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北宋閑王 作者：北冥老魚（已完結）

第八百零七章 燒山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顏高價收購百年以上人參的事越傳越廣，只要是手中有百年長白山人參，並且不急著用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直到京城賣給越王府，畢竟一轉手就是兩倍的價錢，這種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不過人參這東西在大宋這個時期本來就用得少，偌大一個宋國也實在找不到多少百年以上的人參，更別說還必須是長白山產的人參，所以最後大宋國百年人參的存貨幾乎被趙顏收購了近半，剩下有人參的人要麼是距離太遠趕不到京城，要麼就是有急用不願出手，最後還有一種人想要囤積居奇，以為趙顏這麼大量收購百年人參，日後肯定是一參難求，價格肯定會漲上去。

    也正是因為上面的原因，最後趙顏府上雖然一直宣稱收購的人參數量還是太少，可是卻沒有人再登門賣參了，為此趙顏再次把百年以上人人參的價格提升了五成，結果這下終於引起了不少商人的瘋狂，他們開始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長白山，那裡是人參的產地，肯定有不少百年以上的人參。

    在這種情況下，不少商人開始組織人力物力，準備去長白山走一趟，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搞到一批人參來，不過還沒等這些商人出發，商場上卻忽然傳出一個消息，屬於越王府名下的幾支海貿船隊開始公開招收人手、準備物資，而且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的消息，這些海貿船隊在趙顏的命令下，將親自去長白山那裡收購百年以上的人參。

    對於上面這個消息，不少商人都感到很是失望，畢竟趙顏自己的船隊都要去長白山收購人參了，日後肯定沒他們什麼事了。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趙顏並沒有取消收購人參的事情，反而再次將人參的價格提高了五成。也就是說，趙顏生生的把百年人參的價格提升到原來的三倍。

    看到這種情況。那些本來已經失望的商人再次湧起幾希望，一個個開始準備北上去收購人參，有些有關係臉皮厚的甚至直接找到趙顏的船隊，提出合夥去長白山的要求，當然他們收購來的人參需要上繳給船隊一部分，對於這種要求，船隊的管事在考慮了一下後就同意了。

    一個月後，趙顏手下的幾支船隊也終於準備完畢。然後浩浩蕩蕩的離開大宋沿海，一路北上，他們將通過大宋的北方沿海，然後繞過高麗，最後到達長白山東側的沿海地區，那裡是女真人的地盤，可以直接從女真人手中搞到足夠的人參。只不過這時不臨時加入進來的商人忽然發現，趙顏手下的這幾支船隊帶得人手好像有點太多了，足足有幾千人，而且船隊裡好像也沒有準備什麼與女真人交易的貨物。反倒是船隊招募的船員和護衛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些是海盜船呢。

    與此同時，黃龍府東北方向的長白女境內。自從上次偷襲了耶律浚，並且差點活捉了對方後，阿骨打就率領著完顏部退回到了長白山中，這次他們出兵不但打下了黃龍府，把黃龍府的物資搶劫一空，而且還數次打敗了遼軍，使得他們繳獲了不少的軍事物資，可以說是收穫極大，足夠他們女真人幾年的吃喝用度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無論是完顏部還是其它的女真部落，回到長白山時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表情。不過阿骨打卻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反而在剛回到完顏部的駐地後。立刻命令整個部落向更深處的山林中撤退，並且他還向其它的部落發去警示，表明遼軍很可能會再次派出軍隊追殺，所以最好是逃得遠一些。

    對於阿骨打的警示，很多部落的頭領卻是不以為意，一來阿骨打剛剛成為完顏部的頭領，而且又是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奪得頭領之位，哪怕之前率領他們打了一場大勝仗，但是威望依然不足以服人，再加上長白山地區一直是女真人的地盤，遼軍每次殺進來都會被他們打的落花流水，所以他們根本不擔心遼軍會殺到他們的老巢來。

    不過這次阿骨打卻是猜對了，因為耶律浚之前被他們偷襲，差點連他自己都做了女真人的俘虜，如此奇恥大辱，自然讓生性高傲的耶律浚無法接受，所以他在女真人退兵之後，立刻把東西兩路的大軍召集起來，然後集合自己的殘兵殺向長白山區，雖然有不少大臣苦苦相勸，但是耶律浚卻是執意要報仇。

    不過耶律浚這幾年雖然貪圖享樂，但是腦子卻一點也沒有壞掉，他也知道若是這麼率領大軍闖進長白山的山林裡的話，肯定會吃大虧，不過他卻想到一個十分狠毒的計策，那就是燒山。

    長白山在這個年代到處都是濃密的山林，這時已經是秋天了，山林裡的樹木也都葉子發黃乾枯，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引發一場驚人的山火，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耶律浚先是派小股精銳隊伍潛入長白山中，拼著巨大的人員傷亡終於摸清了那些女真部落所在的方位，然後他又派人帶著火油摸到這些部落的上風口，直接放了一把火，猛烈的山火被大風颳著一路撲向那些女真部落，這使得他們想逃都沒地方逃，最後除了少數一些人倖存下來外，絕大部分都死於遼軍的火攻之下。

    不過山火的威力雖大，但副作用也同樣不小，至少靠近黃龍府一帶的山區幾乎都被這場人為的大火涉及，無數山頭被燒成了黑土，更有不少無辜的人被這場大火誤傷，對於這種後果，耶律浚也早就預料到了，只是他之前早就被怒火沖暈了頭，根本顧不得這些了。

    一把火燒死了數萬的女真人，但偏偏沒有找到完顏部的蹤跡，這讓耶律浚還是有些不甘心，本來還想再派人追查，可惜這時已經是秋末了，天氣越來越準，第一場雪也馬上就要降下來，在這種氣候條件下，根本不可能再追究躲進大山裡的完顏部，無奈之下耶律浚只能班師回朝。

    阿骨打雖然率領著完顏部退走了，但其實他也一直密切關注著外界的情況，當他得知耶律浚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放火燒山林時，也是嚇了一跳，同時又暗自慶幸自己躲得快，否則也會死在遼軍的大火之中，不過這也讓他對遼國更加的痛恨，開始聯絡更多的女真部落，準備先把女真人統一起來，等到自己手中的兵力足夠了，一定要讓遼軍為今日的所做所為付出百倍的代價！

    不過就在遼軍退兵沒多久，完顏部卻遇到的一個大問題。他們之前為了躲避遼軍，退到了長白山的東北方向，這裡其實就是當初劾裡缽帶著趙顏與趙頊準備結盟走過的路，距離海邊並不遠，而且因為靠海的原因，使得這裡冬天的氣溫要比內陸高一點，倒是比較容易過冬。

    本來按照阿骨打的打算，他準備讓部落在這裡休養一個冬天，然後明年開春之後，再做統一女真人的打算，可是就在天氣剛一變冷，部落裡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這天陽光明媚，阿骨打起來後準備組織部落裡的男子外出打獵，雖然他們在遼國搶劫了不少的物資，光是糧食就足夠他們吃上幾年，但是他們女真人一向都窮怕了，糧食對他們來說向來都是多多益善，所以在大雪封路之前，能夠多準備一些吃得總歸是件好事，而且打獵又可以鍛鍊部落裡男人的戰鬥技巧，也算是一舉兩得。

    不過就在阿骨打剛剛把部落裡的男人組織起來，卻忽然接只見一個在外面放風的族人飛快的跑進來大聲稟報導：「頭領，外面來的一批人，看起來好像是高麗人！」

    「高麗人，他們怎麼會主動來到這裡？」阿骨打聽到族人的稟報也是一愣道。

    說起來他們完顏部與高麗人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甚至完顏部第一任頭領都還頂著一個高麗的懷化將軍的職位，只不過高麗和遼國一樣，都將他們女真人視為野人，從來不會主動來往，平時最主要的交流就是他們女真人的糧食不夠吃時，就會帶著皮毛、人參等特產跑到高麗人設立的邊市去，與高麗人換一些糧食，而且這種交易主要由高麗人主導，往往都是女真人求著高麗人做交易，為此他們的貨物價格都會被壓得極低，一顆珍貴的百年山參也不過才能換一車糧食，至於皮毛之類的就更便宜了。

    「大哥，別亂猜了，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這時吳乞買大大咧咧的開口道，他也對高麗人的主動到來十分好奇，不過現在他們物資充足，倒也不怕高麗人在做生意時壓價，實在談不攏就把他們趕出去就是了。

    「也好，其它人繼續外出打獵，咱們兄弟卻看看高麗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阿骨打齜著牙道，他對高麗人同樣沒什麼好感，現在完顏部是物資不缺，若是日後缺少了什麼，說不得還可以從高麗人那裡搶一些，反正高麗人可比遼人好對付多了。(未完待續)

第八百零八章 高麗人的交易

    凜冽的寒風之中，鄭高緊了緊身上的皮裘，但依然感覺身上沒有絲毫的暖意，這讓他不禁低聲咒罵一聲這鬼天氣，順便又把這裡的女真人也罵了一遍，然後這才跺了跺腳走動幾下，好讓身體暖和起來。『≦

    鄭家是高麗國的大姓，鄭高也是貴族出身，可惜他們家族早在他父親那一輩時就敗落了，到他這一代時，家裡能賣的都已經賣光了，幸好鄭高的一位姑母嫁給了另一個貴族，托那位姑母的福，他才能寧邊大都護府中做了一個小官，雖然比上不足，但至少也是比下有餘，而且他本人也有那麼點才能，經過這些年的經營，他們鄭家倒是有了些復興的希望。

    想到上面這些，鄭高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幾分微笑，緊接著他又想到今天這次的差事，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這次他也不知道上頭髮了什麼瘋，眼看著就要入冬了，長白山這邊也快要下雪了，但是上邊忽然傳下命令，說是讓西邊的各個州縣儘量的收購女真人手百年以上的老參，而且不計任何代價的收購，能收多少是多少。

    對於上頭的這個命令，鄭高剛開始也有些想不明白，女真人那邊沒什麼他們能夠看上眼看特產，也只有人參還值些錢，不過人參雖然是種貴重的藥材，但使用的也不多，所以除了一些年份特別老的人參外，他們也不怎麼願意收購，所以對於這次上頭讓收購百年人參的事，鄭高也很是好奇，直到後來他向知情的人打聽過才知道，原來這件事好像和派往大宋的使節有關，據說是大宋的一位貴人需要百年人參，他們高麗的使節為了巴結人家。所以才把消息傳回國內，希望可以多收購一些百年人參。

    知道了事情的原因，鄭高立刻覺得這是個巴結上司的好機會，於是他主動向上官申請了親自去女真人這裡收購人參的事，對此他的上官也十分高興，畢竟若是能上繳足夠多的人參。肯定可以得到上頭的歡心，說不定上頭一高興他就能升上幾級。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鄭高前來收購人參的事進行的十分順利，而且他的上官還為他準備了不少用來交易的貨物，想到這些貨物，鄭高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因為他知道女真人一向愚蠢，只要自己能夠壓下幾成價格，那麼省下來的貨物就成自己的私產了。到時再用這些多出來的貨物多換回一些女真人的特產，回去後再倒手這麼一賣，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想到這些，他感覺身上也不那麼冷了。

    鄭高所在的寧邊大都護就在長白山不遠，他平時也沒少與女真人接觸，所以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打聽清楚了，知道女真人的完顏部不知道什麼原因退到附近。於是他就把第一個交易對象選為完顏部，因為他知道完顏部是女真人的大部落。部落中肯定有不少人參存貨，若是能夠把他們的百年老參都換地來，說不定他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想到這裡，鄭高心中的焦躁也減少了不少，當下站在完顏部的駐地之外耐心的等待，不一會的功夫。就只見完顏部中走出兩個年輕人，為首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長得比一般女真人白一些，而且奇怪的是臉上並沒有鬍子，看起來有股陰柔之氣。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對於這兩個走出來的年輕人，鄭高剛開始並不在意，因為他以前曾經與完顏部有過接觸，知道他們的頭領是個中年人，而且他剛才已經通報過身份了，完顏部的頭領無論如何也要親自出來迎接，所以他還以為這兩個年輕人只是部落裡普通女真人。

    不過讓鄭高沒有想到的是，只見為首的那個白面無鬚青年人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然後微一行禮道：「可是高麗的鄭記事，在下完顏部頭領阿骨打有禮了！」

    看到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竟然自稱為完顏部的頭領，鄭高也不禁愣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又想到女真人之間本來就經常爭鬥，部落的頭領三天兩頭換一個也很正常，所以很快就反應過來，當下也是笑著開口道：「原來是阿骨打頭領，本官正是鄭高，這次前來是有一樁大喜事要與頭領商議！」

    「哦，不知是何喜事？」本來按照禮儀，阿骨打應該先請鄭高進到部落裡詳談，但是他對高麗人一向沒什麼好感，再加上他現在的實力大增，也並沒有把高麗人派來的一個小官放在眼裡，所以連客套也省了，直接就開口問道。

    看到阿骨打竟然不打算請自己進去談，這讓鄭高也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也有些惱火，若是換做平時，恐怕他早就一甩袖子離開了，奈何今天他是為了人參而來，若是與完顏部鬧翻的話，恐怕再想收購到足夠的人參就要跑上許多地方了。

    想到這裡，鄭高只得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表面上再次露出一個微笑道：「阿骨打頭領，其實這件事對你們來說的確是件好事，這段時間大宋那邊來了一位商人，向我高麗求見大量的人參，本來我高麗產的高麗參是他主要的收購貨物，只是後來聽說長白山的山參效果也不錯，所以就想收購一些，本官這次前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們部落裡有沒有人參，最好是百年以上的老參，我們願意出高價收購一些！」

    「收購人參？」阿骨打聽到眼前這個高麗官員的來意後，當下也有些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他們完顏部以前也經常與高麗人做一些交易，人參和皮毛更是交易的主要貨物，不過據他所知，人參在高麗並不怎麼暢銷，很多部落好不容易才挖來的人參，有時卻因為年份不好而無人要，結果只能爛在家裡，他們完顏部也不止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另外阿骨打還知道，他們與高麗人的交易都是他們主動去高麗人開設的邊市去交易，那裡是高麗人的地盤，人家想怎麼壓價就怎麼壓價，還從來沒有高麗人主動跑到女真人的地盤來交易，所以眼前這個鄭高忽然跑來說是收購人參，這讓生性多疑的阿骨打不能不多想。

    看到阿骨打聽完自己的話後非但沒有露出驚喜的表情，而是露出一種沉思的表情，這讓鄭高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當下急忙再次開口道：「阿骨打頭領，本官也是聽說完顏部是附近最大的部落，所以才親自跑來交易，我們可是十分有誠意的，一顆百年以上的人參可以換一車糧食，若是五百年以上的人參，就可以換五車糧食，當然若是有千年以上的人參，價格還可以另外商量！」

    聽到鄭高出的價格，阿骨打卻是冷笑一聲道：「百年以上的人參才能換一車糧食，五百年卻只能換五車，若是按照你們這個算法，一千年的豈不是才能換十車糧食？」

    誰都知道長白山人參的年份越久越值錢，但是它的價格卻不是按照年份來疊加的，比如一支十年的人參可能價錢十貫錢，但是一支百年的人參卻不是價值百貫，而是最少要上千貫，若是一支千年人參的話，那價值可就更高了，以前女真人不懂這些，自然是處處受到高麗人的壓榨，可是阿骨打卻不是普通的女真人，論精明他可不比任何商人差，再加上他們完顏部現在也不缺糧食，所以自然不會同意鄭高的價格。

    「阿骨打頭領，本官出的價格已經十分公道了，而且長白山有人參的女真部落也不只你們一家，若是你們不願意賣的話，那可是有大把的女真部落等著把人參賣給我們呢！」鄭高這時也故意做出一副強硬的表情道，這是他們高麗人與女真人做生意時百試百靈的辦法，反正他們少幾支人參也死不了，但女真人若是少了糧食，那整個部落就只能在冬天挨餓了，所以這種交易的主動權在他們手中，女真人不想在冬天餓死的話，那就只能低價把人參賣給他們。

    可惜鄭高這次卻是打錯了算盤，只見阿骨打聽到他的話卻是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鄭記事去找其它的部落交易吧，我們完顏部不差那點糧食！」

    阿骨打說完之後轉身就走，鄭高對此也十分意外，等到他反應過來時，阿骨打已經回到了部落，無論他怎麼叫對方就是不回頭，這讓鄭高也十分生氣，想要轉身就走，但是又捨不得這個機會，畢竟在茫茫大山裡尋找其它的女真部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山林裡的野獸也多，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小命丟在這裡。

    想到上面這些，鄭高也是即生氣又無奈的跺了跺腳，然後再次厚著臉皮找到外面守衛的女真人，希望他們可以幫自己再次通報，請阿骨打出來再見一面，價格的事情可以再商量。

    本來守衛的女真人不併不想再去報信，最後鄭高以一袋麥子為代價，才終於換取了對方的同意，然後只見這個女真人再次跑進去稟報，結果不一會的功夫對方就再次跑出來，並且帶來一個讓鄭高更加惱火的消息！(未完待續……)

第八百零九章 鄭高的發現

    鄭高萬萬沒想到阿骨打竟然嫌棄他給的價錢太低，而且還把他一個人晾到完顏部的大門外，從頭到尾都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簡直像是在打發要飯的，更加讓鄭高生氣的是，他之後再次請求見一見阿骨打，甚至可以在價格方面做出讓步，但是對方的回答卻是現在沒空見他，讓他在外面等著。

    「混帳東西，以後你們完顏部千萬不要落到我的手裡，否則一定要讓你們好看！」鄭高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隊伍裡，然後指著完顏部的方向大罵道。

    「主人，您也不要太生氣了，這個完顏部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女真部落，頭領傲氣一些也很正常，而且剛才我打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主人您肯定會感興趣。」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小廝笑呵呵的湊過來道，這個小廝正是鄭高的書僮秋銘，他從小跟著鄭高長大，因為人聰明又機靈，所以一直很受鄭高的重視，這些年一直是鄭高身邊最重要的助手，這次來女真自然也把秋銘帶在身邊。

    說起來鄭高這次來女真這裡做交易也帶著不少人，除了他和秋銘這對主僕外，剩下的全都是隨他一起來的高麗士卒，畢竟長白山這裡是女真人的地盤，而女真人一向都是粗魯野蠻的代名詞，一言不和就可能拔刀相向，所以鄭高不得不小心。除了這些護衛外，隊伍中就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至於他與女真人交易需要用到的糧食和物資，則都存放在後方，等到與女真人達成交易後，他才會帶著他們去後方去取，畢竟他可沒那麼傻，若是帶著物資來到女真人的地盤，那簡直是掛著根肉骨頭闖進一群餓狗的老窩裡，恐怕最後他連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什麼消息？」聽到秋銘的勸說，鄭高這才氣呼呼的坐到毯子上問道。這裡是距離完顏部不遠的一個小山坡，暫時被他當成臨時的營地，本來他以為自己來到完顏部後，會被當成貴賓款待。卻沒想到連門都沒能進去。

    「主人，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只不過聽起來實在太過離奇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說起打聽到的那個消息，秋銘卻顯得有些猶豫的道。因為連他都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到底是什麼消息？」鄭高這時卻是有些不耐煩的道，他現在心情更是煩躁的時候，自然沒有耐心和秋銘猜謎。

    「嘿嘿，主人別著急，其實我也是無意間聽到兩個女真人聊天，主人您也知道我懂得女真話，所以聽到後就去打聽了一些，為此還拿出幾樣小東西，這才打聽到一些消息，據那兩個女真人說。他們部落里根本不缺物資，因為就在一個多月之關，他們才剛剛打敗了遼國大軍，並且搶劫了遼國的一個府，搬回了無數的物資，要不是分給其它部落一些，恐怕那些物資就足夠他們部落用上十年的。」秋銘這時才終於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講出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聽到完顏部竟然打敗了強大的遼**隊，鄭高也震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消息其實也很正常，一來這次戰爭才剛剛結束沒多久。再加上遼國大敗，耶律浚引以為恥，為了遼國的顏面，於是他下令向外界儘量的封鎖了這個消息。這也使得這個消息傳播的很慢，至少現在高麗國還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

    「本來小人也不相信，不過後來那兩個女真人把他們的佩刀抽出來給我看，結果我發現那的確是遼**隊的制式武器，前年我曾經在邊境見過遼軍，他們使用的就是那種佩刀。」秋銘這時再次開口道。

    「絕對不可能。完顏部雖然是附近最大的女真部落，但頂多只有數千可戰之兵，相比遼國動輒十數萬的兵力而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遼軍的裝備精良，戰鬥力十分強悍，當年遼軍數次入侵我朝，特別是在七十多年前的顯宗時期，遼國以四十萬的兵力大舉進攻我朝，連皇城都被他們佔了，若不是擔心戰線太長主動撤退的話，恐怕咱們高麗早就滅國了，如此強大的遼國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小的女真部落所擊敗？」鄭高聽到這裡卻是再次不敢相信的重申道。

    這些年遼國雖然不斷的衰弱，但是對於鄰近遼國的高麗來說，遼國依然是個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他們高麗在遼國的壓迫下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這幾年還是靠著大宋的崛起，才讓他們有了**之機，這幾年他們拚命的巴結大宋，就是想抱上大宋的粗腿，從而擺脫遼國的控制，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鄭高才無法接受在自己心中強大無比的遼國會敗於女真人之手。

    「主人，小人卻覺得那些女真人的話有幾分可信，一來他們手中的佩刀不可能做假，而且小人也已經暗中觀察過了，外面警戒的女真人幾乎都是統一使用的這種佩刀，另外還有些女真人身上穿著遼軍的鎧甲，有些鎧甲還十分的殘破，這說明女真人手中有著大量遼軍的裝備，這些武器不可能是遼國賣出去的，只能是他們從戰場上繳獲的，另外若是真的像他們所說，他們剛剛打敗了遼國，並且搶掠了大量的物資，如此一來他們並不缺物資，所以他們的頭領才會對主人您那麼的無禮，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咱們的物資。」秋銘這時卻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聽完秋銘的分析，鄭高也不禁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把剛才見到阿骨打的情形認真的回想了一遍，結果發現對方果然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從頭到尾都對這次的交易不感興趣，這對於一向什麼都缺的女真人來說，絕對十分的不正常，而唯一的解釋就是秋銘剛才的分析是正確的。

    想到上面這些，鄭高的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驚懼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開口道：「若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對於咱們高麗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女真人可以打敗遼國的軍隊，同樣也可以打敗咱們高麗的軍隊，而且相比之下，咱們高麗好像更加好欺負一些，所以這次的交易能否成功倒是其次，一定要把之前你打聽到的消息確定下來，最好是能夠搞清楚女真人與遼國交戰的過程。」

    「小人明白，那個阿骨打不願意見咱們，我估計他並不是真的不想交易，而是嫌棄咱們給的價格太低，既然如此，主人您不如就藉故留下來，擺出一副十分渴望與女真人交易的樣子，然後與他們談價格，到時小人再從暗中打探消息，爭取早點把事情的經過搞清楚，這樣回去後主人您肯定也是大功一件！」秋銘這時也神色嚴肅的再次開口道。

    「就這麼辦，若是能夠打聽到確切的消息，回去後的功勞也有你一份，到時我再保舉您做個小吏，以你的聰明才智，日後說不定還可以成為官員，到時你也算是有了出身了。」鄭高這時卻顯得十分興奮的道，對於秋銘的計畫，他也是萬分的贊同，畢竟相比收購人參，若是能夠確定眼前這個完顏部竟然可以打敗強大的遼國，那這個功勞可就更大了。

    也正上面的原因，所以鄭高當即命令整個隊伍在這個山坡上紮營，這次不是臨時的營帳，而是打算長期駐紮的營帳，接著鄭高在吃過午飯後再次去了完顏部，請求見一見阿骨打，並且故意做出一副焦急的樣子，好像真的是沉不住氣了。

    對於鄭高的求見，阿骨打卻依然沒有見他，這倒不是他擺譜，而是在他在上午見過鄭高後時間還早，所以他親自率領著打獵的隊伍離開了部落，這一去可能就是三五天不回來，甚至連吳乞買也跟著去了，如此一來，鄭高自然不可能見到阿骨打。

    對於阿骨打不在完顏部這件事，鄭高表面上雖然十分失望，但是背地裡卻是樂開了花，因為阿骨打不在，那麼也就更加方便他收集情報，同時他也更有理由留在完顏部附近，直到秋銘把情報收集完畢。

    幾天的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阿骨打外出打獵也終於回來了，利用這幾天的時間，鄭高主僕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完顏部好像真的打敗了遼軍，另外他們還探聽到一件事，那就是完顏部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打敗過遼軍，並且將黃龍府洗劫一空。

    短短三年內就兩次打敗遼軍，而且完顏部的實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的強盛，這讓鄭高也更加的擔心，當下他再次請求見一見阿骨打，可是阿骨打依然不肯見他，不過他倒是對鄭高等人在部落外紮營一事選擇了默許，這也讓鄭高更加篤定，阿骨打肯定也想交易，畢竟人參挖出來後保存不易，一不小心就會發霉變質，這樣的人參可就不值錢了。

    就在鄭高在為與女真人的交易眼看著就要有所突破之時，卻沒想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海面上，大宋來的商船也緩緩的駛來。(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章 偷襲黑熊部

    這天下午，鄭高哼著家鄉的小曲從完顏部回來，臉上也一反常態的掛著幾分笑容，今天他去完顏部總算再次得到了阿骨打的接見，然後他再次提出交易的請求，並且主動提高了一些價格，最後阿骨打在考慮了片刻之後，終於決定同意交易，不過他們完顏部珍藏的人參很多，特別是一些老參的年份也需要重新鑑定，所以從明天開始正式交易，到時鄭高會帶著人手給那些年份高的老參一一定價。

    想到這次收購人參的事情終於要完成了，而且還打聽到關於完顏部的一些機密，這讓鄭高的心情也格外的好，甚至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在回去後肯定會受到上司的獎賞，陞官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會升到什麼位置？

    晚飯的時候，鄭高特意讓人去完顏部買了一些獵物，然後給整個隊伍改善伙食，這時隊伍裡的所有人也都知道與女真人的交易很快就要完成了……他們也終於可以回去了，這讓所有人也都十分興奮，更有人把偷偷藏起來的酒拿出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後不少人喝得大醉，營地裡也是一片狼藉。

    也就在鄭高這群高麗人慶祝之時，完顏部東南方向四五十里外的山林之中，一個千人左右的女真部落就生活在這裡，這個名叫黑熊部，以擅長獵殺黑熊聞名，他們也是剛剛搬到這裡的部落，而且還是隨同完顏部一起來的，因為他們是完顏部的附屬部落之一。

    說起來黑熊部也是女真中的中大型部落，特別是他們部落擅長獵殺黑熊，部落中的男子十分英勇善戰，雖然只有千人左右，但是極少有部落敢招惹他們。不過前年冬天時他們部落的食物不足，整個部落上上下下都在挨餓，最後無奈之下才向富足的完顏部求助，成為對方的附屬部落，以此來換取足夠的食物，這才勉強度過了那年的寒冬。

    今年完顏部攻打遼國時。黑熊部也參加了，而且因為他們部落英勇善戰，立下不小的戰功，這也使得阿骨打對他們十分重視，不但賞賜了大批的物資，另外還從黑熊部中抽調了不少青壯加入自己的親衛隊，使得黑熊部與完顏部的關係也更加的緊密。

    之前阿骨打預料到遼國肯定會報復他們，所以率領著完顏部，以及各個附屬部落躲到這裡。黑熊部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之前的戰爭中讓黑熊部損失了不少的青壯，但他們也得到了大批的物資，光靠這些物資，就足夠他們吃上幾個冬天，再加上搬到海邊這裡後，附近只有高麗人才可能威脅到他們，但是高麗人比較軟弱。從來都是他們女真人餓急了搶掠他們，從來沒有高麗人敢主動攻打他們。而且完顏部也距離他們不遠，所以黑熊部也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安全。

    這天晚上，黑熊部頭領的妻子又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雖然才剛出生，但看起來十分健壯，應該可以養活。這讓黑熊部的頭領也十分高興，當下把部落裡的一些重要人物請來，一幫人喝到半夜才散場。

    送走了請來的人後，黑熊部的頭領又醉醺醺的跑去看了看自己剛出生的兒子，抱著他狠狠的親了幾口。然後才倒在一堆皮毛裡睡著了，順便還做了一個美夢，夢裡他的兒子已經長成一個威風凜凜的戰士，率領著他們黑熊部統一了女真人，並且還打敗了遼國，簡直比完顏部的阿骨打還要英明神武。

    不過就在黑熊部的頭領做著美夢之時，他卻不知道在黑熊部東側的山林裡，一支早就埋伏在那裡的隊伍卻悄悄的開始行動起來，借助於天上的月光，這支神秘的隊伍在山林裡緩慢的前行，而且隊伍裡的人明顯是訓練有素，前行之時竟然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哪怕是必須傳遞信息時，也都是靠手語交流，這明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山林中本來就沒有路，再加上又是晚上，這支隊伍前進的速度並不快，足足用了將近兩個時辰才摸到黑熊部東側的外圍，不過這時他們也沒敢太過靠近黑熊部，因為他們知道黑熊部中養著不少獵狗，若是靠得太近的話，很可能會驚動它們。

    不過這支神秘的隊伍也並沒有在黑熊部外面耽誤太久，隊伍中的幾個頭領人物臨時的商議了一下，隨後整個隊伍忽然點燃了無數火把，整個隊伍也開始對黑熊部發起了最後的衝鋒，短短一里多地的距離幾乎是轉眼就到，緊接著只見這些人將背後背的一些東西拿起來，然後點燃扔到黑熊部的營帳之中，結果只聽得「呯呯呯~」的聲音不斷響起，那些扔進去的東西落地即碎，流出一灘灘黑色的油脂，並且很快被引燃，不一會的功夫，整個黑熊部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當外面的隊伍衝到黑熊部外面幾百米時，部落裡的獵狗就已經叫成一片，部落裡的男人也都反應過來，不過剛開始時他們以為是遇到狼群，所以倒也沒怎麼驚慌，因為他們部落外圍是用堅硬的木頭樁子扎的籬笆，就算是野豬一時間也鑽不過來，更別說是狼了。

    不過等到黑熊部的男人穿好衣服拿著武器走出帳篷時，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個點燃的火油罐子，外面的人不由分說就開始放火，使得黑熊部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們想要要救火之時，整個部落已經陷入一片火海，其中更有不少帳篷都被點燃了，不少著火的人在部落裡四處亂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昨天晚上黑熊部的頭領和幾個重要人物都是喝得大醉，根本沒有聽到外面的狗叫聲，等到他們被大火驚醒時，再想組織人手滅火和反抗已經是來不及了，在這種情況下，黑熊部的頭領倒也算是果斷，立刻命令整個部落撤退，若是被殺散的話，那麼就去投靠完顏部，至於部落這裡是不能要了，反正只要人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黑熊部的頭領立刻把能夠組織的人都組織起來，然後護送著能夠找到的女人和孩子從西邊撤退，可是那些偷襲的人並沒的打算放過他們，就在他們剛剛逃離火海一般的部落營地，立刻迎來如同雨點般的長箭，雖然他們也立刻還擊，但倉促之間根本找不到敵人的位置，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反倒是他們傷亡慘重，有大半人手都倒在了敵人的箭雨之下。

    能夠逃出來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黑熊部族人還是被困在部落裡出不來，有不少人都被大火燒死了，剩下的人雖然暫時逃過一劫，但是等到火燒得差不多時，外面等候多時的神秘隊伍立刻殺了進去，斬殺一些他們見到的女真人，結果除了極少數運氣不錯的女真人逃了出去外，營地裡剩下的女真人幾乎全都被殺。

    黑熊部落的頭領率領著一百多逃出來的族人拚命逃跑，當他們聽到背後營地裡傳出的族人慘叫聲時，一個個也都露出悲痛與憤怒的表情，有些年輕人甚至立刻轉身就想回去為族人報仇，可是卻被一些年長的族人攔住，因為他們知道現在回去只能送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黑熊部最後一點力量，這樣日後才有可能東山再起。

    本來黑熊部落的頭領在逃出來後，還有些擔心偷襲他們的人會隨後追殺，所以在逃出來後他是一刻不敢停留，想要盡快的趕到完顏部，卻沒想到對方根本沒有追殺的意思，這才讓他們放下心來，在路上清點了一下逃出來的人數，卻只剩下一百三十多人，只逃出來十分之一多一點，剩下的族人雖然也可能有人逃出來，但數量肯定不會太多，這讓黑熊部的頭領也是悲痛欲絕，不僅僅是為族人，同時也為他自己，因為他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也沒有逃出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逃亡，黑熊部落殘破的一百多人終於趕到了完顏部，當阿骨打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震驚無比，立刻親自接見了黑熊部的頭領，然後詢問對方被偷襲的細節，可惜黑熊部的頭領對此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對方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應該是某國的正規軍，可是這裡除了高麗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國家的勢力能夠威脅到女真人了。

    雖然阿骨打覺得高麗人應該沒有膽子主動進攻他們，可是按照黑熊部落的描述，也只有高麗人才符合偷襲者的特徵，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阿骨打立刻派人把鄭高這些前來交易的高麗人給控制起來，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們這些人是別想再離開了。

    鄭高也萬萬沒想到忽然遇到這種橫禍，為此他親自找到阿骨打解釋，那些偷襲黑熊部落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他們高麗的軍隊，可惜阿骨打本來就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性子，對於鄭高的解釋並沒有放在心上，為了查清楚這件事，他親自帶著人去了黑熊部的駐地。(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章偷襲黑熊部：

第八百一十一章 確定凶手

    阿骨打走在原來的黑熊部營地之間，入目之間全都是一片焦黑，只見原本能夠容納一千餘人居住的營地已經完全被燒成平地，而在這片焦黑的土地上，時不時還可以看到一些人體狀的焦炭，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這些都是黑熊部族人的屍體，有些屍體已經被野獸啃咬過，看起來更加的淒慘。

    「嗚嗚~」看到營地中如此淒慘的景象，隨同阿骨打一起回來的黑熊部族人也不禁痛哭起來，其中更有一些黑熊部的人按照記憶找到自己原來的家，然後發瘋似的尋找著什麼，每當找到一具屍體時，就會有人發出痛苦的嚎叫，簡直像是一頭頭受傷的野獸一般。

    「頭領，我們黑熊部完了，我們剩下的這些人願意完全併入完顏部之中，只求頭領為我們黑熊部報仇啊！」這時黑熊部的頭領忽然向阿骨打重重的跪下道，之前他再次清點了一遍，他們部落最後倖存下來的不足兩百人，從一個中大型的部落一下子變成了小部落，而且所有物資要麼被燒要麼被搶，這對於他們而言，根本不可能度過這個冬天，所以還不如直接併入完顏部中，這樣他們剩下的這些人還能活下去。

    「放心吧，你們黑熊部是我們完顏部的附屬，現在竟然有人敢偷襲你們，那就是與我們完顏部做對，這個仇我是一定會幫你報的！」阿骨打這時也是陰沉著臉道，自從打敗了遼國之後，他也正值春風得意之際，甚至他已經在計畫統一女真，可是現在做他重要部屬之一的黑熊部竟然差點被人滅族，這不但是對他威嚴的挑釁。同時也極大的阻礙了他統一女真的計畫，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他都絕對不能放過對方。

    接下來阿骨打親自帶人把已經燒成廢墟的黑熊部認真搜查了一遍。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偷襲這人的線索，比如對方剩下的武器、屍體之類的。從這些說不定可以發現偷襲之人的身份。

    不過讓阿骨打他們失望的是，偷襲的那些人明顯打掃過戰場，整個戰場不但被燒成焦炭，另外對方留下的屍體或武器也全都被帶走了，只在外圍的一些地方發出一些箭支，只是這些箭支都很普通，根本無法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大哥，這幫人倒是很狡猾。根本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只能通過黑熊部的一些人描述得知對方訓練有素，應該是某國的正規軍，可是能夠到達這裡的正規軍也只有高麗，難不成真的是高麗人？」吳乞買在廢墟上轉了幾圈，最後卻是有些垂頭喪氣的找到阿骨打道，他無論如何也沒能找到關於偷襲之人的有用線索。

    聽到吳乞買的話，阿骨打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二弟，你不要只注意這些表面上的線索，而是要往深裡想一想。比如你看看那裡！」

    阿骨打說著一指廢墟的中間位置，這裡之前似乎存放著不少東西，雖然被燒了。但依然留下好大一堆灰燼，甚至現在不冒著幾絲青煙。

    「這裡？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吳乞買卻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那堆灰燼問道。

    「這裡是黑熊部營地的中心位置，本來是存放物資的倉庫，整個部落一半以上的物資都存放在這裡，可以說是整個部落最值錢的地方，可是你看看這裡，竟然被偷襲的人一把火燒成灰燼，這說明對方不是為財而來，而且只要沒有逃脫的黑熊部族人。幾乎都難逃一死，這說明對方偷襲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為了殺人。」阿骨打這時開口分析道。

    「殺人？難道是為了報仇，若是報仇的話。那就很可能是衝著咱們來的，難道是那個遼國皇帝還不死心，竟然派了軍隊追到這裡來了？」吳乞買這時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而且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不錯，因為遼國絕對有實力有理由報復他們。

    「不太可能是遼國，雖然這裡距離遼國也不算遠，但是從咱們這裡到遼國邊境，一路上全都是深山老林，現在又馬上入冬了，遼國不可能把軍隊派到山林裡追殺咱們，當然他們也有可能從海路而來，但卻需要繞過整個高麗半島，路途更加遙遠，以遼國現在的情況，恐怕根本沒有實力支撐這樣一支軍隊來追殺咱們。」阿骨打聽到這裡卻是搖了搖頭，否決了吳乞買的猜測。

    「那如果不是遼國的話，剩下的就只能是高麗了，可是以高麗一向的表現，怎麼可能會忽然派兵滅掉黑熊部呢？」吳乞買一向信服阿骨打，對於他的分析也沒有任何的懷疑，只是對於高麗人派兵滅掉黑熊部這件事還是無法接受。

    「嘿嘿，也未必是高麗人，二弟你不要忘了，這個世上有實力派出這樣正規軍隊的國家，除了遼國和高麗外，剩下的就要數那個更加強大的宋國了！」這時阿骨打忽然冷笑一聲道，每次提到大宋時，他都會想到那個炸死他的父親，並且讓他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凶手趙顏，這也使得他對大宋懷著一種刻骨的仇恨，若非實力不濟的話，恐怕他早就揮兵南下去報仇了。

    「大宋？這不可能，大宋距離咱們那麼遠，怎麼可能把軍隊派到這裡來？」吳乞買聽到阿骨打的話卻是一臉不敢相信的大叫道，也正是因為距離遙遠，所以他壓根就沒往大宋身上想。

    「怎麼不可能，二弟你不要忘了父親是怎麼死的！」只見阿骨打這時卻是從牙縫裡擠幾一句話道，眼神中的仇恨也更加熾烈。而吳乞買聽到阿骨打提到父親的死因，當下也沉默下來，既然當初大宋可以把戰船開到這邊來，那麼現在自然也可以把軍隊運過來。

    看到吳乞買不說話，只見阿骨打這時再次冷笑一聲道：「這幾年我也一直沒有忘記收集大宋的情報，特別是關於那個趙顏的情報，據說他因為與上一個大宋皇帝意見不和，於是就跑到南方沿海發展海貿，現在大宋的海貿十分興盛，海面上到處都是宋人的海船，大宋的海軍也十分強大，以他們的實力，運送一支軍隊過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阿骨打的話音剛落，只見吳乞買這時卻是皺起眉頭道：「大哥，大宋的確有這個實力，可是當初他們背信棄義的放棄結盟，並且殺死了父親與大伯他們，算起來應該是他們對不起咱們，而且從那之後，咱們與大宋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恩怨，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什麼花費那麼大的代價，不遠千里的派兵前來滅掉咱們的一個部落呢？」

    吳乞買的話也正是阿骨打暫時想不通的，只見他思索了片刻再次開口道：「這個問題我也想不明白，現在咱們又缺少線索，根本無法確定偷襲黑熊部的凶手，不過長白山是咱們女真人地盤，只要有外人敢闖進來，咱們肯定可以把他們給揪出來！」

    阿骨打說完上面的話後，立刻分派手下的人擴大搜索範圍，不再侷限於黑熊部這裡，而是要找到偷襲之人來的路線，畢竟對方那麼多人偷襲黑熊部，肯定會在路上留下不少的線索，甚至順著對方來的路線，直接找到對方的藏身地也很有可能。

    隨著阿骨打的一聲令下，隨同他來的女真人立刻分散出去，他們女真人在山林中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而且女真人個個都是尋蹤覓跡的高手，甚至只憑著一個野獸的腳印，就可以知道這頭野獸的類別、大小、體重等等，所以讓他們在山林裡尋找一支軍隊的下落，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果然，阿骨打的命令剛剛下達沒多久，就有人回來稟報，他們已經發現了那些偷襲之人來的路線，雖然對方曾經做過掩飾，但依然逃不過他們這些獵人的眼睛。

    當下阿骨打跟著稟報的女真人來到黑熊部的東側，順著他們發現的蹤跡向東走了約有十里左右，結果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更多的線索，因為那些偷襲之人在這裡停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所以留下更多的活動痕跡，這也給阿骨打他們提供了更多的線索。

    「大哥你看這是什麼？」也就正在這時，忽然只見吳乞買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東西，一臉興奮的跑過來道，這是他剛才在溪水邊發現的東西，看起來像個罐子，但卻極為漂亮，甚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罐子。

    不過當阿骨打看到吳乞買手中的罐子時，臉上的神色卻是一沉，當下語氣沉重的道：「二弟，不用猜了，現在可以肯定偷襲黑熊部的就是大宋的軍隊！」

    「為什麼，大哥你怎麼知道？」正在興奮中的吳乞買聽到阿骨打的話也不禁愣了一下問道，剛才他有些不敢肯定，為什麼現在卻忽然這麼肯定了。

    「很簡單，若是我沒有認錯的話，你手中的這個罐子應該是玻璃做的，據說天下間只有宋人才懂得燒製，而且他們用玻璃罐子可以把食物保存一年，這種食物就叫罐頭，是大宋軍中十分常見的食物，現在這個玻璃罐子出現在這裡，除了宋人還會有誰？」阿骨打這時咬牙切齒的道，他還沒有去找大宋報仇，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跑到他的地盤上撒野了。(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二章 胖屠夫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十幾艘大船停靠一處平靜的海灣裡，在北方這片寒冷的土地上，難得遇到一個大晴天，天空中沒有一絲的雲彩，更加難得是竟然沒有什麼風，這也使得海面上十分平靜，船上的人幾乎感覺不到船隻的起伏。

    徐管事拄著枴杖出了自己的房間，右手拖著一把椅子緩慢的來到甲板上，然後把椅子放好後，這才坐下來半躺著椅子上曬太陽，同時把褲腿捲起來，讓自己隱隱作痛的斷腿曬一曬太陽，這樣可以緩解一下疼痛。

    徐管事也是行伍出身，而且就在水師中服役，甚至都已經做到都頭了，可以獨立指揮一艘戰船，可惜幾年前他在護送商船去南洋時，在一個土人港口停靠，卻沒想到統治這個港口的土人小國竟然起了貪心，想要把船隊的貨物都扣下，為此負責這次安全的水師將領立刻下令攻打這個小國，最後雖然滅掉了這個小國，但水師也為此付出一些代價，徐管事的腿就是在那次戰爭中被土人的毒箭射中，結果整個小腿都爛了，最後還是隨軍的大夫果斷砍掉他的小腿，這才保住他的一條命。

    少了半截腿，徐管事自然不能再呆在軍中，本來以他的功勞和資歷，回到老家在衙門裡做個都頭之類的小官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這時越王府的船隊忽然到軍中招人，而且就算身體殘疾也沒什麼，待遇更是比在官府中強得多，所以徐管事在考慮了半天后，當即決定去應徵，結果憑藉著他豐富的航海經驗，以及對南洋各地的熟悉。他很輕鬆的就進入到越王府的船隊之中，並且很快成為了船隊的管事，現在手下管理著十幾條大船。比當初他在海軍時管得船還要多。

    天上好大的太陽暖暖的曬著，船隊裡沒有太多的事情。這讓徐管事也格外的放鬆，迷迷糊糊之間眼看著就要睡著了，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聽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滿是討好的聲音響起道：「徐管事，您倒是好悠閒，要不要來點水果嘗嘗？」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徐管事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當下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睛，結果發現身前的陽光已經被一個胖大的身影給擋住了大半。只見眼前這個人雖然個頭不高，但卻極為肥胖，圓圓的身材圓圓的腦袋，和冬天裡堆的雪人極為相似，一張油亮的大臉上現在也滿是笑容，右手端著一個托盤，托盤放著一盤鮮美的橘子，船上的罐頭雖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肉罐頭。水果罐頭平時也難得吃到。

    「屠掌櫃，難得這麼好的天氣，不如一起坐下曬曬太陽？」徐管事看到對方的樣子。其實已經猜到對方的來意，恐怕自己就算是趕他走，他也不會離開，所以還不如讓他坐下來好好談談，算算時間派出去的那些人也該回來了。

    「嘿嘿，那就打攪徐管事了！」這位肥胖的屠掌櫃倒也不客氣，伸手一招立刻有夥計拿來一把椅子，屠掌櫃肥胖的身子一下子坐下來，把椅子壓得「吱哇」一聲。好像無法承受他的體重似的。

    看到這位屠掌櫃痴肥的樣子，也許一般人會感覺有些好笑。不過徐掌櫃卻沒有絲毫小看他的意思，因為他知道眼前這位痴肥的屠掌櫃可不簡單。在南洋一帶提到「胖屠夫」這個混名，幾乎是無人不知。

    胖是指他的身材，屠則是他的姓，屠夫則是對他做事風格的總結，這傢伙名義上是個商人，事實上也的確是個商人，只是這位屠掌櫃做商人做的十分徹底，什麼生意賺錢他就做什麼，而且做事不擇手段，什麼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比如前幾年都說南洋產金子，別人都在找金礦，唯獨這位屠掌櫃組織了一批亡命之徒，專門洗劫金礦周圍的土人部落，因為這些土人部落在金礦周圍生活多年，哪怕不刻意的開採，部落裡也會收集不少黃金，油水十分豐厚，而且這傢伙行事殘忍，凡是被他洗劫過的部落幾乎都是不留活口，這才落下一個屠夫的稱號。

    類似上面的事情屠胖子做過的還不少，搶劫殺人、販賣人口之類的絕不在少數，當然他做這些都是在南洋一帶，在大宋境內他可不敢這麼做。不過胖屠夫雖然行事不擇手段，但他卻也十分聰明，知道事情的底線在哪裡，比如他洗劫土人部落，這是因為大宋的律法的保護對象本來就不把土人包括在內，所以無論他殺多少，對於大宋來說都不算犯罪，頂多有人在背後說他殘忍罷了。

    趙顏高價收購人參的事自然瞞不過屠掌櫃這樣的大商人，以他見錢眼開的性格，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生意，本來以他的身份，實在沒必要親自跑到苦寒的北方來，不過屠掌櫃的心很大，他在南方的生意已經民展的差不多了，再想快速增長也不太可能，所以他才想把生意擴展到北方來，這次來女真人這裡收購人參只不過是想探一下路，再加上這次是跟著趙顏的船隊一起來，安全上肯定沒問題，所以屠掌櫃這才親自跑來。

    只見屠掌櫃坐下來後，小心的把手中的水果送到徐管事面前，看到對方拿起牙籤吃了一片橘子，這才眉開眼笑的開口道：「徐管事，您看咱們也來到這裡好幾天了，什麼時候才能上岸和女真人交易啊？」

    徐管事率領的船隊早在八天前就已經到達了岸邊，只不過當時徐管事卻以女真人性情野蠻，他們對於岸上的情況也一無所知為名，禁止任何商人下船，而是先派出不少探子打聽岸上的情況，只是這一等就是八天，船上的其它商人都有些等不及了，其中尤其是這個屠掌櫃更是心急，已經數次前來詢問了。

    「屠掌櫃，你們以前可能沒和女真人打過交道，他們可不是南洋的那些土人，而是一群生活在山林裡的野獸，一不小心就可能落得個人財兩空，我們越王府是這樁生意的組織者，自然也要為你們的安全負責，所以在確定岸上的安全之前，你們最好還是不要下船隨意走動。」只見徐管事卻是微笑著道。

    「徐管事，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您能不能給我個實話？」屠掌櫃卻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道，因為徐管事的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而且也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這讓屠掌櫃也更加的焦急，生怕白跑一趟。

    鬼才和你是老朋友！徐管事在心中暗罵一句，以前他和屠掌櫃也只是有幾次生意上的往來，而且對於他的人品，徐管事向來都是敬而遠之，若非對方厚著臉皮幾次纏著他，他才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

    當然上話的話徐管事肯定不會說出口，反而再次笑呵呵的道：「屠掌櫃，剛才我說的那些的確就是實話，不過我估計那些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快回來了，只要他們回來，肯定會帶來不少關於岸上的一些消息，到時船隊會把這些消息無償的提供給你們，這也更加方便你們與女真人做生意啊！」

    「船隊願意把打聽到的情報分享給我們？」屠掌櫃聽到這裡也驚訝的開口道，做為一個生意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情報的價值，有時一份別人都不知道的情報，可能就會換來大筆的財富，所以他對船隊如此大方的行為自然感到十分吃驚。

    「那是自然，否則我們也不會攔著你們，不讓你們下船，其實也都是為了各位的安全著想，既然我們把你們送過來，自然也要把你們安全的拉回去，這就是我們越王府的承諾。」徐管事這時十分鄭重的道。

    屠掌櫃等了這麼多天，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當下十分興奮的向徐管事道謝，然後又討好的把水果送到徐管事面前，別看他有個屠夫的稱號，但是在徐管事面前，卻什麼也不是，所以他每次見到徐管事都得盡力的巴結著。

    接下來聊了會閒話，屠掌櫃似乎看出徐管事不太喜歡他，於是這才起身告辭，不過在就在他站起來轉身要走時，卻忽然停下腳步再次開口道：「徐管事，近來船隊若是人手不足的話，您有什麼事情可以儘管吩咐在下，屠某一定不會推辭！」

    「呵呵，那就多謝屠掌櫃了！」徐管事聽到這裡卻是面色不變的道，然後只見屠掌櫃再次行禮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屠掌櫃的背影，徐管事則是淡淡的一笑，看來前幾天船隊派出去一支隊伍的事還是瞞不過屠掌櫃這種老狐狸，他剛才話中點出船隊人手不足，正是想告訴他這一點。

    又是平靜的一天過去了，停靠在海灣中的船隊也沒有發生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不過就在第二天一早，船隊正對著的海岸上卻忽然出現不少人馬，這也吸引了船隊中不少人的注意，而當徐管事看到岸上的人時，臉上也總算露出了輕鬆的神色。(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三章 演一場戲

    這天早上，屠掌櫃剛從床上起來，就聽到船艙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他還在奇怪發生什麼事情呢？結果這時只見船艙被打開，他手下的一個小夥計一臉驚惶的跑進來稟報導：「掌櫃得，船隊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不過看起來好像情況不怎麼好」

    聽到夥計的稟報，屠掌櫃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他那肥胖的身軀似乎沒有對他的速度產生絲毫的影響，然後只見他像一陣風似的衝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手扶船舷向沙灘上張望，結果只見沙灘上果然有一批人回來，只不過這些人中卻有不少人受傷，哪怕是用紗布包紮過來，但依然可以從傷口中透出斑斑的血跡。

    「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多人受傷？」看到沙灘上的那些傷員，屠掌櫃也不禁驚叫出聲道，臉上也露出幾分驚惶之色，一來是擔心船隊的安全，二來也擔心這趟生意是否還可以做下去？

    「屠老弟，你這眼神可不怎麼好啊，沙灘上受傷的人雖然不少，但他們的收穫也不小啊，你看看他們背上背得包袱，一個個沉甸甸的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就在屠掌櫃的話音剛落，卻只聽旁邊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開口道。屠掌櫃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因為他們腳下的這條船由兩個商家給包了，除了他之外，另外一半則是被這個說話的馬掌櫃給包了。

    「多謝馬掌櫃的提醒，不過這些人不是放出去探聽消息了嗎，怎麼會這麼多人受傷，而且還收穫了不少東西，該不會是他們和女真人發生衝突，然後把女真人給搶了吧？」屠掌櫃這時轉過身來，笑呵呵的看著馬掌櫃道。

    只見這位馬掌櫃不愧是姓馬的，長著一張又寬又長的馬臉，如此長的一張臉，自然把五官拉的比較開。看起來竟然真的與馬有些相似，事實上只要認識這位馬掌櫃的人，在背後都稱他為馬面，沒錯。就是牛頭馬面的那個馬面，因為他和屠掌櫃一樣，都屬於那種生意場上的狠人，據說有一次他為了一座南洋小島上盛產的香料，竟然勾結海盜把島上生活的幾個小部落屠戮一空。使得島上數月之內都瀰漫著一股屍臭味，據說進過小島的人都說那裡如同地獄一般，由此也使得馬掌櫃得了一個馬面的混號。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老哥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在這裡除了女真人外，還真沒什麼人能夠把這些探聽消息的人傷成這樣。」馬掌櫃這時也是笑著開口道。

    這個馬掌櫃與屠掌櫃以前聯手做過幾次生意，彼此間也是知根知底，所以這次這才合起來包了這艘船，船上除了船員是船隊的人。剩下的人和貨物都屬於他們兩個。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次也不知道是船隊有意還是無意的安排，跟隨船隊一起來到這裡的商人幾乎都是像屠掌櫃和馬掌櫃他們一樣，名聲都不怎麼好，做的生意也不怎麼光彩。

    就在馬掌櫃與屠掌櫃說話之時，只見徐管事終於出現在甲板上，然後乘著小船上了岸，那些歸來的人立刻圍了上來，然後幾個首領也紛紛上前，似乎是向馬掌櫃稟報著什麼。這些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數看起來並不多。一般是十人為一隊，加在一起也不過才十隊，總共一百號人，這一百人裡雖然有不少受傷。但至少都活著回來了。

    徐管事瞭解了一下情況後，立刻就讓船隊派出小船，把這些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接回船上休息，不過這時屠掌櫃和馬掌櫃這些一起來的商人也立刻行動起來，一個個趕到徐管事的船上，一來是近距離觀察一下這些歸來的人。二來也想知道這些人到底遇到了什麼，又打聽到什麼消息？

    屠掌櫃兩人來得很快，這時沙灘的那些人才剛剛開始登船，這也使得他們可以認真的觀察這些回來的人，結果他們很快發現，這些人中雖然有不少人受傷，但一個個都表現的十分興奮，看樣子讓他們受傷的人肯定也沒好下場。

    另外屠掌櫃他們還發現，這些人上船時都十分自覺的把身上的包袱扔到甲板上，然後由專門的人清點，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這些人身上的包袱裡什麼都有，不過主要是皮毛與人參，有些皮毛上還沾著不少的血跡，由此可知這些東西肯定不是他們用錢買來的。

    通過上面這些，也更加印證了屠掌櫃他們之前的猜測，這些打聽消息的人很可能洗劫了女真人的一個小部落，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小部落，自然是因為打聽消息的人並不多，若是太大的女真部落，恐怕他們今天就回不來了。

    「屠老弟，你看這些人帶回來的東西，皮毛雖然髒一些，處理得也有些粗糙，但都是上好的皮毛，收回去處理一下就可以賣出個好價錢，至於人參也全都是十年以上的野山參，更有十幾根百年以上的老參，區區一個小部落就有這麼多值錢的東西，看來女真人的油水也很豐厚啊」這時馬掌櫃摸著下巴再次開口道。

    相比馬掌櫃只注意到這些人的收穫，屠掌櫃卻一直注意著這些回來的人，圓胖的臉上也露出幾分思索的神色，最後只見他忽然臉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過緊接著卻又把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還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通。

    又過了一會，徐管事終於從沙灘上回來了，並且在自己的船上接見了趕來打探消息的屠掌櫃等人，只見這時徐管事卻是一臉憤怒的開口道：「想必各位剛才也都看到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遇到了一些麻煩，本來他們剛開始的行動還算順利，也大概搞清楚了這片區域女真人的分佈，不過就在他們會合在一起準備要回來時，卻與其中的一個小部落發生衝突，幸好我們的人都裝備著武器，終於打敗了那個小部落，順便還搶了些東西，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不過也由此可以看出，這些女真人實在是野蠻殘暴，一不小心就會引發爭鬥，各位日後若是想和他們做生意，可就要小心了。」

    「徐管事，我看兄弟們受得傷都不太重，看來那些女真人的戰鬥力也不怎麼樣嗎？」正在這時，只見商人中的一個年輕人開口笑道，這個年輕人姓林，同樣是個商場上的狠角色，年紀輕輕就靠自己的手段積累起不小的財富，這使得他的性格也有些乖張，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林掌櫃千萬不要這麼認為，與我手下發生衝突的那個小部落人數不多，而且在發生衝突時，他們部落的近半男人都外出打獵了，部落裡只有幾十個壯年男人，所以才被我手下的人奪了營地，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讓我手下的不少人受了傷，所以各位千萬不要小看了女真人。」這時徐管事卻是一臉鄭重的叮囑道，不過下面這些商人聽到對方幾十人也只是讓船隊的人受傷而沒有死人，這讓他們中的不少人對女真人更加不放在眼裡。

    「不過這次雖然有不少人受傷，但也是十分值得的，他們帶回的這些戰利品倒是其次，關鍵是打聽清楚了這片區域女真人的分佈，現在都在這張地圖上，各位可以看一看」這時只見徐管事從懷中拿出一份地圖，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道。

    看到徐管事竟然把好不容易打聽到的情報與他們分享，在場的人也都像昨天的屠掌櫃一樣，一個個都顯得十分激動，紛紛擠上前去觀看，只見徐管事手中的地圖上不但詳細的標註著這一片區域的地形，而且還有一些女真部落的分佈和勢力範圍，甚至還對一些部落的人數進行了標註，如此詳細的地圖，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所以當場就有人開始臨摹起來，準備回去後好好研究一下。

    對於這些商人的舉動，徐管事也並沒有攔著，反而十分耐心的等這些商人臨摹完，這才把地圖收起來，然後又陪著他們聊了幾句閒話，這才轉身進了船艙，而這時馬掌櫃這些商人也紛紛散去，他們需要回去好好的消化剛才得到的消息，順便研究一下這片區域的地圖，為接下來的生意做好準備。

    不過這些商人並不知道，就在徐管事剛一進船艙，之前回來的那些人中的頭領卻早就在房間裡等著他了，這時只見徐管事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問道：「剩下的兄弟都在哪裡，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啟稟管事，剩下的兄弟都在西南邊的山林裡呆著，今天晚上就可以回來」其中一個頭領開口回答道，其實他們這些登陸的人並不是一百人，而是足足有五百人，只是剩下的四百人卻是悄悄的離開船隊，馬掌櫃那些商人並不知道。

    「很好，兄弟們回來我給他們慶功，戰死之人也將得到妥善的安置，殿下絕對不會虧待各位兄弟」徐管事再次開口道。之前偷襲黑熊部的人正是他派出去的這五百人，本來黑熊部落已經被他們燒成灰燼，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戰利品，至於剛才的那些戰利品卻是他們事先帶走，為的正是在屠掌櫃他們面前演一場戲。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四章 皇城司的探子

    夜半時分，海灣中的船隊一片寂靜，除了船隊安排的人不時在甲板上走過外，其它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不過也就在這時，只見靠近岸邊的幾艘大船上卻忽然放下來不少小船，然後悄無聲息的駛向岸邊。

    當這些小船在岸邊停靠之後，很快就見沙灘不遠處的叢林裡陸續走出好幾百人，只見這些人飛快的來到岸邊的小船上，然後開始分批上船，整個過程竟然沒有人說話，顯然是受過良好的訓練，一般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第一批的人很快回到大船中，其中有幾艘小船直接來到徐管事乘坐的大船上，然後只見為首的幾個人立刻上船，徐管事雖然腿腳不便，但這時也早已經在甲板上等著他們，特別是當他看到為首的兩人時，更是高興的拄著枴杖迎上前道：「老三、王老弟你們辛苦了。」

    被徐管事稱為老三的是個粗壯的漢子，個頭不高，手臂與手掌卻顯得格外粗大，臉上也帶著水鏽，一看就知道是個常年在海邊討生活的人。至於那個王老弟就比較奇怪了，只見他一身的皮毛滿臉大鬍子，頭髮也剃成女真人樣式，從外面看來就是個女真人。

    「徐管事客氣了，上頭已經吩咐了，讓小人全力配合你們，而且這一趟有吃有喝，還不用我動手，王某也根本沒出什麼力啊！」不過那個女真人打扮的王老弟一開口，立刻就暴露了他漢人的身份，因為女真人不可能把漢話說的這麼順溜。

    「王老弟客氣了，這次若不是王老弟給我們帶路，而且還提供了附近各個女真部落的實力大小，這才讓我們這次偷襲黑熊部落的行動十分順利。只死傷了幾十個兄弟，這點傷亡簡直不值一提。」這時那個名叫老三的粗壯漢子也笑著開口道。

    「哈哈，這次能夠成功消滅黑熊部。王老弟當記首功，快快快。船艙裡已經備下了酒宴，我來為兩位兄弟接風！」徐管事當下大笑著道，老三是船隊的人，所以沒必要和他客氣，不過女真人模樣的王老弟卻不是船隊的人，而是通過上頭找到的人，這次他們敢在海面結冰之前來到長白山這裡，正是因為有王老弟這種人提供情報。

    老三他們在山林裡爬了半夜。而且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連口熱水都沒有喝上，現在肚子裡早就餓得打鼓了，所以他們也沒和徐管事客氣，當下三人一起來到船艙，至於他們身後的兄弟，自然有船隊的其它人招呼他們吃飯睡覺。

    徐管事已經在船艙裡備下一桌豐盛的酒宴，那位王老弟剛一進來，立刻看到桌子上那幾盤水果，當下禁不住羨慕的道：「徐管事你們真是好福氣，在這大冬天都能吃上水果罐頭。不像我們這些人，天天在這深山老林裡窩著，這鬼地方一到九月就下雪封山。樹上的果子都凍爛了，平時吃的只有各種獸肉，麵粉和大米更是見不著，而且就算是這樣還經常吃不飽，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前段時間我做夢都想吃點水果。」

    「王老弟你們也著實辛苦了，不過今天到了哥哥這裡，別的沒有，好吃好喝的管飽。絕對不會把你給餓著！」徐管事當下也開口笑道，他知道眼前這位王老弟的身份可不簡單。因為對方是皇城司派到女真人這裡的探子，平時就以女真人的面目在這片深山老林中活動。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女真人或當地惡劣的氣候之下，對於這樣的人他也是深感佩服。

    「哈哈，徐大哥如此說，那小弟就不客氣了，不瞞您說，前段時間我就沒吃過飽飯，後來還是跟著三哥吃了幾頓肉罐頭，不過肉罐頭雖然好吃，但吃多了也膩。」王老弟說著一屁股坐到桌子前，抄起筷子沖准那幾盤水果和青菜大吃了起來，徐管事和老三也都是軍隊出身，對此也並不以意，當下陪著對方坐下，等到王老弟吃得差不多了，他們這才給他倒上杯酒，然後三人邊吃邊聊。

    「王老弟，黑熊部已經滅了，算是讓完顏部受到不小的損失，不過接下來你看我們該選哪個部落做為目標？」這時只見徐管事笑著開口道，之前他們襲擊黑熊部，正是這個王老弟提的建議。

    「這個……」只見王老弟聽到這裡沉吟了一下，然後這才開口回答道，「徐大哥，你也知道小弟的身份，現在我明面上海東部落的人，海東部落也是完顏部的附屬部落之一，據我之前對完顏部的瞭解，新任的完顏部頭領阿骨打是個報復心極重的人，黑熊部是他的附屬部落中最重要的一個，現在忽然被滅掉，他肯定會尋找敵人為黑熊部報仇，這樣也能增加自己的威望，而且阿骨打行事周密，說不定可以從我們之前行動中看出什麼，現在他肯定會讓其它的附屬部落嚴加防備，所以接下來再動手恐怕就不容易了。」

    聽到王老弟分析，徐管事和老三也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他們來之前就曾經接到趙顏的密信，告誡他們完顏部的新頭領絕對不是普通人，讓他們千萬小心，現在又聽到連潛伏在這裡的王老弟也如此說，更讓他們不敢小看阿骨打，同時也對趙顏更加的敬畏，畢竟相隔如此之遠，他們實在想不通趙顏是怎麼如此瞭解阿骨打的？

    「那王老弟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時只見老三再次詢問道，他與王老弟接觸的時間比較多，對這個人也算是比較瞭解，結果他現在這位王老弟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個粗人，但卻是心思細膩之人，估計這也是他能潛伏在這裡多年的原因，所以多聽聽他的意見肯定沒壞處。

    王老弟聽到老三問起自己的意見，只見他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夾了片蘑菇放在嘴裡嚼了嚼，然後這才開口道：「三哥，你既然問我的意見，那就不要怪小弟多嘴問一句，你們不遠千里來到這裡，難道就是為了找完顏部的麻煩的？」

    這個問題還是王老弟第一次問，不過他之前其實已經有所猜測，但是他想聽徐管事他們親口確認一下，這樣才能為他們提出更好的建議。

    徐管事與老三聽到王老弟的這個問題，彼此再次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徐管事開口道：「既然王老弟你這麼問了，那我們兄弟也不瞞你，王老弟你在女真人這裡潛伏了這麼多年，不過你恐怕不知道，當初越王殿下也曾經在女真人這裡呆過一年，確切的說是被女真人困在這裡，甚至差點沒能回去。」

    「什麼？越王殿下也曾經來過女真？」王老弟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驚訝的站起來道，他也的確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說起來趙顏流落到女真的消息也只有當年皇城司的幾位高層知道，內部並沒有這方面的記載，王老弟只不過是個小探子，自然不知道這件事。

    「不錯，當年越王殿下出使遼國，因為耶律重元叛亂涉及到先皇與越王，最後越王殿下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到完顏部，並且被他們扣壓了一年，在這一年裡，越王殿下想盡辦法才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後又殺死完顏部的頭領劾裡缽，也就是現任完顏部頭領阿骨打的父親，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徐管事這時繼續開口道，不過對於趙顏先騙完顏部結盟，然後趁著結盟殺死劾裡缽的事，他說的也十分含糊，因為這件事對趙顏來說並不怎麼光彩。

    「原來如此，難怪我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劾裡缽的死因，完顏部對此也不願提及，原來竟然是殿下殺死了對方。」王老弟這時也一臉恍然的道，自從阿骨打坐上頭領之位後，他就開始收集與阿骨打有關的一切信息，但對於劾裡缽這位完顏部的原頭領，卻怎麼也收集不到他的死因，甚至他一度懷疑是劾孫殺死了劾裡缽奪得頭領之後，後來劾孫又被盈歌殺死，而盈歌又死於阿骨打之手，不過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殿下與完顏部之間的恩怨屬於機密，王老弟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另外王老弟你在女真人這裡潛伏了多年，自然知道女真人已經連續兩次打敗遼國的大軍，這使得殿下十分擔心完顏部成長起來，畢竟殿下可是阿骨打的殺父仇人，所以殿下才派我們前來，希望可以儘量的削弱完顏部的實力！」王管事這時再次開口解釋道，這也是他所知道的，關於他們這次打擊完顏部的原因，至於更深一層的原因，他自然也是一無所知，甚至這個世上除了趙顏外，再也沒有其它人知道。

    「那就難怪了，殿下擔心完顏部崛起的確很有遠見，以我對完顏部的瞭解，若是不加遏制的話，完顏部崛起只是時間問題。」說到這裡時，只見王老弟忽然眉頭一皺，然後又有些不解的道，「徐大哥，殿下既然想要遏制完顏部的崛起，自然要用武力削弱完顏部的實力，只不過你們船隊中的那些商人是做什麼用的，難不成你們還要與女真人做生意嗎？」(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上頭的意思

    王老弟其實也對徐管事的船隊十分好奇，雖然他知道對方是越王府名下的船隊，現在又知道他們是為了打擊完顏部而來，但是卻想不明白船隊中為什麼帶著一些商人，這個問題他之前就想問了，只不過剛開始時與徐管事他們不熟，所以他也就沒敢多問。

    徐管事和老三聽到王老弟如此問，兩人卻是詭異的一笑道：「王老弟有所不知，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商人，在北邊可能沒有人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但是在南洋一帶，每一個可都是惡名昭著，殺人放火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這次帶他們來這裡，自然是想借他們的力量來給女真人加點料！」

    「一群商人，難道比越王府的能量還要大？」王老弟卻還是有些不解的自語道，在他的印象中，商人無非就是有點錢而已，再怎麼也無法與越王府這種龐然大物相比。

    「嘿嘿，說到情報方面;;＋我們兄弟肯定比不過王老弟你，不過若是說到商場上這些手段，王老弟你就不懂了，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幫商人，若是用對了地方，他們說不定可以把朝廷都做不到的事情做成了。」徐管事這時卻是一笑道，幾年前他也不相信商人會有那麼大的能量，但是在船隊呆久了，與商人也經常打交道，這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商人的可怕。

    徐管事的話雖然讓王老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這些事情與他無關，所以他也沒有深究，然後考慮了一下船隊的處境，這才對徐管事他們提了幾點建議。

    首先徐管事他們主要是衝著完顏部來的，所以剛一來到這裡就消滅了完顏部的附屬部落黑熊部。不過完顏部並不知道這一點，甚至就算日後完顏部發現了這裡的船隊，他們也搞不清楚這支船隊的來歷，而且女真人不懂造船，在海上他們就是絕對安全的。

    上面這些都是徐管事他們的優勢，王老弟建議他們發揮自己的優勢。首先不要讓完顏部搞清楚他們的目的，所以接下來他們不要再選擇完顏部的附屬部落下手，而是選擇一些其它的女真部落，並且不要再用火燒，而是以搶劫財物為主，以此來迷惑完顏部的判斷，從而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想選擇與完顏部有關的目標，而且儘量要做到一擊即退。每次偷襲之後無論是否成功，都要盡快的回到海上，免得被女真人堵到山林裡，否則會有全軍覆沒之危。

    對於王老弟這些中肯的建議，徐管事與老三也都虛心的聽取，接著他們又向對方請教了一下這裡的天氣情況，畢竟畢竟他們都知道這裡的氣候寒冷，特別是秋冬季節更是危險。對此王老弟則讓他們放心。以他的估計，第一場雪最早也要到一個月後才可能下來。所以他們還有一個月的活動時間，不過若是遇到下雪的話，無論雪大還是雪小，他們都要盡快的離開，因為這標誌著氣溫會急速下降，到時可能連海面都會凍上。若是他們不走的話，船隻萬一被凍住，到時女真人就會沿著冰攻到船上，他們想逃也逃不掉了。

    徐管事與老三陪著王老弟喝到東方發白，這時三人都已經喝得醉薰薰的了。這才回去休息，徐管事一直睡到下午才起來，不過就在他剛洗過臉正準備出去活動一下，卻沒想到竟然有人前來拜訪。

    「屠掌櫃，你怎麼又來了？」當看到對方圓滾滾的身子，剛剛宿醉醒來的徐管事不禁有些頭痛的道，隨著船隊一起來的商人一個個都是人精，其中尤其以眼前這個屠掌櫃最為精明，比如之前他就十分敏銳的發現船隊少了不少人，光憑這點就足以看出他的過人之處。

    「嘿嘿，打攪徐管事休息了，想必管事您昨天晚上肯定沒休息好吧？」這時只見屠掌櫃一臉詭笑的道。

    「屠掌櫃這是什麼意思？」徐管事聽到這裡精神一震，當下淡淡的看了屠掌櫃一眼道。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只是昨天晚上在下睡不著，無意間發現好像有不少人乘著小船來到船上，所以才跑來向管事您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屠掌櫃再次一笑道，只是他的那雙小肉眼裡卻是閃爍著幾分精光，似乎已經看穿了徐管事背地裡做的一切。

    「哦？我是船隊的管事，昨天晚上若是有人人來到船上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看是屠掌櫃你眼花了吧！」讓屠掌櫃萬萬沒想到的是，徐管事這時卻是一改之前的好脾氣，反而擺出一副十分強硬的表情道，一雙眼睛也如同老鷹一般盯著他，甚至屠掌櫃還從中感受到幾絲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說起來屠掌櫃也不是膽小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南洋落下一個胖屠夫的渾名，不過在徐常事如此強硬的注視下，卻讓他慢慢的感受到一種恐懼，甚至額頭上也出了一層油汗，因為這時他忽然想到，眼前這位徐管事雖然只是一個船隊的管事，但是背後卻站著勢力龐大的越王府，也許越王放棄了朝中的大權，但是對於他們這些海上討生活的人而言，卻是一言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

    想到上面這些，屠掌櫃也不禁暗自後悔，之前他被徐管事總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給迷惑了，沒想到清楚其中的關係厲害就貿然的跑來找徐管事，卻沒想到對方對他的舉動似乎十分不滿，甚至已經動了幾分殺機，萬一徐管事真的殺了他，以越王府的權勢，也沒人敢拿徐管事怎麼樣。

    不過屠掌櫃顯然是想多了，徐管事可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的人，只見他讓屠掌櫃明白了雙方身份上的差距後，忽然向後收回身子，然後展顏一笑道：「屠掌櫃，有時候人太精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更不要說出來，否則只會惹人討厭！」

    「是是是~，小人有些孟浪了，還請徐管事不要放在心上！」屠掌櫃聽到徐管事的警告，當下立刻有些驚慌的道，同時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才真是把他嚇壞了，若是真的因此而得罪越王府，那他以後就別想在海上混了。

    看到屠掌櫃如此識趣，徐管事也不由得暗自點頭，難怪這些年屠掌櫃的名聲雖然不好，但生意卻越做越大，能屈能伸這句話雖然說起來容易，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卻不多，眼前這個屠掌櫃剛好是其中一個。

    想到這裡，徐管事覺得倒是可以讓屠掌櫃多知道一些，於是只見他再次開口道：「屠掌櫃，聰明人有時雖然不怎麼受歡迎，但聰明人卻可以多知道一些消息，既然你已經看穿了我之前演的那場戲，那我也就不瞞你了！」

    說到這裡時，只見徐管事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實話和你說吧，我做這些事都是由上頭事先制定好的，而且上頭似乎十分不喜歡女真人，尤其是其中的完顏部，至於原因你就不要打聽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們越是禍害女真人，上頭也就越高興，上頭若是高興了，哪怕是從指頭縫裡漏出一點，也足夠你們吃上一輩子的了！」

    「上頭？難道是……」屠掌櫃聽到這裡先是自語一句，然後猛然間驚醒，雖然徐管事沒有明說，但是他口中的上頭只需要從手指縫裡漏出一點，就足夠他吃上一輩子的，這個世上除了那位傳說中的越王之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能量，難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由越王親自謀劃的？

    想到上面這些，屠掌櫃先是震驚，然後又感到無比的興奮，他一起都想和越王府拉上關係，可惜人家越王府卻根本看不上他，別說其它的，就連徐管事這樣一個船隊的管事都不怎麼看得起他，但這次他卻能越王看上，這可是一個巴結上越王府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想到這裡，他甚至有些激動的發抖。

    「行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以屠掌櫃的精明，想必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就不留你了，屠掌櫃還是請回吧！」徐管事看到屠掌櫃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當下大手一揮送客道。

    「是是是~，徐管事您事務繁忙，小人也就不打攪了，不過您放心，今天的話就算是爛在小人的肚子裡，小人也絕不敢說出去，至於女真人的事您就瞧好吧，小人一定協助管事您辦得妥妥帖帖，一定會讓上頭滿意！」看到徐管事送客，屠掌櫃一邊站起來向後退一邊滿臉喜色的保證道，他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若是早知道這是徐管事上頭的意思，哪還用他演什麼戲啊，其它人知道了恐怕也會和自己一樣，爭奪著要為上頭辦事。

    出了徐管事的船艙，屠掌櫃喜滋滋的回到自己船上，準備好好盤算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行動，不過也就在這時，船隊中忽然有些喧鬧，緊接著有人叫道：「岸上有女真人出現，所有船隻做好警戒！」(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五章上頭的意思：

第八百一十六章 宋人退走了？

    從黑熊部的廢墟之中，阿骨打幾乎確定了襲擊他們的肯定是宋人，後來在山林裡也發現了宋人食用的罐頭，這也證明了他的猜測，而宋人想要來到長白山這裡，只能是乘船跨海而來，所以阿骨打立刻趕回部落，集結部落裡的大部分兵力，然後趕到海邊，果然發現了宋人的大船。

    可是讓阿骨打失望的是，宋人的船隻並沒有靠岸，而是停靠在海灣之中，中間隔著一段數百步的海面，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塹，不但無法靠近，甚至連箭支也射不到船上，根本不可能攻擊到那些宋人。

    很快船上的宋人也發現了阿骨打這些女真人，不少人聚集在甲板上對岸上的阿骨打等人指指點點，時不時的還發出一陣陣哄笑，這讓阿骨打更加的惱火，他已經可以確定，之前襲擊黑熊部的就是船上的宋人，可惜他現在也只能幹看著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大宋的海船也沒有在海灣裡停留太久，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行蹤暴露了，所以這支船隊很快就拔錨啟航，緩緩的離開了這片海灣，這讓吳乞買氣的拉開弓朝著海面射了一箭，可惜飛出去一百多步就無力的墜落到海水中。

    「回去吧，這些宋人是不會和咱們正面相對的。」阿骨打看著遠去的宋人船隻，眼睛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寒光道，雖然確定了是宋人襲擊的黑熊部，但他現在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這些宋人是針對他們完顏部，還是針對整個女真人而來？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阿骨打更傾向於第一個猜測。

    幾天之後，又一個女真人的部落被襲擊。這次對方沒有像黑熊部那樣把部落燒成一片白地，而是純粹用搶劫的方式攻入一個部落，然後搶走部落裡所有能用的物資。只不過對於一個部落而言，在入冬之前失去了儲存了大半年的食物。這無疑是宣判了他們的死刑，因為沒有食物他們只能在冬天凍餓而死。

    這次被襲擊的女真部落並不是完顏部的附屬，甚至彼此之間還有一些矛盾，這也使得阿骨打不禁對自己之前的猜測有些懷疑，難道這次那些宋人真的只是為了搶劫財物而來？至於之前黑熊部被燒成灰燼，也許只是他們想要借此來立威。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時不時就會有女真部落被宋人襲擊，而且這些宋人似乎真的只是為了財物而來。只要一個部落放棄儲存的物資逃走，他們也就懶得追趕，不過若是有人敢反抗，那麼就會迎來他們極其凶殘的屠殺，這些宋人訓練有素手段殘忍，那些不願意放棄物資的部落往往會被滅族，一時間也讓各個女真部落談宋變色。

    除了黑熊部外，完顏部又有幾個附屬部落被宋人襲擊，其中兩個被滅族，另外幾個因為發現宋人後。他們的頭領果斷放棄部落，這才逃了出來，為此阿骨打不但把這些部落安置到完顏部周圍。而且還命令其它沒有受到襲擊的附屬部落也遷過來，這樣就形成一個規模龐大的部落群，想必那些宋人根本不敢襲擊。

    事實上阿骨打的辦法的確十分有效，自從他把附屬的部落聚集在一起後，那些宋人果然不敢來，只是其它一些小部落就沒這麼幸運了，時不時的就會有小部落被襲擊，不但人員傷亡慘重，物資更是被搶掠一空。剩下的部落想逃都沒辦法挑，因為馬上就要入冬了。萬一在遷移的過程中遇到大雪，恐怕他們整個部落都會被凍死在路上。所以現在這些女真人只能祈禱大雪來的快一點，這樣等到路被雪封了，也就不用擔心被宋人襲擊了。

    當然女真人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擊宋人，可是大宋的船隊在海面上游離不定，而且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到的情報，竟然可以準確的知道每個部落的位置，一旦他們選定的目標，就會連夜上岸突襲對方，根本不給女真部落喘息的時間，每次都是一擊即走，使得想要報復他們的女真人也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蹤跡，這也讓無數女真人恨得牙癢癢，卻又拿宋人無可奈何。

    也許是連老天都看不慣宋人在沿海地區的燒殺搶掠，今年的第一場雪也終於降了下來，雖然雪不算大，只在地面上積了一指厚的雪，但也使得山間的道路又濕又滑，給出行帶來極大的不便，而且隨著這場雪，氣溫也降得更低，雖然海水不容易結冰，但估計用不了多久，海面就會被凍上，這也讓所有女真人都鬆了口氣，認為宋人這次應該會離開了。

    事實上也的確像所有女真人希望的那樣，在下雪之後的半個月裡，宋人的確沒有再襲擊過任何一個部落，不少部落派出人到海邊探查，阿骨打也同樣派出不少人到海邊，結果也沒有發現之前那些可惡的船隻，這讓所有女真人終於徹底的放下心來，開始積極的準備過冬。

    「大哥，我帶人外出圍獵，您就等著我們滿載著獵物而歸吧！」完顏部外面，吳乞買背著弓箭，笑呵呵的向阿骨打告辭道。

    本來完顏部的物資充足，再加上之前宋人的威脅，他們一直沒有再外出打獵，但是隨著黑熊部等附屬部落被宋人偷襲，這些部落裡的物資也被搶掠一空，可是這些部落剩下的人還要吃飯，光靠完顏部自己儲存的食物根本支撐不到來年春天，所以那幾個部落的頭領紛紛向阿骨打提議，打算趁著冬天還沒有完全到來，外出打一些獵物，只是阿骨打不放心他們，所以就讓吳乞買把外出打獵的人組織起來，進行一場規模宏大的圍獵，這樣人多安全，同時也能打到更多的獵物。

    「嗯，你們早去早回，同時路上也要小心一些，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些宋人！」阿骨打這時再次叮囑道，若非部落裡的食物實在不夠的話，他也絕對不會同意這次圍獵。

    「大哥你怎麼還不放心，咱們不是已經派人打探過了嗎，那些宋人早就退走了，海面也快要被凍上了，他們也肯定早就回去了。」吳乞買卻是有些不在意的道，部落外的叢林裡滴水成冰，而且路上又落著一層薄雪，他可不相信宋人還會在這種天氣裡去而復返。

    「宋人只是可能離開了，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你還是小心一些才是！」阿骨打這時卻十分嚴肅的道，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宋人都離開了，但是他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吳乞買這次帶走了一千多人的青壯去圍獵，若是萬一被人伏擊，那對他們完顏部來說絕對是個嚴重的打擊。

    「我知道了，大哥你也要小心一些！」吳乞買對阿骨打的話向來信服，聽到這裡也露出一種凝重的表情道，然後接過阿骨打遞來的一碗酒大口的喝下去，這才率領著人離開了部落。

    圍獵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所以在吳乞買離開後，阿骨打立刻讓人緊守部落的大門，同時派出巡邏的隊伍在部落外面不停的巡視，他之前叮囑吳乞買要小心，自己當然也不會放鬆警惕，只不過他們是從西邊遷移過來的，這個營地也是臨時建造的，另外也因為他們只是來這裡過冬的，以前也不用擔心被別人襲擊，只需要防禦一些餓瘋了的野獸，這也使得這個營地在防禦方面肯定無法與原來的相比，所以阿骨打只能儘量要加派人手巡邏，同時讓一部分青壯隨時做好應變的準備。

    吳乞買一走就是五天，這期間他派人回到部落報過一次信，說是他們發現了一支大鹿群，而且已經布下了埋伏，準備把鹿群一網打盡，有了這些鹿肉，足夠他們整個部落吃上一個月，再加上部落裡的食物，估計撐到來年肯定沒問題。對於吳乞買送來的好消息，阿骨打也十分高興，不過他依然沒有放鬆警惕，每天都要親自巡視幾遍才放心。

    這天晚上將近二更天時，阿骨打像往常一樣帶著人在部落外面巡視了一番，並且檢查了一下那些布下的崗哨，除了有幾個傢伙偷懶被他抽了幾鞭子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最後他也放心的回到部落裡自己的帳篷，喝了碗肉湯暖了暖身子，這才躺下睡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完顏部以及外面的附屬部落也慢慢的安靜下來，這時外面忽然起了風，雖然不是很大，但「嗚嗚」的風聲響起時，卻讓人更加感受到帳篷裡的溫暖，這也使得絕大部分人都進入到甜美的夢鄉。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這次是一個平靜而安詳的夜晚，但是眼看著五更天就要過去了，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之前就是東方的天際發白，然後迎來又一個深秋的清晨，這也使得完顏安排在外面的崗哨都有些放鬆了警惕，甚至還有人開始打起瞌睡來。

    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從黑暗中飛射出幾支羽箭，瞬間就把那些崗哨給射穿了喉嚨，使得他們連叫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死於非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