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722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19 19:16
第一九四三章 密旨

  苗毅也在關注一眾人的反應,見大多數人都有點喜出望外,心中稍安,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場兵變。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一大群人明明是受罰了,還高興的,這人就是經不起對比。

  對於前來傳旨的聞澤來說,他根本不在乎一群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看向一旁苗毅道:「大都督,讓下面人卸甲交東西吧!」

  苗毅點了點頭,看向令狐鬥重道:「令狐將軍,你看…」

  令狐鬥重繃著臉默默點了點頭,此時的局勢已經由不得他,一道旨意撬掉了他對大軍的掌控,只能是從命,回頭再圖良策。

  眾目睽睽之下,令狐鬥重卸下了身上的元帥戰甲,交出了相應的配發武器和官職玉牒之類的東西。

  天庭官職升降的情況下,之前匹配的東西都要上交。

  苗毅親自上前,親手接了他的東西,親自清點後寫下了交割,交給了身旁跟來的楊召青,然後朝令狐鬥重拱了拱手:「委屈將軍了。」大帥的稱呼已經降格成了將軍。

  令狐鬥重倒是想顯得心胸磊落點說點客氣話,可是說不出口,憾然閉上了雙眼,閉目不語,嘴唇緊繃,硬邦邦筆直站在那,幾縷摘頭盔刮下的花白髮絲在風中飄蕩,頗有幾分英雄遲暮的感覺。

  山林間的邵香華目睹這一幕,再次摀住了嘴巴,淚水模糊了雙眼,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是大顆滾燙的淚珠已經滑落臉頰,她跟著自己男人一路走到今天,自然知道自己男人爬到這個位置花費了多少精力和心血,熬了多少年,受了多少罪才換來這顯貴榮華,然瞬間化為烏有。

  邊上令狐家的下人也是一片黯然神傷。

  雲知秋看看情難自禁的邵香華,暗暗嘆息一聲,知道這個時候勸什麼都沒用了,也就沒再勸慰了,再勸反倒顯得虛偽,再看向孤立在陣前的令狐鬥重,心中又是暗暗一聲感嘆,成王敗寇吧!

  平原上烏壓壓一層的人群全部陷入了肅靜,一個個睜開法眼看著令狐鬥重的背影。

  「唉!」苗毅輕嘆了聲,又偏頭示意了一下,楊召青迅速傳令下去。

  很快,上萬人掠來,如一堵牆橫在大軍前面。

  前面的紅甲大將有的卸甲,有的只摘減了代表級別的節扣,陸續走到人牆前交接東西后聽從指揮飛掠在了河的那一邊。

  人群慢慢朝前湧動,交出東西的繼續往河那邊飛。

  如此壯觀的場面,哪怕是伏青等人亦面面相覷。

  估計大軍全部交接完畢需要不少的時間,聞澤盯著大軍一陣掃視後,目光又落在了令狐鬥重的身上,從山丘上走下幾步,到了令狐鬥重跟前,伸手道:「令狐將軍,能否借一步說話。」

  苗毅等人看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尤其是苗毅略微挑眉,自己是幽冥之地的最高長官,不知有什麼事還要避開自己跟自己下面人去說。

  令狐鬥重開眼,也有點意外,默默點了點頭,隨聞澤朝後方無人的地方飛了去。

  苗毅立刻給了楊召青一個眼色,示意讓人盯著,天宮傳旨官員又如何,也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亂來。

  楊召青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一隻星鈴落在了籠在袖子裡的手中。

  而苗毅又回頭一聲:「碧月!」

  碧月愣了一下,走到他身邊拱手道:「大都督。」

  她現在還有點不習慣兩人的身份轉換稱呼,每次一喊出這稱呼都有些怪怪的,想當年這傢伙可是被自己呼來喝去的。

  也許是看到現場有感,苗毅傳音問道:「這幾天忙,沒顧得上問你,天元那邊有消息了嗎?」

  碧月神情平靜了許多,傳音回:「有了消息,已經跟隨雄奇殺出了重圍,遁入了未知星域,問了下我的情況,讓我代他謝過你,說有機會再厚報大都督!」

  居然跑了?苗毅心裡有點膩味,海淵客可是請了他幫忙的,就算沒海淵客招呼,他現在把碧月要到了自己身邊也不能讓碧月再跟天元不清不楚下去,天元如今是反賊,牽扯上是給自己找麻煩。

  嘴上哦了聲,又不動聲色問道:「如今在哪藏身,藏身的地方可安全?」

  碧月回:「已經甩掉了天庭的追兵,茫茫星空未知星域想再找到他們應該不可能,應該是安全的,他自己目前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說是等安頓下來了再聯繫。」

  苗毅只能嗯了聲道:「安全就好!不過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估計回頭的清算中還有人拿你和天元的關係說事,我自然會一力為你擔保,可你也不能讓我擔太大的風險,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自己,你暫時就不要再和他見面了,等以後情況穩定了再說,天元那邊若實在有什麼需求的話,你跟夫人打聲招呼,讓夫人安排人幫你去處理,暫時不要親自和天元接觸了。」

  「明白。」碧月應下。


  另一處的山腳下,聞澤和令狐鬥重雙雙落下,後者問道:「聞將軍有何吩咐?」

  聞澤看了看四周,才傳音道:「陛下有密旨給你!」

  令狐鬥重一愣,旋即傳音回道:「微臣聽旨。」

  聞澤:「將軍如今雖然被貶,但陛下將你留在這裡是對你另有重用,來之前特有交代,讓我告訴將軍,儘快去一趟月行宮,去和月行宮宮主驪華見上一面。」

  「見驪華?」令狐鬥重訝異,狐疑道:「見她幹什麼?」

  聞澤搖頭:「為何見驪華我不知道,陛下也沒告訴我,只讓我叮囑你,可帶上一些你絶對信的過且能充當骨幹的人同往,最重要的是此事不能讓牛有德知道!」

  還不能讓牛有德知道?令狐鬥重皺眉:「我總得知道我要幹什麼吧?」

  聞澤身形交錯一掩的瞬間,一塊玉牒塞入了他的手中,「我也不知道要讓你幹什麼,不過陛下說了,驪華見到這東西自然會告訴你,不見這東西,驪華什麼也不會告訴你!」

  令狐鬥重迅速施法查看,只見裡面畫了一隻狐狸,狐狸身上有一道法印,稍加辨認立刻認出了正是青主的法印。

  他頓時驚疑不定,青主神神秘秘的要搞什麼東西?去見月行宮宮主驪華?帶上一批能充當骨幹的人手?還要避開牛有德?稍作聯想,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不尋常。

  等他再想問什麼,聞澤扔下一句話就閃身飛走了:「我就知道這些。」

  令狐鬥重錯愕,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聯繫青主確認一下,然他雖是嬴九光提拔起來的元帥,卻沒有直接聯繫青主的星鈴,不過上官青倒是有,摸出星鈴聯繫上了上官青,直接問道:大總管,罪臣有事稟奏陛下!

  上官青:陛下有言在先,若令狐大人來訊,就告知,儘快執行!若令狐大人覺得不合適就把東西還給給你的人,其他的不要多問。

  令狐鬥重收了星鈴後默然,不過有一點確認了,的確是青主暗中給了自己任務。

  「聞兄,忙得很吶!」

  聞澤回到山丘上,苗毅一見便意味深長的來了句。

  聞澤呵呵一笑道:「老弟不要想多了,看令狐大人落寞,安撫幾句罷了。」

  苗毅皮笑肉不笑道:「是該安撫安撫。」心中卻滿是警惕。

  兩人沒說幾句,又見令狐鬥重回來了,不過卻沒回這邊,而是一臉黯然的樣子回了自己家眷那邊,稍後見雲知秋也從那邊告辭了。

  而混入自己家眷中的令狐鬥重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中,躲在了一處山崖下背個手來回走著,山險地僻。

  沒多久,陸續有人到來,皆是他信得過的心腹大將。

  眾人問什麼事,他不說,等到八名召集的人到齊後,令狐鬥重方道:「我有要事與諸位共謀,諸位可願追隨?」

  八人面面相覷,都有些為難,都認為自己猜到了令狐鬥重想幹什麼,一將苦笑道:「大帥的心情我們理解,可也不知是青主還是牛有德的狠手,人心怕是由不得我們,怕是不會跟隨我等共襄大事,憑我們這些人難以成事,還望大帥三思切勿衝動!」

  「你們想多了!」令狐鬥重扔出了一塊玉牒,「聞澤剛才給我的,你們看看吧。」

  八人陸續傳看,有人驚訝道:「青主的法印?」眾人愣愣看著他。

  令狐鬥重與幾人碰頭在一起暗中嘀咕一陣,待到眾人都微微點頭後,方道:「此事必須儘快,你們立刻暗中聯繫乙月星內外我們的執勤人員,摸清監視薄弱點在那,趁著那邊交割還要不少時間暫時可脫離他們的視線,以便我們儘快去一趟月行宮。」

  八人點點頭,立刻摸出星鈴分別聯繫。

  片刻之後,一張星圖羅盤擺了出來,幾人確認路線後,迅速收了東西,藉著山勢的掩護,悄然消失遠遁。

  月行宮,大殿內,驪華一張絶美容顏面無表情,氣質清冷,超凡脫俗,拖著銀紗長裙緩緩從玉階上走了下來。

  殿中央,衛樞負手而立,看著她微微笑道:「驪華,多年不見,風采不減當年吶!」

  驪華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冷冷道:「客套話就不要說了,衛大總管法駕親臨,不會是特意跑來恭維我的吧?」

  衛樞呵呵道:「我就喜歡驪宮主的個性,好,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這邊有人想建立個門派,我想在月行宮境內選個地址供他開山立派,希望驪華你賞個薄面,劃塊地方給我。」

  驪華冷漠道:「在我的門派地盤中開山立派,衛樞,你腦袋進水了吧?」

  衛樞:「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

  驪華:「非要我不給面子趕你走嗎?」

  衛樞:「那我就不懂了,牛有德都能拉正氣門來你這裡立足,為何我就不行?是我的面子不如他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0 01:36
第一九四四章 無端生變

  「正氣門?」驪華倒是被他說得一愣,對牛有德那塊地盤上的事她沒派人進駐過,何況正氣門的事她這邊關注也不多,哪知道正氣門來了這邊,冷冷瞅著他看了一陣,道:「誰的面子也不行!」

  衛樞頷首:「好!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若正氣門在此立足,那我再來打擾。」說罷轉身就走,沒有廢話。

  驪華靜立殿內不語。

  出了宮殿,領著一群人飛天而去的衛樞嘴角露笑,既然牛有德喜歡玩,反正來了這邊也是順道拜訪一下的事。

  就在他們走了沒多久,一行九人迅速從星空掠來,衝破氣障,凌空鎖定月行宮方位衝去。

  然就在他們於天空現身的瞬間,地面數人衝天而起,凌空攔住了他們。

  來的九人立刻停空警戒,不是別人,正是易容後的令狐鬥重等人。

  見地面來的幾人從四方圍住了他們,令狐鬥重立馬察覺到了不對,來的都是男人,月行宮哪來的男人,尤其是這些人明顯都易容偽裝過。

  不等他們質問,圍住他們的幾人已經是一揮手,身後又各自多了十人,轉瞬又化作數萬人馬將令狐鬥重等人困在了中間,這些人一個個身穿天庭制式戰甲,而且級別都不低。

  令狐鬥重臉色微變,已經從中間看到了面熟的人,腦海中閃過三個字:近衛軍!

  為首一人扯下了臉上的偽裝,淡然道:「令狐鬥重,花某恭候多時了!」

  「花義天…」令狐鬥重瞳孔驟縮咬牙一聲,隨著大量破法弓瞄準了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人馬都控制在乙月星的現場,他身邊根本沒什麼人馬,他還以為青主密旨是要讓他組建一支暗中的勢力,心中還暗暗竊喜,哪知卻是要命的陷阱……

  轟隆隆聲響徹天空,震撼大地!

  月行宮主殿內,數人閃到了驪華的身邊,有人急報導:「宮主,有天庭的人在此廝殺,要不要派人驅逐?」

  靜立原地的驪華輕揮銀紗衣袖抬了抬手,「不用了,天宮那邊已經事先打了招呼,很快就會自己離開,狗咬狗,不關我們的事!」

  乙月星,幾千萬人的懲處上繳還在進行中。

  站在山丘上的聞澤翻手抓了隻星鈴在手,不知和哪聯繫了,順手又將星鈴給收了。

  苗毅斜眼瞅著,聞澤注意到了,淡淡一笑道:「老弟,看來還要一段時間,我們好像沒必要在這裡一直乾等著,咱們似乎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

  他都開口了,苗毅也不好推辭,不過總覺得不對勁,不知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點頭答應了,伸手相請,不過臨走前卻暗中命楊召青傳令下去,嚴密注意任何異常。

  聞澤把手下都留在了現場,孤身跟了苗毅回都統府。

  抵達都統府宮門前時,聞澤還指著城門上的字笑道:「馬上要改成總督府了。」

  回到府內,自有人準備酒菜送上來,兩人對坐小酌,聊著一些閒篇,尤其是當年在御園的往事。

  苗毅趁機問了下戰如意的事,他聽夏侯承宇發牢騷說了下這方面的事。

  聞澤隨口提了下,不願往深了說,只道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

  酒喝到半途,楊召青突然來報:「大人,接到星空守衛傳訊,近衛軍花義天花大都督來了,無視阻攔,直接闖了進來!」

  苗毅霍然站起,怒眼道:「讓他們守在那裡是幹什麼吃的?」

  楊召青急道:「令狐鬥重那邊投靠的人有點畏畏縮縮,不敢攔近衛軍,還是我們附近的人手見到過去問了情況才知道!」

  苗毅:「來了多少人?」

  楊召青:「不知道,據報,看著就百餘人的樣子。不過奇怪的是,他們似乎是從月行宮那邊過來的。」

  苗毅立馬盯向了聞澤,沉聲道:「花大都督法駕親臨為何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聞兄究竟在搞什麼鬼?」

  聞澤微微一笑,自斟自飲道:「我能搞什麼鬼,是令狐鬥重在搞鬼。我也是之前剛接到消息,令狐鬥重對貶黜的旨意不滿,帶了一群心腹意圖叛離,結果撞上了花大都督,已經被花大都督斬了!」

  「什麼?」苗毅大吃一驚,怒聲道:「不可能!他的人馬都在這裡,怎麼可能叛離?」

  聞澤嘆道:「老弟,事實勝於雄辯,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不關你的事,安心坐下喝你的酒,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苗毅臉色陰沉:「姓聞的,你陰我!」

  話落,外面嘩啦衝進一群人馬,青月等進來直接將聞澤給圍了,青月手中的刀架在了聞澤的脖子上。

  聞澤根本不為所動,依然自顧自喝酒。

  苗毅已經朝楊召青吼道:「備戰!」

  楊召青幾乎是跟著急聲道:「大人,花義天被守衛攔在了門口,招大人出去一見。」

  「拿下!」苗毅怒喝一聲,聞澤當場就被綁了,跟著快步而出的苗毅身後拖了出去。

  途中,楊召青再報:「懲繳處出現無數近衛軍人馬,已經將那些家眷落腳的地方給圍了。」

  苗毅立刻閃身而去,幾乎是瞬間到了城門口,只見一排守衛擋著十幾人,為首的正是負手而立的花義天。

  花義天抬頭看了眼城牆上對準自己的上千張破法弓,對現身的苗毅淡淡笑道:「牛大都督就是這樣待客的?」

  苗毅在數百人的保護下,沉聲喝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就在這時,雲知秋帶著人從天而降,瞅見眼前一幕,俏臉煞白,不敢靠近。

  花義天倒是對她微微點頭致意,又對苗毅道:「好啦!牛有德,我此來對你沒惡意,否則我挾重兵而來,你這點防禦力量也擋不住我,把他放了吧!」朝人群中被抓的聞澤抬了抬下巴。

  「敢亂動把他給宰了!」這是苗毅的回覆,接著又對花義天冷冷道:「近衛軍也不能跑到我這裡肆意妄為,可有陛下旨意!」

  花義天乾脆不理他了,說了聲「走!」,直接就領著人掠空而去,看方向就知道去了懲繳的地方。

  苗毅迅速衝了出來,雲知秋閃身到他跟前,急聲道:「突然來了這麼多近衛軍是怎麼回事,圍了那些家眷居住的地方!」

  這裡話剛落,苗毅還來不及問情況,又是一群人飛落而來,正是令狐鬥重的一些部下,一個個滿臉怒色,一人怒聲道:「大都督,近衛軍把那些家眷圍了是什麼意思?」

  苗毅無視他們這些高手,上前去,一把扯住那人的胸前衣襟,怒喝道:「我還要問問你們帶來的人是怎麼回事?讓他們守在星空,有人來了居然不知道攔下,居然直接放了進來,人都闖到老子家門口來了,刀都快架老子脖子上了,讓你們這樣守衛下去,只怕老子睡著了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道,幾千萬人還不如老子的幾萬人管用,一群廢物!」一把將對方給推開了。

  一群人被罵得有些無語,這邊接到消息的確是他們的人擅自把人給放了進來,再看聞澤居然被苗毅給抓了,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有人急問:「大都督,究竟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去?」苗毅指著一群人罵道:「還愣著幹嘛,把你們能召集的人馬都召集過來,備戰!」

  一群人迅速拿出星鈴聯繫,有點手忙腳亂。

  很快,幾千萬人馬趕了過來,迅速整裝備戰,苗毅率領這批人浩浩蕩蕩而去。

  大軍抵達現場,從空中看去,最少得有上千萬近衛軍人馬,已經將家眷聚集地的家眷們給驅趕集中在了一處,那些家眷們臉上滿是驚恐神色,有人施法朝這邊大軍中的自家男人喊道:「大人!」

  被喊的人那真是雙目欲裂,卻又不敢妄動。

  苗毅已經指向對面浮空的花義天怒喝道:「花義天,你究竟想幹什麼?」

  花義天立刻施法隆聲道:「接到密報,有人勾結反賊,欲叛逃反賊!現在點名,點到名的將領無罪,將自己家眷接走!」也不管這邊同意不同意,直接喝道:「點名!」

  「柯前,努三朝,胡封……」下方山頂上立刻有一將領拿著一塊玉牒飛快點名,嘴巴吐出一個個名字不停,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苗毅牙都呲了出來,死死盯著花義天,也不知道聞澤說的是真是假,但到現在都不見令狐鬥重的人影,十有八九怕是真的,奈何他現在不敢說出真相,一旦激起眾怒,就是一場惡戰,連他都要一起被劃入叛賊行列。

  而這裡有多少人是帶了家眷來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雖然有上百萬人,可真正有家眷前來的不過兩萬餘人,大多修士因為客觀條件原因都沒娶親,許多人不到一定的地位根本不想娶。

  苗毅回頭左右看去,只見被點到名的人身在軍陣中焦慮不已,想去接自己的家眷,這邊又未得軍令不敢亂動。

  沒家眷的自然是沒什麼好擔心的,有家眷的已經不考慮要不要和近衛軍作戰的事,而是焦慮眼前家人的安全,軍心已亂,又有那麼多人質在近衛軍的手上,打起來也投鼠忌器。

  他想知道天庭究竟想幹什麼,摸出了星鈴聯繫夏侯承宇,讓她去打聽。

  「大都督!」一將上前拱手道:「讓他們去吧!」旋即又改了傳音道:「哪怕是讓一部分人去試探一下也好啊!」

  回頭一看那些人的焦慮樣子,苗毅沒辦法不答應,只能沉著臉點了點頭,手中星鈴繼續聯繫夏侯承宇。

  那將領立刻揮手道:「點到名的去吧!」

  軍陣中迅速飛了一群人過去,又有陸續被點到名的飛了下去,下面有近衛軍的人一個個核對法印。

  聚集封鎖的山地打開了口子,得以脫身的家眷們飛奔向自家的頂樑柱,心有餘悸地跟著離開了,在近衛軍的指揮下隔離到了河對岸的平原上。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0 18:28
第一九四五章 你說該怎麼處置?

  有些人是一個兩個的將家眷帶走,有些則是成十上百的帶走,成百上千的也有。

  天色漸漸暗下,現場還在繼續,人群漸漸分成了三波,平原上一波,山林中一波,苗毅身後一波。

  夏侯承宇那邊回了消息給苗毅,沒見到青主的人,青主最近不想見她也正常。上官青那邊倒是給了夏侯承宇回覆,只承認了花義天這邊是陛下的旨意。

  山林中的人越來越少,平原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苗毅身後的人倒是減少的不多,相對於幾千萬人馬來說,拖家帶口的畢竟是少數。

  點名還在黑暗中繼續,對這群修士來說,法眼之下這點黑暗沒什麼影響,何況頭頂九輪大小不一的明月熠熠生輝,遠比一般地界光亮得多。

  山林中近衛軍的包圍圈在漸漸壓縮。

  「大都督,為何不見令狐大人?」一將突然傳音問苗毅。

  苗毅哪能說令狐鬥重被宰了,之前沒說,現在就更不可能說自己事先已經知道,「我聯繫不上他。」

  山林中令狐家的人也意識到了,見周邊的人越來越少,邵香華有些焦慮,不時問身邊的管家:「大帥聯繫上了沒有?」

  管家亦焦慮搖頭道:「大帥之前說有事,悄悄遁入了後面的山林,不知去了哪,老奴也聯繫不上。」

  山頂上的施法點名聲突然一停,被圍的家眷頓時驚恐不已,難道他們是有罪的那批人。

  幸好稍等之後,點名聲又開始了,只是換了個人而已。

  一口氣點了上百個人的名字,其中有令狐鬥重的名字,但下去的人中卻不見令狐鬥重。

  令狐鬥重是最後一個點到名的,不見人。

  下去的上百人也未能把自己的家眷給接出來,在包圍圈外等了一會兒沒見包圍圈再打開,反而霍然圍來一群人馬,將他們給圍了,數不清的破法弓對準了他們,對準了他們的家眷。

  現場頓時驚恐騷亂起來,有些女眷甚至是嚇的與身邊人抱頭痛哭。

  苗毅一瞅現場的情形,大概心裡有數了,有幾個將領和令狐鬥重都不見了,都是和令狐鬥重關係匪淺的人,而被圍的這些將領他能認出一部分是與令狐鬥重瓜葛較深,這些人究竟和令狐鬥重是什麼關係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天庭掌握的情況肯定比他知道的多,也更清楚更詳細。

  偏偏把這些人給圍了起來,他隱隱意識到了青主想幹什麼。

  不但是他,其他的一些將領也隱隱意識到了,今天的事和他們沒關係,他們只是用來走過場穩住某些人的道具而已,如今圖窮匕見!

  「令狐鬥重何在?」花義天突然凌空喝了聲。

  現場無人應允,被圍的邵香華卻大聲朝苗毅喊道:「牛大都督,我們誠心來投,你這是何意?莫非要過河拆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顯然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這種情況下,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苗毅無法當做沒看見,當即朝花義天怒聲道:「花大都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動我的人,可有陛下的旨意?」

  花義天霍然回頭看向他,冷哼一聲,「牛大都督,你記住了,這幾千萬人馬是天庭的人馬,而不是某個人的人馬!」

  某個人除了指令狐鬥重還能是誰?一句話就暴露了青主的用意,這就是心照不宣的旨意!

  苗毅緊繃著臉,他明白了,只要有機會,青主就不會放過令狐鬥重,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機會是自己送給青主的,他上報的懲處奏報讓青主看到了下手的機會,否則必然要激的令狐鬥重率眾拚命,青主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花義天不等他說話,已經喝道:「把這些人帶走!抗拒不從者,殺!」

  大軍立刻出動人馬切割包圍,邵香華立刻朝苗毅淒聲吶喊道:「大都督,我家大人誠心來投,既已是你麾下,你何故無動於衷?」言下之意自然是讓苗毅救他們。

  「黃大將軍…」

  「橫大將軍…」

  被圍的將領已經抄了武器在手,可是沒人敢動手,不說實力懸殊,那邊還有那麼多家眷在近衛軍的刀口下,怎麼反抗?只能寄希望於自己人,紛紛朝河流對岸那些帶走了家眷的人吶喊,呼喊聲中的意思也是求救。

  苗毅左右看去,身邊將領或低頭,或繃著臉不忍直視,再看平原上那些跟家眷在一起的人馬,也畏縮著不吭聲,沒有要動手拚命的意思。

  苗毅心中長嘆一聲,完了!這些人的反抗意志已經徹底瓦解了,先是嬴九光敗亡惶恐不安如喪家之犬,走投無路之下投靠了這邊,又被這邊巧手摧毀了令狐鬥重的組織框架,再到眼前的一幕,反覆折騰下來,人心已經散了,能活著的目前怕是別無多求,眼前都只求苟安而已。

  什麼令狐鬥重的嫡系人馬,那些具備搧動力量的人員一控制住,說垮就垮了,苗毅感覺可笑,心中更是憤怒,幾千萬人馬面對千萬近衛軍唯唯諾諾到連點反抗都不敢,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人家抓自己人,他統兵以來從未經歷過如此羞辱,向來是他以少打多,如今眼前居然出現這樣的事情,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眼前的情形明擺著,他能鼓動的了嗎?這些人的反抗意志是他一手摧毀的!

  何況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下令和天庭對抗。

  苗毅緊繃著嘴唇,親眼看著被圍的人陸續被抓。

  邵香華被家奴護在中間,看著逼來的近衛軍,手中已經拔劍在手,臉色慘白,終究是沒有下令反抗的勇氣,關鍵她壓根不知道令狐鬥重去哪了,是察覺到情況不對扔下家人跑了嗎?

  護住他的家奴一層層被抓走,最終幾支鋒利槍頭頂在了她身上,有人一槍打在她手腕上,將她手中寶劍給打落在地,很快幾人擁上去,堂堂元帥夫人被幾個大男人摁跪在地,揪住髮髻摁住了腦袋,當場給制服了。

  跪在地上的邵香華淚灑地面,邊上被制住的家奴泣聲不止:「夫人,夫人……」

  有老人,有女人,有小孩,有些小孩嚇得哇哇直哭,還有襁褓中的孩子閉眼沉睡,對外面發生的什麼渾然不覺。

  很快,被圍的人一掃而空,十萬餘人就這樣抓了。

  花義天什麼話都沒有,只瞥了苗毅一眼,大手一揮,直接帶著大軍破空而去,只剩皎潔明月如水銀般照在苗毅等人身上,現場無比寂靜,只有風的聲音在呼呼,一切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花義天甚至沒管被抓的聞澤,就這樣走了,聞澤帶來的那百來名近衛軍也還在,完全是隨便苗毅處置的樣子。

  一名近衛軍將領飛到苗毅跟前拱手道:「大都督,是不是該把聞將軍給放了,懲繳的事還沒完,是否繼續?」

  「滾一邊去!」苗毅冷冷一聲。

  那將領哭笑不得,心想你這不是孩子氣麼,這對你是好事啊,不過也能理解苗毅的心情,閃了回去等著,估計苗毅遲早會想通的。

  「黃將軍!」苗毅突然盯向地面守在家眷身邊的一名將領。

  此人名叫黃隷,聞聲回頭對家人們點了點頭,拉開了夫人緊張抓著自己的手,表示沒事,飛到了空中拱手道:「大都督!」

  苗毅咬牙切齒道:「我們佈防在外面的守衛,見到擅闖之人,連情況都搞不明白,居然就能直接放進來,黃將軍,你說該怎麼處置?」

  黃隷其實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換了他當時只怕也不見得敢擋花義天他們,大家目前的處境在這裡,人家近衛軍要硬闖,怎麼攔?頓時一臉為難,不知該說什麼好,論軍法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現場一片寂靜,無人吭聲。

  見他不說話,苗毅也沒逼他,回頭喝道:「把那些人給我帶過來!」

  立刻有人領命而去,苗毅也率領大軍全部落地了。

  沒多久,乙月星外防守某個點的千人組成的一小支人馬被帶來了,一個個不安地站那低頭,不敢去看苗毅。

  苗毅也懶得看他們,就一句話,「拿下!」

  徐堂然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毫不猶豫地一揮手,後面立刻衝出一群人馬將這些人給圍了,當場給捉拿了摁跪在地。

  「大都督,我們知錯了!」

  「大都督,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大都督,他們非要硬闖……」

  跪在地上的人員驚慌求饒、辯解。

  「閉嘴!」苗毅一聲怒喝打斷,指著他們,怒極反笑道:「幽冥大軍幾萬人尚能守住都統府不受人隨意侵擾,有什麼情況都能及時預警讓大軍早做應對準備,你們倒好,幾千萬人馬啊!居然成了擺設,居然直接就將來意不明的人馬放了進來長驅直入,搞的本督本部人馬都搞不懂情況!等到反應過來,人已到了本督的家門口,刀都快架我脖子上了我才知道出了什麼事!牛某統兵以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幾千萬人馬毫無防備,眼睜睜看著自己家眷成了人質,眼睜睜看著對方那點人馬為所欲為,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這若是兩軍對陣,是什麼後果?」

  現場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憤怒咆哮,餘者皆默默無言,摁跪在地的人也低頭不語,也許心裡覺得憋屈。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1 00:47
第一九四六章 有人意圖行刺本督
  
  他們覺得憋屈,苗毅還覺得憋得慌呢,回頭又是一喝:「橫無道!」

  家眷那邊,一名大將閃身而來,臉上帶著些許苦澀拱手道:「大都督!」

  一批降軍,不管修為高低,此時一個個可謂都沒了脾氣。

  苗毅盯著他冷冷問道:「若按軍法從事,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橫無道嘴裡乾澀,喉結聳動,艱難吐了個含糊不清的字出來:「斬…」

  苗毅立刻指著下跪眾人,環顧大軍中一雙雙看來的目光,施法震聲道:「幽冥總督府上下給我聽好了,再有人如此懈怠,同此論處!」手一揮,「斬!」

  「大都督…」

  下跪眾人立刻慌了,掙扎著驚恐求饒。

  原幽冥都統府人馬卻沒什麼好客氣的,已經是手起刀落,鮮血濺起一道道,一顆顆人頭滾地,上千人瞬間一命嗚呼,一地血泊,一地倒下抽搐的屍體。

  大軍瞬間警醒,不會因為你剛來加之情況特殊事出有因而手下留情,以前的什麼關係、什麼嫡系、什麼人情在這位總督面前統統沒用,嬴九光要費盡心思整軍的事情,在這位這裡根本不存在!

  以前在東軍,人情關係牽扯,有什麼事免不了有人出來求情的,今天沒一個人出來講情,而這位總督也不給人求情的機會,直接一聲令下就斬了!

  大軍上下的臉上神情一個個牽緊了,一個新的意識蹭一下在腦袋裏冒了出來,這地方和以前的地方不一樣了!

  平原上不少目睹的女人嚇得臉色難看,迅速回頭,不敢再看了。

  碧月有些無語,只要和這傢伙在一起共事,怎麼走到哪都看到這位大開殺戒,以前的天街就不用說了,人家剛來投奔,你就集體殺一批,這合適嗎?

  伏青等人尚好,在天街的時候就習慣了苗毅的風格。

  「我不管你們以前有多位高權重,以前是誰的嫡系,也不管你們有多大的背景,在我這裡只需知道兩個字:軍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老子連嬴九光都不怕,你們算個屁!人多了不起嗎?只知道投降的人再多也是廢物,類似你們這種廢物我早就領教過了,我十萬幽冥人馬在黑龍潭將所謂的五百萬精銳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嬴九光就因為手下儘是你們這群廢物才垮了……」

  夜空九輪明月照耀大地,天地間就苗毅一個人站在一堆屍體旁施法而出的隆隆罵聲,這一罵幾乎不帶停的,指著幾千萬人馬罵了足足有半個時辰。

  一群人那叫一個被罵得體無完膚,罵得那叫一個賤,簡直被罵成了窩囊廢,沒人吭聲,就在那挨著,誰就算心裡有意見,可誰又會吃飽了撐的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辯解,反而更漲苗毅威勢!

  不少女眷聽得都替自家男人羞愧,自家男人有他罵的那般不堪嗎?

  也有不少女眷心裡嘀咕,那個夫人雲知秋看起來人挺不錯的,怎麼這位大都督這麼會罵人,連各種亂七八糟的髒話都往外蹦,嘴不渴嗎?想罵到什麼時候?

  連遠處的雲知秋也無語了,頭回看到苗毅如此罵人,一開口就不知道停。

  對苗毅來說,不罵不行,令狐鬥重那一窩子已經被除掉了,再不趁機整頓樹立自己的威信還等什麼?

  何況他也實在是火大,敵人都到了家門口才知道敵人來了,換了哪個統帥能吃得消這個,招收了幾千萬人馬居然成了擺設,再這樣下去,他隨時有可能被人連老巢都給端了。

  罵聲一停,苗毅又回頭怒喝道:「龍信!」

  「在!」龍信閃身出來。

  苗毅指著他喝道:「外面的防禦目前是由你統攬,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有沒有責任?」

  龍信無語,心裡嘀咕,這能怪我嗎?又不是我手下的人,哪知道這批人是這樣的啊!不過非要這樣說,他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拱手道:「末將知罪!」

  「降一級!罰百年俸祿!立刻重新整頓佈防,再出現這樣的事,提頭來見我,滾!」苗毅揮手一喝。

  「是!」龍信納悶著退下了,對此倒也不生氣,高岩的事他知道自己惹出了麻煩,還不知道廣令公要出什麼么蛾子,連青月事後都罵他糊塗,現在拿他來立威得受著。

  苗毅扭頭就走,楊召青卻是很識相的陪著提了聲:「大人,懲繳的事還沒完?」

  苗毅偏頭看了眼被綁的聞澤,喝了聲:「繼續!」說罷掠空而去。

  楊召青立刻朝聞澤那邊揮了下手,那邊立馬將聞澤給放了。

  「繼續!」聞澤也扔下了同樣的話,隨後快追向苗毅去向。

  都統府外,兩人前後落地,聞澤在後面樂呵呵喊道:「老弟,我都被你這樣折騰了一頓,你還生氣吶?你這樣綁了我,我要是上報給天庭,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苗毅腳步一停,轉身道:「你去報,等你報完了,我再狠狠動你一次,你信不信?」

  「得得得,我信還不行嗎?這是你地盤,你人多勢眾、兵強馬壯,我不信也不行吶,誰不知道你牛大都督的牛氣,連嬴九光都敢對著幹,你怕過誰呀是不是?」聞澤抬雙手示意打住,走到了他面前,嘆道:「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苗毅陰著臉道:「那是不是該事先跟我打聲招呼?都這樣幹的話,下面還怎麼做事?」

  聞澤兩手一攤,「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得手了讓你知道也沒關係,失手了則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陛下也從未下過這種殺降的旨意!道理你應該懂,再說了,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樣?難不成你還想改變結果?」

  苗毅悶了悶,沒錯,這事就算他事先知情,也只能配合,譏諷道:「陛下還真是為下屬操碎了心吶!」

  聞澤笑道:「你要這樣說也無不可。如今有件事我跟你透露一下也沒關係,嬴九光雖然死了,但家裡一些重要人物都跑了,還有不少悍將都沒落網,漏網之魚不少,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苗毅怔了下,目光閃爍,終於明白了青主為何下如此狠手,若令狐鬥重這裡還影響著一批嫡系人馬,誰敢保證嬴家餘孽不會和令狐鬥重聯繫,這可是五千萬大軍吶,令狐鬥重自身利益又一落千丈,會不會有什麼怨言誰也不知道,一旦和嬴家餘孽勾結在了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他明白了,一開始青主只怕未必有想除掉令狐等人的意圖,但從戰事最後的結果出來後,青主就已經對令狐鬥重動了殺心,不可能再給令狐鬥重掌握這五千萬人馬的機會,寧可殺錯也不會放過,說白了就是不會再給嬴家翻身的機會!

  這一點,他沒想到,估計楊慶也沒想到,原因很簡單,他和楊慶都掌握不了那場大戰的全面信息,他們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嬴家究竟有多少漏網之魚,可青主高高在上,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說到底,自己遞上去的貶黜奏報只是給了青主一個下手的機會,青主才沒那閒心幫他整頓人馬,那是他自己的事,是他自己想多了。

  這就是帝王啊!苗毅心中暗暗感嘆一聲,青主之前動了這麼大的心思,愣是沒讓自己看出一點端倪。

  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確跟著得了好處!苗毅也沒謝過的意思,反而斜睨聞澤:「花義天是你暗中帶過來的吧?」

  聞澤呵呵一聲,給了個你心知肚明再問就沒意思了的眼神。

  苗毅卻不肯放過,再問:「令狐鬥重也不是吃素的,在哪動的手,我這邊怎麼一點動靜都不知道?」

  「我哪知道。」聞澤聳聳雙肩,眨了眨眼睛。

  苗毅扭頭就走,懶得理他了。

  聞澤跟在後面呵呵笑道:「大都督今天罵得痛快啊,值得痛飲,咱們繼續喝酒。」

  「滾!這裡沒你喝的酒。」大步而行的苗毅一點都不客氣。

  「嘿!每回來都假模假樣挽留我,以前我也沒時間耽擱,如今好不容易待久一點,你還長尿性了……」

  「我倒是奇怪了,你近衛軍的身份也敢跟我們這下面人糾纏不清?熱情過頭了就不怕惹得上頭那啥?」

  「呵呵,既然老弟問到了,我再遮遮掩掩就沒意思了,我這次來了就不打算回去了,準備長期在你這裡混飯吃了。」

  走在前面的苗毅猛然剎停腳步,意識到了什麼,霍然轉身,眯眼盯著他:「什麼意思?」

  聞澤眨眨眼,死皮賴臉笑呵呵道:「你也知道天宮那邊太無聊了,我在天宮待了那麼多年,也該出來放鬆一下了,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少來這套!」苗毅眉頭一挑,施法喝道:「來人,給我轟出去!」

  附近立馬衝來一隊人馬,一將伸手道:「聞將軍,請吧!」

  聞澤頓時哭笑不得,「行啦!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心知肚明,趕也趕不走的!」

  「拿下!」苗毅陡然一喝。

  「喂喂喂!」聞澤左推右推,又不好反抗,於是又被當場拿下了,被摁低了腦袋,面朝地面怪叫道:「牛有德,你別過分了,你想幹什麼?」

  苗毅一聲冷笑:「有人意圖行刺本督,拖出去,砍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1 18:21
第一九四七章 小橋流水農家

  「我草!」聞澤一聲怪叫,自己已經點明了,他就不信苗毅不知道是青主的意思,居然要殺自己!

  行刺?行刺你祖宗,你能不能找個好點的藉口?

  這混蛋不會玩真的吧,不過這混蛋好像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啊!聞澤頓時慌了,「牛有德,你敢!」

  一群侍衛聽令行事,可沒什麼好客氣的,將聞澤直接拖走。

  苗毅背個手站那,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地看著聞澤被拖遠。

  聞澤心頭亂七八糟,突然想到了什麼,怪叫道:「是副職,是做你的副手!」

  於是苗毅又出聲了:「讓他把話說完,帶回來吧。」

  差點嚇出一身冷汗的聞澤又被拖了回來,五花大綁地站在苗毅跟前,有點恨得牙癢癢,依然難以分辨苗毅是真想殺自己還是假的嚇唬自己,不過他清楚自己調到這裡來的目的,苗毅肯定也知道,這些個一方諸侯沒人願意接受這個。

  苗毅淡淡問道:「什麼副職?」

  聞澤很無奈啊,按理說是要等事情落實下來後再宣旨的,只是考慮到自己以後還要在這裡混,不好把關係搞得太尷尬,所以才為了以後的友好而透露了點風聲,想對苗毅賣個好,免得太過突然,誰想這王八蛋居然直接下令砍了他。

  摸不清苗毅的真假意圖,聞澤也不敢冒險,逼不得已提前交代了出來:「給你做副手,副總督,是來協助你的,不是來分你權的。」

  敢情派了個人來頂令狐鬥重的位置,苗毅算是懂了,怪不得聞澤這傢伙這回來此的態度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來是巴不得避嫌,這回又是拉著喝酒又是熱情洋溢的。

  苗毅漠然問:「來多少個人?」

  聞澤那叫一個憋屈,從天宮外調出來本是件喜慶事,來這比待在沒什麼人情味的天宮強,至少自由許多,卻弄成了被審問,憋火道:「跟我來的人走一半留一半…」見苗毅目泛兇光,又趕緊補充道:「陛下沒有奪權的意思,只任命我頂替了令狐鬥重,其他人沒有任命具體職位。」言下之意都是你說的算。

  苗毅也沒再問青主的目的何在,不用問也知道是在監視他的人馬,這種事問明白了沒意義,換了話題,「為了掩人耳目,花義天是你帶過來的?」

  聞澤嘆道:「是!不想打草驚蛇。」

  苗毅:「在哪對令狐鬥重動的手?」

  「估計是在月行宮。」聞澤苦笑一聲,之前不肯說的,現在倒是被逼著說出來了。

  苗毅心想難怪了,怪不得能避開這邊的耳目,又問:「你是怎麼把令狐鬥重騙那去的?」

  聞澤神情一肅:「你問這個不如殺了我。」

  苗毅眉頭動了動,明白了,估計裡面有青主見不得人的手段,這位不敢說。

  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微微抬了抬下巴,「把他扔出去,未得允許,不得放他進來!」

  「牛有德,我乃天差,安敢如此對我……」聞澤一路怪叫,卻也沒辦法,誰叫之前不反抗被制住了,硬是被拖走扔了出去。

  「哼!」苗毅嗤笑一聲,背手而回,管他誰在大吼小叫。

  若聞澤是純粹的天差也就算了,馬上要來做他的副手了,若被聞澤的背景給嚇住了,以後誰說的算?他就是要讓聞澤明白,你是天差也沒用,以後老實點,你是青主的人惹得我不高興了,我照樣弄死你!

  他如今已不是早年的苗毅,一聽天旨就能束手束腳,一方諸侯自然有一方諸侯的底氣。

  至於青主高不高興沒用,只要青主不傻就應該知道,有些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不是他在這裡和各方勢力周旋,能在幽冥之地冒出一府來?只要敢把他挪走,他就能讓這幾千萬人馬無法在這裡立足!

  何況青主也知道,他壓根就不是效忠他青主的,聞澤敢告狀儘管去告,以後別想在這裡混了。

  不過他有點替聞澤可惜,他和聞澤還是有點交情的,好好的待在天宮多好,非要跑來捲入這紛爭,搞不好就要站在他的對立面,惹得他不痛快了,那他也只有除掉聞澤了。

  說到底青主還是不信任他,也不能說信任還是不信任,幾千萬人馬不是一盤菜誰吃都是吃,換了誰能放任不監管?

  「衛樞去了月行宮?」

  御園內,不想看天后臉色的青主躲在了離宮躲清淨,聞聽來報,略皺眉地問了聲。

  高冠跟在他身後道:「是的,右部安插的人手看到了,應該是和驪華見過面了,不過沒待多久就走了,兩人具體商量了什麼外人不清楚,不好查證。」

  青主對十行宮的動靜似乎相當敏感,立刻扭頭道:「上官,你直接聯繫驪華,看她怎麼說。」

  「是!」上官青應下,立刻摸出星鈴聯繫,好一陣後才收了星鈴,快步走進一座亭子裡,對坐下的青主稟報導:「陛下,驪華說衛樞應該是想找牛有德的麻煩。」

  「找牛有德的麻煩?」青主略感詫異看來。

  上官青:「驪華也搞不清怎麼回事,衛樞說的是正氣門的事……」將驪華所說情況詳稟。

  青主沉吟一番,朝他偏頭示意了一下,「讓左部核實一下。」

  這番核實倒是花了不少時間,確切地說是等待的時間夠長,青主對十行宮的事情似乎很有耐心,思索著什麼坐那一動不動。

  等到星鈴回覆,上官青才報導:「衛樞先前去了幽冥總督府找牛有德正是為了正氣門的事,牛有德那邊坑了夏侯令一把,趁著之前和夏侯令合作的時候,把正氣門從雜貨舖給抽身了,牛有德本答應了夏侯令事後讓正氣門回雜貨舖的,後來兩人之間發生了點矛盾,苗毅反悔了,不但不讓正氣門回雜貨舖,還把正氣門全部收攏在了乙月星自己的地盤上加以保護,衛樞此舉應該是逼驪華將正氣門給趕出去。」

  青主慢慢點頭,事情輪廓在腦子裡清晰了,不禁冷笑一聲,「還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上官青試著說道:「陛下,這事老奴略知一二,正氣門掌握著雜貨舖的經營渠道,離了正氣門,雜貨舖的買賣怕是不好做啊!看牛有德掌控天街的佈局,怕是要另起爐灶,到時候非得把雜貨舖給逼倒了不可。現在雜貨舖砸在夏侯令的手中,各方股東問責,夏侯令的壓力也大。」

  青主偏頭看來,「你好像很關心此事啊,說吧,雜貨舖那邊你占多少?」

  上官青伸出兩根手指:「群英會在那邊占了兩成份子,利潤頗為豐厚,有一成半是上繳的。」

  青主:「還有多少人在其中占份子?」

  上官青:「不少,只是或多或少罷了。這都是老規矩,賺錢的買賣大家都盯著,沒各方勢力的高抬貴手,有些地界肯定會有人找麻煩。」

  青主冷哼道:「那你擔心個什麼勁,牛有德不是要再起爐灶嗎?回頭你再讓他賠你兩成不就完了。」

  「陛下英明!」上官青呵呵乾笑兩聲,知道青主是想看夏侯令的笑話,心裡卻在嘀咕,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二愣子既然能另起爐灶,想弄成私人產業的意圖很明顯,又喜歡來蠻的,兩成份子怕是沒那麼好要,人家已不是當年能任人拿捏的主了,一般的嚇唬沒用,群英會的面子估計人家不甩了,就算我出面,您和天后娘娘鬧成這樣,一旦天后娘娘出頭,你都躲著,不是讓我難做嗎?這事你還能強行下旨讓人家分你份子不成?吃相難看你自己也開不了口不是。


  寂靜星空,浩瀚深邃,迷人,也充滿著神秘。

  衛樞孤零零的身影在這片浩瀚的未知星域獨自飛行,跟隨的隨行護衛已經被他收了,不時有快速飛掠的各種形狀星體撞來,衛樞迅速閃身躲避,繼續一路向前。

  一顆蔚藍星球出現在前方,這是一顆夏侯家的私人星球,暗藏在未知星域深處,知道地點的只有夏侯拓和他衛樞。

  衛樞速度不減,轟,直接撞破氣障衝入,又在空中辨明方向快速飛去。

  一座矗立在雲海之巔的山峰,瓊樓玉宇,衛樞直接落在了門口,門口守衛行禮拜見。

  衛樞停步問道:「老太爺呢?」

  守衛道:「去了山下的村子裡。」

  衛樞立刻反身朝山下方向飄逸而去。

  一座依山傍水的村莊,小橋流水農家,河畔十里桃花,農夫牽著耕牛,婦人河畔洗衣,小兒來回奔跑嬉戲,衛樞的身影從村莊外的桃花林中走出,步行到了村莊裡面,停步在了一棟傳來朗朗讀書聲的私塾外。

  一群稚嫩小童捧著書本在那搖頭晃腦朗讀,首席長案後面,夏侯拓一身粗布衣裳端坐,撚鬚微笑著,衛樞站在窗外看著卻沒有打擾。

  夏侯拓瞥了眼窗外的衛樞,卻沒理會,一直等到學生完成了今天的課業集體起身拜謝過老先生飛快撿了東西跑了,他才扶了一旁的枴杖慢慢起身了。

  小孩很活潑,出了私塾就亂跑,接連兩個小孩撞在了衛樞的身上,衛樞笑著拍了拍他們的腦袋,側身讓路沒有計較,走到了門口迎候走出的夏侯拓。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2 04:59
第一九四八章 終究是要看後人的

  慢條斯理的夏侯拓出門站在了屋簷下,目送一群活蹦亂跳的猴崽子離去,目露微微笑意。

  衛樞在旁行禮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籬笆園子,漫步在鄉間小路,走到了村口的小橋之上方停了下來。

  回望村內升起的炊煙,夏侯拓輕輕言語道:「才分別多久,怎就跑來了?」

  衛樞微微躬身道:「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想聽聽老爺的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如今我的看法並不重要,明白嗎?」夏侯拓回頭盯著他點了一句,旋即從木拱橋上走下,繼續沿路漫步。

  衛樞跟在身後,「二爺出了一手後,目前局勢大變,老奴雖然安慰著大爺,可心中也有些不安。」

  「有什麼好不安的?擔心打爛了那些瓶瓶罐罐?」夏侯拓笑言幾句,又頗為感慨道:「這個老二啊,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了,你說你好好的弄死嬴九光幹什麼?打破了平衡吶!經不住誘惑,被牛有德一鼓動,現在好了,被牽住了牛鼻子,你想立威倒成了人家手上的把柄,送上門的果子豈有那麼好吃的,現在被動了吧?不過老二的心情也能理解,對他來說,掌握家族勢力才是首位的,所以也說不上什麼對錯,由他去吧。」

  衛樞:「現在的關鍵是二爺無法調動家族勢力,到處縮手縮腳,無法大展身手。」

  夏侯拓偏頭看了眼,「看來你這次來是有話要說啊!」

  衛樞:「老奴只是感覺這樣下去對二爺和夏侯家都不利…」

  「你想讓我暗中出手干預?」夏侯拓打斷了他的話,反問了一句。

  衛樞默了默,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如老爺所說,二爺現在已經被牛有德牽住了牛鼻子,後面怕是要吃大虧。」

  「你呀,吃了點虧就沉不住氣了,你以前好像也不是這樣?」

  「老爺當家的時候全盤盡在掌控,二爺沒有您的掌控能力,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問題。」

  「老二面臨的情況比當年牛有德微末之際如何?各方面條件強了不知道多少,那麼艱難的環境下,牛有德都能爬起來,難道不值得老二反思?現在爭利點在哪?一個雜貨舖而已,這個虧吃不起嗎?你忘了那個雜貨舖的份子是從誰手上拿來的?牛有德當年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嚥,不得不把份子交出來,委曲求全換得了一時的周全,怎麼你夏侯家高高在上慣了就只能進不能出了?道理講不通嘛。」

  「也不是雜貨舖的事,老奴總感覺牛有德這次對上二爺太過氣定神閒了,似乎有什麼後手。」

  「後手?的確有後手,什麼後手還用多想嗎?身在幽冥之地能如此氣定神閒和老二對上……」說到這,夏侯拓又瞥了眼衛樞,沒繼續往下說了,岔開了話題,「老二想以扳倒嬴九光的方式來立威的算盤怕是白打了,他那些兄弟怕是不會讓他如願,老二估計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別想得到兄弟們的支持,不扯他後腿都是好的,就看老二自己怎麼破局了。」

  衛樞被他突然斷掉的話卡的有點心癢難耐,怎麼最關鍵的時候沒了?他知道憑夏侯拓的睿智肯定看出了什麼,忍不住問道:「牛有德的後手是什麼?」

  夏侯拓嘆道:「衛樞,我假死抽身的目的何在,你難道不清楚嗎?」

  衛樞沉默了。

  夏侯拓目光悠遠,扶杖漫步在坑凸不平的鄉間小路上,吸入青草芬芳又長呼出一口氣來,「我知道你心憂什麼,希望我能暗中出手重新為夏侯家掌舵,可你越是這樣,我才越擔心,這才剛開局啊,人家手上的牌才剛出,連人家的底牌都不知道,就要把我給重新逼出來,夏侯家難道真的無人了嗎?假死脫身只能騙騙外人,卻騙不了自己啊,我遲早還是要走的,若夏侯家真的無人了,我出不出手有意義嗎?無非是多保夏侯家幾萬年而已,無非是將現在可能面臨的麻煩往後再推個幾萬年,幾萬年後我真的死了,夏侯家怎麼辦?現在面臨的麻煩以後一樣會面臨,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去解決的。

  早就跟你講過,現在讓他們多吃吃虧不是壞事,不吃虧,不經歷磨難,如何能傲立霜天?現在我還能袖手旁觀,還能在大廈將傾之際扶一把,這段時間就是給他們經受挫折成長的,能成則能迎來他們自己的時代,繼續夏侯家的輝煌,成不了我也只能是在關鍵時刻出手讓他們能再支撐一段時間,可我扶他們走不遠的,治標不治本吶!現在想來,還是我目光短淺,在家主的位置上眷戀太久,應該早點抽身放手站遠一點看著,給他們多一點的時間,一代不行,說不定二代之中會冒出個出類拔萃的也說不定,我在位太久他們沒有後顧之憂,說什麼磨煉都是花架子,不行的。

  同樣的問題不但存在於夏侯家,那幾位爭得歡也沒用,大樹越大,樹下越好乘涼,則越難見光,樹下小樹越難成長,此乃天道至理,眼前富貴都是自欺欺人,大樹一倒,風雨齊至,都將惶惶而見真章!朝中上下遍覽,最終都要面臨後繼無人的窘境,現在爭來爭去都是笑話,最終只能是大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罷了。衛樞,你要明白,我快走到頭了,我的時代快要結束了,終究是要看後人的。」

  衛樞默默跟在他後面聽著,算是聽明白了,不到夏侯家真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這位是不會插手的,只會在邊上看著,看夏侯家的人痛,看夏侯家的人哭,看夏侯家的人在腥風血雨中掙扎求生。

  「你呀,回去吧,再小心也有失手的時候,以後沒我的同意不許再來了。」

  「是!記下了。」

  衛樞佇足長鞠一躬,再起身,目送那個顯得有點孤零的拄拐身影漸漸遠去……


  腳下踉蹌,四周黑漆漆一片,嬴無滿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從一個黑暗來到了另一個黑暗之地。

  身後突然有光亮,嬴無滿立馬發覺自己從儲物空間內釋放了出來,身在一個石室之內,前面放著一具石棺。

  猛然轉身看向身後光亮來源處,下意識驚退幾步,閻修手中拿著一顆夜明珠,令那死人臉越發顯得陰森森。

  嬴無滿再次看了看四周,沉聲道:「究竟要將我關到什麼時候?」

  閻修嗓音沙啞陰森森道:「嬴家垮台了,嬴九光已經戰死,已經沒了關你的必要。」

  嬴無滿冷笑道:「拿這套騙我沒用,直接說吧,又想讓我幹什麼?」他壓根不信嬴家能垮。

  「沒了留你的必要。」閻修輕輕一聲,抬起了一隻手虛抓向他,五指鋒利指尖慢慢變長,他整個人周身亦瀰漫出森森陰氣。

  「鬼修?」嬴無滿瞪大了眼睛失聲,似乎無法相信怎麼有人能兼修陰陽二法。

  幾道森然鬼氣從閻修掌中交織而出,嬴無滿法力受制,避無可避,幾道游蛇般的鬼氣鑽入他的七竅之中,整個人定在那哆嗦顫抖著,很快被鬼氣包裹……


  一顆荒蕪星球上,左兒屹立在一座孤峰上眺望浩瀚星空,手中緊緊握著一隻星鈴。

  依然聯繫不上嬴九光,儘管她已經從其他渠道獲悉嬴九光已經戰死,可在天庭一日未公佈消息之前,她依然還抱著一絲希望,而就在剛剛,她接到了消息,天庭已經正式向天下昭告,嬴九光謀反伏法,首級示眾!

  一名老漢掠來,落在了她的身後,語音顫抖道:「左管家,王爺,王爺他…」

  「我已經知道了。」左兒仰天一聲長嘆,往事歷歷在目,和嬴九光在一起的日子點點滴滴湧上心頭,怎麼也沒想到一方霸主竟如此黯然落幕,剎那間傾倒,倒得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老漢哽咽道:「王爺本有機會脫身的。」

  「俯視眾生久矣,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苟活啊!」左兒黯然閉目,又是一聲嘆,收了星鈴問道:「嬴月找到了嗎?」

  老漢搖頭:「沒找到,只在一塊山壁上找到了月小姐的留言刻痕,說與其聽一家人吵來吵去,不如去報仇,既然大家都不贊成,她就一個人走了,說是不殺青主、破軍、武曲、夏侯令、騰飛、成太澤和牛有德,誓不為人!」

  左兒低頭苦笑:「還嫌不夠亂嗎?簡直天真到可笑,就憑她一個人,那些人哪個不是手握重兵,哪個是她能惹得起的,還嫌嬴家死的人不夠多嗎?還要跑去送死…」

  老漢含淚看著她,「左管家,我們現在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名漢子閃來,喊道:「左管家,快下去看看吧,又吵起來了。」

  左兒猛然回頭,迅速閃身而去。

  「我是你二哥,長幼有序,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你忘了你在夏侯拓壽宴上丟臉的事?父親早就將你扔到了一邊,無能之輩,嬴家的大仇還能指望你來報不成?」

  「誰是無能之輩?再無能也比你有能!」

  山腳,嬴無缺和贏無非正在激烈爭執,雙方背後各站了母親、姐妹和妻兒,還有嬴九光的一些妾室也分成了兩邊幫陣,不遠處上千人默默看著,都是這次跟來的護衛,嬴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插手。

  所爭執無他,無非是已經知道了嬴九光戰死的消息,正在爭誰該繼承嬴家的掌控權,雖說嬴家垮了,但可以想像必然有積蓄的巨大財富留下,一家人沒了其他財路,以後就指望這筆遺產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2 19:20
第一九四九章 大刀闊斧

  說到底,就是誰也不想讓對方掌握這筆財富,必需得爭!

  幾人落地看著,看著兩邊吵的臉紅脖子粗,就差兄弟動手自相殘殺了。

  看著這一幕的左兒,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眼中滿是失望,心中更是陣陣寒意。

  從早先聽聞嬴九光的死訊,這兩幫人就開始吵了,連她這個下人之前尚且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可身為至親子女的他們不為父親的罹難而悲痛,不思為父報仇,不思將來立足之策,不思如何穩住人心,卻在爭這個,現在正是團結一心共度難關的時候,不是鬧分裂的時候,讓下面人怎麼看吶?公然把這種醜態暴露在下面人面前,人心何在?難道不知道夏侯家留下的這批精銳才是最大的財富嗎?有這批人在,再輔以嬴家的殘餘底蘊才是長久之計啊!

  「二爺,三爺,不要再吵了,月小姐頭腦發熱跑回去了,可能有危險,你們再多聯繫一下她,勸她趕緊回來,不要魯莽!」左兒走到兩幫人面前勸道。

  她一出面,對雙方還是有影響力的,雙方暫停了爭吵。

  嬴無缺道:「這丫頭到了這個時候還添亂,不吃點苦頭不知道天高地厚!左管家,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一盤散沙聚集起來。左管家,你評評理,自古長幼有序可有錯,兄長當家可有錯?」

  贏無非勃然大怒道:「家都到這個地步了,有能者居之,才能帶領家族走出困境,左管家,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嬴無缺指著他怒道:「你口口聲聲有能者居之,你究竟能在哪裡?能在睡過的女人多嗎?」

  「放屁!」贏無非怒罵。

  「夠了!」左兒沉聲一喝,現場暫時寧靜了一下,嬴九光一死雖然讓這些人沒了那種壓力,不過她的影響力還在,最重要的是嬴家的家當就在她的控制中,嬴家明裡暗裡還有多少東西也只有她最清楚,她若支持誰,新一任家主就沒懸念了。

  左兒稍作沉思,左右看了看,「一家人吵來吵去傷了和氣,依老奴看,不如這樣,嬴家的家產對半分,二爺和三爺各掌控一半,然後再思量合作的事,怎樣?」

  「這個…」兄弟兩個看看對面,估計著想一點都不分給對方也難,現在爭不就是怕被對方獨吞了麼,各自看向自己後方的簇擁,似乎也沒什麼意見。

  「既然左管家這樣說了,我聽著就是了。」嬴無缺負手冷哼了一聲。

  贏無非朝左兒拱手道:「那就有勞左管家住持公道。」

  沒想到兩人還真答應了,左兒看向兩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絶望。

  就在這時,嬴無缺的母親突然上前一步出聲了,語調有些陰陽怪氣:「左管家,嬴家手上現在有多少東西,我們可是不太清楚,不能你說是多少就是多少啊,是不是先把賬目公開出來再說分的事?」

  眾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了左兒身上。

  左兒微微欠身笑道:「如夫人說的有理,這樣,我讓大家把賬目合計一下再公開出來讓所有人檢視,以示公平,如何?」

  見沒人吭聲反對,左兒左右揮了揮手,一群跟來的護衛和家奴聽從召喚跟她到了一旁。

  一群人碰頭在一起,一人皺眉道:「左管家,真的要分家嗎?東西都分給他們了,我們怎麼辦?」

  左兒一臉慘笑,「嬴家完了,真的完了,真的沒希望了……」

  不到半個時辰後,左兒身邊的千餘人突然閃身而來,將嬴家上下給圍了,全部亮出了破法弓,對準了他們。

  嬴無缺等人大吃一驚,贏無非看向站在遠處的左兒驚恐怒喝道:「左兒,你想幹什麼?你想做家賊不成?」

  轟隆隆!

  激烈的廝殺打鬥聲驟然響起,左兒緩緩閉上了雙眼。

  待到一切都平息後,之前爭吵的嬴家上下已無一個活口,一群弒主下人清理乾淨了屍體上的財物,紛紛聚集了過來看著左兒。

  左兒仰望星空,久久不語……

  嬴家的事對許多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大多數人當做談資,譬如天街街頭巷尾的人分析得頭頭是道,靠譜的卻不多。

  真正心裡有數的人物都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事上,嬴家對他們來說已經過去了,抓住眼前才最重要。

  騰飛和成太澤如願以償,參與朝會,青主敕封兩人為東左路天王、東右路天王,原東軍地盤正式劃分為二人所管轄領地。兩位天王隨後為平叛有功者上表,左右兩路內各晉陞三位元帥,一路晉陞者不少,青主全部應允,滿朝上下無人反對。

  兩位新任天王由原來掌控的東軍的三分之一地盤擴大為了各占二分之一地盤,新晉陞的元帥雖然對比原來東軍只有三位元帥的情況下地盤小了,可對晉陞的人來說卻比之前的地盤大了,何況還有了元帥的身份,和騰飛、成太澤的情況是一樣的。至於再下面的星君數量卻沒變,因此每個元帥下面變成了只有兩個星君,青主倒是有意再擴大星君數量,不過騰飛和成太澤不肯,儘管如此,上升之後空出來的位置,加之吞了令狐鬥重的地盤,一大堆人跟著陞遷是免不了的,騰飛和成太澤又犒賞大軍,整個東軍境內可謂喜氣洋洋一片,當然也有失勢而落寞的人。

  原幽冥都統府人馬也成了平叛有功,集體升了一級,苗毅除外,不過苗毅得到的實惠卻是顯而易見的。

  幽冥都統府的招牌已經換了,正式更換成了幽冥總督府,苗毅正式履職五都府總都督。

  青主硬塞進來的聞澤成了副總督,寅路原大將橫無道成了另一位副總督。

  苗毅實在是沒辦法了,哪怕是跟著沾光升了一級的徐堂然成了六節紫甲上將,級別也還是差了點,上面要求得大將級別的,下面的親信中找不出夠級別的人,他也不能讓近衛軍的人把自己的副總督位置全給占了,選來選去只好用了橫無道。

  下面五位都統,徐堂然自然是要占一個的,可夠都統級別的人還是少,苗毅把沒什麼統軍經驗的棲梧真人都任命成了都統,另外就是原寅路大將黃隷,原寅路大將南宮如玉(女),近衛軍大將麥紫(女)。

  五位都統就有兩個女的,不是苗毅看中了她們的姿色,而是看中了這兩位跟原所在同僚不太合群,不知是不是因為是女人的原因。

  至於能力,目前不是苗毅考慮的,副都統人選苗毅暫時沒用,還是下面可靠的人中級別不夠。

  下面五百個大統領,沒得說,伏青十幾個星宿海的老人都有位置,青月和龍信自然少不了,其他可信的人級別不夠,全部用了原寅路人馬。

  不過這五百個大統領都沒有統兵的權力,包括五位都統也沒這權力,苗毅以幽冥之地地盤小沒必要太過分散駐守為理由,改為點將制,就是人馬由總督府統一操控,執行任務時再指定將領去領兵。

  五位都統和五百位大統領等於失去了兵權,被苗毅給架空了,幾千萬人馬的日常操練什麼的說是輪流,實際上苗毅都交給了伏青等星宿海老人,還有青月、龍信等幽冥舊部。

  那數千名紅甲大將,包括聞澤帶來的五十名近衛軍大將,還有數百萬紫甲上將全部被苗毅給摘了出來,組建了一支直屬總督府的天策府,美其名曰為總督府出謀劃策的,由苗毅直管。說白了,就是閒養著,一旦有戰事再點將任用,反正這些人以前大多也沒什麼正職,也習慣了。

  至於下面的統領,苗毅倒是沒亂來,底層的統領再全部架空的話就玩不轉了。

  為了安撫底層,苗毅保有了他們的職位,只是差不多有一萬五千名統領,用不了那麼多,比正常的多出了差不多上萬人。但天街那邊缺可靠的人手,蕭凌波等人佔了大統領、副大統領的位置,下面的統領和偏將之類的可大多是地方勢力的人馬,於是苗毅把天街那邊的統領和偏將之類的基本上全部調了過來,保留級別,官就別想了,你有本事和這邊的人搶搶看,唾沫都淹死你。而這邊調過去的統領和偏將之類的自然是喜出望外,總督大人給了他們肥差啊!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處,焉有不去之理,趕緊跑去上任配合新上司去了。

  下面的統領被苗毅清出了三千多個位置,為了控制那些被貶的人,還是保留了差不多兩千個位置,那三千多個統領的位置苗毅自然全部用了幽冥都統府的老人,還有一兩萬老人留待總督府聽用,集中拱衛總督府的安全。

  這架構一出來,等於把下面的副總督一直到下面的大統領全部給供養起來了,基本上都沒兵權,聞澤都忍不住暗暗罵娘了,哪有這樣玩的,感情就是想你一個人說的算吶,偏偏幽冥之地的情況特殊,加之一群投降人馬自身尚未穩定下來,尚不知未來前途如何,都求早日安定下來,沒人反對,聞澤一家反對會被弄死,給了苗毅大刀闊斧改革的機會。

  一番馬不停蹄的落實下來,碧月讓苗毅有點遺憾。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3 10:54
第一九五零章 步子邁得太大

  碧月終究是被天元給牽連了,如同對待令狐鬥重一樣,上面不肯給碧月掌握兵權的機會,哪怕苗毅搞出這樣離譜的框架,上面還是把碧月給踢出了天庭,碧月成了白身,這還是苗毅力保的結果,不然帶走後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看過令狐鬥重的下場,碧月對此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在這種謀反罪名的株連下能保住命不被污辱已經算是不錯了,從此跟在了雲知秋那邊,而慕容星華依然是雲知秋身邊聽用的女將。

  閻修和楊召青也遭了懲罰被踢出了天庭,不過兩人的情況和碧月不一樣,大家心知肚明,楊召青正式成了苗毅的管家,閻修的正式身份沒人知道算什麼。

  人馬多了,隱患也不可避免的多了,就算沒從天街拉那些雜七雜八的人來,幾千萬人馬中誰知道有多少是別人的眼線?苗毅知道這些不可避免,只能慢慢來,多加小心謹慎,再想像當年在鬼市總鎮府立碑那般招來那些純粹的手下是不太可能了。

  總的來說,總督府大勢上已經落實了下來。

  而夏侯承宇也算待苗毅不薄,這邊總督府的新招牌一掛上,針對雲知秋的四品誥命就來了,這是侯爺夫人的待遇,從此雲知秋不用幹什麼也有穩定的天庭俸祿。御園內夏侯承宇還給苗毅弄了棟別院,也就意味著苗毅有了隨時進出御園的資格,一連串的待遇,除了沒有位列朝堂的資格,基本上就是按照侯爺的待遇來對比的。

  按照苗毅和楊慶的長期計劃來看,過了這陣風頭應該又要進入長久的蟄伏期,養精蓄銳再謀將來。

  然而眼前的事情著實太多。

  天街和總督府人馬調換崗位的事情還在進行,下面有人滿意,有人不滿意。

  天街那邊也接到了苗毅的通知,各地想辦法謀取一間商舖,新的雜貨舖要弄起來。

  信義閣那邊已經問了幾次,問苗毅什麼時候有空。苗毅也必然是要去拜訪的,讓曹滿親自登門不合適,各地黑市已經有動靜,應該是曹滿在對嬴家在黑市的鋪子下手了,自己從令狐鬥重等人那得來的鋪子要跟曹滿那邊談好,免得遭殃。

  徐堂然領命針對令狐鬥重等人交出的暗中人手名冊緊密進行聯繫,令狐鬥重等人大勢已去,這些人手不能浪費了,能招攬多少儘量招攬,還有接手黑市商舖的事都交給了徐堂然去處理,徐堂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徐堂然痛並快樂著,他一直有奔頭,辦事效率一直很高,苗毅交代給他的任務就算苗毅不催促他也是全力以赴不惜代價來完成的,否則苗毅何以一陞官就首先能想到他,可不僅僅是因為他能拍馬屁,暗中見不得光的事情交給徐堂然去處理最是合適。

  聚賢堂那邊徐堂然也沒放手,所以徐堂然的精力基本上已經沒辦法在放在總督府內部,大多都是在處理外部的事物,都統於他只是個官職,只是個名分。

  為那些家眷建造的府邸已經開工,還有幾千萬人馬的駐地,工程規模著實不小,大量工匠日夜趕工忙碌不停。

  家眷府邸的事苗毅徹底交給了雲知秋,他沒那閒心跟那群女人打交道,不過大軍駐地的事他還是比較上心的,雖然交給了副總督橫無道親自去抓落實。


  這天橫無道邀請苗毅親自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意見,本要去信義閣那邊的苗毅只好過來看看,重點負責鬼市和幽泉那邊的聞澤本要跟苗毅一起出發去鬼市的,順道也一起跟了來。

  站在一座山頂眺望忙碌的工地,一名工匠頭領和橫無道一起對比圖樣指著工地指指點點,講解給苗毅聽,前面已經連續走了好幾處工地。

  聽著講解的苗毅一陣點頭後,對橫無道交代道:「我還是那句話,這事由你負責,弟兄們住得不舒服全都是記你頭上的,還有天庭給予的財力就這些,按理說是應該夠了的,天后那邊為我們爭取的有多,超過了你自己想辦法。」

  橫無道苦笑點頭,聞澤在一旁咧嘴一笑。

  這裡正說著,一旁的楊召青收了星鈴稟報導:「大人,月行宮掌教金鈴駕到,說要見您。」

  「不是跟咱們老死不相往來麼?她跑來幹什麼?」苗毅皺眉嘀咕一聲,偏頭道:「讓人領過來吧。」

  「是!」楊召青應下,將意思轉達了下去。

  沒多久,遠處空中,一名將領領著三名女子掠來,為首白衣如雪端莊如畫頗顯清冷的美人正是月行宮掌教金鈴,苗毅沒見過宮主驪華,這位掌教之前倒是見過的。

  「金掌教大駕光臨,稀客稀客!」苗毅拱手笑道。

  金鈴拱手還禮,「大都督客氣了。」說著看了眼施工的工地,「還真是熱鬧。」

  苗毅笑問:「掌教來此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金鈴回過頭來,面無表情道:「只是有件事情想親自和大都督當面講清楚,免得將來發生什麼誤會。」

  這話聽著有點言重,苗毅與聞澤、橫無道互相看了眼,問:「不知何事?牛某洗耳恭聽。」

  金鈴也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道:「幾日前,夏侯家大總管衛樞找到了月行宮放言,若是正氣門在此將門派落戶的話,他也要弄個門派來落戶。我不知衛樞所言是真是假,不過有一點月行宮必須向大都督表達明確,大都督需知這裡是月行宮的地盤,你見過有哪家門派家裡再插入另一家門派的嗎?如果正氣門真要在此立足,那我可以嚴正提醒大都督,月行宮不會答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告辭!」她才沒必要隱瞞衛樞,直接抖了出來,說完就轉身帶著人飛走了,根本不願和苗毅深交的樣子,很是無禮。

  苗毅嘴角略歪了下,媽的,衛樞那老小子竟敢在背後搞鬼。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還真拿衛樞沒什麼辦法,敢動衛樞和全面與夏侯家開戰沒什麼區別,何況事情已經被衛樞捅開了,月行宮的態度很明確,已經沒了生米煮成熟飯的可能,最主要是想想月行宮說的也沒錯,在人家門派境內再弄個門派進來的確不合適,換了自己也不會答應,估計天庭那邊也不可能答應他這種非分要求。

  可現在的問題是,正氣門必須要得到他的庇護,出了幽冥之地在四軍境內估計不太好立足,那幾家肯定不會讓正氣門舒服,可幽冥之地除了月行宮的地盤有合適的地方供一門派長久立足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

  衛樞的目的很明顯吶,將正氣門逼出幽冥之地再施壓!

  「大都督,衛樞怎麼會咬著正氣門不放?」聞澤忍不住問了聲,正氣門和高岩的事他倒是聽說了,怎麼又被衛樞盯上了他就有些不理解了,只因他現在還不瞭解正氣雜貨舖的情況。

  橫無道多少也有些意外,他目前也沒關注到這方面的信息。

  「正氣雜貨舖本就是我一手弄起來的,硬是被那幫不要臉的東西給瓜分了……」苗毅倒是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

  聞澤和橫無道相視無語,敢情是坑了夏侯令一把,要另起爐灶啊,人家連嬴九光都弄翻了,豈有那麼好相與。

  橫無道皺了皺眉,倒真是好心地提醒了一聲,「大都督,要不正氣門的事就算了吧,讓一步吧,你現在的步子好像邁得太大了點。」

  「實在沒地方落腳的話,大不了就讓正氣門先分散在天街,等緩過這口勁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再想辦法。」苗毅擺了擺手,有關正氣門的事不是沒人勸過,他當初搞出正氣門的事就差點氣得楊慶吐血,醞釀那麼大的計劃,苗毅在那夾帶私貨,楊慶一直擔心後面會節外生枝,可是沒用,勸不住啊!

  可對當時的苗毅來說,德明道長找到了他,知道寶蓮遇到了那樣的麻煩,他能坐視不理嗎?

  「現在關鍵是把天街的商舖給撐起來,有了商舖,正氣門就好落腳,天街的事就交給你來盯了,目前管轄天街的各區域中樞正好是近衛軍,你和近衛軍熟悉,多打打招呼。」苗毅回頭直接把事扔給了聞澤,指了聞澤去管。

  「我…」聞澤指了指自己,「不妥吧,我已經在負責幽泉和鬼市的事,怕忙不過來啊!橫無道蓋完了房子就沒事了,讓橫無道管吧。」心裡有話沒說出來,雜貨舖是你的私人財路,你讓我幫你幹私活,虧你開得了這個口。

  苗毅冷冷盯著他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現在是幽冥總督府的人,不是近衛軍的人,你來這任職是不是準備拿一輩子俸祿?如果是,那我就不勉強了!」

  「……」聞澤無語,最終哭笑不得道:「我盡力試試吧。」

  事情暫時就這樣敲定了下來,苗毅隨後領著聞澤去了鬼市。

  抵達鬼市,聞澤去了總鎮府正式詳細瞭解情況,回頭還要去幽泉查看。

  苗毅去了信義閣。

  與曹滿的會談很順利,雙方都很滿意。

  然而並非所有事情都順利,令楊慶擔憂的節外生枝的事情最終還是出現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3 23:31
第一九五一章 聯手反撲

  就在苗毅和曹滿會談的同時,四軍交界地帶重兵雲集。

  猶如夢幻般海景的山崖海島上,古典閣樓林立,此地名為天涯海閣,又因地利原因,本是四大天王聚首之地,此番嬴九光雖然沒來,以後也不會再來了,不過騰飛和成太澤卻來了。

  昊德芳、廣令公和寇凌虛都來了,為新敕封的兩位天王慶賀。

  也許無論從實力還是資歷三位老天王都未必會將兩位新人放在眼裡,表面上卻是絲毫看不出來,五人圍坐,觥籌交錯,三位老天王態度和藹熱情,欣慰賀喜之語連連。

  當然,騰飛和成太澤也是心知肚明,還請關照之類的謙虛之語連連,姿態放得比較低。

  這幾人能坐在一起,為兩位新天王賀喜是一面,隨口談及的都是天下大事,幾人的態度也決定著天下大勢。

  樓閣坐的也就這幾人,其他人一律摒退。

  唐鶴年忽在不遠處露了下面,對樓閣內的寇凌虛一陣傳音。

  唐鶴年退開後,寇凌虛神情淡淡道:「天宮那邊出了消息,令狐鬥重及其親信已經伏法,說是不滿貶黜,逃離反叛,被近衛軍給拿下了。」

  昊德芳嗤了聲,「人怕是早就被處理了,放在現在公開,找個藉口做戲罷了,欲蓋彌彰!」

  寇凌虛看向騰飛和成太澤,「騰兄,成兄,青主想趁機掌控天街,再磨蹭下去,青主見試探之下沒反應,怕是真要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將那批近衛軍給正式任命了,我們三個決意給天宮點顏色看看,不知二位考慮得如何?」

  騰、成二人相視一眼,皆點頭道:「願響應諸公!」

  「好!共飲此杯!」寇凌虛舉杯相邀。

  諸人共舉杯而乾,自斟自酒之際,廣令公又出聲道:「幽冥之地又出現一勢力,大家難道就沒什麼想法?」

  昊德芳:「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麼,那是青主給他兒子扶持的勢力,難道你真的想動手?」

  廣令公雲淡風輕道:「有近衛軍做他兒子的勢力還不夠嗎?我就怕青主是在拿兒子當幌子掩人耳目,實際目的是想步步蠶食我等,不可不防。如今的勢力劃分已經足夠了,我不想看到再冒出一支什麼勢力,不管青主什麼目的,必須遏制,你們如果不願動手,那我只好自己單幹了,別怪我沒事先通知各位先做好準備!」

  眾人有些無語,這是真的要將牛有德置於死地啊,不過話又說回來,牛有德這次的確蹦得太歡了點,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參與到倒嬴的事情裡面,這可不比以前的事,已經是讓眾人看不順眼了。

  這不是重點,牛有德的死活算不上什麼多重要的事,關鍵是西軍真要硬幹的話,惹動了青主那邊幾家能沒反應?真要讓廣令公垮了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事,就如同當初幾家緊急馳援嬴九光是一個道理,廣令公非要這樣弄等於是把大家強行給綁架了。

  一時間幾人或皺眉,或沉吟,廣令公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能再讓其他勢力擴張了,不過都在思量可能會出現的後果。

  瞅了眼大家的反應,廣令公又道:「當然了,我一家動手肯定沒幾家一起動手好,至少能給青主多施加點壓力,令青主投鼠忌器。我的意見是,不動則已,動了就必須要一舉蕩平隱患,幾家各出一億人馬,騰兄和成兄各出五千萬人馬就夠了,四億大軍徹底踏平幽冥總督府!當然,這事不勉強,畢竟牛有德的夫人是寇兄的乾女兒,還是那句話,幾位不幹,那我就單幹了,只是我單幹怕是不足以震懾青主,萬一惹得青主插手反而會給各位帶來更多的麻煩。」

  總之一句話,苗毅接二連三惹怒了他,尤其是送女被拒,對他來說絶對是個羞辱,他可不準備學嬴九光那個前車之鑒,欲一舉將苗毅給滅了,所以極力促成此事。

  寇凌虛冷哼道:「你也不用拿什麼乾女兒不乾女兒的來激我,你想擺開了動手,就要有動手的理由,儘量避免青主那邊干預,否則名不正言不順青主想不干預也要被逼得不得不干預。」

  廣令公淡然道:「動手的理由我來弄,人馬大家一起出!」

  幾人沉默思考……


  眼見天下局勢安定了下來,苗毅將精力放在了理順麾下人馬上,以及財力的擴張上,譬如正氣門開商舖的事,畢竟這麼多人馬的花銷不是個小數字。雖然得了天庭允許的人馬是由天庭出俸祿養著的,可他苗毅若想收攏人心,賞錢是必須要有的,總不能連一些活動的錢也拿不出來吧。

  而各方面的事情不需要他親自去處理,只需關注進度。

  乙月星內重點關注的進度還是幾千萬人馬的住宿問題,不能總讓這麼多人露宿在山林中,還有那麼多家眷,時間拖久了會讓下面產生怨言。

  苗毅可謂每隔一兩天便到工地查看一遍建造進度,這天正和橫無道巡查各地,青月卻突然找了上來,從天而降落在山頭向苗毅見禮。

  「什麼事?」苗毅問了聲。

  青月道:「大人,天街那邊調來的人手有點不對勁。」

  苗毅眉頭一挑:「有人鬧事?」

  青月:「大人誤會了,不是有人鬧事,屬下最近發現來報到的人數有點不對勁,前幾天還陸續有人來到,昨天卻是一個人都不見,昨天到今天為止一個報到的都不見,這很不正常,目前來到的人數只有預定人數的一半。」她暫時在負責這方面,所以很清楚。

  「有這樣的事?」苗毅也意識到了不正常。

  他正要聯繫聞澤那邊,聞澤卻已經掠空而來,拱手見了個禮,沉聲道:「大人,出麻煩了。」

  眾人立刻豎起耳朵看著他,苗毅問:「怎麼回事?」

  聞澤面色凝重道:「天街那邊有一批接到調令的人離開天街後沒來這邊,反而聚集在了四軍境內,在各地聯名向上控告,指責幽冥總督府對天街沒有管轄權,無權徵調他們,要求天庭徹查此事。」

  青月、橫無道等人相視一眼,有些錯愕,也意識到了有蹊蹺。

  苗毅兩眼一眯,冷笑道:「天后娘娘的旨意難道不是旨意?天街上峰的調令難道不是調令?」

  聞澤:「所以他們才避開天街上峰,轉向地方勢力請求向上奏報,他們要求確認娘娘的旨意。」

  苗毅不屑道:「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看來都是一些刺頭欠收拾!」已經在琢磨等這些人到了怎麼收拾。

  聞澤:「恐怕不是多此一舉,我看他們在拖延時間。大都督,天庭朝會剛剛結束,我打聽到的消息恐怕對我們不利。」

  苗毅:「怎麼個不利法?」

  聞澤:「朝堂上群臣發難,要求陛下撤回近衛軍對天街各中樞的控制,迫於壓力,陛下已經答應了將近衛軍撤回交出臨時控制權。」

  一旦上面交權,自己安排在天街上的人手可想而知,必然要被找麻煩,苗毅皺眉道:「陛下能如此輕易服軟?」

  聞澤神情凝重搖頭道:「怕是不服軟都不行,我從天庭那邊打探到消息,四軍境內正在各地選址,說是要另外開闢一批貿易地點,這才是對陛下施壓的關鍵!」

  青月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沉聲道:「這幫人下手還真狠,這是要架空天街啊!陛下若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會在自己地盤上重新弄出類似天街的場所,到時候各地的買賣可就是各地方勢力自己控制了,天庭想插手都難。」

  橫無道亦點頭道:「陛下的讓步可以理解,天街本就在地方勢力的地盤上,他們真要這樣搞的話,天街的那些商戶哪敢跟他們作對,肯定要挪到他們新設立的交易場所做買賣,只怕要不了幾天就能讓天下所有的天街變成一座空城,將嚴重影響天庭的稅賦,也會讓陛下徹底失去對天街的控制!」

  苗毅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很明顯,東軍境內的騰飛和成太澤怕是已經被搞定了,那幾位已經開始聯手反撲了,這反擊威力連青主都吃不消,他苗毅又能奈何?怕就怕這只是開始,一旦掐斷天后對天街的掌控,可以想像,下一步就是拔掉他安插在天街的人手,後果可以想像。

  一旦失去了對天街的控制權,他想利用正氣門在天街另闢財路的想法怕是要破滅。

  「怪不得不來報到,原來有恃無恐!」苗毅恨恨一聲。

  聞澤徐徐道:「大都督,有人讓我遞話給你,上面也拖不了多久,讓大都督早做打算,避免損失!」

  苗毅斜了他一眼,其他幾位亦如此,皆心知肚明,都知道他是天宮出來的,所謂的『有人』肯定就是指天宮。

  就在苗毅沉思琢磨之際,又有人來湊熱鬧,衛樞傳訊。

  苗毅摸出了星鈴問:衛先生有何吩咐?

  衛樞也不廢話:還是把正氣門交出來吧,你肚量太小,那塊肥肉你吞不下的!另外提醒你一句,天街的事情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那些人怕是要將幽冥總督府給連根拔除,你喜歡玩命,沒必要把正氣門給搭進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6-8-24 02:14
第一九五二章 傻眼

  聞聽此言,苗毅心中狠狠揪了把,背對諸人,手上星鈴搖動回覆:我聽不懂衛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月等人看著他那站在山崖邊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在跟哪聯繫。

  衛樞:得罪人太多,免不了有遭報應的那天!大都督如果非要裝糊塗,那我也沒辦法,我只是個善意的提醒,你如果真的和正氣門有交情,就別害他們,把正氣門交出來繼續經營正氣雜貨舖,沒人會跟錢過不去,他們自然會安然無恙,何苦讓他們為大都督陪葬?

  苗毅:我如果不交呢?

  衛樞:要麼是正氣門跟你陪葬,到時候我這邊也能對雜貨舖的各位股東有個交代,正氣門是被他們給殺了,怪不得我們這邊。要麼是他們動手把正氣門的人給搶回來。你覺得你交不交出來對我這邊有影響嗎?我只是不願讓正氣門吃這苦頭而已…虛偽話就不說了,我們這邊懶得麻煩,你自己自覺點吧。

  苗毅:衛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衛樞:那你多保重!


  就在這邊聯繫的同時,卯路元帥府的書房內,龐貫沉默不語中負手來回走動不停,陳懷九目光跟著他來回。

  等了一陣,陳懷九道:「大帥,要人還是要財,到了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龐貫停步,抬頭嘆道:「只能二選其一嗎?」

  陳懷九苦笑道:「大帥,你覺得牛有德躲得過這一劫嗎?如果你覺得躲得過,那你可以要人,如果覺得躲不過,那筆財物浪費了豈不可惜?」

  龐貫低頭琢磨一陣,偏頭問道:「求財他若不肯給呢?回頭事情一爆發出來,他豈不是立馬知道了我的企圖?」

  陳懷九:「這個好辦,先盡力一試,他若不肯,咱們再將實情告知,並不會得罪。他若肯的話,東西一到手,滅口!就算他留有後手不便滅口,他也過不了眼前這一關!」

  龐貫斟酌著,最終慢慢點頭,揮手示意了一下。

  「是!」陳懷九立刻摸出星鈴聯繫苗毅。

  這邊苗毅剛結束和衛樞的聯繫心裡正憋了股火,陳懷九突然來訊,讓他有點意外,提溜出星鈴,問:陳管家有何吩咐?

  陳懷九道:吩咐可不敢當,大都督,老奴是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的,荒古死地那邊,大帥終於已經安排好了,可以即刻進去取東西了。

  苗毅一愣,還以為是來通風報信提醒的,竟是說這事,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星鈴回覆道:陳管家想必也知道,我這裡剛接收了五千萬人馬,手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走不開,不如過段時間如何?

  陳懷九立刻勸說:大都督,你也知道,荒古死地那邊進去不容易,這麼多年了,大帥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安排一次,若是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還不知該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聽這話,苗毅肚子裡瞬間怒火升騰,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龐貫想謀財害命,殺他滅口!

  實在是約他進荒古死地的時機太巧了,剛剛知道有人要對他下死手,龐貫那邊就約他進荒古死地,他想不懷疑都難,於是佯裝沒時間試探,對方果然是急於下手啊!

  若不是剛剛得了衛樞的通知,他只怕還真要被糊弄過去,龐貫這是想在那些人動手前先把東西撈到手,龐貫應該是知道了有人要對他動手的消息!

  一念至此,苗毅立刻寒著臉回覆:陳管家,龐大帥是想殺人滅口嗎?

  陳懷九臉色微變,沉穩回覆:大都督何出此言?大帥怎會對大都督動手,大都督稍留後手,一旦事發,大帥尋寶的事豈不是要敗露?

  苗毅:準備進攻幽冥總督府的人馬中怕是有大帥的人馬吧?

  這下陳懷九的臉色徹底變了,看向龐貫苦笑道:「他已經知曉了有人要對總督府動手的消息,咱們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

  龐貫驚訝道:「這怎麼可能?上面只是通知這邊做好暗中調集人手的準備,下面還沒人知道此事,他怎麼就知道了?」

  陳懷九苦笑:「的確是已經知道了,他還問進攻總督府的人馬中有沒有大帥的人。想必是幾位王爺身邊有什麼人走漏了消息,不是說他是青主為青元尊扶持的勢力麼,有青主的消息渠道在背後,能事先知道這事怕也不算意外。」

  苗毅那邊又給了消息:陳管家何故不吭聲了,莫非是做賊心虛了?

  「問是不是做賊心虛了。」陳懷九提著星鈴再次對龐貫苦笑。

  龐貫也是苦笑,還真是弄巧成拙了,下巴微抬:「那就把事情跟他講明了,他能不能接受隨便他,畢竟當年的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再拿那點把柄也威脅不了我!嬴九光也死了,當年御園向他通風報信弄死了嬴九光孫子的事,嬴家也沒人能再追究我責任。」

  陳懷九點了點頭,回覆:既然大都督已經知道了,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的事情我們大帥也實在是幫不了你,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換了是你又能如何?

  苗毅:好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想知道這次為什麼要攻打我?

  陳懷九:具體的大帥也不清楚,只知道一開始幾家也沒想過要如此興師動眾,是廣天王極力促成的!

  廣令公?苗毅瞬間明白了,按理說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幾大天王聯手出動大軍對付區區一個他,至於麼?畢竟還有青主的影響力在,感情是廣令公在背後搞鬼!

  現在回頭一想,發現廣令公能這樣做也不算太意外,弄死高岩後,廣令公能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來搞他,就可見也不是什麼心胸太過寬廣之人,上次拒婚的事怕真是惹得那位惱羞成怒了,再折騰一次也在情理之中,這特麼純粹是公報私仇的報復。

  話又說回來,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廣令公,能有機會說動其他人聯手除掉他的話,應該也不會手軟,若僅僅是廣令公自己一家承受後果,廣令公怕是也不會這樣幹。

  不過他也明白,楊慶那邊定的好好的計劃真的被自己給搞亂了,天街那邊的事早就料到那幾位不會善罷甘休,做好了周旋取巧的準備,現在弄出這種事來,面對絶對的武力碾壓,什麼計劃都白瞎。

  念頭轉了轉,苗毅又問:準備出動多少人對付我?

  陳懷九:四億人馬!

  苗毅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會動用這麼多人馬,四大天王居然會動用八倍於他的人馬來對付他,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他之前還抱有一絲硬碰一次的想法,現在徹底沒這想法了,瞬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怪不得了,怪不得龐貫急著取荒古死地的財物。

  苗毅:龐帥能助我否?

  陳懷九:大都督,你是在開玩笑嗎?怎麼助?幽冥之地那麼大點地方,又無險可守,這麼多人馬塞進去,到處是人,我看連洩露軍情都沒必要了吧?你總不能讓大帥掉轉矛頭來幫你拚殺吧?

  苗毅:荒古死地的東西很抱歉,我現在不能給龐帥,能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陳懷九:好,等大都督好消息!

  聯繫至此中斷,苗毅背個手來回在山頂上轉來轉去,嘴裡反覆嘀咕著「廣令公」三個字,恨得牙癢癢。

  聞澤等人看著他在不遠處的山崖邊轉來轉去,知道他在想辦法應對天街的事,都沒去打擾。

  幸好一群人還不知道即將有四億大軍進攻的事,否則肯定要嚇一跳,估計跑來做副總督的聞澤是第一個要傻眼的。

  嘴裡念叨了一陣廣令公,苗毅也來脾氣了,決定也不能讓廣令公舒坦,遂又摸出了星鈴聯繫廣家的大管家勾越。

  聞澤等人也不知道他在那星鈴換來換去跟誰聯繫。

  勾越溝通上了後,直接問他:大都督怎有閒心與老奴聯繫消遣?

  話裡透著些許譏諷的意味。

  苗毅很嚴正地告訴他:勾先生,你上次說的事情我認真想過了,媚兒小姐的芳影在我腦中徘徊不去,我決定了,能做王爺的女婿是我的榮幸,你看媚兒小姐什麼時候能過來?

  「……」站在亭台樓閣間的勾越愕然,臉上的譏諷意味僵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苗毅,有點傻眼。

  愣了好一會兒,他也只是傻傻回了句:此事我做不了主,容我稟報王爺再做回覆。

  苗毅:好!有勞勾先生。

  終止聯繫後,苗毅一臉冷笑,心想,廣令公你有本事就把女兒送過來,看我敢不敢睡,睡過了老子再主動向青主稟報!

  他不認為廣令公還能答應此事,純粹就是在噁心廣令公,免得廣令公背後幸災樂禍。

  回頭又摸出了星鈴聯繫夏侯承宇,報知了即將要遇到的危機,請夏侯承宇向青主求救,不管有沒有用,總要試試。


  廣天王府內,愣愣收了星鈴的勾越回頭看了眼正在樓閣內聽琴的廣令公,廣媚兒在那撫琴,媚娘在旁指點。

  勾越雙手捂面狠狠搓了把,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廣令公開口,若是王爺知道牛有德還會答應這事,會不會後悔出手太早了點?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決定的,想想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進了閣內輕輕走到廣令公身邊,俯首在盤膝而坐的廣令公耳邊傳音嘀咕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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