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仙寶 作者:燭(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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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5-6-14 07:48: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1815713
bpd 發表於 2015-7-26 20:16
第90章 陰溝翻船,茶王朱洪五

  「不要以為,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你手頭上真有走珠盤這樣的東西,他才懶得上門看呢。」

  祁象笑了笑,好心提醒道:「當然,他要是覺得我的水平不行,出門之後又另外找高人鑒定,說不定就知道東西是假的了。」

  「所以說,你的時間有限,想要攜款潛逃,最關鍵的就是這一段時間了。」

  祁象笑瞇瞇道:「要是等他反應過來,你恐怕插翅難飛。所以你要考慮清楚,究竟是陪我磨蹭下去,還是趕緊把真正的走珠盤拿出來,把我打發了,再逃之夭夭。」

  「你……」年輕人臉色又變,感覺被祁象捏準了命脈,就好像被貓戲弄的老鼠,根本就掙扎不了,只得乖乖就範。

  年輕人糾結片刻,就妥協道:「好,我去把東西拿出來,不過你要答應我,只要看到了真正的走珠盤,就不許再為難我……」

  「可以,沒問題。」祁象一口答應。

  「你最好說話算數,不然大家就魚死網破。」年輕人又色厲內荏的警告一番,這才重新走到了房間之中,拿東西去了。

  祁象耐心的等待,不過等了五六分鐘,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好!」祁象心中一動,突然反應過來,急忙起身衝到了年輕人房間,卻發現房門在裡頭反鎖住了。

  「靠!」

  祁象後知後覺,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心頭一火,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然後就看到房間窗子敞開。

  另外在窗外院子,還有一架長梯擱在牆角。此時此刻,牆頭上的一叢狗尾巴草,正在無風搖曳,彷彿是在嘲笑祁象的疏忽無能。

  祁象臉孔一下子就黑完了,火辣辣的好像要燒起來。

  「終日打雁,沒想居然被雁啄瞎了眼睛。」祁象氣不打一處來,覺得十分的丟臉。虧他還精明算計,覺得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沒有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刻,被一個紈褲子弟給忽悠了。

  「陰溝裡翻了船,丟死了個人!」

  祁象氣炸了,胸口起伏半天,才算是平息下來。他覺得臉上無光,也不好意思在宅子久待了,立即轉身出門。

  到了宅子外面,他也有些不甘心,繞著宅子轉了一圈,看到牆外的腳印,他才死心。

  不必多說,那個年輕人,肯定是慣犯。說不定被人追債的時候,就是使了這一招,才金蟬脫殼,順利逃之夭夭。

  「沒想到啊,沒想到……」

  祁象陰沉著臉,心裡憋著一口氣,非常的不爽。他好歹也算是老江湖了,今天倒繃孩兒,簡直就是恥辱啊。

  他心裡窩火,哪怕知道沒用,也忍不住順著牆外腳印,一步步追索而去。

  走到了外面街上,腳印自然消失了。這一條街上人流穿梭,熙熙攘攘,那個年輕人又是地頭蛇,只要存心想溜,肯定逮不住他了。

  「這事沒完……我們……走著瞧!」

  祁象咬著牙,尋思著應該怎麼報復回來。

  就在這時,街邊的茶樓上,有人探身叫喚道:「喂,你怎麼這樣慢,快點上來。」

  「啥?」

  祁象抬頭一看,才發現朱喬就要二樓靠窗的位置倚坐。看到他在上面,祁象心中一動,不退反進,坦然自若走進茶樓,再沿著樓梯而上。

  茶館的二樓,好像已經被朱喬整層包場了,祁象走了上去,只見二樓空蕩蕩的就只有朱喬幾個人在窗邊喝茶。

  「你怎麼才來呀。」

  看到了祁象,朱喬撇嘴道:「你去哪裡了,還想給你報酬呢,卻找不到你。」

  「呃?」

  祁象愣了一愣,沒有想到,朱喬居然還記得酬勞的事情。這樣看來,朱喬雖然是大紈褲,性子也不討人喜愛,不過還是蠻講信義的嘛。

  「諾,這是你的錢!」

  此時,朱喬扔下一張支票,呶嘴道:「拿著,走吧。」

  支票輕飄飄落地,祁象低頭一看,發現朱喬還是很懂行的,二字打頭,再加上一串零,恰好是二十萬,兩百萬買盤子總價的十分之一。

  看著支票,祁象腳尖一動,稍微踢了一下。薄薄的支票,立刻飛了起來,再在空中打了一個小圈,很自然的落在了他的手掌上。

  「嘖……」朱喬驚訝道:「不錯,很有一套嘛。」

  「朱少主見笑了。」祁象一彈支票,就順勢坐到了朱喬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見此情形,朱喬眉頭一皺,不高興道:「你幹嘛,拿了錢,還不走?我還要招呼客人,沒空理你……」

  「不是。」祁象把支票擱在桌上,嘆氣道:「少主,我剛才琢磨了一路,覺得你這錢燙手,我不敢拿啊。」

  「我的錢,怎麼燙手了?」朱喬愣了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慚愧!」祁象搖頭輕嘆,默默不語。

  朱喬更加不爽了,瞪眼道:「你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讓人討厭。」

  「我剛才說了,對瓷器瞭解不多。」祁象先打預防針,才字斟句酌道:「我剛才又琢磨了一段時間,感覺那脫胎瓷盤子,可能……不真!」

  「不真?」朱喬愣了一愣,旋即高聲道:「就是假的意思囉?」

  「咳……」祁象低著頭,一別不好意思的表情:「好像是這樣……具體我也說不準。」

  「呵呵,呵呵。」朱喬表情古怪,不知道是真樂了,還是怒極而笑,反正聲音咆哮如雷:「我買東西了,你現在才和我說看不準,盤子是假的,有意思麼?」

  「當然有意思……」

  祁象低頭像是在懺悔,嘴角卻勾起一抹旁人看不見的玩味笑意。

  「阿朱,什麼真的假的?」

  就在這時,樓梯口出現了幾個人,為首的是個眉須銀白,精神卻十分矍鑠的老人,他拄著一根輕巧的節竹枴杖,腳步無聲的走來。

  「叔爺,你來了!」

  看到這人,朱喬怒火全消,急忙彈身而起,匆匆走過去攙扶老人。

  祁象見狀,眼中精光一閃,也急忙站了起來,恭謹叫喚道:「朱五爺安康!」

  「哦……」

  在朱喬的攙扶下,那位朱五爺走了過來,聽到了問候,卻不認識祁象,不過卻友好的微笑點頭:「小友,你好!」

  「不敢……」祁象腳步一退,順手拉開一張椅子,殷切道:「五爺,您坐!」

  「不要搶我的活……」

  朱喬斜視祁象一眼,很是不滿。

  祁象沒理他,等朱五爺坐下來之後,更是反客為主,大聲叫道:「夥計,換茶。拿你們店裡最好的茶來,不要用劣品糊弄人。」

  「你夠了。」朱喬斥道:「我自己帶茶了,不用叫他們!」

  「早說嘛。」祁象也不覺得窘然,反而理直氣壯道:「趕緊的,把茶拿出來。」

  祁象這番作態,並不是在裝,而是真情流露。

  要知道這位朱五爺,是不是朱喬的親叔爺,他並不清楚。不過他卻清楚知道,這位朱五爺卻是本地的名人,很有名望的名人。

  在湖州,可以不知道市長叫什麼名字,也不用清楚一把手是誰。但是絕大多數人,肯定聽說過朱五爺的聲名。

  茶王,朱洪五!

  整個湖州,包括環太湖地區,不知道朱洪五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

  這位朱五爺,經歷十分的傳奇,完全可以寫一本書。

  當然,他畢生的傳記,真的已經出書了,聽說賣得很火。反正祁象當年也買了一本書,認真仔細的拜讀,視朱洪五為偶像。

  現在見到偶像了,也難怪祁象有些不淡定。

  「小友,不要太客氣,來坐!」

  朱洪五十分和善,笑容可掬。以他如今的地位,還有豐富傳奇的經歷,已經不需要刻意維持自己的形象了,完全可以隨心所欲,順其自然。

  「叔爺,你不要跟他客氣才對。」朱喬憤聲道:「我才想趕他走呢。」

  「怎麼了?」朱洪五驚訝道:「好端端的,怎麼這樣沒禮貌?」

  「怪他,讓我買了假東西。」

  朱喬連忙解釋道:「我來見你,就去準備一件禮物,讓他幫忙鑒定真假。在買的時候,他說是真的。可是才買了,他又突然說,拿捏不準,可能是假的。」

  「你給評評理,他這樣反覆無常,是不是應該捧他一頓?」

  朱喬瞥了祁象一眼,目光有點兒小得意,也算是有幾分小聰明,知道要把事情的經過說明白了,免得一會兒朱洪五看出盤子有假,把賬算在他的頭上。

  「你說的,是什麼盤子?」朱洪五有些好奇。

  「就是這個……」朱喬勾手示意:「走珠盤!」

  「什麼!」朱洪五一驚,動容道:「真的是走珠盤?」

  「咳,這個嘛……」朱喬支支吾吾道:「他說看不準,我也不確定了。」

  朱洪五心神一定,有幾分急切:「拿來看看。」

  「好……」朱喬接過跟班遞上來的錦盒,快手打開把盤子取了出來,畢恭畢敬奉到了朱洪五面前:「叔爺,您請看。」

  盤子一亮相,朱洪五就目不轉睛盯住打量,但是才看了一眼,他眼中掠過一抹失望之色,然後恢復淡定從容的模樣,隨意道:「這不是走珠盤……」

bpd 發表於 2015-7-27 19:43
第91章 傳奇三寶

  「啊?」

  聽了朱洪五的話,朱喬愣了一愣:「叔爺,您都沒看,怎麼就知道這不是走珠盤?」

  「不用看……」

  朱洪五搖了搖頭,隨即補充道:「或者說,根本不用細看,就可以確定,這不是走珠盤。我是老了,眼睛卻沒瞎,是真是假,我可以分辨得出來。」

  朱喬眨了眨眼,遲疑道:「叔爺,聽您這話的意思,您以前見過真正的走珠盤?」

  朱洪五笑而不語,反問道:「阿朱,我記得,走珠盤,應該是董家的珍藏吧。且不提這盤子是真是假,你又從哪裡買的?」

  「就在董家人手裡呀。」朱喬解釋道:「叔爺,您有所不知。董家最近,情況不怎麼好,特別是董家年輕一代,吃/喝/嫖/賭/抽,可謂是五毒俱全。」

  朱喬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不客氣的鄙視:「反正董家呀,上上下下都爛透了。很多人在外面都欠了錢,明裡暗裡把家裡的珍玩古董出手抵債。」

  「這不,就在剛才,我接到了個電話。董家的嫡長孫,他說手頭緊,問我對他家的走珠盤感不感興趣。我一琢磨,這玩意我聽說過,應該是寶貝,正好買來孝敬您呀。」

  朱喬機靈的表明立場,然後槍頭一轉,對準了祁象,訓斥道:「誰知道,他眼力不行,居然把假東西當真,勸我買下來,真是渣。」

  「朱少,我都說了,對瓷器不甚瞭解。」祁象不得不辯駁一番,一臉委屈的表情:「是你非要拉我去作鑒定的,怪我咯?」

  「不怪你,難道怪我?」朱喬惱羞成怒:「混賬,你還想不想要錢?」

  「好了……」

  朱洪五虛手一按,臉上也有幾分噓唏:「沒有想到啊,董家的老太爺,才走了幾年而已。董家竟然淪落於此,真是造化弄人。」

  「叔爺,您老別難過。」朱喬寬慰道:「他們是咎由自取,和其他人無關。」

  「哎,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想當年,我與董兄也算是知交好友……」朱洪五陷入了莫名思緒之中,好像是在回憶往事。

  「董兄為人豪爽,仗義疏財,最喜歡交朋友。我當年,也曾經是董家的座上賓。」

  朱洪五囈語道:「記得有一年中秋,董兄在祖宅大宴賓客,大家當時喝高了。其中有一個客人,無意中提到了董家的傳奇三寶……」

  「董家傳奇三寶?」朱喬眼睛圓睜:「哪三寶?」

  「走珠盤,卵幕杯,流霞盞!」

  朱洪五輕微一笑,十分的懷念:「當年那人提到了三寶,在眾人的起哄下,董兄也直爽的把三寶拿了出來,供大家觀賞。」

  「那三寶怎麼樣?」朱喬追問道。

  「……妙不可言!」

  朱洪五嘆道:「無法形容,只能說那是天上珍寶,非是人間凡物。」

  「有這麼誇張麼?」

  朱喬表示表情,不太相信。

  朱洪五呵呵一笑,指著桌上的盤子問道:「阿朱,你買這件東西,花了多少錢?」

  「兩百萬!」朱喬據實道。

  「果然不出所料……」朱洪五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那我實話告訴你,在二十年前,有人開價兩千萬,想買真正的走珠盤,卻被董兄毫不猶豫拒絕了。」

  「兩千萬!」

  朱喬睜大眼睛,整個人懵了。

  祁象也不由得咋舌,二十年前的兩千萬,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難以想像。如果換算一下,那兩千萬到現在,價值兩億都不止。

  「不可能……」朱喬當然不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朱洪五正容道:「阿朱,你沒見過真正的走珠盤,絕對不清楚那珍寶的絕妙。那寶物,絕對是價值連城,難以估量。」

  「叔爺,那您說說看,那寶物到底有多妙?」朱喬求教起來。

  「怎麼說呢。」朱洪五稍微遲疑,又陷入追思之中:「當年董兄把盤子取出來,那時是中秋月圓之夜,月光清澈皎潔。」

  「但是盤子一露相,庭院之中就多出了一個月亮,朦朧如清紗籠罩的滿月!」

  朱洪五失神自語:「一輪明月,就好像從天上的廣寒宮跌落了凡塵,把整個庭院照得十分的通透,纖毫畢現。」

  「太誇張了吧。」朱喬張大了嘴巴,腦補了那個場景,自然很驚疑。

  「還有更誇張的。」朱洪五問道:「你知道走珠盤,為什麼叫走珠盤麼?」

  「呃?」朱喬一怔,老實回答:「不知道……難道不是由於盤子太光滑,放顆珍珠進去,珠子可以滾動好久不停歇,才有這樣的稱呼麼?」

  「你聽誰扯淡了?」朱洪五皺眉道:「胡說八道。」

  「就是董家那個敗家子說的呀。」朱喬一臉無辜的表情:「他這樣說,我肯定信。」

  「他坑你,你也信啊?」朱洪五嗤之以鼻:「那小子,根本沒說實話,信口雌黃。你居然信了,難怪上當受騙。」

  「……我知道了。」朱喬咬牙切齒道:「一會兒,我就去找他算賬。」

  朱洪五搖頭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行裡也有行裡的行事準則。既然你買了東西,打眼上當是你水平不行,再不甘心也只能認了。再去找人家麻煩,容易讓人笑話。」

  「……叔爺,這事我心裡有數,您老別管了。」朱喬轉移話題,繼續問道:「您說說看,那走珠盤,到底為啥叫走珠盤啊?」

  「因為那個盤子,不僅清瑩似月,更能……滴水成珠。」朱洪五沉聲道:「掬一滴清水,放到了盤中,清水立即為成透明珠子,在盤中輕快走動,滾雪球似的轉了十幾圈,才會徹底的暈散化開。」

  「走珠盤,那只是簡稱,真正的全稱,其實應該稱為滴水走珠盤!」

  朱洪五十分的感嘆:「盤光似月,水若珍珠,你們沒有見到那個情形。不然的話,不要說花兩千萬買下來,就算是兩億,恐怕也會捨得……」

  朱喬吞了吞喉嚨,震驚道:「那麼神奇?」

  「就是那麼神奇。」朱洪五重重點頭,隨即笑道:「不過你也不用惦記了,那是董家的傳家之寶,代代相傳至今,也有好幾百年了。」

  「董家再落魄,只要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肯定不會考慮出手的。」

  朱洪五輕聲道:「當年那段日子,有人風聞董家的寶貝,也起了覬覦之心,直接把董兄關進了牛棚,讓他受盡了欺凌,吃盡了苦頭,幾次在鬼門關徘徊。」

  「但是董兄也硬氣,根本沒有透露半點口風,寧死不屈。那些人怕了,也不敢下死手,這事最後不了了之。」

  朱洪五嘆服:「董兄熬過了那一劫,但是那三件寶貝,從那時候起,就秘不示人了,再也沒有人見過……」

  「九十年代,海外一個富豪聽說了董家寶貝的傳聞,直接拉了一車現金上門,把十幾箱鈔票擺開,足足有兩千萬,只為求購其中一件東西。」

  朱洪五嘖聲笑道:「董兄也是傲骨天成,看都不看那些鈔票一眼,就直接端茶送客,而且從此以後,再也不接見外客了。」

  「真是……」朱喬琢磨半晌,才嘆道:「牛氣沖天!」

  「這是自然,董兄是公認的鐵骨錚錚英雄漢。」朱洪五笑道:「所以董家人再不堪造就,也多少保留幾分骨氣,輕易不會出手傳家寶的。」

  「哈哈,那個難說。」朱喬眼睛溜溜一轉,忽然轉頭道:「喂,你也聽夠故事了吧,現在可以離開了沒有?」

  「咳……」

  祁象眨眼道:「朱少主,你不追究我看錯東西的責任了麼?」

  「我想追究,讓你賠錢,你有麼?」

  朱喬翻起了白眼,揮手道:「冤有頭,債有主,這是誰的責任,我心裡有數。我還要跟我叔爺談正事,你沒事就滾吧。」

  祁象坐著不動,低聲讒言道:「朱少主,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那位董少,匆匆忙忙往鎮跑了,很著急的樣子……」

  「攜款潛逃……」朱喬懂了,也怒了:「坑騙了我,還想跑路,做夢!」

  說話之間,朱喬才想叫他的跟班過來,發佈追殺令之類的。但是目光一轉,看到了坐在旁邊的朱洪五,頓時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來。

  「不過……叔爺說的也對,圈子有圈子的規矩。」

  朱喬裝腔作勢,言不由衷道:「是我眼力不行,買錯的東西,我認賬。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陪叔爺您喝茶,才是正事。

  朱喬的神態,太生硬了。哪怕一個不懂察顏觀色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心裡正憋著一口氣,打算秋後算賬呢。

  對此,祁象樂見其成,也很乾脆利落的起身告辭道:「朱五爺,朱少主,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再見!」

  意料之中,沒人挽留,祁象輕快下去,離開了茶樓。

  說起來,他也有幾分遺憾的,沒能與偶像朱洪五多接觸,聊上幾句。最重要的是,董家傳奇三寶的內幕,他只聽說了其中之一的走珠盤,另外兩件珍寶卵幕杯和流霞盞,究竟有多麼的珍貴神奇,卻不得而知。

  不過想來,能夠與走珠盤並列的東西,肯定不會簡單……

bpd 發表於 2015-7-27 19:48
第92章 打悶棍!

  三件寶貝,單單只是聽描述,就已經讓人心生嚮往,如果能夠親眼見過實物,肯定是人生一大樂事……

  祁象有些憧憬,然後走到了街道附近的巷子之中,靜靜的等候起來。片刻之後,他看到朱喬的一個跟班,匆匆在茶樓門口奔行出來,頓時滿意點頭。

  「很好……」

  祁象淡然一笑:「耍了我還想逃走,癡心妄想!」

  「斷你後路,看你怎麼跑……」

  祁象忖度,只要朱喬不笨的話,隨便讓人打個電話到銀行,把他的賬戶凍結起來,那麼那個年輕人肯定兌換不了支票。

  年輕人拿不了錢,恐怕也知道自己坑騙朱喬的事情敗露,想逃又逃不遠,絕對猶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哼哼,得罪了我,不要指望好過。」

  祁象一撇嘴,就在鎮上找了個旅館,安心住了下來。

  時間如水,轉眼就到了晚上。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小鎮晚上的寂靜無聲,與白天的熱鬧,形成了鮮明對比。畢竟白天遊客很多,但是一到晚上,遊客就返回城市酒店過夜。

  小鎮上,只剩下本地的居民,在勞累了一天之後,也紛紛安寢入睡。

  夜裡風涼,輕風一吹,一層薄紗似的雲,就把清澈的月亮遮擋起來了。一時之間,天空一片昏暗,小鎮上的路燈隔得很遠,朦朧的光亮,反而讓人看得更加含糊,不怎麼清晰。

  在昏暗的燈光底下,忽然有幾個人在一條巷子中彎腰躥行。幾個人的身手敏捷,走起路來就好像貓一樣,無聲無息,動作又十分迅速。

  轉眼之間,幾個人來到了一間民宅,然後不走正門,直接繞到了後院圍牆。

  「你先上……」

  一個人低聲吩咐一句,就蹲身在牆邊,雙腿一叉,紮起了馬步。

  此時,另外一個縱身一衝,直接踩在牆邊那人的大腿上,然後輕鬆借力,翻上了牆頭。他匍匐牆上,仔細觀察一番之後,就輕輕招手:「沒人,都上來吧。」

  「嗖!嗖!嗖!」

  片刻工夫,幾個人都上了牆,再順手把扎馬步那人拉上去。

  之後,幾個人縱身躍下了宅院中,就好像做賊似的……不對,應該說他們就是賊,鬼鬼祟祟的摸索進了屋中。

  一進屋,他們就分工協作,有人走到房間,有人留在客廳,有人摸到廚房。反正就是分散到宅子的每個角落,再翻箱搗櫃,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幾個人很專業,估計是「找」東西的行家裡手。宅子的每一寸地方,他們都沒有放過,經過一番搜尋之後,一個人立即有了發現。

  「吱渣,啾啾!」

  那人一有發現,馬上囁嘴學起了鳥叫。

  這明顯是信號,其他人聞聲而來,就看到了臥室的床中,確切的說,應該是臥室床上的厚厚床墊中,在貼床的一面被人掏挖出一個窟窿。

  那人把床墊翻起,再扯開堵住窟窿的布條,立馬能夠看到一個上鎖的小箱子。

  「搞定,走吧!」

  幾個人喜形於色,連忙提著小箱子,連床墊都懶得恢復原位,就按照「原路」,爬上牆上匆匆忙忙離去了。

  幾個人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虛幻的身影如影隨形,一直跟在了他們身後,最後來到了鎮外河邊,一條小巧的快艇上。

  快艇燈火通明,幾個人飛快奔了上去,提著小箱子的人,更是第一時間表功:「少主,我們找到東西了……」

  「很好!」

  一個人抬起了頭,正是朱喬。這個時候,他笑逐顏開,滿意道:「你們做的不錯,回去之後,我重重有賞。」

  「謝謝少主。」幾個人眉開眼笑,紛紛拜謝。

  「箱子拿來……」朱喬招手道,也有幾分迫不及待。

  那個人也機靈,連忙把箱子奉上,隱晦道:「少主,箱子是鎖著的,我們發現之後,就直接拿了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手腳乾淨,絕對沒有中飽私囊。

  朱喬聽明白了,更加的滿意:「把鎖弄開,我看看裡頭的東西。」

  「好嘞!」

  那人笑容可掬,立即摸出了一根小鐵線,然後捅進了鎖眼之中。他稍微摸索了片刻,就聽見滴答一聲,鎖頭就應聲開了。

  朱喬手一伸,把小箱子抽走了,直接趕人:「很好,你們可以回去了,明天去莊園拿賞就行……」

  那幾個人也識趣,根本沒多問什麼,就直接走了。轉眼之間,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分散離開,很快就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中。

  見此情形,朱喬才輕手打開了箱子,眼中充滿了期盼的神態。但是下一秒鐘,他的期盼神態,瞬間就變成了滔天怒火……

  「混蛋!」

  朱喬氣急敗壞,箱子撒手一扔,就砸進了河水中。河水嘩啦沉浮,箱子打了個轉,就露出了一疊廢報紙。

  「敢騙我,活得不耐煩了麼?」朱喬怒火中燒,殺氣騰騰,不過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不對,那幾個傢伙,絕對沒這個膽子……是姓董的,肯定是那敗家子……」

  朱喬暗哼了一聲,目光閃爍:「料定有人去偷麼……倒也算是有幾分小聰明……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敢坑我,別想好過……」

  考慮了片刻,朱喬也有了決斷:「回去吧,休息一晚,明天去董家興師問罪。」

  一聲令下,快艇立刻調頭,飛快而去。

  「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

  祁象的神魂,悠悠飄浮在空中,目送朱喬離開,也沒有半點驚異之色。他十分的清楚,董家的那個年輕人,不僅狗膽包天而已,更心細如毫髮。

  連他都糊弄過去了,肯定非常的狡猾,不可能沒有半點防備。或者那棟民宅,只是一個空殼子,根本不是年輕人埋藏東西的地方。

  祁象若有所思,隨之轉身飛去。

  小鎮重新歸於寂靜,籠罩月亮的雲朵,也一點一點退開。清澈的光輝,再一次灑遍大地,直到黎明時分,月亮偏移,清輝才慢慢消失。

  凌晨四五點,天空沒了月亮,四周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走到了一棟宅子的外牆,搬了幾塊磚頭墊上牆角,然後駕輕就熟的踩著磚頭爬上了牆頭。

  他順著牆頭,滑落到了院中。左顧右盼之後,他卻沒有走進屋裡,而是走到了院子角落,那裡有一顆光禿禿,掉光了葉子的老槐樹。

  老槐樹很不起眼,有人走到了院落中,恐怕也不會多看一眼。

  但是那人走到了槐樹旁邊之後,卻十分關注的打量起來。在端詳許久之後,他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很乾脆利落的轉身就走。

  費力的翻牆,再小心翼翼的側身滑落,順利的安全著落……

  「砰!」

  那人很高興,不過就在這麼一瞬間,樂極生悲。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一根棒子直接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聲悶聲,那人瞳仁一翻,立刻暈倒在地。

  「嘿嘿,任你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過獵人的手掌心。」

  祁象閃了出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難得他不死心,一直守到了天亮。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他逮住了大魚。

  「東西居然沒藏屋裡,而是埋在了外面,果然是大大滴狡猾!」

  祁象由衷讚許,然後飛快翻身上牆,一躍而下,來到了老槐樹的旁邊。他凝神注視片刻之後,就馬上有了發現。

  他定了定神,連忙伸手一掀,一塊樹皮就直接剝落了下來。這樹皮只是偽裝,在老槐樹的樹幹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樹洞。

  祁象一看,就在樹洞裡看到了一個小箱子。

  「這一次,應該不會有假了吧。」祁象欣喜一笑,直接提拿箱子出來,順手把樹皮偽裝再貼回原處,然後才離開院落。

  到了外面,看見還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祁象眼珠子一轉,嘴角就露出一抹詭異笑意。

  他輕快返回附近的旅館,把小箱子藏好了,再拿了一根繩子回來,把年輕人拖到鎮上最繁華熱鬧的地帶,來了個五花大綁。

  不僅是綁了而已,祁象還做了一些事情,在幾個小時之後,就引起了轟動。

  黎明過去,旭日東昇,天空一片大亮。

  小鎮上的居民,還有一些早起的遊客,也陸陸續續出現在街道上。

  緊接著,一些來得較晚的人,就發現街道上非常的熱鬧,一大幫人聚在一起,圍得水洩不通,指指點點,好像是在看什麼熱鬧。

  人嘛,都有好奇心,還有嚴重的從眾心理。看到了這個情形,自然而然走上去看個究竟。好不容易擠到了裡頭,定睛一看,他們就呆愣住了。

  只見在人群的中心,一根電線桿子上頭,被綁了一個年輕人。他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被剝光了,只剩下一條勉強遮羞的內褲。

  在眾目睽睽之下,年輕人漲得滿臉通紅,又羞、又憤、又氣、又怒、又懼,各種情緒交織在一塊,恐怕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奈何,他被人堵上了嘴巴,手腳又被反綁在電子桿上,根本掙脫不開,又逃不掉,只能悲苦地承受眾人異樣的目光……

bpd 發表於 2015-7-28 19:38
第93章 無根之水,承露盤!

  「這就是欠錢不還的下場……」

  在年輕人還算白嫩的胸膛上,被人用紅色的顏料筆下來這行字。

  也就是這一行字,讓圍觀的百姓,不敢輕舉妄動。哪怕有人動了惻隱之心,覺得年輕人這樣很可憐,卻不敢上前搭救,而是選擇報警。

  不過大清早的,警察趕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就是這一段時間,讓那個年輕人覺得度日如年,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像打翻了顏料盒,十分的精彩。

  而且直到現在,他也想不出來,這樣陰險缺德的事兒,到底是誰幹的……

  主要是他欠錢的對象太多了,起碼有七八個。這些人都在追債,迫得他上天入地,不得安生,所以才動了坑騙朱喬的念頭,然後卷錢跑路。

  沒有想到,明明很順利的計劃,居然被一個混蛋破壞掉了。更慘的是,莫名其妙的被敲了悶棍,綁在繁華鬧市之中受盡凌辱……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把你揪出來,十倍、百倍奉還!」

  想到了這裡,年輕人流下了屈辱的眼淚,心裡卻有一股怒火燃燒,恨不能立即爆炸了,與昨晚暗算他的那個人同歸於盡。

  在警察姍姍來遲,把年輕人解救下來的時候,祁象也平安順利的返回湖州莊園。

  南潯之行,可謂是一波三折啊。

  從結果來看,並沒有達成目的。但是祁象卻不覺得灰心喪氣,相反還有幾分高興。畢竟有了意外的收穫,也可以彌補沮喪的心情了。

  「箱子箱子,小箱子……」

  祁象把箱子擺正,心裡多少也有幾分期待。那個年輕人把箱子藏得這樣嚴密,甚至還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遛回去察看情況,他絕對不信裡頭裝的是普通東西。

  箱子有鎖,而且還是結實的密碼鎖。

  祁象研究了下,乾脆拿了一把尖刀,想要把箱鎖撬開。不過箱子鑲了鐵皮,十分的堅硬牢固,根本撬不開。

  祁象想換個錘子砸,又擔心砸壞了箱裡的東西,難免有些舉棋不定。

  一時之間,祁象也覺得為難,考慮了半晌,都沒有下手。主要是他擔心類似這些的小型保險箱中,會不會設置了什麼自毀裝置。

  要是密碼不對,或者受到外力重創,就會啟動箱裡裝置,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想到那個年輕人的狡猾,祁象也不得不慎重一些,不敢輕易冒險。

  「哼,區區密碼鎖,鎖得了一時,還能鎖一世不成?」祁象沉吟了片刻,也不以為意,隨手把箱子放好,耐心的等候起來。

  時光流逝,轉眼就到了晚上。祁象迎著月光,神魂悠悠出竅,再從鎖眼鑽了進去,稍微一掃瞄,密碼頓時瞭然於胸。

  「九五二七……」

  祁象定了神,立刻輸入密碼,就聽見滴答一聲,箱子順利解鎖。這個時候,他輕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把箱子平放,再慢慢的掀開……

  箱子一開,祁象就看到一層厚厚的海綿墊,在墊子中間則是一件用厚布團團包裹的東西。從東西的輪廓來看,的確與圓盤類似。

  祁象心跳快了幾分,輕手把東西拿在手上,第一感覺就是東西的份量很輕,彷彿只有厚布的重量而已。

  「走珠盤……」祁象屏氣凝神,慢慢地把一層層厚布剝開。一瞬間,一抹柔亮的光澤,立刻在房中浮映,照亮了寬敞的空間。

  此時此刻,祁象呆若木雞,目光充滿了沉醉之色。一輪明月,悄然懸掛在房間的半空中,就好像透明的圓球,皎潔清澈,纖塵不染。

  柔和似絮,輕均如絹的輕紗,簇擁著盈盈的皓月,清輝把周圍映成一輪彩色的朦朧光暈,有深而淺,若有若無,十分瑰麗而神奇。

  祁象呆呆失神好久,才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盤光似月,好一個走珠盤……」

  祁象吐了一口氣,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時隔幾十年,朱洪五卻始終記得走珠盤的珍稀美妙。主要是類似這樣的珍寶,只要看了一遍,肯定一輩子都忘不了。

  祁象神情迷醉,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過了好幾分鐘,才算是擺脫了空中明月的影響,然後低頭睜開,觀望走珠盤的實體。

  月光下,盤子若隱若現,彷彿不存在似的,只有一層層銀白色的流光溢動。他伸手輕微觸摸一下,感覺盤子內壁潤滑似玉,又有一點兒清涼的質感。

  盤壁太薄了,薄得彷彿一頁白紙,一戳就破。

  不過祁象卻有一種感覺,覺得薄薄的盤壁,看似易碎易裂,實際上應該十分堅固。哪怕在空中跌落地面,也未必能夠傷它分毫。

  「這是瓷盤麼?」

  祁象瞇著眼睛打量,端詳一段時間,他卻不敢肯定。主要是盤子的質地,的確很像瓷的,而且還施了釉料,甚至還有指捏塑形的痕跡。

  從這些痕跡來看,東西應該是瓷盤無疑。

  問題在於,燒製的瓷盤,為什麼這樣明亮,清澈透亮,不染絲毫的雜質,甚至能夠聚攏月光投映在半空中,形成二月爭輝的現象?

  祁象抓破腦袋也想不通,只能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窯變……窯寶!」

  祁象若有所思,他曾經聽一位江湖上的老窯工提到過,在燒製的過程中,哪怕嚴格按照詳細的步驟燒窯,但是在燒造的過程中,卻有一定的機率產生變異。

  變異的結果,不外兩種情況:一是窯病,二是窯寶。

  《南窯筆記》記載,釉水色澤,全資窯火,或風雨陰霾,地氣蒸濕,則釉色黯黃驚裂,種種諸疵,皆窯病也。

  另外又有窯變一種,蓋因窯火精華凝結,偶然獨鍾,天然奇色,光怪可愛,是為窯寶,邈不可得。

  不管是窯病,還是窯寶,可以統稱為窯變。

  所謂窯變,主要是指瓷器在燒製過程中,由於窯內溫度發生變化導致其內部質量,或者表面釉色發生的不確定性的自然變化。

  早在宋代的時候,窯工已經發現了這種窯變現象,而且充分發揮聰明才智,把這種窯變現象歸類,加以利用,然後成功燒製出大名鼎鼎的鈞瓷。

  鈞瓷的顏色多變,或如燦爛雲霞,或如春花秋雲,或如大海怒濤,或如萬馬奔騰,可謂變化莫測,鬼斧神工。

  這種窯變,本來是一種病,但是古代士大夫卻欣賞它的美,推崇備至,以至於鈞瓷身價倍增,列入五大名窯之一。

  總而言之,窯變大致可分為變形、變色、變質三種。

  祁象十分懷疑,眼下這個走珠盤,就是在窯變的過程中,產生了質的蛻化,以至於形成了稀世珍寶,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這樣的東西,全世界只有一件,壞了肯定就沒有了。也難怪董家那個老太爺,寧死也要守護不丟,再多錢也不賣。

  可惜的是,董家後人不爭氣,才便宜了自己……

  祁象觀賞著走珠盤,忽然心中一動,連忙抄起水壺,倒了幾滴水在手掌中,然後輕輕的一揮,把幾滴水撒到了盤上。

  他想知道,所謂的滴水如走珠,究竟是不是事實。

  祁象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的觀看。只見清水落在盤上,頓時一滑,不過才滑了片刻,就直接散化了,並沒有凝聚成珠的跡象。

  祁象有些意外,又嘗試了幾次,發現清水無一不是在盤裡動了一動,就停了下來,根本沒有滴水走珠的情況。

  適時,他才死心放棄了,想了想之後,也覺得釋然。

  祁象琢磨著,所謂的滴水走珠,應該是當時朱洪五等人喝高了,醉眼朦朧看不清晰,誤把珍珠當成了水珠,也說不定……

  不管怎麼說,盤光聚月的異相,也足夠讓祁象覺得震驚,嘆為觀止。這一晚,他反覆觀賞盤子,直到夜闌人靜,才把盤子擱在床頭櫃上,擁月而眠。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祁象悠悠醒來。他睜開了迷茫的眼睛,下意識地朝床頭櫃望去,在看到了晶瑩剔透的盤子之後,他才算是徹底清醒。

  祁象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坐起,忽然目光無意中一瞥,他就像是中了定身咒,整個人一動不動,突然僵在了那裡。

  「這是……」祁象用力眨了眨眼,定睛再看,只見在晶瑩剔透的盤子中,好像多了幾顆透明好像水晶一樣的珠子。

  一顆顆珠子,十分的清澈透亮,光滑而圓潤,純粹又乾淨,一塵不染。

  乍看之下,祁象還以為是自己沒睡醒,以至於產生了幻覺。但是他捏了捏臉皮,感覺一陣刺痛之後,就知道這是真事……

  一時之間,祁象又驚又駭,更十分的好奇。他觀望了片刻,也忍不住伸手出手指,小心夾捏了一顆珠子上手。

  這一瞬間,他沒感覺用什麼力氣,珠子就直接碎裂了,化成一小灘水漬,灑在了他手上。水漬非常的清涼,似乎還有幾分清新自然的氣息飄逸。

  祁象愣了一愣,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水珠?」

  「等等……」祁象心念百轉,立刻靠近盤子,輕輕的一嗅。剎那間,一股很清冽,彷彿草木郁氣的味道,就鑽到了他鼻子中。

  「無根之水,承露盤?」

bpd 發表於 2015-7-28 19:46
第94章 帝流漿?

  此時,祁象驚喜交集,心頭一陣狂顫,十分的激動興奮,手舞足蹈。

  要是在幾天之前,祁象肯定不知道,這盤子中的幾顆水珠的奧妙。但是在得到了水月散人的傳承之後,他的經驗大增,見識突飛猛進。

  稍微一驗證,他就知道盤中的水珠,非常的不簡單,那是無根之水。

  所謂的無根之不,那是指沒有源頭的水。一般來說,是指未落地的雨水,或者清早時候由於冷熱溫差凝聚的蒸氣露水。

  這樣的無根之水,在古代中醫學家眼中,屬於一種藥引。另外在修真者看來,這種無根水也是調養身體,清理五臟六腑雜質的靈露。

  在漢代的時候,漢武帝劉徹妄求長生,聽方士說用天降甘露拌玉石碎屑服食,可止陰氣生陽氣,長生不死,於是下令在西安建章宮修造了一尊托盤承露銅仙人。

  史料記載,因為仙人好樓居,於是武帝乃作通天台,高二十丈,以香柏作殿梁,香聞十里,故又名柏梁台。

  另外為了承接無根之水,還讓人在台上建銅柱,高三十丈,上有仙人,掌捧銅盤玉杯,以承雲表之甘露,也就是所謂的仙人承露盤。

  所以在看到盤子上由無根之水凝結的露珠之後,祁象就第一時間聯想到了漢武帝命人建造的承露盤。

  當然,與漢武帝建造的仙人承露盤相比,這個盤子無疑十分微小,但是從功能上分析,兩者之間卻沒有什麼區別。

  對比之下,祁象卻覺得,這個盤子似乎更加的神奇。

  畢竟漢武帝的仙人承露盤,儘管十分的高大,但是承接的露水,應該是水的形狀。而眼下這個盤子,凝聚的露水卻是珠子模樣。

  看著盤中的幾顆水珠,祁象也覺得一陣驚嘆,有些難以置信。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盤中的露水化成了珠狀?

  祁象百思不得其解,又忍不住伸手拿起其中一顆清瑩水珠細看。不出意料,水珠才上手就直接破裂了,化成一團清水。

  清涼的水中,似乎有一些渣質物。

  祁象若有所思,手指微微摩挲了片刻,感覺這種渣質物,好像是冰……

  他靠近盤子打量,只見剩下的幾顆水珠內部,的確有小小一團清水在流蕩。那個情形,就好像有一層透明冰膜,把清水包裹在其中,才形成了圓潤的水珠。

  只不過,水珠表面的冰膜,實在是太薄了。他拿起來之後,手指頭的熱量,立刻把冰膜融化了,才使得水珠破碎濺灑。

  問題在於,水珠表面的冰膜,又是怎麼形成的?

  祁象沉思默想,忽然伸手觸摸盤壁,立即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氣。晶瑩剔透的盤壁,竟然像是覆蓋了一層冰塊,很是凍手。

  「這是怎麼回事?」

  祁象驚愕之餘,對於水珠冰膜的成型,也有幾分恍然了。

  他一動盤子,盤上的幾顆水珠,忽然溜溜一滾,然後就好像滾雪球似的,沿著盤壁輕快的打轉,好半晌都沒能停下來。

  見此情形,祁象才算是明白了,朱洪五口中的滴水成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敢情盤光聚月,滴水成珠,這兩個現象都是真事。只不過盤光聚月的現象,那是發生在前半晚,而滴水成珠,卻是後半夜的狀況。

  估計當年,朱洪五是喝到了通宵達旦,才分別看到了兩個場景……

  祁象嘖嘖稱奇,在研究盤子神奇現象的時刻,卻注意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房間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使得盤中的水珠也有融化的痕跡。

  到了九點左右,艷陽高照,盤中水珠頓時無聲無息裂開,化成一片片水漬。

  這個時候,祁象再摸盤子,就發現盤子的溫度,也恢復了正常,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冰冷,顯得十分的溫潤細膩,猶如羊脂美玉。

  「好詭異的盤子……」

  祁象來了興致,研究了一個早上之後,中午吃了飯,就立即休息。睡了一覺,他晚上準時起床,然後準備花一個晚上的時間,看著盤中水珠成型的過程。

  漆黑的夜晚,月亮皎潔明亮,如一盞夜燈掛在天上。

  清亮的盤子,彷彿能夠汲取月光,攏了一層又一層輕紗似的月光,最終映照在半空中,化成了一輪朦朧月暈。

  銀白色的月暈,逐漸變得清晰透亮,彷彿真正的月亮,清澈無暇,清冷華貴。

  再次看到這樣的幻相,哪怕有了心理準備,祁象還是忍不住一陣失神。好久之後,才勉強穩定心神,專注的觀察盤子本身。

  時間緩慢,一點一滴流逝。

  祁象有足夠的耐性,望著秒針如龜速般的挪移,轉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不覺之中,就到了凌晨時分,二三點鐘。

  此時此刻,半空中的月亮,也由清亮重新變得朦朧,一層光暈彷彿要散化開似的,有幾分扭曲,搖晃不定。

  察覺這個變化,祁象頓時精神一振,屏氣凝神的專注觀望。只見朦朧的月暈,就在半空中慢慢的墜落下來,然後落在了盤子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一團冰冷的氣息,就在盤上旋轉,隱隱瀰漫氤氳霧氣。等到霧氣散去,五六顆晶瑩剔透,彷彿純粹水晶似的冰珠,就呈現在他的眼前。

  「啊,這是……」

  祁象瞠目結舌,他還以為那是露珠的,沒有想到居然不是。不過更讓他駭然驚喜的是,這種冰珠很像是傳說中的一種東西。

  「帝流漿?」

  祁象不淡定了,又是激動,又是彷徨:「會是帝流漿麼?」

  在道家的經典之中,常提到一個與月華相關的名詞,那就是帝流漿。

  一些道士覺得,月華的精氣,就是帝流漿。在他們看來,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顯神通。

  也就是說,像草木這樣,沒有智慧的事物,想要成妖,必須受月華精氣點化。主要是草木有性無命,流漿有性,可以補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脾益,能增加道行。

  總而言之,帝流漿是好東西,不僅對草木精怪極大的作用,對於人類修行者,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祁象努力保持冷靜,小心翼翼捏起一顆冰珠,一番端詳之後,他直接塞到口中一咬。不費什麼勁,冰珠就化開了,化成一團清涼的津液。

  祁象吞嚥了津液,仔細的體會了片刻,驚喜就變成了失望:「不對,應該不是帝流漿!或者說,這是弱化版的帝流漿,被稀釋了幾十倍,效果已經不顯……」

  「哎,就知道,沒那麼幸運。」

  祁象搖了搖頭,走珠盤再是神異,終究還是有一定的局限性。可能是在燒造的過程中,窯工無意添加了一些特殊的東西,又經歷了窯變,盤子才具備了凝聚月華的功效。

  問題是,特殊的東西數量太少,不足以讓盤子徹底蛻化變質。本質上,盤子還屬於人間珍寶一流,不是修真界的玄妙法寶。

  「不過,這樣的月珠,也不是沒用的東西。以月華配合荀草,好像能夠煉製美顏丹吧?」祁象失望之餘,也想到了廢物利用,充分挖掘月珠的價值。

  荀草,那是一種十分珍稀的植物,據說服之可以美容色。

  山海經有記載,青要之山有草焉,其狀如葌,而方莖、黃華、赤實,其本如藁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

  意思是說,荀草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常人吃了這種草,可以青春常駐,容顏不老。

  祁象可是非常清楚,世人為了保持自己的青春容貌,可以付出多大的代價。如果能夠找到荀草,再配合月珠提煉出美顏丹。

  只要讓人知道美顏丹的神效,祁象用膝蓋也能夠想到,那個場面有多麼的瘋狂。恐怕那個時候,一顆丹賣個上億元,也有一大幫人搶著要買……

  祁象憧憬嚮往,又慢慢歸於現實,苦笑。

  荀草啊,那是傳說中的仙靈珍植,上古時期或許還生存。可是現在天地靈氣潰散,那種需要靈氣哺育才能生長的東西,或許已經滅絕了吧。

  祁象嘆了口氣,繼續琢磨月珠的功用。不知不覺之中,天也變亮了,烈日高懸,一顆顆晶瑩冰珠,再一次破碎化開。

  「又忘了,這還有時效性……」

  祁象也不浪費,端起盤子,把月珠化成的清水喝了。除了一陣清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如果能夠常年堅持飲用,肯定會有一些變化。

  「容顏不老,身輕似燕,無災無病,好像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一想,祁象也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唯一不爽的是,這個過程需要幾十年如一日不間斷的堅持不懈。對於人心浮躁,習慣急功近利的現代人來說,這很難忍受得住……

  祁象喝了清水,又仔細把盤子擦拭乾淨,然後擱存到箱子之中。只要盤子不接觸月光,自然凝聚不了月珠。

  或者董家的人就是這樣,感覺盤子凝聚的水珠,沒什麼用處,只當是一種神奇的異相,並沒有深入研究,然後把盤子束之高閣,深藏起來,秘不示人。

  當有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觀賞、炫耀……

bpd 發表於 2015-7-29 21:25
第95章 茶話會

  當然,祁象不至於把珍寶束之高閣,他其實也想到了月華水珠的功效。不僅是常年飲用對身體有好處,更重要的是,可以添加到畫符的靈泥之中……

  月華水珠融合靈泥,對於畫符肯定有一定的增幅作用。祁象自覺想法很好,可惜沒有驗證的機會。說到底,還是少了一根筆!

  筆啊,也是個麻煩。

  祁象又嘆了一口氣,捏著眉心琢磨著,還要不要再去善璉一趟。他考慮了半晌,覺得去肯定是要去的,但是不是現在去……

  畢竟走珠盤丟了,恐怕不僅是喬朱興風作浪,估計董家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一鬧騰起來,善璉肯定要成為是非之地。

  祁象倒不擔心,有人知道是他敲了悶棍,奪走了走珠盤。畢竟他當時把那個年輕人的衣服剝光,綁在熱鬧大街上示眾,不僅是報復而已,更是把水攪渾,禍水東引。

  當時,他在年輕人胸口寫了一行字,這是欠錢不還的下場。

  想想看,年輕人欠了多少人的錢?那麼這些人,都有作案的動機。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調查到他們頭上,他們肯忍氣吞聲?

  反正可想而知,這一段時間,善璉肯定很熱鬧。

  祁象覺得自己性子宅,還是老實待家裡好了,就不湊這個熱鬧了。等風聲過後,再去也不遲。他現在很淡然,不想急於一時……

  在祁象沉吟之時,忽然心生警兆,感覺似乎有一股詭異的力量湧現。他吃了一驚,反應也不慢,立刻一摸口袋,取出一張漆黑的卡片。

  這張卡片,就是在善璉的時候,那個叫白蓮花的漂亮妹子的遺落。祁象也仔細研究過,知道卡片有些不同尋常,但是缺乏足夠的信息,卻不知道卡片的真正玄機。

  這個時候,他驚奇的看到,漆黑的卡片突然冒出了一層青煙。

  祁象見狀,心中一驚,五指自然彈開,把卡片擲扔下去。卡片一落地,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團青煙飛快升騰,瞬間消失不見。

  「什麼情況?」祁象愣了一愣,低頭打量卡片,然後驚愕的看到,漆黑的卡片在這個時候居然已經碎裂成渣,七零八落。

  祁象皺眉,若有所思:「這玩意,好像是烽火狼煙之類的東西,用來傳遞信號,鎖定目標的……嘖,白蓮花……就是這樣報答我麼?」

  祁象沉吟了下,就耐心等待起來。

  大概過了一個多兩個小時,他就接到了山門守衛的電話,說是他的快遞來了。

  「快遞?」

  祁象有些意外,讓門衛把快遞送來。那是一個常見的紙皮包裹盒子,上面有封條單據。不過單據十分簡單,沒有寄送人的信息,也沒有收件人的姓名,只有一個地址。

  地址就是莊園所在位置,那麼作為莊園的主人,包裹自然是寄送給他的東西。

  「厲害,這麼快就鎖定位置了……」

  祁象揮手把門衛打發離開,拿起包裹掂量了下,感覺包裹很輕,好像是空的。

  「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你的恩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算計吧?」

  祁象把包裹轉了一圈,仔細的打量一番,也沒覺得有什麼危險徵兆,就順手把封條撕開,打開了紙皮盒子。

  盒子開啟,祁象目光一瞥,就看到盒中有一張鮮紅亮金的請柬。

  「咦?」

  看到了請柬,祁象怔忡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他還以為,盒裡有什麼支票、銀行卡之類的東西。他最近挺窮的,有人送錢上門,他肯定不矯情,很樂意收下。

  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張請柬。

  祁象也沒多想,順手把請柬拿出來,然後就聞到一陣幽香瀰漫。淡雅的香氣,還有細密堅韌類似金屬的質感,都足夠說明,這張請柬十分高端,不是街上隨便能買的物件。

  祁象有些好奇,手指頭靈巧一挑,就打開了請柬。

  「七月七日,蘇州大茗山莊,花草茶話會!」祁象目光一掃,也看清楚了請柬上的內容,頓時眉頭一皺,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要請我吃飯麼?」祁象想了想,又覺得不像。畢竟茶話會,應該是指很多人的聚會,絕對不止兩個人。

  「但是花草又是怎麼回事?觀花賞草聊天麼?」

  祁象琢磨了半天,也猜不出對方的目的,乾脆不猜了。反正還有幾天,就是七月七日了,到時去了,肯定知道是什麼情況。

  時光如水,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幾天過去。

  這一天,祁象起了個早,坐車來到了蘇州。

  作為一省之會,國家歷史名城,蘇州早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是富庶之地。不管是經濟,還是文化,都十分的突出鮮明。

  特別是蘇州的園林,以山水秀麗、園林典雅而聞名天下,有江南園林甲天下,蘇州園林甲江南的美稱。

  大茗山莊,說是山莊,其實也是一棟園林。

  山莊位於蘇州城外,那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整個莊園佔據了綿延幾個山頭,還有山腳下的一片湖泊,也屬於山莊的範圍。

  一般來說,蘇州園林的建築,那是以小見大,利用有限的面積,以假山、池水為主,輔以亭台樓閣等等建築物,營造出咫尺之間,千巖萬壑,環山而視,步移景易的效果。

  但是大茗山莊卻是個例外,它有蘇州園林的風貌,佈局設計巧妙得宜,湖山、池水、樹木、建築,融為一體,精妙絕倫。

  不過整個山莊,又顯得十分的大氣磅礡,彷彿金城湯池,雄踞山上,氣象萬千。

  祁象找人打聽清楚之後,又經過一番輾轉,才算是來到了大茗山莊門口。他下車觀望,只見山莊建築在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之間若隱若現,半遮半掩,很有情趣。

  值得一提的是,大茗山莊並不是私家園林,而是對外公開經營的商業性質場所。說白了,這是一個休閒活動中心,供人吃喝玩樂,消磨時間的。

  祁象沿著台階,一步一步走進了山莊,發現這裡十分的熱鬧。

  一個個茶樓、咖啡廳、冷飲店,錯落有致的分佈在山莊各處,每一個店舖中,都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場景。

  祁象環視四周,立時有些不解。

  在他的想像之中,這一個聚會,應該是私人性質的,所以才需要用到請柬。可是現在,看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祁象撓了撓頭,帶著幾分迷茫,繼續向山上走去。

  身臨其境,他感覺這個山莊,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寬廣。而且是分階段似的,一層一層的銜接。在山莊的腳下,湖泊的旁邊,那是休閒娛樂的集中地。

  而在山上,則是一棟棟精緻巧雅的山亭、竹軒、樓閣。

  這些小巧玲瓏的建築,分散在半山腰中的崖壁間,看似危如累卵,又十分的結實堅固,結構嚴謹,渾若天成,非常的險絕漂亮。

  一路沿山直上,祁象也注意到一個情況,那就是越接近山的巔峰,行人遊客就逐漸的變得稀少,甚至還有一些人從前面調頭返回。

  有位老大爺,比較熱心腸,在山上走下來,與祁象擦肩而過的瞬間,他開口提醒道:「小伙子,你不要上去了,上面封山了!」

  「封山?」祁象怔了一下。

  「對啊。」老大爺一邊走,一邊道:「說是在維修什麼,先封山兩天,擇日再開放。」

  「哦……」

  祁象眼睛微亮,謝過老大爺之後,就輕快往上走去。

  對此,老大爺也不以為意,畢竟就算上頭封山,但是途中也有不少景觀可以欣賞。一路觀望風景,到頂了再回頭,也不算浪費時間。

  山高路遠,羊腸小道,曲徑通幽,十步一景,變幻不定。

  不過這個時候,祁象卻沒有心思欣賞山林景致,而是加快了腳步。不久之後,就來到了大茗山莊的頂端。

  山莊取名為大茗,茗就是茶,廣為人知的茶,眾口皆碑的茶,所以在山莊四周,自然種植了許多茶樹。

  但是能夠稱為山莊一絕的,卻不是路邊的茶樹,而是在山端上的茶花。

  在山莊的頂端,一叢叢茶花,綻滿了山頭。粉的、白的、黃的,奼紫嫣紅,千嬌百媚,迎風招展,香氣撲鼻,十分的惹人憐愛。

  在數萬株茶花之間,卻是一排華麗的宮殿。

  不出意料的話,這一排金碧輝煌的宮殿,才算是大茗山莊的核心。華麗的宮殿,應該就是仿古式的大酒樓,專門招待富豪權貴之流。

  祁象瞇眼一看,只見一個個山莊的工作人員,在宮殿的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就知道這裡肯定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了。

  「還好沒被忽悠……」

  祁象心中一定,就順著一條曲折的鵝卵石小路,慢慢朝宮殿走過去。

  沒等他接近宮殿,就有一個工作人員冒了出來,伸手一攔,彬彬有禮道:「對不起先生,我們要封山休整三天,恕不接待外客,請您多見諒。」

  「我應該不是外客……」祁象笑了一笑,直接把請柬亮了出來。

  那個工作人員一看,眼睛頓時一亮,根本沒有接過來察看的意思,態度就變得十分恭謹:「貴客來了,請您往這邊走……」

bpd 發表於 2015-7-29 21:34
第96章 十八學士

  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祁象繞過了宮殿大門,從側邊的小門走了進去。

  一門之隔,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外面,茶花盛開,迎風搖曳,多姿多彩,一派自然情趣。宮殿之內,卻是富麗堂皇,黃白光芒交織,充滿了奢華的氣息。

  鮮紅柔軟的地毯,鋪滿了宮殿的每一個角落。牆上一盞盞黃金色澤的壁燈,更是把幽長的走廊映照得璀璨絢爛,讓人目炫神迷。

  祁象一步步深入其間,彷彿來到了由黃金珠寶堆砌形成的城堡,眼睛差點被晃花了,根本睜不開,只得低頭走路,彷彿虔誠的信徒,在膜拜這個黃金國度。

  說起來也怪,這一路上,他卻沒遇見什麼人。諾大的宮殿,好像是空的,除了他和引路的工作人員,再也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祁象知道,這肯定是錯覺,他心裡揣測,不過表面上卻從容不迫,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走過了長長的走廊,進入到一個舒適的房間之中。

  「貴客,您稍坐……」

  抵達目的地,工作人員就退了出去。與那個工作人員錯步交替,就有另外一個身穿制服,身材曼妙,十分清麗的少女走了進來。

  清麗少女步履輕盈,纖手捧著一個竹製托盤。在托盤的上面,就是擺放整齊,井然有序的精美茶具。

  「先生,您好。接下來,由我為您服務。」清麗少女一口吳儂軟語,聲音十分的柔媚,扣人心弦,賞心悅目。

  祁象微微點頭,不動聲色,沉默觀望。

  清麗少女似乎也不在意祁象的態度,只顧捧著托盤,走到了桌子旁邊,然後屈腳輕輕跪坐下來。她十分專注,伸出一雙素白小手,小心翼翼將拖盤上的茶具逐一移到桌面上。

  桌上有燒水的壺,另外清澈純淨的山泉水。

  古樸的紅泥小火爐,橄欖狀的無煙炭,一律不缺……

  少女素手沏茶,動作十分的優美舒緩,就好像在指揮演奏一曲動聽的旋律,已經屬於一種藝術,一種道的體現。

  祁象仔細觀賞,最後接過少女呈上來的茶,微微的一抿。微燙的茶湯入喉,立即化成清香的津液,讓人回味無窮。

  祁象身體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仔細品味這茶的滋味。過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卻發現沏茶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然離開了房間。

  此時此刻,寬敞的房間之中,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對此,祁象十分淡定,從容不迫道:「偷看了那麼久,你是不是該出來了?」

  房間寂靜無聲,但是下一秒鐘,側邊一排書架,突然開裂了,形成了一道門。一個身穿色彩斑斕衣衫,隨意紮起烏黑秀髮,透著慵懶氣息的美女,就閒散走了出來。

  「雷先生,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美女嫣然巧笑,步伐輕盈,來到了祁象對面落坐,身體微微一側,姿態十分的優雅。

  換了一身衣裳,已經不是清新淡雅的白蓮花了,而是絢爛明麗的漂亮花蝶。像

  「氣質真是多變……」

  祁象笑了笑,也不覺得奇怪,輕輕點頭回應:「白姑娘,我很好,多謝關心。」

  「對於恩人,我肯定要關心。」

  美女笑容明媚,輕聲道:「所以發現這一次茶話會,居然沒有邀請你,我就自作主張,給你送去一張請柬,你不會介意吧?」

  祁象眉頭輕佻,順勢問道:「我倒不介意,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麼?」美女雙瞳剪水,波光流盼,十分的閃亮。

  祁象笑而不語,百言不如一默。

  「……你這個人,好沒趣啊。不對……應該是滿腹心思,不肯吃虧。」過了片刻,美女輕嗔道:「一直在套我話,真的大丈夫麼?」

  「彼此,彼此。」祁象可不敢疏忽大意,免得被賣了,還幫對方數錢。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美女秀眉一蹙,彷彿是在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祁象一笑,開口道:「白姑娘,我是在奇怪,你請我過來,該不會只是喝茶而已吧。」

  「就是喝茶呀。」美女抿唇笑道:「順便觀賞花草,挺好!」

  「就我們兩個?」祁象試問道,表情有些玩味。

  美女瓊鼻輕皺,有幾分俏皮可愛:「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啊。」

  「呃……」祁象表情有些訕然,立即正容道:「白姑娘,不開玩笑了,我們說正事吧。你請我過來,是打算現在報答我,償還欠下的恩情麼?」

  「你……」美女又氣又笑:「人家常說,施恩莫望報,你倒好,反過來了。不怕人罵你挾恩求報嗎?」

  「不怕,我這是在給社會樹立新風尚。」

  祁象眼睛不眨,娓娓而談道:「早在兩千多年前,子貢贖奴免賞和子路救人牽牛的典故就已經告訴大家,做好事有了回報,才能夠激勵更多的人繼續做好事。」

  「不然的話,總是付出,沒有半點回報,誰能夠堅持不懈,持之以恆啊。」

  祁象引經據典,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讓美女無語了。

  「你贏了……」

  好半晌,美女眸光多了幾分笑意:「也猜對了,我請你過來,的確是想要報答你,還了你的人情。了結這一段因果。」

  「好說,好說。」祁象點頭道:「其實我這個人,很好打發的。你要報恩,我肯定不會故意阻攔刁難你……你也不要太客氣了,隨便給我個幾千萬就行……」

  「幾千萬?」美女氣笑了,俏目一白:「庸俗!」

  「那你給我價值幾千萬的藝術珍寶,這也沒問題啊。」祁象順口道:「什麼康乾官窯,宋元明畫之類的,我來者不拒……」

  「……你早說嘛……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美女站了起來,悠悠說道:「我已經決定,送你一盆花……不管你樂不樂意,反正你拿了這一盆花,就代表我們之間的恩情結束,互不相欠……」

  說話之間,美女輕輕拍手,剛才沏茶的那個清麗少女,又重新走了進來。她的手上捧著一盆東西,不過東西被薄布籠蓋住了,看不清楚具體情況。

  「諾,就是這盆花,你拿好。」

  美女揮了揮手,乾脆利落道:「有緣再見!」

  美女走了,帶著清麗少女來去匆匆,轉眼就消失不見。一時之間,房間又剩下祁象獨自一人,還有桌上擺著的那一盆植物。

  「這也叫報恩?」祁象啼笑皆非,目光卻有幾分沉疑。他有些好奇,一番觀望之後,也忍不住伸手掀開了籠蓋植物上的薄布。

  剎那,一陣清香撲面而來,也讓祁象怔了一怔,只見一盆植物,好像是茶花。

  不過這一盆茶花,卻與眾不同,應該是珍稀品種。小小的茶樹盆景上,枝葉蔥籠,十分的青綠碧透,生機盎然。

  在枝葉上,一朵朵好像碗口大小的茶花,綻放得十分嬌艷,塔形層次分明,排列有序,十分美觀漂亮。

  祁象數了一數,只見小小的一株茶樹上,一共有十八朵品相完美的花朵。

  儘管他對於茶花品種瞭解不多,但是也知道一些基本常識,起碼清楚類似這樣的茶花,好像可以稱為十八學士。

  唐太宗李世民,在還沒有登基為帝之前,受封秦王,於宮城西開文學館,羅致四方文士,以杜如晦、房玄齡、陸德明等十八人分為三番,每日六人值宿,討論文獻,商略古今,號為十八學士。

  就是得益於十八學士的出謀獻策,李世民才發動了玄武門之變,登上了皇帝寶座。在成為天子之後,李世民自然不忘酬功,對十八學士封官厚賞,讓他們入閣拜相……

  所以十八學士這一茶花品種,自然屬於珍品級別,深為世人所厚愛。

  珍稀的品種,價值自然比較高,類似這樣樹形、花朵品相十分完美的茶花,至少值得兩三百萬,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讓祁象感到驚異的是,他在這株盆栽茶花上,卻察覺到了濃郁的生機,甚至還有一絲絲,一縷縷靈性……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茶花!」祁象很快就反應過來,有幾分驚喜交集:「這應該是……靈植,蘊含了靈氣的植物。」

  祁象仔細觀望這株茶花,更加確定下來,這一株植物,應該是與丹木一樣,屬於十分珍稀的資源,對修行有一定的幫助。

  「絲……她還真是捨得……」

  祁象忍不住咋舌,為白蓮花的出手豪爽大方而感嘆。這樣的東西,不要說兩三百萬了,就是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到。

  在祁象驚嘆之時,有人在外面敲門。

  他心神一定,順手把薄布蓋上,再沉聲道:「……進來。」

  「……先生,聚會開始了。」一個工作人員推門而入,畢恭畢敬道:「請您做好準備。」

  「嗯?」祁象一愣,隨之注意到在工作人員的手上,居然有一套黑衣斗蓬衣,以及一塊銀白色的面具。

  祁象心念百轉,立刻起身點頭道:「好!」

  適時,工作人員果然把斗蓬與面具遞來,幫祁象穿戴整齊,再掛上面具。

  房間有一面鏡子,祁象透過鏡子一看,只見斗蓬、面具完全把他的身體和臉孔遮掩住了,哪怕是熟人也認不出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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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d 發表於 2015-7-30 21:16
第97章 遊戲的規則

  「好了……」祁象左右看了看,心中愈加的驚奇。他現在越來越好奇了,也隱約有幾分明白茶草茶話會的真正含意。

  剎時,祁象意識到,那白蓮花送他的這一盆茶花,恐怕還有別的深意。當下,他轉身把茶花抱在了懷中。

  果不其然,那個工作人員也不以為意,然後轉身引手道:「先生,請隨我來。」

  祁象輕輕點頭,亦步亦趨跟在了工作人員的身後,先是離開了房間,再順著一條長廊,經過了一番拐彎抹角,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廳。

  巨廳寬廣,大概有三百多平方米,分上下二層。

  此時此刻,廳中已然有不少人徘徊其間,而且這些人的裝束,也和祁象的打扮差不多。統一的黑衣斗蓬,臉上戴著面具,隱藏了身份。

  祁象來到了廳中,工作人員就退出去。

  對於他的到來,一些人目光瞥了一眼,就渾然不在意了。

  祁象悄無聲息走到了角落,也慢慢的環視打量。發現那些人不僅裝束統一,而且每個人手上也拿著東西。

  只不過,每個人手上的東西,就有些不同了。或是一盆植物花草,或是某些包裹嚴密的怪異物品,不一而足,反正沒有重樣的東西。

  祁象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心臟頓時砰砰直跳:「該不會,這個就是……修真者的集會吧?」

  在祁象浮想聯翩之際,進入大廳的黑衣斗蓬人也越來越多,有人在一樓,也有人在二樓,一上一下,每個人都分開散佈,十分警惕。

  「那個白蓮花,應該也在其中吧。」祁象暗中留意,但是只能通過斗蓬衣,判斷那些人的高矮胖瘦,很多人體形適中,看起來都差不多,很難鎖定目標。

  「歡迎大家的光臨……」

  忽然之間,有人開口說話了,祁象聞聲看去,就呆住了。

  只見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二樓走廊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的與大家打招呼。值得一提的是,與其他人不同,他身上沒披黑衣斗蓬,更沒有戴面具。

  所以祁象也看得十分清楚明白,這個人竟然是朱洪五。

  乍看之下,祁象自然十分吃驚,看到朱洪五站出來,他就意識到,這一個聚會的組織者,就是朱洪五無疑。

  不過在驚奇之餘,他又有些釋然,甚至有幾分理所當然的感覺。畢竟在他的印象之中,朱洪五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人物。

  作為公眾人物,朱洪五的生平事跡,大多數已經被人考據出來了。知道他出生於上個世紀初,童年在戰火紛飛,動盪不安的年代度過。

  作為社會的最低層,朱洪五的崛起之路,自然十分的坎坷,很具有傳奇色彩。他在孩童時期,就跟著父母逃難,一路輾轉來到了當時的花花大世界——大/上/海!

  才到城市不久,他父母就雙雙身亡,只留下他孤苦伶仃,過著流浪乞求的生活。

  在這段時間,他加入了當時很有名的幫會,據說還給黃金榮、杜月笙之類的江湖大佬當過茶僮、小廝,頗受賞識。

  具體的過程,可以參照許文強、丁力的經歷。

  總而言之,經過多年的打拼,朱洪五在幫會之中嶄露頭角,許多人覺得他是最有望接替杜月笙、黃金榮,成為下一個江湖大佬的後起之秀。

  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在朱洪五距離大佬之路,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竟然在最後的關頭,選擇了金盆洗手,說是要出國遊學。

  一個幫會分子,居然說要去遊學,不知道跌碎了多少對眼鏡。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朱洪五不顧一幫兄弟的挽留,執意要走。事實證明,他選擇的道路是非常正確的,恰好躲開了以後的風暴。

  朱洪五出國沒幾年,抗戰勝利了,接著就是解放戰爭。三年時間,天下一統,然後本來十分逍遙自在的幫會分子,立刻迎來了滅頂之災。

  那段時期,類似黃金榮、杜月笙之類的江湖大佬,都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唯有朱洪五出國之後,遠離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在歐洲學習了幾年,一邊學習一邊經營公司,事業紅紅火火。

  二十多年以後,大陸改革開放,朱洪五更是第一時間回國,搖身一變成為了愛國華僑,然後一心一意搞茶葉外貿。

  嚴格來說,整個環太湖地區的茶葉貿易蓬勃發展,其中就有朱洪五的一分功勞在。

  轉眼之間,三十多年過去了,朱洪五的生意依舊紅紅火火,與整個江南地區大大小小的茶商茶行都建立了深厚的合作關係。

  也就是這個原因,哪怕朱洪五本身沒有一個茶園,也沒種植多少畝茶樹,卻成為了大家公認的行業魁首,實至名歸的茶王。

  更為難得的是,朱洪五對於自己前半生的經歷,根本沒有半點隱瞞,還經常拿自己舉例來告誡大家,千萬不要走錯路。或者說意識到自己誤入歧途,就要趕緊改正。

  反正三十年來,朱洪五熱衷於慈善事業,幫助了許多需要幫助的人,自然受人敬重。

  但是祁象沒有想到,這樣的人物,居然也與修行界有聯繫。

  祁象若有所思,忽然反應過來了,也覺得這事似乎很正常。畢竟朱洪五現年,已經差不多有九十歲,但是面容卻不顯老,而且精氣神十足,聲若洪鐘。

  開始的時候,祁象還以為,這是富人的養生之道。

  可是現在一想,或許還有別的因素在……

  「很高興大家能夠前來出席參加這一次聚會。」

  此時,朱洪五笑容可掬,娓娓而談:「對於聚會的目的,想必大家也比較清楚,我也不再多廢話。總而言之,我先在這裡預祝大家,乘興而來,滿載而歸!」

  經過簡短的發言,朱洪五就走了,十分乾脆利落。

  祁象頓時有些無語,覺得朱洪五還真是不夠盡責,根本沒把話說清楚。他是有幾分猜測,卻不知道猜得對不對啊。

  不過祁象也不蠢,朱洪五一走,他就密切關注其他人的動向。

  環視一眼,他就發現,一些手裡捧著東西的人,彷彿很有默契似的直接散開,然後分別走進了廳旁一個個小房間之中。

  那些人一進去,就直接把東西擱在桌上,再安坐下來,似乎是在擺攤,等待顧客上門。

  事實上,的確有人上門了。一些人跟著走進房間,再順手把房門合上。至於兩個人在房間之中談了些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如此……」

  祁象看懂了,也立即在附近找了個房間坐下,順手把茶花擺正。

  就在這時,就有人順勢走了進來,然後把房門合上。剎時,不算寬敞的房間之中,只有祁象與那個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咳……」

  片刻之後,那人先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寂:「你這盆,是什麼東西?」

  祁象也聽得出來,那個人是刻意壓力嗓門,改變了自己的發聲,但是從音質判斷,這人的年齡應該不大。

  「等等……」祁象心中一動,上下打量那個,心想該不會那麼巧吧。

  看到了朱洪五,祁象難免聯想到朱喬。

  要知道在幾天之前,朱喬可是去拜訪過朱洪五,而且又十分的禮遇,或許是知道有這個聚會的存在,想要參加……

  「應該不會有這麼巧。」祁象審視兩眼,他的目光還沒那麼厲害,能夠穿透面具,所以也不敢確定來人的身份。

  與此同時,他的動作也不慢,順手把籠蓋茶花的薄布扯開了。一瞬間,對面那人明顯眼睛一亮,顯然對這盆樹形優美,花朵絢爛多姿的十八學士很有興趣。

  那人觀賞了片刻,也順手把自己手上的東西放下來,推到了桌子中心,示意祁象察看。

  祁象目光一瞥,只見東西包裹嚴密,裝在盒子之中。盒子沒鎖,他伸手出去,輕輕的一翻盒蓋,一根乾枯狀的東西就映入他的眼簾。

  「咦!」

  祁象一看,也有幾分意外。因為盒之中的東西,那是一根人參。

  他對於人參沒什麼瞭解,也看不出這是天然野山參,還是人工種植的品種。反正人參個頭不小,須莖分明,有人的輪廊,應該比較貴重。

  祁象輕輕一嗅,還能聞到頗為濃郁的參香氣息。

  「……換嗎?」

  那人開口了,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期盼。

  祁象笑了,終於明白了遊戲的規則,然後果斷的搖頭。儘管他不清楚那人參的價值,卻明白十八學士茶花的珍貴。

  如果十八學士是普通茶花,肯定是人參比較值錢。但茶花是靈植,相比之下,價值絕對遠在人參之上。

  最起碼祁象肯定,如果他答應換了,絕對要吃虧。

  「哎……」

  那人似乎也明白這個事實,失望的搖頭,然後不死心道:「我可以加價。」

  祁象還是搖頭,他對於這個聚會,充滿了好奇心,自然不願意那麼快完成交易,他還想看看別人手上有什麼好東西呢,說不定能撿個漏什麼的。

  有個成語叫做待價而沽,祁象現在就是類似這樣的心理。蘊含靈氣的茶花十分的稀少,肯定有人感興趣,他不可能隨便出手。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好東西,哪怕砸手裡了,他也是賺的……

bpd 發表於 2015-7-30 21:22
第98章 你要什麼?

  茶花是別人送的禮物,本身又有一定的價值,祁象自然十分淡定,不怕爛手裡吃虧。

  看到祁象拒絕果斷,那個人也知道沒希望了,當下嘆氣起身,直接離開了房間。他的前腳才後,後腳就有人鑽了進來。

  新來的人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嬌艷茶花。他的眼睛也亮了,飛快把門重新合上,再快步走過來坐下,好像有些激動的樣子。

  「咳咳……」

  那人久不說話,祁象忍不住咳嗽一聲,作為提醒。

  「好花!」

  那人如夢初醒,語氣有幾分興奮:「這是產於大理,最正宗的茶花吧。而且是在野外培養成型,每天澆灑山泉水,純自然生長,花朵才會這樣的嬌艷,生機勃發。」

  「咦?」

  祁象愣了一愣,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很瞭解茶花的樣子,說得頭頭是道。反正他肯定是不懂的,只得含糊其辭應付:「你的東西呢?」

  「我沒帶東西來……」

  那人搖了搖頭,希冀道:「不過我可以重金收購你的花!」

  祁象頓時不說話顧,很乾脆伸手一指,指向門口方向。這意思十分明確,讓那人自己走,免得他開口趕人。

  「兄弟,你聽我說,我真的很有誠意……」那人肯定不會輕易放棄,手掌一張晃了晃:「五百萬,怎麼樣?」

  「你不知道,我之所以參加這個聚會,就是聽人說過,在往年的時候,這裡曾經出現過十分珍稀名貴的茶花,所以我才過來碰運氣。」

  那人叨嘮道:「現在一看,果真如此,也是我的幸運。這樣品相完美的茶花,絕對十分的稀少,難能可貴,還請你成全我……」

  祁象有些不耐,這是啥運氣,竟然遇上一個迷戀茶花的人。他現在動搖了,這究竟是修真者的集會,還是一幫有錢人玩的遊戲?

  祁象心念一轉,忽然站了起來:「你不走,我走!」

  祁象很乾脆,直接朝門口走去,眼看就要離開了房間。

  就在這時,那人彈身而起,飛快伸手一攔,低聲道:「你等等……」

  「怎麼,你想搶?」祁象眼中充滿了警惕之意。

  「誰敢?」那人苦笑一下,在這個地方亂來,不怕引起公憤呀,一幫人群起而攻之,其中的後果很嚴重,他可承擔不起。

  那人似乎有些無奈,口中嘀咕:「現在的新人,都這麼機靈了麼?還以為可以忽悠一下,撿個漏什麼的……」

  「這傢伙……好像不安好心啊。」

  祁象聞聲,心中陡然一驚,自然後退一步,做出防範的架勢。

  「怕什麼,我又不敢真動手。」

  那人戴著面具,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反正重新走回去坐下,招手示意道:「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祁象想了想,也從善如流,與那人相對而坐。

  見此情形,那人眼中露出幾分讚許之色,口中卻說道:「最煩你們這些新人了,每個初來駕到的,都一副小心謹慎,擔心受到迫害的模樣……」

  「嗯?」祁象若有所思,立即有幾分明了。他剛才還以為,是不是山莊的工作人員,洩露了他的身份。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或許,他在進入巨廳的時候,太過謹慎了一些,不夠坦然。這樣的舉動,與其他人相比,自然格外的鮮明。就像夜空中的明星,根本掩蓋不住。

  與此同時,祁象愈加的明悟,看出他是新人,又第一時間找上門來的人,哪怕談不上什麼包藏禍心,估計也存了佔便宜的心理。

  「算我倒霉,遇上個懂行的新人……」

  那人搖頭一嘆:「看來,你應該明白這株茶花的真正價值,卻把它帶了過來。這說明,茶花對你的用途不大,那你直說了吧,你需要什麼?」

  祁象眼睛一眨,試問道:「不管我需要什麼東西,你都能夠拿來?」

  「嘿,看來,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人語氣傲然:「新人,你的介紹人,就沒有給你普及一些,聚會上的基本常識麼?」

  「沒有。」祁象直接搖頭。

  「……明白了。」那人釋然:「搞了半天,原來是過河的卒子,來這裡試一試水呀。」

  祁象默默不語,巴不得那人誤會。

  「算了,那我就勉為其難,親自給你講解一下吧。」

  那人指了指自己,語氣略有幾分得意:「我,外號百事通,在你沒來之前,已經把參加聚會的大部分人手上的東西,都摸得七七八八了。」

  祁象一聽,頓時笑了:「原來你是拉縴的掮客。」

  「什麼掮客。」那人不樂意了:「我是……好吧,隨便你怎麼說,掮客就是掮客吧,反正我可以保證,你需要的東西,我肯定可以第一時間幫你找來。」

  「大家都在這裡,我為什麼需要你幫忙?」祁象奇怪道:「我可以一個個去看呀,也不費什麼時間。」

  「哈哈,新人就是新人,果然不懂規矩。」

  那人白眼道:「來參加聚會的人員,成分非常的複雜。有人是聽說了這事,單純來看熱鬧,長見識的。有人是急需用錢,來這裡賣東西……」

  「當然,更多的人,那是抱著某種目的,來這裡試運氣。希望聚會上,有他們所需要的東西。換句話說,你手頭上沒有他們需要的東西,他們幹嘛和你交換?」

  那人輕哼道:「這樣的聚會,我參加了許多回,真正皆大歡喜,滿意而歸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很多人寧願把帶來的東西再帶回去,等待下一回聚會,也不肯隨便出手。」

  「再說了,你一個新人,他們和你不熟,你要是直接問他們需要什麼東西,他們未必願意告訴你。」

  那人胸有成竹道:「我就不同了,由我出面去談,人家肯定樂意給我面子。說實話,如果不是我現在很需要這株茶花,我也懶得費這心思,說不定還要欠下人情呢。」

  祁象也聽得出來,那人確實沒有撒謊。

  不過他也有些失望,畢竟從那人的話裡,就可以知道。這個聚會,的確不是他想像中的修真者集會。聽起來,好像是黑市的變種。只不過交易的東西,比較的珍貴而已。

  而參與的人,或者背後的買家賣家,應該是類似陳別雪、公子海、田十之類,還在修真求道門檻上徘徊的人。

  在祁象忖思之時,那人又開口道:「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你要是願意,就表個態。不樂意就算了,這裡是朱五爺的地盤,我再不甘心,也絕對不敢造次。」

  祁象眼睛一轉,就點頭道:「如果你能夠把我需要的東西拿來,我沒理由拒絕。」

  「好,夠爽快。」那人很高興:「說吧,你到底要什麼東西?」

  「我要……」祁象想了想,笑道:「雷竹!」

  「什麼?」那人一呆,錯愕道:「你再說一遍。」

  「雷竹……」祁象複述:「數百年老竹不朽,又經過多年的雷擊,在雷電之中重獲新生,老竹抽新枝,一點一點蘊化成型的雷竹!」

  「……靠!」

  那人蹦跳了起來,翻臉罵道:「這樣的天材地寶,哪個願意出手?你想要這樣的東西,還不如直接去搶……不想賣茶花,明說就行了,何必戲弄我……」

  說話之間,那人憤憤不平,甩袖子走人了。

  「沒有麼?」祁象有些失望,旋即又啞然失笑。自己操這個心幹什麼,那個白蓮花吃了大虧,肯定會找回場子,不必自己多管閒事。

  祁象搖了搖頭,就抱著茶花離開了房間。

  他也十分的好奇,這個聚會上,到底有多少珍貴的東西。

  祁象走出房間,環視一眼之後,對於聚會的情況,也有更加直觀的瞭解。或者在聚會之前,一些人已經暗通款曲,或者是提前鎖定了目標,所以早早完成了交易。

  剩下的一些人,則是頗為無趣的坐著那裡,百無聊賴的喝茶。

  另外,就是有一些人,彷彿沒有見過世面似的,在一個個房間轉來轉去,觀賞其他人的東西。不必多說,那些人肯定是剛才那個百事通所說的,純粹來湊熱鬧的人。

  當然,如果遇上了感興趣的東西,那些人也很有可能動心買下來。也就是說,他們都是潛在的買家。估計就是這個原因,聚會才會允許這些人的存在。

  祁象分析之後,就抱著茶花,走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房間坐著一個人,在他身前的桌子上,也擺了一盆東西。祁象進去一看,發現那是一盆乾枯的植物。

  祁象很驚訝,忍不住細看起來,只見植物葉子全部凋落了,就剩下乾禿禿的枝條,沒有半點生機,與他抱著的嬌艷茶花形成十分鮮明的對比。

  「一根乾枯的植物,也敢堂而皇之擺出來,這未免太坑了吧?」

  祁象咋舌,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不是騙子,打算忽悠不懂行的新人。但是他定睛再看的時候,忽然有了一些發現。

  看似乾枯的植物,根莖有些粗壯,而且是呈盤虯的狀態,蒼勁古拙,彷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韻……

bpd 發表於 2015-7-31 23:33
第99章 交換?

  「這東西,好像不一般啊。」祁象觀察片刻,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乾枯的小樹,從根到頂端,看起來也不算高,目測二三十厘米左右。樹型呈傘狀,一條盤虯的根上,分出三條枝幹,每條枝幹上,又延伸出涇渭分明的分杈。

  仔細觀察,祁象忽然發現,這株小樹給他一種十分勻稱的氣韻。

  沒錯,就是勻稱。不管是根,還是枝,或者椏杈,都是均勻的散佈,井然有序,沒有半點紊亂的痕跡。

  祁象發現了這個特徵,甚至要懷疑,這樹是不是人工鑄造的,所以才會這樣的規律。

  在祁象打量的時候,房間中的那人,也在觀望他。

  確切的說,那是在觀看他手上的茶花。

  看了一眼,那人濁黃的眼睛,頓時微微一亮,隨之開口招呼道:「這位同道,請坐下來一敘,如何?」

  那人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他的嗓音有些低沉、滄桑,應該是年紀不小的老人。

  「好……」

  祁象心頭一動,慢步走過去,坐在了那人對面。然後他也不矯情,直接開口問道:「你這樹……好像枯死了?」

  「枯是枯了,卻沒死。」

  這是睜眼就能看到的事實,那人也不隱瞞,很爽直的承認,不過卻來了個轉折:「但是,它還沒有徹底的枯死,尚有一線生機。」

  「嗯?」祁象一怔,定神再看,也有幾認同。

  儘管那樹表面看來,都是枯黃發黑的色澤,已經沒有了半點水分。但是如果真的徹底枯死了,那麼傘狀的樹枝杈,不可能保留得這樣完整,肯定斷的斷,殘的殘。

  最重要的是,祁象也看到了,樹根表面上的皮,雖然像曬乾的河床泥巴一樣龜裂成塊,但是還沒有朽化,說明這樹確實還有一線生機。

  「能救回來麼?」祁象多嘴一問。

  「哎,難於登天,除非有回天之術。」那人很坦誠,苦嘆道:「我花了十年時間,走遍天下請教了許多人,嘗試了數百種方法,卻依舊阻止不了它生機日漸滅絕,走向衰亡。」

  「那你……」祁象眨了眨眼睛:「所以你打算將它賣了?」

  祁象心裡嘀咕,覺得這人太實心眼,樹都快要死了,誰會笨到接手呀?

  「不是賣……」那人搖了搖頭,淡聲道:「我是在這裡等機緣。」

  「等機緣?」祁象不解道:「什麼意思?」

  「之前,我也不懂。」那人解釋道:「主要是前段時間,我在一個老朋友家裡,遇到了一個高人。他聽說了我的心病之後,一時興起給我算了一卦,然後告訴我,機緣在這裡……」

  「然後我就來了,在這裡等機緣。」

  那人平淡的語氣,忽然之了幾分波瀾:「現在看到了你,我才明白機緣的含意。」

  「我?」祁象一怔,然後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茶花,就笑了:「是看到了這盆花吧。」

  「沒錯……」那人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傷感:「你知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祁象很誠實。

  「也是茶樹。」那人嘆聲道:「幾百年老茶樹,已經到了樹齡的盡頭,快要枯萎衰亡了。但是這茶樹陪伴了我一生,我捨不得啊。」

  祁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像現在的人,養貓養狗養鳥,栽花植樹,時間一久,就有了感情。一旦貓狗花樹死去,肯定很傷心難過。

  「不過有人給我說了一個偏方。」

  就在這時,那人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他告訴我,只要找到一株與茶樹相近的靈植,再通過移花接木的手法,說不定能夠重新延續茶樹的生機……」

  「移花接木?」祁象驚訝道:「怎麼操作?」

  「就是把整株靈植搗爛敷在快枯死的樹上,讓它充分汲取其中的養分,重新煥發生機。」那人解釋一句,就急切道:「這位同道,請問你能將這株靈植轉讓給我嗎?」

  「我可以出……一千萬!」

  那人語氣堅決,斬釘截鐵,而且價格又高,誠意十足。

  「一千萬……」

  祁象心裡盤算了下,顧左右而言他:「你這個偏方,能管用麼?我怎麼聽著,感覺有些……天方夜譚呀?」

  「當然……不確定管用。」那人一頓,聲音低落,默然道:「總之,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是不會放棄的。」

  「那又何必啊。」祁象搖頭道:「要是不成功,你這錢不是白費了麼,而且還浪費了一株珍貴的靈植,感覺太不划算。」

  那人頓時無言以對,沉默了半晌,才頹然道:「你說得也對,是我太執著了。不過,我心有不甘啊……」

  「可以理解。」祁象輕微一笑,突然說道:「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你這棵老茶樹,當年也是靈植吧。」

  「呃……」那人一驚,旋即點頭:「你猜對了。」

  「難怪救不回來。」祁象輕聲道:「但凡靈植,如果缺乏足夠的靈氣滋養,就好像人會生老病死一樣,那麼走向衰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介懷。」

  「你不懂……」那人很沮喪。

  「我懂。」祁象打斷道:「你這株靈植,不是普通的等級。樹齡恐怕不止幾百年,或許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吧。」

  「噫!」那人又驚又疑:「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對於靈植,恰好有一些研究。」祁象微微一笑,忽然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一朵嬌艷的茶花上一撩。

  這一瞬間,嬌艷的花朵一顫,緊接著綻放的花朵,奇蹟般地的收縮起來,合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啊?」

  乍看之下,旁邊那人吃了一驚,十分失態。

  與此同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在下一秒鐘,就如同曇花綻現似的,就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一片片花瓣展開,最終形成了一朵碗口大的茶花。

  茶花在收放之間,只不過是短暫的幾秒鐘。

  但是就是這一個短暫的過程,這一朵茶花卻彷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像脫胎換骨,蛻化變質,與之前截然不同。

  那人十分動容,只要把那朵茶花,與其他茶花作一個對比,就可以清晰判斷出來了。

  在祁象的點撥下,那朵茶花明顯更圓,更妖嬈,更嬌潤,更大了一圈,花瓣彷彿才灑了露水,一股濃厚的靈氣逼人,清香暗浮,讓人心曠神怡。

  「絲……」

  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全身一震,急忙起身拱手道:「這位大師,還請你務必救一救我這棵茶樹……」

  「我救不來。」祁象坐得很穩,不留痕跡的把月露水珠的痕跡抹拭乾淨了。月露珠之中,就算只蘊含了十分稀薄的一點帝流漿之氣,也足夠讓茶花提升一個品階。

  今天出門,祁象想到請柬上標明的花草茶話會字樣,就多長了一個心眼,順手攜帶了一枚月露珠。果然不出所料,真派上用場了。

  而且看起來,這效果明顯,把那人唬得一傻一愣的。

  「你這棵樹,就算還有一線生機,但是生機太小。像你說的,除非有回天之術,才有可能把這點生機激發擴展,再起死回生。」

  祁象嘆氣道:「但是,我卻沒有這樣的本事……」

  聽了這話,那人立時黯然。雖然看不見那人的表情,祁象卻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千年的茶樹,哪怕是普通茶樹,價值也會很高,更何況是一株靈植。

  千年靈植,那是什麼概念?

  祁象想不出來,在他看來這樣的東西,如果像茶花一樣富有生機,枝葉茂盛,不要說一千萬了,就是開價一個億,恐怕也有許多人趨之若鶩。

  當然,現在這棵快要枯死了,自然沒了那個價值。

  祁象臉上掛臉,反正戴著面具,那人也看不見。總之,他的聲音很誠懇,勸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想法。問題在於,今時不同往日,時過境遷,很多情況不同了。」

  「這一棵茶樹,如果放在幾百年前,肯定還有許多挽回生機的辦法。」

  祁象由衷道:「可是到了現在,絕對是沒救了。」

  「哎,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那人語氣很悲傷:「只是抱了萬分之一的希望。」

  「不過……」祁象突然來了個轉折。

  那人先是一懵,接著又重新燃起希望,急聲道:「不過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這茶樹,賣麼?」祁象探問道:「或者說,你這樹根,願意出手麼?」

  「啊?」那人呆了一呆,沒反應過來。

  祁象自然開口解釋:「這樹還有一線生機,生機就在樹根上。儘管這樹是救不活了,但是還有生機的樹根,也是比較珍貴的東西。起碼對我來說,能夠派得上一些用場,所以我想買下來,不過要問下你的意思。」

  「買我的樹根?」那人毫不猶豫,搖頭道:「不……」

  「你別急著拒絕。」祁象順手一指:「你覺得,這盆茶花怎麼樣?」

  「你……」那人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交換吧。」祁象一句話,就讓那人呆若木雞,然後陷入驚喜狀態。

  「交……換……」

  驚喜之餘,那人又心生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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