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仙寶 作者:燭(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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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5-6-14 07:48: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1815715
bpd 發表於 2015-7-16 22:06
第70章 敲門磚

  「像你說的,幾千年前,先賢前輩們,根本不用修煉,直接找到奇珍異果吃了,立馬脫胎換骨,一步登天。」

  田十輕嘆道:「可是到了後來,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這才衍生出各個修行門派。」

  「靈氣不斷削弱,想要修行成功,肯定是難上加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先賢再是厲害,也不可能憑空飛天遁地吧。」

  田十有些憧憬:「所以說,先賢之所以能夠在靈氣枯竭的情況下,還能夠硬生生開創一條合適自己的道路,主要還是由於上古大能的遺澤。」

  「就是我說的漏網之魚……」海公子深以為然:「畢竟搜刮得再厲害,在犄角旮旯裡頭,總會殘存一些渣滓。」

  「沒錯。」田十很贊同:「這是這些遺存,才支撐各門各派一直傳承下來。不過那些門派,弟子也不少,祖師的遺澤,估計也快消耗完了。」

  「難說,破船還有三斤釘。」海公子嘟嘴道:「不要看那些門派半死不活,隨時可能滅門斷宗的樣子。我懷疑這是假象,真有人覺得他們是快要病死的老虎,去打他們的主意,恐怕就要迎來滅頂之災。」

  「那是必然的事情。」田十點了點頭,澀聲道:「大樹底下好乘涼啊,門派再衰敗,起碼還有點餘糧。像我們這種孤魂野鬼,小門小派的散修,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誰說不是……」海公子臉色一苦,也陷入了哀思之中。

  一時之間,兩人就沒了聲息,長吁短嘆的模樣。

  此時,祁象也成功消化了兩人言談之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心中高興之下,嘴角也逸出一抹笑意:「你們別嘆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知道你們的難處,也願意成全你們,把丹木拱手相讓。不過……」

  「不過什麼?」海公子一喜一憂。

  「不過獨樂不如眾樂,你們不介意我也分一杯羹吧。」

  祁象圖窮匕見,揭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儘管他不知道,海公子和田十打算用丹木做些什麼,但是肯定會有好處。

  只要有足夠的好處,他不介意見縫插針,摻乎一把。

  「分羹!」

  出乎意料,聽到了這個詞彙,海公子和田十的臉色驟然一變。

  「不可能……」田十直接反對:「我們籌備了那麼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卻來摘桃子,想得太美了吧。」

  「就是啊。」海公子連連點頭:「祁道友,我們也承認,這丹木是不錯。問題在於,丹木也不算是不可或缺的東西,你想以丹木為資本參與進來,還不夠條件!」

  「差太遠,太遠!」田十補充:「對我們來說,有丹木固然好,沒有丹木,也一樣能成。你用丹木為要挾,那是打錯如意算盤了。」

  「不是要挾,只是一個提議。」祁象說道,若有所思。看到兩人緊張的模樣,說明他們籌備的事情肯定不簡單,他自然更加感興趣了。

  與此同時,海公子也冷靜了下來,搖頭道:「祁道友,你還是死心吧。你這個提議,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沒錯,丹木你願意出手,我們很高興。不願意,那就算了。」田十贊同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們絕對不會強迫你。」

  祁象心裡權衡了下,就開口道:「這事,我們暫且不提,天色已經晚了,兩位留下來,在我這裡住一晚,怎麼樣?」

  「不用,我們在城裡定了酒店。」海公子自然拒絕。

  「也行。」祁象乾脆起身送客:「那你們先回去吧,丹木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說不定會改變主意。當然,買賣不成仁義在,要是最終的決定,不符合兩位的心意,也請你們不要責怪……」

  「我們明白,無論結果怎麼樣,都可以接受。」

  事情可能有轉機,海公子和田十還是挺高興的,然後在祁象的禮送下,識趣的離開莊園。但是開車來到了山下,兩人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其中的不對。

  「等等!」

  田十倏地打了個激靈,驚聲道:「阿海,我們剛才嘴巴怎麼那麼鬆,什麼話都往外倒?是不是中招了?」

  海公子也反應過來,怵然道:「對啊,差點就洩秘了。」

  兩人對看了一眼,表情十分的凝重。

  「真中招了麼?」海公子有些迷茫,然後探手在脖頸一摸,就摸出一塊拇指頭大小,雕刻十分樸拙的玉玦。

  玉玦呈盤龍狀,晶瑩剔透,白光柔和,那是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然而,海公子卻很清楚,玉玦的質地,並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在玉玦的身上,繪刻了一些細若纖毫的雲紋。

  就是這些雲紋,交織構成了一個玄妙的符箓。

  明眼人都清楚,玉玦是很高級的法器,可以鎮心定神,驅除陰邪,甚至可以干擾一些精神幻術的入侵。

  可是剛才,法器好像沒起到什麼作用……

  「感覺也不像。」田十仔細回憶:「從頭到尾,我們和他都相隔兩三米,而且除了丹木燃燒時散發的氣味以外,我們也沒聞到什麼異常香氣。」

  「這樣看來,他應該沒有迷惑我們……」

  田十也不敢肯定,畢竟修行界流派繁多,有些他們不知道的稀奇古怪的手段,也很正常。

  海公子臉面微白,分析道:「感覺他有種親和力,才聊了幾句,就好像遇到多年不見的好朋友一樣,根本不設心防。」

  「……玄修,這傢伙肯定是玄修,而且是有道行的玄修!」田十確定無疑。

  海公子聳肩道:「你之前不是說過了麼,他走的是香火神道的路子,本來就應該歸於玄修一類。」

  「我是亂猜的……」田十沉著臉道:「那傢伙,太陰險了。無論我們怎麼套話,他都滴水不漏,不透絲毫口風。」

  「反倒是我們,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通。如果不是心存警惕,保留了三分,恐怕早就被套出全部底細了。」

  田十恨得牙齒癢癢:「果然是江湖險惡,人心不古。」

  「……其實,他好像也沒有什麼惡意。」海公子弱弱回了一句。

  田十沉吟了下,直接轉移話題:「不管他是善意,還是惡意,反正當他是路人過客好了。萍水相逢,只要他不招惹我們,我們也不要去管他。」

  「總而言之,正事要緊,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那個陶朱公……」

  田十皺眉道:「至於丹木……就當從來沒有遇見過吧。」

  「那怪可惜的。」海公子有些不甘:「你不是說,以丹木為柴火,更能入味麼?」

  「是這樣沒錯,但是那個祁象……」田十下意識的搖頭:「我看不清他的底細,以前更是素昧平生,在圈子之中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

  「對於這樣的人物,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不要隨便接觸。」

  田十告誡道:「阿海,你才從國外回來不久,千萬要記得修行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師承、根腳,就算沒見過,也應該聽說過……」

  「像你,平時遠居國外,回來之後遇到同道,只要報上我的名字,或者提起自己的宗門,以及同好圈子組織,人家肯定有印象,然後給你面子。」

  田十慎重道:「可是那個祁象,我們已經主動露了底,他卻顧左右而言他,壓根不提自己的來歷,而是在糊弄我們。這樣的作派,讓人生疑啊。」

  「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海公子說道:「不方便透露自己的信息。」

  「可能吧。」田十擺手道:「不說他了,我們趕緊找陶朱公,然後辦妥了事情,馬上回去。成道立基的關鍵,就在此一舉!」

  「好……」海公子精神一振,立即把祁象置之腦後。

  兩人匆忙而去,站在莊園閣樓上的祁象,也隨之緩慢收回目光。

  「絕地天通,靈氣潰散,隱世門派,散修組織……」

  祁象心念百轉,眼中卻透出濃郁的笑意。彷彿在一團迷霧之中,隱約看到了前行的方向。不過他還在山門外面,沒有正式上路。

  本來,他剛才想與海公子和田十攤牌的,但是話到了嘴邊,他突然彷徨了,有些害怕。就好像海公子和田十,對他心存警惕一樣,他何嘗不是顧慮重重。

  「再等等,再等等……」祁象沉思默想,雙手交叉,眼眉輕顫,說明他內心的不平靜:「僅僅是丹木,好像是籌碼不夠啊。」

  「……太湖玄珠!」

  祁象目光微閃:「丹木再加上太湖玄珠,不知道能不能成為敲門磚?」

  考慮了許久,祁象也有了決定。

  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他離開了莊園,再次來到了太湖邊上,然後租賃了一條漁船,開始了湖中垂釣之旅。

  有一必有二,既然上次他在湖上釣魚,在魚腹之中發現了一顆黑珍珠。那麼說明湖裡,肯定還有另外的珠子。

  一顆珠子不行,十顆八顆一堆呢?

  祁象充滿了信心,開始了他的釣魚大計,然後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就釣上了一尾大魚……

bpd 發表於 2015-7-17 17:36
第71章 冤家路窄

  太湖水域寬廣,每天都吸引了大批遊客在湖上泛舟遊玩。

  遊客遊玩的情況,也是各不相同。

  有單純觀賞湖上風光景致的,也有划著小舟,在湖上落絲垂釣的。

  對於許多人來說,釣魚是一項很休養的娛樂活動。他們釣的不是魚,也不在乎能不能釣得上魚,更看重的是釣魚過程中的情趣。

  不過,如果能夠在陶冶情操的同時,又能夠有所收穫,釣上幾尾大魚小魚,恐怕更能讓垂釣的人心情舒暢,開懷大笑。

  比如說現在,一尾起碼有一尺餘長的大魚,忽然躍出了波光粼粼的湖面,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強烈關注。

  「好大的銀魚……」

  「野生的麼?」

  大魚通體銀白,一片片魚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出耀眼的光亮。牠的身軀矯健,在湖面波濤之間,時隱時現,時沉時浮,捲起片片水花。

  「魚,魚……」

  不遠處,幾條觀光船慢慢遊蕩,船上的一些可愛小蘿莉、毛頭熊孩子,也注意到湖面上的大魚出沒的情況,頓時興奮的拍著小手,蹦蹦跳跳,歡天喜地。

  眾人關注之時,也有人眼尖,馬上發現那條大魚口中,似乎還連著一根絲線……

  「好傢伙,居然釣了一條大魚。」

  在那人的提醒下,其他人這才注意到,大魚是繞著一條小船四周急游旋轉,明顯是在水中掙扎,想要擺脫魚線的控制。

  祁象坐在船頭,手上魚桿拿得很沉穩,魚線更是時收時放,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十幾分鐘之後,大魚筋疲力盡,輕易被他拖上了小船。

  在船艙之中,有一個專門養魚的小池子。當他要把大魚塞到池子之中的時候,卻有一條快艇疾飛而來,在湖面上拖起一條長長的水痕。

  快艇如梭,轉瞬即到。

  還沒有靠近,快艇上就有人高聲叫道:「小兄弟,你釣上來的魚,多少錢?」

  「不好意思,這魚我不賣。」祁象隨口回應,解下了魚鉤,又重新上鉺,然後輕輕拋到了水中,等待下一條大魚上釣。

  快艇靠近了,慢慢停了下來。艇上那人,仔細打量了小船上的大魚,立即報價道:「小兄弟,你考慮一下,我可以出高價……五百塊,怎麼樣?」

  祁象沒搭理他,這樣大的魚,本來就價值好幾百塊,這也叫開高價?

  「咳!」

  那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連忙改口道:「不不不,我是說八百,八百塊,成了吧。」

  「我說了,不賣。」

  祁象有些不耐,順勢一划漿,離開了這一片水域。主要是他目光透過水面,看到了湖中的情況。經過剛才這麼一折騰,底下的大魚小魚,都嚇得逃竄逃了。

  水下無魚,肯定要轉移陣地。

  看見祁象划船離開,那人也急了,高聲叫道:「一千,一千塊!」

  一條魚,一千塊,真稱得上是高價了。由此也可以知道,那人是誠心想買。

  如果是換成其他時候,祁象也不介意成全他的一片誠心。可是他現在釣魚,並不是為了魚的本身啊,而是可能存在魚腹中的太湖玄珠。

  所以無論那人怎麼高喊,祁象也無動於衷,槳划得更快了。小船輕快,在湖面蕩漾,嗖的一下,就飄浮遠去。

  「哎,小兄弟……」

  快艇上的那人,又氣又悶,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調頭回去了。

  換了地方,又沒有人打擾,祁象就繼續垂釣。他的目光,很輕易穿透了層層湖水,看到了大大小小的魚蝦螃蟹。

  不過一般的魚蝦,祁象直接忽略不計。因為他覺得,只有大魚腹中,才會有太湖玄珠。又或者反過來說,只有吞了太湖玄珠的魚,才有可能長得那大。

  不管怎麼說,專找大魚下手,應該不會有錯。

  在祁象仔細搜尋湖中大魚的時候,一條快艇再次來襲,破開了層層湖波,氣勢洶洶的朝小船奔來……

  快艇的馬達聲,就好像警笛似的,立刻引起祁象的注意。他抬頭看去,看到小艇上的一個熟悉身影,頓時眉頭一皺。

  「真是冤家路窄!」

  祁象暗嘆晦氣,他很想立即離開,可是小船動力不足,肯定比不上快艇。躲是躲不開了,他索性把魚桿一收,靜靜的等候起來。

  轉眼之間,快艇就接近了。

  艇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剛才跑來買魚的。另外一個,則是蓄著淡淡青鬚,身體不高,又有幾分發福微胖的青年。

  此時,那個青年看到了祁象,先是一怔,旋即驟然變臉:「是你……」

  「是我。」祁象點點頭,感嘆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在太湖之中,居然碰到了無錫巨富之子,驕橫的二世祖朱申。

  「魚是你的?」朱申斜視道。

  「沒錯,我釣上來的。」祁象承認了,這是事實。

  「魚給我,你可以走了。」朱申抬起下巴,很不客氣。

  「……不給!」祁象眼皮一垂,神態自若道:「你又怎樣?」

  「不給?」朱申瞪大了眼睛:「你信不信,我撞你!」

  「撞我?」祁象眉頭輕鎖:「怎麼撞?」

  「這樣撞……」朱申把開快艇的那人擠到了一邊,伸手拉響馬達,威脅道:「我開過去,把你船撞翻,讓你成落湯雞!」

  「……有本事,你就撞吧。」祁象蹙眉,很不高興。

  「以為我在嚇唬你嗎?」朱申哼了一聲,突然一鬆手。

  嘟嘟,小艇上立即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然後快艇蠢蠢欲動,彷彿蓄勢待發。

  但是下一秒鐘,湖底忽然掀起了一個大浪,湖水大起大落,形成了一個起伏落差。快艇也跟著搖頭擺尾,大大的晃蕩了起來。

  「啊啊啊……」

  朱申和旁邊那人猝不及防,在快艇上根本站不穩,直接撲通一聲,就摔撲到湖裡了。

  「……報應!」

  祁象表示幸災樂禍,眼底卻充滿了笑意,手掌之中更是有龜甲流光浮閃。如果不是心裡有幾分顧慮,他還想直接把快艇給洞穿了。

  「救命,救命啊。」

  與此同時,朱申落水,臉馬上白了,開始使勁的撲騰,看起來好像是不會游泳。反正在湖面撲騰的時候,還灌了幾大口水。

  「這麼渣?」

  祁象感到一陣驚奇,生長在太湖邊上,竟然不會水,也是少見啊。

  當然,他只是給朱申一個教訓而已,並不是真的要他的命。看到朱申在水裡咕嚕咕嚕的喝水,眼看快要沉下去了,他自然出手了。

  「噗哧!」

  祁象看準時機,手中的魚桿一刺,十分精確的叉在了朱申的腑下,然後他用力一帶,把朱申帶出了水面。

  小小的魚桿,相當於救命的稻草,朱申自然緊緊攥住,死也不鬆開。

  見此情形,祁象也有些無奈,不得不開口提醒道:「朱大少,你不趕緊爬上快艇,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朱申置若罔聞,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拖住魚桿不放。

  「嘖……」

  祁象忍不住搖頭,這點心理素質……真不愧是富二代。

  他還要釣魚呢,也沒工夫耽擱下去,當下抽起了魚桿,就好像拔蘿蔔一般,直接把朱申扯上了小船。

  至於水中的另外一人,比朱申好多了,他懂游泳,看到朱申沒事之後,也急忙爬上快艇,順利完成自救。

  朱申上了小船,這才鬆開了魚桿,不過全身卻蜷縮成為一團,在簌簌發顫,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落水而已,至於麼?」祁象驚疑不解,順手划漿,操縱小船朝快艇靠去,打算把朱申送回去,然後繼續釣魚。

  在他低頭划漿的一瞬間,蜷縮一團的朱申,卻突然爆起跳了起來,雙手朝他後背一推,張揚大笑道:「混蛋,給我下去吧……啊啊呀!」

  身後傳來動靜,祁象的反應極快,在朱申還沒有推他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傾斜一偏。

  朱申撲了個空,雙手在空中狗刨似的抓了抓,卻抓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沒有絲毫的意外,再一次撲通掉落了水中。

  「嘩啦!」

  湖水四濺,漣漪陣陣,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不過這一次,朱申卻沒喊救命了,在湖水之中輕輕扭動身體,根本沒沉下去。他雙手好像揉棉花似的,在水中輕輕拍撫,保持身體的平衡,一看就知道是精通水性的好手。

  「混蛋,你敢坑我……」

  朱申在水中,身體靈活得好像一肥魚,眼睛卻瞪得大大的,叫罵道:「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沉湖底……」

  祁象翻起了白眼,不客氣的回應:「你信不信,我現在開船撞死你?」

  說話之間,他手一動,漿一划,船頭立刻轉了個彎,目標正是朱申所在方向。只要他稍微再使點勁兒,小船肯定如箭如梭,直接碾壓過去。

  「你……給我等著……」

  朱申氣急敗壞,卻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立即灰溜溜的游回了快艇。

  見此情形,祁象笑得有幾分開心。就在這時,他發現湖水之中,好像有一抹金光閃耀,有幾分刺眼的感覺。

  「什麼東西?」祁象有些好奇,順勢望了過去……

bpd 發表於 2015-7-18 00:09
第72章 黃金鏈章

  祁象一看,發現在湖水之中,有一件東西慢慢地下沉。

  乍看之下,祁象心中一動,頓時一揮魚桿,魚鉤立即墜入了水中,然後飛快的朝那件東西追去,在東西下沉湖底之前,一下子就栓鉤住了。

  適時,祁象慢慢收線,很順利地把那件東西鉤了上來。一會兒過去,東西就浮出了水面,金燦燦的光芒,也更加的閃耀,能夠晃花眼睛。

  祁象瞇著眼睛打量,發現東西竟然是一條鏈章。就是一條金黃色的鏈子上,栓掛了一枚由黃金鑄成的印章。

  與此同時,朱申在對邊的快艇上,憤怒的叫道:「你這小偷,那是我的東西,快還給我……」

  負犬之吠,祁象懶得理會,把東西從魚鉤上摘取下來,專注的打量。也能夠看得出來,鏈章的做工十分的精緻。一圈圈鏈扣,緊密咬合,非常堅固結實。

  最重要的,還是那枚黃金印章。

  小巧玲瓏,大概如雞蛋大小,方中帶圓的造型。

  螭龍鈕,紋飾簡單古拙,古風古韻,充滿了高雅之氣。

  祁象把玩了下,順手一翻,察看印面。只見印面刻了文字,那是四字篆書。他對於金石學問,也有幾分涉獵,幾個簡單的篆字,還是可以辨析得出來的。

  「陶、朱、公、印!」

  祁象逐字辨認,立時呆了一呆。難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喂,該死的賊子,趕緊把印章還我。」

  那一邊,朱申還在叫囂:「把東西還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話,我就要報警了,告你蓄意謀殺,見財起意,謀財害命……」

  「別說諢話。」祁象翻起了白眼,繼續打量黃金鏈章。

  朱申在快艇上跺腳,叫嚷道:「我不開玩笑,再不把東西還我,我真撞過去了。」

  祁象細看印文,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海公子?」

  「什麼?」朱申愣住了,臉色變了一變,也有幾分遲疑:「公子海?」

  「對,就是他。」祁象笑逐顏開:「這樣說來,你就是陶朱公囉?」

  朱申眉頭一鎖,左右打量祁象,驚訝道:「你是哪個?」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了。

  一瞬間,祁象也有幾分喜悅之色,輕笑道:「我是公子海的朋友,聽他提起過你。不過他說這兩年,你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沒了音訊,銷聲匿跡……」

  「還能是什麼原因,就是膩了唄。」

  朱申隨口敷衍,然後不高興道:「你認識公子海,怎麼不早說。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肯定不會為難你……」

  「鬧了半天,居然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搞得我都不好報復你了,真是倒霉。」

  朱申嘀咕幾句,伸手抹了把臉,揮去了水漬,又繼續叫道:「行了,只要你把鏈章還我,我保證不秋後算賬。對了,還有那條大魚,也要賣給我……」

  「鏈章還你……」

  祁象心頭一動,順手把黃金鏈章拋了過去,在朱申手忙腳亂接拿時候,他不經意似的開口問道:「我只是好奇,不明白你幹嘛總打這條魚的主意?」

  「我有客人要招待。」朱申大咧咧道:「把魚賣給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咦?」

  祁象難免有些吃驚,畢竟一條魚而已,撐死了就千把塊,朱申卻願意欠下人情,也要把魚弄到手,可見他要招待的客人,肯定十分重要。

  「魚當然可以給你。」

  祁象稍微失神,就順勢回應:「不過,這條魚我要親自宰殺……」

  「嗯?」

  朱申愣了愣,隨即驚喜的探問道:「你是……怪廚田十?太好了,你幫我做道菜……」

  「我不是田十。」

  祁象輕輕搖頭,在朱申失望之時,又及時補充道:「但是田十,確實也在湖州。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繫。」

  「有需要,當然有需要。」朱申又振奮起來,連忙不迭的點頭:「你幫我聯繫他,告訴他只要他肯幫我做一道菜,我可以……可以……可以給他一百萬!」

  祁象心頭一震,更感意外。

  首先是驚嘆朱申的豪爽大方,有錢任性,一道菜一百萬,估計古代皇帝的宮廷御宴,也沒有這麼誇張。

  其次就是驚嘆田十的實力,能讓朱申覺得花一百萬請田十做菜而不虧,說明田十的廚藝,肯定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方。

  當然,驚嘆歸驚嘆,祁象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笑道:「我可以幫你聯繫人,至於他願不願意過來,我也不敢擔保。」

  「好,你聯繫吧。」

  朱申一口答應,好像也明白,像田十這樣的人物,請他出手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所以又加了價碼:「你告訴他,只要他肯幫我,我我我……我到時候,肯定能夠拿出讓他滿意的報酬……」

  「……知道了。」祁象輕輕點頭,然後問道:「你在哪裡待客,我們先把魚送過去再說。」

  「那邊,那邊!」朱申伸手示意:「看到那條畫舫了麼,我的船!」

  朱申不是炫耀,而是在陳述事實,輕描淡寫的樣子。如果不是全身濕透了,有些狼狽,絕對是妥妥高富帥的架勢。

  不過也只是架勢,富是富了,高和帥就有些不沾邊。

  祁象思維散發了下,就在朱申的指引下,慢慢朝湖心深外的畫舫划去。

  期間,朱申還嫌疑祁象划船慢,直接拿了根繩子,栓在了小船上,他開著快艇,一路突突突行駛,很快就抵達了畫舫旁邊。

  畫舫古香古色,相當於把蘇州園林的精緻閣樓,直接挪到了水面上。

  上了畫舫之後,祁象看得更加清楚,也知道畫舫不僅是外觀漂亮,內部的裝潢細節,更是處處講究,雕樑畫棟。

  沒等祁象仔細欣賞畫舫的格局佈置,朱申就催促道:「你不要東張西望了,趕緊聯繫田十呀。回頭有空,我把畫舫借你玩幾天,讓你看個夠。」

  「那就先謝謝你了。」

  祁象呵呵一笑,隨即走開了幾步,取出手機撥打海公子的電話。

  等了好半晌,電話才算是通了,然後傳出海公子小心翼翼,又有幾分謹慎的聲音:「祁道友,你考慮清楚了,要把丹木讓給我們?」

  「不,不是丹木的事情……」祁象輕微一笑,聲音十分隨意:「我找到陶朱公了。」

  「什麼!」

  海公子有些失聲,顯然十分震驚。隨即他打了個哈哈,表示懷疑:「祁道友,大清早的,就不要說笑了。」

  「真的,他就在我旁邊,還說要請田十先生幫個忙。」祁象淡然道:「他說了,只要田十先生願意出手,幫他做一道菜,他可以給一百萬。」

  「當然,哪怕田十先生不要錢,也好商量,他可以拿出讓田十先生滿意的酬勞。」

  祁象輕聲道:「海公子,麻煩你幫忙傳達一下,問一問田十先生的意思,盡快作出決定,他就在旁邊等著你們的答覆呢。」

  一時之間,電話對頭頓時沒有了聲響。不過很快,田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確定,不是在忽悠我們?」

  「我不是笨蛋,不可能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祁象輕笑道:「人就在這裡,你們來了和他聊幾句,肯定能夠分辨出真假來。」

  這倒是大實話……

  田十立即有了決斷,沉聲道:「你們在哪裡,我們立即過去。」

  「在太湖!」

  祁象十分爽快,直接把詳細地址報了出來。他很明智,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設關卡,隨便要挾什麼的。

  畢竟大家的關係,也十分的微妙。彼此之間,還沒有充足的信任。如果再增加一點疑慮,這事肯定要崩……

  想要成事,肯定需要徐徐圖之,以懷柔為上。

  看到祁象掛了電話,朱申立馬衝了上來追問道:「怎麼樣,他答應了沒有?」

  「他沒說答不答應,只說過來看看。」祁象笑道:「具體情況,還要等他過來了,你親自和他談,我可做不了主。」

  「人來了就好……」朱申很是欣喜,他就不信了,田十是聖人,清高到沒有愛好的地步。他相信只要投其所好,田十肯定樂意幫他的忙。

  「好兄弟,太謝謝你了,及時雨啊,這個人情,我一定記得。」

  朱申挺直了腰,友好的拍了拍祁象的肩膀,然後搓了揉濕潤的頭髮,笑瞇瞇道:「你自己找地方玩吧,我去換件衣服。」

  說話之間,朱申笑容滿面,高興的鑽到了船舶之中,扔下祁象不管了。

  「這算不算是過河拆橋?」

  祁象稍微撇嘴,在甲板外面等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無聊,當下就走進了船舶。

  畫舫的船舶,十分的寬敞。走廊之中,還鋪了一層厚厚綿軟的地毯,兩邊牆上還陳列了一束束香氣怡人的鮮花。

  從鮮花花瓣的的嬌潤水氣就可以知道,這些鮮花是才摘取下來不久,然後趁著露氣未消,就飛快送到這裡裝飾點綴。

  「有錢就是好……」

  祁象饒有興趣觀賞鮮花,然後就聽見了一陣悠揚悅耳的絃樂聲。

  船舶之中,似乎有人在演奏。叮叮咚,叮叮咚的聲響,就好像清泉流泉,在山澗之中歡快的流淌,十分清新自然。

bpd 發表於 2015-7-18 18:32
第73章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聽到悠揚悅耳的絃樂聲,祁象自然有幾分好奇,立即循聲走去。

  聲音的來源,就在船舶的中部,一個十分舒雅的房間之中。祁象走到了房間旁邊,透過垂落下來的珠簾,也能夠看到內部的情況。

  寬敞的房間,被一張素雅的屏風,分隔成為內外兩個部分。

  最裡邊,屏風擋得十分嚴實,看不清楚具體的狀況。在外面的空間,卻是七八個身穿古代服飾的青年男女,正在賣力的彈琴弄箏、**拉弦。

  美妙的聲樂,就是在他們手中散發出來的,動聽之極。

  「好高端……」

  祁象有些驚訝,他還以為絃樂是機器播放的呢,沒有想到居然是現場演奏。由此也可以知道,朱申為了招待裡頭的客人,也是費盡心思,很拼了。

  在祁象觀望房間情況的時候,朱申卻在走廊之中冒了出來,低聲道:「你怎麼跑來這裡?我現在忙著招呼客人,沒工夫陪你,你自個兒到外面玩去,等田十來了再叫我……」

  祁象真心無語了,朱申這話已經不是過河拆橋,而是在卸磨殺驢。

  「你金屋藏嬌了,不讓人看?」祁象微笑道,覺得這十有八九是事實。

  「你少胡說八道。」朱申瞪眼道:「去去去,不要在門口擋路……」

  「惱羞成怒了麼?看來我猜對了。」祁象聳了聳肩膀,十分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兩個人竊竊私語,盡量壓低了聲音,不過還是弄出了一些動靜,讓屏風內的人注意到了,然後從裡頭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朱,你回來了?」

  「咦?」祁象愣了一愣,沒有想到在屏風裡頭的人不是妹子,而是一個老人。

  片刻之後,老人從屏風裡頭走了出來,更是讓祁象感到很驚奇。只見老人的眉鬚皆白,一襲寬鬆的長袍,衣袂飄飄,充滿了道骨仙風的意味。

  看來朱申真的不是在金屋藏嬌,不過這樣一來,問題就出來了。老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讓朱申這種驕縱自大的富二代這樣悉心討好?

  「小朱,我都說了,隨便炒幾樣菜,喝點小酒,將就一下就行,不用搞那麼多花樣。」老人仿若閒雲野鶴,步履悠悠,沒有半點煙火氣息。

  他走了出來,看到了祁象,自然多看了一眼:「對了,這位小友是?」

  「……朋友,我朋友。」朱申連忙解釋:「恰好在湖上遇見了,就讓他上來……咳,作陪。對,作陪,陪您老人家喝酒、解悶。」

  「那挺好!」老人悠然一笑:「你說的魚,買回來了吧?」

  「買了,買了。」朱申急聲道:「還特意去請了一個大廚過來料理,他很快就到了,您老再耐心等待片刻……」

  「何必呢。」老人搖了搖頭:「有酒,有肉,就行了,幹嘛費勁折騰。」

  朱申咧嘴笑道:「秦老,您是長輩,怎麼能隨便應付。要是讓我爸知道,我怠慢了您,他肯定抽死我。」

  「隨便一些比較好。」老人濁黃的眼睛之中,輕閃智慧的光亮:「你太隆重了,反而讓我擔心,害怕這是鴻門宴啊。」

  朱申笑容一僵,尷尬道:「秦老,您……言重了。」

  「一點也不言重。」

  老人目光睿智,微笑道:「小朱,有句老話說得好,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我和你爸的關係,那是不錯。問題在於,和你貌似沒什麼交往。」

  「你平時是什麼脾性,我也有幾分風聞。而且在此之前,我們好像也沒聊過幾句,現在你突然說要宴請我,還這麼客氣禮遇……」

  老人嘖了一聲,嘆氣道:「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不事先說明白,這頓飯我也吃不安穩啊。」

  「……我這是尊老愛幼,很正常呀!」朱申勉強解釋。

  「呵呵。」老人一笑,轉頭道:「小友,你信麼?」

  「呃?」祁象一怔,隨之笑而不語。沒必要的時候,他不想撒謊。再說了,他也好奇,想要知道,朱申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宴請老人。

  「秦老……這個,我們稍後再說。」

  朱申強笑道:「我們先進去,喝一杯酒。一會兒,大廚就該來了,聽說他的手藝是天下一絕,到時讓他給您做一道全魚宴,包準您吃得開懷。」

  「心裡有事,天上的龍肉也吃不下。」老人搖頭道:「你還是先說清楚吧,我已經一大把年紀,可經受不住驚嚇。」

  「咳咳……」

  朱申看了眼祁象,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祁象眨巴眼睛,彷彿什麼也不懂,就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朱申嘴角一扯,直接開口趕人:「那個……你去外頭看看,田十可能快來了,你去幫我迎接一下。」

  「沒那麼快。」祁象有心裝糊塗:「他在城裡呢,過來肯定需要一段時間。」

  朱申狠狠瞪了祁象一眼,尖利的目光,卻刺不穿祁象的臉皮。他無可奈何,也沒工夫再搭理祁象,轉而看向老人,訕笑道:「秦老,您說對了,我的確有點兒事情,求您幫忙。」

  「稀奇啊。」老人驚訝笑道:「要論身家,你爸就算不是無錫首富,也起碼能排前三。要說權勢,你的叔伯兄弟,哪個不是身居要職。」

  「說句不好聽的,你爸打個噴嚏,整個無錫城估計也要震一震。」

  老人不解道:「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求他就行了,何必找我?換句話說,連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求我也沒用啊。」

  「不一樣,不一樣。」朱申連忙擺手道:「這一件事情,只有您老能辦。」

  「只有我能辦?」老人錯愕,隨即若有所思:「我一個普通老頭子,身無長物,唯一有點用處的,就是一點上不了檯面的小手藝了。」

  「秦老,您太謙虛了。」朱申忙道:「誰也不知道,您老是紫砂壺大師,制壺的手藝高深莫測,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您隨便捏制的一把新壺,就算標價四五十萬,都有人搶著要買。」

  朱申恭維道:「這樣的行情,絕對是國內第一,舉世無雙。」

  「過了,這話過了,我可擔當不起。」老人很惶恐,肅然道:「小朱呀,你有事就說事,千萬不要胡亂吹捧。什麼天下第一,捧得太高了,會摔死人的。」

  「您老是高人,摔不死。」朱申笑嘻嘻道。

  「摔不死,也會被人罵死。」老人有些無奈,皺眉道:「小朱,聽你話裡的意思是想求我捏制一把紫砂壺?」

  「對對對,就是這樣。」朱申連連點頭。

  「這事好辦呀。」老人笑道:「這兩年來,我沒少給你爸制壺,他手頭上起碼收藏了二三十個我做的壺,各種款式都有,你找他索要一個就行了。」

  「我不要那些普通的壺,而是要特製的。」朱申鄭重其事道。

  「特製的壺?」老人琢磨了下,問道:「你想專門定制一個?」

  「是……」朱申又點頭。

  「也行啊,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老人不以為意,手工定制壺,他也做了不少。畢竟一些權貴富豪,為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習慣專門定做一些東西,以顯示自己的獨一無二。

  這是品味,也是格調。

  老人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他以為,朱申也是這樣,年輕人嘛,哪個不想特立獨行,講究什麼個性。

  然而出乎意料,朱申欣喜若狂點頭的時候,說出來的要求,卻讓他大為吃驚。

  「秦老,這可是您說的……」朱申笑逐顏開,連忙說道:「我要那種茶泥壺!」

  「什麼茶泥壺?」老人愣住了,沒怎麼聽懂。

  「就是傳說之中,把上等的茶葉,與紫砂泥混合在一起,經過長時間發酵之後,茶與泥完全混為一體。」朱申解釋道:「用這樣的茶泥制壺,壺成之後,根本不用泡茶,只需要用熱開水一沖,立馬能夠聞到茶香……」

  「什麼?」

  秦老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小朱呀,你是開玩笑吧。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壺?你說的,我倒是聽人說過,好像是故事吧。」

  「說白了,就是一些人不負責任,胡亂瞎編的荒謬段子,不能相信。」

  秦老搖頭道:「小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從業六十多年了,從來就沒有見過什麼茶泥壺,更加不懂做這種茶泥壺。」

  「不可能……」朱申急了:「有人告訴過我,世上真的有這種茶泥壺,還有實物證據……那人不會騙我的。」

  「實物證據呢?」老人直接伸手:「拿來我見識一下。」

  「呃……」朱申支吾道:「不在我手上……」

  噗哧一聲,老人笑了,不再理會朱申,而是拉著祁象的手,招呼道:「小友,來來來,陪我喝兩杯。紹興的黃酒不錯,滋味足,又養生,還能滋陰補陽,好東西啊。」

  祁象輕輕一笑,順從的跟著老人走進了房間。

  朱申呆愣了片刻,急忙追了上去,叫嚷道:「秦老,我沒撒謊,說的是真事。茶泥壺真的存在,你肯定懂做,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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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卻之不恭

  此時此刻,朱申就好像牛皮糖似的,一直纏著老人不放。

  老人煩了,沒好氣道:「小朱,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能總抱一些不切實際的妄想。你說的茶泥壺,我也希望是真的,也希望自己懂做……」

  「畢竟那種東西,一聽就知道是寶貝。如果做出來了,賣個三五百萬,也不成問題。」

  老人嘆聲道:「那可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要是我懂做這樣的壺,肯定做個十萬八千隻,然後專賣這種壺,絕對是幾輩子不愁吃喝。」

  「這樣的寶貝,做得再多,也不愁銷路。如果我真懂做,又何必遮掩?」

  老人無奈道:「如果是在古代,掌握這樣的技術,還擔心害怕遇到迫害什麼的,肯定不敢輕易洩露。可是現在屬於法制社會,有專利法的保護,我還怕什麼?」

  「不管是誰,要是擁有這樣的技術,肯定直接申請專利,然後開工廠,搞開發,弄得轟轟烈烈,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怎麼可能隱瞞?」

  老人搖頭道:「所以說,小朱你就不要異想天開了。如果你要定制一個傳統的紫砂壺,不管有多少要求,我都能幫你實現。但是什麼茶泥壺,就不要妄想了。」

  老人的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反正祁象聽了,也不由得輕輕點頭,表示贊同。他還在心裡暗笑,覺得是朱申之前買到了被做了手腳的紫砂壺,在朱喬面前丟了大臉。

  現在朱申自然打算挽回面子,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有茶泥壺這回事,然後就匆匆忙忙求秦老這樣的大師幫忙。誰知道,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真有茶泥壺,你們怎麼不相信呢。」朱申不死心,繼續叨念。

  老人坐了下來,給祁象倒了一杯酒,聞聲抬頭道:「你說有實物證據,那麼把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我就相信這是真的。」

  「實物證據,不在我手上啊。」朱申有些為難。

  「那就是了,口說無憑,叫我怎麼信?」老人搖了搖頭,隨手擱下了杯子,起身道:「朱少,看來你今天的宴請,我是吃不成了。」

  「走了,走了,回去吃自己的。」

  老人負著手,很瀟灑的離開了房間,長袍飄飄,道貌岸然。朱申卻沒有阻攔,反而悶悶的坐下,直接抄起酒瓶,給自己灌了一口,借酒消愁。

  「人真走了,你不去挽留?」祁象好心提醒。

  「他又不懂做茶泥壺,留他幹嘛?」朱申撇嘴道:「什麼陶藝聖手,就是個樣子貨,吹出來的虛名而已。」

  祁象眉頭一皺,委婉道:「話不能這樣說,要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特別是手藝人,靠一雙巧手吃飯,東西不好,口碑不行,早被人砸飯碗了。」

  「哼!」

  朱申不說話,態度鄙夷。

  祁象心中一動,試問道:「朱大少,你這麼肯定世上有茶泥壺的存在,是不是親眼見過實物呀?」

  「……實物,我倒是沒有見過,但是……」朱申欲言又止,改口道:「總之,世界很大,總有一些東西是超乎常識的,一般人沒聽說過,非常的正常。」

  「那老頭子,據說是行業中的頂級大師,我以為他多少也聽說過一些風聲。誰知道,他居然這麼頑固守舊,食古不化……」

  朱申大肆抨擊,十分的失望惱火。

  祁象若有所思,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在他衣袋傳出,他摸出手機一看,頓時笑了:「朱大少,田十他們來了。」

  「現在才來,已經晚了!」朱申沒好氣道:「客人都走了,要他何用?」

  「不管用沒有用,你都要見一見他。」祁象聳肩道:「不然,他還以為我騙他呢。」

  「來吧,來吧,叫他上來。」朱申無所謂:「見就見,好歹也算是認識。請你們吃頓飯,玩上幾天,不算什麼事兒……」

  「行,那我去外頭接他們上來了。」

  祁象點了點頭,也沒有接聽電話,逕直走到船舶外面,就看到在畫舫的附近,有一艘巨大的牙艦一點一點駛來。

  船艦之上,田十與海公子迎風而立,哪怕心中急慮,表面上還算是保持穩定。

  不過在看到祁象之後,海公子終於忍不住揚聲叫道:「祁……掌櫃,就是這裡了麼?」

  「是這裡沒錯,他人在裡頭等你們呢。」祁象招了招手:「趕緊過來吧。」

  海公子與田十對看一眼,轉頭附近旁人備好小船,然後划著小船登上了畫舫。

  一上畫舫甲板,田十就沉聲道:「祁掌櫃,希望你沒騙我們。」

  「田先生,你多心了,騙你們沒好處呀。」祁象笑道:「你們還是想想,如果這事是真的,應該怎麼感謝我吧。」

  「只要順利找到了人,就算我們欠你一個人情。」海公子說道,眼中卻充滿了狐疑。

  主要是這事太巧,昨天祁象才知道他們要找陶朱公,今天就說幫他們找到人了。這速度未免太快,著實讓人懷疑。

  不過再怎麼懷疑,他們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決定過來核實清楚。畢竟他們連續找了好幾天,都沒有什麼線索,但凡有一分希望,他們都不想錯過。

  如果是真的,自然是意外驚喜。如果是假的……

  田十瞥了祁象一眼,自然有人會為他的愚蠢而付出一些代價。

  「希望你們的人情,不是一句空話!」

  祁象微微一笑,就引著兩人走進了船舶,很快就來到了絃樂悠揚的房間。

  三人繞過了屏風,就看到了在喝悶酒的朱申。一時之間,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怪異。

  忽然之間,海公子小聲道:「菊花豬?」

  「砰!」

  一瞬間,朱申拍安而起,怒聲道:「老子是財神,陶朱公……你個渣啊,又是哪個?再黑我,爆你菊花……」

  被罵了,海公子不驚反喜,這口頭禪,好生熟悉。

  「他是公子海。」田十開口道,眼睛盯住朱申的臉,密切關注他的反應。

  「什麼?」朱申吃了一驚,然後哇哇大笑:「海大富居然是白胖子,真是讓人想不到啊。真不要臉,還敢自稱自己很帥……」

  信息對上了……

  海公子欣喜若狂,臉卻黑了:「菊花豬,一生黑!」

  「滾蛋!」

  朱申拍著桌子,大笑道:「我還以為,只有田十來了,沒有想到,大富你也在。來來來,坐,喝酒……」

  網友見面,大概就是這樣的場景了吧。

  祁象冷眼旁觀,也看得出來,海公子與朱申的關係,應該是比較熟絡。但是朱申與田十之間,只算是泛泛之交,不怎麼能聊。

  所以在酒桌,海公子與朱申歡聲笑語,沒聊多久就勾肩搭背,熱火朝天。

  經過一番不動聲色的試探之後,海公子也百分之百確認朱申的身份,確實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陶朱公。

  適時,海公子找了個空隙,與田十通過眼神交流,然後就笑道:「我說,你不是自號財神陶朱公麼,怎麼這樣小氣。」

  「什麼小氣?」朱申有些不解。

  「我們遠道而來,也算是客人。」海公子敲了敲桌子,呶嘴示意道:「有你這樣招待客人的麼,只有酒,不見半個菜!」

  「啊……」朱申撓了撓頭:「菜還沒做呢。」

  說話之間,朱申才想起身,去吩咐畫舫的廚師,立即開始烹飪菜餚,不過卻被海公子給攔住了。

  只見海公子瞄了田十一眼,笑瞇瞇道:「你急什麼,有這個大廚在,何必麻煩別人?」

  「這個……」朱申眨了眨眼,才如夢初醒似的叫道:「對啊,田十你的手藝,大家都說是天下一絕,我還沒嘗過呢。要不……你露一手?」

  「好辦。」田十也爽快點頭,然後環視四周,卻搖頭道:「不過我的家什,都在外邊船上,要先去拿過來……」

  「拿什麼拿,一起過去不就得了麼。」海公子勾拉朱申起身,笑著說道:「走,帶上酒,到我們船上逛逛。」

  朱申欣然點頭,不忘提醒:「對了,他剛才釣了一條大魚,也一起帶上……」

  「嗯?」

  海公子和田十立時看向祁象,不約而同有幾分頭疼。找到陶朱公,太高興了,差點就忽略了這個麻煩的傢伙。

  「久聞田道兄廚藝高絕,不介意多我一個饕客吧?」祁象微笑道,大有你敢趕人,我就立刻翻臉的意味。

  「滋……」

  田十覺得有些牙疼,他倒是不怕翻臉,只不過才欠了一個人情,就立即翻臉不認人,這麼虧心的事情,他還真是做不出來。

  沒奈何,他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祁道友願去,那是我的榮幸……」

  「卻之不恭,謝了哈!」

  祁象心滿意足,也識趣的不再刺激田十,而是加快了腳步,跟著海公子與朱申,一同轉移陣地,來到了田十的牙艦上。

  乍看牙艦,朱申就略有幾分驚訝:「你們幾個,還真把這隋唐牙艦搞出來了?」

  「只是外殼像而已,內部還是現代渦輪驅動。」海公子隨口道:「我們這個,還算是小的。據我所知,有個傢伙已經按照真實比例,造了一條五牙大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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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不玩了,行不行?

  「誰呀,這麼會玩?」朱申好奇問道,旁邊的祁象,也注意聆聽。

  「還能有誰,炮王馬千軍唄。」海公子撇嘴,鄙視道:「那個傢伙弄了條五牙大艦,說是在渤海一帶尋訪三仙島,實際上經常在日、韓兩地周遊打轉。」

  「每到一處,就約上幾十個妹子上船,具體在做些什麼,哪個不清楚啊。」

  海公子憤恨道:「還美其名曰,參練雙修之術,簡直禽獸!」

  「擦,那小白臉,祝他早日不舉!」朱申同聲討伐,語氣之中卻透出濃濃的羨慕。

  反正祁象是看出來了,這兩人多少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不過他也有些奇怪,以兩人的身家,一樣可以這樣幹呀,又何必羨慕什麼?

  祁象帶著幾分不解,輕快走進了船艦艙中。

  這個艙廳十分的寬廣,就好像高雅的餐廳一樣,非常的乾淨整潔。更有意思的是,在艙廳的一角,就有一個標準廚房的擺設。鍋爐氣灶,案板廚具,一律不缺。

  祁象也注意到一個情況,在上了船艦之後,田十就忽然消失了。隔了幾分鐘,他才重新現身,卻換了一身衣服。

  白衣高帽,袖子鑲了金邊,身體挺拔,英姿煥發。

  看到田十的賣相,海公子和田十很有默契,不約而同低頭喝茶,懶得多看一眼。

  祁象饒有興趣的打量,卻見田十換了衣服登場之後,就有人推著一組刀具過來。長刀、短刀、厚厚尖、尖刃刀……一把把造型不同的刀具,雪光閃亮,鋒芒畢露。

  田十所說的家什,應該就是這些東西了。

  「專業!」

  祁象在一天把把刀具上掠過,也有幾分期盼。

  就在這時,又有人抬著一個大圓盆進來。盆中有水,一條銀白色的大魚,就在水中活蹦亂跳,矯健的尾巴,重重的拍水,濺起陣陣水花,野性十足。

  「魚不錯……」

  田十有幾分讚許,然後直接挽起了衣袖,手掌一扣,直接把用力掙扎的大魚揪了出來。大魚離開了水,尾巴一曲一直,使勁拍打。

  不過田十的手掌很沉穩,五指牢牢扣住魚頭,任由大魚蹦躂,卻徒勞無功。

  「砰!」

  田十手腳麻利,把大魚揪起來之後,直接重重摔打在桌面的砧板上。

  說起來也怪,就是這麼隨手一摔,剛才還野性十足,活蹦亂跳的大魚,竟然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身體綿綿平躺,彷彿暈厥了過去。

  祁象眼睛一亮,也意識到田十的手法,十分的巧妙。那是運用一股柔勁,在不傷魚頭的情況下,直接把魚弄暈了。

  「叮!」

  忽然,田十抽了一把薄薄的尖刀,然後刀尖對準魚腹,再輕輕一滑剖過。刀尖十分鋒利,輕而易舉把大魚開膛剖腹。

  就在田十要掏取魚臟之時,祁象突然叫停:「等等……」

  「嗯?」

  田十愣了一愣,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差點忘記說了。」祁象笑道:「剛才我和朱大少有個約定,這條魚由我親自宰殺,而且魚腹裡頭的東西,也歸我所有……」

  「什麼?」

  眾人一聽,頓時有些吃驚,感到很是意外。

  海公子微微皺眉,確認問道:「阿朱,你答應他了?」

  「對……」朱申不屑撒謊,點頭道:「他說要自己殺魚,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是想要魚腹裡頭的東西呀,不過魚腹裡頭,能有什麼東西?」

  「除了一些內臟,還能有啥?」海公子驚疑不解。

  祁象沒解釋的意思,逕直走到了田十旁邊,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無所謂……」田十聳了聳肩膀,把刀放下,退了幾步,順便掬水洗手。

  「謝謝了。」

  祁象嘴上客氣,手上的行動卻不慢,立即探手進入剖開的魚腹,小心翼翼的摸索。其實他也不敢確定,大魚腹中到底有沒有太湖玄珠。只不過但凡有幾分機率,他也不想錯過。

  手掌在魚腹上撫過,入手處盡是一片柔軟、腥膩……

  祁象摸了片刻,眉頭也微鎖了起來,情況好像有些不樂觀,預計要摸空了?

  祁象嘆了口氣,才打算抽手。忽然之間,手掌側邊一硌,好像是摸到了一枚稍微有幾分堅硬的物體。

  剎時,祁象心中一喜,急忙抓住那塊東西,然後掏取了出來。拿到了東西,他再在魚腹裡頭重新摸索了一遍,確定沒別的東西了,才心滿意足罷手。

  「好了……」

  祁象立即走開,微笑道:「田先生,接下來,該你大顯身手了。」

  「魚腹之中,真的東西?」

  田十注意到祁象握著的手掌,眼中自然有幾分疑惑。

  祁象笑而不語,直接走到旁邊的水龍頭下,細心的清洗雙手。他故意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才張開了手掌。

  「咦?」

  洗乾淨了手上的東西,祁象本人也有些驚奇。因為那件東西,並不是他以為的太湖玄珠,而是另外的物件。

  東西不算大,小小的一塊,也有幾分重量。祁象上手把玩,研究了下,感覺東西看起來堅硬,實際上又有些綿軟。

  軟中帶硬,硬中又有些軟,很矛盾,又十分和諧。

  祁象玩賞著那件東西,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畢竟就算他擋著,東西本身也有一些光亮,通過水的折射,映到了其他人的眼中。

  「不是吧,魚腹裡真的有東西?」朱申又驚又疑:「該不會是他餵魚吃的吧?」

  聽到了這話,海公子卻輕輕搖頭,覺得這可能性不大。因為祁象沒必要這樣做呀,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

  朱申手指頭刮了刮臉頰,忍不住叫道:「喂,你那是什麼東西,拿來看看呀。」

  「沒什麼……」

  聽到動靜,祁象也冷靜下來,順勢拿了條乾毛巾,把手上和東西上的水漬擦乾,再直接把東西塞到口袋之中。

  落袋為安,隔了一層布料,立即把其他人窺視的目光擋在了外面。

  「……小氣!」朱申悻悻道:「看一眼,又能怎麼著?」

  祁象裝做沒聽見,很自然的走過去坐好,然後笑道:「田先生,你繼續吧,大家都等著你的全魚宴呢。」

  田十定了定神,決定先無視祁象,重新抄起了尖刀,順勢在魚腹一刮,輕易簡單就把魚臟摘刮乾淨,然後刷刷刷去鱗……

  把去了鱗片的大魚沖洗乾淨,田十又換了一把刀。

  「篤篤篤,篤篤篤!」

  一瞬間,田十快刀連斬,刀隨手動,勾起層層殘影。速度飛快,猶如一道道白光閃電,根本捕捉不到其中的痕跡。

  片刻工夫,田十收了刀,只見一尺餘長的大魚,立刻化成了一段一段,一段段骨肉均勻,彷彿藕斷絲連,井然有序,很有規律。

  此時,田十又放下了刀,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了零零碎碎,各種各樣的佐料。

  佐料的處理,十分的瑣細。

  在田十忙活的時候,海公子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祁象,探問道:「祁掌櫃,你怎麼知道,魚腹之中一定有東西呢?」

  「我猜的……」祁象笑了笑,含糊其辭。

  「怎麼可能是猜的……」朱申很不滿:「你這個人……狡猾狡猾的,不真誠。有什麼事情直接擺開了說,幹嘛掩掩藏藏的?」

  「我的事情,微不足道。」祁象眼睛一轉,禍水東引:「倒是你們的事情,比較重要。」

  「我們的事情?」

  朱申和海公子臉色同時一變,有幾分不自然。

  「對啊。」祁象乾脆挑明道:「朱大少,恐怕你不知道吧,海公子這次來湖州,就是專程過來找你的,應該是有什麼要事。」

  「專門來找我的?」朱申錯愕道:「什麼情況?」

  「你……」

  此時此刻,海公子恨得牙齒癢癢,要知道他和田十的計劃,那是先找到陶朱公,也就是朱申之後,先花幾天時間聯絡感情,再循序漸進,達成目的。

  沒有想到,這樣的周密安排,還沒有進行下去,就被祁象捅開了。就好像打牌,還沒有下注,就已經被人掀了桌子,叫人怎麼玩下去?

  如果目光能殺人,祁象估計已經被海公子千刀萬剮。

  不過海公子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對付祁象可以秋後算賬,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安撫朱申,不能讓他生疑。

  「是啊,我們是專程看你來了。」

  海公子反應不慢,瞬間想到了理由,皺著眉道:「你這兩年,怎麼常不在線?大家挺擔心你的,琢磨著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我能出什麼意外?」

  有人關心自己,朱申還是很高興的:「只不過我覺得……覺得上網沒意思,平時又有其他事情要忙,就沒動電腦了。」

  誰都聽得出來,朱申的解釋,非常的牽強,不可信。

  海公子沉吟了下,頓時冷笑道:「朱大少,你不想談原因,明說就行了,又何必扯呢。」

  「我沒扯……」朱申大聲反駁一句,卻沒有什麼氣勢。

  「不扯才怪。」海公子撇嘴道:「麻煩你說瞎話的時候,也要編點靠譜的理由嘛。」

  「咳,咳!」

  朱申揉了揉鼻頭,冷不防一拍桌子,叫嚷道:「修真麻煩,我不玩了,行不行?」

bpd 發表於 2015-7-19 18:42
第76章 絕味,寶鍋!

  「我玩了好幾年,砸了幾千萬,連個響都沒聽見,一點收穫也沒有……」

  朱申憤然道:「幾千萬不算啥,我不在乎。但讓我不爽的是,你們說的什麼氣感、神動,我壓根就感應不到。」

  「所以思來想去,我應該不是玩修真的料,自然就放棄了。」

  朱申很坦誠,攤手道:「畢竟,我不是你們,可以獨立自主,做啥事都行。我家老頭子,他比較傳統保守,看到我這樣『不務正業』,會教訓我的……」

  「就是兩個原因,我才不混圈子了。」

  朱申把話掰開說明了,十分理直氣壯,預言道:「阿海,不要說我了,你看著吧,再過兩三年,你肯定也要放棄。」

  「不可能……」海公子直接搖頭:「才不會。」

  「嘿,你不要把話說得太滿,免得到時候自個打臉。」朱申笑道:「你們自己都統計過了,中國十四億人口之中,估計也只有幾千上萬個人玩修真。」

  「上萬人,這數字看似很多,但是對比十幾億人口,就不夠看了,滄海一粟。」

  朱申卸下了粗獷魯莽的表相,很精明的計算起來:「而上萬個玩修真的人之中,拋開那些有師承,有宗門重點培養的,真正自學成才,又有所收穫的,又是幾個?」

  「有一個,算一個,滿打滿算,恐怕一個都沒有吧。」

  朱申眼中充滿了濃厚的嘲弄之色:「哪怕是打著得到宗門傳承,表示自己已經練氣大成,不日就築基立道,河車初動等等……這些,我一概不信!」

  「為什麼不信?」海公子皺起了眉頭。

  「因為太假!」朱申嗤之以鼻:「一個個說得天花亂墜,真讓他們露一手,讓我漲一漲見識開眼界,增強修行的信心,卻根本沒人理會……」

  「一直付出,卻不見到回報,哪個能夠堅持下去呀?」

  朱申信誓旦旦道:「阿海,聽我一句勸,修真就是個無底洞,就算有金山銀山也填不滿,你還是學我,盡早收手吧。」

  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在自己不做一件事情之後,也很希望同伴不要去做,彷彿這樣心裡才會覺得平衡。

  毫無疑問,朱申就是這樣的心態,所以才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斷的遊說海公子,讓他放棄修行,脫離苦海,回頭是岸。

  對此,海公子意志卻很堅定,反過來勸道:「朱哥,做人應該有始有終,一旦半途而廢,肯定不可能有什麼收穫。」

  這話,朱申就不愛聽了,臉色微微一沉,問道:「好,你們堅定不移,堅持不懈,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們修煉出什麼成果來了?」

  「這個……」

  這下子,就輪到海公子支支吾吾,無言以對了。

  見此情形,朱申噗哧一笑,臉色由陰轉晴,熱切說道:「阿海,我說對了吧。我一直覺得,不管做什麼事情,支出與收益,一定要形成正比。」

  「哪怕是長期效益,也要看到盈利的曙光吧。」

  朱申嘆氣道:「可是我們折騰了好幾年,不要說曙光了,就連光的影子都看不到。如果把修真比作一項投資項目,那麼對於投資人來說,這個項目無疑是失敗的……」

  「與其不承認失敗,不斷的虧損下去,不如盡早抽身,另起爐灶。」

  朱申坦言道:「這是兩年前,我爸語重心長告訴我的理論。我覺得很有道理,就老實聽他的話,不再瞎折騰了。」

  「今天,我把這番理論轉告給你,也希望你早日幡然醒悟,不要再沉迷注定徒勞無功的事情上面了。有時間的話,不如來找我吃喝玩樂,那才叫享受生活……」

  朱申擠眉弄眼,笑瞇瞇道:「你回國多久了?頭一回來江南?要知道,江南可是有名的溫柔鄉,佳麗雲集之地,你要是有心,我可以帶你到各個場子走走。」

  「……呸!」

  海公子生氣了,一臉憨嘟嘟的白臉,忽然之間烏雲密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菊花豬,沒有想到啊,你竟然墮落如斯,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大好條件。」

  「我怎麼墜落了?」朱申被罵了,臉色自然也不好:「不玩修真,就叫墮落。你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朱申急眼了,一時想不到準確的形容詞,卡在了那裡。

  祁象看不過眼,忍不住提點道:「黨同伐異!」

  「對,黨同伐異。」朱申重重點頭:「不和你一條陣線,你就罵人,什麼心態嘛。」

  「我是看不慣你……」海公子咬牙切齒道:「明明有大好的資本,卻不懂得運用,更加不肯努力,也難怪一事無成。換成是我……恐怕早就已經登堂入室了……」

  「什麼意思?」朱申沒怎麼聽懂。

  他說資本,他家裡的確不缺錢。但是據他所說,海公子也是不差錢的主,真要要拼身家,到底誰勝誰負,也是個未知數。

  可是聽海公子話裡的意思,好像他很有優勢似的,讓他十分迷惑。

  「咳,咳!」

  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田十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來。

  「魚做好了,你們品嚐一下吧。」

  盤上有蓋,田十輕手一掀開,一團淡淡的熱氣,立刻氤氳瀰漫。

  「清蒸魚!」

  祁象低頭一看,只見這道魚做法十分簡單,只是把蔥薑之類的佐料切絲,再連同魚一起擱到蒸籠之中,直接把魚蒸煮,就算是完工了。

  這樣的做法,哪怕是從來不懂做魚的人,只要知道了步驟,都可以依葫蘆畫瓢,把清蒸魚做出來。

  問題在於,當田十把蓋子掀開,在氤氳熱氣散開的時候,一股清新鮮香氣息,立刻湧入了大家的鼻腔,刺激嘴裡的唾液分泌……

  朱申吞嚥喉嚨,也忘記剛才的疑問了,鼻子長吸了一口氣,躍躍欲試道:「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那你動筷子呀。」田十輕笑道:「先嘗嘗,再給點意見。」

  民以食為天,在大吃貨國,只要不是關係到生死前途等重大利益問題,那麼其他問題都要排在溫飽的後面。

  在美食面前,朱申哪裡還顧得上和海公子爭論下去,立即抄起了筷子,小心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口中,慢慢的咀嚼。

  一瞬間,朱申眼睛圓睜,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似的,表情怪異之極。

  「什麼情況?」祁象有些驚訝,有些懷疑是不是這魚太難吃了?但是下一秒鐘,他就知道事實恰好與他的猜測相反……

  「絕味!」

  朱申一口把魚肉吞了,然後又飛快夾了另外一塊魚肉,又驚又喜,感嘆連連:「田十,你這手藝,比什麼國宴大廚還要厲害。簡簡單單的一道魚,居然比我吃過的山珍海味還要美味一百倍……」

  「過獎了。」

  田十表現很淡然,彷彿對於這樣的溢美之詞,已經習以為常,隨口道:「你要是喜歡,那就多吃點。」

  「吃吃吃……」朱申用力點頭,筷子根本停不下來。

  「有這麼誇張嗎?」

  祁象真的非常好奇,也忍不住動了筷子,夾起一片魚肉。

  清蒸的魚,湯清,肉很白,能夠最大程度保留魚肉的新鮮滋味。而且越是簡單的菜餚,反而更考驗一個廚師的功力。

  所以才有人說,廚師的最高境界,就是一碗蛋炒飯。

  清蒸魚和蛋炒飯,情況也差不多。做法十分簡單,每個人都懂做,看似沒有什麼發揮的餘地,但是能不能成功征服一個人的味蕾,就要看廚師的手段了。

  祁象帶著幾分期待,把魚肉放到了口中。

  他還沒咀嚼,魚肉彷彿就已經化開了,一股難以言喻,根本形容不了的鮮味,立刻像炸藥一樣爆開……

  鮮、香、膩、滑、爽口、美味!

  祁象稍微回味,然後二話不說,馬上加入到奪食大戰之中。與朱申進行一番龍爭虎鬥,重達三四斤的大魚,在短暫的十幾分鐘之內,就化成了一根完整的魚骨!

  「飽了……」

  朱申打了個嗝,意猶未盡道:「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專注的吃一頓飯了。田十,有興趣去我家當專職廚師嗎,年薪給你一千萬,兩千萬也行!」

  「呵呵!」田十笑了笑,沒說話。

  「好吧,當我什麼都沒說……」朱申十分失望,卻在意料之中。他再笨也知道,以田十的豐厚家底,沒理由跑去給人打工。

  不過田十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道:「一年時間太長了,如果只是三個月,那麼還可以考慮。」

  「真的?」朱申驚喜交集,喜出望外。

  「真的……」田十點了點頭,話峰一轉:「當然,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朱申豪爽大方道:「哪怕三個月一千萬,我也認了。」

  「我不要錢……」田十微笑道:「免費去你家打工三個月。」

  朱申一聽,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神色陰晴不定。他不蠢,自然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田十不要錢,反而讓他懷疑起來。

  「那你要什麼?」朱申終究還是擋不住美食的引誘,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我要……」田十頓了一下,圖窮匕見:「你家的寶鍋!」

bpd 發表於 2015-7-20 16:48
第77章 大動作,魚精?

  「寶鍋?」祁象心中一動,也終於明白,海公子與田十連日來,辛苦尋找朱申,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了。

  「砰!」

  與此同時,朱申聞聲,反應更是十分激烈。二話不說,立馬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海公子眼明手快,連忙把他攔了下來:「朱哥,你這是幹嘛?」

  「我幹嘛?」朱申冷笑:「我還想問你們想幹嘛呢?好哇,虧我當你們是朋友,好心想請你們吃喝玩樂。沒有想到,你們居然這樣算計我……」

  「誰算計你了。」海公子聲音有些發虛:「你不要多心,瞎想。」

  「是我瞎想麼?」朱申哼聲道:「我還覺得奇怪,我已經在圈子之中沉寂兩年了,你們要想找我,也早該來了,怎麼會在時隔兩年之後,才來……」

  「敢情,找我敘舊是假,真正的目的,那是在打我家寶鍋的主意。」

  朱申揮手,怒聲道:「告訴你們,這事沒門。」

  「朱哥,冷靜,你先冷靜。」海公子安撫勸道:「有話好好說,我們不是想要你家的寶鍋,而是想借來一用!」

  「借用?」朱申一怔,動作也緩了下來。

  「沒錯,就是想借來用幾天。」海公子連忙不迭的點頭:「用完了,立馬還你。」

  「這……也不行。」

  朱申想了想,搖頭道:「算了,謝謝你們的款待,我要走了,有空再聯繫。」

  「誒,誒……」

  海公子想阻攔,但是朱申執意要走,他也攔不住。而且他也害怕把關係弄得更僵,只得無奈的把人送走。

  片刻之後,海公子重新返回艙廳,看到田十在悠然自得的喝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坐得住?」

  「沒那麼誇張。」田十搖了搖頭,解釋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我們只是借鍋,又不是買鍋,只要費一些代價,他應該會改變心意。」

  「或許吧。」海公子輕輕點頭。

  「那個……」

  藉著這個機會,祁象插嘴問道:「你們說的寶鍋,究竟是什麼東西?」

  對於這個問題,田十低頭喝茶,海公子抬頭望著艙頂,都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祁象不以為意,忽然漫不經心道:「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剛才你們沒來,我發現那位朱大少,似乎也在為什麼事情所困擾。」

  「什麼困擾?」

  海公子和田十神思一動,自然頗為關心注意。

  祁象笑了笑,一副你們不說,我也守口如瓶的模樣。

  「這傢伙,真麻煩!」

  海公子恨得磨牙,但是猶豫了下,看到田十微微點頭之後,也不得不妥協,開口解釋道:「我們說的寶鍋,就是一口鍋,陶做的……」

  「那口陶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夠稱之為寶?」祁象探問道,十分的好奇。

  「怎麼說呢。」海公子組織語言道:「那口鍋,應該是用特殊的陶土做成,用它來做菜,煮飯、煲湯什麼的,可以最大限度的提煉食物的鮮味。」

  「……你也知道,田十是個大廚師,一門心思提高自己廚藝。不過他現在遇到瓶頸了,一直突破不了,所以想借朱申家裡的寶鍋一用。」

  海公子睜著眼睛道:「觸類旁通嘛,說不定會有所領悟,你懂的……」

  「呵呵!」祁象抿嘴輕笑,不置可否。他也不指望,海公子輕易透露事實真相。不過能夠知道,朱申家那口寶鍋不簡單,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與此同時,祁象若有所思:「也難怪,朱申他相信有茶泥壺的存在……」

  「什麼茶泥壺?」田十皺眉問道。

  「哦,就是朱申想要的東西。」祁象也隱瞞,坦誠道:「他剛才在畫舫上,才打算宴請一個制壺大師,想讓那個大師幫他製作一把茶泥壺。」

  「茶泥壺是什麼玩意?」海公子有些莫名其妙。

  「估計是和他家寶鍋差不多的東西。」祁象解釋道:「他說的茶泥壺,就是把茶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發酵,再用那種特殊茶泥制壺。」

  「這樣製作出來的茶泥壺,根本不必再用茶葉沏茶了,直接注入開水進壺裡,白開水就會溢出茶的味道。」

  祁象沉吟道:「那個大師說,世上沒有這樣的東西。但是朱申卻堅信有,兩人談不攏,就直接鬧翻了。大師才離開不久,你們就來到了。」

  「茶泥壺……」

  一瞬間,海公子與田十面面相覷,一臉驚疑之色。

  「本來我也不信,世上有茶泥壺這種東西的,但是聽你們提到他家有口寶鍋,想法頓時動搖了。」祁象目光微閃,笑問道:「你們呢,聽說過這種東西嗎?」

  「沒聽說過……」海公子迷茫搖頭。

  「那你們就要留心一下了。」祁象提醒道:「我看朱申很重視這樣的東西,如果你們能夠幫他弄來,他絕對是有求必應。」

  田十沉默了片刻,就直接送客道:「謝謝祁道友指點迷津,我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多耽擱你的時間了。你要去哪,我們送你……」

  「我今天是來釣魚的,小船就在附近,送我過去就行。」祁象爽快道,他今天的收穫也算不小,不介意現在離開。

  一會兒,祁象回到小船上,牙艦也破開湖波,轉眼消失在盡頭。

  「有趣……」

  祁象琢磨了下,覺得這事籠罩的霧紗,越來越稀薄了。他現在可以肯定,海公子和田十又是購買百年沉香,又是收購太湖玄珠,又是借什麼寶鍋……

  種種跡象表明,兩人一定是在醞釀什麼大動作。

  對於那個未知的大動作,祁象充滿了濃郁的興趣。不過在此之前,他也不會忽略了另外的事情。

  祁象定了定神,直接伸手進口袋一摸,就拿出了在魚腹中得到的物件。這是一塊呈淡黃顏色,形狀不怎麼規則,似金似石的東西。

  東西的體積不大,跟拇指頭類似。

  祁象順手捏了捏,還能夠感覺東西彈性十足,就好像是橡膠,捏一下癟了,但是轉眼間就恢復正常……

  祁象研究片刻,覺得東西不像是金屬,更不是石頭,有些搞不清楚它是什麼物質。不過也可以肯定,這不是一般的東西。

  「不過說起來,這事好像也有些蹊蹺。」

  祁象低頭沉思,在心裡慢慢分析。他很奇怪,上次的大魚,魚腹裡有太湖玄珠,那是偶然的人品大爆發,那麼還說得過去。

  這一次,他雖然是衝著太湖玄珠來的,但是也不指望釣上來的大魚魚腹中,一定有珠子。

  果不其然,魚腹是沒有珠子,卻有另外的東西。

  儘管珠子與眼下這個物件,看似沒有什麼關聯。不過祁象卻有一種直覺,感覺兩件東西之間肯定存在一些聯繫……

  祁象躺在小船之中,專心致志的琢磨,卻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故意說,他就是在故意消磨時間。

  時間如水,很快就到了晚上。

  今晚的月色不錯,一輪明月好像銀盤,灑下萬道清輝。

  太湖夜色,別有一番情趣。

  盪舟湖上,一盞盞朦朧的燈光,就在四周船上照射過來。越來越多的遊客,都喜歡選擇在晚上遊湖玩樂。

  一時之間,太湖就彷彿水上的不夜之城,依舊充滿了喧囂之聲。

  此時此刻,祁象駕駛著小船,慢慢遠離了繁華紅塵,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來到了清早垂釣的地方。就是在這一片水域之中,他連續釣上了兩尾大魚。

  不出意料的話,湖底應該有大魚的棲息地。

  祁象在這裡停船之後,就靜靜的平躺在船舶裡面,緩慢的呼吸,再屏氣凝神的觀想那個玄奧莫測的文字。

  時間不大,祁象神魂無聲出竅,遊蕩在水面上。

  月色如水,水清似月。

  祁象心澄明淨,神魂直接融入水月之中。確切的說,那是祁象的神魂,慢慢的進入湖底,仔細的查看這一片水域的具體狀況。

  這是祁象一早準備好的行動規劃,他之所以有把握,只要湖中還有太湖玄珠,那麼肯定不會無功而返。最大的殺手鐧,就是神魂搜尋了。

  神魂進入湖中,彷彿在空氣中閒蕩,根本沒有受到什麼阻礙。迷濛漆黑的湖底,更是猶如白晝一般,纖毫畢現。

  夜裡的湖底,比白天還要熱鬧。大魚小魚,大蟹小蝦,紛紛出來捕食。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吞噬浮游生物。這是天然的食物鏈,一環扣一環,可謂是危機四伏,暗流洶湧。

  神魂遊蕩了片刻,一條大魚立即引起了祁象的注意。

  那條魚三尺長,體型壯碩,一片片魚鱗,堅硬細密漆黑,有幾分猙獰的感覺。

  大魚慵懶的在最深的湖底穿梭,隱藏在淤泥和水草之中。興趣來了,牠就張開大嘴,稍微一吞,一道細微的漩渦就驟然出現,把附近的魚蝦吸捲了過來,吞噬腹中。

  「成精了?」

  這詭異的場景,自然引起祁象的強烈關注。他吃驚之餘,立即改變了主意,沒有聲息的跟在那條大魚的後面,觀察牠的一舉一動。

  大魚捕食,過程十分的順利,牠好像有靈性似的,只躲在暗處下口,所以很快吃飽喝足,然後搖頭擺尾,慢吞吞朝一個方向遊走而去……

bpd 發表於 2015-7-20 19:02
第78章 湖底洞室,水月秘文

  祁象的神魂,緊緊尾隨大魚的身後,不離不棄。

  又黑又壯的大魚,在捕食結束之後,就開始往巢穴方向游去。速度不快,慢騰騰的,悠然自得,彷彿在消化食物。

  游了十幾分鐘,大魚就消失在湖底的一個縫隙之中。

  「咦?」

  乍看之下,祁象又驚又疑,因為他注意到,產生縫隙的湖底,那是較高隆起的丘陵狀,就好像一個小山包。

  只不過,這個山包被湖水淹沒了,四周長滿了水草,十分不起眼。

  要是在白天的時候,有人潛水看到這個小山包,恐怕也會下意識的忽略過去,絕對不會留意到茂密的水草裡頭,還有隱藏裂隙的存在。

  裂隙不大,就算被人發現了,恐怕也鑽不進去。

  當然,這對於祁象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神魂一動,就順著裂隙鑽了進去。他仔細的觀察,只見裂隙十分狹長,黑不溜秋,七曲八彎,十分奇怪。

  觀察了片刻,祁象更加的吃驚。因為他發現,這裂隙之中塞滿了淤泥,在淤泥的掩蓋下,則是岩石隧道。不僅如此,在岩石隧道之中,他還看到了開鑿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不是天然生成的裂隙,而是一條人工開鑿的秘密通道。

  「什麼情況?」

  有了這個發現,祁象自然是又驚又喜,急忙順著隧道深入其中。過了片刻,眼前忽然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寬敞的洞室。

  洞室,一個人類居住的洞室,大概三十多平方米,桌椅板凳一律不缺。

  乍看之下,祁象自然格外的震驚,如果不是神魂無形無質,他恐怕就已經呆在了那裡,被湖水徹底淹沒,斷了呼吸。

  整個洞室,全部被湖水籠罩其中,而且更成為了大魚的巢穴。

  當然,這也不是關鍵,關鍵是祁象在洞室之中,看到了人類生活的痕跡。床、桌、凳、灶,井然有序擺列。

  祁象也注意到,這些傢俱基本上是石製的,所以才能在湖水的侵蝕下,完整的保留下來。

  另外祁象還看到,在洞室的牆壁、頂上,彷彿是按照一定的規律,鑲嵌了一枚枚珠子。他的神魂湊近一看,就可以立刻肯定,那些珠子就是太湖玄珠。

  一顆顆太湖玄珠零星分佈,光澤十分的暗淡,甚至還有微裂的狀況。

  「噗!」

  在祁象觀察太湖玄珠的時候,回歸巢穴的大魚,突然之間朝一堵牆壁撞去。堅硬的魚頭,碰撞在牆壁上,立刻發出沉悶的聲響。

  乍看這情形,祁象自然又驚又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在大魚的撞擊下,牆壁上的一顆太湖玄珠,頓時徹底碎裂,悠悠脫落了下來。這一瞬間,大魚一個擺尾,嘴巴張開,駕輕就熟的把碎裂的太湖玄珠吞了。

  做了這事,大魚才心滿意足似的,游到了石桌底下,一動不動,彷彿在休眠消化。

  見此情形,祁象驚駭莫名:「不是說建國後,不許成精的麼?」

  話又說回來,這條大魚到底在湖中生存了多少年,也是很難估算的事情。畢竟三尺多長的大魚,全身鱗片漆黑似甲,堅硬不下於蟹殼。

  這樣的魚,肯定屬於逆天生長,超乎尋常的範圍,可以算是傳說中的精怪一類。

  祁象思潮起伏,好半晌才算是平復心情,繼續打量洞室的情況。

  他現在非常的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在湖底之中開鑿了這個洞室。而且能夠生活在水中,這還是人麼?

  如果不是人,難道是仙?妖?神?怪?

  祁象有些激動,神魂遊移之間,感覺洞室之中的許多東西,在湖水的激流暗洶下,已經隨波逐流散落在外面湖底。

  有些東西,可能被人拾去。有些東西,自然淪為魚蝦裹腹的下場。

  「暴殄天物……」

  祁象嘀咕了下,目光隨之轉移,就在石床的角落,發現了一個石匣。剎時,神魂飛了過去,直接透過了石匣表層,滲透到了內部。

  就在這時,一抹水月似的流光,突然在匣中綻放,華光溢彩,映得洞室熠熠生輝。

  還沒有等祁象反應過來,隱藏在他神魂之中的神秘文字,也瞬間扭曲變幻,竟然與流光完成融合為一體,仿若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在流光溢轉之間,一道道晦澀莫名的信息,就在祁象的神魂中浮現。

  一幕幕,一個個場景,時快時緩,又無比的清晰,事無鉅細,沒有絲毫的遺漏。

  許久之後,匣子中的流光,這才一點一點暗淡下去,直至消失無蹤。

  但是祁象的神魂,卻發生了十分明顯的變化。本來幻虛沒有半點實質的,但是在這個時刻卻變得深沉了幾分,投映在水中有一抹十分輕淡的影子。

  匣子流光一逝,石桌底下的大魚突然衝了出來,大嘴張開一吐。一道水流一噴,竟然像一根利箭,狠狠的朝祁象的神魂扎去……

  水箭疾利,湖水都在顫動。

  而且在水箭的內部,似乎還有一絲絲幽流在盈動,頗有幾分詭異。

  大魚噴出的水箭動靜不小,祁象肯定有所察覺,他瞥了大魚一眼,神魂突然一閃,瞬間就破開了層層湖水,來到了湖面上。

  片刻之後,祁象神魂歸位,他在小船上睜開了眼睛,在瞳孔中有淡淡的光芒流動,彷彿一個玄奧的文字。

  「水月秘文!」

  祁象定了定神,慢慢的梳理頭緒,也難免有幾分噓唏感慨。

  在匣子的流光之中,他總算是弄清楚了洞室的來歷。那是在北宋末年,一個自號水月散人的修真者的洞府。

  北宋末年,宋徽宗趙佶崇信道教,而且和歷代許多帝王將相一樣,也想長生不老,所以大肆招募天下奇人異士,全真高道於京師,助他成仙成聖。

  在封建社會,皇帝至高無上,集天下之力而供養一人,只要執意去辦一件事情,結果能不能成功且不提,但是過程絕對十分熱鬧。

  水月散人,當年只是普通的文人士子,由於科舉不第,在那種大環境下,乾脆投身依附一個著名的大道士門下,想曲線救國,平步青雲。

  而且在機緣巧合之中,他居然被大道士帶進了皇宮,負責替皇帝整理權貴官員進獻上來的道藏秘笈。

  儘管說那些道藏秘笈,絕大多數是垃圾,屬於那種看起來通篇是道理,真修煉起來絕對沒用的東西。

  然而,當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會有質的提升。

  大浪淘沙,也有一定的機率,能夠得到金子。

  也該水月散人有機緣,無意中在一塊古玉之中,得到了一個神異的文字。他本身也有一定的慧根,竟然參悟勘破了文字的奧秘。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踏上了修真之旅。

  他很聰明,在獲得了仙緣之後,卻沒有離開皇宮。反而利用職務之便,借了皇帝的光,暗中撈取了不少好處,道行更是一日千里,高歌猛進。

  可惜好景不長,金兵圍城,北宋面臨滅頂之災。

  水月散人見勢不妙,哪怕他有心殺賊,卻無回天之力。以他的實力,對付三五十人,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隻身面對千軍萬馬,絕對是個死……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明哲保身,黯然離去。

  北宋滅亡,中原大地一片兵荒馬亂,水月散人眼不見為淨,乾脆避世修行。不過由於修行功法的側重,他沒有選擇在名山大川隱居,而是選擇在太湖底下開闢了洞室。

  時間匆匆,一晃幾十年過去,水月散人遇到了瓶頸,沒能邁出關鍵的一步,最後也難免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結局。

  不過感覺大限將至,水月散士也佈置了兩個後手。

  畢竟古人似乎都有一個習慣,講究薪火相傳,把學問傳下去。水月散人也是這樣,不過他生前專心修道,沒空教徒弟。所以在臨終之時,就安排了兩個傳承。

  其中之一,就是太湖底下的洞室,那裡有他畢生收集的珍寶、傳承。

  另外一個,就是祁象在朱喬手中得到的空白畫卷了。在空白畫卷背面,暗藏了水月散人當年得到的神異文字。

  那神異文學究竟是什麼底細,水月散人本身也不清楚,所以他乾脆越俎代庖,把文字命名為水月秘文。

  祁象花了一段時間,才算是把水月散人的傳承信息,全部梳理透徹。一時之間,他彷彿也感受到水月散人當年的憋屈、悲憤。

  以水月散人的資質,還有努力的程度。明明有機會突破局限,續命幾百年,當個世人眼中的陸地神仙什麼的,但是卻由於末法時代的來臨,直接斷了他的道途。

  時也,命也!

  祁象搖了搖頭,眼睛卻微微一亮,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水月散人的不幸,卻成為了他的機緣……

  一瞬間,祁象就有了決斷,直接祭出了龜甲,然後輕輕躍進了湖水之中。

  龜甲流光溢動,形成了一層十分輕薄,又非常堅韌的透明罩子,把無孔不入的湖水從祁象身上剝離開了。

  藉著龜甲之助,祁象輕易潛到了湖底,然後一步一步朝洞室方向而去。

bpd 發表於 2015-7-21 17:42
第79章 八寶功德泥

  時間不大,祁象就來到了湖底小山包旁邊。

  望著叢生的水草,他更是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欺身上前,在龜甲光芒流動之間,一蓬水草瞬時斷裂,露出了黑乎乎的狹長隧道口。

  說起來,在水月散人的傳承記憶之中,當年湖底洞室的狀況,可不像今天這樣糟糕。

  水月散人本質還是人,不至於能夠在水中生存。他之所以能夠在水裡開闢洞室,主要是得益於他掌握了一個陣法,一個能夠避水的陣法。

  他利用太湖玄珠,在洞室之中佈置了這個避水陣法,湖水接近了洞口,就自然閃避過去。另外再在洞中延伸一些打通關卡的毛竹管道到水面上,空氣自然流通。

  這樣一來,水月散人自然可以在湖底安然隱居,逍遙自在。

  不過想來,在水月散人與世長辭之後,湖底洞室的陣法,沒有了他的看護維修,時間長了自然會崩潰。

  湖水入侵洞室,一顆顆太湖玄珠剝落了下來,有些被魚吃了,有些估計被漁民打撈到了,然後才有了太湖玄珠的傳說……

  當然,那些珠子,也不是關鍵。讓祁象比較心疼的是,水月散人的洞室之中,還有不少好東西。可是被湖水一沖,那些好東西,多半遺散了,只剩下一點零碎。

  好吧,就算是零碎,也是寶貝。祁象現在的目標,就是那些東西。

  想到洞室之中的東西,祁象情緒高漲,直接鑽進了黑乎乎的隧道中。有了龜甲的防護,堆積在隧道中的爛泥,一下子就擠到了兩邊。

  一時之間,清澈的湖水,立刻變得渾濁不堪,使得漆黑的隧道,更加看不清楚。

  不過這對於祁象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顧順著隧道,一直深入進去。片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就抵達了洞室。

  祁象走到洞口,還沒有進去。

  冷不防,一道水柱撲面而來,氣勢磅礡,彷彿有千均巨力。

  「砰!」

  轟然一撞,祁象身體根本站不住,直接被撞飛了,砸在後面的隧道上。還好在龜甲的防禦下,他也沒有什麼大礙,毫髮無傷。

  祁象站穩,也看清楚了,撞他的就是那尾壯碩大魚。

  大魚吞吃了許多太湖玄珠,多多少少也開了一些靈智,在以洞室為巢穴的同時,對於入侵洞室的祁象,自然視為敵人,發起猛烈的攻擊。

  一撞之後,大魚受到龜甲的反彈震力,也懵了一懵,七昏八素。

  好半晌,大魚才算是恢復過來,然後張口一吞,祁象在外面也看得清楚,只見洞室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一股股水流就湧進了魚腹中。

  「噗哧!」

  大魚的魚腹脹漲起來,緊接著牠開口一吐。一道幽光閃爍,十分尖利的水箭,嗖的一下,就朝祁象扎了過去。

  水箭凌厲,在水中忽閃抖動,有些可怕。

  祁象見狀,目光一凝,立刻閃身躲開。水箭在他身旁擦過,沒有什麼聲息。但是他回頭再看,就駭然發現,身後的隧道已然塌陷,出現了一個大坑。

  「絕對成精了。」

  祁象定了定神,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這魚危險,不能留……

  殺心一起,祁象就直接走進了洞室之中。洞室水質渾濁,淤泥瀰漫,多少有些干擾視線。當濁泥微微沉澱下來,他就驚奇的發現,那條大黑魚竟然不見了。

  祁象環視四周,察看洞室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大黑魚的蹤影。

  「狡猾,居然聲東擊西……」

  祁象自嘲一笑,知道大黑魚肯定是趁亂溜了。發大招,不是要對付自己,而是擾亂自己的視線,趁機潛逃。

  「算了,先繞你一回。」祁象想了想,也沒有出去追擊的意思。畢竟只要大黑魚還在太湖之中,就絕對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這樣一想,祁象目光隨之一轉,慢慢打量殘破的洞室。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祁象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也不慢,飛快的在石床、石桌四周摸索起來,不放過洞室的每一個角落。

  反覆再三的搜尋,確定沒有絲毫遺漏之後,祁象有些高興,又有幾分遺憾,再看了洞室一眼,就帶著一些零碎的東西離開了。

  這一趟行程,收穫不多,卻也不少……

  祁象走到洞室外面,慢慢地向水面浮去。他的心情舒暢,抬頭看到一條小船的船底,就在湖面上悠悠閒蕩,當下立刻加快了速度。

  「嘩啦!」

  祁象浮出水面,手掌搭在船邊,正想翻身爬上去。

  就在這時,一道殘影打了過來。祁象敏銳的意識到不對,急忙鬆開了手。只聽啪的一聲,一根柳枝條打在了船邊,留下淺淺的痕跡。

  「咦?」

  祁象愣了一愣,奇怪的看去,不明白自己的船上,怎麼會有其他人?

  他一看,就呆了一呆,只見小船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襯衫,紮著單馬尾,看不清臉龐的女子。她側坐船艙,雪白的小手晃著一根柔軟的柳枝條。

  祁象迷惑看看,立即意識到自己鬧了烏龍。在這條小船的附近,還有一條孤零零沒人的小船在閒蕩。

  「……不好意思,我弄錯了。」祁象忙不迭道歉,身體在水中一轉,輕快朝自己的小船游了過去。

  過了一會,他順利上船,忍不住朝那邊看去,卻見那條小船已經悠悠遠去了。

  祁象蹙眉沉思,隱約之間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等等,難道是……」祁象心中一動,若有所思。他連忙抬頭再看,卻發現那條小船已經消失在湖面上,不知所蹤。

  祁象想了想,也開始划漿,不是追上去,而是回家。折騰了一個晚上,等他回到莊園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又是艷麗明媚的好天氣。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莊園的花草暖融融的散發生機。

  祁象在客廳坐下,開始整理昨晚在洞室中的收穫。首先是石床上的匣子,沒鎖,很厚。一打開,裡頭是一枚玉珮,不過已經碎成粉末了。

  祁象有些失望,不過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可以理解。

  在匣子旁邊,就是一個罐子。

  祁象察看了下,發現罐子原來是密封起來的,但是軟木塞子在湖水的浸泡下,也變得有幾分腐爛朽化,滲了水進去。

  他打開罐子一看,只見罐子裡頭的東西,已經稀爛成渣。

  祁象聞了一聞,一股十分刺鼻的氣味,就在罐子中湧現。他感覺有些嗆,忍不住掩鼻避開一邊。

  罐中的東西,應該是丹砂,而且是特別製作的丹砂混合物。可惜的是,這些丹砂已經壞了,就算重新曬乾,也失去了它的用途。

  祁象搖了搖頭,目光再一轉,看到另外一個石盒。

  石盒沒蓋,有層層淤泥堆積,祁象卻不怕髒,直接伸手在軟泥中摳挖。扒開了淺淺的一層淤泥之後,就露出了一塊塊金黃色的東西。

  這一塊塊東西,祁象見過,就在他昨天釣到的大魚的魚腹之中,就有這樣的東西。

  之前他不知道東西的底細,不過得到了水月散人的傳承之後,自然清楚了東西的來歷,以及它的具體作用。

  「八寶功德泥,有意思!」

  祁象粲然一笑,東西與其說是泥,不如說是某種特殊的物質。這一種物質,並不能夠成為主原料,但是卻是絕妙的輔助材料。

  把八寶功德泥摻雜在別的東西之中,就會有一些奇異的妙用。它可以與許多東西混合在一起,妙用卻各不相同,所以才有八寶之稱。

  祁象放下八寶功德泥,順手就拿起旁邊的一個杯子。

  東西十分樸素,沒有什麼什麼花紋修飾,平底,呈U形,約兩寸高。杯子顏色黑褐,那是陶土的原色,質地比較堅密,看起來不怎麼起眼。

  不過祁象卻很清楚,這不起眼的杯子,卻是難得的寶物。

  因為在製作杯子的時候,水月散人往裡頭摻雜了八寶功德泥,而且經過他經常使用之後,杯子也隨之蛻化變質,變得十分不凡。

  此時,祁象拿著杯子進入廚房,把雙手和杯子清洗乾淨,然後再小心翼翼往杯中注水,熱氣騰騰的開水。

  開水入杯,慢慢地平靜了來。

  祁象目不轉睛的打量,只見平靜下來的開水,忽然在杯底起了一陣陣波瀾。波瀾起伏,漣漪一圈又一圈,由下及上,使得開水微微震盪,彷彿快要溢出杯外。

  但是很快,杯中開水又重新恢復正常,清淨平和。

  熱氣升騰,一絲縷幽香,就悄無聲息散發。

  祁象輕輕一嗅,驚喜交集……

  祁象心神一定,才慢慢的舉起杯子,小心抿了一口杯中的開水,一股清冽厚郁的茶香,立刻在他口中化開,讓他覺得一陣心曠神怡,回味無窮。

  「茶泥壺!」

  此時此刻,祁象十分肯定,朱申口中的茶泥壺,肯定就是這樣的東西。不僅如此,說不定朱申家裡的那口寶鍋,恐怕也是水月散人的遺物。

  因為水月散人洞室之中的鍋碗瓢盆,包括壺杯等生活用具,都是摻了八寶功德泥做成,與普通凡物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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