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二道販子的崛起 作者︰木允鋒 (已完成)

 
mk2258 2014-7-7 23:1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7 145644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0:52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零章 瀛台槍聲

    活了快五十年的他他拉.志銳哪怕做夢都沒有想象過自己居然有飛起來的一天,看著下面逐漸消失的楊豐等人,感覺著腳下竹筐的搖晃,他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嚎什麼嚎?再嚎把你扔下去!”負責此次行動的營長米振標踹了這家伙一腳,惡狠狠地說道。

    志銳一想也是,自己嚎什麼嚎,不就是冒險嗎?所謂富貴險中求,想想此行若是成功,自己妹妹瑾妃肯定就是皇後了,再加上迎駕之功,自己肯定是要成為當朝宰輔的,領班軍機大臣之職恐怕是跑不了的,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情立刻好多了,這時候才發現飛到天上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只要不去想自己頭頂是一個超級大炸彈,自己腳下是一個竹筐就行了。

    “看好點路,你要是把我們帶天津去我非把你扔下去不可。”米振標惡狠狠地說道。

    志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跟這種粗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趕緊趴在竹筐邊上仔細看下面的地面,其實飛艇離地面也就四五百米高,跟站在一座小山頂上沒多大區別,他好歹是當過熱河都統的,這一帶地圖也不是沒看過,現在只不過把那些抽像的符號真實化而已,很快他就找好了方向,飛艇朝著北京以三十多公里的時速飛去,到午夜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看見那座凸字型的古老城市了。

    飛艇在志銳引導下很快飛到了皇城上空,關閉了發動機以後,依靠慣性慢慢向前飛臨南海,不過就是怎麼正對瀛台這個需要點技巧,他們不能用螺旋槳了,必須用備好的大蒲扇當船槳,好在九個大老爺們兒干這活兒還是很輕松的,一邊扇風調整方位,一邊放氣下降高度。忙活了差不多十分鐘才算到達預定位置,好在直到這時候大內侍衛也沒發現頭頂這個漆成灰黑色的龐然大物。

    這一點並不奇怪,清朝的大內侍衛可不是辮子戲里面那些神秘高手,說白了就是從八旗。主要是上三旗選拔出來的,實際上就是一幫勛貴子弟,這些家伙真實戰斗力,恐怕連新軍中那些八旗子弟都不如,一個個那都是吃喝嫖賭,抽大煙的老手,別說這時候了,就是嘉慶時候都能讓個拿菜刀的精神病老農民差點砍了出巡的皇上,戰斗力可想而知都渣到了什麼地步,說實話對付這些家伙。楊大總督的體格都敢說一個打倆。

    更何況這種後半夜里,一個個早就不知道跑哪兒眯著去了,就算有幾個堅守崗位的,也在那兒上下眼皮打架呢,結果一直到飛艇上的士兵開始索降了。才被一名出來不知道干什麼的小宮女發現,這名宮女看著頭頂突然多出來的怪物,直接就傻了,直到索降的士兵落地才發出一聲驚恐欲絕的尖叫。

    她這一嗓子,把趴在一名士兵背上正在往下落的志銳嚇得好懸沒撒了手,不過好在那些侍衛的反應速度遠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快,直到飛艇內的該下來的都下完了。才有四名侍衛拎著刀沖出來,然後米振標一抬手,沖鋒槍的子彈掃過去就全趴下了。

    萬籟俱寂的夜晚,突如其來的槍聲,這時候大內侍衛們再垃圾也該反應過來了,整個皇宮一片大亂。舉著火把的大隊侍衛從各處向著瀛台涌過來,就在同時由志銳帶領著,三名士兵直奔光緒的住處,沿途前方只要有人,別管太監。宮女還是侍衛,抬手就是一頓亂槍,七十一發的巨大彈鼓這時候威力盡顯無余,有兩名士兵還很惡意的掏出手榴彈直接亂扔,把整個瀛台搞得一片狼藉。

    光緒這時候已經被槍聲驚醒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直覺告訴他自己可能時運來轉了,不顧身旁太監的阻撓匆忙穿上衣服從里面跑出來,迎面正看見帶著士兵而來的志銳,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差點讓他直接暈過去。

    兩人還想來點君臣禮節呢,米振標不耐煩地問道︰“這是皇帝?”

    “聖駕在此還不趕緊參拜。”志銳激動地說道。

    “爾等何人?”光緒也擺出一副帝王威嚴準備扯幾句場面話。

    “廢什麼話!玉璽呢,趕緊把玉璽找來。”米振標毫不客氣地喝道,。

    “玉,玉璽不在朕這兒。”光緒被他匪氣所懾趕緊弱弱地說道,上次因為玉璽的問題慈禧吃了大虧,哪還會讓他再帶在身邊?

    這下子志銳和米振標也傻了眼,沒有玉璽他的價值至少下降一半。

    “朕的私章還在。”光緒忙說道。

    “快找來!”米振標急忙吼道,這時候外面的沖鋒槍聲突然響了幾下,緊接著傳來守橋士兵隱約的喊聲︰“老大,快點!”

    他顧不上猶豫,拎著光緒沖進房間,沒提防眼前突然寒光一閃,嚇得他趕緊一側身,一把裁紙刀正扎在光緒肩膀上。

    “操!”米振標罵了一句,抬手一扣扳機把那名對老佛爺忠心耿耿的太監打成了篩子,緊接著一耳光打醒被扎在肩頭一公分深的刀子嚇傻了的光緒然後喝道︰“快找!”

    小狗狗一下子清醒過來,這的確不是猶豫的時候,趕緊以最快速度找到自己的私章,緊接著被志銳背起,一行人迅速向外面沖去,這時候瀛台殘余的太監侍衛都沖了出來,他們很清楚如果光緒被劫走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這時候也都拼命了,可惜的是面對三支噴射火焰的沖鋒槍,光有勇氣的結果也一樣是死路一條,不過這些人還是達到了一定效果,等米振標護著聖駕沖到仁曜門的索降場時,對岸已經出現了十幾名侍衛,有人甚至舉槍準備射擊空中的飛艇,但緊接著就被上面留守的輕機槍打倒。

    這些侍衛們很顯然沒有任何戰斗經驗,就跟冷兵器時代習慣的那樣,一窩蜂地涌向狹窄的石橋,躲在仁曜門後面的士兵一邊一支沖鋒槍,密集的子彈瞬間把他們打得全掉南海的湖水里面了,但就在他們後面,正有更多的侍衛紛紛趕來。

    一看這情況米振標顧不得往上爬了,連背著光緒的志銳在內,一人拽著一根繩子,緊接著砍斷拉住飛艇的纜繩,留守上面的士兵立刻開始充氣,那兩名阻擊的士兵緊跟著趕來,抓住繩索開始逐漸上升。

    這時候第二批侍衛也已經趕到,一片混亂地沖向岸邊一個個舉起槍開始瞄準,但緊接著就被沖鋒槍的子彈打得狼狽逃竄,幾乎同時飛艇的發動機也啟動,以最快速度向南飛去,因為高度還很低,甚至墜在飛艇下面的人,都快撞上那些高聳的建築了,把光緒嚇得發瘋一樣尖叫著,兩腿死死盤在志銳腰上,一股尿液立刻從他那作用已經不大的東西上噴出。,

    六支沖鋒槍和一挺輕機槍依然在瘋狂掃射著,狂風暴雨一樣的子彈把匆忙趕到對岸的大內侍衛們被打得頭都不敢抬,更別提瞄準開槍了只能任由他們逐漸遠去,被光緒勒得呼吸困難的志銳,用盡全力死死抓著繩子,看著下面越來越小的瀛台,心中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打完彈鼓里子彈的米振標也是一頭冷汗,他發現這次才真叫玩命呢,但凡那些侍衛的反應速度快點,但凡他們能夠再勇敢點,說不定這次就得都交代在這兒,別的都好說,就是飛艇這東西太驚險了,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隨著飛艇升上幾百米高空,所有的危險都已經不復存在,他和手下這才開始順著繩子往上爬。

    “米兄弟,趕緊拉在下一把,我實在撐不住了。”旁邊的志銳艱難地說道,他背上還背著一個呢,雖然光緒的重量很輕,但也不是他那弱不禁風的體格能夠承受的。

    “不能撐也得撐,從這麼高掉下去就摔成餅子了。”米振標沒好氣地說,小時候被旗人搶過的他,對這些家伙可是沒有任何好感,好在這時候上面的兩名士兵終于騰出手來,拽著繩子把志銳兩人拉了上去。

    一進座艙志銳立刻就癱了,但緊接著突然發出一陣歇斯底里般的狂笑,把剛爬上來的米振標給嚇一跳。

    “皇,皇上,皇上您怎麼了?”笑完之後志銳才發現躺在身旁的光緒小臉刷白,眼楮瞪得大大的,臉上還保持著驚恐欲絕的表情,在那里看上去好像沒呼吸的樣子,志銳滿懷喜悅瞬間如墜冰窟,他急忙抱起光緒用力搖晃著,連米振標幾個都湊過來,又是喊又是推,可光緒就是沒反應。

    這些人也傻了,別辛辛苦苦弄回去一個死的那可就虧大了,尤其是志銳更是在那里急得嚎哭起來。

    “閃開!”米振標把他扒拉到一旁,抬手狠狠給了光緒一耳光。

    志銳正要朝他喝罵呢,就看見光緒忽然長出了一口氣,眼楮里瞬間恢復了神采,緊接著還沒等志銳說話,就听見他發出了瘋狂地笑聲。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8 10:57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0:58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一章 另立新君

    慈禧被這個噩耗直接給驚呆了,活了六十年她還真沒受過這樣的打擊,老娘們兒傻了足有五分鐘才猛然發出一聲捶胸頓足的嚎叫︰“這個畜生啊,枉費哀家養了他這麼多年,禽獸不如啊!”

    李蓮英嚇得在一旁一聲都不敢吭。

    老佛爺嚎夠了,才忽然惡狠狠地說道︰“今天晚上有誰知道這事?”

    “老佛爺,半個皇宮的人都看到了,那玩意兒飛得高,別說皇宮了就是整個北京城都能看見。”李蓮英當然知道她想干什麼,趕緊哭喪著臉說道。

    “呃?”

    這樣就沒法殺人滅口,然後把瀛台一把火點著說楊豐那邊光緒是假的了,至于是楊豐干的這一點不用猜也知道,慈禧這時候才後悔自己為什麼明知道他做了會飛的大氣球還沒做任何防備,不過誰能知道那麼個東西能有這麼大用處,說到底自己還是對這些洋玩意兒缺乏了解啊。

    憋了一肚子火沒處撒的她惡狠狠地喝道︰“全北京城都能看到的東西,宮里的侍衛都瞎了眼嗎?還有瀛台周圍那麼多人都瞎了眼嗎?把這些沒用的奴才眼楮全挖了,既然沒用還留著干什麼?”

    李蓮英趕緊跑去收拾那些倒霉的侍衛,太監,宮女去了,至于具體挖誰的既然老佛爺沒說,那就自己看著辦了,他決定還是少挖幾個,這情況很不妙,盡量別給自己惹仇人了,說起來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他了,一想到光緒掌權,他就看見珍妃在烈火中沖自己笑。

    “各位王爺,你們說說這叫什麼事啊,我從小把他養大。雖然不是親娘但自認也跟親的沒什麼差別,他娘是我親妹妹,我對他是比當年對先帝還疼,可你們看看我這到底養出個什麼孽障來?

    上回他就瞞著哀家招那楊豐進京。結果害得恆王遇害。甚至還和翁同那幫逆臣商量著要燒死哀家,這是哀家親耳听到的。哀家當時覺得他是被一幫奸人蒙蔽了,也就沒怎麼往心理去,想著小小懲戒他一下也就行了。可誰知道他竟然還是死性不改,居然又跟那楊豐串通在一起。還逃出北京去,他這是要干什麼?借兵回來殺了哀家嗎?難道他就不知道那楊豐是虎狼之性,難道他就沒看過那些逆臣挾天子令諸侯的故事?真要是把楊豐引到北京來,咱們大清的江山就完了。

    咸豐爺走得早,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外有長毛,內有權臣,虧得諸位王爺扶持才把愛新覺羅家的江山保住。外平禍亂內掃奸佞,本想著以後可以安享晚年,死了也有臉去見咸豐爺,可誰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先帝連個血脈都沒來得及留下就走了,沒奈何哀家只好再硬撐著操持下去,誰讓哀家命苦呢?

    千挑萬選地想給太祖太宗的基業找個放心人繼承的,卻沒想到挑了個白眼狼,哀家真是瞎了眼了,就算他不把哀家當嬸娘,養母,可哀家還是他親姨呀,他就這麼對我!”慈禧拍著大腿當著一堆被她招來的鐵帽子王嚎啕大哭,看上去就像一個被搶了錢的買菜老大娘。

    不得不說這個老娘們兒真得很聰明,光緒這會兒還在天上飛著呢,她就已經想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

    “哀家決定了,廢了這個孽障,另立新君。”她擦了把眼淚一本正經地說道,說著話瞪了一眼光緒他親爹,奕嚇得頭都不敢抬了,這件事情跟他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是一個聰明人,自從自己兒子當上皇帝,就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北京城都知道他的脾氣,志銳幾個可不敢冒險把招楊豐來的大計劃告訴他,他百分之百會向他大姨子揭發的。

    “太後之意立誰為好呢?”川島芳子她爺爺,肅親王隆懃小心翼翼地問道,說實話光緒如果勾結楊豐的話,這些勳貴們還真就無法接受,如果僅僅是她母子爭權那自然可以置身事外,反正都是道光一支內部的事,打生打死也跟其他人沒多大關係,可要是把楊豐招來那性質就變了,這個皇帝也的確該廢。

    “老六,如今道光爺血脈中就還剩下你跟老七了,輪也輪到你家了,就由你們家溥偉來當這皇帝吧,他如今也成年,用不著哀家看著了,唉,哀家也累了。”慈禧嘆了口氣說道,她是真累了,不光累,還嚇著了,如果光緒帶著楊豐打進北京城,她是絕對沒有任何好的,找個院子一關然後把門給一鎖,等著自己掏鳥窩吃吧!這還是好的,不好的就該跟她對付珍妃一樣,直接燒個尸骨無存了。

    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權力問題,而是能不能保住自己命的問題了,雖然此舉等于向鬼子六服輸,但自己的太後身份保住了,包括自己的親信也保住了,這樣就等于自己的基礎沒動,至于以後再慢慢來唄,鬼子六一輩子沒玩過自己,就算給他孫子個皇位,以溥偉那德性祖孫倆加起來照樣玩不過自己,更何況鬼子六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想走在自己後面估計沒多大指望。

    楊豐的軍隊指望著擋是沒用的,也就是說只要他堅決擁護光緒,那麼打進北京是早晚的事,但問題是楊豐這樣的人,不可能堅決擁護光緒,他把光緒劫走不過是威脅自己而已,這一點慈禧看得很清楚,答應他的所有條件,然後給他足夠的好處,朝廷先表現出齊心協力的架勢讓他知道困難,再通過鬼子六和李鴻章等人的交情,讓李鴻章,劉坤一,張之洞三人從中調解,讓楊豐再賣一回光緒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很顯然鬼子六和她很是心有靈犀,一听慈禧說讓自己孫子當皇帝,就知道自己這個嫂子是想把自己拖下水,他趕緊跑出來說道︰“太後,溥偉性情頑劣,縱然老臣都擔心他守不住家業,更何況是江山之重。”

    “老六,這話就不要說了,縱然頑劣總比那引狼入室的孽障強,再說除了他還有誰?如今是我大清生死存亡關頭,咱們不齊心協力那董卓就進京了,難道你想讓這江山再演漢獻帝故事嗎?”慈禧沒給他退縮的余地直接說道。

    其他諸王也沒什麼話,道光一系就還剩下恭親王和醇親王,鬼子六大兒子早死了,二兒子過繼給他叔叔鐘郡王襲爵,生下的兒子溥偉過繼給老大算是恭親王的繼承人,醇親王老大光緒,剩下仨最大的載灃也不過十三,這樣算來溥偉自然是最合適的。

    他們這邊定下新皇帝之後立刻散伙,慈禧單獨把鬼子六和奕留下來,奕嚇得其他人一走就趕緊跪下了,慈禧嘆了口氣說道︰“老七,你起來吧,沒你什麼事,哀家知道你是個明白人,但老六,你敢說這件事你一點不知道?帶著楊豐的人去中南海的是志銳,哀家可是听說他最近跟張蔭桓還有一幫新科進士過從甚密,而且好像還去找過你。”

    說完之後慈禧似笑非笑地看著鬼子六。

    “太後明察,那志銳確實找過老臣,只是他言語狂悖,讓老臣給攆了出去,他居然行如此喪心病狂之事,老臣倒是真沒想到。”鬼子六忙說道。

    “以前的事情咱們就不要說了,那楊豐是什麼人想來你也清楚,這樣一個逆臣豈是能依仗的?他在南方天天拿那叫什麼電台廣播的東西所宣傳,不都是些挑動漢人滅咱們滿人的言論嗎?這樣一個人進了北京,恐怕用不了幾天咱們滿人就得給他殺干淨,哀家說句實在話,這些年咱們你爭我奪,再怎麼鬧,也是咱們滿人之間的事,為的是咱們江山穩固,可如今那個孽障此舉,是會給咱們帶來滅族之禍的,這種時候咱們不齊心協力能行嗎?”慈禧語重心長地說。

    她這倒真是心里話了,鬼子六也很明白,楊豐這個人是絕對不能放到北京的,到時候挾天子以令諸侯都是輕的,要不然當初他就不會毫不猶豫地拒絕志銳了,他不是那些讀書讀傻了的青蟲,在這種大是大非上看得很清楚,上次是因為他楊豐不了解,要不然上次他就不會幫光緒,現在的確如慈禧所說,大清朝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老臣明白,老臣一切听從太後安排。”他嘆了口氣說道。

    “還是你識大體,不過對楊豐這個人咱們力抗已經沒什麼用了,最多只能給他增加些難度,但指望新軍擋住他,恐怕是不可能的,但好在他這個人還可以利誘,他跟那孽障也不是什麼真心,無非就是想再撈一把而已,咱們先把他一直要的德壽給處理了,然後再派個人過去看看他想要什麼,差不多的都答應他,然後你再給李鴻章,劉坤一,張之洞這些人去個信,給他們些好處,讓他們居中調解一下,先把這關過了再說。”慈禧嘆了口氣說。

    “老臣遵旨!”鬼子六忙說道。

    慈禧滿意地點了點頭,而這時候楊豐也跟光緒見面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0:59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二章 水師投降

         


    巨大的飛艇迎著晨光緩緩降落在撫寧縣城外,地面上的楊豐大總督特意把他那身就跟歐洲中世紀貴族一樣,讓人看著眼花繚亂的立領禮服穿了起來,拄著他那根瓖著一百克拉大鑽石的鈦合金手杖,趾高氣揚地在數十名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各國保鏢簇擁下,看著從座艙里面被人架出來的光緒。

    可憐的皇帝陛下,因為走得匆忙所以只是穿了一件便裝,再加上還有血污,坐了一晚上飛艇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所以那瘦弱的身形看上去格外落魄,如果不是那件便裝上繡著的金龍,恐怕還會讓人誤認為從皇宮里隨便拎出來個小太監,站在高大魁梧,風度翩翩的楊豐面前,看著就像一個營養不良的高中生。

    雖然對這位皇帝陛下不可能存在絲毫敬意,但是該走的手續還是要走的,就在張蔭桓帶著康有為一幫人激動地跪倒山呼萬歲的時候,楊大老板也略微鞠了一躬說道︰“臣閩浙總督,一等忠勇伯楊豐見過皇上。”

    一听這個名字,光緒的眼楮里寒光一閃,很顯然他想起了被這家伙害死的珍妃和翁同等人,雖然在飛艇上志銳已經跟他說得很明白,但第一次見面仍舊免不了心中那熊熊怒火,直到志銳在後面戳了他一下,光緒才想起現在正是仰仗楊豐的時候,萬萬是發作不得的,只好強作歡顏地說道︰“楊愛卿和眾卿辛苦了,都快快平身吧!”

    楊豐哪還用等他說,這時候早就直起腰來了,倒是康有為那一幫還趴在地上,就跟磕頭蟲一樣不停地謝主隆恩。就跟見了主人的狗一樣,那表情都幸福得痛哭流涕了,在明白就是這個人上躥下跳地為營救自己嘔心瀝血之後,光緒也頗為感動地上前準備親自扶他起來,這時候楊大總督很惡意地朝不遠處的陳忠使了個眼色。兩手趁人不注意做了一個朝天開槍的動作,陳忠立刻心領神會。

    就在一對君臣表現恩情的瞬間,突然就听見砰得一聲槍響,嚇得光緒嗷一嗓子撲到了志銳懷里,康有為也被嚇得一頭拱到了地上。

    “呃?怎麼回事?”楊豐義正言辭地朝陳忠喝道。

    “啟稟大人,走火!”陳忠一番煞有介事地調查。然後過來向楊豐報告說。

    “啊,走火啊,沒什麼大事,諸位不用驚慌,天氣這麼冷,咱們也就不要讓皇上在外面受凍了。行宮已經準備好,請陛下駕幸行宮吧!”楊豐上前笑眯眯地說道,他給光緒準備的行宮也就是撫寧縣衙,縣官早就讓他給逼走了,原本那里是給陳忠當師部的,現在皇上駕到自然要給他讓出來的,然後雇幾個丫鬟僕人管家什麼的也就差不多了。為了解決皇上的需要,還從附近妓院里找來兩個頭牌,估計就沖光緒那病,一般也用不著,但這禮節不能缺了。

    到達行宮以後,先讓小狗狗吃飽喝足,畢竟他也折騰了一晚上,整個人看著都憔悴了,可正這時候呢,楊豐的情報來了。一看上面的內容,他忍不住揉了一下腦袋,慈禧這個老娘們兒不好對付呀,沒想到她反應速度這麼快,難怪屹立政壇半個世紀不倒呢!

    這貨也不顧餓了一晚上的光緒正吃飯呢。拿著這份電報湊過去說道︰“陛下,這個,臣剛剛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太後宣布廢了您的皇位然後立溥偉為帝,已經正式以電報昭告天下了。”

    光緒一愣手里筷子直接掉地上了。

    “荒唐,那妖婦也太喪心病狂了,聖上之位豈是她說廢就廢的!”康有為立刻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個方面臣不是很明白,諸位都是飽學之士,最好趕緊弄出一個有利于咱們的解釋,然後我們以行在的名義對外發通電,這些事情我想諸位都是最擅長的,應該不至于無法解決吧?”楊豐說道,這些家伙可不是最擅長這個嘛,如果他們連慈禧都辯不過就干脆找地方一頭撞死吧,要知道康有為身邊帶著上百位苦讀詩書幾十年的大儒呢。

    把同慈禧論戰的任務交給他們這些人,楊大總督就不再管了,他現在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需要解決,在宣布另立新君的同時,慈禧也給北洋水師下達了命令,要他們出海北上秦皇島給他施加壓力,得到這個消息後作為他的艦隊副司令,劉步蟾已經率領整個艦隊出海攔截,到下午的時候楊豐就接到了他的電報,雙方已經在海上遭遇,目前正在對峙中,請示他該如何處理。

    “哎呀,這可真是頭疼,難道非得把北洋水師打沉?”這個問題讓楊豐真得很糾結,真要打他是一點都不怕的,他現在三艘裝甲巡洋艦八艘驅逐艦在秦皇島呢,北洋水師總共六艘主力艦,主炮射程和速度全比他差了一大截,觀瞄設備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那八艘驅逐艦想贏可以說很輕松,但問題是總感覺有點別扭,畢竟這是北洋水師呀,沒毀在日本人手里,總不能毀在自己手里吧?

    “現在的北洋水師各艦艦長都是誰?”他問朗威理,這家伙的合同快到期了,雖然楊豐還想再簽兩年,但英國海軍不同意,畢竟他們也缺這種實戰經驗豐富的將領,所以現在像這種出海作戰的任務,已經交給劉步蟾來負責。

    “北洋水師提督鐵良,副提督兼定遠號管帶薩鎮冰,鎮遠號管帶何品璋,來遠號管帶謝葆璋,平遠號管帶黃鳴球,開遠號管帶智利人薩拉斯,逐遠號管帶庫克。”朗威理說道。

    “這不還一樣全是福建人嗎?”楊豐一臉好笑地說道,福建是他的地盤,慈禧用一幫閩籍將領跟他還打個屁。

    “楊,如果不用福建人,北洋水師的軍官會少三分之二的,那樣他們連船都開不出來。”朗威理聳聳肩說道。

    “通知劉步蟾,讓他趕緊去勸勸他那些老鄉,就說我楊豐說的,把船上朝廷派去的監軍全扣下,然後把艦隊開往福州,以後這邊的事情他們就不用管了,至于那兩艘智利人駕駛的,他們愛打就打吧!”楊豐說道。

    實際上不用等他命令,率領艦隊開過去跟北洋水師對峙的劉步蟾已經在這麼做了,而且明確告訴他們楊大總督這一次是幫皇上的,這種朝廷內部斗爭的事情海軍沒必要介入,現在他們把船都開到福州去,如果皇上勝了算他們一功,如果皇上敗了大不了以後楊豐養他們。

    這樣的話一說,薩鎮冰幾個還打個屁,海面上正擺出陣勢的定鎮來平四遠全部掉頭返航,在開遠號上的鐵良,氣得看著這幫家伙直接破口大罵,可惜的是罵也沒用,薩鎮冰幾個又不傻,這要是外敵入侵我們拼也就拼了,人家娘倆打仗咱們摻和個屁,更何況這仗打起來必敗無疑,中日戰爭戰功赫赫的四艦被自己同胞打沉,那一輩子別指望抬起頭了,更何況楊豐還給他們留出了足夠退路。

    這四艘軍艦直接返回劉公島,然後在這兒把家眷接走,開著船南下福建去了,雖然氣急敗壞的鐵良發電報要威海基地的守軍扣押他們,但這時候誰都明白,帝後開戰勝負難料,而且光緒弄不好還有極大勝算,誰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冒險下注,再說都是幾十年的老交情,扣人家眷算什麼事兒,所以說威海衛的守軍很干脆地視而不見了。

    薩鎮冰等人走後,海上實際就剩下了開遠跟逐遠,另外還有幾艘小炮艦和魚雷艇什麼的,不過這些家伙雖然沒走但卻躲得遠遠的,恐怕真打起來也是準備在一邊看熱鬧的。真正跟劉步蟾對峙的,只有開遠和逐遠兩艘巡洋艦,望著前方一邊打著旗語要自己投降,一邊不懷好意地從三面圍上來的十幾艘軍艦,鐵良和薩拉斯這時候也傻了眼。

    “提督大人,他們已經發出最後通牒了,如果我們再不投降,他們就會開火的。”薩拉斯一臉凝重地對鐵良說道,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危險,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已經非常了解自己身邊的這位司令官,鐵大人是不會做出不理智選擇的。

    鐵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時候委實難以抉擇,如果不投降死路一條,如果投降了,好像很對不起榮祿和太後,他這個人有時候在內心深處還是有一點點英雄情節的,要不然原本歷史上辛亥年他也不可能勇敢地困守南京城,不過現在這情況,如果自己戰死了,那說不定還是個什麼結局呢,弄不好就得變成奸臣或者逆黨,既然這樣干嘛非得賠上一條命呢?

    “你問問他們,咱們撤回劉公島以後不出來了行不行?”他還抱著一絲奢望對薩拉斯說道。

    他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答復︰“不行,要麼投降,要麼擊沉。”

    “好吧,咱們投降。”鐵良哭喪著臉無可奈何地說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1:00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三章 鎮南王

         


    就在劉步蟾押著開遠和逐遠號巡洋艦返回秦皇島的時候,楊豐正在拍賣自己的保護權,這個無恥的家伙又把慈禧派來向他示好的世鐸跟光緒等人弄到了一塊兒,用他自己的話說,大家好歹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好當面講呢?

    “楊大人,太後剛剛以謀逆和貪污罪將德壽下獄,至于他的罪行就按照閩浙台三省最高人民法院的判決,並且特旨今後在三省範圍內該院的判決等同于刑部,包括死刑都不需要經過刑部復核,另外以忠勇軍在冀東操練辛苦,賞銀五百萬兩,楊大人您進爵一等忠勇侯。”世鐸陪著笑臉說道。

    “哎呀,這太後恩典,讓下官真是受之有愧呀!”坐著鸚鵡螺號的大廳內,楊大總督一臉感動地說道,說話間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光緒君臣。

    “皇上有旨,一等忠勇伯,閩浙總督楊豐進爵一等忠勇公,加兵部尚書,刑部尚書餃,忠勇軍將士救駕有功,賞銀一千萬兩。”志銳在得到光緒點頭後,立刻大聖說道。

    楊豐趕緊站起身鞠躬說道︰“臣楊豐謝主隆恩!”

    世鐸一听急了,他這些年一直緊抱著慈禧大腿,慈禧要倒了他這個鐵帽子估計是別指望了,更何況來之前慈禧早有囑咐,無論如何開價不能比光緒低了,所以趕緊喊道︰“太後有旨,晉楊豐爵忠勇郡王,賞銀兩千萬兩。”

    “呃?下官一個漢臣,封郡王好像不合規矩吧?”在志銳等人的冷笑聲中,楊豐很是疑惑地說。

    “楊大人,您有大功于社稷,非王不足以封賞,這一點您就不要擔心了,不但封您為郡王,您部下將士都有封賞,到時候只要您擬個單子本王帶回去寫聖旨就可以。至于您自己的官職,本王已經把空白聖旨帶來,您想要什麼官職咱們直接往上寫就行。”世鐸頗為得意地從懷里掏出一卷空白聖旨來。

    “太後恩寵真是讓下官感激涕零。”楊豐笑眯眯地說道。

    那邊光緒君臣立刻竊竊私語起來,世鐸剛要趁熱打鐵趕緊拿下楊豐。卻被他一擺手止住了,這老家伙不由得苦笑起來,照楊豐這麼搞,朝廷可是要大出血了。

    那邊一直在商議,光緒臉色陰晴不定,看得出接下來要給楊豐的官職肯定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用討論得這麼激烈了,為了方便議價,楊豐特意把三方座位安排得相距差不多十米,所以這時候他們說些什麼他也听不見。

    世鐸急得抓耳撓腮。幾次開口說話都讓楊豐給止住,只好眼睜睜看著,直到差不多一刻鐘後,志銳才一臉莊嚴地站出來說道;“聖上有旨,一等忠勇公楊豐有大功于社稷。進爵鎮南親王,世襲罔替,永鎮福建,兼領浙江,台灣,為國藩屏。”

    他這話一說出來,楊豐還沒覺得怎麼樣。世鐸直接就傻了,尼瑪,這是藩王,吳三桂級別的,你這讓我還怎麼加?

    “載�????A你可知道你這是在干什麼?難道你真想毀了太祖太宗的基業嗎?“這個老家伙也顧不上場合了。站起身指著光緒喊著他的名字喝道。

    “禮親王,朕如此還不是被你們逼的?朕此次若是敗了,恐怕連命都保不住,太祖太宗基業與我何干?”光緒站起身冷笑著說。

    世鐸也啞了,就是嘛。人家要是輸了就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吝嗇的,別說三個省了,就是割整個江南給楊豐那也是可以的,可他這邊不行,如果慈禧來可以繼續加碼,他世鐸沒這膽量再加了。

    這時候楊豐也明白過來自己這個鎮南王是個什麼情況,這再往上的確沒法加了,他立刻一拍桌子喝道︰“大膽世鐸,你眼中還有沒有皇上了,竟敢如此直呼皇上名諱,來人還不給我打出去,對了,把他那份空白聖旨送給皇上,皇上現在應該最需要這東西。”

    他這話一說完,世鐸立刻一個虎撲要去搶面前桌子上的聖旨,可惜下手晚了一步,指尖剛踫著聖旨,就讓身後一名黑鬼保鏢給掐著脖子拽了回去,然後另一名保鏢拿著空白聖旨走到光緒面前放下。

    “載�????A你這是要毀了咱們滿人的江山啊,別再錯下去了,楊豐就是虎狼,你這是在引狼入室,這只狼會吃盡咱們滿人的,那時候我看你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在世鐸越來越遠的悲憤怒吼聲中,光緒略微猶豫了一下。

    “陛下乃天下之主,又豈單單是滿人之主。”他旁邊的康有為冷笑著說。

    這下子光緒也沒必要猶豫,提起筆來刷刷將聖旨親筆寫好,然後志銳還沒等墨干就拿給楊豐,看著上面的內容,鎮南王表情非常開心。

    “臣謝主隆恩!”這貨站起身一鞠躬說道。

    “鎮南王平身,不知道鎮南王準備何時兵發北京。”光緒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

    “臣的下一批援軍已在路上,待這批援軍到達,即刻直搗北京。”楊豐趕緊說道,他因為擔心依克唐阿南下,所以又從南邊把剛剛組建的第四師一個旅調來,這個師是以劉永福和林朝棟所部,加上一部分琉球和台灣守備軍為基礎擴編而成,師長是林朝棟。

    現在他和劉永福已經徹底歸附楊豐,畢竟霧峰林家在台灣想繼續維持下去,除了跟楊豐合作沒用其他任何選擇,至于劉永福則以台灣提督身份負責台灣的防御。

    光緒按捺住激動點了點頭,然後帶在他的大臣們下船回行宮了,他們剛走楊豐就接到了李鴻章和張之洞的電報,這兩個老家伙很顯然並不看好光緒,都希望他能夠仔細考慮考慮,尤其是張之洞認為讓他們母子相殘這有違人倫,最好勸勸光緒向慈禧認個錯然後好好談一下,看能不能找一個互相妥協的解決途徑。

    當然這兩個老牆頭草也沒準備一邊下注,在給楊豐發電報的同時,也以公開請願的方式,要慈禧收回換皇帝的命令,用他們的說法今上並未失德之處,閉處深宮也不可能知道志銳等人的密謀,至于離宮只能說是被劫走,如此急著廢帝于理不符,這一點也是慈禧的失誤,當然也不能說是失誤,她那時候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以最快速度廢了光緒,那麼光緒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帶著楊豐進北京,誰要敢阻攔反而成了叛逆。

    總之這兩個老牆頭草的原則就是我們兩邊誰都示好,反正就是不下注看你們折騰,手中有兵你們不論誰勝了也都沒法奈何得了我們。

    至于劉坤一和其他各地督撫也基本上一個態度,這種母子相爭的事情,做外臣的最好辦法就是看熱鬧,不到勝負已分是絕對不能下注的,包括此前給楊豐下過絆子的福潤都兩邊一塊兒發電報,言辭懇切地希望聖上和太後以大局為重,甚至就連錦州的依克唐阿都是一樣態度,這樣一來楊豐需要軍事上對付的也就只有榮祿了。

    榮中堂的三個鎮已經開始分別在天津,廊坊和順義布防,同時以巡警隊為骨干,在北京把大量的旗人全部征調起來,湊了將近六萬人馬,把儲備的槍支彈藥全部發下去,這些人將作為北京城的最後防御力量,準備著跟楊豐來一場決一死戰了,同時還以朝廷的名義下詔要求各地督撫立刻派兵北上勤王,當然不是勤光緒這個王,而是他們新立的溥偉。

    當然這份詔書是沒什麼人響應的,實際上這時候那些督撫們之所以當牆頭草,除了本性使然之外,還有很多並不知道底細,尤其是那些距離比較遠的像陝甘,四川,雲貴這些地方,根本就不知道朝廷出了什麼事,突然間太後就下旨換皇帝了,然後皇帝那邊開始指責太後,這種詭異的情況下誰敢攙和,都老老實實守著自己本分最好。

    這邊慈禧下旨勤王了,光緒那邊也給各地督撫發電報,說明太後想殺自己,自己才不得不逃亡出宮,並且在一干義士協助下逃到楊豐軍中,他的這番解釋更讓那些督撫們猶豫不決了,當然兵是肯定要出的,就是不能說明去幫誰,路上慢慢走唄,先走上一年估計那時候也就塵埃落定了,到時候誰贏勤誰。

    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楊豐的增援部隊到達秦皇島,緊接著由光緒親自主持儀式,正經地舉起討逆大旗,以楊豐為護國討逆大將軍,率領三萬大軍兵發北京,當然大將軍是肯定不能親自去的,具體指揮由陳忠負責,他只需要接著在自己的游艇上等待勝利的消息就可以了。

    討逆大軍以唐山為基地,然後兵分兩路,一路向天津牽制榮祿親自率領的第三鎮,免得他們襲擊自己的後方基地,另一路以一個師加一個旅的兵力直撲北京,一場在滿人皇帝的命令下,旨在流干旗人鮮血的戰爭就此拉開了序幕。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1:00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四章 袁壽山的抉擇

         


    寶坻,零星飄落的雪花中,陳忠舉著望遠鏡向薊運河南岸望去,整個防線上的一切歷歷都在目,很顯然他的對手並不是那些廢物一樣的八旗子弟,被白雪掩蓋的大地上,密密麻麻地布滿鐵絲網,一個又一個機槍堡的形狀清晰可辯,但卻看不見一個人影。

    駐守這里的是袁壽山率領的第一鎮,一萬兩千名士兵構成北京的第一道防線,同時也是最牢固的防線,再往遠處可以看到清軍的炮兵陣地上,四十多門克虜伯行營炮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北岸,所有火炮周圍都有矮牆保護,在這些重炮前面,還有一處迫擊炮陣地,一門門漢陽兵工廠生產的八二迫擊炮指向天空,再遠處的一片小村莊內,隱約可以看到大量馬匹的身影,估計那里還有一支騎兵。

    “回去!”觀察完以後,他對身旁的駕駛員說道,漂浮在天空中的飛艇立刻開始放氣下降高度,剛剛回到地面,一名參謀便迎上前說道︰“報告司令官,去勸降的那家伙回來了。”

    “ 結果怎麼樣?”陳忠隨口說道,去勸降的是一名光緒派來的欽差,也就是跟康有為玩富貴險中求的青蟲。

    他這話一說完,參謀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陳忠瞪了他一眼。

    “耳朵和鼻子讓袁壽山給割了!”參謀忍著笑說。

    陳忠也不由得一笑,這樣更好,反正鎮南王已經下命令了,對那些敢于阻擋討逆軍的清軍,一律格殺勿論,既然他們不投降那就可以好好殺一場了,一想起小時候父親和周圍那些叔伯講述的殺清妖故事,這個長毛余孽就忍不住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回到指揮部以後。在那名青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他用電話向炮兵下達了開火命令。

    遠處的炮兵陣地上,隨著令旗揮動,一門一零五毫米重炮首先開火。緊接著天空中的飛艇上,炮兵觀察員立刻用旗語報告新的坐標,經過了幾次校正後,包括三十六門一零五毫米重炮在內的一百多門大炮同時發出了怒吼,清軍的重炮陣地瞬間被爆炸的火光淹沒。

    在清軍後方的指揮部內,袁壽山望著遠處被炸飛的一門門大炮,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這一點早就在他預料之中,忠勇軍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他們的大炮都根本不需要直接瞄準。而且射程遠大于自己的克虜伯炮,只要是炮戰肯定只有這樣的結果。

    可是他的大炮只能擺在最醒目的位置等著,要不然他的炮兵根本不知道往哪兒打。

    “大人,咱們是不是錯了。”身旁一名親信望著正在被夷平的炮兵陣地,小心翼翼地問道。他這話的意思當然不是炮兵陣地布置錯了,說起來即便是新軍當中,對于到底該幫皇帝還是太後,也都不是很清楚,說到底這好像是皇帝家自己的事情,做奴才的哪有資格去干涉,只不過現在當兵听命令而已。

    “這話不要再說了。咱們深受太後恩典,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自當以死相報,更何況那楊豐是何等人你還不清楚,若他進北京咱們旗人恐怕都得死無葬身之地,廢帝為一幫小人蠱惑。再加上對太後的仇恨遮了眼,他也不想想沒了咱們旗人,就算得了皇位還不是讓那些漢人隨便拿捏的,他此舉是在自掘墳墓,這樣的皇帝不值得我們擁戴。他這時候已經不是咱們大清的皇帝了。”袁壽山正義凜然地說道。

    “大人,屬下謹受教了,我等縱然死,也要為大清流盡最後一滴血。”那名手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趕緊一臉忠誠地跪下說道,周圍一幫軍官也跟著一個個跪下表演忠心耿耿。

    袁壽山很滿意地扶起他們,臉色帶著無限的神聖說道︰“有志氣,這才是我大清的好男兒 ,有你們在咱大清就不會亡。”

    他這話剛說完,忠勇軍的炮口就轉移目標,密集的炮彈一刻地不停地呼嘯著劃過天空,然後砸在清軍的防線上,銻恩銻裝藥的炮彈瞬間撕碎了堅硬的凍土,彈片如同機槍噴射的子彈般收割著戰壕內的生命,巨大的爆炸連成了片,火光和硝煙讓白色大地瞬間變成了噴發的火山。

    那些經歷過甲午戰爭的遼東老兵們,一個個蜷縮在戰壕內,雙手抱頭不停地號叫著,去年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在日軍的炮火中苦苦支撐,一年過去了,他們的世界沒有改變,不過楊豐的炮火可是比日軍猛烈了不只一點點。

    反正有光緒掏軍費,楊豐自然也就不會在乎成本了,更何況攻破北京城以後,發財的地方還多著呢,一點炮彈算什麼?盡情地砸唄。

    他這邊拿大炮洗地,那邊的清軍可倒了霉,一萬多人里面,當然不可能全是遼東老兵,還有很大一部分旗人新兵,這些人哪見識過這種場面,在炮彈的爆炸聲中甚至有人都被嚇瘋了,狂笑著沖出戰壕然後瞬間尸骨無存,血肉橫飛的場面讓一些頭腦比較聰明地,都開始悄悄爬出戰壕,用他們從外國教官那里學到的匍匐技術,試圖逃離這片地獄,雖然這樣也很冒險,但總比留在這里忍受沒有盡頭地折磨要好得多。

    可惜深知自己部下底細的袁壽山早有防備,那些僥幸從炮火中跑出來的,立刻變成了督戰隊的刀下跪。

    “姓袁的,你敢殺我?老子我是黃帶子,你一個漢奴敢殺我?你個狗奴才你敢殺我?”一個被抓住的黃帶子發瘋一樣喊道,袁壽山拔出腰刀隨手一揮,一顆愛新覺羅家的腦袋飛了出去。

    “本帥七代為大清忠臣,如何殺你不得?”袁壽山還刀入鞘冷笑著說。

    “那是什麼炮彈?”這時候他身旁一名軍官突然驚叫道,前方陣地上爆炸的火光突然消失了,但緊接著卻升起了一團團黃煙,迅速彌漫開籠罩了整個陣地。

    “毒氣彈,快發信號!”一名矮個子軍官用生硬的中國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袁壽山的心立刻揪了一下,他終于可以見識這種被傳說得無比恐怖的武器了。

    既然已經準備趁這個機會,讓滿人的血合法合理地流干,那楊王爺自然是不會介意再使用毒氣的,而且還不是催淚彈,直接就上芥子氣。

    不過楊豐不知道的是,對這種凶名赫赫的東西,清軍是早有防備,這段時間慈禧從日本招募了不少從朝鮮一直打到青森的老兵,畢竟如今的日本只允許保留十萬陸軍,很多士兵不得不回到他們滿目瘡痍的家鄉,可惜的是工廠被毀田園荒蕪,甚至很多地方都白骨累累,整個國家一片廢墟,還有很多人甚至家鄉都淪入異國之手,這種情況下想要生活下去可是不容易,有人招募哪怕當雇佣軍也是可以的。

    這些人為清軍帶來了不少他們的戰友用生命換來的寶貴經驗,雖然不可能與防毒面具相提並論,但多少也還有點效果,挨了那麼久的毒氣,對付這東西除了日本人還有誰能更有經驗。

    這時候陣地上的清軍,還正在慶幸終于挨過了炮火地獄呢,一個個看著身邊被炸死的同伴那殘缺不全的身體心有余悸。

    “什麼味道?”一名老兵疑惑地說道,硝煙彌漫中,他們很難看清正在擴散的芥子氣毒霧,不過那沖鼻的大蒜味確是很容易分辨的。

    滿戰壕的清軍都忙著從土里往外扒自己同伴和武器呢,哪有人注意這些,這戰場上什麼味道沒有,一股大蒜味沒什麼稀奇的,但緊接著就有人開始感覺不對了,嗆人的氣味進入鼻孔以後一個個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同時眼楮也傳來燒灼的疼痛,而且這咳嗽越來越厲害根本想停都听不住,很多人都咳得筋疲力盡,蹲下身子一副癆病鬼犯病的架勢艱難地咳出肺里的每一絲空氣,直到咳出血甚至咳出自己的肺。

    “毒氣!”終于有人艱難地喊道。

    就在同時後方淒厲的號聲響起,所有清軍士兵都一下子清醒過來,不管中沒中毒的,都發瘋一樣找出浸泡堿水的濕毛巾勒住口鼻,一些中毒厲害的,則一邊咳嗽著一邊逃離戰壕,試圖找一個能夠呼吸的地方。

    但緊接著後面督戰隊的機槍響了。

    “大人,這種方法效果很小,但卻是唯一能有點效果的,尤其是在冬天不用考慮身上的皮膚沾染,而且毒氣這東西不可能長久在一處,時間稍長就會被風吹散,但對于士兵的勇氣,卻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把士兵逼在戰壕內,只有這樣才能在敵軍到達前,還不至于丟掉陣地。”日本退役大佐藤井站在袁壽山身旁,畢恭畢敬地說道。

    看著前面不停倒在機槍槍口下的己方士兵,袁壽山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候,對岸不計其數身穿土黃色軍服的忠勇軍士兵,已經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沖下了被積雪覆蓋的河灘,在他們身後,無數的機槍在噴射著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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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五章 薊運河之戰

    薊運河雖然在清朝依然算得上一條重要水道,但那是指蘆台以下部分,到這兒都快奔薊縣了,早就已經不復當年作為軍事交通要道時的盛景,在這種寒冬季節水面萎縮到了也就二三十米寬,水深最多也就到腰,雖然有一層踩上就破的河冰,但著絲毫影響不了那些忠勇軍士兵前進的速度。

    “快準備射擊!”一名勇敢的清軍軍官看著蜂擁而來的敵人,跳出戰壕外面揮舞著軍刀怒吼道,但緊接著就被一口毒氣嗆得蹲在地上咳嗽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準備射擊呢,這時候還沒跑就已經算是很勇敢了。

    那些戰壕內的士兵誰有空搭理他,一個個都忙著咳嗽呢,不過好在濕毛巾多少起了一點點作用,一些毒氣稀薄的地方,部分士兵也開始探出頭射擊了,可他們的數量太少了,從開戰到現在被炮彈炸死得五分之一,再讓毒氣燻倒快了一半,剩下能頂著毒氣堅持戰斗的恐怕也就兩三千人,即便是這些人也都一個個被燻得雙眼流淚,根本看不清前方敵人到底在哪兒,只是盲目地扣動幾下扳機,然後趕緊蹲下繼續咳嗽。

    這一幕看得袁壽山無比悲憤,他從心底里鄙視對方指揮官,有本事你別放毒呀,咱們真刀真槍打一場,老是拿毒氣欺負人算什麼本事,可惜陳忠是不會听到他心中的吶喊,當然就算听到了也不會如他所願的,有毒氣不用才是傻子呢!

    不過袁壽山也不是一點沒有還手之力的,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幾門幸存的迫擊炮,這種幾十公斤重的火炮畢竟方便搬運,所以在敵軍覆蓋式炮擊的時候很聰明得藏了起來,于是現在成了清軍的唯一重火力。總共十一門迫擊炮迅速架好開始瞄準河道噴出火焰,看著那一枚枚炮彈帶著特有的呼嘯在敵軍中炸開,袁大帥的臉上總算還有了一點點暖意。

    但他能做的也僅此而已了,這點火力放到兩萬進攻的敵軍中。頂多算是激流里面扔幾塊小石頭。連點小浪花都翻不起來,更何況頭頂的那架飛艇上。忠勇軍的炮兵觀察員很快就發現了這些漏網之魚,隨著一陣旗語上百發重炮炮彈立刻呼嘯而來,瞬間就把那些迫擊炮碾壓至渣了。

    這時候速度快的忠勇軍士兵已經趟過了河道,開始踏著堅硬的凍土。吶喊著發瘋般沖向岸邊,而此時毒氣彈依然在清軍陣地上不停地炸開,黃色的毒霧彌漫開淹沒了整個陣地,所有的士兵都在毒霧中苦苦掙扎,艱難地等待著自己的末日,幾乎所有人都在痛苦地咳嗽著,咳出他們的血和肺。咳出他們的生命。

    袁壽山發瘋一樣怒吼著,那個日本人一看他表情不善,悄悄地想往後退,卻沒想到正暴露了自己。

    “你不是說有用嗎?”袁壽山一副要擇人而噬的表情吼道。

    “大人。小人只是說有點用處,但沒說這種方法就能保證萬無一失啊!”佐藤哭喪著臉說道,毛巾要是管用,日本還不至于混到現在這地步呢!

    “混蛋,貽誤軍機!”袁壽山罵完抬手就給了他一刀。

    佐藤剛帶著一臉死不瞑目的悲憤倒下,突然間仿佛老天開眼般,一股強勁的西北風猛得刮過來,瞬間將陣地上吹得一片清明。

    這一幕別說北岸的陳忠了,就連袁壽山都傻了。

    “天佑大清,快還擊!”他揮舞軍刀一邊往前跑一邊喊道。

    對面的陳忠也清醒過來,一聲令下炮兵立刻重新瞄準清軍防線開火,包括迫擊炮這時候也加入進來,他手中一個師加一個旅各種火炮將近三百門,想玩火力壓制還不簡單,密集的炮彈立刻如雨點般砸在清軍防線上,把清軍因為這一奇跡帶來的勇氣瞬間又炸得煙消雲散了。

    不過炮火這東西雖然能有效壓制,但終究不如毒氣那樣覆蓋面廣,而且也不可能像毒氣一樣無孔不入,炮彈爆炸的間隙里,仍然有不少殘余的清軍士兵趴在戰壕內,勇敢地向近在咫尺的敵軍開火射擊,甚至還有幾挺機槍也響了起來,正在沖鋒中的忠勇軍士兵立刻開始有人倒下。

    當然這點阻力並不能對進攻造成什麼實質性影響,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無論火力還是士兵素質,都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清軍的阻擊雖然能對忠勇軍造成一定傷亡,但想阻擋他們那就是天方夜譚了,已經轉移到南岸的重機槍密密麻麻的在河岸上排列開,狂風暴雨般的子彈瞬間把那些勇敢的清軍打得抬不起頭來,在子彈的呼嘯聲中,忠勇軍的前鋒終于靠上了鐵絲網,然後拿出早就備好的鐵絲剪開始剪斷這些最主要的障礙物。

    後方的炮火密度陡然增加,整個陣地都仿佛淹沒在一片火海中,頂著四散飛射的彈片,和密如雨點般的子彈,殘余的清軍士兵們艱難地支撐著,用他們手中的武器拼死阻擊著敵人,然後一個又一個在爆炸的火光中粉身碎骨,這場景看得袁壽山熱淚盈眶。

    但可惜就在同時,讓他怒發沖冠的一幕出現了,正當那些老兵在炮火中用生命捍衛大清的時候,大批家就在身後的怕死鬼們卻開始從陣地上蜂擁而出,不戰而逃,哪怕督戰隊的機槍都擋不住他們。

    這些都已經廢了上百年的駐京八旗子弟,想讓他們變成合格的士兵,可是一項真正艱巨的任務,那種已經篆刻到骨子里的懦弱,可不是做做體操,走走正步,開槍放個響就能解決的,或許戰斗之前他們的確有保衛大清江山的勇氣,但經過了毒氣彈和炮火的連番roulin,現在那是什麼也不想了,就想著怎麼能夠以最快速度逃離自己的陣地。

    布置在後面的督戰隊雖然開槍阻擋,可他們的數量和逃兵的人數比起來,顯得是那麼的勢單力孤,再說自己人殺多了終究手軟,十個八個能狠下心來,百十個或許也能咬咬牙,可幾千人一起涌過來怎麼攔?再說這些人都跟瘋了一樣,誰敢攔他們逃跑的道路那是真敢拿子彈招呼的,看著那一個個前赴後繼地撲上去直到把督戰隊沖跨,把督戰隊員踩在腳下的逃兵,袁壽山一陣無語。

    尼瑪,有這勇氣,你們干嘛不去跟敵人廝殺?

    看見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消失,那些正在戰斗中的老兵也慌了,這時候隨著一道道鐵絲網被剪開,看上去仿佛無邊無際的土黃色洪流正在迅速向著陣地蔓延,甚至一些人都可以把手榴彈投進戰壕了,看著這一幕終于有挺不住的老兵也開始逃跑了。

    這些人說老兵其實也只是相對那些八旗子弟而言,依克唐阿當初無非就是憑借地形優勢守住了摩天嶺,他手下的士兵別說比楊豐,就是比聶士成等人都差一個檔次,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在看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之後,潰敗也是必然的。

    更何況他們面對的敵人的確太凶殘了,別的都不可怕,就是他們手中的小機槍太狠了,那些清軍士兵只要露頭打出一發子彈,都還沒來得及看是否擊中目標,緊接著幾十上百發子彈的打擊就落在了頭上,稍一遲疑整個腦袋都能打沒了。

    除了這個還有那些伴隨在步兵中的小炮,居然根本不需要架炮,往大腿上一支就能打,距離百十米打得奇準無比,本來清軍就所剩無幾的機槍,往往還沒響幾下,就有一堆炮彈打了過去,雖然這些炮彈威力比手榴彈強點有限,威力但干掉一挺機槍還是很輕松的。

    實際上楊豐的步兵戰術,一直在向二戰時候的日軍步兵靠攏,包括裝備上也是如此,比如說擲彈筒,這東西在這樣一個時代太好用了,別說對付清軍,就是拉出去對付列強都很有效。

    隨著潰敗的清軍數量越來越多,到最後陣地上已經沒有多少守軍了,進攻的忠勇軍士兵終于開始沖上了陣地,這時候袁壽山也出動了他的最後一張王牌,隱藏在後方的兩千名科爾沁騎兵,這可是正宗的科爾沁蒙古,從大草原上直接拉來的,一個個矮墩墩就跟只土撥鼠般騎在低矮的蒙古馬上,隨著前方號令的大旗揮動,嗷嗷叫著揮舞手中的馬刀帶著當年成吉思汗的氣勢蜂擁而來。

    袁壽山肯定沒看過東京之戰時候日軍使用騎兵的悲慘結局,否則他是絕對不敢讓這些人上來送死的,進攻的忠勇軍背後有幾百挺重機槍,他們手中有幾千支沖鋒槍,就這兩千騎兵發起這樣的進攻真跟自殺沒有什麼區別,那些負責掩護的重機槍槍口一抬,幾萬發子彈潑水般砸了過去,正在沖鋒的騎兵就像被一柄巨錘當頭砸下一樣,剎那間前面一段猛然塌了下去。

    至于那些佔領陣地的步兵,連看都沒看這一幕,只顧低著頭尋找幸存的清軍士兵,看見有喘氣的立刻毫不猶豫將刺刀捅了下去,可憐這些在摩天嶺也算跟日軍血戰過的滿洲勇士,如今卻無聲無息地倒在了這里。。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1:02
二道販子的崛起 第一六六章 少年英雄

    袁壽山痛苦地看著他最後的希望也化為泡影了,那些可憐的科爾沁騎兵們,正像狗一樣被屠殺,狂奔的戰馬就仿佛被瞬間斬斷雙腿般成片地倒下,巨大的慣性帶著它們的身體在雪地上翻滾,混亂的哀鳴聲響徹原野,後面的騎兵們卻依然在英勇地前赴後繼,就像他們的父輩三十年前所做的那樣,希望自己的彎刀能夠延續成吉思汗時代的輝煌。

    當然他們的也如三十年前在八里橋一樣尸橫遍野。

    這一幕袁壽山都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無限悲涼地長嘆一聲,跪倒在地向著北京城方向莊嚴地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拔出佩刀,放到了自己脖子上,但就在這時候卻被身旁的親兵一把抱住了。

    “大帥,萬萬不可啊!”親兵眼含熱淚地哭求著。

    “放開,本帥有負太後重托,自當以死謝罪!”袁壽山怒喝道。

    “大帥,咱們降了吧,想那廢帝終究也是太祖太宗子孫,這天下終究還是咱大清的。”親兵死死抱住他哀求道,然後就听見砰得一聲腦袋立刻歪到了一邊。

    袁壽山一腳踹開被斃了的親兵,大義凜然地說︰“我袁佳氏七代大清忠良,豈能與那逆賊為伍!”

    這話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脖子上拉了一道,隨著一腔熱血噴出,死尸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就在他倒下的時候,最後一名科爾沁騎兵正像傻子一樣站在堆積如山的死尸中,用夢游一樣的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此時前方的清軍陣地已經被土黃色的人潮徹底淹沒,在遠處的薊運河上,忠勇軍的騎兵正源源不斷地趟過河道,這些騎著阿拉伯馬的家伙,是專門用來追殺清軍潰兵的,他們手中高高揚起的馬刀在灰色的天幕下。反射著凜冽的寒光。

    兩千名精銳騎兵瞬間沖出了河岸,如風一般在死尸堆積的戰場兩側席卷而過,在那名科爾沁騎兵羨慕的注視下揚長而去,很快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陣絕望的慘叫聲。這時候那些潰兵根本沒跑出多遠,一望無際的曠野中,這些絕大多數連武器都丟了的家伙,面對騎兵手中的屠刀結局已經不需要考慮了。

    袁壽山苦心經營的薊運河防線就這樣在一個上午被突破了,對岸的陳忠看著這一幕心滿意足地向楊豐發去了電報,這時候鎮南王殿下正趴在討逆軍總司令部的窗子上,舉著超大號的高倍望遠鏡偷窺不遠處的行宮呢,這座新建成的三層小樓離縣衙不到一百米遠,其實不用望遠鏡也是可以看見的。

    對于戰勝的捷報他並沒怎麼太在意,陳忠要是打輸了那才是天方夜譚呢。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皇帝陛下的客人,這段時間光緒的行宮可是門庭若市,各方勢力的代表,慕名而來的忠臣義士都絡繹不絕,甚至還有外國使者跑來觀察情況的。反正每天都是賓客盈門。

    不過今天這個客人很顯然有點獨特,正在跟康有為邊走邊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長袍馬褂,甚至還拖著辮子的中年洋鬼子,洋鬼子不稀奇,可是這種打扮就很不常見了。

    “問問行宮保衛處,這個老洋鬼子是哪兒來的?”他隨口對身旁的參謀說道。參謀趕緊把電話打過去,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李提摩太?”這個名字讓楊豐眼前一亮,美英中日聯邦啊,怎麼把這家伙給忘了,雖然他的理想就是一個純粹的笑話,但對這個維新派的精神領袖還是得小心為妙。主要是他背後的影子不好對付。

    “瑪的,這幫共濟會的爪子伸得也太長了,居然敢伸到本王的小狗狗頭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給我派人盯緊了這個老家伙。有什麼異常舉動立刻匯報。”鎮南王惡狠狠地說道。

    不過李提摩太的出現,倒是讓楊豐想到了一個渲染美國威脅論的好辦法,也就是後世那些五花八門的共濟會陰謀,實際上這時候俄國人已經在做了,只不過他們的力度太小了,而且手段太過于單調,如果換成自己效果肯定就好多了,像自己這樣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教皇陛下的私人密友,怎麼可能容忍這些野狐禪們胡作非為,當然這事也必須找個替死鬼來干,畢竟他在歐美的生意伙伴中有很多也是共濟會成員,所以不能讓這些家伙知道自己在搞他們,這個替死鬼沒有比尼古拉更合適的了。

    就在他研究新的陰謀時,袁壽山兵敗身死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北京城,對于這個噩耗,老佛爺也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看著面前那些如喪考妣的王公大臣們厲聲喝道︰“都慌什麼,這天還沒塌下來呢!大清朝就只有一個能打的嗎?沒了袁壽山咱們還有載振!”

    她這話一說,那些王公大臣才想起他們還有一個少年英雄來,這段時間載振可是風頭極盛,那孤身在敵後殺個七進七出的故事都成評書了,鎮國公單槍匹馬在那逆賊巢穴之中所向披靡,就連那楊逆親自出馬都差點被載公爺斬于馬下,最後只得丟盔棄甲狼狽而逃,當然這是說書藝人說的。

    “太後說得對,沒了袁壽山咱們還有鎮國公!”坐在皇位上的溥偉精神一振立刻說道,他現在十六歲正是崇拜英雄的年紀,早就被載振那些讓人熱血沸騰的傳奇故事給迷昏頭了,哪知道那都是楊豐找人編出來哄老佛爺開心的。

    “慶王,勞煩您走一趟軍前,傳旨給鎮國公,這大清江山可就壓在他身上了,若能擊退敵軍,朕便加您一個世襲罔替。”在鬼子六鼓勵的目光中溥偉對奕劻說道。

    “老臣領旨!”奕劻一臉感動地說道,這隻老狐狸現在巴不得趕緊去找自己兒子呢,如今這情況可是不妙啊,連袁壽山都沒擋住楊豐一上午,自己那五十萬兩銀子買回來的兒子估計連一個鍾頭都擋不住,既然如此那就必須得早做打算了,總不能眼看著光緒回來了把自己父子推到菜市口吧?

    他趕緊領了聖旨,然後押著兩百萬兩銀子直接趕往前線,載振所率領的第二鎮原本駐扎廊坊,在忠勇軍南下後立刻趕往薊運河防線增援,可惜還沒到呢,袁壽山就全軍覆沒了,在那些日本軍官,包括作為顧問的桂太郎建議下,以最快速度搶佔了香河縣城,並且準備在這里跟楊豐決一死戰了。

    “咱們就堵在香河,那楊豐總不能越咱們去攻北京吧?那他們的後勤還要不要了?有這一城老百姓跟著,我就不信他還敢放毒氣,沒了毒氣那楊豐也就不足為慮了。”載振得意洋洋地對他爹說道。

    奕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等周圍的人都很識趣地離開了,這老家夥才陰沉著臉對自己兒子說道:“你還真想打呀?”

    “您老什麼意思?”載振茫然地說。

    “蠢貨,你也不想想你是怎麼回來的,老子拿五十萬兩銀子把你買出來,你怎麼還不長點記性?當初你們三個鎮一塊兒結果怎麼樣了,那時候楊豐放毒了嗎?現在就你這一個鎮,你覺得能撐幾天?”奕劻一副很鐵不成鋼的表情喝道。

    他這一說載振也萎了。

    “可是不打的話,這大清江山豈不是完了。”他弱弱地說道。

    “那載�????ㄛO道光爺孫子嗎?兒啊,你要明白,太後這一次怕是無論如何都挺不過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識時務,做官最重要的就是跟對人,你爹這些年在官場混得風生水起,靠得是什麼?就是站隊的眼光。

    我省吃儉用攢下點家業不容易,可不想還沒死就被你們敗光了,就算你在這兒跟楊豐血戰一場,最後如那袁壽山一般戰死沙場,也擋不住光緒復位,那時候咱們就抄家滅門的禍了。”奕劻語重心長地教育兒子。

    “可那楊豐一旦進了北京,還能有咱們滿人的好?”很顯然這時候的載振還是有點小熱血的。

    “蠢貨,那楊豐進北京難道還能把全北京的滿人都屠了?這種老佛爺和鬼子六喊出來嚇唬人的話你也信?當然咱們也確實得防著點,所以說你手中這些兵就是咱家的最大依仗,先派個底細人過去跟那邊聯系一下,太後這次不是讓我帶了兩百萬兩銀子嗎?一半給你手下分了,一半送給楊豐當見面禮,告訴他咱們不想跟皇上為敵,他只需要派個三兩千人過來演演戲,然後盡管奔著北京城去。

    這樣他們勝了,咱們也沒深得罪他,以後肯定不會難為咱們,皇上以後也得用著你帶兵,咱們家的富貴同樣可以保證了,就算他們敗了,太後也不好找咱們麻煩,畢竟咱們還是跟她一伙兒的,再說這仗她也沒個勝,哪天楊豐打開北京城,你這邊直接向光緒投降就行,對外就說保留咱們滿人元氣,這樣就連你手下都支持。”奕劻很老謀深算地說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1:03
第167章 毒計

     奕匡可不是什麼大清朝的忠臣,這一點從原本曆史上他收袁世凱的錢,逼隆裕太後簽退位詔書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的,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種選擇是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們爺倆正在研究著如何出賣慈禧呢,外麵一名軍官跑進來報告敵軍已至城下。

    載振的小心肝立刻揪了一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自己那名親兵空洞洞的腦殼。

    “來了多少人?”他強作鎮定地問道,隻是臉上神色出賣了他。

    “漫山遍野,不計其數!”軍官用了一句很有藝術感的話來回答他。

    不過載振可是感覺不到一絲藝術氛圍,他的眼前那腦漿流淌的場景,和牢房裏餓得百爪撓心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

    “立刻準備迎敵,沒有本王命令任何人嚴禁出戰!”奕匡當然明白自己兒子的德性,看他這時候已經有點嚇傻了,幹脆代他下達命令。

    那名軍官趕緊出去傳令了,當然這個命令純粹多此一舉,現在城牆上那些八旗子弟們都一個個嚇得小臉刷白,上下牙直打仗呢,就是真有命令恐怕也沒人敢出擊,他們什麼時候見識過兩萬多大軍圍城的景象,尤其是那數以百計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更是讓人倆腿發軟。

    這時候奕匡反正也回不去了,趕緊安排一名親信出城,打著旗號就說是出去曉諭逆軍,但實際上揣著整整一百萬兩銀票送禮去了,慈禧給他的銀子隻有一半是現銀,剩下的都是銀票,準備的是現銀賞士兵,銀票賞軍官,現在正好方便了他。

    “呃?!”接過遞到麵前的銀票時,陳忠也差點傻了,他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還沒開打呢敵人先給自己送錢來了。

    “大人,我家王爺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的,當初太後廢帝時他並未參與,事後知道也為時晚矣,如今聖上還都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可是畢竟一家老小都在北京,且太後對他也有厚恩,此時倒戈相向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出來的,但同樣不敢阻攔聖上,故此隻好出此下策。這一百萬兩銀子算是給討逆軍將士的歉意了,還請將軍大人見諒。”奕匡那名親信卑躬屈膝地說道。

    “啊,這一百萬就是買本將軍不打你們的,倒是也可以,不過這一百萬也少了點吧?我這裏還有兩萬多人馬呢,這一人也分不了幾個呀!”陳忠在這方麵可是跟楊豐學會了。

    “這個,大人覺著多少合適?”親信忙問道,有討價還價這才是正經生意。

    “再加一百萬吧,你們王爺也無非就是想觀望一下。又擔心外麵不好看,所以想讓我陪他演出戲而已,這演戲自然出場費不能太少了。”陳忠懶洋洋地說。

    再加一百萬對奕匡來說隻是小意思,可這兒畢竟不是北京的慶王府。他也不可能身上再帶著一百萬兩銀票的,香河縣城也不可能湊出多少來,這樣的話就隻好在已經發下去的那些銀子裏麵想辦法了,可這樣一來自己和楊豐的密謀必然無法隱瞞了。萬一有人還對老佛爺忠心耿耿呢?

    “你手下裏麵有多少可能不跟咱們一心的?你這裏有沒有數?”他陰惻惻地問自己兒子。

    “善耆恐怕就不好說。”載振說道。

    川島姐姐她老爹現在是第四協協統,算是宗室裏麵最好戰的,原本應該是他當統製的。畢竟他年齡比載振大,爵位也比載振高,可他老爹隻是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閑散鐵帽子王,自然爭不過慈禧麵前最當紅的奕匡,這也導致他對載振一直不是很服氣。

    “他很喜歡打嗎?那就讓他帶著人出去襲營去,叫你手下的親信,把那些跟咱們不太可能一心的全挑出來,就說是選拔勇士晚上砍營去,然後告訴他們你帶人給他們當後援,把戲演得真一點,等他們都死光了,正好拿他們的銀子給陳忠當禮物。”奕匡陰險地說道。

    這條毒計把他兒子驚呆了,直接一挑大拇指說道:“高,實在是高!”

    至於怎麼讓善耆出去這個問題很好解決,他目前正帶著一幫激進派軍官對載振表示不滿呢,誰都知道什麼固守香河就能讓敵軍不敢越城攻北京這純屬屁話,這兒離北京抬抬腳就到了,人家兩萬多人隨隨便便留下五千就足夠牽製住第二鎮 ,然後剩下的照樣直撲北京,所以說躲在城裏就等於把北京賣給敵人。

    “你們懂什麼?這是本帥神機妙算,我們先退到城裏向其示弱,然後集結精銳敢死之士為前鋒,本帥親自率領大軍為後隊,趁其麻痹之際半夜突然殺出去,這樣豈不是比守在戰壕內等著挨毒氣彈強得多?那楊逆所部無非就是毒氣,大炮,機槍這三樣,若是短兵混戰這些就成了擺設,玩刀咱們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玩意兒,難道還怕了那些假洋鬼子們?”載振理直氣壯地說。

    旁邊的顧問桂太郎好懸沒笑出來,不過一看奕匡那淩厲的眼神,也沒敢多說什麼,反正自己就是個來賺工資,既然他們願意送死那就隨他們去好了,如果照載振這樣計劃 ,估計前鋒是一個也回不來的,那時候他就該老實了。

    他知道這個計劃等於自殺,可善耆那些人懂個屁,他們老祖宗那點智慧也不過是羅貫中編的,等傳到他們這兒,天天戲曲聽著滿腦子都是大旗一揮掩殺過去,然後敵軍就敗了,他們知道一萬多人從擁擠的城門裏麵塞出去需要多長時間嗎?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載振就開始軍事布置了,把那些平日跟他不對付的將領全編到了前鋒裏麵,這時候那些人也看出不對了,善耆陰沉著臉問道:“大帥,此等布置是否過於混亂了,若是整建出擊至少互相熟悉一些,如今各部拚湊起來恐怕配合上有些生疏。”

    “不,不,這前鋒必須都是敢戰之輩,諸位之勇本帥那是非常熟悉的,故此特意將你們集合到一起,這樣才能形成最強之力量。”載振說道。

    他既然這麼說 ,善耆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總不能說自己不夠勇敢吧?就這樣大軍布置妥當然後到夜晚打開了城門準備殺將出去,當然善耆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之前,一名載振的親信,早就從另一邊城門溜出去,然後快馬加鞭跑到陳忠那裏報信去了。

    一聽這個消息倒是把陳忠給逗樂了。

    “你不是騙我的吧?”他很好奇地問道。

    “將軍明鑒,小人是萬萬不敢欺騙您的,我家王爺說了,前鋒都是對太後死忠之人,這些人留在軍中肯定生變,既然這樣就隻好請大人幫忙除掉了。”信使趕緊陪著笑臉說道。

    “那本帥就姑且信你一回。”陳忠點了點頭說道,說完之後自己在那裏看書不管他了。

    “大人不需要早做安排嗎?”信使小心翼翼地說。

    “安排?安排什麼?你就是不報信他們來了也是送死!”陳忠很好笑地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砍營這種東西,他決定拿這幫傻瓜練練兵也挺不錯,要不然還遇不上這種好機會呢!

    可憐的善耆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賣了,他率領著手下三千精銳花了十幾分鍾才從城門衝出,一個個都是白色鬥篷,除了步槍之外渾身插滿手榴彈,然後背上插一把鬼頭刀,看上去也煞是威風,在雪地上密密麻麻站成一片,在漫天飛雪中一片肅殺。

    這時候善耆還特意回頭看了看後麵,發現載振的確帶著大隊人馬緊隨其後,這才算是放了心,他當然明白載振這次有坑他的意思,換他肯定也會這麼做的,勾心鬥角世家出來的誰還不知道誰呀,隻是不知道坑得那麼狠而已。

    大片的雪花正在頭頂紛紛揚揚地灑落,萬籟俱寂中隻有雪落的刷刷聲,吸一口清寒的口氣,身披白色鬥篷的善耆看著遠處忠勇軍軍營的燈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情來。

    此戰之後說不定北京的說書藝人口中,也會出現一個善耆雪中奮短兵的傳奇,就如那三國演義中的丁奉一般,那時候載振那點事算個屁,這才是真正的將軍該幹的,偷雞摸狗般弄回一匹馬來算什麼本事?在敵營中殺個血染征袍方顯男兒本色。

    說起來他對載振那些事跡的真假一直很有懷疑,就他對這家夥的了解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點,再說上一次失蹤返回的貴族軍官都是他們家人花錢買回來的,這一點他多少也知道的,他們能買回來恐怕這載振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楊豐那邊自己承認的損失卻也是真的,所以才讓他有點不太明白。

    “主子?”旁邊的戈什哈看著發愣的主子忙小心地提醒道。

    善耆這才回過神來,學著那戲台上的趙子龍一甩鬥篷,左手槍右手刀低聲喝道:“滿州好男兒們,隨本將殺敵去也!”

    說完把頭一低,矮著身子向前衝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1:03
第168章 出賣

     忠勇軍的軍營離縣城好幾公裏呢,誰也不可能選在城牆上那些大炮射程內紮營,但善耆和他部下的士兵們很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再說那些說書的講那些讓人熱血沸騰的評書時,好像也沒提過古代名將出去砍營的時候還需要考慮對方的距離問題,通常都是殺過去敵軍肯定無防備,然後就如砍瓜切菜般殺個痛快了。

    可出了城以後,他們才發現敵軍好像離得有點遠了,但這不是什麼困難,英勇的清軍士兵們,就這樣踏著深一腳淺一腳的積雪,向遠處那片燈光開始了艱難的跋涉,沒過多久就有人大煙癮犯了,這一點倒不是說慈禧的新軍允許抽大煙,實際上新軍是嚴禁抽大煙的,可問題是指望那些家庭關係盤根錯節的八旗子弟能做到令行禁止那才是真正天方夜譚呢!

    善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那些嗬欠連天的家夥,對方大概也感覺現在這種表現過於丟人,隻能強忍著那種百爪撓心的感覺,低著頭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因為怕馬蹄聲驚動敵軍,所以這批砍營的精銳都沒有騎馬,當然這話是載振說的。

    在他們後麵隱約可以看見載振率領的主力部隊,雖然雪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的確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這一點讓善耆徹底放下心,看來這載振這種大是大非上還是拎得清的 ,可惜他沒派人回去看看,因為他們後麵總共就才跟著不到一千人,而且就這一千人還在逐漸跟他們拉開距離,載振才沒興趣在這種大雪天出去給自己找苦吃呢,他早回去摟著女人睡覺去了。

    可憐的善耆就這樣艱難地向前走著,他不但不知道自己後麵援軍少得令人發指,同樣也不知道自己的旁邊還跟著十幾個穿著白色風衣,甚至連手中步槍上都包裹白布的不速之客。

    陳忠在香河四門都有大量暗哨。這些家夥一直無聲無息地隱蔽在城外,從善耆一出來就被他們盯上了,除了一部分回去報告以外,剩下的都跟隨監視著這些傻瓜們,要不然陳忠不擔心會遭到偷襲?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善耆率領的勇士長途跋涉一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隻是一個個累得都已經跟三伏天的狗一樣了,不過看著前麵鐵絲網後的敵軍軍營,卻都不由得精神一振,甚至沒注意到身後的主力部隊早就不知去向了。

    因為整個軍營居然看不到一個崗哨。隻有三兩挺機槍架在那裏但後麵卻空無一人,隻有幾堆照明的篝火在熊熊燃燒,再就是不計其數的帳篷在大雪中綿延,很顯然就如載振所判斷的,忠勇軍連番勝利之後,再加上他的故意示弱,這時候已經驕傲大意到連哨兵沒興趣堅守崗位的地步了。

    這簡直就是天佑大清。

    “上!”善耆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像個真正的將軍般大手一揮,後麵大批手持鐵絲剪的士兵立刻湧上前準備剪開鐵絲網。而其他士兵有的架起辛辛苦苦抬來的幾挺機槍,有的則掏出手榴彈開始擰開蓋準備扔,還有的煞有介事般拔出鬼頭刀,總之一個個躍躍欲試著等待痛快大殺一場。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砰得一聲,緊接著一顆璀璨的煙花在漫天飛雪的夜空中炸開,還沒等善耆的大腦從愕然中清醒,數十道耀眼的光柱從右側的黑暗中射出。正在準備發起偷襲的三千清軍,瞬間被燈光照得原形畢露,三千張瞠目結舌的麵孔齊刷刷轉向光柱盡頭。數十隻巨大的眼睛就仿佛惡魔的獰笑,下一刻,無數的火光在那片黑暗中點燃。

    重機槍子彈飛過的呼嘯,讓善耆一下子如墜冰窟,就在他周圍子彈入肉的聲音成片響起的同時,馬克沁機槍突突的射擊聲也在他耳中響起,緊接著就是不計其數的慘叫聲,狂風暴雨般的子彈就如同收割生命的鐮刀,在這一刻盡情享受著豐收的喜悅,簇擁在鐵絲網前原本興高采烈準備著去殺戮的清軍士兵,瞬間成了被殺戮的對象,血花飛濺中一個個生命支離破碎,他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想去逃跑,就一片片倒在了潔白的雪地上,鮮紅的血液擴散成無數詭異的花朵。

    善耆直愣愣地站在那裏,整個大腦一片空白,他是真傻了,甚至都沒想到去躲一下,就那麼一直盯著前方,直到一顆子彈鑽進他的胸口,然後帶著無數被擠壓出來的血肉從後背噴出,這位鐵帽子王的繼承人一聲不響地仰麵栽倒,他身旁那名忠心耿耿的戈什哈正要撲到他身上,卻在同時被一顆子彈打爆了腦袋,死屍重重地砸在自己主人胸前。

    殺戮的盛宴依然在繼續,上百挺噴吐火焰的重機槍,在數十盞大功率探照燈的引導下,向著前方一刻不停地傾瀉子彈,傾瀉死亡,從最初的愕然中清醒過來的清軍士兵,正如被狼群衝散的羔羊般在空曠的雪野上絕望地四散奔逃,可惜的是他們終究快不過子彈,死亡如附骨之蛆般緊緊跟隨他們的腳步,直到收割走他們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發瘋一樣哭喊著,互相擁擠踐踏著背對光柱向著黑暗狂奔,他們丟掉了一切可以丟掉的東西,隻求能夠最短時間投入漫天飛雪的夜幕,一條死屍鋪成的大路就這樣在雪地上放射狀向前延伸,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回頭抵抗,所有幸存者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字,跑。

    當然這隻是一種奢望,就算逃出機槍射程,等待他們的也一樣是死亡。

    就在機槍開始射擊的同時,數以萬計的忠勇軍士兵也開始從三麵合圍過來,一支支衝鋒槍邊走邊噴射火焰,用死亡來懲罰這些打攪了他們好夢的家夥,這些憤怒的士兵們根本不留俘虜,那怕跪下來繳械投降,結果也同樣是灼熱的子彈或者冰冷的刺刀,這一點上麵早有命令,對於清軍能殺多少就殺多少,不要因為說一樣話就留情麵。

    隨著步兵的合圍,為了避免誤傷機槍的射擊聲逐漸停下,雪夜中隻剩下了衝鋒槍的射擊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過很快這些聲音也沉寂下來,端著步槍的士兵開始出現在死屍堆中檢查漏網之魚,偶爾可以看到刺刀捅下,這場持續不到一刻鍾的戰鬥就這樣結束了,三千清軍無一幸免,全部成了被奕劻出賣的犧牲品,而換來的結果隻是一份給慈禧的電報。

    “鎮國將軍善耆,夜率所部精銳三千人出城欲襲賊兵,為賊所覺,全軍盡沒。”

    看著手中這份電報慈禧也忍不住掉了滴眼淚,多好的孩子啊,宗室後一輩之中,也就是載振,載漪,善耆這麼寥寥無幾的幾個能當大任,可惜了一個國家棟梁之材就這樣沒了,當然善耆死就死了吧,死在戰場也沒辱沒了他祖宗豪格,追封一下,加個諡號,再派人安慰一下他老子就行,關鍵是奕劻後麵還有一段。

    “賊眾數萬已圍香河,城內兵少唯有固守而已,老臣父子自當肝腦塗地以報太後恩寵,誓與此城共存亡。”

    這話說得的確讓人挺感動,可是慈禧總覺得這裏麵哪兒有點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不由皺著眉頭對鬼子六說道:“六王,你看看慶王的電報哪兒有問題?”

    她隻是被自己對奕劻的一貫信任給蒙蔽了,就算眼睛看到腦子裏一時也還沒轉過彎來,鬼子六可是沒有這方麵的限製,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賊兵若越香河攻北京怎麼辦?”

    “這個老狗要賣咱們!”慈禧瞬間豁然開朗,立刻怒不可遏地嚎叫著。

    “這麼看善耆之死恐怕也很有問題。”鬼子六苦笑著說,大家都是老狐狸了,窗戶紙一捅破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了。

    “這個老狗,枉費哀家這些年對他的一片恩寵,他居然做出這等行徑,簡直就是狼心狗肺,哀家怎麼沒早看清他。”慈禧一邊哭著一邊罵奕劻,她是真傷透心了,這些年她自認對奕劻真是恩寵備至,他爹不過是個輔國公,而且還因為跟奕彩爭王位被攆到了盛京,可以說家道已經沒落,是自己一手把他提拔起來,到現在都成慶親王了,這恩寵不可謂不厚,而且平日也的確對自己表現得忠心耿耿,可誰知道卻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捅了自己一刀,這心是真傷透了。

    “太後,此時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既然奕劻已經準備作壁上觀,恐怕逆軍就真要兵臨城下了。”鬼子六多少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他倒是沒什麼驚訝的,奕劻本來就是個牆頭草的性子,這樣做一點都不奇怪。

    他這話剛說完,慈禧的眼淚都還沒顧上擦呢,剛毅幾乎連滾帶爬地跑進來,然後趴在地上哭喊道:“老佛爺,賊兵到運河邊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8 11:04
第169章 8裏橋

     通州,負責守衛這裏的端郡王載漪,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楊豐的人居然一個上午時間裏,就在城南的北運河河道上,架起了一座一百多米長的浮橋,然後避開了重兵把守的張家灣防線直撲通州城,看著那些在雪地上隆隆駛來的鋼鐵怪物,他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他可不知道楊王爺為了能夠在河道密布的京津地區來去自如做了多麼大努力,履帶式推土機,履帶式拖拉機,履帶式吊車,履帶式挖掘機,這些原本曆史上在這個年代純屬天方夜譚一樣的工程機械,如今在瑞典的楊氏汽車廠全都出現了,別說也就百十米寬的運河了,這時候就是讓他在海河上架設臨時浮橋他都毫不在乎。

    載漪不是第一個吃他機械化架橋設備虧的,第一個是榮祿,他在蘆台放了一個協,企圖拉著蘆台的老百姓當墊背,依靠巷戰守住津榆鐵路薊運河大橋,結果沒成想負責進攻蘆台的第三旅在上遊一夜功夫架起浮橋,然後從後麵切斷了蘆台守軍的後勤補給線,巷戰打了沒一天,那些子彈消耗速度如流水的清軍就撐不下去了,在誌銳親自出麵勸說下,斷了彈藥供應的守軍很幹脆地投降了。

    “王爺,咱們撤吧,這通州守不住的。”他身旁的一名親信看著城外那一門門大炮,哆哆嗦嗦地說道,載漪手下的兵更垃圾,載振那兒好歹算是正規軍,他這兒就是一群武裝警察加民兵拚湊起來的,雖然頂著一個第四鎮的名聲,但實際上很多人也就是剛會開槍而已。

    “混蛋,這是什麼時候了,咱們豈能臨陣脫逃!”載漪大義凜然地怒斥道,正這時候呢,一名軍官跑過來哭喊道:“王爺。莊王跑了!”

    “呃?”載漪也傻了眼,他和載勳一人一邊,他負責通州城,載勳在張家灣負責運河防線,約好了互相支援的,當然主要是到時候他支援載勳,為此載勳還送了他一個美女,誰知道陳忠根本沒按他們的套路來,這家夥沒有直接走距離北京最近的張家灣,而是在下遊渡河。然後按照上次從天津進北京的路線直撲通州,這樣一來就變成後麵的載勳來支援他了,那載勳也不傻,這種送死的事情自然不會幹。

    “莊王說了,他退到通惠河北岸守住八裏橋和張家灣城,以防逆軍繞過通州直犯北京。”軍官哭喪著臉說。

    “我操他祖宗,誰見過打北京有繞過通州的?”載漪氣得暴跳如雷,他忘了載勳跟他都是再活五百年的後代了,這話剛罵完就聽見一陣怪異的破空聲。緊接著不遠處的城樓被一個巨大的火團撕成了碎片,一塊被炸飛的瓦片擦著他腦袋飛了過去,頭一次經曆戰場的載漪瞬間就尿了一褲子。

    “撤,撤退!賊兵勢大。我等不應在此虛耗兵力,退到北岸跟莊王合兵一處。”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說道,旁邊的人早就等他這句話了,還沒等真正的炮擊開始。城牆上的守軍呼啦一下子全跑了,緊接著開了北門直奔八裏橋去了。

    忠勇軍這邊的炮兵還不知道呢。

    “炸,狠狠炸。把那些躲在女牆後麵不敢露頭的鐵杆莊稼們,直接炸得去見野豬皮。”第二師副師長葉楓站在一零五毫米重炮陣地上惡狠狠地說,他也是華僑出身,和這個充滿詩意的名字嚴重不符的是,他是一個野獸派型男,柏林軍事學院畢業的。

    “副座,怎麼沒人還擊呀?”旁邊的炮團團長疑惑地說。

    “還擊,恐怕這時候那些清兵都嚇尿褲子了,還敢還擊?”葉楓很有自信地冷笑著說。

    這時候忽然間從城東跑過來一匹馬,馬上的人便跑邊用力揮手,同時嘴裏還不知道在喊些什麼,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出,是一名普通老百姓,這邊兩名士兵趕緊迎上前,然後就看見那人匆忙翻身下馬,直接趴在地上磕起頭來,緊接著其中一名士兵撒腿就往這邊跑。

    “跑了?”葉楓眼珠子差點瞪出去。

    “副座,據說咱們一開炮城裏的守軍就跑了。”那名士兵忍著笑說道,載漪是跑了,城內老百姓可跑不了,那些炮彈打到城牆上還好說,稍微一高就打到城裏了,猜到這邊還不知道守軍已跑的老百姓們,那還不趕緊出來通知,要不然他們再炸下去,通州城該平了。

    “快停止射擊,我那辛辛苦苦運來的炮彈啊!”葉楓悲憤地吼道。

    得到這個消息陳忠也很無語,既然載漪跑了,那就趕緊進城吧,兩萬多人馬進了通州,第二天一早開始出城向八裏橋進軍,四公裏的距離很快結束,前鋒部隊到達了那座著名的古老石橋,算起來這裏麵有不少人已經是第二次來這兒了,隻不過上次通州大營讓他們趕鴨子一樣趕散,經過八裏橋的時候是排著行軍隊列直接走過去的,但這一次就沒那麼簡單了。

    退守這裏的載漪和載勳,所部加起來超過一萬人,另外還有二十門大炮,原本他們是四十門的,隻不過其餘二十門昨天丟在通州了,現在正被忠勇軍留守部隊用來轟他們,那些克虜伯七五炮射程五公裏多點,排在城牆上正好炮轟通惠河北岸。

    按照他倆的估計有通惠河阻隔,自己這一萬人馬怎麼著還不得堅持個一天,那時候即便是跑回北京城,也用不著擔心責罰了,可惜的是他們太高估自己部下的勇氣了,堅守?開什麼玩笑,那炮彈幾乎從睜眼就開始落下,整個北岸都快被犁過一遍了,誰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堅守,再說了這批清軍裏麵抽大煙的比例驚人,很多人撐到現在煙癮早犯了,那還有興趣趴在戰壕裏等炸彈,撤回北京至少還有個城牆可以依靠,於是還沒等忠勇軍到達,北岸的清軍就在炮彈下趕鴨子了。

    “回來,你們這些混蛋!”載漪看著那些從戰壕裏跑出去,向著北京城狂奔的手下,揮舞著軍刀悲憤地怒吼著,這時候他發現,遠處的潰兵中,好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載勳也跑了,騎著他那匹寶馬良駒跑得比誰都快,這下子載漪也傻了。

    “王爺,咱們撤吧?”身旁的戈什哈苦苦哀求。

    載漪不由得發出一聲無奈地長歎,然後一轉身也爬上了戰馬。

    他們是跑了,卻把另一幫人甩在了八裏橋,為了保衛這個北京城的咽喉要道,慈禧在對岸修築了一係列堡壘,從橋頭開始向兩側延伸出足有一公裏,這些堡壘裏麵的守軍可不知道應該掩護他們步兵都跑光了,這些家夥有堅固的外殼保護,對於外麵的炮火也沒什麼太大恐懼,所以他們依然堅守在對岸。

    就是這十幾座堡壘,讓作為前鋒的忠勇軍第三團吃了點小虧,因為團長得病送回福建治療,所以暫時代理團長的張作霖在看到對岸敵軍都在逃跑後,多少也有點貪功心理,所以沒等到主力到達,就在團屬迫擊炮的掩護下發起了進攻,結果讓對岸一頓機槍給打了回來,死傷了十幾個手下,好在這家夥頭腦清醒,一看強攻不妥趕緊撤到了安全地帶等著後續部隊。

    隨後趕到的葉楓並沒有太過訓斥他,當兵的有點爭勝心很正常,再說這個年輕人是鎮南王的重點培養對象,讓他吃點虧也有利於成長,不過緊接著他就發現了問題,這些堡壘還真不太好對付。實際上在張作霖進攻時候,布置在城下的重炮群一直也在進行炮火壓製,畢竟從通州出來就是八裏橋,等炮兵炸得差不多了,步兵趕到正好可以發起進攻。可是從效果上看,很顯然這些堡壘過於結實了,即便是一零五炮彈直接命中也無法摧毀,而且裏麵不但有機槍,還有小口徑轉管炮,把進攻的忠勇軍直接堵在一千米外。

    他可不知道這些堡壘都是是慈禧花重金請英國公司給她修的,全部使用鋼筋混凝土,都是按照海防要塞的標準修築,那外殼厚度都能抵禦六吋炮,忠勇軍的一零五炮確實差點。

    “打煙幕彈,然後找幾個兄弟趟水過去,扛著炸包炸,堆上十公斤銻恩銻,什麼堡壘也飛了。”張作霖說道。

    應該說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實際上不但清軍步兵跑光了,甚至就連他們後方的炮兵都跑了,畢竟他們是忠勇軍炮兵重點照顧的目標,一看步兵跑自然也不可能堅持,這一點站在南岸看得很清楚,那些趕鴨子一樣的清軍表現比上一次差不了多少,所以說這些堡壘外圍已經基本沒人保護了,就他們那些狹窄的射口拿機槍壓製住,步兵想靠近並不困難,一零五炮裝藥隻有幾公斤,對付鋼筋混凝土堡壘的確吃力,換成十公斤炸藥包應該就足夠了。

    “行,攻破八裏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葉楓點了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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