拉起我的袖子檢查了一下我手臂上的一道傷口,又扯開了我的胸口看了看,說到:「你恢復的不錯。我帶了早飯過來,你和小童快些吃了,就出發吧。」
  
  我打開籃子,裡面的食物真是豐盛,大早上的就有肉,有粥,還有包子,小菜,雞蛋,這在地下城這種地方簡直奢侈的不能再奢侈。
  
  我原本肚子就有些餓了,拿起籃子裡的清水,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然後扔給了童帝,抓起一個包子,三兩口就吞下一個,阿大看著我,笑罵了一句: 「這小子。」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當童帝過來吃飯的時候,阿大這才隨意在懸崖上揀起了一個小石子兒,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很快,一個青龍城簡單的雛形,就在阿大的筆下成型。
  
  「這一次的事情,關鍵只有一點,就是讓真假天狐見面。所以,也就注定了要兵分兩路。威武很不錯,在正凌帶來消息以後,他帶著人忙碌了一晚上,得到了一個重大的線索,那就是九兒的行踪。」阿大不慌不忙的說到。
  
  我一邊西里呼嚕的喝著粥,一邊聽著阿大說,而童帝則顯得吃相斯文多了,慢條斯理的剝著一個雞蛋,隨口問了阿大一句:「是怎麼個兵分兩路法? 」
  
  「既然得到了九兒的行踪,也就相當於知道了他舉辦婚禮的所在地。是青龍城的絕對禁地,在這裡。」阿大沒有直接回答童帝,而是指了他所畫的簡略地圖的一個地方,按照我對青龍城的熟悉,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青龍城最高點,就連在地下也望不見的一個地方,傳說中青龍城的第十二階,也就是最高的一處街道。
  
  那是一條斜斜向上的街道,在整個青龍城,也只有到了第七街區以上,才能模糊的看見它的存在。
  
  普通的老百姓可能一生都沒有機會走到第二街區以上,所以把第十二階簡直宣揚成了一個神話,似有若無的存在,各種說法都有,但最多的說法則是那裡是青龍城城主真正居住的地方。
  
  我對青龍城到底有沒有城主,沒有什麼在乎的,倒是以我的身份曾經也被九兒宴請到高處,也曾夜闖過九兒的大宅,自然也是模糊的看見過那十二階,如同一片懸空的向上的陰影,橫貫在青龍城的上空,也像隱藏在黑暗中一般。
  
  青龍城的交通四通八達,但惟獨那十二階沒有什麼道路相連,真實的說法是要到十二階,只能通過通天索攀爬。
  
  我根本沒有想到,九兒和辛夷的所謂婚禮,竟然要到那麼一個地方舉行。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 20:18
第六十二章 兵分兩路(下)
  
    
  
  
  我叼著包子沉吟了,童帝斜了我一眼,咬了一口雞蛋,淡淡的說到:「怎麼?心酸了?已經打定主意你是要走這一路了?」
  
  我和童帝都不傻,阿大既然這樣說起,那麼兵分兩路的意思也很明了了,就是我和童帝一個會去九兒的結婚現場,一個會去所謂的審判大會,從兩頭來分別行動才是最穩妥的。
  
  我恨恨的看了童帝一眼,兩口就吞了口中的包子,差點沒有噎死自己,狂喝了幾口清水,然後才對童帝說到:「不然你去九兒的婚禮搶辛夷?你覺得合適嗎?」
  
  「不合適。」童帝乾脆利落的吃完了雞蛋,看了一眼我,這才說到:「搶婚這種事情,你千百年前就做過,不在乎再做一次。反正生命是一個輪迴。」
  
  我正在喝粥,被童帝的幾句揶揄,'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阿大的動作很快,幾乎如同一陣風一般的就避開了,而我連聲咳嗽,過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仔細一想,童帝雖然在揶揄我,可事實上不就是如此嗎?千百年前去饕餮手中搶天狐,千百年後又在九尾狐手裡搶天狐?我這算是勞碌命嗎?
  
  在這個時候,阿大已經重新坐了回來,完全無視我和童帝的對話,而是對我們說到:「既然已經決定了是正凌前往九兒的婚禮,那麼小童你就在這裡。」阿大再次一指,地方赫然是城中心,非常接近我和童帝昨夜逃出來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非常的特殊,就像青龍城劃分了幾個區域,分別由區府掌控,但是唯獨城中這一片,是單獨劃分開來的,不由任何的區府掌握,究竟是誰掌握,具體也沒有一個說法。
  
  反正,那個時候的我一心就是搏斗場的事情,根本也沒有在意這些瑣事。
  
  說來奇怪,偏偏就是這種三不管的地區,反倒維持著一種奇怪的秩序,比起青龍城的其它地方時不時的會出點兒亂子,那片地方是格外的安寧,總之我在青龍城的時間,沒有聽說過有誰在那裡鬧事的。
  
  說起來,那個地方是一個廣場的模樣,周圍有著四通八達的路,和各個大型的商業建築,就好像一個市中心的步行街那般繁華,卻在正中心處有一棟帶著巨大平台的建築,就像舞台,在那建築的後方就是曾經關押我的那個天牢。
  
  只不過正中心的那一棟建築完全是用黑色的巨石堆砌,也只有三層,和周圍華麗的商業建築格格不入,那沉重的顏色顯得壓抑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沒有任何人來說明這棟建築歸屬於誰,曾經也有幾個商人聯合起來打那棟建築的主意,想要在這片商業區域,拆掉這棟格格不入的建築,建立一個什麼青龍城最大的搏鬥場外加商業中心,結果事情卻不了了之,那幾個商人傳說中也失踪了。
  
  聽說,那些商人的身份背景也不簡單,其中有幾個還是妖人貴族的身份。
  
  我所知的就是那麼多了,總之這個透著神秘的地方不比十二階來得輕鬆,於是我的眼中就有了一絲擔心,我單槍匹馬去闖九兒的婚禮還好,但是童帝一個人在這麼四通八達的中心商業區,去拖延,甚至阻止那麼一場審判,好像更難控制局面。
  
  可是阿大像毫無察覺一般,只是問到我和童帝:「這樣的安排你們沒有意見嗎?」
  
  「沒有。」童帝回答的非常簡單,彷彿阿大的每一句話只要執行就是了,不用問原因,也不用問具體怎麼做?
  
  「大方向是沒有意見,問題是具體也太沒計劃性了吧?」我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自然是要問一句,在我心裡,這是這麼大型的行動,要面對什麼樣的地下城高層難說,阿大就這麼簡單的交代下去,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和童帝了?
  
  阿大抓了一下他下巴的鬍子,轉眼看著我,說到:「你需要多有計劃性?我們的情報工作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付出了太多了。隨機應變就是最大的計劃,不然就憑你,怎麼繼承阿大這個身份?你以為你是一個小兵嗎?將軍怎麼交代,你只管怎麼做就是了?!你出生在這個時代,肩負著所有獵妖人的命運,守護的是整個人類,你就這點兒水平?!」
  
  我被阿大罵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想要搶白兩句,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這不是還沒成我師父嗎?怎麼擺起了師父的架子。
  
  阿大卻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看著遠方的海際,此時,已經霞光萬丈,那紅紅的日頭隨時都可能從那天海交接的地方蹦出來,天空也已經大亮。
  
  他說到:「這已經是很周全的計劃。我原本就準備讓童帝去審判的現場,因為以童帝的手段,是善於面對一個整體的,他可以利用音律來短暫的控制場面,然後我派出了一個二十人的精英小隊,也會混跡其中,攪亂整個場子,自然就可以拖延審判的時間。而且,在關鍵的時候,童帝可以利用他的控制能力,去利用一些因素,就比如那個天牢。這點,我想童帝已經想到了。畢竟,他是跟了我兩年,才回歸的水童家。」
  
  童帝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吃著東西,很認真的儲備體力的樣子。
  
  我也不敢說話,因為我知道阿大既然詳細的解釋起來,接著一定會罵我的,果然阿大下一句話就轉過身來看著我:「而你,我是不會派出人手的,至少在你闖進九兒的婚禮,成功的'劫持'到天狐之前,是不會的。原因是去那十二階非常的不容易,唯一隻能通過通天索,人多反倒是你的阻礙。你身為真正的獵妖人,能夠站在前方拼殺,是你的本質,一個人單槍匹馬比大軍發揮的作用還要強大,至於具體怎麼做,你用得著我教?你千百年前身為聶焰經歷的那些戰鬥是白戰了?你身為葉正凌,經歷的那些磨難,也是白白經歷了?你只需要搶出天狐,有人接應你,然後帶走天狐,你拖住追兵就好了。如此好分析的事情,你竟然問我計劃?」
  
  我低頭,沒有說話,阿大罵的對,我能打能殺,只是從千百年前到如今,我從來都是一個獨行者,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就算在某一段時間有了火聶家,我也很少帶著火聶家的獵妖人行動,偶爾那種集體行動,也直接是以武力硬碰,我好像沒有經歷過什麼需要統領性的事情。
  
  而阿大罵我,是在提醒我,從某一個時刻開始,我不再是一個只會衝殺在前方的人了,我是肩負著重任的天賜之子,是新一代的阿大,除了能打會殺以外,我要學會一些別的東西。
  
  見我低頭,阿大的口氣稍微舒緩了一些:「我不能讓你有任何的依賴心,一點點都不要有。而你,注定了不是一把被別人握在手中的鋒利的劍,卻要是那個握劍的強大的人。你的一個決定,也許在以後就關係著許多獵妖人的生死,甚至關係著大局。而這一切,注定你在某些時候,不能依賴任何人,只能獨自承擔,做出最終的決定。這一次的行動,我沒有打算參與,放出你和童帝,就是磨練。特別是你,背負的任務比起童帝還要稍重一些,需要你在不同的情況下,做出隨機應變的反應太多了。你卻對我有了依賴心?」
  
  我站了起來,這一次我回答的話很簡單,只有一句:「我明白了。」而不是去問阿大,為什麼是我,偏偏我要面對這一切這種無賴的問題。
  
  因為既然已經是我,我只能去做好,做到自己能做的極致,其餘的都是廢話。
  
  「明白就好。雖然不想讓你依賴,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會出手。第一,我承受不起失去你和童帝的代價。第二,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讓妖人得手。不過,你們如果能讓我失望到如此地步,親自出手,那麼說明我以後也不用希冀什麼了。」阿大有著我想像不到的嚴厲。
  
  而我和童帝都默不作聲,竟然面對著阿大不敢承諾任何的事情,只有海風刮過的聲音顯得分外的強勁。
  
  「好吧,跟我走。做最後的準備。」阿大嚴肅的看了我和童帝一眼,也沒有給我們任何緩衝的時間,說完這一句話直接就走了。
  
  我和童帝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裡都看到了一分沉重,我們都不想阿大失望,也不想成為那種讓一個守護了祖島那麼久的老者眼中沒有希冀的人。
  
  於是,我們很快跟上了阿大的腳步。
  
  也在這時,在我們身後的紅日,從海上冒出了一個頭,天海一片燦爛。
  
  「我能提供給你們的,是你們個人能夠使用的最好武器和裝備。其實,我不想提供的,好刀就要磨礪,而時間已經不多了。」聽見我和童帝跟上的腳步聲,阿大忽然說了那麼一句,背影卻顯得更加的佝僂。
  
  彷彿有無數沉重的負擔壓向了他,讓他已經再也難以挺直脊背。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 20:48
第六十三章 戒嚴的青龍城
  
    
  
  
  我和童帝的妝容都被卸掉了,按照我們現在的樣子只怕再也難以進入青龍城。
  
  而光明正大的進城對於我們已經沒有意義,因為從威武帶給阿大的消息來看,整個青龍城從這一日開始已經全城戒嚴,除了一些特殊情況,再也不會放任何人進城。
  
  我忍受著混濁的空氣,開始擦拭手中的利劍,十八般武器我最喜歡最習慣的還是劍,儘管成為葉正凌以後,我再也沒有正兒八經的用過劍,只不過拿起這柄劍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很親切的熟悉感。
  
  它不是我的無名劍,而是一把造型比較奇特的長劍,就奇特在正把劍比一般的標準劍長了三分之一還要多,劍身卻是很窄,有點兒像唐刀,不過劍刃的兩側都有細小的鋒利倒刺,能夠想像當這柄劍刺穿身體時,會是如何的血腥。
  
  我對它的親切感源自於因為它是劍,不同於牙這種短劍,使用的感覺更像是匕首一般,這種揮舞著長劍給我的感覺才更加的熟悉。
  
  擦拭完長劍,我把它用一塊黑布纏了起來,倚在了我的身旁,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雖然活動不便,可是換上了一身輕便黑衣的我還是感覺比穿那粗布麻衣要舒服的多,只不過貼身我穿著一件胸甲,按照阿大的說法,這件胸甲不僅能夠最好的防備靈魂力的衝擊,也能對精神攻擊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而且,它是用上古妖獸的皮製成的,一般的武器難以在它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跡,就是說很難刺穿它,不過唯一的缺點則是,它並不能消減衝撞帶來的震盪,我不注意的話,依舊會被沖撞傷及內臟。
  
  至於長劍,按照我的要求盡可能的鋒利,可是天下沒有第二把無名劍,阿大收藏的武器似乎有很多,在聽完我的要求以後,給了我這一把長劍,這也是一把獵妖人的標準武器,上面的符文繁複充滿了一種藝術般的美感。
  
  而這些符文有讓長劍變得鋒利的效果,但更大的作用,依舊是聚集加強靈魂力,幫助釋放出靈魂力。
  
  只不過比起一般的獵妖人武器,它強悍了許多。
  
  阿大告訴我,這柄長劍曾經也是一個知名的獵妖人武器,讓我好好愛惜,即便武器毀掉,也要帶著殘骸回來,否則連一個念想都沒有了,感覺對不住那位已經犧牲了的獵妖人。
  
  這番說辭自然也讓我對這柄長劍充滿了珍視的心理。
  
  車子搖搖晃晃,在做完這一切後,我靠在了身後的箱子上,默默的休息,戰鬥以前,並不愛多話,有這番心思不如好好的養神。
  
  只不過狹窄的空間,讓我不得不面對著童帝那張冷淡的臉,此時的他,也在整理著自己的武器。
  
  由於童帝功法的特殊性,阿大並不能為他提供武器,所有的武器都是他自己準備的,那一隻竹笛自然是在的,另外我終於看見了那一張殘琴。
  
  在我和童帝這一生相識以來,我從未見過他使用這一張殘琴,所以當初那威力絕倫,讓人驚豔的'水之七殺之音',也跟隨著像是被淹沒了一般。
  
  如今,再見這張殘琴,我心中湧動著一種強烈的親切感,經歷了那麼多歲月,物是人非,這張殘琴至少見證了一段屬於我們的歷史,只是我的無名劍不知道從何尋找?
  
  我也不知道童帝是怎麼把這殘琴帶到地下城的,只是看他現在在整理擦拭著這張殘琴,我忍不住問到:「你有把握彈到第幾音?」
  
  童帝斜了我一眼,還是那樣慣有的高傲眼神說到:「你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想一想自己能戰鬥到什麼程度吧?」
  
  我自討了個沒趣,也不想再和童帝囉嗦,我想這傢伙肯定是全身都穿著防禦性的獵妖人盔甲,影響了他玉樹臨風的形象,所以在不爽了。
  
  不想再看童帝那張彆扭的臉,我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周圍都密密麻麻的堆著貨物,車廂也搖晃的厲害,可這對我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我是那種想要休息的話,把我扔到最繁華的大街上我也依舊能夠睡著的人,況且這還是我和童帝能混進青龍城的唯一方式。
  
  是的,之前就說過,青龍城已經全城戒嚴,除了一些特殊的人不會再放任何人進程,但青龍城這麼一個偌大的城市,每一天的消耗都是驚人的,所以不可能真的完全封閉了全城,總是要有些物資出入。
  
  我和童帝所在的,就是一輛拉著物資的大車,上面的物資肯定是真的,而我和童帝藏在一堆物資中間,才是難以被發現的。
  
  看來,地下城真的是一個風起雲湧的地方,如果阿大沒有刻意,對我展露一點地下城獵妖人組織的實力,我也難以想像原來這個勢力已經那麼的深入地下城,怪不得阿大不想在人前暴露他自己和組織,否則一個不小心,這一切的苦心經營就會毀於一旦。
  
  我和童帝出發的地點距離青龍城並不遠,但也已經不是童帝之前帶我進入地下城獵妖組織的那根石柱了,一路的搖晃也沒有多久,車子便停了下來,從外面隱約傳來的呼喝聲來看,我們已經到了城門。
  
  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我還是童帝,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也沒有辦法再悠閒的休息,而是一把抓過了自己的武器,如若進城就被刁難,我們也只有採取殺人滅口的極端方式。
  
  可事情並沒有我想像的嚴重,守著城門的士兵只是例行公事的打開車廂瞄了一眼,隨意檢查了一下貨物便放行了。看來,阿大隱藏在青龍城的勢力比我們想像的還深,至少在軍隊中也可能有他的勢力,不然不可能那麼輕鬆的放行,畢竟我們所在的車子堆積著這麼多的貨物,不管是夾帶藏匿,都是一件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車子進了青龍城以後,我就安心多了,那趕車的車夫沒用我們過多的吩咐什麼,便直接把我和童帝帶出了車中,衝著我和童帝抱拳說到:「兩位少主,在下的任何進行到這裡也就完成了,這便要趕緊離開,免得引起懷疑,只能在這裡祝兩位少主一切順利。」
  
  我和童帝也是衝著車夫感激的一抱拳,要知道把我們送進來也必然是要冒著偌大的風險,雖說阿大在這青龍城有著深刻的經營,但誰又能保證,不會出一點什麼意外?
  
  車夫離開了,我和童帝在這偏僻的小巷各自活動了一下身體,剛才那狹窄的空間按照我和童帝的個頭,都只能蜷縮著身體,在稍微活動開了手腳以後,童帝拉起了身上的黑色斗篷,轉身便走。
  
  我看著童帝,叫了一聲:「你這是乾嘛呢?」
  
  童帝回頭看著我,說到:「既然是兵分兩路,難不成我們還要一直呆在一起嗎?或者,你臨時反悔了,想讓我和你換一個去處不成?」
  
  我肯定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童帝走的這麼突然,我一下子沒適應罷了,見我沉默,童帝轉身又要走,我卻再次叫住了他,他的臉上已經流露著不耐煩:「葉正凌,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囉嗦?」
  
  我哈哈一笑,說到:「別用你那副死人臉的表情,我知道你這樣是因為緊張,我叫住你只是想跟你說一聲,一路順風,一切保重。希望在今天我們都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
  
  我這幾句話讓童帝繃緊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沉默了很久,才對我說到:「我才沒有緊張,你就別亂猜了。」說到這裡,童帝沉吟了一下,聲音飛快地對我說到:「你也一切保重。」說完,童帝再也沒有停留,幾個大步,一個閃身,便離開了這條巷子。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不知道幾個時辰以後,將會由他攪動起多大的風雨?
  
  而在這時,我也沒有再在這巷子停留的理由,拉起了斗篷,也走出了這條偏僻無人的小巷。
  
  今天是審判日,也是戒嚴日,但街上的人流反倒比起平日還要多一些,只不過整個城市中都少了平日那種生活的氣息,所有的商舖都大門緊閉,所有的人都只朝著一個目標走動而去,那便是設立在青龍城中心廣場的審判台。
  
  畢竟,青龍城已經很多年沒有響起過警示鑼鼓的聲音了,如今只是為了一場審判,竟然翹起了警示鑼鼓,也讓人如何不好奇?
  
  所以在今天,就連最忙碌的農婦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想要去親自見證這一場讓人充滿了好奇的審判。
  
  這樣的情況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很有利,畢竟我的目標不是那中心廣場,而是那古老的巷子——十二街!如果我一個人不順應大眾的方向,然後向青龍城上方進軍,一定會引起很多有心人的注意的。
  
  我一邊裝作無所謂的跟隨著人群移動,一邊在心中想著怎麼能平安無事的混到上方去?無意中卻被我瞥見,在今天這個日子裡,人流量多的地方都被嚴密的監控著,原本之前的青龍城一條街道最多只有三個巡邏小隊,如今怕是整條街道的每一米,都有士兵嚴密的監控著,幾乎沒有一個死角。
  
    我該怎麼辦?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