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仙寶 作者:燭(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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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5-6-14 07:48: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1815697
bpd 發表於 2015-7-1 20:32
第20章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就算不喜歡雲中霧的人也要承認,他送上的這件禮物,也算是用心了。

  浮圖和浮屠,在佛家用語之中,那是相通的。現在雲中霧送了一件精美到極致的浮屠塔給陳浮圖,相當於在錦上添花,寓意吉祥啊。

  也看得出來,陳浮圖也比較喜歡這件東西,眼中透出濃濃的讚賞之色,不過嘴上卻說道:「中霧啊,東西肯定很貴重吧,你幹嘛這樣破費……」

  「我和魏老關係好,他給我的是熟人價,才幾十萬。」雲中霧笑逐顏開,回頭道:「魏老,是不是呀?」

  「咳……」魏爺含糊其辭:「差不多,差不多。」

  幾十萬,再乘以十,就對了。畢竟他雖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無奈之下才把珍藏讓出去,但是不代表他沒有還手之力。

  雲中霧要東西可以,但是價格上肯定要讓他滿意。不然的話,他一鬧起來,雲中霧恐怕也要灰頭土面,別想好過。

  大家都知道,雲中霧在睜眼說瞎話,卻沒有戳穿的意思。畢竟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沒看到陳浮圖都不打算追究麼,大家又何必較真。

  此時,雲中霧下巴一抬,嘴角笑意若隱若現:「江兄,我這東西,不錯吧?」

  「一般,還可以。」江百萬輕描淡寫道,也不怕別人罵他昧心。

  祁象卻知道,關鍵時刻來了。一切按照原定計劃,順水推舟把話題引到禮物上,再讓陳浮圖帶大家來觀賞禮物。

  雲中霧的有心,再加上江百萬的配合,也算是天衣無縫。

  果不其然,看到江百萬信心十足的樣子,其他人也十分的好奇,也琢磨著江百萬帶來的禮物肯定不差,至少能與浮屠塔比肩。

  雲中霧冷眼旁觀,深邃的眼神之中,飛快閃過一抹得計光芒,然後表示了自己的懷疑:「江兄,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帶來的東西,更好?」

  「好不好,我說了不算,還需要大家的評判。」江百萬針鋒相對道:「禮物好壞,不是看它的價值,而是看心意,有沒有真心誠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雲中霧臉色微變。

  「我的意思是說,你這件禮物,就是在投機取巧,一點都不用心。」江百萬鄙視起來:「誰不知道,你雲大少有的是錢。買東西從來都是只挑貴的,不選對的……」

  雲中霧不怒反笑:「好呀,那我也想知道,你所謂對的禮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你睜大眼睛看著……」

  說話之間,江百萬把一個大箱子打開了,再撥開泡沫塑料,一隻體型粗壯,十分古樸厚重的古鼎,就顯露在大家眼前。

  「青銅鼎!」

  許多人眼睛一亮,不由得圍了過去。

  在場的眾人,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閱歷,看東西已經不純粹看精美外觀了,也更加注重欣賞東西的內涵。

  比如說眼前的古鼎,銅銹斑駁,土沁點點,表相肯定談不上美觀。

  但是就是這種歷盡滄桑,經受水土侵蝕遺留下來的痕跡,在一些人眼中卻是天然之美,不矯揉造作,非常漂亮。

  畢竟經過幾千年的熏陶,大家對於鼎文化已經耳熟能詳,不會在意它值多少錢,而是在意它所代表的含意。

  「這是真鼎嗎?哪個時期的?」許多人很好奇。

  畢竟青銅古鼎,肯定是越古老,越有價值。不過舉世公認,只有商周時期的青銅古鼎,才是最有象徵意義的東西。

  因為就是在那段時間,鑄鼎的技術達到巔峰,然後一直延續下去,再也沒有哪朝哪代,能夠有所超越。

  當然,不能超越,卻不代表不能仿造。反正歷朝歷代的帝王,對於青銅鼎也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新造仿造一大堆,非要把宮殿擺滿了才罷手。

  至於民間,更是知道青銅鼎的價值,偽造之風自然屢禁不止,特別是在明清時期,更是已經氾濫成災了,讓人真假難辨。

  「我看看……」

  此時此刻,魏爺見獵心喜,也顧不上遠離是非,忍不住湊上前端詳。大家都知道,魏爺是文物鑒定大師,連忙讓開了位置,讓他研究。

  一番觀察之後,魏爺輕輕點頭,字斟句酌道:「初步判斷,這應該是真鼎。」

  「魏老,您給好好講講,也讓我們學習學習。」有人提議道,也得到其他人的附和。

  「那我簡單的說說。」魏爺一笑,娓娓而談:「青銅器鑒定法,主要是從器物的鑄造技術、造型、紋飾和銘文以及銅質等方面進行鑒賞的。」

  「簡而言之,這種方法歸納為幾句話,即抓其造型,視其花紋,識其銘文,查其地銹,找其范痕……」

  魏爺示意道:「大家看,這古鼎有足有耳,不高不大,形態十分標準。表面是雲雷紋,這是最常見的紋理。沒有銘文,說明東西不是供器,可能是實用器。」

  「畢竟古鼎,也分兩種,一種是供在太廟中,有象徵寓意的,表示鼎立天下。另外一種就是實用器,用來烹煮酒肉……」

  魏爺詳細分析:「所謂范痕,就是指鑄鼎遺留下來的痕跡。有些鼎的痕跡明顯,有些鼎的范痕處理比較高明,不怎麼容易找到。」

  「……算了,還是說說銅銹吧。」

  魏爺注意到旁邊眾人一臉迷茫的表情,立即跳過這一段,繼續說道:「對於初學者來說,研究花紋銘文,銅質樣式,多少有些難度,所以一般從銹色上手比較合適。」

  「銅器經過幾千年流傳,至今大致有三種方式:入土、墜水、傳世。」

  魏爺盡量說得通俗易懂:「一般說來,流傳至今的青鼎鼎,大多是出土文物,墜水和傳世的青銅鼎,極少極少。」

  「當然,由於銅質差別及各地土質、水質的差異,入土銅器的銹色也不盡相同,常見有綠銹、紅銹、藍銹、紫銹等。」

  魏爺笑著說道:「然而,不管銹色有多少樣,鑒別銹色真偽的方法卻很簡單。只要用加了鹼的開水一刷,銹色就會掉落,偽跡便暴露無遺。」

  「要是真銹,刷擦過後,反而更加明顯。」

  魏爺也不怕贓,直接張嘴,用舌頭在青銅鼎上舔了一舔,然後確信無疑:「沒錯,這絕對是真鼎。畢竟真正的千年古鼎,那是沒有任何銅腥味的……」

  「啪啪啪……」

  書房之中,立即響起一片掌聲。

  許多人相信魏爺的鑒賞能力,對於他的判斷,肯定沒有什麼懷疑。

  魏爺謙虛微笑,伸手虛壓:「讓大家見笑了,其實我也只是能夠確定,這是古鼎而已。至於古到什麼年代,就看不出來了。」

  「畢竟我也不是專門研究青銅器的,想要精確的斷代,還需要懂得各個時期的青銅器的樣式、名稱、花紋、質地等,從銅質、銹色、裝飾、做工、氣味、聲音等方面入手,經過全面綜合考證,才能揭曉答案。」

  魏爺表情有些嚴肅:「這是很精細的學問,不能馬虎大意。」

  「魏兄,你這話有道理。回頭就麻煩你,幫忙引見幾個這方面的專家,請他們過來進行一番詳細的鑒定。」陳浮圖笑道,走了過來駐足觀賞青銅鼎,十分喜愛的樣子。

  至少在大家看來,陳浮圖對於古鼎的欣賞,更勝於浮屠塔一籌。

  畢竟作為一方豪雄,陳浮圖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見過?

  浮屠塔再珍貴,恐怕也不及他自己的私人收藏。相比之下,青銅鼎或許沒有浮屠塔值錢,但是陳浮圖喜歡,就已經足夠了。

  這下子,輪到江百萬抖起來了,他瞥了雲中霧一眼,得意之色根本沒有掩蓋的意思。

  雲中霧卻視若無睹,抄起一杯紅酒,輕搖細品。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人驚聲道:「這鼎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

  「嗯?」眾人一怔。

  「我肯定見過……」那人走了出來,繞著古鼎走了幾圈,左看右看,突然恍然大悟道:「哎呀,這鼎和我們省博物館的鼎,好相似啊。」

  「什麼?」有人迷惑不解,有人若有所思。

  「對,真是一模一樣。」那人嘆了一聲,表情古怪道:「不過我們博物館的鼎,一個月前好像失竊了,一直沒找到……」

  「失竊?」

  一瞬間,許多人面面相覷,多少有些驚訝。旋即,他們似乎明白了幾分,然後不約而同,立即退開兩步,表示置身事外,旁觀事態發展。

  誰也不是傻子,江百萬才把東西帶來,就有人站出來說,東西是贓物。要說這其中沒有蹊蹺,打死他們也不信。

  一時之間,書房氣氛有些微妙。

  而且出乎意料,作為當事人的江百萬,這時候居然不氣不惱,甚至根本沒有辨別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

  片刻之後,雲中霧開口打破了沉寂:「江兄,有人污蔑你,你不打算辯駁一番?」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什麼好說的。」江百萬淡然道,一派孤傲不群的模樣。

  這回答,卻讓雲中霧的胸口一悶,就好像攥緊了拳頭,狠狠地打出去,卻打到了棉花,空蕩蕩的難受。

  他吐了口氣,殺機半露道:「江兄,你這樣子,很讓人懷疑啊。」

bpd 發表於 2015-7-1 20:37
第21章 劍拔弩張,瘋了!

  「懷疑什麼?」江百萬很淡定。

  「懷疑你是不是理屈詞窮,無言以對。」雲中霧微笑道,如果說他剛才只是殺機暗藏,那麼現在可謂是刀劍出鞘,殺氣騰騰。

  「胡說八道。」江百萬哼聲道:「你這是在污蔑……」

  「江兄,不要生氣呀。」雲中霧笑得更加開心:「是不是污蔑,一查就知道了。反正現在通訊那麼發達,隨便打個電話核實一下,也不費什麼時間。」

  「核實?」江百萬冷笑道:「我看你不是想核實,而是想看我出醜吧。」

  「江兄,你怎麼能這樣說,小弟也是關心你,不想你蒙受這不白之冤啊。」雲中霧表情有些委屈,眼神卻很冷,還有幾分疑慮。

  主要是江百萬表現太鎮定了,不像是措手不及,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反而像是胸有成竹,彷彿早就挖好了坑,等人主動跳進去。

  「這樣說,你安排人捅我一刀,我還要謝謝你了?」江百萬嗤笑道,直接撕破了一層遮羞布,把他們惡劣的關係暴露在大家眼前。

  雲中霧心中一沉,然後笑了:「江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江百萬上前一步,憨厚的五官,有一股張揚霸氣:「你不要以為,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

  「你敢說這件古鼎,不是你借別人之手,送到我手上的嗎?」

  江百萬冷厲道:「你很聰明,但是不要把別人當成傻瓜。最重要的是,你愚弄我可以,想讓我丟臉更加沒問題。」

  「但是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你明知道這件東西,那是我要送給伯父的禮物,你竟然還敢從中作梗,派人動了手腳……你眼裡到底有沒有他老人家的存在?」

  江百萬言辭似刀,刀刀要命:「你是不是覺得,破壞了他老人家的宴會,很有成就感,很開心愜意啊?」

  雲中霧臉色變了,額頭涔出了一層汗漬,急聲辯駁道:「我沒有,你信口雌黃,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心裡清楚。」江百萬冷笑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沒人查得出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不要我找人和你對質一番?」

  雲中霧表情陰冷,目光卻閃爍不定。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王東背叛了他。不然的話,江百萬怎麼可能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

  就算王東沒有背叛,但是雲中霧也相信,憑藉江百萬的手段,只要有心,肯定可以撬開王東的嘴……

  「該死的傢伙!」雲中霧心中暗怒,感覺有些騎虎難下。

  這件事情,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承認的。

  承認了,就相當於坐實了江百萬的指責,在對陳浮圖不敬。

  不承認吧,江百萬找人對質,說不定還有物證。人證物證俱全,他再抵賴,那就是徹頭徹尾的無賴了。

  要知道在上流社會,也有一套規矩,丟了面子還可以再找回來。要是丟了裡子,被人當成無賴,恐怕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難怪知道是陷阱,還敢往裡頭踩,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雲中霧恍然大悟之餘,又是惱怒,又是難堪,目光不自覺看向眾人,希望有哪個人站出來替自己解圍,打一個圓場。

  其實這件事情,也十分的明朗化了。

  顯然,事情開端,那是雲中霧設局,想要算計江百萬一把。如果江百萬懵懂不知,肯定要在大家面前丟大臉。

  但是沒有想到,江百萬知道是局,乾脆將計就計,扣著雲中霧蓄意破壞宴會,分明是不給陳浮圖面子的理由不放,借勢反殺。

  畢竟宴會嘛,就是講究一個和氣融融。

  更何況是陳浮圖長孫的週歲宴,更要喜慶吉祥、歡樂融和。但是雲中霧卻借宴會生事,沒被識破就算了,現在卻被人捉住了把柄,自然就是一種罪責。

  當然,關鍵還是看陳浮圖是怎麼想的,所以在他沒有表態之時,一幫人看到雲中霧求助似的眼神,也不敢貿然開腔,免得引火燒身。

  但是陳浮圖,好像沒有表態的意思,隨手在書架抽了一本書,在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袖手不管呢?還是一種暗示?」

  大家心中揣測,感覺很苦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大人物的心思,不是輕易能夠琢磨得透的,要是猜錯了,押錯了注,下場恐怕很慘。

  一時之間,書房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氣氛中,鴉雀無聲。在沉默之中,突然之間,一陣哇哇叫聲,就格外的引人矚目。

  眾人連忙看去,只見在這個時候,陳浮圖的長孫,祁象懷中抱著嬰孩,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刷刷刷,一幫人的目光射來,祁象感覺如芒刺在背,急忙低頭察看情況。

  一看,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原來在他專注觀看事態發展的時候,嬰孩舞動手腳卻得不到他的回應,胖乎乎的小手乾脆抓起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又抓又扯。

  祁象隱約看到了,卻沒在意。

  一番抓扯,嬰孩卻無意中把拉鏈扯開了,就彷彿發現了新天地,連忙伸手在包裡探索。祁象的公文包,也沒裝什麼東西,就是手機、鑰匙之類的零碎。

  對了,還有那對核桃……

  東西太珍貴了,祁象覺得放家裡有些不安全,肯定帶在身邊,打算找個時機,存到銀行保險庫中,這樣比較放心。

  這時,嬰孩肉乎乎的小手,摸到了圓滾滾的核桃,他自然抓了出來。或許是感覺東西很像是吃的,就送到口中一咬……

  核桃堅硬似玉,小孩沒長多少牙,柔嫩的牙床一磕,自然讓他嘴一歪,委屈的哭了。

  「來了,來了,就是這種情況。」

  祁象有些叫苦不迭,儘管他沒有帶過小孩,卻也知道嬰孩的性情比天氣還不靠譜。前一秒還笑得十分開心,下一秒就敢哭給你看。

  這種陰晴不定的脾性,著實讓人捉摸不定。

  祁象叫苦之餘,也連忙笨拙的安慰道:「寶寶,別哭,別哭……」

  「你再哭,我也該哭了……」祁象心裡補充一句,手掌連忙在嬰孩背上輕揉撫順。

  然後就奇蹟發生了,小孩立刻雨過天晴,哭臉馬上變成了笑顏,咿咿嗬嗬的躍動,又是一副樂開懷的模樣。

  「擦,這小子……專業護理工出身的麼?」

  看到這一幕,許多人感到十分驚奇,也有人很嫉妒。

  比如說陳家二少陳別雪,在一幫人關注江百萬與雲中霧明爭暗鬥的時候,他百無聊賴在躲在書房角落,悠閒自在的翻書,也沒人不識趣敢去打擾他。

  不過在聽見嬰孩哭聲之後,他立刻走了過來,恰好看到祁象安慰嬰孩,讓嬰孩瞬間止哭為笑的情形。

  陳別雪眼中掠過一抹驚異之色,不過腳下卻沒停,快走而來,雙手伸在半空。儘管沒開口,但是意思卻十分明了。

  祁象自然明白,連忙把嬰孩還回去。

  陳別雪一抱,稍微檢查,就轉頭把嬰孩交給旁邊的一個小保姆,吩咐道:「寶寶餓了,餵他吃的……」

  「咿呀!」嬰孩掙扎了下,隨之有人把牛奶送到他嘴邊,他或許真的餓了,立即美滋滋的嘬食起來,不再鬧騰。

  與此同時,祁象走來,表情有些遲疑:「那個……東西……」

  陳別雪眼神一凜,立刻看到嬰孩白嫩的小手上,還抓著一個東西不放。東西挺大,嬰孩細嫩的小手,根本抓不牢,他隨意一摘,就摘取下來了。

  「你的?」陳別雪問道,把玩了下亮紅光潤的核桃,眼中浮現一抹異色。

  「是啊。」祁象在皮包中把另外一個核桃拿出來,示意道:「這是一對的……」

  陳別雪捏著核桃,舉成空中觀賞片刻,就淡聲道:「不錯的東西,勻給我怎麼樣?」

  「呃?」祁象一怔。

  陳別雪就直接開口了,報了個高價:「十萬!」

  「嗯?」祁象眼睛一眨。

  「你考慮考慮。」陳別雪又伸手,五指修長,指節分明,指甲十分乾淨,潤潔。

  祁象愣了一愣,突然懂了,又把另一個核桃遞去。

  陳別雪滿意點頭,抓起兩枚核桃,五指靈活活動,核桃立即盤旋起來,不時發出如金石牙骨撞擊的聲響。

  聲音十分的圓潤,彷彿珠圓玉潤,沒有絲毫的火氣,悅耳動聽。

  盤玩核桃,聆聽這樣的聲音,也算是一種享受。

  「怎麼又是這小子出了風頭……」有人感到不憤。

  但是也要承認,就是經過這一段插曲,書房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雲中霧更是抓緊機會,趁機下台,快步走到陳別雪旁邊,笑瞇瞇道:「別雪,原來你喜歡玩這個啊。早說嘛,回去之後,我叫人給你送一對來,肯定比這個更好。」

  陳別雪神色清冷,沒理睬他,繼續把玩著核桃,問道:「這十萬,你是要現金,還是卡?」

  「咳,咳……」

  眾目睽睽之下,祁象表情有些不自然,然後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輕聲道:「其實……這對核桃……價值一百萬!」

  「什麼?」

  旁人聞聲,一陣驚駭,直覺認為,祁象肯定是瘋了……

bpd 發表於 2015-7-1 20:42
第22章 獅子大開口?

  聽到祁象索價一百萬,眾人下意識地覺得,他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得了失心瘋,不然怎麼敢獅子大開口。

  開始的時候,看到祁象伸出一根手指頭,一些人還以為他報價一萬呢,心裡還暗暗讚許這人聰明懂事,知道賣好……

  誰知道,這不是一萬,而是一百萬。一對核桃,竟然開價一百萬,真把陳別雪,或者陳家,當成冤大頭了麼?

  沒錯,陳家是不缺錢,但是也不意味著,陳別雪就是大肥羊,讓你隨意宰割啊。

  一時之間,眾人看祁象的眼神變了,各種嘲笑、鄙薄、憐憫。

  本來還以為祁象是聰明人,還有機會攀上高枝,前途遠大。誰知道,他居然是大傻帽,硬生生把自己的前程毀了。

  「人啊,果然不能貪心。一貪,利慾熏心,鬼迷心竅,就完蛋了。」

  「利令智昏,實為不智……」

  一些人感嘆連連,趁機拿實例教訓晚輩。

  「噗!」

  與此同時,雲中霧噗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回頭叫道:「江兄,你的秘書……還真是有性格啊。你平時,就是這麼教他的麼?」

  江百萬臉色一沉,表情也陰晴不定。他也想不通,祁象平時很機靈醒目的呀,今天怎麼就犯渾了?

  陳別雪卻沒笑,聲音平常,不起波瀾:「給我一個理由。」

  祁象笑了,手一伸。

  陳別雪目光一滯,盤玩核桃的手一頓,似有幾分不捨,慢慢把核桃還了回去。

  祁象抓起核桃,動作緩慢的盤旋起來。與陳別雪不同,他盤玩的時候,核桃卻沒有聲響,無聲無息,這叫文盤。

  祁象一邊盤玩,一邊說道:「這是文玩核桃,也叫掌珠。每天揉玩,可通筋脈,養臟腑,調虛實,定氣血,維繫人體正常的功能。」

  「因為核桃的皮厚質堅,經過手的長期揉搓,汗液的浸潤,油脂的滲透,時間的打磨,最後就會成為一件亮裡透紅,紅中透明,不是瑪瑙勝似瑪瑙的自然藝術精品。」

  祁象舉手示意道:「我這對核桃,就是這樣。」

  「扯淡。」雲中霧瞥視一眼,就招呼道:「魏老,你是行家。你說說看,質量最好的核桃,大概要多少錢?」

  「這個嘛,也不好說……」魏爺斟酌道:「看品相,看質量,看種類……如果是名品的核桃,品相質量又很完美的話,價錢自然比較高。」

  「魏老,不說虛的。」雲中霧一針見血道:「你只要告訴我們,市場上有沒有價值百萬的核桃就行了。」

  「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魏爺坦誠道,因為這是事實,掩蓋不了。

  魏爺是老江湖,他說沒聽說過,那麼肯定沒聽說過。這樣一來,也證實了祁象真的是在獅子大開口。這就是所謂的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連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了。

  不少人眼中帶著嘲弄之光,輕輕的搖頭。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據說現如今,最好的核桃,有些年頭的老獅子頭核桃,市價最多是十萬。」

  人群之中,也有懂行的,娓娓說道:「二少給十萬,非常的公允、合理。至於一百萬……呵呵,那簡直就是笑話。」

  「就是,就是……」旁人附和連連。

  他們有錢,有身份,有地位,只要東西真是物有所值,他們肯定不在乎多花錢。但是反過來說,也並不意味著他們是傻缺,可以隨便讓人坑騙。

  一時之間,祁象淪為眾矢之的,許多人已經判了他死刑。

  「怎麼樣,還要繼續狡辯嗎?」雲中霧玩味道,打擊江百萬不成,那麼在祁象身上找回一點場子,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誰叫江百萬宣稱,祁象是他的秘書呢。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遷怒定了。要怪只怪祁象運氣不好,跟錯了人……

  雲中霧目光陰冷,磨刀霍霍向牛羊。

  祁象嘴角一撇,神閒氣定道:「別的核桃不值一百萬,不代表我這對核桃不值。」

  雲中霧不說話了,只是冷冷一笑,對於死鴨子嘴硬的人,他沒興致糾纏不清。這樣做,那是在拉低他的身份。

  「證據!」陳別雪言簡意賅。

  「有……」祁象也爽快,把手上的核桃擺在旁邊桌上。

  核桃正立,十分的周正。一卷一卷的擰花,非常的精緻漂亮。在燈光底下,一抹紅亮的光澤,就好像寶石般晶瑩,玲瓏剔透,賞心悅目。

  哪怕再有偏見的人,看到了這一對核桃,也要承認東西真的很好。不過再好的核桃,也要受到先天因素的影響,不可能達到百萬天價。

  「可惜了呀。」有人輕聲自語,不知道是可惜人,還是可惜東西。

  祁象沒理會其他人,指著核桃侃侃而談:「這是矮樁獅子頭,樁正,細紋,厚邊,溫潤如君子,敦厚似賢士……」

  陳別雪臉上,忽然多了幾分不耐:「你別繞,直接說重點。」

  「好吧,我是想說,別看核桃普通尋常,隨處可見。可是在古代的時候,那可是帝王將相的掌上之寶。」

  祁象笑道:「史料記載,明代天啟皇帝不僅把玩核桃不離手,而且親自操刀雕刻核桃。故有玩核桃遺忘國事,朱由校御案操刀的野史流傳民間。」

  「到了清代,乾隆皇帝更是鑒賞核桃的大行家,還寫了一首詩讚美核桃。」

  說話之間,祁象在公文包之中,輕手摸出了一柄拳頭大小的放大鏡,然後示意道:「諾,就是這首詩……」

  陳別雪眼中光亮暴閃,一個箭步衝來,低頭打量。

  在鏡片的照映下,小小的核桃,立刻放大了幾倍。團花似的紋理,更如同筷子般粗細。在祁象的示意下,陳別雪也看得清楚明白。

  一枚核桃厚邊上,果然被人銘刻了一行小字。

  字如絲發,彷彿如針尖細刻。字體清瘦秀逸,彷彿書法大家的手筆,字字如珠璣,排列有序,充滿了古韻之美。

  陳別雪看了,瞳孔收縮,輕誦:「掌上旋日月,時光欲倒流。周身氣血湧,何年是白頭?」

  「對,就是這首詩。」祁象手一移,然後穩下來:「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個戳。嗯,應該叫印記,款識!」

  「款識?」陳別雪微瞇眼睛,觀看了片刻,就皺眉道:「篆字……什麼心,造辦……」

  「養心殿造辦處?」一瞬間,魏爺驚急,動如脫兔,飛撲而來。

  「什麼情況?」其他人見狀,頓時面面相覷,隱約感覺事情似乎有什麼反轉。

  仔細打量微刻的印記,魏爺表情很激動:「真的是養心殿造辦處……」

  有人按捺不住,開口問道:「是又怎麼樣,有什麼稀奇嗎?」

  「你們不懂。」魏爺擺手道,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仔細盯住核桃,彷彿要把核桃上的印記看穿,辨析真假。

  適時,祁象好心解釋道:「養心殿造辦處,你們沒聽說過,那麼清代的內務府,應該有所耳聞吧。」

  「宮廷內務府?」其他人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得益於清宮戲的流傳,大家對於清廷的一些機構部門,也算是耳熟能詳。比如說內務府,許多人都聽說過,也知道那是一個很有權勢的部門。

  好像大名鼎鼎的和珅,就曾經擔任過內務府大臣的職務。

  祁象詳細解釋:「清代設造辦處,專門應承製造朝廷所需的各種器物、日用品、藝術品。後來,隨著皇室、王族、官宦集團的規模不斷擴展,造辦處也面臨空前壓力。」

  「為了滿足各方面的需求,造辦處也隨之一分為二。一個是專供宮中用度的養心殿造辦處,另一個是設於內務府北側的內務府造辦處。」

  祁象嘴角逸出一抹笑意:「現在核桃上有養心殿造辦處的印記,那麼東西是什麼來歷,想必大家心裡也應該有數了吧。」

  「貢品!」

  「皇家御用品!」

  眾人心中一動,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

  得到這樣的結論,一幫人就懵了,面面相覷。如果說,核桃真的是皇家御用品,那麼開價百萬,似乎也不算很過分。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常態。不管是什麼東西,但凡與皇家牽扯上一些關係,立即身價翻上幾番,很受世人的追捧。

  這或許是心態的問題,不過也要承認,古代皇家用品,向來是質量的保證。以舉國之力,供養那麼一小撮人,製作的東西,精益求精,不惜工本,能差麼?

  「真的假的,別是贗品。」

  在震驚之餘,也有人產生這樣的懷疑。

  沒人開口,因為越是有身份的人,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越是不會輕易下結論。如果結論是對的還好,要是錯了,那就被當場打臉了。

  眾人目光聚集在魏爺身上,而且時不時瞥祁象一眼,眼神頗為複雜。或許說,人家未必是不自量力,獅子大開口,而是報了一個實價?

  沒人察覺到,在不知不覺之中,祁象這個小人物,卻成為了大眾關注的焦點。

  當然,有人覺察出來,卻不會承認的。雲中霧站在一旁,不僅眼神陰沉,表情更是冷若冰霜,有幾分惱火……

bpd 發表於 2015-7-1 20:48
第23章 乾隆遺寶

  雲中霧才否定了核桃的價值,事情卻立馬有了反轉。小小的核桃,居然有可能是清代皇家御用品,價值肯定不菲,這豈不是在打他的臉?

  雖然說,這一百萬對他來說,與一百塊沒什麼區別。問題在於,他的臉面,可是遠遠高於一百萬。現在臉被人打了,雲中霧怎麼可能渾不在意,一笑置之。

  在雲中霧目光陰冷閃動的時候,魏爺忽然抬起了頭,開口問道:「小祁,你這對核桃,是怎麼得來的?」

  祁象是內行,自然明白,鑒定一件東西,其實與中醫理論十分契合,講究望聞問切。望,指觀氣色;聞,指聽聲息;問,指詢問症狀;切,指摸脈象。

  這中醫四訣,運用在鑒定古玩上,簡直就是恰如其分。望,看東西的形狀,品相。聞,嗅氣息,察質地。問,搞清楚東西的來歷、傳承。切,就是斷代,辨別真假了。

  現在魏爺問了,祁象不得不答。

  祁象沉吟了下,就輕鬆笑道:「魏爺,其實這對核桃,你也見過。」

  「我見過?」魏爺愣住了,有些迷糊:「我什麼時候見過?」

  「魏爺,你忘記了。」祁象提醒道:「前天,逛地攤,你指點我抓一個盒子。沒有想到,那盒子是攤主的餌,我沒吃到,反而被坑了一把,抓了一對核桃……」

  「啊?」魏爺心中一震,驚聲道:「可是那對核桃,明明是很爛的樣子。」

  「是很爛。」祁象點頭,然後一臉璀璨笑容:「可是我回家之後,無意中把玩核桃,卻發現這對核桃份量不對。表面明明乾枯裂爛,可是手頭卻不輕。」

  「我尋思不對,抱著幾分洩怒的心態,乾脆把核桃殼撬開了。」

  剎時,祁象眉開眼笑,撿到寶的模樣:「一撬開,我就知道要發了。原來在爛桃殼裡頭,竟然用油蠟紙裹著一枚玲瓏如玉的寶貝。」

  「……你在講故事吧?」魏爺一聽,頓時有這樣的懷疑。

  「魏爺,我坑誰,也不能坑你啊。」祁象委屈道:「其實您只要聞一聞就知道了,雖然我清洗了幾遍,但是核桃上的蠟味,還沒徹底消散呢。」

  魏爺沉默了,他不是不信,而是……惆悵啊。

  如果事情真如祁象所說,那豈不是說明他走寶了麼?這種與寶貝擦肩而過的心情,絕對不會好受,心裡不是滋味……

  不過魏爺好歹也是專業人士,數十年來什麼撿漏打眼沒經歷過,所以很快就穩定了心情,點了點頭:「我說怎麼這麼濃的蠟味,卻不像是上了油的樣子。」

  「魏爺,您也要瞅準了,核桃的包漿溫潤如玉,絕對不是染色上油的。」祁象急忙辯解,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的。

  染色上油,用行話來說,叫「做」,做手腳的「做」。做了手腳,就意味著東西有問題。現在這種關鍵時刻,祁象可不想背負這樣的罪名。

  「我知道。」魏爺沉吟片刻,確認道:「東西是老的,銘刻文字風格,也是清代造辦處大匠慣用的路數。初步可以肯定,這一對玩意兒,應該是出自宮廷,屬於皇家御用物。」

  「果然……」

  形勢徹底反轉,也讓不少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魏爺話峰忽然又轉,遲疑道:「不過……」

  「不過什麼?」旁人精神一振,難道又有變數?

  「不過這對核桃,好像不僅是宮廷御物那麼簡單。」魏爺語氣看似不確定,卻有幾分傾向的意味,沉吟道:「核桃上刻了一首詩,從詩文的字跡來看,與乾隆皇帝遺留下來的墨寶,也有七八分相似度。」

  「什麼意思?」旁人一驚,隱約有幾分猜測。

  魏爺默然片刻,才慢慢措辭道:「詩是乾隆的詩,字是乾隆的字,從情理上來說,詩文應該是乾隆叫人刻印上去的……」

  「啊?」

  其他人頓時懂了,滿堂皆驚。

  本來東西可能是御用物,已經足夠讓人吃驚了。可是魏爺卻說,東西不僅是御用物,更有可能是乾隆遺寶,自然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

  魏爺急忙補充道:「畢竟乾隆至今,已經有三百年歷史了。我也不怎麼確定,核桃是否能夠保存三百年之久。」

  「但是我也可以保證,東西就算不是乾隆御用物,也肯定是清代宮廷珍玩。」

  魏爺斬釘截鐵道:「品相完美,完好無損的流傳到現在,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魏爺的評點,十分的公允,也讓不少人信服。其實不管核桃是不是乾隆遺寶,單單是宮廷御用物三字,就足夠讓它身價倍增了。

  這或許是品牌的效應,就好像眾所周知,國際上許多著名品牌,都是在中國加工生產,再貼牌出售的。就是一張牌子,卻使得東西身價百倍。

  一邊是國際著名品牌,一邊是國產的東西,哪怕兩樣東西質量完全一致,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在許多時候,一些人卻寧願選擇貴的國際品牌,而對物美價廉的國產品牌不屑一顧。

  這就是品牌的價值,品牌文化的凝聚力。

  核桃也是這樣,一打上宮廷珍玩的標籤,那麼祁象索價百萬,大家卻也覺得,這價格不算多麼離譜。

  如果魏爺的「個人觀點」成真,東西真是乾隆遺寶,要價一百萬更是十分的厚道。

  在眾人忖思之時,陳別雪忽然開口道:「你,跟我來……」

  「呃?」祁象一怔,卻見陳別雪轉身朝外面走去。

  「愣著幹嘛,跟上去啊。」魏爺好心提醒。

  「哦……」祁象恍然,連忙隨行。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書房,留下滿腹心思的眾人。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陳浮圖,突然嘴角含笑道:「時辰也差不多了,還要煩勞各們隨我出去,招待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在陳浮圖的招呼下,大家自然是從善如流,談笑風生,和氣融融,浩浩蕩蕩前往賓客雲集的庭院。一切風清雲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就算有什麼齟齬,也要盡力維持一個表面和諧,笑意盎然……

  與此同時,在陳別雪的引領下,祁象深入到山莊內部,來到了一棟矗立在山頭的小樓中。竹木結構的小樓,沒有什麼多過的裝飾,顯得十分的樸實無華。

  樓中內部佈置,更是十分的素雅。

  祁象進去一看,只見廳堂擺列了簡單的桌椅板凳,此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比如說電視、電腦、冰箱之類的家電,更是沒有蹤影。

  甚至連電燈都沒有,這簡直就是將復古進行到底。

  祁象嘖嘖稱奇,然後跟著陳別雪走過廳堂,順著階梯上了二樓。

  一瞬間,眼前豁然開朗,只見整個二樓,那是完全打通了,沒有任何的間隔。一層樓,就是一個空間。或者說,一個房間。

  祁象環視一眼,估量這個房間起碼有一百多平方。空間寬敞是必然的,但是其中的佈置,卻讓他大開眼界,各種吃驚。

  首先是地板,方方正正的地板中,卻鑲嵌了一個巨大的黑白分明的太極陰陽圖案。在陰陽圖案正中,擺放了一個架子。

  祁象眼尖,也看得清清楚楚,架子上擱著的,好像是一把兵器——劍!

  帶鞘長劍,穗帶垂落,劍身筆直修長,哪怕沒有出鞘,看不見鋒芒畢露的情形,卻給人一種寶劍藏於鞘中的感覺。

  以陳別雪的家世,收藏一把寶劍,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祁象細看,卻發現在架子底下,卻擺了一隻銅爐。在銅爐之中,三炷香燃燒未盡,縷縷青煙升騰,裊裊飄浮如絮。

  「什麼情況啊,這是?」祁象乍看之下,也懵住了。

  陳別雪卻沒有解釋的意思,繞過架子長劍,來到了空間盡頭。這裡排列了幾個小型書架,一撂撂書堆滿了架子,散發出書香氣息。

  來到這裡,陳別雪也不顧形象,直接盤坐下來,開始在書架在慢慢搜尋,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祁象有些好奇,也跟著走來。目光一掃,他就呆住了。

  書架上有許多書,至少有幾千上萬冊,這自然不稀奇。畢竟與剛才的書房相比,這點份量根本不夠看。問題在於,這些書籍的名字,卻頗為古怪。

  道德經、南華經、黃庭經、度人妙經……

  類似這樣的道教經典,祁象看了還覺得正常。畢竟看陳別雪身穿道袍,手執拂塵的樣子,就知道他崇尚道教,那麼搜羅道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周易參同契、悟真篇、鐘呂傳道集、金丹大成集、雲笈七簽、性命圭旨……

  這些看起來,彷彿很厲害的書,又是怎麼回事?

  祁象不算孤陋寡聞,也隱約知道,這些應該是道教修煉方面的秘笈。與道家經典也稱得上是一脈相承,那麼擺在書架上,也算是恰當。

  問題是,論天地靈氣潰散與帝流漿消失導致天材地寶瀕危滅絕之迷,這是什麼鬼?

  還有,剖析金丹四百字修煉步驟與現代工業發展存在的差異化個人之我見一二三……這又是什麼玩意?

bpd 發表於 2015-7-1 20:56
第24章 一頁信箋

  《古今丹方合集大全》

  《服食第一,練氣第二,吃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房中論,寶精術,陰陽交合三百六十一式秘傳》

  《末法時代,修真流派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性?我們該何去何從!》

  祁象一眼掃過,發現書架上,除了小部分比較傳統的道家經典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各種名目稀奇古怪的論文集?

  密密麻麻的文集,讓祁象看得眼花繚亂,心裡也十分驚奇。

  就在這時,陳別雪在書架上一抽,臉上多了幾分清冷笑意:「找到了,應該是這本。」

  祁象連忙看去,就見陳別雪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走出來,擱在附近的書桌上查閱。

  祁象猶豫了下,也順勢走了過去。

  書桌乾淨整潔,一塵不染。在案頭上,井然有序擺列筆墨紙硯、水洗、筆架之類的小巧文房用具。

  祁象犯了職業病,逐一觀察,發現這些文房用具,都不能簡單。看起來,應該是比較有價值的古董。不過最值錢的,還是這桌子。

  桌子好像是黃花梨,桌面上一層層紋理,或隱或現,生動多變,色澤柔和、淡雅,隱約有一縷清香飄逸。

  祁象目光游動,忽然注意到桌面上,反扣了一頁信箋。信箋泛黃,好像挺古老的模樣。反扣桌面怕被風吹走了,還用一塊虎狀的紙鎮壓著。

  祁象也是看到了紙鎮,才注意到信箋。他走近凝視,在不經意之間,目光穿透了薄薄的信紙,看到了其中的內容。

  這主要是他透視的能力,掌握得還不純熟,沒能做到收發自如的境界。

  乍看之下,祁象也是一驚,才想收回目光,但是同一時刻,他又被信箋中的內容所吸引,忍不住逐字細閱起來。

  信箋內容不多,大概一百來字。

  祁象很快看完了,心中卻彷彿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果然不出所料……」

  忽然,陳別雪伸手道:「拿來!」

  「什麼?」祁象沒反應過來。

  「核桃……」陳別雪示意道:「對比一下。」

  「嗯?」祁象回神,連忙望去,只見厚厚的書籍打開,其中一頁上有插圖,描繪了一對核桃的圖案。

  祁象連忙取出核桃對比,只見書上白描圖案,從細節上看,果然與核桃實物十分相似。特別是詩文與印記的位置,更是非常的契合。

  「這是?」祁象很驚奇。

  「清代宮廷秘錄。」陳別雪說道:「裡頭詳細記錄了,在清代宮廷之中秘藏的各類珍寶。這一對核桃,就是其中之一。也難怪我剛才看了,覺得似曾相識。」

  「宮廷秘錄?」祁象愣了一愣:「有這樣的檔案史料嗎?」

  「秘密的,不公開。」陳別雪隨口道:「看來魏老說對了,這對東西,果真是乾隆遺寶。能夠清心明目,養氣血,有趣……」

  在圖案的旁邊,有一段文字說明。

  祁象也看到了,表情頓時有些古怪。因為文字上提到,乾隆之所以活到八十九歲才終,成為長壽皇帝,就是由於在年老休衰之時,終日揉玩這對核桃的緣故。

  這是真的,假的呀?

  祁象若有所思,忽然想到這對核桃,原來有一層靈光……

  「一百萬,我要了。」就在這時,陳別雪隨手把書本合上,然後開口道:「你要現金,還是支票?」

  「支票……」祁象又不傻,肯定不想拿著一箱現金在街上招搖過市,引人覬覦。

  「好,走吧。」陳別雪點了點頭,把書本放回原處,就招呼祁象離開。

  祁象亦步亦趨,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長劍一眼。隱約之中,他彷彿能夠看到一抹劍光閃躍。

  到了樓下,陳別雪走到一個房間,重新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張支票。

  祁象接了支票一瞥,就識趣的把核桃奉上。

  陳別雪頗為滿意,拿過核桃,衣袖就一揮,逐客道:「你可以走了。」

  「卸磨殺……不對,應該是過河拆橋。」祁象心裡腹誹,本來想請教一些問題的,但是看到陳別雪生人勿近的神態,只得順勢離開了。

  祁象心中有事,神不守舍,迷迷糊糊的抄原路返回剛才的書房,卻發現書房已經空了。還好書房有人在收拾東西,他連忙探問,才知道怎麼回事。

  他又繼續繞行,慢慢來到庭院。運氣不錯,恰好趕上了宴會開席。

  上百桌酒席,錯落有致的分佈各處,幾十個婀娜多姿的少女,就彷彿蹁躚的蝴蝶,托著一盤盤熱氣騰騰的美味佳餚,麻利的擺在桌面上。

  時間不大,酒宴成席,眾人也依次入坐。

  祁象很自覺,坐在了最邊緣的末席,與七八個不認識的人湊成了一桌。大家笑容可掬,觥籌交錯,享用豐盛的宴席。

  宴席持續很久,兩個多小時,其中陳浮圖帶人出來一次,抱著胖乎乎的嬰孩,一桌一桌的給大家敬酒。

  一圈下來,宴席也接近了尾聲。

  祁象用紙巾抹嘴,就看到江百萬在附近廂房中走了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

  江百萬看到祁象,眼神有些複雜,旋即微笑道:「我們走吧。」

  「可以回去了?」祁象抬頭觀望天色,感覺時間還早。

  「見過人了,也吃過飯了,更達成了目的,留下來也沒意思。」江百萬心情不錯,解釋道:「而且到晚上,來的客人更多,有些雜亂,我們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

  江百萬這樣說,祁象肯定沒意見,當下就跟著他離開了山莊。

  從半山腰到山腳下,也有一段距離。

  山路蜿蜒,兩側樹木枝繁葉茂,頗為靜謐。

  江百萬走了片刻,忽然問道:「祁象,那對核桃,你賣了?」

  「賣了。」祁象很坦然,他最近嚴重缺錢,幾乎是瀕臨破產,難得有一個賺錢的機會,他肯定不會錯過。

  「一百萬?」江百萬詢問。

  「嗯。」祁象點頭,拍了拍胸前口袋:「支票都拿了。」

  「唉……」江百萬忽然嘆氣:「兄弟,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麼?」

  祁象有些不解:「什麼好機會啊?」

  「你真不懂,還是在裝糊塗?」

  江百萬恨鐵不成鋼道:「剛才陳浮圖說了,想請你幫忙照顧孩子,這只是意向。如果你把核桃送給陳別雪,他承了你的人情,這事肯定坐實了。」

  「一百萬和以後的廣大前途相比,哪個更重要?」

  江百萬搖頭,跺腳道:「兄弟,你有可能要錯過一場大機緣了。」

  「可是……」祁象眨眼道:「我一開始,就沒打算答應陳浮圖,當他家保姆啊。要知道,我最討厭小孩了,又哭又鬧的,神煩。」

  「咦?」江百萬愣住了,默然片刻,才睜大眼睛道:「祁象,你傻了?發燒了麼?」

  「江老大,我很清醒。」祁象啼笑皆非,找了個理由道:「我只是覺得,在大戶人家裡頭當差,肯定是諸多的規矩,我怕自己不適應。」

  「……這倒也是。」江百萬想了想,也點頭道:「豪門深似海,言行舉止受到約束,這是肯定的事情。但是與之相對的,就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好處,你捨得?」

  「事到如今,再不捨得,也沒轍了啊。」祁象笑道:「總不能現在把支票還回去,就可以心想事成吧?這樣反覆無常,肯定沒好下場。」

  「也對!」江百萬感嘆:「可惜了啊!」

  祁象笑了笑,腳步快了幾步,來到山腳下,在停車場中把車子開了出來,然後緩慢地離開了秣陵鎮,朝城市方向進發。

  兩人才離開不久,雲中霧就帶人匆匆下山了。他鑽進一輛豪車之中,再發洩似的用力合上車門。這一瞬間,他臉色完全陰沉下來,彷彿凍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砰!」

  雲中霧突然一拳,狠狠打在真皮車座上,憋了幾個小時的窩火,才算是消散了一點。他知道,這回算是栽了。

  儘管陳浮圖表面上沒說什麼,對他的態度與平時也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他心裡卻清楚,自己在陳浮圖心中的印象分,肯定要大打折扣。

  這點印象分,如果不能挽救回來,那麼在關鍵的時刻,說不定就會成為影響天平傾斜的重要籌碼。

  「該死的江中流……」

  雲中霧表情陰晴不定,忽然抓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隨即寒聲吩咐道:「王東,之前跟你去天台的那個小子得罪我了,你去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厲害。」

  說話之間,不等王東有所反應,他就直接切斷通訊,關了手機。

  做了這事,雲中霧雙眸陰冷,閃爍算計的光芒。

  他下達這道沒頭沒腦的命令,就是想要試探王東究竟有沒有背叛自己。要是王東背叛了,自然不會奉令行事。

  要是王東沒背叛,那樣更好。反正那個小子也讓人討厭,和誰混不好,偏要與江中流牽扯不清,活該倒霉。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王東沒背叛,又是誰洩露了消息?難道說自己身邊,還另外隱藏了江中流安插的內奸?

  一時之間,雲中霧陷入沉思之中,神色陰森森的有些可怕……

bpd 發表於 2015-7-1 21:02
第25章 祭煉!

  半個小時之後,祁象開著車子,順利返回城市之中。

  在街道一角,祁象慢慢的停車,從這裡下車,再走幾分鐘,就直接到他家了。

  「江老大,我就在這裡下了。」祁象笑道,順手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去。

  「行……」江百萬揮了揮手,忽然叫住祁象:「兄弟,你等一下。」

  「什麼事?」祁象有些奇怪。

  江百萬想了想,遲疑道:「……也沒什麼事,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就上我家坐坐。」

  「哦……」祁象點頭,也有些莫名其妙。

  說完這話,江百萬就開車走了。

  目送江百萬離開,就祁象就輕快走到附近銀行,拿出支票兌現。花了些時間辦理手續,一百萬就順利到賬,轉入他的銀行賬戶上。

  果不其然,錢是英雄膽啊。

  錢包鼓起來了,祁象腰板也不由得挺直,走起路來威風凜凜……

  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家中。

  祁象開門進去,就直奔廚房,察看熬製香料的鍋。經過兩天的冷卻,鍋裡的香膏,這時候已經凝結成糊狀,就好像麵團。

  祁象低鼻一嗅,之前嗆鼻濃烈的香氣,在這時已然淡化,只聞到一縷幽雅暗香。

  暗香浮動,如雲似霧,有幾分縹緲之感。

  祁象又伸手到鍋裡戳了一戳,感覺麵團似的香膏,有幾分彈性,而且不黏手,就好像是松脂一樣,又綿又軟。

  「這個……應該算是成功了吧?」祁象喜形於色,連忙把這團香膏取出來,再掐扯一點,合手揉搓,使之形成一團荔枝核大小般的香丸。

  一鍋香膏,最後只揉製出三十多顆香丸而已。

  平均下來,一顆香丸的價格,起碼價值一萬。這樣一想,祁象又覺得一陣心疼。不過隨之想到才入賬的一百萬,心情頓時有所好轉。

  「對了,還有……」

  祁象念頭又轉,從一百萬想到了陳別雪書桌上的那頁信箋。剎時,他的心中一動,捏著一枚香丸,陷入了思緒之中。

  「要不然,試試看?」

  沉思片刻,祁象也有了決斷,立即帶著香丸返回房間。

  房間之中,有一個他早準備好的電香爐。畢竟香丸這種東西,肯定不能直接焚燒,而是通過燻熱的方式,使得香氣瀰漫開來。

  香爐通電,祁象就小心翼翼把一枚香丸擱在電熱片上。電流加熱,香丸稍微有些軟化,一縷縷清新怡人的香氣,就直接飄逸漫開。

  此時,祁象意念一動,如琉璃般瑰麗的龜甲,就憑空出現在他手上。

  「祭煉,怎麼祭,怎麼煉來著?」祁象回思了下,順手拿了個支架放在香爐旁邊,再把龜甲擱在支架上。

  「然後……好像要放血……」

  祁象喉嚨吞嚥,猶豫了下,一發狠,又在抽屜中取了一枚尖針,然後閉上眼睛,在無名指頭扎了一針。

  「絲!」

  祁象倒吸了口氣,還真是有些痛。擠一擠,一滴殷紅血液,就冒湧而出。

  「不能浪費了。」

  祁象連忙把血液滴在龜甲上,然後再一捏手指頭,另外一滴血又飆出來了。他慌忙轉移地方,把這滴血,滴在了香丸上。

  「滋滋……」

  香丸上的血液,飛快滲到了電熱片上,立刻冒起了一點白煙。

  祁象放下針,舔了舔手指傷口,目不轉睛觀察起來。

  白煙飄浮,似絲似縷,在空中扭曲、盤旋。忽然之間,煙氣彷彿受到了什麼東西吸引,升騰之勢立變,就好像回龍顧祖似的,飛到了龜甲上空凝聚。

  隨著時間的推移,香丸逐漸軟化,越來越小。而青白色的煙氣,卻是越來越多。

  幾分鐘之後,在龜甲的上空,已經凝聚了一團蘑菇似的雲朵。

  雲朵外白內青,彷彿很沉重,忽然在半空中慢慢地墜落了下來,然後把桌面上的龜甲籠罩於其間。

  祁象保持關注,只見片刻之後,濃厚的雲朵飛快消融,而他滴在龜甲上的血液,卻忽然變得愈加嬌艷欲滴,就好像紅寶石似的,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乍看之下,祁象也有幾分失神。不過在看到血液盈動,彷彿有靈性一般,在龜甲上微微輕顫的時候,他立刻反應過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祭煉步驟還沒完呢。

  「最後一步……」

  祁象屏氣凝神,連忙伸出手指蘸在血液上,然後緩慢地勾勒一個意象不明的圖案。

  他也不知道,這個圖案具體是什麼含意,反正就是依葫蘆畫瓢,根據信箋上的提示勾畫出來。他只是知道,這應該是道家的符箓,也就是老百姓口中常說的鬼畫符。

  符箓有些複雜,祁象初次嘗試,勾勒的線條自然歪歪斜斜,不堪入目。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勾勒符箓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疲乏,精神力氣流失得厲害,十分的虛弱無力。

  「什麼情況?」

  祁象感覺有些不對,但是隱約之中,也意識到這應該與畫符有關。

  「不能半途而廢……」

  祁象連忙咬緊牙關,勉力提起精神,拼盡最後的力氣,才算是把符箓的最後兩筆補齊。

  符箓成型,血畫的符箓,遍佈在龜甲上,很影響美觀。經過一番塗抹,本來殷紅如寶石般的血液,也變得發黑暗淡。

  祁象低頭打量,發現龜甲沒啥動靜,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所謂的祭煉,失敗了?

  在一瞬間,有幾分乾枯發澀的血液,忽然綻放光華。

  光華熾烈,彷彿艷陽照耀,如針刺目。

  祁象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卻注意到,光芒燦爛的符箓,瞬間就滲透到龜甲的內部,與龜甲本身的琉璃光華交織纏繞在一起。

  剎時,龜甲突然縮成一團,凝聚為一點……

  一點瑩光,如流星趕月,奔向了祁象額頭,一閃即逝。

  「轟隆!」

  此時此刻,祁象卻身心震動,大汗如漿,汩汩滲流。

  須臾,祁象的印堂上,突然明亮似雪,隱隱有光華映出。光華似水漣,粼粼波動,不斷的交織、盤旋、環繞,幻化不定……

  良久,祁象神態安詳,嘴角勾起一抹歡暢笑意。對於龜甲的來歷,也總算是瞭然於胸。

  他也有幾分感嘆,也多虧了信箋上的祭煉之法,他才算是徹底掌握了龜甲,將這一件異寶納為己用。像之前若即若離,時靈時不靈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

  祁象念頭一動,龜甲立即閃現,彷彿一直存在他的掌心。

  不過這個時候,龜甲的形態,卻發生了一些變化。瑰麗的琉璃光澤,卻已經內斂沉寂,返璞歸真,神華自蘊。

  另外就是龜甲的體積,本來龜甲有火柴盒大小。可是現在,卻縮小了大半,就猶如一顆花生米,毫不起眼,容易讓人忽視。

  「好像還能再小……」

  祁象念頭又是一動,只見龜甲柔光一閃,體積再次縮減一半。然後再縮,繼續縮,最終縮成了芝麻大小的一粒。

  這樣的體積,想要瞧清楚龜甲的細節紋理,恐怕要很高倍的放大鏡才能辦到。

  祁象也知道,其實龜甲還能縮小的,縮小成為塵埃微粒,甚至消失不見。可是以他現在的能力,貌似做不到這一點。

  在祁象的操控下,龜甲重新恢復正常大小。溫潤的光澤,十分養眼舒心。在他的感覺中,龜甲就相當於他身體的一部分,血脈相通,不分彼此。

  不過可惜的是,就像他對於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充分的瞭解一樣。對於龜甲,他也處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

  反正祁象清楚,龜甲並不是這件異寶的最終形態。或者說,龜甲只是異寶的形態之一,另外還有其他的形態……

  祁象托著龜甲,手掌微微一動,堅硬的龜甲忽然軟化了,就好像一團麵,在沒人拉扯的情況下,慢慢地發生了一些變化。

  「噗!」

  變化還沒有成型,就見一道絢爛光芒一閃,麵團就還原龜甲狀態。

  「果然不行……」祁象抹了抹額頭的汗,表情十分惋惜、遺憾。就在這時,一陣異響傳到了他耳中,也讓他愣了一愣。

  他心中一動,立即收了龜甲,走到窗口打量。

  此時,已經晚上了,天空一片漆黑,陰沉沉的沒有月亮,好像要下雨。

  月黑,風高,可以掩蓋許多痕跡。

  不過祁象的聽覺超乎尋常的敏銳,卻是捕捉到了一些常人聽不見的動靜。比如說在他的住宅外面,似乎有人在爬牆。

  他站在窗口探望,就看到幽暗的庭院中,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爬了下來。

  在那條黑影的接應下,又相繼有兩三個人翻牆入院。

  「小偷?」祁象眉頭一皺,感覺這幾個小偷太猖狂了,屋裡還有人呢,就敢爬進來行竊。這算是偷,還是搶?

  祁象琢磨著,要不要報警,然後招呼鄰居一起來捉賊。

  忽然,庭院中的幾個人,相互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好像沒人……」

  「這麼晚了,還沒回家麼?」

  「是不是睡了?」

  「摸進去看看……」

  「人在,直接打。人不在,我們就埋伏等他回來。」

  「好主意……」

  幾個商量妥當,就躡手躡腳,朝房間走去。

bpd 發表於 2015-7-1 21:07
第26章 事了拂衣去!

  聽見幾個人的交流,看到他們朝房間走來,祁象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不是小偷,好像是衝自己來的……」心念百轉之間,祁象也屏住呼吸,輕手輕腳鑽到床底,隱匿在地下室裡頭。

  一會兒,幾個人進入房間,看不到祁象的蹤影,動作就鬆了下來。

  一個人頗有經驗的分析:「被子折疊整齊,還是涼的,果然沒有回來……」

  「怪了,怎麼有香氣?」有人好奇道。

  「正常……」旁人隨口道:「出門的時候,我也習慣點一盤蚊香,晚上回去好睡覺。」

  輕聲談了幾句,幾個人就散開,埋伏在房間,等待祁象回來。

  等了幾分鐘,有人憋不住開口道:「我說,那小子怎麼就得罪東哥了,上次不是聊得挺好的麼,還一起喝酒了……」

  「這話是你該問的嗎?」有人教訓道:「東哥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別多嘴。」

  「就是,你賺命長了嗎?」旁人附和:「少說話,多做事。」

  那人唯唯諾諾,不敢吱聲了。

  過了片刻,有手機鈴聲震響,一個人連忙接聽了:「東哥……那小子沒回來……我們在他房間埋伏,等他回來……」

  「什麼,不要打草驚蛇……好的,好的,我們馬上過去……」

  那個掛了電話,立即招手道:「走吧,東哥也來了,在附近等我們呢。他讓我們先出去,和他匯合了再說……」

  剎時,幾個人連忙離開了房間,小心翼翼翻牆出去。

  與此同時,祁象也在地下室中鑽了出來,表情也有幾分了然:「王東……不對,應該是雲中霧……」

  說起來,雲中霧的陰謀敗壞,就是由於他的從中作梗。盛怒之下,雲中霧支使王東前來對付他,出一口惡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麻煩啊。」

  祁象撓了撓頭,想了想之後,也隨之走出房間,在庭院看了看。

  一點淡淡的香氣,在夜風中流動。那是香丸的氣息,剛才幾個人走到房間,也沾染上了香丸的氣味。儘管氣味很淡,不過祁象卻能夠嗅出來。

  「要去與王東匯合麼?」

  祁象心中一動,立即助跑幾步,十分輕鬆的躍上了牆頭。牆外就是寂靜的小巷,路燈在很遠的地方,環境十分的幽暗。

  祁象輕躍而下,追尋著淡淡的香氣,在巷子中遊走。

  這個時候,他可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走了幾分鐘之後,他的腳步立即停了下來。在一牆之隔,他聽見了王東的聲音。

  「你們給我聽著,一會兒他回來,你們就一捅而上,直接把他堵住……」

  王東語氣陰狠凌厲:「捂嘴,卸下巴,塞布團,然後裝成是朋友聚會,把他拉扯到車上。這些手段,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東哥放心,這些路數我們熟。」有人拍胸口保證。

  「好……」王東似乎在點頭:「手腳做得乾淨一些,不要讓人看出破綻來。」

  「知道了……」一幫人齊聲應和。

  忽然有人開口道:「東哥,這點小事,交給我們辦就行了,又何必勞您大駕。」

  「廢話,如果不是……你當我願意來啊。」王東哼聲道:「要怪,只怪那個小子不長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哦……」那人恍然大悟,然後低聲問道:「東哥,把人綁了之後,下一步,怎麼做?是小懲大戒,還是直接弄殘?」

  「是啊東哥,您給個標準,免得我們不知輕重,壞了你的事。」其他人紛紛點頭,已經視祁象為砧板上的魚肉,可以隨意宰割。

  王東沉默了,過了半晌,他才輕描淡寫道:「打斷手腳,扔熔漿機裡和水泥一起攪拌,等到凝固成團,再沉到玄武湖裡……」

  「啊?」其他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十分驚駭。不是說給祁象一個教訓而已麼,怎麼要人命呀?

  「啊什麼啊,趕緊去辦。」王東冷聲道,把一幫人打發離開。等小弟們走了,他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雙眸在煙霧之中,閃爍冰冷寒光。

  他是什麼人,坐山虎啊。

  儘管在一些大人物面前,他只是一條走狗。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威風八面如虎。常人見了他,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叫上一聲東哥。

  而祁象,在天台的時候,竟然狠狠削了面子。

  當時為了大局考慮,他忍了。但是也憋了一口氣,恰好今天,不知道什麼原因,祁象居然得罪了他背後金主,這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舊仇加新恨,王東毫不猶豫,真正下了追魂令。

  反正他也調查清楚了,祁象就是個普通人,背後沒有什麼複雜關係。死了就死了,只要手腳做乾淨一些,最多是在警察局檔案室裡多出一張失蹤人口名單罷了。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江百萬……

  王東吸了口煙,煙頭火光一閃一爍。不這也沒關係,反正他背後有人,就算江百萬追究起來,也有人幫他擋著,不用害怕。

  王東全盤考慮清楚了,煙頭在牆上一戳,凶悍的臉上立即浮現一抹猙獰笑容:「小螞蟻,乖乖去死吧。」

  話音才落,冷不防牆頭上有人叫喚:「王東……」

  「嗯?」王東一愣,本能的抬頭觀望。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光芒飛閃,王東身體一晃,情不自禁倒步了幾步。他突然感覺額頭有些刺痛,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卻摸到了十分溫熱的液體。

  液體汩汩冒湧,怎麼止也止不住……

  王東十分迷茫,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隨之眼前一黑,瞳光渙散,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牆頭上,祁象眼神清澈,心靜如止水。他冷冷看了王東片刻,就輕躍而下,消失在漆黑的巷子深處。

  這裡是他的地盤,錯綜複雜,如蜘蛛網似的巷道,他瞭如指掌。他根本不費什麼精力,七拐八彎之後,就離開了王東小弟們的包圍圈,揚長而去。

  來到外面大街上,他隨手攔車上去,平靜道:「去機場。」

  「好嘞!」司機笑容滿面,等祁象坐穩,立刻踩油門加速馳行。

  後車座上,祁象神情專注,手中輕輕摩挲龜甲,在衣服上慢慢擦拭。

  龜甲潔白似玉,十分乾淨整潔,通透好似水晶,一塵不染。

  祁象忽然笑了,笑王東的愚蠢,有眼無珠。

  性格溫良如玉,待人謙和,那是生意需要,不代表他本身具備這樣的品質。他從來就不是好人,一個敢與盜墓賊做生意的人,會是奉公守法的好人麼?

  古玩行當,水深似海,波詭雲譎,純粹的好人,早被吞食得連渣滓都不剩下。

  祁象在市場上打滾幾年,也早就明白了,要心黑皮厚,才能生存……

  要是一般小事,他還可以退步忍讓,將小事化了,不枝外生枝。

  問題是,王東想他的命啊,他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兔子逼急了,還會蹬腿咬人,更何況是人。」祁象執拿龜甲的手很穩,心裡更沒有半點後悔情緒。有些事情,要麼不做,做了就不要後悔。

  祁象專注的觀賞著龜甲,車子在輕快來到了機場。他付錢下車,快步進入機場,駕輕就熟的買票,耐心等待航班。

  不久之後,祁象順利登機,飛機如同一隻展翅騰飛的大鐵鳥,衝破了雲霄,消失不見。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祁象走得果決,從容,瀟灑,但是他留下來的爛攤子,卻捲起了一場風浪。

  或許在一些人心裡,這只是小小的風浪,不足為慮。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卻是軒然大波,驚濤駭浪。

  不過在風浪醞釀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祁象,卻已然抵達目的地,飛機安全降落。

  台州……

  祁象在凌晨時分,入宿了台州機場附近的一家旅館,美美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不過就算醒了,他卻懶散的躺著,不願意起來。

  磨磨蹭蹭的,好不容易等到旅館方面的人來收拾房間,他才起床洗漱。

  洗臉刷牙,神清氣爽。

  把自己收拾乾淨了,祁象就退了房間,吃了早……不對,應該是午餐。

  吃飽喝足之後,他輾轉來到城市,包了一輛車,前往赤城山。

  沒錯,就是赤城山。

  故地重遊,祁象也有幾分感慨。與上次不同,這次他是有備而來,認真查了資料,也算是比較瞭解赤城山的底細。

  赤城山,為天台山南門。因山上赤石屏列如城,望之如霞,故名。

  史料記載,赤城山,土色皆赤,狀似雲霞,望之如雉堞。元代有文人賦詩讚美,赤城霞起建高標,萬丈紅光映碧寥。美人不卷錦秀鍛,仙翁洩下丹砂瓢。

  詩中描述的,就是整個天台山脈,唯一一處丹霞地貌景觀。

  山赤如城,孤峰而立,不高的山崖間,分為三層,列布了十八個洞穴。

  祁象來到赤城山,目的十分的明確,直奔山頂方向而去。一路上,他經過下巖的紫雲洞,掠過中巖的濟公院,最終抵達位於上巖的玉京洞。

  玉京洞,就是道教傳說之中的第六洞天……

bpd 發表於 2015-7-1 21:27
第27章 洞天世界,時空亂流!

  中國道教,自古以來,就有洞天福地的傳說。

  在道家的書籍經典之中,洞天福地就是人間仙境,有長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有瓊樓玉宇,寶蓋層台,金壺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壽之丹。

  總而言之,那是仙人居住之所。如果普通人有幸撞到了仙緣,立馬可以一步登天,也能一同變成長生不老的神仙。

  反正關於洞天福地的記載很多,赤城山的玉京洞,就是其中之一。

  赤城山玉京洞,又名上清玉平天,相傳是元始天尊說法之地。歷史上,最早在魏晉時期,仙人魏夫人、葛玄,就曾經在這裡煉丹。

  所以玉京洞裡,以奉祀三清、魏夫人、葛玄為主。

  此時此刻,祁象來到玉京洞前打量,只見這是一個天然洞穴。空間比較寬敞,內部隨巖構造三開間樓房,周圍有松柏,鑿有古井。

  看了一眼,就有一種大名鼎鼎的玉京洞,好像也不過如此的印象。

  主要是書中的描述,玉京洞又是仙人,又是仙丹,乘雲駕鶴,羽化飛升……種種美好的妙境,著實是惹人遐想。

  可是現在,洞中就幾尊泥塑的神像,基本上是一覽無餘。實景與傳說,天差地別,完全是兩碼事,自然讓人幻想破滅。

  要是其他人來了,指不定要罵上一句,廣告果然不可信。

  不過祁象卻不同,在來到玉京洞之後,就在洞中徘徊起來。由於現在不是旅行的季節,山上也沒什麼遊客,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他徘徊了片刻,確認四周無人,就立刻來到了古井旁邊,飛快祭出了龜甲,然後連人帶著龜甲直接往井口上方一撞。

  一瞬間,井口上空,立即出現一陣水波似的扭紋。

  紋波起伏之間,祁象整個人就消失了。下一秒鐘,他就出現在另外一個時空之中。

  他感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心情卻十分激動、興奮。

  昨天晚上,在祭煉了龜甲,他才知道。原來龜甲不僅是一件異寶,更是一條鑰匙,開啟傳說中洞天福地的鑰匙。

  就是知道了這個信息,他才匆匆忙忙趕赴赤城山玉京洞,然後以龜甲為媒介,就十分順利的踏進了傳說中的洞天世界。

  「真進來了,進來了……」

  祁象捏緊了拳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飛快環視周圍環境。

  乍看一下,他就呆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

  不管是他的想像之中,還是龜甲的傳承信息,都表明洞天世界,應該是一處廣袤無垠,得天獨厚,鍾靈毓秀的空間。

  在這個空間之中,到處散佈了奇花異草,清泉流水,丹鶴珍禽。

  那應該是一個生機盎然,無處不美的世界。可是現在,祁象睜大眼睛打量,根本無法把眼前的狀況,與美妙的洞天世界聯想在一起。

  因為眼前,就是一片廢墟。

  天空是灰濛濛的,烏雲密佈,朦朦朧朧,地上就是厚厚的泥土、沙砂、塵埃。什麼瓊樓玉宇,什麼丹頂飛鶴,什麼珍禽異獸,都不見任何蹤影。

  一眼望去,就是一片荒涼的廢墟,死寂沉沉,生機滅絕。

  最重要的是,這片廢墟空間也不大,一眼就看到頭了。祁象估量著,也就一萬多平方米,還沒有一個體育館大呢。

  「這就是所謂的洞天世界,在坑我麼?」

  祁象突然有點想哭,在金陵的時候,他之所以那麼狠,果決的把王東滅了,無非就是想斷塵緣而已。

  在他的想像之中,只要順利進入了洞天世界,那麼從此以後,人生命運肯定發生偏移,脫離了原有的軌跡,邁向康莊大道。

  那種情況,就好像所謂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既然已經決定不在紅塵世界中打滾了,那麼臨走之前,肆無忌憚的放縱一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問題在於,進入到洞天世界,看到眼前一片荒涼廢墟,祁象欲哭無淚。

  說好的瓊漿玉液,說好的仙鶴聖泉,說好的宮城神仙呢?

  祁象呆滯展望,心若死灰……

  好久之後,他不甘心,也不死心,勉力舉步,行走在廢墟上。

  廢墟好像經過漫長時間的侵蝕,沙礫風化得十分嚴重。他每走一步,腳下就輕輕一沒,腳掌直接陷入到塵埃中。

  一步深,一步淺,歪歪斜斜。

  祁象用腳掌撥了撥灰塵,發現底下卻不是泥土,而是一塊塊堆疊起來的斷垣殘壁。隱約之間,他也想到了在「睡夢」之中,也就是龜甲傳承信息中的宮城。

  高聳入雲霄的宮城,連綿起伏數十里,彷彿沒有邊際。要是這樣雄偉壯觀的宮城倒塌了,或許就是淪為這樣的廢墟……

  問題在於,洞天世界中的宮城,為什麼會倒塌?原本廣袤無垠的空間,又為什麼只縮小成為上萬平方的範圍?而生活在洞天世界中的仙人、神人,又跑去哪裡了?

  越來越多的疑問,彷彿滔天海浪,直接湧進他的腦中,讓他越想越亂,十分煩躁。

  祁象百思不得其解,低頭打量斷垣殘壁,只見被掩埋在厚厚灰塵下的斷垣殘壁,也被侵蝕得厲害,就好像快燒透了的蜂窩煤,隨時會自動粉碎。

  放眼看去,滿目瘡痍。

  祁象嘆了口氣,踩著深淺不一的廢墟,打量走到空間的盡頭看看是什麼情況。他埋頭走路,走著走著,他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咦?」祁象抬頭環視,忽然發現,他走了十幾分鐘,就好像在原地踏步似的,根本沒有走到空間的盡頭。

  不對,很不對勁……

  祁象連忙回頭觀望,只見一路走來,地面上都留下他的足跡。

  足跡很長,延伸到空間的盡頭。也就是說,他似乎是在空間的盡頭起步,在走了十幾分鐘之後,才來到了空間的中央區域。

  「啊?」

  發現這個奇怪狀況,祁象又驚又喜。

  洞天世界,果然不同尋常,哪怕淪為了廢墟,也有值得發掘研究的地方。

  祁象精神一振,立即加快了速度,一路小跑前行。

  他一邊跑,一邊注意觀察。

  慢慢地,他也發現了一些端倪。在他跑動的時候,他的距離和視力延伸的同時,空間也在不斷的擴展。這樣的情形,就好像在開拓一片未知的地圖。

  上萬平方米,那只是祁象的視野範圍大小,並不是空間的極限。

  祁象跑累了,慢慢停了下來,有些感慨……

  洞天世界,真是不凡。

  祁象喘著氣,遙望四周,還是一片廢墟。他高興的心情,也隨之慢慢冷了下來。哪怕洞天世界的空間再神奇,卻沒有半點生機,這又有什麼用?

  「……」

  忽然,祁象心中一動,迷迷糊糊之間,察覺到遠方彷彿有什麼動靜。他連忙看去,只見空間盡頭還是一片灰濛濛的色澤,看似清晰,又十分含糊,渾濁不堪。

  「錯覺?」

  祁象打量了片刻,就收回了目光。但是視線一縮,就注意到附近地面上的塵沙,竟然微微的顫動起來。好像有風在吹,表面的塵埃輕輕盤旋。

  「哪來的風?」祁象更加奇怪了,舉手感受。

  一會兒過去,他沒感覺有風,一切如常。

  祁象迷惑收了手,就在這麼一瞬間,大地突然一震,塵土飛揚。

  猝不及防之下,他差點沒摔倒。與此同時,在空間的盡頭,突然風雲變幻,出現了一道狂暴的黃龍。

  風在吼,馬在嘯,黃龍在咆哮、怒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天蓋地地湧來。

  祁象頓時呆若木雞,只見黃龍在盤旋、刮卷,所過之處,帶起了厚厚的灰塵,甚至把一塊塊斷垣殘壁捲到了空中,撕裂、揉碎為粉……

  見此情形,祁象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宮城會倒塌,地面上堆積了那麼厚的沙塵的原因。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

  沙塵漫天,龍捲風暴,一派世界末日的場景。

  灰塵激揚,打得祁象皮膚隱隱生疼,也讓他立刻驚醒過來,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然而風暴無處不在,彷彿水銀無孔不入,傾洩充塞。洞天世界的空間,更是十分的空曠,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祁象跑得再快,也比不上風的速度。

  須臾,狂風過境,祁象連同腳下的斷垣殘壁,不出意料的被捲到了空中。

  一時之間,祁象感覺到自己就好像在玩高空坐山車一樣,整個身體根本不受控制,隨著強勁的風暴氣注,不斷的翻轉、搖晃。

  沒有意外的話,他肯定要被暴烈的龍捲風撕成碎片,粉身碎骨,化成一攤肉糜。

  「要完蛋了麼?」

  祁象陷入了恐懼之中,好像墜落無盡深淵。

  「砰……」

  一瞬間,一道璀璨的光亮閃現,形成了一道光環,就好像一層透明玻璃罩,直接把風暴擋在了外頭,救了祁象一條小命。

  祁象驚魂未定,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抬頭就看到了懸浮在自己頂上的龜甲,立馬知道是異寶護主,提供了庇護。

  「還好,還好……」祁象抹了把汗,不過在光環的外頭,則是恐怖的亂石暴流,正在滔滔不絕地衝撞、抗壓薄薄的光環,險象環生!

bpd 發表於 2015-7-1 21:33
第28章 大難不死

  危機還沒有解除,祁象也不能安心。

  這可謂是燃眉之急,讓他方寸大亂,惶恐不安。

  「冷靜,要冷靜……」祁象深呼了一口氣,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連忙把龜甲抓到了手上,然後凝神溝通龜甲,想到借助龜甲的力量,離開洞天世界。

  但是一試之下,祁象就絕望了。剛才進入洞天世界,明明十分順利的。可是現在,龜甲卻沒有半點反應。

  其實祁象也明白,這不怪龜甲。究其原因,肯定是外介因素影響。

  狂暴的亂流,充塞了整個洞天世界的空間。

  亂石穿空,驚濤裂雲,產生了十分恐怖的力量。就算有龜甲光環的庇護,祁象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危險的存在。

  最可怕的是,在這股恐怖力量的撕絞下,龜甲的光環也搖搖晃晃,本來熾熱璀璨的光亮,也慢慢的變得暗淡下來。

  祁象也不知道,這個光環能夠支撐多久。要是光環一閃,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反正他已經不敢想下去了,身體不由得縮成了一團,靈魂在顫抖。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哪個不害怕?

  要是直接死了,或許還沒有什麼感覺,乾脆利落。然而,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可能就是在慢慢地等死,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煎熬與折磨……

  「噗哧!」

  就在這時,龜甲光環突然滅了,祁象苦笑了下,解脫似的閉目等死。

  滔天亂流湧來,立刻把他淹沒了。一時之間,祁象只覺得周身骨折似裂,巨大的痛苦,讓他陷入了暈厥之中。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祁象突然醒了,眼睛睜開,一片迷茫……

  藍天白雲,晴空萬里,艷陽高照。

  太陽光芒萬丈,十分的刺目,讓他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等等……」祁象再次睜眼,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讓他驚喜交集,又駭然不解:「我沒死?」

  他掙扎要起來,卻感覺全身一陣酸軟麻痛,讓他悶哼了一聲,額頭涔汗。

  痛,也是好事……

  至少證明沒死,祁象扯著嘴角笑了,大難不死,真好。

  「這又是哪裡?」祁象擰頭觀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荒野草坪中,四周是綿延山頭,青山綠水,草木繁茂。

  「洞天世界,還是異時空?」祁象腦中閃過亂七八糟的念頭:「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他吞了吞喉嚨,閉上眼睛感應。龜甲無聲無息,悄然出現在他的掌中。

  祁象頓時安心了,連忙打量龜甲,發現龜甲好像受到了嚴重的損傷,質地不再溫潤瑩亮,就好像低劣的玉石邊角料一樣,十分的乾澀、粗糙。

  祁象默默的揉撫龜甲,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彷彿感受到他的心意,龜甲也浮閃出十分微弱的光芒回應。

  光芒微弱如風中殘燭,彷彿隨時就會熄滅。

  與此同時,祁象卻知道,這是龜甲在傳遞他昏迷之後的信息。

  「命大……」

  祁象慶幸起來,才算是知道他怎麼逃過了一劫。好像是由於暴烈的亂流力量太恐怖了,以至於撕破了洞天世界,導致空間產生一條裂隙。

  他十分幸運的掉落在裂隙之中,才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蒼天保護!」

  祁象吐了口氣,全身洋溢幸福的滋味。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裡是什麼地方?」

  祁象喘了口氣,忍住肌肉的酸痛,掙扎坐了起來。就在這時,他衣服上有一些東西抖落了下來,在陽光底下,隱約閃爍奇光。

  「什麼東西?」祁象愣了一愣,連忙看去。一些沙礫就不必多說了,肯定是洞天世界的斷垣殘壁遺留。

  不過在沙礫之間,有一塊拇指頭大小,閃爍光點的東西。

  祁象遲疑了下,小心翼翼伸手把東西撿起來觀看。一上手,他就感覺到東西很有份量,不大的體積,卻十分的壓手,說明質量密度很高。

  東西好像是碎石頭,卻有著金屬的質地,十分的堅硬。最重要的是迎光打量,就可以看到十分細微,一點一點好像星星一般的藍光浮閃。

  祁象反覆研究,仔細端詳許久,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直覺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十分珍貴的寶貝。

  畢竟東西是從洞天世界中帶出來的,而洞天世界不僅是廢墟而已……

  祁象忽然想到,哪怕洞天世界淪為了廢墟,但是廣袤無垠的宮城之中,可是遍佈了許多許多奇珍異寶。就算現在宮城毀了,那些珍寶或許還在,就埋葬在廢墟之中。

  想到這裡,祁象怦然心動,廢墟哪裡是廢墟了,分明是大寶藏。

  祁象口乾舌燥,恨不能立刻返回洞天世界之中,但是隨即就想到了恐怖的時空亂流,他馬上就蔫了。就好像被一盆冰水澆頭,一片心涼。

  不僅是心涼,全身上下更是陣陣酸痛。

  就在這時,祁象隱約之間,聽見附近有腳步聲傳來。剎時,他連忙藏好藍光閃爍的東西,然後屏氣凝神,靜靜的等待。

  一分鐘過去,他卻覺得時間十分的漫長。

  忽然,一個衣服簡樸的中年大叔,提著一把砍刀走來。他背著一個竹籠,上面有一些綠油油的草藥。

  兩人打了個照面,祁象頓時鬆了口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裝扮,說明他沒有離開中國這片土地,並不是穿越到異時空中。

  適時,中年大叔一愣,然後腳步飛快走來,急聲問道:「娃子,你怎麼了?」

  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卻讓祁象倍感親切。

  祁象如釋重負,極力笑道:「爬山,摔了……」

  「怎麼這樣不小心……」

  中年大叔也沒有懷疑,主要是祁象現在的狀況,真的像他描述的一樣,在山上滾落下來。臉、手臂,有條條血痕,衣服更像是被荊棘劃破似的,破破爛爛,狼狽不堪。

  祁象也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當下只是尷尬的微笑,有幾分求救的意味。

  「來,還能走麼?」中年大叔連忙伸手攙扶。

  祁象借力站了起來,腿腳隱隱刺痛,不過勉強能走。

  「走吧,先回村子,找醫生看看……」中年大叔說道,半背半扶,拖著祁象緩慢挪動。

  「謝謝……」祁象十分感激。他的運氣不錯,在中年大叔的幫助下,只翻過了兩座山頭,眼前就是一座村莊了。

  村莊不大,二三十戶人家,錯落有致的分佈在山谷之中。祁象注意打量,這村莊還是挺富裕的,家家戶戶都建起了水泥磚房,充滿了現代化氣息。

  走近村子,中年大叔招呼了一聲,又有熱鬧的村民過來幫忙,一同攙扶著他來到了村中唯一一個小診所裡。

  坐診小診所的是一個六十來歲左右的大爺,他檢查了祁象全身,然後得出結論:「筋骨扭到了,不過沒有大礙,塗抹一些藥酒,安心休養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

  說話之間,大爺手腳麻利的清洗傷口,又抹上藥粉包紮……

  傷口受到刺激,祁象卻巋然不動,頗有幾分關公刮骨療傷面不改色的架勢。實際上,他卻是在看懸掛在牆上的日曆牌,以及一面面錦旗。

  日曆牌,那是傳統的黃曆,厚厚的一撂,過一天撕一頁那種。

  沒撕的那一頁,就是今天的日期!

  祁象看到了,表面如常,瞳孔卻微微收縮了一下。因為他發現,今天與他進入洞天世界之前,足足相差了一周時間。

  也就是說,他在洞天世界裡頭,起碼待了七天?

  「有這麼久嗎?」祁象忽然有些失神,在沒感覺自己在洞天世界逗留多久啊。最多兩三個小時,肯定沒有七天之久。

  「等等,難道傳說是真的……」祁象忽然之間,想到了傳說之中的一些典故。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觀棋爛柯!

  洞天世界,好像就是仙境,那裡的時間與現實世界的時間,似乎存在一定的差異。

  「絲……」

  祁象忽然感覺手臂傳來一陣辣疼,頓時就清醒過來。低頭一看,只見大爺塗了一些辛辣的紅藥水在他最嚴重的傷口上。

  那酸爽,辣啊!

  祁象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面孔不斷抽搐。

  「忍著點,很快就好了。」大爺沒誠意的安慰了兩句,繼續塗藥。

  祁象連忙避開視線,轉移注意力。他目光落在牆上的錦旗上,也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什麼妙手回春,仁心聖手之類的詞彙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其中提到的地名,卻值得深思。

  「仙居?」祁象琢磨了下,忽然想起來了,仙居好像是在天台的旁邊,兩個地方鄰近,但是也有一段距離。

  他從天台赤城山進入的洞天世界,卻在仙居這邊掉落下來了,也是咄咄怪事。

  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大爺也幫他把傷口處理妥當了。

  祁象下意識地摸出錢包,發現錢包也裂了,要命的是,錢掉了,只剩下卡。

  「那個……」祁象很尷尬:「能刷卡麼?」

  「刷什麼卡……」大爺一瞥,隨意道:「鎮上有銀行,自己去取。」

  祁象看看被繃帶綁緊的腿,貌似走不動啊。

  「你急什麼,我又不催你要錢。」大爺笑了,走到旁邊打水洗手,一邊洗,一邊說道:「你先在這裡住一晚,不然就打電話叫人來接你……」

bpd 發表於 2015-7-1 21:41
第29章 必有後福

  祁象聞聲,順勢一摸口袋,發現手機也丟了。

  「那我住一晚,不打擾您吧?」祁象作出了明智的選擇。

  「打擾什麼。」大爺坐了下來,灌了一口茶,淡聲道:「家裡沒什麼人,房間都空著,你住多久都沒問題。」

  「那就多謝大爺了。」祁象笑容可掬:「大爺怎麼稱呼?」

  「我姓劉,你叫我劉老頭就行了。」大爺答道。

  「劉大爺。」祁象還是很能說會道的,三言兩語之間,就與劉大爺熟絡了不少。

  聊著聊著,劉大爺就皺眉道:「小祁啊,好端端的,你怎麼從山上摔下來了?還好不算多嚴重,要是運氣差一點,碰到頭,你就完蛋了。」

  「這個……」祁象眨了眨眼,才打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沒想,劉大爺就搖頭道:「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在看什麼蝌蚪天書,沒注意腳下,打滑了?」

  「嗯?!」祁象含糊點頭,心裡卻很驚奇,這蝌蚪天書,又是怎麼回事?

  「我就知道,你們年輕人呀,就是喜歡那種東西。」

  劉大爺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住在村子,看那啥天書看了幾十年,也沒覺得有什麼稀奇。你們倒好,大老遠的跑來,就為看一眼,也是閒……」

  祁象笑而不語,主要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要是說錯,就露餡了。

  「算了,說了你們也不聽。」劉大爺索然道:「我去做飯了。」

  劉大爺出門,到村外田地摘菜,就留下祁象獨自一人在診所門鋪裡。

  祁象躺在椅子上,也覺得無聊。然後看到門外有幾個小孩在玩耍,當下眼睛一亮,輕輕招手,叫喚他們進來聊天。

  經過一番旁敲側擊,他也收穫了不少有用信息。

  這裡是仙居沒錯,所謂的蝌蚪天書,就是村子附近山上的一塊懸崖峭壁上。高不可攀的絕壁中,佈滿了呈現人工鐫鑿的日紋、月紋、蟲紋、魚紋等奇異圖案符號。

  一個小孩照本宣科的講述,那是一個叫大雨的人刻上去的。

  「大雨?」祁象愣了愣,又想了想,頓時失笑道:「是大禹吧,大禹治水。」

  「對對對,是他,就是他……」一幫小孩忙不迭點頭。

  「知道了……謝謝你們給我講故事。等我好了,就到鎮上給你們買糖吃。」祁象笑瞇瞇道,用空頭支票把幾個小孩打發走了。

  接下來就是……休養,悉心的休養。

  祁象在劉老六家裡住了兩三天,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立馬在村民的帶領下,來到了鎮取錢,然後大肆購物。

  他足足拉了兩三車的禮物回村,然後人人有份,家家戶戶派送。把他從山裡背扶回來的中年大叔,還有幫他療傷的劉大爺,自然另外有厚禮相贈。

  禮多人不怪,一時之間,祁象就成為了最受全村老少歡迎的人。畢竟不管什麼人,都不會去厭惡一個懂得感恩圖報的人。

  「隨便提點水果就行了,何必這樣破費。」劉大爺埋怨起來,臉上的笑容卻掩蓋不住。

  「沒事,一點小心意,多謝大爺你這幾天來的照顧。」祁象笑道,很誠懇。畢竟在孤立無援之時,得到了好心人的幫助,自然要予以回報。

  「客氣了,你又客氣了。」劉大爺再高興,一些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祁象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大爺,那個……蝌蚪崖……」

  「怎麼,你還不死心啊?」劉大爺眉頭一皺:「還想上去看看,不怕再摔下來?」

  「不是不死心……」祁象訕然道:「主要是好奇。」

  「好奇心會害死貓的。」劉大爺搖了搖頭,沉吟了片刻,就壓低聲音道:「小祁啊,我實話告訴你吧,那什麼蝌蚪崖,蝌蚪天書……其實是假的。」

  「什麼?」祁象頓時一呆,眼中充滿了驚疑之色。

  「沒騙你。」劉大爺幽幽說道:「小祁,這話我只告訴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就好,別給我往外傳啊。哪怕你傳了,我們也不會認的……」

  祁象心中一動,輕聲道:「劉大爺,這蝌蚪天書,不是流傳很久了麼。據說是大禹治水時候留下的文字,在晉代的時候,就有學者專門研究了。」

  「那是以訛傳訛,不能當真。」劉大爺擺手道:「以前的人水平不夠,研究不出真相來。其實在早些年,國家就派專家來考察蝌蚪崖了。」

  「專家細緻研究了許多年,又叫人懸繩爬到崖壁上看,最終弄清楚了蝌蚪天書的真相。原來崖壁上的文字,其實是石頭風化留下的痕跡。」

  劉大爺小聲道:「那風化的痕跡,遠遠看去就像是蝌蚪,所以才有這樣的說法流傳下來。實際上根本不是文字,不僅崖壁上有,在我們村子附近也有類似的痕跡。」

  「啊?」祁象多少有些失望。

  「真相早就弄清楚了。」劉大爺吞吞吐吐道:「只不過上頭不讓大伙說實話,畢竟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參觀……我們村子就是這樣發展起來的……」

  「明白。」祁象表示理解,神話傳說嘛,要的就是真真假假的效果,以便滿足大家獵奇的心理。要是揭開了真相,反而沒人願意來了。

  「所以啊,你沒必要為什麼蝌蚪天書冒險。」劉大爺拍了拍祁象的肩膀,好心勸告道:「養好了傷,就回家去吧。」

  「……也行。」祁象從善如流:「那我就走了。」

  「這麼快,吃了午飯再走啊……」這下子,輪到劉大爺挽留了。

  一番辭別之後,祁象在劉大爺等人的歡送下走了,不過他卻沒有走遠,在離開村子不遠之後,就順勢一轉彎,進入了側邊的山頭。

  沿山而上,跋涉了十幾分鐘,祁象就來到了一處山頂。站在山頂觀望,就可以看到附近一塊高聳矗立的懸崖絕壁。

  懸崖絕壁上面,果然有一些類似於蝌蚪痕跡存在。

  「蝌蚪天書……」祁象看了兩眼,就一笑置之。他相信劉大爺沒撒謊,說蝌蚪天書是石壁風化的痕跡,那麼肯定不會有假。

  然而他現在上山,卻不是為什麼蝌蚪天書而來。

  他搜尋似的走了片刻,腳步慢慢停了下來。眼前這個地方,他也算是比較熟悉。正是他前幾天從洞天世界縫隙出來,再遇到中年大叔的山坳。

  「應該是附近了吧。」

  來到這裡,祁象立即駐足觀察,目光如梭,一寸一寸的搜尋。

  在休養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附近山頭存在洞天世界的時空裂隙,那麼千百年來,洞天世界裡頭的東西,會不會也通過這個裂隙掉落出來?

  這兩三天,祁象也沒有閒著,對仙居這個地方,也有一定的瞭解。

  仙居,顧名思義,那是仙人居住之地。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仙居這個地方,經常有仙人出沒。古往今來,也有許多人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尋仙訪道。

  期間,貌似有人得道成仙了,而且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從這些典故就可以知道,仙居很有底蘊。

  祁象相信,空穴來風,必定有因。

  考慮到有時空裂隙的存在,如果古人撿到了某些奇珍異寶,然後進入到洞天世界之中,在尋常人眼裡,或許就是成仙的證明。

  說不定就是這些偶然的例子,才助長了蝌蚪天書的聲名,讓其他人覺得之所以有人得道成仙,那是參悟透了天書奧秘的緣故……

  這是祁象的推理,至於是真是假,就沒辦法考證了。總而言之,他現在慢慢的搜索,期望能有一些發現。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祁象自我安慰,聚精會神的細看,從山坳開始,然後不斷的擴大範圍,一點一點的地毯式搜羅尋找。

  找了大半個小時,倒是發現了不少草藥,還有一些能吃的野果子。

  除此以外,就沒別的什麼收穫了。祁象皺眉止步,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成功機率肯定不高。

  剎時,祁象心頭一動,把暗淡無光的龜甲召喚了出來,然後把龜甲當成探測儀器,每走兩步路,就把龜甲貼地探一探。

  草叢、荊棘、灌木,越是生機十足的地方,越是不能錯過。走一圈下來,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累得祁象腰手酸麻,滿頭大汗。

  祁象抹了把汗,也有些撐不住了。這時候,他也不抱什麼希望了,慢吞吞走到附近一條山泉清澗旁洗臉、喝水。

  清澗的旁邊,那是一塊塊大青石。

  可能是常年經受山泉的浸潤,這些石頭表面十分的光滑平整。祁象喝了水,就順勢在一塊大石頭上躺下來,打算休息一會。

  就在這時,龜甲一陣激顫,好像要從他的手中飛出去。

  「咦?」

  祁象似驚似喜,連忙翻身起來打量,只見龜甲不斷顫動,還有隱隱光芒起伏搖曳,好像在提醒他什麼。

  「泉水……不對,應該是石頭!」

  祁象環視一眼,很快就鎖定了目標,目光灼灼地盯住腳下的大青石。巨大的石塊,顏色青黑,表面攀附了一些苔蘚,看起來質地十分細密堅硬……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7-2 20: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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