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山海秘聞錄 作者:仐三 (連載中)

 
sanvan 2014-7-5 20:31: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1548111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5 22:42
第七十四章 一個秘密
  
    
  
  
  在這種情況下,我無法對這個小廝承諾什麼,一個小廝還能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嗎?我心中疑惑,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看著他說到:「那要看你所說的消息的價值。」
  
  得到我這句話,那小廝稍許放心了一些,抓了抓頭髮,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這才低聲的對我說到:「這位大人,要換成別的奴僕定然是不會有這種疑惑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地方?說是地下城,可我因為祖上的原因,卻是知道地下城也是有好幾處地方可以通往地面世界,而且束縛比較弱,就算實力強勁的貴族也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活動的,享受地面世界的藍天白雲。」
  
  有這事兒?我沉吟著,倒也沒有完全不信,畢竟這世界上很難存在完美,就算再大型的陣法也有漏洞,好比鎖住地下城的大陣也能讓實力在一定範圍以內的妖人出去,和地面世界的人貿易。像實力強勁的貴族想要出去見識一下,必須牢牢地封印自己的實力,否則就會受到陣法的限制,即便出了地下城,一旦破除封印,也會受到陣法的影響,輕則重傷,重則暴斃。
  
  這些是我在地下城呆了這麼久,聽到的最基本的常識,也曾感慨過地下城那個封印陣法的神奇,感覺就不像是一個封鎖範圍的陣法,而是從地下城那些妖人一出生起,血脈就和那個陣法相連了一般。
  
  如今聽見小廝這樣說,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大陣也有幾處破漏之地,可以讓地下城的妖人上到地面世界來活動,仔細想來卻也沒有關係,畢竟只是在一定的範圍內。
  
  可我又不得不聯想,想起那個血池,莫非是血池已經在起作用了?
  
  「大人?是有什麼問題嗎?」見我陷入了沉思,那小廝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畢竟他要說的重點並不是這個,而在他的眼裡,難道地面世界這種事情也不過是頂級貴族的享受而已?
  
  我肯定不會對這小廝說我心中所想,於是回過身來對他說到:「你且說下去。」
  
  那小廝口齒也是伶俐,為了保命,便快速的說到:「我們都是頂級貴族身邊的奴僕,也才知道原來地下城也有這等好地方,但絕大部分的人所知也僅限於此了,可我祖上不是吹牛,也出過一個大人物,但那大人物在出人頭地以後,並不關照我們這些遠親,關係也不算近。但我爺爺卻和那位大人多少有些交情,於是便無意中得知了一個秘密…」說到這裡,那小廝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判斷我對這個消息是否感興趣。
  
  我也不想掩飾,只是說到:「有點兒意思,你繼續說。」
  
  有了活命的可能,那小廝來了勁頭,繼續說到:「那就是青龍城這處地面可不是一般讓那些貴族大人來享受的後花園,而是地下城一個非常非常關鍵的所在。總之,一般的貴族身份是絕對不可能能到這個地方來的,就算九兒公子那樣的地位,若不是有特別的原因,也絕對不可能到這裡來,這裡有什麼特殊我不知道,總之聽我爺爺說起,能夠在這里呆上一個時辰,都算是天大的福分。我就奇怪,不管是九兒公子還是天思小姐,他們的身份雖然珍貴,怎麼可能有資格到這地兒來舉行婚禮?就算是地下城的大統領,也不可能有這福分吶?」
  
  「是嗎?」我淡淡的反問了一句,其實心中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可又模糊的覺得,這個消息應該是很重要的。
  
  面對我的反問,那小廝又抓了抓頭,說到:「怎麼不是?我的消息可是可靠的,你要知道和我爺爺多少有點情誼的那位大老爺,不關照別人,多少還是關照了一下我爺爺這一脈,不然憑我,哪有本事在九兒公子身邊做僕人啊?」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但這消息對我來說也沒多大個意義,他們在哪裡舉行婚禮,不都是一樣嗎?」我說出的的確是我心中所想,說到這裡我話鋒一轉,說到:「你且不要囉嗦了,還是快點回答我想要問的問題吧。」
  
  那小廝聽我如此一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猶自有些不服氣的說到:「大人,這事兒肯定是有意義的,換別人不知道就罷了,換我知道了,提醒你這麼一句,或許你就能知道在這地方舉行婚禮肯定是有什麼原因,肯定不一般,你有了這層心思能夠防備一些,也錯不了啊?」
  
  我覺著有些好笑,這小廝倒真夠多嘴的,我也不答他話,可經他這麼一提醒,我心中的確有了一絲疑問,之前倒也沒有多想,畢竟阿大告訴過我,九尾和天狐結合對於整個地下城來說都是一件大事,是整個瞞天過海陰謀中關鍵的一環,那麼在這樣的地方舉行也是正常。
  
  如今看來,可能這件事還真不是這麼簡單。
  
  「先回答我的問題吧。」我的神情已經流露出不耐。
  
  那小廝再也不敢囉嗦,立刻說到:「大人,總之離吉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小的地位低微,也不是九兒公子最信任的那幾個下人,也無緣能夠到婚禮現場見識見識,他們舉行婚禮的地方,就在這島上的山峰上,那裡好找,只有一處建築,你一靠近就能看見。」
  
  「我的工作是負責在這島附近守著,就是看守這個出口,得了命令若這齣口處的地下暗河有啥動靜,我就要第一時間來查探,並且回抱消息,大人您來鬧出了這麼大動靜,這方圓幾里就我一個人駐守著,我哪敢抗命?只能快些跑來查探了。」
  
  這小廝倒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楚,我心中一動,追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那地下暗河之中有什麼嗎?」
  
  那小廝忙不迭的搖頭,一臉害怕的看著我,就怕說一個不知道,我就會痛下殺手。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大概十分鐘以後,我穿上了一身紅色的小廝服,從那處隱蔽的地方走了出來,那小廝被我打暈了,捆在了樹上,並且為了保險起見,把他的嘴給塞住了。我是饒了他的性命,但也不會為自己的行動留下隱患。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藏在衣衫裡的青銅長劍又挪了一下,讓外表看不出來什麼破綻,又把小廝的身份令牌掛在了腰間,這才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島中的那個山峰走去。
  
  那小廝是個多話的人,這十分鐘裡我又追問了他一些事情,他恨不得把他所知的每個人穿什麼底褲的顏色都告知於我,這倒讓我對島上的形勢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說起這個島,其餘的地方倒也平常,最重要的地方便是那處山峰,有些什麼那小廝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從進入叢林走上那條通往山峰的路,每隔幾處便有一處崗哨,裡面駐紮的都不是一般人,實力至少都是貴族。
  
  除此以外,還有上百個像他這樣的小廝,甚至是部隊駐守在島的各處,總之一有風吹草動,這個島上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是巨大的。
  
  我有一些慶幸我剛才莽撞的拿下了這個小廝,沒有被巡島的人發現,也慶幸自己及時把小廝拉往了一個偏僻的所在,得到了這些重要的消息,否則我這樣冒然的闖進去,一定會驚動島上的駐紮力量,一番血戰倒也罷了,怕的就是驚動了正在舉行婚禮的九兒以及他的賓客,到時候,若只是我闖到了這個島上,他們把辛夷藏起來,或者是及時轉移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我也知道九兒那些賓客都不是小人物,最好在激烈地碰撞發生以前,能夠保留力量,不要再節外生枝。
  
  所以我借助了小廝的身份,準備就這樣闖到九兒的婚禮去。
  
  心下打定主意,我也就不得猶豫,大步的踏入了叢林。
  
  攀登山峰的是一條主道,從小島的四個方向都有著這麼一條主道,只要有心尋找,很快就能發現這條主道。
  
  我沒有小心翼翼,反倒是大大咧咧的走在了這條主道上,只有這種坦然,才不至於引起任何的懷疑。
  
  果然,在主道上走了不到十幾步,我便遇見了一處崗哨,還未走近那崗哨中便走出兩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顯然我這身打扮和身份銘牌幫助了我,這些臨時調動來的貴族守衛,如何能認識九兒的一個小廝?不過,這小廝的身份也夠低微的,即便身份上不引人懷疑,也是沒有資格去到九兒的婚禮的。
  
  我理所當然的被攔下,可是我卻並不在意,而是看著那兩處守衛,理直氣壯的說到:「兩位大人,我是九兒公子派去看守那處地下暗河的,九兒公子特別吩咐過,若有什麼動靜一定要第一時間親自匯報與他,這事可耽誤不來。」
  
  我這番話肯定不會引起什麼懷疑,想必之前的動靜,這處離得近的哨崗多少有些感覺,只是職責所在,他們不能輕易離開,自然也不能親自去探查。
  
  我如此一說,這兩個貴族守衛對望了一眼,便放開了道路,只是催促到讓我快去,可是我沒走兩步,他們又叫住了我,我心中一凜,莫非這一路還真的不能善了,要殺上去不成?
  
  卻不想,其中一名貴族守衛走回了那處哨崗,片刻便牽了一批馬兒出來,把韁繩遞到了我的手上,說到:「那處地下暗河的事可不是小事,你且騎這匹馬去吧,這馬兒是養在這島上的特殊馬種,你騎著它一路也不會有人阻攔與你。」
  
  還有這等好事?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千恩萬謝,接過了韁繩,只是看著那馬兒的時候,心中卻是一驚,怎麼著世間還有這樣的馬?比尋常馬大了將近四分之一,眼珠的顏色褐中帶紅,就像得了紅眼病似的,另外這馬唇有些外翻,露出的牙齒卻不是食草動物那般的大板牙,反倒是像長著一口老虎的牙齒一般,顯得十分凶悍。
  
  「這馬兒可不好駕馭,你一路上最好莫用鞭子抽它,它自然會把你送到聖峰的腳下,但你也別動什麼心思,想騎著這馬兒在這島上亂闖,我可提醒你了,這島上除了這條大路,其餘的地方都是不好亂闖的。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可別怪自己死的冤枉。」那貴族守衛沒有註意到我的神情,把韁繩交給我的時候,又提醒了我一句。
  
  看來這島上真的是太多的秘密了,我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只想著辦大事要緊,連這怪馬為什麼長這樣我都忽略了,只是假裝惶恐的說了幾句小的不敢,便做出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翻身上了馬。
  
  那貴族守衛在這時,拍著馬的脖子,嘀嘀咕咕的念了幾句,似乎是咒語,又似乎是在跟馬兒說話,在念完以後,他對我說了一句:「諒你也不敢,快把消息帶給九兒公子吧。」
  
  說完,一拍馬的脖子,那馬兒便飛馳了起來,揚起一路的煙塵,速度比起平常的馬兒那是快了不少。
  
  就如那貴族守衛所說,騎上了這匹馬,一路上我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阻礙,儘管在風馳電掣當中,我看到了不下二十處崗哨,還不提是否有暗哨這個可能。
  
  這讓我的心情很沉重,根本不敢去想就算順利的找到了辛夷,她願跟我一起出來,我又該如何安全的把她帶到中心廣場處,與童帝匯合?這一路上我已經不得不'捅'了很多簍子,那也是沒得選擇。
  
  只但願阿大說到時候有接應,是真的能夠一切順利吧。
  
  我沒有想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這馬兒飛快,只是短短十幾分鐘,便已經把我帶到了那所謂的聖峰腳下。
  
  在這時,終於有人站出來攔住了我,是一個帶著典型熊類特徵的妖人,身材比我在第10街看到的那個白獅將領還要雄偉。
  
  「來人止路。」遠遠地他就大吼了一聲,那聲音雄厚的如同悶雷從低空滾過。
  
  那匹凶悍的馬兒被這個聲音所驚到,一個急停,高高的揚起了馬蹄,我下意識的就想要穩住身子,但轉念一想,卻終究鬆開了韁繩,姿勢狼狽不堪的從馬身上跌落了下來。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5 22:47
第七十五章 闖入
  
    
  
  
  這一摔可是結結實實,甚至為了逼真實力不濟的樣子,我沒有做任何的防護。
  
  毫無疑問的,在一嘴沙之後,我又摔了一嘴泥,全身都覺得酸疼,爬起來以後,卻見那個強壯的漢子正在安撫著那匹怪馬,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塊新鮮的血肉出來,被那怪馬急吼吼的一口就叼了過去,大肆的咀嚼起來,那血肉裡的血混合著唾沫從它的嘴角流出。
  
  我很是詫異,也許我能接受馬突然變異了,長成這副媽媽不愛,姥姥不疼的樣子,可我不能接受這馬兒連本身的天性都變了,不吃草而是酷愛血食。
  
  我不禁想到這馬兒是在這座島上養的,心裡的感覺怪怪的,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卻又始終捅不破那層膜。
  
  看我正在看它,那馬兒竟然流露出了得意和不屑的眼神,彷彿在表達,剛才讓我騎了都是莫大的恥辱一般,如今我狼狽,它被安撫,是應該的。
  
  「這匹死馬,吃相!」我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心說等我接到了辛夷,要有機會,說什麼也要暴揍這死馬一頓,看誰才是爺爺!但此時我不敢表露,卻是做出一副被摔得很疼,狼狽之極的樣子。
  
  這一摔並不是沒有作用,至少那個攔路的大漢看我的眼神少了幾分懷疑。
  
  他不慌不忙的餵了那怪馬幾塊血食,然後拍拍馬兒的脖子,打發走了那匹怪馬以後,這才用悶雷似的聲音對我說到:「你是哪個?」說話間,拉過我的身份令牌看了一眼,接著不屑的一笑,又說道:「一個小廝,天大的事情也不容你在島上亂闖。這沿路的守衛哪個那麼糊塗,還敢把聖地的雷馬給你騎?」
  
  原來那怪馬叫雷馬?面對這大漢的疑問,我一副畏懼的樣子,小心的說到:「小的真的是有要事要禀報我家公子,沿途的大人也知道這個事情耽誤不得,才把馬大爺借給我騎的。」
  
  「你家公子?哪個?」那大漢斜了我一眼,眼中不屑。
  
  「我家公子人稱九兒。」我趕緊說到,心中卻是奇怪,好像這個大漢並不是太買那些地下城貴族的賬。
  
  「不知大人抽了什麼瘋,讓他在這裡舉行婚禮那個?呵呵,他真是長臉了,真以為自己配得上聖地的婚禮?連同自己的小廝也敢這樣放肆。你最好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有什麼屁事,等你公子回了地下城再說。」那大漢果然不買賬,字裡行間裡透露的果然是看不起地下城的貴族,就連九兒也不放在眼裡。
  
  那意思是說,這大漢不屬於地下城的勢力了?那是哪方勢力?我覺得事情有些複雜。
  
  卻是一副畏懼卻下定決心的忠僕一樣,一咬牙說到:「小的不能走,這個消息非得帶給我家公子不可。公子有令,一旦發生了什麼,必須第一時間匯報。」
  
  那個大漢冷笑了一聲:「你倒是個忠僕。」可下一瞬間,他忽然一巴掌朝著我扇了過來,結結實實的打在我的胸口,那巨大的力量,讓我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飛出了好幾米遠。
  
  好大的力氣,我其實能夠躲開,卻偏偏不敢躲,因為實力不濟嘛。這一下,估計他還是壓著力氣打的,沒有真的想要殺死我,否則力量應該更大。
  
  這大漢真的是天賦異禀,一般的熊妖哪有這等實力,就算血統純正的妖物,哪怕是熊妖的大妖也沒有這力量,相當於我的力之陣紋洞開三分之二的樣子了。我心中充滿了警惕,萬萬是沒有想到這島上隨便一個人物還有這等實力,我簡直是低估了這島上的一切。
  
  心中雖然是這麼想,我口中卻是喊著:「大人可以打死我,但消息必須帶給我加公子。公子說過,入島處的地下暗河處有任何的異動都要第一時間匯報給他。」說完這話,我忍不住吐了一口喉頭血,這倒不是演戲,是真的胸中一口氣血翻湧,怎麼也忍不住。
  
  這倒不是怎麼嚴重,對於常常受傷的我來說,只是小傷罷了,但念及那個小廝的實力,我又用功力'衝'了自己一把,狠狠的又吐了幾口血,這才停下。
  
  不過,我這句話一說,那大漢終於是變了臉色,看來地下暗河裡的存在真是了不得,簡直是百試不爽的'利器',他眉頭一皺,大步朝著我走來,不廢吹灰之力就把在他面前如同小兒的我,一把抓了起來:「你的話當真?那河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裝作鼓足勇氣的樣子,對那大漢說到:「這事兒只能匯報給我家公子,不敢耽誤。」
  
  那大漢恨恨的看著我,最終還是一把把我扔到了地上,說到:「那你就趕緊去吧。一條傻狗!」說完,他扔下我,盡然不管不顧,撒開腳丫子,就朝著我來時的路跑去。
  
  跑到一半,他又突然折回,扔下一塊黑色的令牌,又說了一句:「拿著令牌走,沒人敢攔你。我且親自去探查一番。」
  
  說完,他就再次轉身跑了,虧那麼大的個子如同風一般。
  
  我揀起了他扔給我的令牌,在身上擦了擦,隨意扔進了懷裡,不過看著這個大漢的背影,我的心裡覺得還真是奇怪,不管哪個聽見這地下暗河的大家夥有點兒動靜,都如此的緊張。
  
  而我這個'見證者',也因此被一路優待,同樣的事情竟然發生了兩次。
  
  這其中肯定有巨大的謎題,這件事情我自己想不明白,所以無論如何也得告知阿大,我一邊決定著,一邊看了一眼眼前的山峰,摸了摸剛才被那個大漢拍痛的胸口,大步的朝著山上跑去。
  
  就如同那個小廝說的一般,這座山上只有一座建築,十分的好認。
  
  它建在山腰間,圍繞著周徑不是很大的山腰建了一圈,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風格,是典型的宋朝建築,想起我身為聶焰時,身死之時,大宋朝不過建立了短短數十年,這個時間點?
  
  我心中有些疑問,但還是一路向上,就如那個大漢說的,有了這塊令牌,果然一路上去,亮出這塊令牌以後,也沒有人阻擋。
  
  我隱約的看見在山巔之處也有建築,不過通往山巔的路都被這個建在山腰的建築給阻斷,總之是找不到上去的路。
  
  終於,我還是一路到了這處山腰的建築,爬過了數十階階梯,到了大門之前。
  
  在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了有一絲喜慶的味道,因為在那顯得莊嚴肅穆的大門前,掛起了大大的紅色燈籠,還有紅色的絲綢作為裝飾點綴。
  
  我心中湧上一股酸澀的味道,想著是九兒和辛夷在這裡成親,就覺得心痛難忍,這種滋味再熟悉不過,在千百年前,也有一個叫做碗碗的女人,要出嫁了,我也是這般心情。
  
  辛夷是天狐,叫做天思...我的嘴角湧起一絲笑意,這宿命真的是一個輪迴。
  
  「你是誰?在哪裡傻笑什麼?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在這個時候,大門處的兩個小廝終於注意到了我,他們穿著和我一樣的紅色小廝服,對著我呼喝了一聲。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會擔心露陷的問題,沿途的那些守衛力量可能不認識我,這些小廝絕對不會不認識。
  
  不過,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徑直走上前去,冷著臉亮出了那個大漢給我的令牌,心中想的卻是,如若令牌沒有作用,那麼從這裡我就會開始一路廝殺進去。
  
  沒有想到那個大漢給我的令牌,比我想像的還要有用,那兩個小廝原本充滿了疑問,看見了令牌之後,竟然一言不發的退開了去,只是提醒到:「今天公子大婚,難得公子心情不錯。如若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要亂了公子的心情。」
  
  亂了他的心情?如若不亂他的心情,我的心情會亂上一輩子!我沒有答話,只是看了那兩個小廝一眼,便伸手推開了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大門之後是一個前院,到了這裡終於聽見了喧嘩熱鬧的聲音,那酒宴特有的飯菜酒香也傳了出來。
  
  我循著聲音和味道朝著後方走去,終於在前院後的大堂,看見了熱鬧的婚禮現場。
  
  可能是因為倉促的原因,這個婚禮現場佈置的遠遠不如石濤當年迎娶碗碗的現場,當年石濤宴開百桌,眾妖來賀,到瞭如今這個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在偌大的大堂當中,也只是擺著寥寥不到十桌的酒宴。
  
  即便如此,整個大堂也算佈置的不錯,至少喜慶的味道是十足,人雖然不多,也足夠熱鬧。
  
  我站在大堂的入口,沒有人注意我。
  
  此時的眾人還沒有入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熱鬧的事情,都簇擁在了大堂的內裡,在那裡掛在一個偌大的喜字,透過攢動的人群,我偶爾能看見九兒的身影,他也完全沒有註意到我,而是春風滿面的不停抱拳朝著眾人答謝。
  
  英俊的模樣,一身紅色的喜袍也被他穿得分外好看。此刻,算是他得償所願了?
  
  我冷笑了一聲。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5 23:03
第七十六章 風雨兮(上)
  
  
  我繼續觀察了一下這些人,具體的感受了一下,他們無不是實力強勁,那麼在地下城中地位也算不俗,可是比起我一路走來,那些島上佈置的守衛勢力,卻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我還意外的發現了其他的幾大公子也在其中。
  
  他們仍然沒有註意到我。
  
  我也不需要這些人注意我,一步步的走到了廳堂之中,雖然只是宴開不到十桌,桌上的飯菜卻是豐富無比,不要說這在地下城算奢侈,就算拿到地面世界去,也是十足十上等的宴席,無論色香味,都能夠得上頂級了。
  
  我選了比較靠近內裡的一桌,索性大大咧咧的坐下了,總不能九兒在這裡春風得意的強娶我的女人,而我還一路廝殺著上來,餓著肚子吧?
  
  所以,我伸手抓了一壺酒,也不要杯子,仰頭灌了一口,這酒入口很甜,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酒,不過入喉以後,卻化作一股辛辣,直衝胸腹,一口下去,疲憊倒也消減了不少,還算是好酒。
  
  我把酒壺放在一旁,也就不客氣的先撕扯下一條雞腿,三兩口的啃完,又抓起一根熏烤的大肋排,啃了幾口。
  
  這在海邊的婚禮,少不了龍蝦之類的,扔下肋排,我又抓起了一隻龍蝦....我不管那些客人起哄什麼'新娘快來了',只管自己一口酒一口菜的吃得好不痛快。
  
  短短幾分鐘,桌上已經被我攪合的無比狼藉。
  
  就在我吃得痛快的時候,圍在前方的人群響起了一陣兒歡呼聲,似乎是什麼人接來了新娘子,我叼著一塊骨頭一抬頭,果然看見從不遠處大廳裡面的一道側門,有人牽著新娘走了出來。不過,人群圍繞著,我也只看見一個腦袋頂兒。
  
  我埋頭繼續吃喝,不過眼神已經變冷,任由脾氣再好的人,心愛的女人一次次被妖物強娶,也不可能有一個好心情,我始終沒有聯繫到辛夷,也不知道辛夷和九兒的婚姻是怎麼回事兒?總之,我就是粗暴的判斷,那一定是九兒強娶的。
  
  新娘子終於被接出來了。這時,在人群中響起了一句「新娘已經來了,馬上就會與我族九兒一起拜堂。還請各位入戲,一起見證」,這句話的聲音比較蒼老,應該是一個狐族長老說的吧?他的話剛一落音,聚集在一起湊熱鬧的人終於散開了,朝著這裡擺著酒宴的地方走來。
  
  一開始,並沒有人注意我,而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聚集在一起,忙著恭喜九兒。
  
  如今,要求回宴了,人們都朝這裡走來,終於有人第一次時間看到了我,第一個反應都是詫異,接著是憤怒,我一身小廝服,卻是坐在這里大吃大喝,攪得其中一桌一片狼藉,粗粗一看,根本就沒有還能再吃的菜。
  
  所以有人就呵斥開了:「好你個小廝,誰給你的狗膽,坐在這里大吃大喝?是故意來搗亂的嗎?」
  
  一個開始呵斥,眾人都紛紛注意到我,有人眼中流露詫異,不動聲色,有人卻是開口就隨著第一個呵斥我的人指責我,一時間這大堂變得比剛才還熱鬧。
  
  我不理會,繼續埋頭啃著一條蟹腿,也不知道是海裡的什麼大螃蟹,個兒真大,這蟹腿也大,一口咬開,潔白細嫩的蟹肉,不用什麼調料,就帶著自然的甜香,非常的好吃,至於這些人的呵斥,我完全不放在耳中,他們有資格?
  
  「你是誰?我的小廝之中看你怎麼面生?」終於,九兒的聲音響起了,估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估計是他裝逼習慣了,總之在聲音之中聽不出什麼怒氣,感覺在努力的保持風度。
  
  我終於扔掉了手中那一條蟹腿,大大咧咧的站起來,油膩膩的雙手在那身兒代表著喜慶的紅衣上隨意的擦了擦,這才抬起了頭。
  
  在那一瞬間,我瞇起了眼睛,我原本以為我不會發火的,因為我是必須要帶走辛夷的,可是我憤怒了,感覺到一股怒火從心中爆開,衝上了腦門,又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無論如何的壓抑也不能讓自己暫時冷靜。
  
  所以,有幾個字從我的齒縫之中蹦了出來:「真是,我的好兄弟。」
  
  沒人懂我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就連九兒的眼中也流露出了詫異思索的神色,此時的我已經是人類的模樣,九兒自然不認識,不過他見過辛夷的畫,才會對我的容貌若有所思。只不過就算辛夷畫的再傳神,要將畫與本人聯繫起來,也並不是第一時間就可以的。
  
  至於詫異,是他也不懂我的話裡是什麼意思?因為現場除了一個人,沒有人知道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那個人也看著我,不像別人或多或少對我的身份懷疑,探尋,憤怒....他看著我,非常理所當然,如同預料到了我會來這裡一般。
  
  陳重!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親自的要把辛夷交給九兒?就算你背叛了所有的情誼,不至於連辛夷你也不放過吧?也不至於你要用各種極端的行動來代表要和我們拉開距離吧?
  
  「你到底是誰?」這個時候,九兒背負著雙手,歪著腦袋看著我,暫時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九兒,卻發現蓋在辛夷頭上的蓋頭有些微微的顫抖,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看陳重,而是望著九兒笑了:「九兒公子,你有吩咐,若某個地方有什麼異動,要第一時間匯報你,我這不就來了?」
  
  說完,我站起來,大大咧咧的朝著九兒走去。
  
  不動聲色的,現場有十幾個人站在各個方位,恰好就擋在了九兒的身前,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狐族的人,而其餘的人包括幾大公子,都是不懂聲色,老熟人有不少,就包括封六。
  
  「哦,你面生的很,我不記得有吩咐過你。」九兒能坐到公子這個位置,自然也不是一般按捺不住的人,我那麼明顯的謊言,他也不急著拆穿,也不急著動手,而是順著我的話說了一句。畢竟這是在地下城妖人的聖地,他有恃無恐,怕了我才是怪事。
  
  「公子,您今天是大喜,所以貴人多忘事也可以理解。你真的忘記了嗎?」說話間,我稍微用了一些力氣,把兩件物事兒扔向了九兒。
  
  在這個時候,暗暗擋在九兒身前的人,紛紛暴喝了起來'大膽''公子小心'...自然有人伸手幫著九兒接下了兩件物事兒。
  
  我這一下,並不是存心的要暗害九兒,也沒有什麼威脅,扔過去的兩件兒東西,也只不過是兩個令牌,一個自然是山腳下的大漢給我的,一個卻是那個小廝的身份令牌,接過的那人看著兩塊令牌有些愣。
  
  這兩塊令牌可不似作假,我哪裡來的?特別是山腳的大漢給我的令牌,更是讓他震驚。可如果不是來搗亂的,為何把九兒的酒宴弄得一團糟?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有無助的望向九兒。
  
  九兒不動聲色的接過兩塊令牌看了一眼,表情上卻是沒有什麼變化,嘴上說到:「狐風兒,難道是我太久沒有看見你,你變得面生了起來了嗎?說吧,你有什麼消息要對我匯報。」
  
  狐風兒自然就是我虜獲的那個小廝的姓名,九兒沒有第一時間揭穿我,不過也暗示的差不多了,顯然在場的不是傻子,大概都明白了九兒的言下之意,看我的眼神自然就戒備了起來,而有比較衝動的人已經不控制自己的氣場了,隱隱的朝著我壓迫而來。
  
  我會在意這個?一時間也不壓抑自己的靈魂力了,大開大合的散了出去,擋住所有人的氣場,走到了距離九兒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因為再前行已經被人擋住了,只能大聲的說到:「九兒公子不是說,地下暗河一有什麼異動就要對你匯報嗎?我可沒有說謊,靠近地下暗河的守衛可是也感覺到了異動,山腳下的那位已經去探查了。」
  
  我這一番話說出口,在場的賓客有很多人已經臉色變了,有些甚至大聲喝問:「你說的可是當真?」
  
  看來,地下暗河的事情每一個人都很在意啊。
  
  倒是九兒一伸手,讓大家稍安勿躁的樣子,反倒是笑瞇瞇的望著我:「是嗎?這消息的確很重要,你也是忠心可嘉。只不過,我的喜宴不是你能隨意吃喝的,而我又異常的在乎這場喜宴,功過相抵,也不能消除我心中的怒火。我想處死你,你怎麼看?」
  
  「嘿嘿。」我不在意的一笑,從九兒冷冽的目光之中我已經知道了,他恐怕認出了我是誰?笑過之後,我抬頭直直的看著九兒,無所謂的說到:「我沒有看法。只是有個建議,你如此在意這場喜宴,不過是因為你生怕娶不成思思,對嗎?不如,我把思思帶走,這場婚禮也就辦不成了,你的怒火不就可以消了嗎?」
  
  九兒終於不能再保持淡定,臉色冷了下來,冷聲開口說到:「先把思思帶下去,免得驚擾到了她。我處理完這個不懂事的下人,婚禮再繼續。」
  
  「怎麼辦呢?我不僅想帶走思思,剛好也想打死你,所以不相干的人滾開吧。」我收斂了笑容,望著眾人大喊了一聲。
  
  第一時間,吞靈焰一下子沖天而起,將我的全身包裹,我朝著九兒和辛夷衝了過去。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5 23:07
第七十七章 她比桃花艷
  
    
  
  
  吞靈焰,若論它的名聲,無論是在修者界,獵妖人界,還是妖物的心目中,絕對是第一邪焰。
  
  從上古以來,有過大名聲的火焰不少,就比如太陽真火,三昧真火,地心焰...但這些都太虛無縹緲了,修者也有'火修',召喚來的火也分各種等級,但隨著傳承的斷絕,連基本的火焰之術都算是不傳之秘了。
  
  可是吞靈焰,卻因為饕餮的出現,真實的存在了,而它那特性,專門特對靈魂以及相關靈魂的一切,如何讓人不感覺膽寒?因為靈魂最是脆弱,也是被保護的最好,又是一個人的本質,這等火焰不稱為第一邪焰,簡直就對不起它這特殊的性質。
  
  不過,我心中卻清楚,若是吞靈焰用來做飯炒菜,甚至點煙,都可以把人給急死。
  
  所以,吞靈焰只為戰鬥而生。
  
  我身側吞靈焰沖天而起,但如今有見識的能有幾個?圍在九兒身邊的人見我動用了火焰之術,雖然震驚這火焰之術幾乎是瞬發,眼中卻還是不屑,喚出的火焰對他們這種大妖級別的有什麼威脅?竟然有好幾個人朝著我衝了過來。
  
  反倒是九兒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吞靈焰防不勝防,又厲害,而且等同於瞬發法術,近身戰簡直是無敵,否則當年我也不會和四十個大妖包括四大凶在內,鬥到如此的程度。唯一克制吞靈焰的只有比它主人更強大的靈魂力,或者遠遠的避開,用大術壓制,顯然這種突然爆發的情況下,懂得人都不會觸其鋒芒。
  
  果然,那幾個撲上來的人慘叫著退開了。只要沾染上一點兒吞靈焰就如同跗骨之蛆,瞬間就會順著靈魂力熊熊燃燒,直至靈魂被吞噬。
  
  那幾個人的慘狀,自然讓其餘人不敢上來,就算九兒也趁著這股亂勢,又是退開了好大一截,只是遠遠的看著我,對手下的人大聲吩咐道:「盡量用所有的靈魂力包裹這火焰,逼出靈魂,他人也可以灌入靈魂力,包裹住這邪火,逼出靈魂之外就好。」
  
  我看了九兒一眼,這的確也是一個辦法,只要及時的這樣做,倒也能克制吞靈焰,不過按照吞靈焰的吞噬速度,這需要強大的靈魂力來支撐,而且動作必須快,否則沒有來得及逼出體外,那吞靈焰會已經將包裹的靈魂力給吞噬乾淨。
  
  這和紙包火一個道理,足夠厚的火猛地的按下去,還是能夠熄滅小的火焰的。
  
  看來這九兒倒是特別的研究過吞靈焰,所以我看了他一眼,目光正好和他對上,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我,就算殺父之仇也不會這樣。
  
  「狼漢也好,那隻豹妖也罷,都是你吧——葉正凌!」自然,在這個時候,對於我的身份他也不會隱瞞,立刻叫破了我的身份。
  
  「是又如何?」我也回了他一句,在吞靈焰之下,我的身側方圓五米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存在,但我並不認為我就佔據了巨大的優勢,一切只不過是剛開始。
  
  「是就好了。大家聽著,這個人就是我妖族最大的敵人,最需要殺死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嗎?獵妖人,一個在這個時代會成為獵妖人首領的傢伙,他如今叫葉正凌,可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是聶焰,千百年前我妖族的那個大敵聶焰!」九兒得到了我的承認,沒有和我說任何一句廢話,反而是在廳堂之中大聲的呼喝了起來。
  
  以他的身份,我又承認了的情況下,這些妖人沒有不信的理由,於是看向我的目光就耐人尋味了。
  
  而且氣氛在這個時候分外的沉默壓抑,看起來眾人都有很多想法和話,但被我的身份所震驚,反倒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但我會在意這些妖物的看法嗎?對於九兒的大呼小叫只是冷笑了一聲,算他輸給童帝了,那麼大一個帥哥,竟然站在那里大呼小叫,吆喝著眾人群毆我,有必要嗎?因為我注定是要被群毆的。
  
  所以,我回過了頭,看向了那個蓋著蓋頭的身影,直到此時辛夷都沒有說一句話,這讓我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又是假的,不是真的辛夷?而我也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在九兒和辛夷身邊的陳重也不見了踪影,但在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是我確定心情以後,第一次這麼正式的面對辛夷,如今我們只有短短五步不到的距離,卻是每走一步,都有無數的回憶湧現。
  
  千百年前的笑容,千百年後的雷雨夜,千百年前屋頂的雪夜,千百年後溫柔的相伴...我走向她,就像走過了無數的歲月,同樣的搶親,同樣的孽緣,還是重複了,為何會重複?只因為人心未變,結局如何能變?
  
  不管她是辛夷,還是碗碗,不管我是聶焰還是葉正凌,與其說我們重生,不如說這感情終於穿越了時間的阻隔,而空間從來都不是問題。
  
  我終於走到了辛夷的面前,她依舊身體微微的在顫抖,圍繞在我身側的吞靈焰'轟'的一聲再次沖天而起,化作了一道飄渺的火牆,瞬間將我和辛夷包圍。
  
  輾轉了那麼久,這是屬於我和她的時間,絕不能讓任何人來打擾。
  
  我有些顫抖的伸出了手,抓住了辛夷的蓋頭邊緣,我沒有想到我也顫抖的厲害,就如同一個真的新郎要掀開新娘的蓋頭,我的心像要跳出喉嚨,生怕蓋頭下的不是我的新娘一般,卻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響起了九兒聲嘶力竭的聲音:「葉正凌,你敢!」
  
  我轉頭看了九兒一眼,他喊出這一句話之後,竟然一口鮮血噴出,然後克制不住的就要朝著我這邊衝過來,卻被他身旁的人七手八腳的拉住。
  
  掀蓋頭,這是什麼意義?這是華夏的婚姻之中,一個神聖的儀式,掀開了它,就像掀開了生命之中一張神秘的遮擋,從此以後,兩個人的命運就糾纏在了一起,掀開了它,她燭光之下的嬌容,便會成為一生之中的印記,再難忘記,這是我的妻子。
  
  雖然這不是我和辛夷的婚禮,可我就是這樣的心情,我的喉嚨沙啞,緊張的不能呼吸,輕聲說到:「我掀開以後,你跟我走。掀蓋頭,是丈夫才能做的事情,我要負責。」
  
  我也不知道我這話說的有多麼傻,萬一蓋頭之下的不是辛夷,而是豬里脊我該怎麼辦?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顫抖的厲害。
  
  可是,這一刻我卻沒有想那麼多,如同掀開了一場賭局中的底牌那樣,一把掀開了眼前新娘的紅蓋頭。
  
  「不!」九兒聲嘶力竭,可我已經懶得去看他,在看到蓋頭下那張臉時,我的目光早就化作了萬千柔情,我曾經不懂,這默默的陪伴,讓我走過了童年和少年時光,眼中只有我的心情是多麼重要。
  
  如今,心底的迷霧散開,其餘的一切還有什麼好重要?之後的刀山火海? !千軍萬馬? !不,這一刻屬於我和辛夷。
  
  從看到她那雙眼睛的時候,我就找到了那種熟悉而安心的感覺,不會像假辛夷給我怪異之感。一切都沒有變,辛夷啊,我還是心跳的不得了。
  
  而辛夷的嘴被一張白布蒙著,怪不得從開始到現在,她都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她看著我,眼中是一層朦朧的霧氣,讓原本就成為了天狐的她,醉人的雙眼,更加的讓人沉醉。
  
  我溫柔的看著她,然後上前,輕輕為她解開了嘴上的白布,嘴上卻是說到:「你傻嗎?堂堂大妖,竟然被一張白布蒙住了嘴,話都說不出來。」
  
  我沒有辦法改變說話的方式,因為曾經那麼多的歲月,我就是這樣習慣的對她。
  
  辛夷看著我,沒有說話,而是把雙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眉頭皺起,原來辛夷的雙手也是被一截紅繩所困住,繩結處貼著一張紫色的符紙,我看得火大,喚出一抹吞靈焰,一下子就燒去了這符紙上以及繩結上的力量,扯開了辛夷手腕上的紅繩。
  
  然後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們走。」
  
  辛夷卻不動,而是輕輕拉了我一下,我回頭,揚眉:「你不願意。」
  
  她卻是淚珠兒滾下,又忽然笑了,走上前來,輕輕舉起走,擦起我的嘴角:「小叔,你那麼大的人了,吃東西還要糊弄一嘴嗎? 」
  
  辛夷...辛夷!叫我小叔的辛夷,很多的歲月,就是這樣在我身邊,我要吃什麼遞到我嘴邊,我要喝什麼遞到我嘴邊,還要為我擦嘴的辛夷,我吃東西有多魯莽,可能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這是比妻子的溫柔更加貼心的溫柔。她,一定是在彌補上一世離開我的遺憾。
  
  我很想哭,喉頭滾動的厲害,乾脆回頭不看她,我已經習慣了在她面前逞強,我才不要讓她看見我紅了眼眶。
  
  可是,她卻走到我身後,輕輕用雙手扶住了我的肩膀,眼角余光看見,在吞靈焰的映照下,她比桃花艷...
  
  「剛才說掀開蓋頭,就是我的丈夫,真的嗎?」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5 23:09
第七十八章 步步血
  
    
  
  
  辛夷的話,讓我想起了剛才不管不顧之下說出的那句話,我深知我並沒有衝動,而是壓抑了太久的情緒忽然爆發,終於看見了辛夷,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是她,又哪裡還能忍住?
  
  一向不會什麼深情的表白,連一生的承諾也只能這樣耍無賴一般的說出,沒有想到辛夷聽進了心裡。此刻,這般問我。
  
  辛夷的呼吸打在耳邊軟軟的,我卻莫名有些臉紅,從後背感覺到她的體溫,第一次覺得如此親密的距離是多麼的讓人心動,儘管在成長的歲月中,我們也有過如此親密的距離,但那時我傻,辛夷呆,小小的年月,誰又會多想?
  
  「是真的,你不能反悔。」我沒有回頭,嘴角卻掛起了一絲笑容。
  
  辛夷在我的肩頭沒有說話,卻忽然低聲的'咦'了一聲,小聲說到:「什麼東西,硬硬的抵著人?好難受。」
  
  我一驚,辛夷在說什麼?難道我?我一下子麵色大紅!辛夷卻扭動了一下身體,我的後背傳來硬硬的摩擦感,這才忽然反應過來,我分明是背對著辛夷,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把拉過辛夷,然後被背後抽出了那把長劍,轉頭對辛夷笑到:「出來打架,總得帶點兒武器。」
  
  「帶我走吧。我想媽媽了。」辛夷握緊了我的手,然後又輕聲說到:「我與你一起,總要得到一聲媽媽的祝福。」
  
  辛夷的話讓我心底一軟,這跌宕的歲月,我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去看過父母了,就如她所說,我們在一起總是要得到一聲來自父母的祝福,這樣給予辛夷的幸福才完整。
  
  火光之外,所有的妖人都這樣看著我們,那種複雜的眼神有對我的恨和忌憚,也有對辛夷行為的不理解。
  
  在他們的心中,辛夷是他們的天狐,是天思啊,怎麼會和一個人類?
  
  九兒的嘴角還掛著鮮血,從我掀開辛夷蓋頭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看著辛夷,他的表情和他的神態似乎都在表達辛夷是一道最難解開的題,讓他充滿了疑惑不解,讓他奇怪看不懂。總之,他就一直用這樣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辛夷。
  
  而有人已經在鼓動,說我既然已經來了他們的聖地,是絕對不能讓我活著出去的。
  
  我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辛夷說,但此刻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我們能多一份纏綿,一路走來,我知道這個島上有著多麼可怕的力量。
  
  我只能拉緊了辛夷,吞靈焰在我們的身邊環繞,然後一步步的朝著大堂之外走去。
  
  在那一刻,我分明看見好幾個實力頂級的大妖已經後退到了安全的距離,開始準備術法,吞靈焰已經杜絕了這些大妖肉搏的可能,至少在九兒婚禮現場的大妖沒有這個實力。
  
  我的腳步不慢,辛夷也就這樣沉默的跟著我,我每前行一步,攔在我身前的妖物都會後退一步。
  
  只有九兒沒有動,在走到了一定的距離後,九兒的神情終於恢復了平靜,是一種讓人不能直視的平靜,感覺就像燃燒了盡了的火堆,雖然也是平靜了下來,卻有一種寂寥的死灰感。
  
  「攔住他,如若讓他走了出去,我們都是罪人。全部都用武器攻擊他,即便他能操控那個火焰,也需要時間!總有一把武器能夠砍到他。」九兒見我步步前行,眼見就要走出這個設宴的廳堂,開口下令了。
  
  他也說的很對,我的確能夠操控吞靈焰,也的確需要一定的時間,就像吞靈焰對武器這種沒有靈魂的東西沒有任何作用,一般的辦法就是操控著吞靈焰沿著武器而上,直接纏上對手的本體,如果很多把武器同時砍向我,的確我是沒有辦法全部用吞靈焰來控制的。
  
  所以,在遭遇大軍血戰的時候,我一般都是親自去沖殺。
  
  洞開吞靈焰最多不過是在我有喘息的空隙時,直接釋放全部的吞靈焰,沖向一群人....九兒果然對我的吞靈焰了解的不少。
  
  而一個族群,你永遠不要懷疑終有那麼一些人是不怕犧牲的,因為在生命至上,總有人會有更重要的東西,比如榮耀,比如守護...我其實不想再殺人,特別是當著辛夷的面,九兒既然如此說了,這一路殺下去也是必然。
  
  想到這裡,我的手一揮,圍繞在我和辛夷身邊的吞靈焰重新在我手裡變成了一朵火焰,被我一個拋灑,完全籠罩住了辛夷。
  
  我回頭:「你跟在我身後,一步都不能走遠。」我不能再失去辛夷,就像曾經逃避,不自覺此情已深,就不會感覺到時光的寂寞,而當一切都揭開了,學會了思念與牽掛,便明白了寂寞是什麼滋味,從此以後一秒也難熬。
  
  我不想再是像我還是聶焰那樣,總是這樣的寂寞著,不管是在熱鬧的火聶家,還是在一人一馬孤寂的荒野,心裡都缺著一塊不能溫暖,因為總是在想著一個叫做碗碗的女人,思而不能得。
  
  「好,我跟著你。你還欠我一場真正的婚禮。」辛夷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她的笑容帶著一種嚮往的甜蜜,讓我心動之極,她已經沒有了小時候那種呆呆的樣子了,可總有一點不曾改變,那就是不管周圍是什麼樣的環境,有多少人,她只跟著我,眼中只有我一個人。
  
  這個時候,那些妖人撲了上來,悍不畏死的姿態,一開始就爆發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與底牌,直接用一種同歸於盡的心情廝殺向了我。
  
  顯然,這裡是他們的聖地,我來這裡搗亂,並且要搶走天狐,而且身份還即將是他們族群的死敵,我已經徹底的觸怒了這群妖人。面對這種廝殺,我沒有半分的輕視之意,中樞陣紋在第一時間完全的洞開,無數的天地之力朝著我湧來。
  
  這一次,我是除了雷之陣紋和火之陣紋,所有的陣紋全開,靈魂也是完全的放開,幾乎沒有任何防備和節奏的完全接納天地之力。
  
  也有我變強的原因,但也有我也準備拼命,不再保留的原因。我知道這裡的敵人有多強大,也知道我一路殺上來,留下了很多的後患,除了拼命再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第一個敵人終於撲向了我,使用的是一對巨錘,帶著雷霆萬鈞一般不回頭的氣勢,狠狠的砸向了我,伴隨著的是他完全釋放的靈魂力,也如同他手中的巨錘一般,朝著我的靈臺砸來。
  
  「我不指望能殺了你,能傷你一絲,所有地下城的人們都會記住我的名字。」那個妖人似乎是為了給自己鼓勁,在那一瞬間拼命的嘶吼了一聲。
  
  '叮'的一聲,我的長劍與他的巨錘碰撞在了一起,於此同時,我的靈魂力開始釋放,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開始瀰漫開來,在力之陣紋無限洞開的情況下,他的力量和我差之甚遠,巨錘被我輕易的蕩開,而反手長劍所向,帶起了一竄血花兒。
  
  '噗咚'那個身影倒地了,在此刻我不能有絲毫的仁慈,只能這樣帶走生命,否則只會給自己留下後患,而同時,他撞向我的靈魂力也淹沒在了我的靈魂力之中,就如同一塊巨石投向大海,能夠濺起高高的水花,卻無法撼動大海。
  
  可我的心中沒有半分得意,覺得自己很強大,我感受到了這一批妖人的意志,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廝殺一旦拉開了序幕,就像一場你永遠不知道何時會結束的殘酷遊戲,而我又再次投入了這一場遊戲當中...從大堂到外面的院子不過短短的十幾步路,卻有了十幾個大妖為這條路血祭,他們的屍體倒在了我的身後,刺激了我,也更加刺激了在場的妖人,更多的人撲向了我。
  
  院中,分明晴好的天,刮起了狂暴的風,在場的幾大公子一起準備術法,終究是攪動了天地之地。
  
  這風吹起了地上未乾的鮮血,吹起了來自海邊的沙,旋轉著,如同一道道紅色的殘酷布幕,遮天蔽日...讓人沉淪在其中窒息。
  
  大門被毫不留情的狠狠撞開,駐守在島上的勢力終於來了,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帶著鐵血的氣息,一步步闖入了院中,沒有半點的停留,直接就投入了廝殺之中。
  
  我幾乎沒有任何的停留,只是一步一殺,奮力的前進。另外,我也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妖人加入了大術的準備當中,即便很多妖人根本不擅長術法,但是他們如果願意,可以給施展術法的妖人提供更多的靈魂力。
  
  '吼',一隻巨大的六耳獼猴出現在了院中。老熟人,封六嗎?只是短短的幾日不見,又強大了嗎?還是得益於靈魂力的灌輸呢?
  
  接著,一道炫目的七彩華光開始在空中隱約的成型...孔雀的尾羽嗎?
  
  幾大公子終於出手了,在眾妖的幫助之下,展現出了更大的能力。
  
  六耳也好,孔雀也罷...山魈,馬腹也該出現了吧?
  
  都是老熟人了,就像曾經的一戰,沒有打痛快,今天終究要補上,而且不是還有九兒嗎?也不知道今天到場的還有沒有別的公子,地下城不是號稱九大公子嗎?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辛夷,她依舊在吞靈焰的火光之中,就如我所吩咐的,一步不離的跟著我,我看她,她也看著我,嘴角是纖塵不染的笑容,眼中是平靜,多麼熟悉的一幕,就像千年前的碗碗。
  
  我也笑了,其實有什麼好畏懼的?盡人事,安天命而已,只要有辛夷在身旁一切都已經足夠了。
chyuan24 發表於 2016-1-15 23:12
第七十九章 燃
  
    
  
  
  到了這個時候,我戰鬥的壓力反而小了許多,因為誰都知道這些妖人之中的頂級人物要動手了,他們在這里和我繼續戰鬥,先不說會不會被誤傷誤殺之類的,就說在這戰場裡繼續下去,反而會
  
  讓多餘的意外發生,甚至成為拖累。
  
  「不站開一些嗎?」得到了喘息的空間,我只想著與辛夷說話,我已經發現了,這一次出戰的不止上一次的五大公子,還多了一位陰鶩的年輕人,他是典型的狼族,化形也沒有驚天動地,只是全身獸化的時候,皮毛是那種流光溢彩的純銀。
  
  除此之外,其餘支援的大妖都是給幾位公子不要命的輸送靈魂力,看樣子就像借助幾位公子的力量,把我一次性的轟殺。
  
  我不在意,我的靈魂力來自天地,只要我能夠承受,我不怕與任何人拼鬥靈魂力,而在強大的靈魂力面前,所有的術法對於我來說,都不足畏懼,除了精神力方面的,但我有了萬魂花,在這方面也不是全無防備了。
  
  越想,我越覺得我簡直是一個'戰鬥機器',身為所謂的天賜之子,原來就表現在這些方面,從各個地方都表現出戰鬥的強勢。
  
  「不了,他們傷不到我,而你說過啊,要我一步都不能走遠。」辛夷就站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問她,她巧笑倩兮,樣子風情萬種更甚碗碗,我撇了撇嘴,這丫頭是不是呆了二十幾年,憋坏了,如今爆發了啊?
  
  看我撇嘴,辛夷一笑:「小叔,我欠有九兒的情,這一次我不動手,可以嗎?」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握緊了長劍,全身的漩渦開始一個一個的洞開,頭也沒有回,說到:「你就站在一邊玩泥巴吧,你動手了,我哪裡還能光芒萬丈啊。」
  
  「我不玩泥巴,我就看著你。也是,如果我動手太厲害了,哪裡能顯出我的男人那麼厲害呢?如果能讓你散發光芒,我什麼都不會,在家為你洗手作羹湯就好了。」辛夷的話柔柔的,還像小時候那軟綿綿的棉花糖,聽得我心癢不已,洗手作羹湯,我不禁傻笑了起來。
  
  卻在這個時候,一聲帶著憤怒的嘶鳴聲響起,最後出手的九兒終於爆發了,一隻有著完整六尾的狐狸身影出現在了半空當中,不停的搖晃著它的尾巴,瞇著的雙眼是無盡的憤怒與危險。
  
  完整的六尾? !我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壓力,這些公子裡若論實力,還是九兒最為厲害。
  
  那九尾狐的虛影一出現,如同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般,開始瘋狂的吸收著靈魂力,那些盤坐在幾位公子之後的大妖明顯有些不支。
  
  在這個時候,從門外走來了幾位氣質冰冷的將領,走進院中就看見了這一幕,默默無言的一使眼色,那一隊隊的精銳部隊,竟然整齊劃一的走到了幾大公子的身後,快速的盤坐了下來,他們按照特殊的位置坐下,動作是如此的整齊,然後一股強大的靈魂力立刻支援了進來。
  
  而作為部隊,一個士兵並不可怕,如果十個百個,他們發揮的力量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我感受到了那些靈魂的力量,絕對不是一隊二十個士兵疊加起來能夠比擬的,那是部隊特有的陣法,合力在一起特有的加成。
  
  沉默無言當中,一隊又一隊的部隊都加入了進來,直到場中的靈魂力維持在了一個穩定的水平之後,這些部隊才停止了加入。
  
  那幾位將領也知道鬥法的厲害,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添亂,剩下的部隊只是無聲的把這裡圍繞了起來,就是說我在經歷過這場大戰以後,我一樣是網中之魚,插翅難逃,他們的態度只有一個,我必須被斬殺在此地。
  
  我感受到了對面來自那幾位公子的威嚴,有了靈魂裡的支撐以後,他們開始更加的壯大自己,務必想要發揮自己極限的一戰。
  
  他們不怕我在這個時候暴起動手,畢竟有了那麼多的護法之人,反倒是我,現在若不准備,拖到了一定的時候,必定會戰敗。
  
  在這時候,我的靈魂漩渦已經洞開了二十一個,那巨大的吸力終於顯現了出來,讓我震驚的是,在我靈臺處那個最開始出現的靈魂漩渦,那吸力變大了不止一倍,我一存思,好像就能感覺它悠遠而神秘,就像宇宙之中的黑洞初初形成那樣,彷彿是來自那悠遠的星空,亙古的宇宙。
  
  看著幾大公子志在必得的模樣,我心中也湧起了一股怒火,小爺不發威,你當我是小白臉?我'刷'的一聲把長劍插在了地上,然後一個又一個手訣開始從我的手上快速的出現,加持了風之陣紋的我,那速度豈是一般修者可以比擬的?雖然手訣要求靈肉合一,靈魂力到,肢體的動作才有作用,敏捷什麼的加持有限,可對於我來說,靈魂力是問題嗎?
  
  我現在恨不能狠狠的消耗,來減緩我靈魂的壓力,當三十六個漩渦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感受了一絲熟悉的鼓脹之感。
  
  我打出的手訣是什麼?是我在小道界辛苦學道十餘載,最熟悉的那一百零八個靈魂力的運用手訣,小道界出品,絕非凡品,以前我只是發揮不出它真正的威力,靈魂力離體而化形。
  
  手訣從簡到繁,我的手勢如同一道道的虛影,人們眼中能捕捉的形象恐怕已經是我前十個的動作,就好比你看見的是曾經,快到了這個速度,按照修者的說法,就是越來越接近於時間的速度,是一個玄奧之極的概念。
  
  我開始心無雜念,手中只有手訣的變化,一百零八隻是基礎,各種複合重疊,可以發回出想像不出的威力。
  
  '轟'的一聲,隨著手訣的快速動作,一套完全由靈魂力編制的,充滿了獵妖人特有陣紋的盔甲出現,一一的覆蓋在我全身的每一處,沒有一絲縫隙。
  
  又是幾聲連續的'轟鳴',風輕輕吹動我的黑髮,幾件完全由靈魂力組成的武器漂浮在我的身側,長弓,彈槍,大刀,長劍,盾牌.. ..這些武器之上都帶有獵妖人特有的強化符文,這是一種突然的明悟,手訣疊加,以靈魂力為基礎,鍛造武器。
  
  說簡單點,這些就是獵妖人武器的'器魂',因為獵妖人的武器本質就是運用靈魂力,我這樣突然的疊加爆發,讓出現在我周圍的武器上有了獵妖人特有的陣紋,卻是一個意外的收貨。
  
  怪不得師父傳道之時曾說,不要小看這一套靈魂力運用的術法,這是最適合我的術法,不僅攻防皆備,而且還是創造。
  
  我不停的打著手訣,彷彿在這一刻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之中,對這套術法終於有了明悟,甚至無數的回憶湧向我,讓我看見了師父曾經演示這套術法的身影。
  
  孤崖之上,飛瀑之旁,師父大袖飄飄,面對群山,一套手訣快速的變化,如同流星一般劃過...一把深藍色如同實質的長劍飛擊而出,引來狂風震盪,飛瀑水濺,長劍直入山腹,師父忽然埋首請罪,往不滅山魂見諒驚擾之罪。
  
  這就是靈魂力的創造!
  
  我的身側一道道藍色的力量在不聽加強,我能感受它們的活性,圍繞在我身旁的武器,我的靈魂力鑄成的武器,至於旁人能不能看見,我卻並不知道。
  
  這個時候,插在我身前的長劍也開始不停的輕鳴,充滿了一種渴望的表達!它也想要嗎?由我的靈魂力脫離於我,而創造的獵妖人武器之基礎的器魂,磨練久了就會有了自己的意志,這是創造,真正的創造,我自己就有些微微激動。
  
  雖然不是創造靈魂這種上天的禁區,可是可以衍生出單純的一道意志。
  
  毫不猶豫的,我的手訣繼續的疊加,變化,一把和我身前插著的長劍幾乎一模一樣的長劍虛影在成型,不停的錘煉,不停的凝練,然後又出現一把,再出現一把,我的手訣越來越快,到了極致,總共有七把長劍的聲影出現,然後轟然的凝聚在了一起,飛向了那不停輕鳴的長劍。
  
  你伴隨我戰鬥,我延續你曾經主人的榮耀,阿大曾經說過,就算我身死,你劍碎,我也要把你帶回去。
  
  這是一份情感,一種情結,如今我報答你隨我血戰之恩。
  
  長劍在承受的剎那,發出了一聲'嗡鳴',原本古樸的劍身上一道道藍色的痕跡若有似無,這是初始的痕跡,若有懂得煉器的修者接觸到了這種痕跡,只要在隨著這痕跡打磨出同樣的痕跡,就會形成這一把長劍新生的符文。
  
  「他在突破,不能讓他再這樣了,應該進攻了。」一個沉悶的聲音在院落中響起,我的雙眼無悲無喜的看去,不就是之前那個給予我令牌的雄渾漢子嗎?
  
  他也來到了這個院落之中嗎?我卻沒有半絲畏懼,心中那股熱血的戰鬥渴望終於被點燃,這是全然不同與廝殺的戰鬥本能,屬於聶焰,屬於葉正凌,天賜之子的戰鬥本能。
  
  '吼',在話音落下之際,封六第一個動手,朝著我衝了過來。
sanvan 發表於 2016-1-22 21:20
第八十章 一虎鬥群狼(上)


  但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思考陳重去了哪裡,已經封六已經勢如一顆巨大的流星一般朝著我衝撞了過來。

  不要忘了封六身為六耳,固然有著妖族的力量優勢和猿猴類的敏捷優勢,也有著強大的精神迷惑之力。在他衝撞來的同時,那股帶著強烈迷幻的精神攻擊也隨之而來,這如同挑釁了得到了提升,此時正處於巔峰狀態的萬魂花。

  我還未有行動,萬魂花就兀自在我靈魂中搖擺不已,這一次它竟然第一次從我的靈魂中飄忽而出,在我身後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幽藍色花影,如同我也是化形之妖一般,還是一朵花妖。

  我自然能感受到萬魂花的投影,因為它同我同生,它的根系還在我的靈魂之中。

  但當它的投影一出現,卻是震驚了那些妖人。

  “那是什麼?莫非這葉正淩的真身是那精怪(植物頑石山川修煉皆為精)?”

  “若是要精怪,應該中立於人與妖之間,為何要與我等為敵?”“不對,不應該是那精怪,那是他的共生魂!絕對是共生魂,因為那投影我感受到了獨立的意志,並不是那葉正淩的意志。”

  “啊呀呀,共生魂!人類修者當中又出了陳承一那樣,老李一脈那樣的人物?個個都有共生魂,難纏的緊,這葉正淩今天必然要被斬殺在這裡才好。”

  萬魂花魂一出現就引起了這般雜亂的討論。

  可是,我卻沒空和這些不安的,胡亂猜測的妖人解釋一般,封六這一次化形,身形巨大如一頭暴龍,在嘶吼之間,那充滿了力量的雙臂同時出拳,朝著我擊打而來。

  我在掐動手訣的時候,中樞陣紋一直是洞開的,既然已經拉開了序幕,對於天地之力的吸收,我再無顧忌。

  除了雷火二紋,我的確沒有什麼用處以外,其餘三處陣紋可是不停的在被灌輸著力量,這力量在沒有了束縛的情況下是如此的狂暴,在我掐動完最後一個手訣清醒過來之時,我發現的我肌肉已經膨脹到我身體能承受的極限,擠破了我的衣衫褲子,破破爛爛的懸掛在身上,只有一件阿大給予的軟內甲是完整的,但也被擠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抬起我的手臂,塊塊的肌肉分明,線條誇張,就連青筋也有小拇指的粗細,如同一條條憤怒的小蛇盤旋在手臂之上。

  這副樣子真是...難看...也不知道辛夷的愛好是不是肌肉男!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封六的拳頭帶著巨大的風逝,已經朝著我擊打而來,光是那帶起的風就刮得我臉頰生疼,我一躍而起,躍起的地方傳來了巨大的轟鳴之聲,是封六兩個拳頭相撞的聲音。

  估計他是想把我直接砸成肉泥,無奈太過貪心,這下撞到了自己的拳頭!

  我也很是吃驚,風之陣紋到了這個程度,竟然快到了如此的地步,原本我陷入了頓悟的境界,清醒的太晚,我已經做好了挨上封六一拳的準備,卻是避開了。

  封六狂吼了一聲,顯然拳頭吃痛,他也是同樣,萬萬沒有想到我能避開他的雙拳的。

  得了便宜,我豈能不賣乖?就在一躍而起的瞬間,我在空中一個側翻,一腳就朝著封六的額頭狠狠的踢去,一腳正好踢在封六的面門。

  于此同時,封六的精神力撞上了我身後的萬魂花虛影,萬魂花在這個時候幾瓣花瓣瘋狂的轉動,如同一個萬花筒一般,帶起了讓人頭暈目眩的一個幽藍色漩渦,我能感受到隨著萬魂花的旋轉,封六的精神力在不停的被壓縮和抵消,對我絲毫沒有任何的作用。

  反倒是封六在這個時候面門挨了我一腳,倒退了好幾步,可憐十幾米的身形,竟然在鼻孔中流出了兩道鼻血,非常粗大,如同小孩兒的手臂。

  一個堂堂的公子,一個照面就被打成這個樣子,如何的甘心?封六發瘋般的擊打了幾下胸膛,更加狂暴的朝著我重來。

  我原本是想嘲笑一下封六這般模樣的,但封六這個瘋狂的模樣讓我也不由得有了幾分認真,這幾位公子看樣子沒人在這個時候還想和我開什麼玩笑,我沒有拔出插在地上的長劍,反而是提起了拳頭,也朝著封六迎了上去。

  拳頭相撞,封六在此倒退了幾步,我卻紋絲不動,在力之陣紋全開的作用下,封六的力量和速度都不是我的對手,而他的精神力被萬魂花纏住,自己也出現了痛苦的神色,天知道萬魂花和他的精神博弈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我最喜歡痛打落水狗,封六完全不是我對手的情況下,我怎能錯過教訓這囂張傢伙的機會,一個閃身,乾脆跳了起來,騎上了封六的脖子,提起拳頭,就如同雨點般的落下。

  封六吃痛,又憤怒之極,狂吼著揮舞雙拳,一次次的想要攻擊我。

  無奈我的動作很快,閃避及時,他的拳頭一次次的落空,怎麼也攻擊不到我,在外人看來,就如同我騎在他腦袋上打他一般,簡直是對公子們羞辱之極。

  我在這個時候,還沒有痛下殺手殺了封六,其實也是殺不了,看似我占盡上風,在戲耍般的攻擊著封六,事實上封六此刻無論是力量和速度也是極為恐怖的,而且他的防禦才是更厲害的,我發現我打在他身上的力量,竟然有大半被他的身上一股無形的震動力量而震碎了去。

  在不停的閃避之下,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用盡全力去破了他的防禦,只能這樣拖延著,慢慢的磨碎他的防禦。

  即便這般,我這樣的打法帶給封六的侮辱也是極大,他已經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反倒是在這種狀態下,我感覺萬魂花慢慢的佔據了上風。

  封六的恥辱何嘗不是那幾位公子共同的恥辱,就在我又閃過一次封六的攻擊,繼續在他身上‘作威作福’時,一句冰冷的“小子囂張”,便看見那個母孔雀面色一寒,已經成型的一道豔麗的孔雀尾羽,化作了一道七色的光芒朝著我狠狠的掃來。

  我一點也不敢小看孔雀尾羽的威力,在上古的傳說之中,孔雀的尾羽可是一股代表著‘湮滅’的力量,尾羽一掃,掃盡天地萬物,粉碎山川河嶽。

  不過,這可是傳說中可與上古諸神一戰的真神級別的大妖,這只小小的母孔雀可沒這個本事。

  它也僅僅一根成型也勉強的尾羽,也不足以碾壓於我,我剛想有所動用,卻是感覺到一道銀色的閃電撲向了我,速度快到我來不及閃避,只能下意識的一個閃躲,身體還是被狠狠的撞開,在手臂處留下了三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我從封六的身上跌落了下來,在地上翻滾的過程之中看見了一頭面色陰鶩的銀狼,已經是百分之八十的化形,看起來除了能夠站立還勉強看得出個人形以外,其餘的完全就是一頭狼!

  這天色還亮著呢,沒有什麼霧濛濛的月亮,就給我上演月夜人狼?但不得不承認,這速度真的快到了極致。

  終於擺脫了恥辱的封六如何在這個時候能夠放過我,在我落地翻滾的瞬間,他的大腳就狠狠的朝著我踩了過來,而那頭面色陰鶩的銀狼也是同樣,再次化身為一道銀色的閃電朝著我撲了過來,在那一瞬間,我分明感覺到他張大了他的狼嘴,似乎是要撕咬我。

  我也想起了那銀狼的特性,無物不吞,傳說吞月之狼就是此僚!當然這只是傳說,實際的情況是,這銀狼的口齒最是厲害,幾乎無物不能撕咬,這特性和吞靈焰有些相似,它能咬碎人的靈魂,撕扯人的靈魂力吞噬!

  我不能被它的牙齒碰到了,看起來我剛才的一個下意識的閃避,是閃開了它的牙齒,否則我的靈魂力絕對會被這條小狼兒給咬去一大塊。

  它是越吞噬越強,這些公子之中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

  在兩面受攻之外,那道七色的尾羽也朝著我刷來,速度看似不快,竟然給人一種不可閃避的感覺。

  情況很糟糕,但似乎老天爺喜歡玩兒我,喜歡讓我挑戰極限,在這等情況之下,那山魈也終於有了動靜,原本那巨大的山魈化形舉起的虛幻的小山虛影已經漸漸的凝視,遠遠看去,遮天蔽日,就如同真的舉起了一座巨大的小山。

  此時,看那虛影全身已經用力到了極限,在下方支撐著虛影的山魈本體也是到了極致,在後方支持他的那些大妖人也是全身顫抖,極力榨幹自己的每一分靈魂力,來讓它完成這驚人的一擊!

  我能感受到那座虛幻小山的本質就是靈魂力,不過暗暗蘊含了一絲山之意,說白了就是五行之土系的精髓,讓靈魂力更加的凝實,厚重,堅固,如果同等的靈魂力對撞,絕對是這山魈之力占盡便宜。

  似乎這還不夠,這時,一直在準備著術法的馬腹,也終於有了行動。

  他化身成為了一隻人面虎身的小白虎,竄到了我的身後,忽然開口,發出了一聲聲如同嬰兒夜啼般的聲音,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我感覺整個人的思維都被震亂了一番,胸中湧起了一股煩悶之意。

  而馬腹的身側竟然出現了一個個帶著恐怖微笑的嬰靈!

  這下,我豈止四面受敵。
sanvan 發表於 2016-1-22 21:21
第八十一章 一虎戰群狼(中)


  可是,這樣就真的能打壓我了嗎?我一個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穩住了身形,在站起來的瞬間,看見了辛夷。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下來,我目光所及,她也正托腮看著我,就如我們年少時,無數次我在前方瘋玩,她就這麼坐在一角托腮靜靜看著我的樣子。

  我難以避免的想起了那個時候的我,也愛闖禍,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情,辛夷就如同一個甩不掉的尾巴,無論如何總是會跟在我的身後,無論我如何犯渾,她就是這個樣子,坐在一旁,目光溫潤又平靜的看著我,也不擔心,更不焦慮,仿佛只有我在,一切就很好。

  往往在打架以後,她才會默默的走到我身邊,幫我擦去汙跡也好,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也罷,更不評論我的行為,溫溫柔柔,如同一汪清泉一般安撫著我。

  在那個時候的老周老是嘲笑辛夷,是一個小型醫務所,書包裡總是有碘酒,紗布,白藥一類的玩意兒,我也好奇的問過她:“你老是老是幫我處理傷口,難道就不會在我打架之前阻止我嗎?”

  “阻止不了,而且你會嫌我煩。”這是辛夷的標準回答,每次聽見這個回答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感覺,這個看起來呆愣愣的姑娘心中跟一塊明鏡似的清楚,但之後我又覺得是錯覺,因為她好像不明世事,更無所謂交際,整個世界只要有我,我沒事就行了。

  我再次看見這樣的辛夷,心中泛起淡淡的暖意,如今的她這樣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我打架,心中想的定然不是阻止不了,而是無限的信任,只要我沒有不行,她就覺得我一定行。

  做為一個男人,能說不行嗎?顯然不能!

  思維只是一瞬間,我就收回了目光,這些傢伙,一定是把我當做小白臉了。

  在這個時候,第一個沖到我面前的是那銀狼,我心中一念所及,一把一直懸浮在我身邊的鋒利匕首,就朝著銀狼急速的射去,剛才的一番準備,對一百零八式靈魂力的運用,豈是兒戲?

  我的靈魂力所凝練出的武器,自然是我心念一動,便能做出及時的回應,不像一般修者的靈魂力法術,需要做大量的準備,才能指揮靈魂力攻擊,防備...這才是這一招的逆天之處,一旦有了充分的時間去凝練靈魂力武器,便會形成靈魂力的瞬發法術。

  如果配合強勁的靈魂力,這些凝練而出的靈魂力武器更是強力無比,就如我的靈魂力所凝練出的武器,已經有了獵妖人武器器魂的雛形,豈可小視?

  在這一瞬間,銀狼的牙齒已經觸碰到了我的靈魂力盔甲,卻是面對我靈魂力短劍所形成的攻擊,只能避其鋒芒的躲開。

  可是,這些靈魂力武器一旦動用,全隨我心意,這柄短劍如同傳說中的劍修之劍一般如影隨形的朝著銀狼追去,不死不休...趁著這個間隙,我一腳朝著封六的拳頭狠狠的一掃,小腿和封六的拳頭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傳來一陣酸脹的疼痛感,封六再次一退,我卻借著這股衝擊力騰空而起。

  馬腹放出的嬰靈,在這個時候已經包圍在了我的身側,靈體原本就輕若無物,行動不受物理限制,在我騰空而起的瞬間,也如影隨形的跟上了我,數十個嬰靈在瞬間就攀附上了我的身體,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小嘴,開始對著我啃咬起來。

  自然這一切都是幻覺,鬼物化形,原本就是影響人的精神,讓人看見其想讓你看見的形態,或者根據鬼物的凶歷程度,天地表現出的一個自然形態。它們的啃咬在外形上來看,是啃咬我的血肉,實際上是針對我的靈魂。

  我自然不會受到這些嬰靈恐怖形象的影響,它們是靈體,自然也會被靈魂力所攻擊,在這個時候,我的靈魂力盔甲開始了自然的防禦,原本就壓縮了無數的靈魂力所形成的盔甲豈是這些小小的嬰靈所能啃噬得動的?

  我大喝了一聲“滾開”,覆蓋在我體表的一層盔甲忽然發出了一陣無形的靈魂力,就是壓縮在內的力量忽然的爆發,一下子震傷,震開了那些嬰靈。

  表現出來的狀態則是,那些滿口尖牙的嬰靈一口尖牙被震碎,哭叫著從我的身邊全部被彈開。

  不過,危機到了此時還未能全部的解除,那威力最大的七色尾羽,終於如同一片豔麗的烏雲一般覆蓋在了我的頭頂,我側身,手一揚,靈魂力所形成的長弓便出現在了我的手中,我握住長弓,動用了十足的靈魂力量,才拉開了那凝聚之極的靈魂力所形成的弓弦,一把完全由靈魂力所形成的長箭出現在了長弓之中。

  我一個翻身,雙腿打開,腰一沉,後腿重重的跺地,挽弓,松弦,靈魂力所凝聚的長箭呼嘯而出,朝著那道七色的尾羽碰撞而去。

  長箭過去,七色的尾羽微微一顫,七色之光黯淡了一些,但是還是毫不留情的朝著我碾壓而來。

  呵,不夠嗎?我的靈魂漩渦再次洞開了九個,天地之中自然漂浮的靈魂力如同遭遇了黑洞一般的朝著我瘋狂的湧來,我大吼了一聲,靈魂力量如同爆發了一般,連連開弓,一箭兩箭三箭....弓弦震動,一連九劍朝著那孔雀的尾羽激射而去。

  不需要多麼精准的箭法,如此大的目標,自然是箭箭都中!

  在這個時候,天地如同安靜了一秒,接著一陣狂風大作,那華麗的尾羽之處出現了十個巨大的空隙,開始破碎,開始搖搖欲墜。

  要知道,這尾羽就是孔雀的命根,一身修為所在,就如同九尾狐的九尾,天狐之眼,人的靈魂一般...遭受了如此的打擊,那母孔雀一下子面色潮紅,噴出了一口鮮血,大喊了一聲:“給我靈魂力,現在,馬上!”

  眾妖豈敢怠慢,不要命的壓榨著自己,輸送著靈魂力給母孔雀,在幾大公子都付諸了全力的一擊之下,只有母孔雀的這一招看來會給我最大的威脅。

  在得到了靈魂力的支持之後,那搖搖欲墜,就要破碎的孔雀尾羽終於稍微的穩定了下來,再次朝著我壓來。

  到了關鍵的時刻,眾公子自然不遺餘力,銀狼終於和我靈魂力所凝練的短劍碰撞在了一起,一陣撕咬過來,帶著傷勢再次朝著我沖來,這一次它付諸了全力,在猛衝之下,陡然停住,一聲對著天空的長嘯,隨之而來,沖來了一張巨大的帶著猙獰犬牙的大嘴,而不是他的本體,這是從本體脫離的銀狼的所修的能力,如同母孔雀釋放的尾羽,只是威力沒有那麼大,修煉還沒有到家。

  而封六也停止毫無用處的力量攻擊,在這個時候,雙眼凝聚,無聲的釋放了全部的精神力,形成了一柄精神力的長劍,朝著我猛地的紮了過來,如果被攻擊中的話,我將會精神錯亂,敵我不分。

  可也在這個時候,我感覺靈魂被一陣牽扯,一股屬於我的意志融合在了萬魂花當中,懸浮在我身後的萬魂花之影,忽然放大了一倍,一下子沖在了我的身前,迎住了封六那股力量。

  我的耳邊又想起了馬腹夜啼的聲音,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忽然好想消失了的馬腹,沒有對我造成任何的影響,是因為萬魂花以一敵二,以一己之力,在同時對抗封六和馬腹的精神攻擊!

  “擋住!”在這個我在心中嘶吼了一聲,萬魂花長在我的靈魂之中,它自然明白我言下之意,那就是我需要它為我爭取一點兒時間,在這個時候為我擋住所有的精神攻擊,無論如何——擋住!

  萬魂花瘋狂的旋轉,整個花莖都在顫抖,出現了一股無比頑強的意志,在那種顫抖中,我仿佛看見了瘦小的憐生,用瘦弱的肩膀站在我的身邊,與我同戰。

  而我卻不能讓萬魂花受到傷害,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它就是憐生,也是憐生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想到這裡,我如同瘋狂了一般,手一松,長弓脫身,以無比強悍的靈魂意志,拿過了環繞在我身邊武器之中最重的一把大斧,要驅動靈魂力,靠得自然是靈魂意志,就像我的靈魂武器可以隨我意動,但是越是強悍的靈魂武器越需要強韌的靈魂意志,我能驅動短劍如同劍修之劍,劍隨心動,但不能驅動這般厚重,幾乎凝聚了我之前一半靈魂力的大斧。

  我虎吼了一聲,大斧被我拿在手中,因為靈魂的全力以赴,自然表現在了我的軀體之上,軀體無法不受影響。

  大斧被我高高的揚起,我的手臂肌肉不停的在跳動,我臉脖通紅,青筋鼓脹,在這一聲大吼之下,靈魂之斧脫手而出,朝著銀狼的大嘴狠狠的砸去。

  無形的靈魂力攪動了天地,再次刮起了一陣狂風,這是靈魂力強悍無比才會引起的異象。

  無聲的轟鳴,大斧和銀狼的大嘴碰撞到了一起,正中在銀狼的口中,如同一截巨大的樹枝,突兀的攔住了撕咬而來的嘴。
sanvan 發表於 2016-1-22 21:21
第八十二章 一虎戰群狼(下)


  那張屬於銀狼的巨嘴,就這樣被攔住了。同時,顯得厚重的斧面之上也出現了道道的裂紋,看得出來,那巨大的嘴在拼命的掙扎,撕咬...想要利用本身的天賦能力,咬碎那巨斧。

  我已經無心理會這糾纏的場面了。

  到了這個時候,幾大公子是奇招盡出,為的就是給母孔雀一個能夠攻擊我的機會。

  而萬魂花還背負著無盡的壓力,我們都戰鬥到了關鍵的邊緣...可我的壓力更大一些,因為天空之中還漂浮著一個有著六尾之力的九尾狐虛影,它的出現可是動用了將盡半數的精銳部隊做出支撐。

  在九尾的虛影之下,九兒的雙手在不停的變幻著手訣,臉上的神情也極其的嚴肅,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什麼,但仔細一觀察,傻子都知道他支撐的極為艱難。

  也不知道他要出動什麼驚天動地的術法。

  我已經不想去猜,那母孔雀恨極了我,在眾公子的支持下,一心的想要斬殺於我,儘管嘴角在不停的滲出血絲,但那七色的尾羽還是一步一步朝著我碾壓而來。

  眼看著距離我只有不到三米左右的距離了,我就像是一個被烏雲籠罩在其中,無處可逃的傢伙,我終於一個跨步,沖到了長劍之前,一個用力,拔出了我插在地上的長劍,得了我新灌入器魂的長劍,在被我拔出的瞬間,興奮的嗡鳴不已,和我的感覺更加的親近了。

  也因為灌注了來自我的器魂,我的靈魂力如同滾滾洪流的輸入其中,它竟然都全部的接了下來。

  還有兩米的距離,我如同入定了一般,只是靜靜的朝著長劍灌注我的靈魂力,靈魂上的漩渦再次洞開了九個,我的靈魂終於了有了那種臨近破碎的極限感了,可我卻莫名其妙的不在意,因為在我一生的戰鬥之中,這種危機我都已經忘記了經歷了幾次,我還會在意多一次嗎?

  我灌注靈魂力的速度極快,很快,我全身大半的靈魂力都灌注入了長劍之中,長劍也承受到了極限,發出了有些急促嗡鳴。

  還是沒有無名來得強悍,我身為聶焰的一生用無名之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底限在哪裡?

  可是已經很足夠了!

  “葉正淩,你死定了!”這個時候,孔雀的尾羽終於接觸到了我,我感覺到了一種極其震撼的力量,那是構成孔雀尾羽的無數根細小羽毛在同時的,快速的,幾乎是連我都跟不上那個速度的在急劇整齊的震動。

  這樣產生的共振之力,豈是可怕可以形容!

  誰說力量的運用不能和科學掛上關係,在科學之中,共振所產生的力量也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怪不得孔雀的尾羽有湮滅的屬性!

  可是,我真的死定了嗎?我感覺環繞在我身側的靈魂力盔甲在快速的破碎,在這個時候終於夠了!

  “你信嗎?我會一劍砍爛了它!”我忽然回頭朝著辛夷說了一句,辛夷看著我,點點頭,不甚在乎的說了一句:“可惜了,那麼漂亮的羽毛。”

  這簡直是比篤定更加堅定的相信,就已經直接肯定了結果一般,母孔雀被辛夷的這句話氣得眉毛直跳,那孔雀尾羽共振的更加厲害,我卻在這個時候長嘯了一聲,單手揚劍,一躍而且,狠狠的撞向了孔雀尾羽。

  在這個時候,長劍也同時揮出!

  靈魂力從我手中的長劍之中爆發,形成了一把巨劍,和孔雀尾羽同長,毫不留情的斬下!蓄勢,這是我在小道界所學之蓄勢,在這個時候,我要給那驕傲的母孔雀最震撼的一擊。

  仿佛天地都安靜了,可只是一瞬,那共振的孔雀尾羽忽然停止了震動,出現了條條的裂紋,然後產生了一聲巨大的轟鳴,裂紋破碎,完整的七彩孔雀尾羽,變成了道道細小的七彩之光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巨大的狂風吹起,揚起地上的沙塵,那滾滾的沙塵卻壓抑不住那美麗的七色細小彩光。

  “你...”那母孔雀發出了一聲最尖厲的嘶鳴,幾乎破音,然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朝著後方仰去。

  在這個時候我才收了長劍,回頭望著辛夷笑道:“這樣的煙火好看嗎?”

  是的,那四散的七彩之光就如同最美麗的煙火,哪有不好看的道理,即便滾滾沙塵,也只能襯托的它更加絢爛...可是,辛夷卻撇撇嘴說到:“不好看,我還記得小時候過年,你帶著我跑出去,拿著你的過年錢,買的魔術彈給我,那個煙火最好看。”

  魔術彈好看?那只不過只最單調的一顆顆煙火。

  可是,我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溫暖,仔細回憶是有那麼一回事情。

  “你現在的心境不好,怎麼能因為一次失敗驚怒交加,會毀了你的修行,知道嗎?還不趁現在,收了你拿淩亂的尾羽之力?這樣,還能彌補你一番修行的不易。不然等那力量散盡了,你重修雖比初修容易,可也要耗費不少。我妖族之後要面對大戰,可少不了你這樣的上古血脈之後啊。”就在這個時候,場中出現了一個平靜溫和,帶著一種淡然穩定人心的聲音。

  這是誰?我皺起了眉頭,但辛夷的臉色第一次微微一變。

  她在場中,原本什麼都不在乎,只是托腮看著我在前面打來打去,如同看一場遊戲一般,那是因為她對我有信心。可是,這一次她臉色變後,忽然的站了起來。

  我再次疑惑之極,是誰讓辛夷那麼在乎?九兒嗎?他還沒有出手!可是,九兒的聲音我熟悉無比,哪有這種氣質與氣度?即便聲線有幾分相像。

  “小叔,趁現在,快點解決封六與馬腹。”辛夷的臉色已經有些嚴肅了。

  我卻不滿的對著辛夷喊了一聲:“你坐下,打架是男人的事情。”

  辛夷看了我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溫柔的對我說到:“知道了,這是你的事情,我還在這裡看你,好不好?”

  說完,她真的坐下了,卻沒有了那悠閒的姿態。

  我很想弄清楚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不過沙塵滾滾,模糊一片,我也看不清楚,我知道萬魂花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於是長劍所向,首先朝著馬腹斬殺而去。

  馬腹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感覺,連忙的後退,可是我如何容得下他?圍繞在身側的武器齊出,紛紛的斬殺向了馬腹,馬腹在慌亂之中,只能選擇了和一柄武器碰撞,這才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出了生天,卻沒有了再戰之力。

  這不是它弱,而是它最強的攻擊是在和萬魂花對戰,精神攻擊原本就講究全神貫注,在收不回的情況下,又被我這樣打擊,如何還能再戰?

  我沒有理會馬腹,而又轉身想要對付封六,卻在這個時候,萬魂花松解了壓力,忽然傳到了阻止我的意思,而是整個花瓣停止了旋轉,一顆被壓縮到極限的精神力種子從萬魂花的虛影之中彈出,朝著封六飛射而去。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萬魂花也想要一展力量呢!而與它共生,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顆精神力種子就是來自于封六本身,萬魂花與他的對抗,其實就是利用自己的精神力,運用好像道家太極的化解方式,不停的旋轉著來化解著這股力量的鋒芒。

  但因為萬魂花本身的精神力強大,所以強力的壓縮了封六的精神力,如今萬魂花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這不是有趣嗎?

  我倒是很樂意見識一下封六被自己的精神弄得迷亂的樣子!我在搏鬥場的時候,這個傢伙可沒有少壓榨我。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滾滾煙塵之中伸出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舉重若輕般的托住了那顆精神力之球,然後五指收緊一捏,那來自封六強大的力量,竟然被這只看起來不怎麼有力的手捏碎了,絲毫不帶煙火氣的消散在空中。

  這一次,我的心收緊了。

  因為這只手我很熟悉,不就是九兒的手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這個時候,滾滾的煙塵已經散去,七彩的光芒也已經被聚攏在了一處,朝著受到重傷的母孔雀飛了過去,融入了她的身體。

  反觀被巨斧攔住的銀狼之口,在巨斧破碎以後,也變得再無力量,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朝著也無再戰之力的銀狼飛了過去。

  我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那個九尾狐的虛影竟然消失了,沙塵散去,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中!他還穿著紅色的喜袍,似乎有些不喜的樣子,微微皺眉,動作優雅的解去了那紅色的喜袍,很是瀟灑隨意的拋在了一邊,露出了白色的長袍內襯。

  他轉臉看了我一眼,一隻手卻搭在母孔雀的後背,為其梳理著力量。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重新揚起了長劍:“九兒,你別裝逼了,好嗎?要一戰,就來吧!”

  可那九兒卻是一揚眉,收回了搭在母孔雀背後的手,然後伸手又拔下了頭上的束髮玉釵,仍由一頭長髮飄揚在風中,口中卻是說到:“什麼亂七八糟的顏色,什麼亂七八糟的配飾,簡單不好嗎?”

  我簡直不能忍,這叫裝逼無下限,好嗎?

  但那九兒這個時候目光才停留在我的身上,雙手背負於身後,白色衣角飄飄,神情略微不滿:“你看看,你把我妖族的孩兒糟蹋成了什麼樣?”
sanvan 發表於 2016-1-22 21:22
第八十三章 大敵之殺(上)


  我實在不能理解九兒的話,難道他是術法未成,被反噬變傻了不成?只是短短十幾分鐘,他就變成這幾大公子的‘爹’了嗎?那這幾大公子的‘媽’是什麼?未免混血也混的太嚴重了吧?

  我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疑惑,面對這樣的九兒,我不知道是否該動手?我不想落下一個欺負‘傻子’的名聲,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我望向眾人,包括幾個公子在內,他們臉上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呢?

  看看吧,那些妖將妖兵妖公子,神情是那麼的統一,莫非看見敗局已定,全部統一演戲來矇騙我不成?

  我心中有一種衝動,想要說‘不打了,沒意思,不想欺負一個傻子,讓我和辛夷離去,你們也算盡力了。’而我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卻是,不管九兒為人如何,在地下城的這段日子裡,他對辛夷頗多寵愛照顧,也能待之以禮,就沖著這份情意,我該還他,在此時饒過他也算兩清了。

  可還不等我開口,反倒是那穿著一身白色內襯之衣的九兒看著我開口了:“雖然你欺負我妖族小輩,但我也不想傳出去被人說是以大欺小,所以,我要提醒於你,我這是在無奈的情況下被小輩相請,為我妖族不得不出手。我只需十招,便能斬殺於你,提前告知也算是君子之道。”

  我看他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內心升騰起一股邪火,在這個時候,也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可還沒有想出具體是哪裡不對。

  我不敢輕敵,也不敢再把九兒當成傻子了,立刻全神貫注的防備了起來,就沖他剛才輕易地捏爆了封六的精神之力,我怎麼會那麼傻,以為他是傻子呢?只能說這樣的九兒太不正常了,才讓我產生了這種荒誕的想法。

  可就當我在全力防備的時候,那九兒忽然朝前走了一步,單手摸了一下下巴,眉頭微揚,似乎很是疑問的開了口。

  看他這番動作,我差點兒就要出手,沒想到下一刻他卻說出了一句:“我心中有一疑問,希望你解答一番,裝逼到底是何意?”

  我差點兒跌倒在地,如此鄭重其事,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嗎?我不懷疑他是九兒了,因為九兒也曾鄭重其事的問過我這個問題。

  “反正是大大的讚美,你以後喜歡誰,就說她裝逼吧。”我隨意敷衍了一句,就單手持劍大聲說到:“動手吧。”

  在這個時候,辛夷似乎自言自語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耳朵:“上茅之術。”

  我心中一驚,這一下防備之心大起!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辛夷在九兒出現以後如臨大敵,為什麼那些妖將妖兵妖公子的神情都如此鄭重而崇敬?

  我再沒有見識也知道上中下三茅之術,且不說中下之茅,那上茅之術幾乎是傳說中的逆天大術,因為它能請來仙神,仙祖俯身,不到一定的級別,只能是中茅之術,能動用上茅之術請來的,哪一個是好相與的人物?

  只可惜的是,我身為獵妖人,對於繁複的術法莫說運用,就算接觸也不算多,上中下茅三術更是鮮有接觸,才會一時被眼前的局勢所迷惑。

  同時,我心中也湧動著一絲感激和不好意思,感激的是辛夷終於忍不住開口,看似不經意的提醒我,不好意思的是,我之前還氣勢洶洶的讓她坐在一邊玩泥巴。

  我收斂自己的情緒,再仔細一想,九兒身為九尾狐,那他動用上茅之術,能請來的是誰?唯有一個答案——真正的九尾狐!我萬萬沒想到,九兒竟然真的完成了這等大術,是我算錯了一個可能,九尾狐是妖族當中唯一靈覺出色的物種,在如此靈魂力的支持下,完成上茅之術在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就在我心中大驚之時,那九尾狐卻是背負著雙手,在院中慢慢的踱步,風揚起他披散的頭髮,揚起他的衣角,配上九兒原本就俊美邪異的容貌,加上真正九尾那無雙的風情,就如同一個神仙中人在閒庭漫步。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惆悵:“你說喜歡欣賞之人才能用裝逼一詞?看起來你身為獵妖人,也是推崇我九尾狐的。可惜,我不得不對你出手。”

  說完最後一個字,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望向了我,那原本平靜若深水的眼眸陡然淩厲了起來,如同碧海深波,一潮又一潮強烈的氣場陡然就在院落中爆發開來,吹的所有人都衣襟飛舞。

  我心中原本準備好了一番說辭,看能不能占一點便宜,卻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危機感大勝!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而是雙手舉於胸前,快速的打出了一個手訣。

  這個手訣異常簡單,只要是初入門的修者都懂得掐動這個手訣,這是一個‘凝字訣’,就是凝聚自己所有外放的靈魂力在自己的身側,最大的作用就是防禦。

  面對九尾狐,我不敢耍任何的花招,而任何花哨的技巧在他面前也是無用!我的戰鬥本能讓我下意識的就這樣做了,因為面對他,我唯一的優勢就是我那強大的靈魂力。

  凝字訣一出,之前所有被我釋放的靈魂力,哪怕化身為獵妖人武器氣魂的靈魂力,都變成了最原始的模樣,層層疊疊,猶如一道鐵壁一般的圍繞在了我的身側,在凝字訣的強力作用下,它們不停的被壓縮凝聚,可這樣還根本不夠。

  我整個靈魂洞開的漩渦,開始快速的吸納著靈魂力,這樣算是透支的行為了,我感覺到了靈魂中的疲憊,靈魂漩渦雖好,但並不是能無限的催動來快速吸納靈魂力的,若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逆天?

  任何事情都是有個限度的,我收起了萬魂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

  見我這般,九尾狐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站在院中雲淡風輕的一揮手,輕輕說了一聲:“雷來。”頓時,這晴朗的天空忽然就狂風大作,烏雲壓頂,無數的閃電陡然亮起劃破天空,刺的在場的人雙眼生疼!

  不給人任何喘息的餘地,這天地風雲剛剛變色,這漫天便乍起了驚雷,只是一瞬間,百十道雷電便一起朝我狠狠地劈來!

  靈魂力在雷電面前原本就是弱勢至極,但蟻多咬死象,這落下的雷電只是普通的雷電,我大吼到:“算是一招嗎?我葉正淩還接的下來。”說罷,我瘋狂的大喊,靈魂力不要命的朝著外湧,又被凝聚成鐵壁圍繞在我身側。

  他若有種炸的開,那便來吧!

  在這等不要命的抵抗下,我的靈魂因為吸納過多,出現了絲絲的裂紋,可我不管不顧,咬緊了牙,那力量大的都快把我牙給咬碎了。

  一道雷電落下,狠狠地把我的靈魂力撕裂了一道口子,接著,兩道,三道,十道,二十道,如同疾風暴雨一般,這雷電根本就不給人一絲一毫放鬆的可能,全部朝我狠狠地劈來。

  我的靈魂力大片大片的被撕扯著,被雷電炸翻於空中,消散於無形,卻頑強的支撐著。

  這時間說長不長,畢竟百十道落雷落下,也只是瞬間之事,說短也不短,因為每一道雷電落下,雖有我靈魂力的抵擋,但我的全身還是不可避免的傳來一股股酥麻酸疼的感覺,我真想狂吼,真是太刺激了!九尾狐我真想把你撕碎了,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

  可是我到底還是沒有這麼喊出來,因為全神貫注的抵擋雷電,我哪有什麼破功夫去喊?終於,這等煎熬還是結束了,‘轟隆隆’的雷聲散去,雷電消弭,只剩下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的鋪天蓋地的落下,把我從麻木之中又淋清醒了過來。

  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誰想到嘴裡竟真的冒出一股黑煙,我手臂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一摸頭髮,我有一種想殺死九尾狐的衝動,怎麼全部給整立起來了?!要回到普通人的世界,還不以為我是非主流啊?

  但我不想給九尾狐解釋什麼非主流,接著雨水亂七八糟的摸了一下頭髮,感覺好了一點,然後站直了對九尾狐說到:“這是一招,我葉正淩擋下了,你說十招必斬殺於我,那十招過後呢?”

  九尾狐的眉眼略微流露出一絲詫異,說到:“你這小輩倒比我妖族的小輩強上許多,我說十招,便不會欺你一個小輩,我也說過,這是君子之道。”

  我看他那樣子,和君子有個屁的關係?以為自己演電影呢?一直在那裡凹造型,我大聲說到:“屁的君子!你要真是君子,你就不會出手了,想要動手還非得找個藉口,你是欺負我沒有長輩嗎?”

  想想我還真的沒有長輩,明陽門的師父去了莫名的虛幻之地,肩負大任,至於小道界的師父,瘋道人倒是有可能打得這個九尾狐滿地找牙,可是他....我的心中湧動著一股酸澀,喉頭滾動,於是不耐煩的大吼了一聲:“繼續吧,第二招,讓我看看你這九尾老妖狐,是不是就會一招瞬發雷訣,就以為可以闖遍天下了?”

  九尾狐似乎被我的話氣極,搞不懂我前一刻還喜歡他,下一刻就罵他老妖狐,於是冷笑了一聲,這一次他單手舉於胸前,手掌看似連連晃動,其實仔細一看,卻是手訣如同幻影一般的變幻,平常人只道是以為他在扇風呢?

  這一下,我看他又要什麼招數?



仐三 說:
大家不要誤會我一招會寫一章,然後九尾狐和葉正淩一鬥就是十章,放心吧,我不會這樣寫,先給大家說一聲。今天就只這一章吧,算我欠大家一章,在春節以前,我欠下的章節都會補齊的。另外,大家都一直很好奇陳承一和葉正淩誰厲害,我之前說過不好評價,因為戰略位置不同,不過這幾章倒是算滿足一下大家,借九尾狐之身,讓陳承一和葉正淩來個鬥法,但要提醒的是,陳承一有一絲真昆侖之力,九尾狐尚不足與現在的陳承一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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