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是時候挑戰一波極限了……
石走沙飛，雷聲如雨，咆哮的電光在天邊接連閃耀，無數雷蛇扭曲在濃烈的黑色雲氣中扭曲狂舞，吞吐著耀目的電光，陰雲翻滾宛如怒濤疊浪，那不可抵擋的雷霆之力正在其中孕育壯大，以大自然的恐怖威勢，威脅著聖城之中的人們。
然後，聖光閃耀。
煌煌的輝芒從雲中城九層騰空而起，就像破開漫漫長夜的第一縷日輝一樣，在這片令人驚恐的黑雲壓城中，向心懷恐懼的人們送去一絲光明。
然後是第二縷、第三縷……雲中城九層聖戰廣場之上，二百八十四根迤邐排開的廊柱緩緩升起，以氣吞山河之態環抱著整個聖戰廣場的兩排廊柱群此刻背負著更加重大的使命每一根廊柱上都有一位聖徒的雕像，這二百八十四人是教廷數百年來湧現的英雄，他們畢生守護著這座教廷，死後的精神融入一座座雕像之中，職責從未改變。
這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或手持權杖，或緊握劍盾，或捧著聖典，風姿卓然，或跪或立，都朝向聖戰廣場中心的聖池……那祈禱之池中央所插的那柄巨大石劍，如同一座方尖塔碑一樣永世屹立於雲中城之上，如今劍上的紋路閃耀著耀目的白芒，輝煌的聖光能量奔騰澎湃，通過石劍之中所搭載的凱達林聖輝水晶系統的加持，發出了一道強烈的信號！
積蓄了數百年的雄渾聖光在這一瞬間充斥了整個聖戰廣場，這座歷史悠久的創聖演武之地從久遠的沉睡中正式復蘇，平滑整齊的磚石錯落散開，二百八十四根廊柱整齊有序地按照既定軌道開始運轉移動，聖徒雕像們始終將祈禱之池圍在核心，每一座雕像都被源源不斷的聖光能量所充斥滿溢。一縷縷耀目的聖光從雕像手中的武器裡綻放開來，然後彼此相連，一點連著一點。共同織就出了一道巨大的六芒星陣圖！
“這就是姬莉所說的……以整個聖戰廣場作為迎擊平臺的庇護所防禦系統？”西格瑪望著天空的方向，自聖戰廣場升騰而起的聖光在空中交織出了巨大的六芒星陣圖。輝煌的聖光宛如實質，雖然沒有太陽般光照四方，卻在黑雲遮掩天空、大地被黑暗籠罩之際，為惴惴不安的人們送去了可以依靠的光明。
就像是聖職者在數百年前做的一樣……每一位信徒耳熟能詳的故事，在大帝國破滅、外族入侵，人族陷於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危難之際，初代教皇為缺乏信仰的諾倫帶來了純白的聖光，於是空洞的靈魂得到了救贖。絕望的人類得到了拯救。
如今在絕望的黑暗和恐怖的雷霆之下，守護的聖光依然照耀著每一個人。
給了每一個渴望光明的靈魂，以守護的希望。
陷入慌亂的人群，信心動搖的聖職者，所有人都仰頭望著天空，任憑那狂風肆虐，對於這些沒有真正經歷過苦難的人來講，聖光的意義通常流於表面，但在這毀滅性的危難到來之際，聖輝依然倔強地閃耀於天空之上。他們此時應該明白，守護他們的到底是誰。
天地震動。
仿佛被這挑釁所激怒一樣，環繞於天空之上的黑色雲氣漩渦發出一陣隆隆的巨響。隱沒於其中的雷池電網宛如狂潮般傾瀉而下，千百道雷霆此起彼伏，轟向雲中城的各處！
驚叫聲還沒有響起，輝煌的聖光早已迎上，此刻聖戰廣場已經轉變成了巨大的迎擊平臺，二百八十四座聖徒雕像也紛紛轉化成了聖光棱鏡塔，一道道凝結成束的聖光不斷地射向天空，以難以置信的精准度和預判能力迎向從天而降的雷霆，或散射。或折射，或合擊。迎向匹練轟擊的雷霆，驅散狂暴的元素。化解能量的洪流，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防線一樣，將所有從天而降的雷霆攻勢全部擋在了雲中城的上空！
一道道聖輝刺破黑暗的天空，純白的聖光與紫色的雷霆頻繁交擊，雷聲轟鳴，風雲湧動，雲中城上空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絢爛的輝芒與濃稠的烏雲宛如光明與黑暗最終的對峙，那末日般的景象與絢爛的光影變幻就像最終的善惡之戰，正義的使者與邪惡的僕從進行一場決定世界歸屬的傾世大戰……令每一個人都畢生難忘。
同樣關注著這裡的黑暗生物們也同樣被這種輝煌奪目的天空異象所吸引，他們有的壽命極長，見多識廣，但這註定載入史冊和詩歌中的傳奇般的浩瀚場景在他們悠長的生命中，恐怕也是首次遇到……更重要的是，被他們視作畢生仇敵的教廷，在此刻展現出了令人恐懼的戰爭力量，他們這才明白，所有人都小看了教廷。
克雷芒沒有說謊這從天而降的雷霆攻勢，不是他們能夠阻擋得了的，即使西格瑪能夠提供源源不絕的能量支援，幾十號黑暗生物也無法守護住整個雲中城的天空……
“克雷芒也守不住！”狼人公爵呲起了牙，露出了鋒利猙獰的犬齒，他渾身毛髮炸起，忌憚地望著天空，“殿下請看，這雷霆攻勢如此浩大，平均每秒鐘就會有近百道雷霆劈下，雷電之速何等之快，幾乎是瞬息即至，但教廷的防禦系統總能完美地攔截下所有的雷電攻勢……我雖然對教廷的聖器力量不甚瞭解，但這畢竟只是一件武器，需要操縱它的人，尤其是如此精密的大規模反擊，顯然需要頂級的預判能力和實戰經驗還有協調能力，更需要操縱者對這方圓數十里的巨大雷雲中的一切變化都了然於心……”
西格瑪回頭道：“你的意思是……”
“是克雷芒，克雷芒在操縱這座強大的防禦系統，也只有傳奇級的強者擁有如此浩瀚的精神力和實戰經驗，能支撐著他連續不斷地進行計算量如此恐怖的火力管控……”狼人公爵的眼中閃過一絲由衷的敬佩，隨即冷笑道，“可惜，光憑克雷芒一人。是支撐不起整個教廷的，因為這種程度的火力協調管控，對於精神力的消耗實在太大了。肉體的損傷可以用聖光治癒。那麼精神的疲倦呢？而且這還是傳奇強者的精神倦怠……”
聽聞此言，西格瑪與黑暗生物們紛紛再次望向天空。黑色的烏雲被濃烈的聖光不斷撕開，但卻以更快的速度進行彌合，這天空中的狂暴雲氣似乎彙聚了整個聖劍省的氣元素和水元素，能量儲備之雄渾，幾乎無窮無盡，到了現在，看起來居然還沒有什麼太過劇烈的消耗……大家都心知肚明，公爵所言非虛。就算庇護所防禦系統的能源儲備足夠，克雷芒的精神力也有枯竭的一天，不，用不著耗到精神力枯竭，只要大裁決長的靈魂因疲憊而稍有懈怠，無漏無缺的防禦系統就會出現破綻，導致一道道致命的雷霆被防禦網路疏漏，對雲中城和城中的居民造成巨大的傷亡……
死靈法師揚聲道：“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恐怕沒有，殿下。”奎因歎了口氣，“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轟散天空中的雲氣。教廷這般被動防守，實在是最壞的選擇。但克雷芒顧惜城中之人的生命，只好選擇了最蠢的辦法……說到底。一名傳奇強者是撐不起教廷的，如果教廷三位傳奇俱在，那麼由一人操縱庇護所系統進行防禦，兩人裝備上傳奇聖武具衝入雲層之中，強行驅散這天空中的陰雲，才是最佳的處置方式……”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可惜了，如果我是克雷芒，一定不會去啟動什麼庇護所系統。而是不顧防禦和傷亡，採取一切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這座雷雲，唯有這樣才有勝利的機會……我原以為克雷芒這種冷靜理智到極點的冷血人類並不缺乏這樣的決斷。沒想到在緊要關頭，他依然犯了聖職者們心軟的毛病，這宗教裁判所的領袖，依然是個聖職者啊……”
西格瑪默默地點了點頭，奎因說的話是真的，當日在那個小鎮，雅典娜重新獲得了碧藍怒火的認可，以光暗融合時產生的強大能量揮動天堂聖劍，一劍劈開了小鎮上空的黑色雲氣，驅散了死亡的雷雲，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雲中城上空的黑色雷雲，比起小鎮那次強了何止十倍，而教廷也沒有什麼神器聖劍了……
他苦笑了一聲，再次看向跟在身後的黑暗生物們，發現每個人的臉上，或都或少都有些惴惴不安……死靈法師略一思忖，就想到了他們的顧慮，顯然這些傢夥都在擔心，擔心西格瑪大爺一個熱血上頭，就叫著“讓我們組成突破天際的鑽頭鬥破這蒼穹吧”之類莫名其妙的口號，強行趕著他們進雷雲裡送死……
他失笑道：“不用擔心，這不是我們的任務，而且，要對自己有信心，你們不僅戰鬥力驚人，腦袋裡還有很多有用的知識和情報，對黑暗世界有著瞭若指掌的熟悉程度和天然的血脈優勢，是帶路黨的不二人選，我還指望著你們裡應外合，做馬前卒，喜迎王師上岸，為黑暗世界帶來民主和自由的光輝呢，在榨取掉你們的所有利用價值之前，怎麼捨得讓你們白白弄死？”
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黑暗生物們也漸漸接受了西格瑪的說話方式，剛剛死靈法師的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你們要保證自己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可持續發展的利用價值否則就會死”吧……不管怎麼說，這位新的主人倒是很實在，行事方式挺合黑暗生物的胃口的。
“好了，明白了的話，我們就要幹活了。”西格瑪拍了拍手掌，“按照聖殿的行動方式，如今黑雲壓城，人心浮動，他們不趁機發動攻擊才怪……天上的雷霆被克雷芒擋住，城中的聖職者也已經開始戒嚴，雲中城裡的事情不歸我們管，我們出城去。”
奎因怔了一下：“聽殿下的語氣，仿佛對教廷此時的危局並不在意，要知道克雷芒無法一直撐下去的，在這種消耗戰中，他無疑處於下風，一旦他稍微疲倦懈怠，那麼……”
死靈法師看了吸血種一眼，搖頭道：“你不明白……你們是不明白的。誠然，一個傳奇是撐不起整個教廷的，其實三個傳奇也不行，因為光明教廷自始至終，就不是一個被傳奇強者支撐起來的組織這種事情，崇尚力量至上、從來都是由最強者統治弱者的黑暗世界，永遠不會明白吧。”
“我相信克雷芒，他一定會有主意的，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望著天空，縱橫交錯的聖光閃耀於天空之上，抵擋著從天而降的雷霆攻擊，“……幹，光棱塔陣列大戰磁暴線圈防線，真特麼有即視感。”
西格瑪感歎了幾句，隨即聳肩道：“走吧。”
言畢，死靈法師騰空而起，黑暗生物們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璀璨耀目的天空異象後，紛紛跟著西格瑪飛了起來，由死靈法師帶領的一大票黑暗生物大搖大擺地向城外急速飛去，視雲中城的空中管制規則如無物……反正現在不會有人追究這事了。
離開雲中城後，西格瑪回身望了一眼隱沒在陰影之中、卻閃耀著灼灼聖光的聖城，正色道：“現在分散開來，兩兩一組，圍繞雲中城展開偵察，半徑暫定為三十公里環形，密切關注一切飛行器的動向，如有異動就向周圍示警，我會密切關注你們的情況，聖殿會使用大型魔導飛行器對雲中城進行撞擊，而且絕對不止一架，認真幹活！”
“蝙蝠，狼人，你們兩個跟著我，我們位於居中策應。”西格瑪伸手虛點，吸血鬼與狼人公爵躬身領命，“另外，奎因，安排一下具體的人員分配，我對他們所擅長的領域不夠瞭解，擅長飛行的，目力極佳的，精神力感應強大的，爆發力驚人的……根據他們的特長進行人員分組，務必安排妥當，你要是做不好就換人。”
黑暗生物們聞言，紛紛露出羨慕嫉妒恨之色……顯然奎因一直以來極佳的跪舔表現和從不動搖的狗腿立場已經贏得了西格瑪的好感與矚目，這次委派任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今日西格瑪能讓老蝙蝠負責組織人員分配，將來就有可能讓丫負責打理他在黑暗世界的勢力和事務，畢竟這老東西爪子很硬，還很懂事，偏偏又自詡為黑暗貴族，對於溜鬚拍馬和討好主人的方面很有心得，又抓住了機會，爬不上去才有鬼。
吸血鬼眼中露出了驚喜和感激之色但顯然這個心機深沉的老油條是故意表現出這種情緒的，不過西格瑪並不在意，就像有時候你明明知道對方在拍你馬屁，但你還是很受用，但受用不代表掉以輕心。
於是他指了指一直不動聲色的狼人公爵：“你的名字？”
依然保持著長鬃利爪的狼人形象的黑暗生物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加魯魯。”
“……”西格瑪的臉上浮現出了片刻的微妙表情，點頭道，“我知道了。”
狼人公爵依然不動聲色，正在分派任務的奎因也沒有什麼反應，但所有人都知道西格瑪剛剛的用意這幾十號黑暗生物裡，死靈法師只問了兩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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