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網遊秩序之劍 作者：風之旅人（連載中）

第一百二十章 迫降

     不過斷尾這種事情對於娜迦而言雖然不算常見，但如果做不到像墨菲斯騎士那樣攔腰斬斷的話，還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就令對方完全喪失戰鬥力。

    劇烈的疼痛雖然使得那隻娜迦本|能性抽|搐，但這那傢伙卻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反倒是張開了自己的嘴巴向巴雷特撲來。那四枚銳利的尖牙後緊連著毒囊，真要是被咬上一口的話，就算是巴雷特也有可能難受好一陣——的確，巴雷特豁免那種毒素的概率不低。可現在這種環境下，他可不敢去賭概率。

    所以此時的他一個蹬腿後側，緊接著反手一撩。那刀鋒向上一個斜切，直接斬到了娜迦的下顎。隨後只聽見一連串的骨骼破裂聲——頭顱上的細小骨骼數量不少，一時之間就像是爆米花開箱了一樣。

    伴隨著在大洋當中化作一團血污的頭顱，那隻娜迦剩下的身軀也在一陣抽|搐的同時從巴雷特的身邊穿過。沒了中樞的控制之後，這條殘軀即便還有些活力，卻已經無法對巴雷特造成任何的威脅了。

    可惜在巴雷特解決了這一隻娜迦的時候，剩下的那些異怪卻趁著這個機會和他拉開了距離——娜迦這種生物的確有著一定的肉搏能力，可同樣天生是術士的他們，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更喜歡用法術來解決問題。

    而剛剛那被近身的巴雷特兩下半就解決了一個同伴的結果，更是進一步讓它們確認，只有拉開足夠的距離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這些傢伙在散開之後開始接二連三地用法術騷擾巴雷特，使得他不得不在暴怒的雷霆和沸騰的蒸汽之間穿梭不止。

    看著那在自己身邊環繞了一圈游動的娜迦，巴雷特對比了一下雙方的速度，又計算了一下現在的距離。他確認自己再這麼下去的話，在奇物賦予的加速效果結束之前，頂多只能再追上2只娜迦。而等到法術的效果過去之後，再面對那些娜迦時，他在速度上可就沒有任何優勢可言了。

    『不跟你們玩了。』帶著這樣的想法，巴雷特無視了那些圍攻自己的娜迦。關閉了加速靴的效果之後，就朝著墨菲斯騎士突進的方向趕去。他清楚勝利墨菲斯騎士所選擇的目標一定是那些娜迦的老巢，就算是身邊的這些娜迦躲開自己，那兒也一樣可以找到其他的目標。

    發現巴雷特的這一舉動之後，原本在安全距離上磨洋工的那些娜迦，立刻就面容扭曲地朝巴雷特衝了過來。單單是剛剛的墨菲斯騎士，就已經足夠對這些娜迦的家園造成極大的威脅了。這時候要是再加上巴雷特的話，即便是他的實力與那位相差很大，可是知道不會不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這些娜迦不敢賭那樣的可能性。雖然常年以劫掠為生的它們不是什麼善良生物，但對於自身的族群和部落它們卻是相當忠誠的——在部落被徹底摧毀之前，它們大都願意為阻擋入侵的敵人而賭上自身的一切。

    『果然跟過來了。』敏銳地覺察到了娜迦們的應對之後，巴雷特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地繼續前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些追趕著巴雷特的娜迦們一邊用各自的法術在巴雷特的前進方向上形成一道道彈幕。一邊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朝著巴雷特合圍而來——在那些娜迦的記憶當中，只握著一柄長刀的巴雷特同時攔截多個目標的能力是相當有限的。

    在它們看來，這樣的合圍之下，頂多是付出1、2位同伴的重創，就有機會突破巴雷特那長刀構成的防線。到時候是憑藉著自身在海洋中的優勢，完全可以幾人一起將巴雷特纏住給活活勒死——之前它們不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可現在這種情況卻是完全不顧的自身安危了。

    可就在這些傢伙將巴雷特給團團圍住的時候，『斷峰』所颳起的一道漩渦卻將它們的攻勢完全打亂。在那到鋼鐵屏障面前，這些娜迦們只留下了在海水中四處飛射的鱗片，還有那從傷口滲出的血液。

    打亂了娜迦的合圍之後，緊握著『斷峰』的巴雷特重啟加速——緊接著一道亮光像流星一樣劃過這漆黑的深海。雖然那道亮光轉瞬即逝，但處在它軌跡上的娜迦卻同樣頭身份離。不過在最後的時刻，這只娜迦還是臨死也要給巴雷特一個好看。它的殘軀像是繃緊後發力的弓弦一樣，向著巴雷特抽打過來。

    面對那迎面打來的超大號『橡皮筋』，巴雷特可沒打算硬吃敵人的臨死反撲。他控制了自己的能力直接向下一鑽，就讓那甩動著的蛇身從自己的頭上擦過。不過也因為這麼一耽擱，剩下的那些娜迦又成功地圍了上來。

    靈活的蛇身此時就像是一根根被人握在手中的絲繩，從個個角度向著巴雷特纏繞而來。不過令這些娜迦們大吃一驚的是，無論自己的蛇身怎麼用力，接觸的角度怎麼完美，它們的行動卻只會從巴雷特的身邊滑開——握著長刀的大個子就像是渾身上下都塗滿了油一樣，滑不留手。

    在沒掌握敵人情報的情況下所制定出來的作戰計畫，一旦出現錯誤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眼下的這些娜迦因為自身情急下的失誤，全都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看著身邊漂浮著的那些斷屍，摸了一下自己脖子的巴雷特咧了下嘴，隨後朝著墨菲斯騎士所在的方向追趕而去。沒過多久巴雷特的視線當中就出現了一些殘缺的娜迦屍體。顯然墨菲斯騎士這一路行來，沒少清理這些攔截者。

    游著游著巴雷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緊接著些許亮光在這陰影當中虛弱地閃爍著——那些發光的晶石和海底植物，為這片聚居地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光源。不僅僅是方便了那些娜迦，同樣也給入侵者指明了方向。

    『這種佈局，似乎不像是娜迦的手筆啊！看樣子它們是全盤接收了先前那些魚人的勞動成果。』看著眼前的這些蘑菇岩，巴雷特的腦子裡立刻就做出了判斷。

    可就在巴雷特準備深入其中去增援墨菲斯騎士的時候，就發現對方居然朝著自己迎面行來。看到這一幕的巴雷特楞了一下，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墨菲斯騎士已經來到巴雷特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伸手指了指上面，本人就率先開始上浮。

    相比起下潛時的速度，兩人上浮要快得多——因為不用克服海水的浮力，而且不像之前那樣一邊潛行還要一邊修正方向，只要一股腦地向上衝就行了。

    出|水之後巴雷特立刻就轉頭拍起了馬屁：「您可真厲害，我這才剛剛趕到一切就結束了。」

    「我不過是展現一下自身的威懾力，迫使那個娜迦族群妥協而已。又不是將它們給全部清理乾淨，哪用得著那麼長時間啊！」駕著飛馬躍上天空的墨菲斯騎士，說完這話的時候還給巴雷特展現了自己的兩排亮牙。

    聽到這話的巴雷特隨即就趕了上去：「也就是說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了？」

    「是的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船隊那邊的娜迦在得到了它們首領的訊號之後，也會停止攻擊。接下來的協商工作，就交由那位大管事去負責吧！」說著這話的墨菲斯騎士還專門停下來等了巴雷特一會兒，「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最後的結果究竟如果，就看他們能夠在談判桌上取得什麼樣的成果了。」

    在墨菲斯騎士的帶領之下，兩人的眼中很快就出現了護衛艦，還有桅杆上飄揚的博勒姆領旗幟。而在這支艦隊四周的海面上，原本不斷投射著法術的娜迦們也已經消失無蹤。要不是那船隻上出現的各種缺口，還真看不出來這兒在剛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還沒等兩人降落，甲板上的水手們就發出了一陣蓋過一陣的歡呼。聽到這歡呼聲的巴雷特總覺得有哪裡彆扭——畢竟這一次的行動，幾乎可以說是墨菲斯騎士獨立完成的。自己跟過去算不算得上敲邊鼓還兩說呢！饒是以巴雷特的厚臉皮，這時候也覺得難受得緊。

    相比墨菲斯騎士心安理得地朝著那些海員們揮手示意，巴雷特只能夠低著頭靜靜地站在他身邊，臨時充當起了一個隨扈的工作。好在這令巴雷特尷尬的局面很快就消失。大戰才剛剛結束，船上還有很多工作要進行。軍官們可不會放任那些水手將時間都浪費在迎接和歡呼上——鼓舞一下士氣是沒錯的，可這需要把握住度。

    接下來墨菲斯騎士趕去進行戰後的總結會議，而巴雷特作為關鍵行動的參與者（見證者）自然也不得不跟上。

    在之前談論作戰會議的那個『大廳』裡，和上次一樣的5人開始交換著各自的看法。

    完成了戰後統計工作的卡普林船長率先發言：「在剛剛的衝突當中，我們『鐵幕屏障』號上有3名水手不治身亡。剩下的重傷員12人，在牧師的照料下很快就會恢復。船舷的破損情況嚴重，以目前的進度來看大概1-2天才能夠完全修繕。同時水下部分也需要進行一次全面檢查，以防止意外的發生。」

    「反正談判需要花費的時間不短，索性在這裡拋錨1-2天應該也行吧！」摸著自己手指的布賴爾利管事這樣提議到。

    可聽到那話的卡普林船長卻沒有立刻就答應：「先問問那兩艘姐妹艦的情況再說。如果他們的情況和我們相當的話，再看看要不要暫時拋錨休整吧！不能夠光光是因為我們而影響到他們的進度。」

    當然卡普林船長之所以會說出樣的話來，多半還是因為即便是在航行當中，船隻該有的修繕工作也能夠繼續進行。只不過維護的時候需要更加小心，進度方面也會稍稍被拖累。但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條件。

    「我們那邊沒什麼意外，除了巴雷特他現在的形象有些糟糕之外。」墨菲斯騎士順帶調侃了巴雷特一句，「這處的娜迦統領已經同意談判，不過也別把它們給逼得太緊了。要知道接下來通行的商船，可沒我們這麼強大的武力。」

    「放心吧！老頭子我會把握分寸的。」布賴爾利管事顯然是對墨菲斯騎士懷疑自己的水平有些不滿。

    卡普林船長這時候突然插話到：「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的危機總算是解除了。這還真要多虧了墨菲斯先生您的強大實力，還有墨菲法師所作出的預知。」

    在之前的戰鬥當中，隨船而行的這位強大|法師之所以會那麼晚才出現，完全是因為他那時候想辦法找尋娜迦的老巢去了。否則墨菲斯騎士的戰鬥力再怎麼強大，也達不到這樣的戰果——畢竟他不清楚娜迦的老巢在哪兒。在這遼闊的海域獨自搜索的話，更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才有結果。

    「危機是解除了，可剩下那段不短的航路，我們已經沒什麼情報來源了。」說到這兒的墨菲法師，伸出了自己那乾癟的手指：「所以請務必小心，再怎麼強大的敵人，只要事先有所瞭解都能夠有所準備。而那些根本不知道的敵人卻更危險，他們一旦出現就會給我們帶來極大的麻煩。」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名『靖海衛士』所給出的情報只到這些娜迦為止。更遠的海域它隻字不提，所以對這三艘護衛艦而言同樣是兩眼一抹黑。而墨菲法師在剛剛勝利的時候給大夥潑冷水，也是為了防止有人盲目樂觀——就算是在場的都是老江湖，可誰知道不會不有陰溝了翻船的那一天呢！

    「這方面大家都會小心的。反正不太可能事先瞭解到威脅是什麼。沒辦法針對性佈置的話，還不是只能夠保持高度警戒。」說到這兒的卡普林船長無奈地嘆了口氣。

    墨菲法師苦笑了一聲：「那我這把老骨頭就再辛苦一點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途陰霾

     雖然不是常見的專精路線，但身為領域法師的墨菲大師對預言系法術的掌握還是在一般的通才施法者之上。博了姆領之所以安排他和墨菲斯騎士一起來艦隊當中坐鎮，看重的也就是他能夠在危險來臨時給予艦隊及時的警報。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未知的威脅才是真正可怕的。因為你根本就無法提前做出準備，有些時候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在這種時候擅長預言系法術的法師，往往能夠在關鍵時候拯救一船人的生命。

    而墨菲大師所傳承的領域法師，算得上是一種特殊法師流派——領域法師基本可以給施法者殘缺的專精法師收益（每環1個額外法術，不過限定為領域法術），而沒有對應損失（不對立學派）。至於像是『不穩定鏈接』這類的專精能力，小小的添頭根本無法和對立學派所付出的代價劃等號。

    同時施法者施展領域法術列表裡的法術時施法者等級加1，並且免費把它們加入法術書。你可以準備不限數量的這類法術。所以，領域法師基本在各方面都優於」通才法師」，而且在多方面優於」專精法師」。

    不過領域法師在施展來自其奧術領域的領域法術時，施法等級可以獲得+1的獎勵是有一定限制的。這個獎勵僅僅用於以領域法術位施展領域法術，即使是使用正常的法術位施展和領域法術相同的法術都不能得到這個獎勵。可即便是這樣，也足比常見的法師要實用很多。

    可惜領域法師的傳承和相關知識，只掌握在少數的法師或組織當中。西大陸上的大多數施法者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它的核心內容。更重要的是這一條道路的選擇，只能夠在學徒晉陞為正式法師的時候進行。

    而且在這方面一旦有了選擇之後就不能夠改變。這使得很多前期沒資源的施法者，在後來接觸到相關的知識之後，也只能夠在心裡暗暗流淚了。從這點就可以看得出，青銅階位（15級以上）的預言領域法師是多麼的稀罕了。

    所以聽到墨菲法師承諾自己接下來將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在探查船隻附近的威脅上。在場的幾位全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被抽出了幾塊方磚。

    可即便是心裡暗暗高興，他們的嘴上卻不得不略作推遲。卡普林船長最先開口：「墨菲法師您不要太操勞了，要注意身體啊！」

    「是啊！是啊！大師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布賴爾利管事也跟著開口了。

    事實上除了口頭上的推遲之外，這兩位更重要的是擔心墨菲法師因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而被累垮——要知道剩下的航線還纏著呢！可個人的精力卻是有限的。萬一在前半段的恢復更不上損耗的話，後半段墨菲法師的精神一旦欠佳，那可能造成的警戒漏洞威脅更大。

    不過墨菲斯騎士卻相信眼前的這位強大法師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作為以智慧著稱的一個群體，他們不可能會對自我的預估出現太過嚴重的偏差：「布賴爾利你剛剛才抱怨過我。可現在不尊重墨菲法師的專業水平了。作為一名強大的施法者，對方對自己的瞭解可比你們精確的多。」

    「不不不！我覺得沒有不尊重墨菲大師的意思。只不過是關心他的身體而已。畢竟這海上的環境不太好，對於法師的影響可不小。」聽到這話的布賴爾利管事急急忙忙地變開口解釋到。

    別看兩人能夠坐在一個會議室內交談，可這究竟是因為他們是這一次行動的合作者而已。在博勒姆領當中墨菲法師的地位要比布賴爾利管事高太多了。萬一剛剛的說法真的惹得墨菲法師不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一顆定時炸彈。

    差點因為這點變故而揪斷自己根鬍子的墨菲法師這樣抱怨到：「墨菲斯你也真是的，胡亂嚇人幹什麼。開玩笑的時候就用開玩笑的語氣嘛！平白惹了誤會。」

    「行啦。我下次開玩笑的時候注意點就是了。」說到這兒的墨菲斯騎士立刻話音一轉，「閒聊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接下來的行程需要更加注意是沒錯。不過諸位也別忘了，眼下不是有著個最好的消息來源嗎？墨菲法師你居然沒想到這點，實在是太令我感到奇怪了。」

    「墨菲斯騎士，你指的是那些娜迦？」卡普林船長倒是最先回歸神來。

    剛剛被打退的那些娜迦作為這片海域的事蹟統治者，對於周邊的情況必然是有所瞭解的。船隊自然要和它們談判並準備建立長期的聯繫，那麼自然是有機會從它們的嘴巴裡或許相關的訊息。

    墨菲法師這一次也僅僅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就算是那些娜迦知道些消息又能夠有多少呢！已經定居的娜迦部落對領地外的探索可是非常有限的，而限定在我們所選擇的路線上那就最少了。同時我們也不能夠保證那些娜迦一定說真話。」

    「都到這種情況下了，它們還敢不說真話？」卡普林船長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緊接著他立刻就想起了什麼：「我明白墨菲大師的意思了。您是只那些娜迦隱瞞部分內容，讓我們產生誤判。」

    「是啊！本身這種事情就不太好確認對方是故意隱瞞，還是它們自身也不太瞭解。而且那些娜迦也應該清楚，我們接下來還用得著它們。」墨菲法師點了點頭。

    既然墨菲斯騎士之前的突襲明明有能力將它們打得全盤崩潰，卻沒有趕盡殺絕反倒是選擇了後續談判。那些娜迦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明白，它們自身對於眼前這支船隊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雖然這不至於讓對方變得有恃無恐，但在某些方面給船隊添點小麻煩，為自己之前的損失找回點兒場子還是有可能的——大多數智慧生物都有情緒化的時候，墨菲法師可不希望將自身一行人的安危，寄託在那個娜迦首領會保持冷靜上。

    「可是這樣子的話，除非是前方有絕對能夠讓我們團滅的巨大威脅。否則它們的隱瞞頂多是給我們造成點小麻煩吧！」墨菲斯騎士立刻就領悟到了法師的話中真意。

    卡普林船長這時候立刻就皺緊了眉頭：「就算是再小的麻煩也有可能讓我們損失本來就寶貴的人手。這一次出行的可都是領地裡最為寶貴的老水手，他們每一個都是相當重要的財富。」

    所處位置不同的卡普林船長，本能地反感任何會對船隊造成損失的意外。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看重那些船員的生命——因為他清楚一名新入行的年輕海員，想要成為像這次行動當中的那些老水手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航海這項事業本身就存在著無數的風險，離港的三桅帆船從此消失的傳聞，從來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更別提船隻上的水手出現意外了——無論是風暴、疾病、海盜甚至日常工作中的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讓人送命。

    特別是那些新入行的年輕水手，他們不僅僅是缺乏足夠的海上經驗。更重要的是因為年輕，所以很容易變得毛躁。因此是最容易遭受損失的群體，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第一次出海的年輕人讓家長的父母流淚不止——要不是海員那不錯的收入，這個行當說不定早就出現斷檔了。

    可以說一名合格的老水手的背後，往往需要2-3個年輕水手的付出青春。對於博勒姆領來說，即便是有外來人口的湧入，這樣的壓力同樣不輕鬆。所以卡普林船長才會在這方面表現得格外保守。

    「其實最惡略的情況還是娜迦們自身也不太清楚的情況下誤導我們。那樣子我們接觸到的敵人恐怕會和事先得到的情報有著天差地別。」墨菲法師此刻特別提醒了一句。

    墨菲斯騎士隨即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娜迦那兒的消息可以聽，卻只能作為參考。更關鍵的還是我們自身的的偵測和警戒。」

    隨著前進路線的基調被定下，這次的會議也進入了沒營養的終盤階段。沒過多久巴雷特就離開這兒，在交還了『水下呼吸珍珠』之後，回到了自己這短時間來常住的官艙。

    此時的官艙仍舊是戰前的那副樣子，還沒從火炮甲板轉變成軍官休息室。雖然之前的戰鬥當中，這些昂貴的大炮沒有什麼表現的機會。但是船員們也不可能在戰時就消除它的軍事作用，重新變成休息空間吧！且不說需要花費的人力，單單是對士氣的影響就沒人願意負責。

    不過現在的戰鬥既然已經結束，火炮尉官巴德姆自然是組織著自己手下的那幾組炮手，開始恢復這兒的另一種功能。

    看到熟人的巴雷特立刻就上前問到：「巴德姆你知道伊布他人現在怎麼樣嗎？剛剛在甲板上的時候，我看見他傷得似乎不輕？」

    「那傢伙在地下的醫療室接受治療呢？」轉過頭來的巴德姆尉官看了巴雷特一眼，「你剛剛不是也在甲板上嗎？難道就沒注意？」

    「我後來跟著墨菲斯騎士去那些娜迦的老家找麻煩了。所以加班上的事情自然就不太清楚。」說著這話的巴雷特心裡面那個虛啊！畢竟在他看來，這一次的突襲自己存在與否都沒什麼差別——總覺就像是當了一回薪水小偷。

    不過巴德姆尉官卻一點都沒看出巴雷特表情上的不自然，他略有些興奮地說到：「你居然和騎士大人一起去突襲敵人的大本營。一聽就讓人覺得興奮。怎麼樣，殺了多少娜迦？」

    「那些娜迦大部分都是被墨菲斯騎士解決的，我自己殺死的也就6-7只吧！」巴雷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算是這樣也還是託了墨菲斯騎士的福。」

    就像在戰鬥時對自己的評價一樣，巴雷特如果在水裡和娜迦發生遭遇戰的話，能夠對抗的娜迦數量和自己的預計是一樣的。不過這一次的行動當中，墨菲斯騎士的一騎當千對那些娜迦造成了極大的震撼。而家園遭到的威脅，又令不少娜迦連出昏招。否則以巴雷特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造成如此『輝煌』的戰果。

    聽著巴雷特的說法，巴德姆尉官立刻就上前給了他的胸膛一錘：「除了你和騎士大人之外，還有人參加了這一次的行動嗎？」

    「就我們兩個。」雖然對方的語氣當中，其實已經非常斷定了這一點。但巴雷特還是如是回答。

    「這不就結了。」巴德姆尉官繼續敲了兩下巴雷特的胸甲，「我們船上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能夠在那種環境中幫得上騎士大人忙的嗎？」

    「墨菲法師可以。剩下的話，那位我沒見過面的煉金大師應該也沒問題。」巴雷特立刻就道出了兩個人選。至於剩下的，他也有些猜測。只不過是不敢打包票而已。

    「這不就結了！墨菲大師和米開朗大師是保護戰艦的最後防線。可沒辦法去進行那樣的行動。」巴德姆尉官瞪了巴雷特一眼，「除了你之外船上可就真沒人幫得上騎士大人了。要不然上面為什麼會突然讓你加入船隊？」

    聽到這話的巴雷特立刻就明白，巴德姆尉官他們對自己當初的猜測深信不疑——到現在仍舊是認為巴雷特的到來是領地高層針對性所安排的。

    當然巴雷特也從那話當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墨菲大師和米開朗大師是不會參加風險太高的主動出擊的。他們的主要工作是保護船隻本身的安全，這倒是非常符合他們的身份。

    「那位我不知道的煉金大師原來是米開朗大師嗎？他之前好像一直都沒在船上走動啊！」巴雷特立刻就開始套話了。

    巴德姆尉官不疑有他地點了點頭：「大師不喜歡見外人，所以常常一個人在屋子裡推導公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乘之機


    聽著巴德姆尉官的講述，巴雷特也算是對那位素未謀面的米開朗大師有了一個大體的印象——研究型的技術宅，還是不善與人交流的那種。

    不過從同為煉金術師的巴德姆尉官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對那位煉金大師是非常敬重的。顯然那位閉門謝客的米開朗大師，雖然在外人的耳中沒什麼名聲，但在業內卻是如雷貫耳——類似的情況在現實世界的學術領域也是頗為常見。所以巴雷特在瞭解了情況之後，倒也沒感到特別驚訝。

    「按照你的說法，那名大師既然有著這麼深厚的功底，那你這段時間還閒著幹什麼？」摸了摸下巴的巴雷特好沒氣地說到，「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就不懂得去登門請教嗎？說不定對方一點撥，困擾你長時間的瓶頸就會被突破呢？」

    「我不是說大師不喜歡人打擾了嗎？」巴德姆尉官現在扭扭捏捏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大姑娘。

    看著巴德姆尉官的這幅表現，巴雷特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在哆嗦的同時，他仍舊忍不住開口：「不喜歡人打擾的原因很多啊！說不定那位大師只是不喜歡無關人士影響自己的研究呢？不去試一試怎麼就知道你就一定不會成功？」

    「真的是這樣子嗎？萬一失敗的話，恐怕會給大師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那以後即便是真正有機會，也沒辦法得到教導了。」巴德姆尉官患得患失地在巴雷特的面前走來走去。

    聽到這兒的巴雷特，也算是明白他究竟是在擔心什麼了。博勒姆領內的軍人不僅僅是能夠得到軍餉、戰利品和嘉獎。同時也能夠用軍功換取相關職業的針對性指導。不過這種指導有些時候只是給申請人一個機會而已，傳授得用不用心可就不一定了。

    而巴德姆尉官現在的糾結之處，也正是因為擔心等下拜訪的話，萬一給米開朗大師留下什麼壞印象該怎麼辦。要是不僅僅現在沒能夠求教成功，還影響了以後的指導。那可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這也是為什麼米開朗大師在船上已經呆了那麼久了，可他卻一直沒敢有什麼行動的最主要原因。

    『這傢伙優柔寡斷的風格和你挺像的嘛！』就在這時候巴雷特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了這麼個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喬吉』在調侃。

    巴雷特倒是頗有些感同身受，不過面對那無良的半身，他可不能夠示弱：『那是當初的環境所迫，我現在在遊戲裡已經改善很多了』

    『是！是！是改善很多了……』雖然內容是這樣的，但那情緒的波動顯然是令巴雷特磨起了牙槽。隨即他立刻就將注意力投回到了巴德姆尉官身上，免得被自己的半身給氣死。

    「巴德姆你別老在人眼前晃悠。」說到這兒的巴雷特一伸手就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究竟去不去你先安安靜靜地想！我順便給你個消息，那位大師的學徒，剛剛被娜迦的火球術給弄死在了甲板上。」

    聽到這話的巴德姆尉官突然就眼睛發亮，他略有些結巴地說到：「你、你是說米開朗大師現在缺人手？」

    「不！我可沒這麼說，不過在熟悉的學徒死了之後，他應該多少會也有些不適應吧！」巴雷特可不認為那名煉金大師，會因為死了一名學徒而影響情緒。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那名沒什麼實力的學徒上甲板投擲藥劑，本身就多少有些敢死隊的味道。而且從西大陸的整體情況來看，這樣的例子也是常態——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學徒，死在導師的各類實驗當中。他們是學生、是助手、是傭人同時也是驗證用的小白鼠。

    不過就算是對那種隨時可以拋棄的學徒沒什麼感情，可突然死掉一個長期使用的傭人也是會帶來不便的——護衛艦上的空間有限，就算是以米開朗大師的身份，也不可能帶著太多的人員隨行。

    所以這樣一來，自然是給了某位處於瓶頸期的煉金術師以可乘之機。當然機會也僅僅是機會，巴德姆尉官能不能夠把握得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在繼續糾結了好一陣之後。巴德姆尉官的目光總算是變得銳利了起來：「那我就去試一試。反正這樣的機會本就不多，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巴德姆尉官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悠閒。原本官艙中吹牛打屁的頭號人物，就這樣像是失蹤了一樣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手上還纏著繃帶的伊布，對於這種情況那是非常的不適應：「這些天巴德姆他是怎麼啦？難道是方便的時候不小心掉海裡了？」

    「你這傢伙就不能夠說句好話嗎？」一名正在長桌上打牌的纜帆士立刻就轉過頭來回了伊布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在海上航行的緣故，很大一部分水手都變得相當迷信。伊布這個大大咧咧的傢伙雖然說的是巴德姆尉官，但似乎也觸犯了眼前這位的忌諱。

    伊布有些不太在意地回了句：「不就是開個玩笑嗎？誰讓巴德姆那傢伙這些天都見不到人影呢！」

    「他現在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短時間內可沒閒功夫和你吹牛打屁了。」說話的巴雷特正躺在吊床|上，隨著船隻搖搖擺擺。

    伊布撓了撓頭：「有事情需要忙？現在船上應該沒什麼工作需要他負責的吧？那些檢修任務的週期還早得很。」

    「人家有事又沒說是公務，他現在正忙著自我提升呢！」說著這話的巴雷特總算是抬起了頭來，「還有，伊布你的手臂早就好了。現在還纏著繃帶幹什麼？難道是在玩行為藝術嗎？」

    「你說這個？」伊布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我就覺得纏著這個感覺挺舒服的，而且握刀的時候也不容易打滑……」

    「真沒想到你這個粗漢子，居然有那種癖好。我真是看錯你了。」說話的同時巴雷特就捂著自己的眼睛，重新躺回了吊床當中。

    話音剛落，艙室內就傳來了一陣桌椅碰撞的響聲——剛剛還在長桌上打牌的那些軍官，一下子就丟下了手頭的娛樂，全都擠到了桌子的另一頭——和伊布拉開了距離。

    「你們幾個別信……」握著拳頭的伊布似乎是想要沖上去給巴雷特好看。可考慮到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之後，他只好開始用力地拆解著手上的繃帶了。

    『銀劍勇者』號、『秘銀核心』號以及『鐵幕屏障』號這三艘護衛艦的整體情況相差不大，在之前和娜迦的衝突當中都有必須修繕的損傷。在幾位船長交流之後，便趁著和娜迦談判的時間拋錨休整。

    離開博勒姆領到現在已經有些日子了，長時間的海上航行和接二連三的事件，已經足以讓大多數的水手精神變得過度緊張。在這種時候找機會鬆一鬆他們的那根弦，還是能夠起到不小的作用的。

    談判的地點在距離船隊不遠的海面上，每天清晨和傍晚，加持了巧言術的布賴爾利管事都會在那兒和娜迦方面的代表進行交流——這些娜迦的領導者似乎不願自己出面，也不知道是害怕遭受襲擊還是害怕丟臉。

    不過即便是在先前的戰鬥取得了相當大的優勢，可這次談判同樣不輕鬆。因為博勒姆領距離這個海域實在是太過遙遠了，這些海洋生物根本就沒聽說過它的威嚴。在鞭長莫及的情況之下，想要讓這些娜迦徹底歸順是不可能的。

    因為就算是打不過，這些娜迦如果真的決定分散轉移的話，還是有相當數量能夠逃過一劫的——墨菲斯騎士先前完全是抓|住了對方反應前的窗口期，否則效果絕不會那麼好。

    雖然分散轉移對於一個娜迦部落而言絕對是一次重創。但只要那些娜迦還活著，部落總有重建的希望。所以如果布賴爾利管事的要求太過苛刻的話，那些娜迦未必不會放棄這片富饒的海域選擇逃走——要是那樣的話，原本制定的計畫可就全部落空了。

    好在布賴爾利管事也清楚自己所肩負的任務，一開始的高壓談判之後就選擇了懷柔。雙方之間就合作協議的每一道條款進行著一一的拉鋸。即便還是在冬天，海面上的風吹得人涼颼颼的，可布賴爾利管事每天回來的時候一樣是滿頭大汗。顯然和那些娜迦之間的交流，消耗了他相當數量的腦細胞。

    不過船隊終究是佔據著實力上的巨大優勢。在戰場上已經輸乾淨的情況下，那些娜迦也沒辦法從談判桌上拿回什麼像樣的東西。最終那些娜迦同意博勒姆領的商船從它們的控制區通過，並在一定程度內提供護航。不過與之相對的，每艘商船每次都得丟下500磅鹹肉作為通行費。而且每年最少進行1次海陸貿易。

    這樣的條件對於雙方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對於博勒姆領來說，需要一個安穩的航道。多了這些娜迦的守護，這片海域除非是遇到了傳奇怪物的襲擾，否則一般是不會出什麼問題了。至於500磅鹹肉？比起遠洋商路所帶來的利潤而言，這點損耗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對於娜迦來說，保證自己的獨立性這一最終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每艘商船每次500磅鹹肉和每年一次的海陸貿易都不過是些添頭——而有了這樣的添頭，單方面的脅迫就變成了一種不平等的交易，比較容易讓族群當中的主戰派偃旗息鼓。

    隨著談判達成共識，雙方之間簽訂了法術協議。而後原本停船休整的博勒姆艦隊再次拔錨起航——伴隨著船艏那大絞盤在揮手們的推動之下緩緩旋轉，吊著巨大鐵錨的粗重繩索一尺尺地被拉出|水面。原本放下的風帆被重新展開，在海風的作用下變得盈鼓鼓的。

    再次南下的船隊告別了不打不相識的娜迦，繼續探索著海圖上的迷霧與陰影。卡普林船長桌面上的航海日誌越寫越長，繪圖官和領航員每天都有新的發現和新的任務。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遭遇所積累下的運氣，之後的很長一段航行當中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不過巴雷特倒是從墨菲法師那兒聽到了屬於他的解釋——這片海域當中的養分不多，魚類貧乏，根本就養不活那種大型生物或者中型生物的聚落。既然連找麻煩的人都沒有，那不就只剩下一路順風了。

    這安逸的日子當中，多番努力的巴德姆尉官總算是如願以償的和米開朗大師搭上了關係——雖然那位煉金大師的確很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但眼下他更需要人處理自己的日常事務。

    找到了機會的巴德姆尉官從卡普林船長那兒獲得許可，隨後便整天泡在了米開朗大師身邊。畢竟船長也希望自己的手下實力得到提升，在不影響日常工作的情況之下，遇到類似的情況自然會提供便利。

    等到發|射|藥檢查的那天，重新出現在巴雷特面前的巴德姆尉官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詞，那就是憔悴。原本還算是端正的面部現在顴骨凸出，兩頰凹陷。濃濃的黑眼圈更是像直接抹上了碳粉——就算是大白天裡走在街上也有可能嚇到人。

    不過與『殭屍化』的臉色不同的是，巴德姆尉官的瞳孔格外的精神。看到這樣的反差，巴雷特哪裡還不知道他在之前的苦力當中得到了不小的好處。今天要不是他的本職工作推脫不開，這位恐怕還未必會離開米開朗大師身邊。

    就在巴德姆尉官開始一一檢查船上的發|射|藥時。桅杆上的瞭望員也在這蔚藍的大海邊際，發現了一絲與眾不同的色彩。這樣的變化立刻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那兩人的目光開始轉向。同時還調整起了那枚半固定的單筒望遠鏡的焦距來。

    隨著望遠鏡焦距的調整和距離的接近。原本事視線中的小黑點開始被放大，逐漸逐漸地顯現出了一絲模糊的輪廓。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途中插曲


    雖然此時那迷霧早已經被陽光給驅散，但大洋當中不斷揮發的水汽，還是使得海平面上的影像一片模糊。所以即便是瞭望台上的望遠鏡中，此刻也僅僅是出現了一個不太清晰的棕黑色陰影。

    可即便是這樣，那名水手也用手緊抓著桅杆上的把手又跳又叫。緊接著他被身邊的同伴擠開了一個身位，隨後搶過瞭望遠鏡的使用權。很快開始歡呼雀躍的海員又多了一個——風平浪靜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見到了與眾不同的景物，也難怪他們會便顯得那麼誇張了。

    桅杆頂上的變化，很快就引起了甲板上海員的注意。這段時間無聊的可不僅僅是那些瞭望員，普通的水手們一個個也悶得慌——智慧生物就是真彆扭，連續的戰鬥有可能摧毀他們的意志。可和平的時間一長，他們又開始懷念那樣的日子。

    很快就有水手準備放下手中的磨石，打算趕到船艏去一看究竟。不過軍官們的九尾鞭聲再次響起，隨即這些本已經蠢|蠢|欲|動的海員們，也只能夠乖乖地繼續摩擦甲板了。

    艉樓上的卡普林船長居高臨下地看著中層甲板上的騷|動，隨後向身邊的隨從吩咐了一聲：「去把騎士大人請來，讓他或者由他安排那位領主家的年輕人去看看情況。」

    在船艙內接到通知的墨菲斯騎士，揮手驅趕了那名海員：「我現在就去安排。」

    「哈！又是我贏了。輸了的人拿錢拿錢。」官艙內的巴雷特將手中的紙牌往桌面上一放，隨即笑著用自己的目光掃過那些軍官。

    「該死！」船上的補給官一下就像手中的紙牌給甩到了桌子上：「難怪你之前要將賭資調低，以銅幣來算呢！要是像原本一樣，我們早就沒得玩了。」

    「打牌嘛！本來就是玩玩的，添點綵頭不過是為了更加刺激而已。要是因此而影響了生活，壞了情分。那可就太劃不來了。」笑著從桌面上拾取銅板的巴雷特，有著自己的一套歪理。不過在場的諸位還是有些慶幸自己剛剛同意了巴雷特的要求，否則他們的錢袋子裡恐怕就剩不下什麼東西了。

    可即便是這樣，接二連三的失敗還是令那幾名有閒的軍官沒了再戰一場的**。其中那位木工班長說到：「算了！雖然錢袋子沒什麼問題，但我們的心靈卻受到了非常大的創傷。所以今天還是別玩了。」

    「那行，今天就這樣吧。我回去接著睡覺，你們如果要想找我一起的話，記得來叫我就行。」說著這話的巴雷特正準備回到吊床|上繼續發呆，可就在這時候墨菲斯騎士的聲音也傳了進來：「趕緊跟我走，有任務。」

    「我就來。」聽到那聲音的巴雷特瞬間就來了精神，緊接著三步並兩步就來到了艙門口。跟在墨菲斯騎士的身後像護衛一樣消失在官艙內成員的視線當中。

    剩下那些還留在官艙內的中層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起牌桌和自己的個人物品。

    雖然現在是這些官員的休息時間，但當墨菲斯騎士帶走巴雷特之後，他們一個個都變得緊張起來。因為每當艦隊當中有什麼需要他們兩摻和的行動，往往都代表著麻煩事兒就要降臨了。所以在這種時候，有誰還能夠有閒情逸致繼續偷懶呢？

    三桅帆船的速度的確不低，但輕裝上陣的巴雷特飛行速度更快。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的飛行受海風與洋流的影響較小，不想護衛艦那樣即便想要稍微偏離一點，都需要一群人花費大量的功夫。

    在半空中飄了好一會兒之後，巴雷特眼中的原本的一個小黑點，總算是顯露出了它該有的模樣。黃褐色的沙灘、隨風而動的椰子樹還有那零零散散的殘缺草坪——一座海中的小島立刻就出現了巴雷特眼前。

    「這運氣？」來了興致的巴雷特隨即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而隨著距離的拉近，巴雷特很快就看清了這個小島的全貌。

    從面積上來看，這座島嶼並不算大。零零碎碎的全部加進去，也就大概1、2平方公里的樣子——這樣的小島即便是有些植被，也不太可能出現流動的淡水。無法作為船隻在航行過程當中的補給點。

    至此巴雷特就沒了繼續觀察的興致，轉身開始回航——因為他不清楚這個小島之上，究竟有沒有強大的生物。別看這面積很小，某些喜歡安靜的巨龍將其作為自己的巢穴或者歇腳點卻也是足夠的。所以在完成了任務之後，巴雷特可一點都沒打算節外生枝。

    「島嶼？可惜太小了點兒啊！不然說不定就是一個合適的歇腳點了。」卡普林船長在聽完了巴雷特的描述之後，輕出了口氣。

    巴雷特點了點頭：「那個島嶼地勢相對較為平坦，而且也沒有池塘，所以不太可能存在可供補給的淡水。」

    「按照那面積來計算，就算是在島上挖井的話，也很難擺脫苦澀的鹹味。」一旁的大幅也進行了補充。

    最終卡普林船長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子，就暫時別管它了。我們可沒有那麼多功夫去探索該怎麼靠岸，繼續南行。」

    要知道船隻如果想要停靠到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島上，可是一件非常費時費力的事情。因為沒人清楚那個小島附近的水文條件，特別是潛藏在水面下的礁石，將會成為所有船隻的夢魘。而想要將其給逐一排查開拓出安全的航道，可從來就不是在一朝一夕內能夠完成的。

    如果這座島嶼處在相當重要的位置——比如港口外不遠，扼守著重要航道。或者上面有著什麼寶貴的資源——比如淡水、或者稀有礦產。那麼還是會有人對其進行開發的。可要是兩者都不沾邊的話，那它往往只會被繼續荒廢下去了。

    雖然還不能夠確定那座島嶼上是否有什麼珍貴的礦物，但眼下的船隊上也沒有專門的探礦人員。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放棄，才是最為正確的做法。

    不過雖然船隊暫時還用不上那位島嶼，但繪圖員仍舊將其給標註在海圖之上——誰知道哪天會有不會人發現它的用途呢？

    意外出現的小島雖然在短時間你吸引了不少海員的注意。但當它被船隻甩在身後之後，又很快被海員們給忘在了腦後——它就像是生活當中的小插曲，轉瞬間就被主旋律給淹沒。

    數天之後的會議室當中，卡普林船長面帶笑容地說到：「按照領航員的計算來看，現在的航程總算是進行一半了。這麼遠的距離才遭遇了那兩次的麻煩，看樣子幸運女生還是相當眷顧我們的。」

    「別高興得太早啊！小心前半程的順利把我們的運氣給耗乾了。」雖然接下來的話沒說，但是在場的剩下幾位也都明白墨菲斯騎士的意思。

    布賴爾利管事抽|出手絹查了查自己的額頭：「墨菲斯騎士，這不會是您的預感吧！我聽說騎士們的這種對危險的感知是非常靈敏的。」

    「按照統計來看，布賴爾利你說的似乎並沒有什麼錯誤。」一旁的墨菲法師隨即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子的話，讓下面人都提高警惕了。說不定那天危險就毫無預兆地直接降臨。」

    卡普林船長尷尬地看著墨菲法師：「不要把事情說得那麼可怕行麼。海上能夠威脅到我們的敵人不多，而且它們當中大部分因為體型原因，恐怕是沒辦法玩突襲戰術的。」

    「在沒真正遭遇之前，有誰會知道接下來會碰到什麼鬼東西。」墨菲法師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總之在真正的安全入港之前，我們要將所有的情況都往壞的方向想。」

    「就算是到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和他們簽訂了協議。回去的路上我們的風險也未必會比來的時候要小。」原本一直都沒發言只在聆聽的巴雷特，這時候也總算是忍不住開口了。

    在這當中墨菲法師最先反應過來：「那種問題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考慮的。等真的在回程時遇到的話，再想辦法對付他們吧！」

    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與博勒姆領之間的新航路開闢，必然會損害其他巴爾特同盟成員的利益。就算是在其他方面做出彌補，可得到高票數通過並不代表沒有反對者。這些反對者如果有著足夠的資源，完全可以給負責簽訂協議的代表造成相當大的麻煩。

    更何況在巴爾特同盟之外的商業組織或者商會，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條新商路分薄自己原本的利潤。到時候使用些暴力手段，也是非常常見的事情了。所以巴雷特的擔心是非常有道理的。

    「別擔心，等到回航的時候，那些可能的伏擊多半是只能夠給我們送菜而已。」墨菲斯騎士這時候倒是不怎麼在意。

    卡普林船長也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是途中突遇的怪物，我們自然是難以防範。可如果是其他政權的力量調動，總會留下些痕跡的。到時候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多少還是能夠給我們一些情報上的支持。」

    作為一個商業共和國，圖特克爾對於情報的收集工作可是相當重視的。而和博勒姆領之間的新貿易路線，又是他們近年來少有的大動作之一。在這方面投入的人力物力如此之龐大，自然是會關心可能導致計畫失敗的各種因素。

    所以一旦有人想要針對這次計畫有所行動的話，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內部的情報網絡，多半是能夠找到目標將其給提前處理。而來自敵對政權或組織的安排，他們雖然沒辦法直接打擊。但提前通知和威脅有關的消息，還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這樣一來和旅途當中遭遇的怪物相比，那已知與未知的座位，立馬發生了轉變。

    或許是因為巴雷特說的在理，會議室內的幾位長輩不當沒有反感，反倒是對他報以微笑。

    布賴爾利管事右手在左手上點了點：「等協議簽完之後再來找麻煩的傢伙的確會有，但我想數量應該比較有限。反倒是經過這麼一提醒，我開始擔心他們會在我們進入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的海域之前動手。」

    「這也是一種可能。」卡普林船長笑了笑，「不過我們的路線應該保密的很好，他們八成是沒辦法準確地截斷我們的航路。至於廣撒網的做法，就算是財大氣粗的獨立城市，在船隊像胡椒粉那樣散開之後，也根本就造不成什麼像樣的威脅……」

    「希望不要前半段航程將好運氣都給用光了。」不過才說到一半，卡普林船長就突然卡殼，隨後祈禱了一句。看他這樣子，八成又是在擔心手底下的水手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艦隊的位置越來越靠南，周圍的氣溫也在春季到來之前提早回暖。海員們一直以來穿著的長袖衣裳，多數都開始摺疊起了袖管。甚至有些不怕冷的水手們，現在就開始換上了短袖。

    不過沒從事體力勞動的巴雷特，暫時還穿著相對保暖的衣物。事實上有著舒適斗篷的他，就算是在大夏天裡這麼穿也沒什麼問題——除了需要無視其他人那怪異的目光。他透過舷窗看著那海天交際的白線，腦子裡卻是在不斷預演著接下來可能遭遇到的海戰。

    雖然船上的普通海員們在每一次出海的時候，都被告知有可能和其他的船隻發生戰鬥。但因為博勒姆領的艦隊沒有客串海盜的習慣，所以並不是每一次出行都會遭遇和同類的海戰——這點在西大陸是非常罕見的，事實上即便是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的軍艦，也會有預謀的襲擊競爭對手的船隻。

    在他們看來，那不僅僅是能夠起到練兵的作用。而且還能夠依靠劫掠補貼一下維持艦隊所需要的龐大資金。而像博勒姆領這樣專程找尋海盜出手的『傻|子』的確顯得相當另類。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級警報

     「該死！居然會是這種情況。」直接從桌子上拍案而起的墨菲法師，隨即在身旁那學徒詫異的目光之中，以和和他以往形象相差極大的靈敏伸手鑽出了船艙。

    雖然以身份上來誰他是墨菲法師學徒，但眼前的這位人到中年的施法者和之前被某位煉金術師當炮灰用了的倒霉孩子不同——他自身也是一位有著不錯實力的施法者。這位並沒有尾隨自己的導師離開船艙，而是熟練地開始收拾起了桌子上那顆嵌在軟墊當中的水晶球。

    要知道在這搖晃不定的船艙裡，即便是有專門的佈置，也很難保證那枚通透的水晶球不出什麼意外。特別是墨菲法師的匆匆離開，往往就預示著危險即將降臨。到時候說不定就連這個艙室都難以保全，更何況是那件奇物了。

    同時這枚能夠強化預言系法術效果的水晶球，可不僅僅是雕琢完美的通透水晶而已。其內部固化的銘文與法陣，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夠完成的。所以這件奇物的市場估價超過了15000金幣不說，而且通常都有價無市。

    就算是以墨菲法師的身份，也不能夠將那麼一大比金幣拿去打水漂。所以身為他的學徒，眼前的這名中年法師當然要保管好自己導師的貴重財產。免得將來因此而遭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當噹噹——」的鐘聲在甲板上不斷迴蕩。原本忙裡偷閒的水手們，此刻一個個都將目光投向了艉樓。緊接著還沒等那些中下層軍官發號命令，卡普林船長的聲音就已經籠罩了全船：「一級警報、一級警報。注意著不是演習。重複一次這不是演習。」

    正在官艙內和輪班的軍官們吹牛打屁的巴雷特，聽到那穿透了層層甲板的聲音之後，表情立刻就變得嚴肅起來。一級警報意味著擁有摧毀整隻船隊的巨大危險即將到來。而而卡普林船長單憑自己的聲音可做不到這樣，他動用奇物的原因讓人不得不繃緊了神經。

    片刻的出神之後巴雷特就一個跳躍懸浮著出了官艙。而艙室內的那些軍官們甚至來不及處理自己的個人問題，也開始朝著原本的崗位飛奔而去——面對著有可能令自身葬身大海的危險，這些軍官們的主觀能動性被極大地調動著。

    不僅僅是『鐵幕核心』號，墨菲法師發現的威脅也通過『短訊術』傳遞給了『銀劍勇者』號和『秘銀核心』號。同樣那兩艘護衛艦也開始了戰鬥準備：全員的輪休被取消，陸戰隊員們立刻集合，原本的吊床被紮緊之後塞入船舷上特殊的鐵欄當中充當臨時女牆。

    當長輩有條不紊地被完成之後，站在艉樓上的巴雷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到：「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自己看，它已經來了。」伴隨著這話語那海面上突然鑽出了一座大山。緊接著那至少200英呎長的巨大黑影以將近80節的時速乘風破浪撞地向呈一字排開的船隊。它那碩大無朋的尾葉與頭部拍撞的水面掀起了高大40英呎的巨浪。還遠在數百英呎開外，就使得距離它最近的船隻搖擺不定，好像是有隨時會要傾覆的危險。

    這一種身軀大到幾乎令人無法想像的巨大鯨類。有些人看到過它的頭部，還有的人看到過它的尾部，然而那些曾經目睹過這種怪獸的全貌、從而得以判斷它的實際大小以及外貌特徵的人，卻往往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墨菲法師朝半空中呼喊到：「絕不能讓這頭海魔鯨撞到船隻，一旦撞壞或是掀翻了一艘船，按照以往的記錄它就會轉身盤遊回來，並開始將所有的活物和死屍都吞入它那可以和屋子媲美的嘴中。雖然是進入容易，到時候想要出來可就難了。大家每人想要變成海中的殘渣吧！」

    這時從甲板上升空的墨菲斯騎士，駕馭著胯下的飛馬手握長槍向著海魔鯨發動了衝鋒。在那高速飛行的過程當中他的身上不斷閃耀出的法術靈光。這不僅讓他的變得賣相極佳也變得更加的強大。但是即便是如此，面對這自己眼前這龐然大物，這為英勇的騎士同樣也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螳臂當車一樣的感覺。

    畢竟海魔鯨是深海的霸主之一，它棲息在狹長水域中的一種龐大的海洋生物。通常這類水域會是一段極深的海峽，它有可能長年以來威脅著這個區域的航運，將某些船隻拖入海底，卻又讓另外一些不受侵擾地通過，一切全憑它那捉摸不定的心血來潮。

    同時它也可能會數十年以來都不見蹤跡，接著又毫無徵兆地再度出現，繼續進行它的侵襲——通常會是在一個新的水域裡。這到底是同一匹怪獸從它的休眠週期中甦醒過來，還是它又以某種方式重生，或者又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匹怪獸，人們完全無從得知。

    所以書籍當中對它的記載多是語焉不詳，即便是船上這些博勒姆領的精英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怪物。他們的心情恐怕是可想而知了。

    墨菲斯騎士無愧於這一次行動當中的定海神針，那閃耀出靈光的長槍在天空劃出一道道的虹霞。在接近海魔鯨身體之時騎士揮手投擲，使得那槍擊的速度突破了音障。那一陣陣的爆鳴聲在鯨魚的身旁想起。

    這些足以穿透普通城牆的長槍連根沒入海魔鯨的肉體之中。巨大的痛苦海魔鯨使得將目標轉移向了空中的這位騎士。船隊的危機似乎是暫時解除了。

    可是雖然海魔鯨並沒對船隻發動直接衝撞，但是那波濤的來勢就如巨大的正在移動的浪山，仍舊擊打著船隻。船在這可怕的力量下起伏著，掙紮著要從這沸騰的海水中逃脫。面對這樣的巨浪即便是在避風港當中，那船也不容易安全的渡過難關。

    可這或許是船長精湛的技術亦或許是神邸的庇佑。直面的三位帆船在起起伏伏之後仍舊漂浮在海面之上。不過巴雷特看到不少來不及抓住固定物的可憐水手們難逃被拋到海面上，然後被淹死的命運——事實上在這時候如果能夠被淹死才是一種幸運。大海當中不斷匯聚而來的獵食者，可絕不會放過眼前的大餐。

    因為無論海魔鯨來到什麼地方，都會有其它的海洋掠食生物尾隨其後。因為沉船往往可以為那些鯊魚、馬鮫、各種巨型魚類、黑鰩、甚至是沙華魚人和洛卡魚人提供極其豐盛的覓食場所。

    雖然海魔鯨自己對財寶沒有任何興趣，不過在它掠食區以內的那片海床往往都會成為承載沉船的墳場。許多這類沉船的遺骸裡都堆滿了財寶和價值不菲的貨物。

    「砰！砰！砰！」隨著火炮尾端的打火裝置被啟動，和黝黑冰冷的金屬圓筒從噴射出火焰。與那火焰一同出現的，還有被紮在牛皮繩當中的一枚枚核桃大小的彈丸。隨著那牛皮繩被蹦斷，那一枚枚的彈丸從凌空解體的牢籠中掙脫而出。

    它們如同通天而降的雨點般砸向那從海浪當中湧向的獵食生物。雙方的碰撞在片刻之後迸射出一朵朵猩紅的血花，大量的海洋生物就此重新沉入大海，之後再也沒有浮上來。同時那一整片的海水也被從怪物體內的湧出的血水所染紅。

    此時的巴德姆尉官正拉扯著自己那有些嘶啞的嗓音下達命令：「三號幫助動作快點，你們的清灰作業已經落後可……」

    「讓人催一催儲藏艙的傢伙，我們現在需要更多的葡萄彈。讓他們調整一下彈藥架……」

    船舷上那一個個伸出的金屬管子，不斷向海面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彈丸。它們所形成了彈幕，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清場的作用。不過這遠遠不夠，金屬與血肉的碰撞當中，目前來看確實血肉佔據了上風。

    面對著那些不斷接近的深海獵食者，甲板上的其他成員們也發動了自己的反擊。一道道的閃電宛如銀蛇在海面上狂舞，或許是因為這雷電的數量實在是太過於密集，漸漸地匯聚成了一張張電網。

    四射的電光，瞬間就撕開了海面，擊飛了海獸。可面對那前赴後繼的海洋生物，這轉瞬即逝的大面積清場行為顯得是那麼的杯水車薪。緊接著下來那凝固在海面上的『巨大』冰山，同樣也僅僅是讓其中少量的敵人失去了行動力。

    剩下的那些頂多是需要繞開一小段路程而已。雖然這的確是會影響它們的衝鋒速度，但卻並不足以為護衛艦提供安全的保障。

    在突破了重重地封鎖之後一群黑白相間的殺人鯨趁著大浪躍上了船隻的甲板。這些22尺長至少重大8000磅的大傢伙的衝擊，更是令原本就不穩當的船隻搖晃的更加厲害了。

    緊接著那些殺人鯨光滑的皮膚上出現了皮毛。身下出現了四肢，後邊更是變出了有如狼一樣的尾巴。原來這些並不是普通的殺人鯨而是一種特殊的魔法獸。

    「小心鯨狼！陸戰隊員按照3好方案對敵。」伴隨著這樣的聲音，那些原本握著彎刀的陸戰隊員們開始紛紛後側。緊接著被綁在船舷內測的一根根長槍，被他們給抽了出來。面對眼前的大傢伙，這種武器遠比彎刀來得好用。

    這些威脅著海員生命的鯨狼看起來就是殺人鯨和狼的混合體。一貫罕見的它們長長在海中和總被暴雪籠罩的凍土上穿行。有傳說描繪第一隻鯨狼是在一場極地颶風的風眼中誕生的。它由殘忍無情的元素化作血肉而成。無論傳說是否真實，鯨狼之殘酷可以和任何風暴比肩。

    鯨狼在陸地上是看起來像狼和虎鯨的混合形態，當它入水時，腿和毛皮會消失，完全變成虎鯨的形態。這些生物特別善於迅速入水或衝出水面，它們轉換形態往往發生在眨眼之間。

    一般來說每隻鯨狼在從其他獵食者手中捍衛自己的獵場時都非常兇猛，特別是面對其他鯨狼的時候。雖然這減少了一個區域內食肉動物的數量，但是鬼知道幾隻較小的食肉動物和鯨狼之間哪個實際上更糟。

    雖然大多數時候，鯨狼會用它的類法術能力造出風暴，並把風暴邊緣當做領土邊界，且很少離開風暴範圍之外。但是像眼下這種能夠追隨在異常強大的海上獵食者身後的機會，它們也不會抗拒的。

    「啪啪啪」一連串的木柴斷裂聲就這樣響起，那些與鯨狼接觸的長槍在這猛獸的轉身當中被輕鬆這段——那些握著槍桿衝鋒的陸戰隊員們，此時也在鯨狼的力量之下被甩得個東倒西歪。他們有些跌坐在甲板上，有些滾落到船舷邊，還有些倒霉的更是被直接甩出了船身。

    那些落到船外的陸戰隊員，如果實在過去或許還有機會援救。可從現在那密密麻麻的水面生物的情況來看，想要活下來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不過這些英勇的陸戰隊員的行動，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的。鯨狼的皮毛雖然厚實，但畢竟不是巨龍的鱗片。那些長槍雖然被折斷了槍桿，但槍頭卻還有不少留在了鯨狼的體內。不過那被鯨狼厚皮被鉚緊了的槍頭，究竟能對它造成多大的傷害，可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陸戰隊員們最先組成的防線被鯨狼的蠻力所突破的時候，一道黑影伴隨著寒芒劃過甲板。緊接著『斷峰』仗著自身的銳利刀鋒，在一陣的皮革斷裂聲中，從鯨狼的左側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然後巴雷特一個後滾翻，躲過了鯨狼隨即甩過來的巨大尾巴。

    在墨菲斯想方設法和海魔鯨在大洋裡兜圈子的現在，巴雷特幾乎已經成為了甲板上有數的高級菜刀。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不得不挺身而出穩住戰線。否則等著陸戰隊員崩潰的話，那一切都晚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消耗戰

     擁有鋒銳效果的星鐵陌刀，分開了表皮的絨毛斬斷了近似比目魚的細鱗，最後撕裂了緊實的厚皮——在油網之下的肌肉纖維在刀鋒過處被一一挑斷，被一分為二的血管噴射出了濃稠的血霧。

    這只2000磅生物每一次的心臟跳動，都伴隨著那像是灑水車一樣的噴淋。不過在另一方面，這凶惡獵食者的自癒能力也十分驚人。即便是那驚人的血管壓力，也無法阻止破口的凝固。在短短的5-6秒之後，那剛剛還不斷噴湧的鮮血就已經被止住。

    『真是麻煩的對手。』同樣才剛躲過鯨狼報復性甩尾的巴雷特，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開了。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步伐，戒備著鯨狼隨時有可能發動的攻擊。

    「砰砰砰」巨大的狼爪在甲板上刨出了些許木花並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與此同時那傢伙將自己的腦袋轉向了巴雷特。作為在甲板上唯一對鯨狼造成了嚴重傷勢的個體，巴雷特這時候可以說是將仇恨給吸得滿滿的。

    面對那飛撲而來的巨大生物，巴雷特左腿一蹬便躲過了對方的攻擊。緊接著他一隻腳踏上船舷，隨後借力飛躍而起抓住從桅杆上垂下的纜繩，蕩到了另一側的船舷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伸手敏捷的輕甲職業，而並未表露出自己的飛行能力。

    「卡、嘭——」剛剛一頭紮入艦艏的鯨狼，四肢用力之後總算是從木料當中抽出了自己的腦袋。伴隨著它甩動腦袋，那在之前的碰撞當中斷裂的木料，就這樣在甲板上到處亂飛。看著被鯨狼給撞出的那片狼藉景象，重新爬起來的陸戰隊員們接連活動了好幾下的喉結。

    要知道即便是非兩側的上層建築，也是用最上等的柚木陰乾之後打造的。一般的攻城器械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跡，都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而眼前的鯨狼單單是使用肉|體的力量就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實在是給了那些陸戰隊員不小的衝擊。

    就在這時候甲板上飄散出一片的牛毛，緊接著那些士兵們只覺得自己的肌肉像是要爆炸一樣充滿了力量。群體牛之力量——艉樓上的法師們總算是在攔截那些水面生物之餘，騰出手來增援起甲板上的戰鬥。

    之所以選擇牛之力量，是為了增強他們對這個強大生物的傷害能力。而放棄了熊之堅韌則是因為普通的陸戰隊員在面對這種怪物的攻擊時，就算是有著那個法術的強化也仍舊是活不下來的。這樣子還不如強化攻擊，以期望能夠盡快結束戰鬥。

    與此同時在隨船牧師的祈禱之下，另一位祭司的聖歌也隨之響起。伴隨著這樣的旋律，那些陸戰隊員們心中才剛剛升起了的恐懼，立刻就在昂揚的旋律中被驅散。與此同時他們更是從心底深處了一種團結在隊友身邊的渴望。

    短短的時間之間原本那已經散落開來的方陣，居然被他們自發地給重新組織了起來——可惜身為衝鋒隊長的伊布，在最開始的帶頭衝鋒當中最為英勇，結果因為衝擊力被連人帶槍桿甩出了船舷。反倒是那些慢上一步，或者有所保留的老油條們逃過了一截。

    也正是因為身為陸戰隊二號人物的衝鋒隊長生死不知。所以陸戰隊長本人不得不站到了隊伍的前列——要知道這位陸戰隊最高指揮官的職業傳承是元戎，這是一個偏向指揮輔助而不是自身戰鬥的能力體系。

    可惜剛剛遭受了嚴重打擊的陸戰隊，這時候即便是有法術的幫助，依舊需要有個身先士卒的領頭羊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以往這種工作多半都是衝鋒隊長伊布負責的，所以一時之間找不到合格替代者的陸戰隊長，也只能夠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趁著那隻鯨狼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巴雷特身上的時候，這些陸戰隊員們換好新武器，在自己的長官帶領下發動了衝鋒。

    「噗呲、噗呲、噗呲……」在牛之力量的強化之下，在準備更加充分的衝鋒之後。陸戰隊員們手中的長槍，有不少都扎透了鯨狼緊實的皮膚，捅入了它力量十足的肌肉當中。

    就像是剛剛承受了一次釘版拍擊的鯨狼，總算是將注意力從那在自己身邊蕩來蕩去的巴雷特身上轉移到了腳邊的這些小動物身上。之間這傢伙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那並排交錯著的牙齒，光看著都覺得滲人。

    『好機會！』看著下方撲向人群的鯨狼，巴雷特立刻丟開了繩索從半空中墜落，似乎是打算用這種方式給那巨大的海陸獵食者一個狠的。

    一爪子掃倒了好幾名陸戰隊員的鯨狼，憑藉自己的野獸本能，似乎是覺察到了來自空中的威脅。可惜它自身的生|理|結構，卻使得這傢伙不便對付來自上空的威脅。以至於他只能想辦法向甲板的一側躲閃——至此『鐵幕核心』號護衛艦的傾角變得比之前更大了。

    不過單純依靠這樣的躲避，根本就無法遠離那轉瞬即至的刀鋒。衝天而降的巴雷特既像是山崩時滾落的巨岩，可他帶出的那道弧線是如此的優美——端真是做到了靈舞如蝶，墜擊如鐵。

    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高高躍起的石龍閉合上了之的兩顎。而作為龍吻祭品的那條粗壯狼腿，也在這片刻間和那龐大的身軀出現了無法彌合的創傷。

    「咚！」脫離了軀體的右後退就這樣直接砸在了甲板上，而鯨狼那本就過於沉重的身軀，在失去了一隻大腿的支持之後，立刻就失去了以往的平衡。他的後半身帶著尾巴一起扣上了甲板，從巨大傷口當中淌出的鮮血，立刻就覆蓋了小半塊中層甲板。

    鯨狼終究不是一般的野生動物，它的智慧相當不錯。在發現了自身的處境不妙之後，立刻就打算撲入海中逃走。這傢伙用殘存的後腿一蹬，前腿越過船舷一用力，整個身體便月初了甲板。

    眼看這個將甲板弄得一團糟的巨大生物馬上就重歸大海，巴雷特飛撲上前就是一刀。可惜這一次的攻擊反倒是加快了它逃竄的速度。因為那些陸戰隊員們似乎並沒有阻攔這傢伙，為自己同伴報酬的願望——能夠在戰場上發洩情緒的只有強者，普通的士兵往往只想著如何保全自身。

    看著『斷峰』在對方背上添加的那道傷口，巴雷特在鯨狼入水所濺起的巨大水花變強咒罵到：「那麼濃的血腥味，希望你別成為自己同胞的盤中餐。」

    附近這成群結隊的海洋捕獵者，對於血腥的追逐能力極強。而且他們大多數沒有什麼太高的智力，無法分辨出誰是自己的盟友誰是自己的敵人。如果在以往鯨狼還可以依靠自身強大的實力作為威懾，可現在重傷的它在那些捕獵者的腦子裡就是一塊可口的好肉。能不能夠逃出生天只能夠靠運氣了。

    緊接著巴雷特立刻就向後一個仰身，一枚魚叉輕輕略過他的頭盔，緊接著掛在了半空中的安全網之上。向後退了兩步，確保海面上的生物沒有了射界之後，巴雷特這才安心地出了口氣：「這種倒霉事兒怎麼會讓我們給碰上了。難道真的是前半段的旅程吧運氣都給用完了嗎？」

    不過吐槽歸吐槽，該完成的工作也不能夠拉下。趁著鯨狼被趕下甲板而新的威脅尚未登錄的空當。從船艙裡飛奔而出的醫務人員，將那些重傷號們用擔架抬入了船艙。

    火炮仍舊在轟鳴，電光與冰雪的力量交替在海面上肆虐。艉樓甲板上的法師們，毫不吝嗇地激發一個又一個的法術捲軸進行補位，將眾多立刻就要威脅到船隻的海獸給死死地按在海裡。

    「砰！」巴雷特感覺到自己的腳下劇烈地一顫。與此同時早已經待命的搶修班成員，第一時間湧入了木工通道。很快就感到船底的他們發現，這兒的積水居然摸過了腳踝。雖然不管是什麼時候，船艙底部都免不了滲水。但眼前的情況卻說明，原本木料間的縫隙因為剛剛的撞擊而出現了問題。

    「叮鈴、叮鈴」的鈴聲響起，搖動響鈴的木匠學徒回去尋求幫助。而剩下的熟手們則融化起手中的鉛板和石蠟，將他們混合了纜繩纖維之後，小心翼翼地填塞進了那開始滲水的縫隙之中。

    而在桅杆的瞭望台上，負責觀察的海員突然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飛快的從水底竄出，然而下一時刻，又很快就下沉到似乎消失在波浪之中。不過它那一張好像是鱷魚的大口實在是太有特色，那兩名海員立刻就想起了他們聽說過的傳聞——這種露出海面的生物是巨型背脊鯨。

    巨型背脊鯨第一眼望去就像是爬行類——雖然在外表上，它們看起來就像是被大大拉長的鯨魚，但是和短吻鱷一樣有長長的鋸齒狀的嘴巴。沒有經驗的觀察員通常會把它們和海蛇或海渦龍混淆，但其實它們是海洋哺乳動物。

    這種生物的長度可達到60尺，是非常兇猛的深海巨獸——平心而論，就巨型背脊鯨襲擊一條毫無防備的船隻的後果來說，與海蛇或海渦龍的差別只是學術上的。這令它們罕有天敵；只有超自然的怪物，像深海烏賊，深海鯤和最大的海魔鯨才能正在威脅到成熟的巨型背脊鯨。

    同時因為巨型背脊鯨在感官上更多依賴回聲定位來尋找獵物，所以有時會把小型船隻誤認為食物。所以相對於其他的深海怪獸而言，這種生物的流傳要相對較廣。而顯然剛剛『鐵幕核心』號的劇烈碰撞，就是這玩意兒的傑作。

    不過甲板上的眾人這時候也只能夠看著它在海中肆虐，每一個人有趣海裡解決它的勇氣。因為一旦入水的話人們需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一隻巨型背脊鯨，還有那密密麻麻的各類海獸。

    如果在陸地上的話，對付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生物，幻術系和附魔系的施法者可以說是相當拿手——有些甚至還能夠把它當打手用。可在海中，這怪物的身影稍縱即逝，難以定位的結果就是讓大多數的單體法術失去了功效。

    否則那些隨船法師也不會傻乎乎地範圍法術清場。要知道大多數施法者，都是很看不起只會砸火球的法蠻的。可惜在這種情況之下，那些所謂優雅、智慧的施法者，還不是只能夠依靠塑能系的暴力法術撐腰。

    至於咒法系召喚來的那些大鯨魚，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就撐不了幾輪就會被徹底破壞掉那投影。

    「咕嘟！咕嘟！」船舷兩側的空洞開始向外噴水，小木匠的通知成功讓海員們賣力搖動著貫穿全船的那門巨大水泵。滲進船艙的海水被從榆木水管當中抽走，隨後排入大海。配合那些木工的修補工作，船隻目前的積水問題得到了相當有效的控制。

    看著在遠方繼續遛海魔鯨的墨菲斯騎士，巴雷特心中暗暗焦急：『該死，這不是完全打成消耗戰了嗎？就算是最終勝利了，恐怕船隊也虛弱不堪了。』

    『怎麼樣？想要讓我出手嗎？』就在這時候，喬吉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了巴雷特的腦海當中。

    『別！如果讓人發現這種變化的話，你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念叨到這兒的巴雷特給了對方一個十分確切的訊號，『這完全違背了博勒姆家族的利益。』

    像是神降這種底牌，無論是哪一個組織都會嚴格保密的。當然在必要的時候的確是會被使用，可眼前的情況卻不符合使用的前提——也就是說神降自身的價值，遠高於這次使用所能夠換回來的利益。

    如果巴雷特真的在這裡用了，即便是通過復活石的代價免除一死。可回到領地之後不僅得不到嘉獎，反倒是會被痛罵一通。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然反水

     『明智的選擇！雖然我也有能力修改這些數據，但我可沒有那麼做的意思。』隨著巴雷特做出了選擇，『棉花糖』的聲音也變得俏皮起來。

    聽到這話的巴雷特好沒氣地回了一句：『只是你覺得好玩吧！無良的傢伙。』

    就在這時，巴雷特突然感覺到了腳下所傳來的震動。轉過頭去的他，立刻就在甲板上看見一隻頂著胖頭魚腦袋，渾身包裹在珊瑚鎧甲之下的類人生物。本就心情不好的巴雷特，甚至沒有會回憶這傢伙的種類便衝了上去。

    橫架向巴雷特的三叉戟，連同上面生長的藤虎牡蠣一起，在刀鋒之下和攔腰斬斷。那隻魚人身上的珊瑚更是在片刻之間碎屑亂飛。隨著那一根根蹦斷的枝椏，這個魚人也瞪大了眼睛倒在血泊當中。

    沒來得及處理這一具屍體的巴雷特，一墊腳尖側過腦袋。隨後一股濃烈的刺鼻味迎面襲來，它輕輕地擦過巴雷特的頭盔，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斑駁的褶皺和一縷青煙。緊接著巴雷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那道被巴雷特成功躲開的強酸液，仍舊效力不減地禍害著甲板上的水手。

    長時間的戰鬥嚴重地損害了護衛艦上施法者的戰鬥效能——即便是那些施法者手中的捲軸數量還充裕，可他們的精力卻依舊是更不上的。很快就有搖搖欲墜的施法者，在一旁的水手攙扶下被抬進了艙門。

    隨著有效投射力量的減少，法師們的補位工作難度立刻提升。那跑火炮再填裝之間的空當，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海洋生物越過了封鎖線。它們前赴後繼地撲向護衛艦，再給船舷造成了些許創傷的同時，還有不少躍上了甲板。

    這下子不論是普通的陸戰隊員還是巴雷特都陷入一種手忙腳亂的境地。而那些非近戰專精的海員以及不少的乘客，都不得不臨時加入了這場生死攸關的戰鬥。這當中自然免不了之前消失了很久的某名護衛。

    那位遊蕩劍客在甲板上鑽來鑽去，緊握著纜繩在敵人當中跳來跳去——借助那些纜繩的幫助，他能夠做到空中轉向，不至於在雙腳離地之後被人打埋伏。這裡他的行動看起來頗為輕鬆寫意。可惜的是，刺劍在對付無甲的人類時雖然威力不錯。但面對眼前這些皮超肉厚的海獸，卻是難以起到他們太過明顯的效果。

    所以伊扎克雖然表現得頗為積極，出手的命中率也值得稱道，但真正取得的戰果卻寥寥無幾——對人武技終究只是對人武技，在他原本的場合當中或許能夠如魚得水，可終究還是被限定在了那個方向上。想要突破這道藩籬絕非易事。

    而在另一方面，手持『斷峰』的巴雷特卻是輕易地在甲板上掀起了一道血肉風暴。殘肢、碎肉、斷骨、腦花到處飛濺的景象絕稱不上任何的美感，一般人不被嚇到食慾不振就算是心理素質不錯了。

    可這種粗暴的戰鬥方式，卻在有效地收割著不斷出現在甲板上的各類海洋生物。不多時，那些生物地屍體和血水便沒到了巴雷特的小腿。其中不少甚至通過艙門倒灌進了地下的艙室。雖然船舷一側有專門的洩水口，但黏稠的血液和屍體一起，輕鬆地將那玩意兒給堵死了——好在擁有了『自由』能力的巴雷特，能夠無視這種阻礙。不過剩下的水手卻都變得舉步維艱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護衛艦在設計之初，用來對付的是其他的智慧生物（這當中最多的是設計者的同類）。如何敵人是智慧種族的話，早在這甲板堆滿屍體之前戰鬥就結束了。

    因為他們會注意得失，更重要的是會恐懼。所以絕不可能造成如此具有衝擊力的畫面。可惜今天博勒姆艦隊面對的是大量的海獸，特別是那些被魚人和其他智慧生物趨勢的野蠻海獸。

    事實上除了一開始的那些認不清形式的傢伙之外，在甲板守衛戰真正打響之後，就幾乎看不到智慧生物再直接越上船身了。他們聰明地在海洋當中，等待著巴雷特這些陸地生物變得疲憊不堪——擺明了是要經受漁翁之利。

    看著水面上那些不斷誘導和趨勢海獸的傢伙，巴雷特在揮舞著越來越重的『斷峰』之時，恨不得沖上去給它們兩刀。不過理智在告訴他，這樣做的結果必定是九死一生。好在艉樓施法者時不時的能量覆蓋，還是能夠弄死幾個那種陰險的傢伙給人出出氣。

    甲板上的戰鬥陷入白熱化的同時，地下的船艙當中也不清楚。雖然籠罩著整個船身的加固法陣已經被啟動，一瓶又一瓶的催化藥劑被扔入了反應釜強化著船身的抗打擊能力。但是那海獸的衝擊一波接著一波，就像是永不停歇一樣。以至於單靠法陣的效果根本難以對抗。

    以至於在第一波來不及全面開啟法陣時的『巨型背脊鯨』撞擊之後，那些接二連三的衝擊一樣使得木工班組的搶修人員東奔西跑個沒完。同時那名負責啟動法陣的維護者臉色也不好看——因為這每一瓶的催化藥劑都價值不菲，而且船上所攜帶的存貨也十分有限。否則也不至於在一開始來不及（捨不得）使用而被撞了下狠的。

    好在雖然晚了一步，但法陣的啟動終究是及時趕上敵軍主力的到來。雖然水線下的銅板和木料在海獸群的撞擊下不斷搖擺變形，但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卻又恢復到了完好無損的模樣。而且不論撞擊的力度有多大，它們總是能夠及時將集中在某處的力量傳到至整個船身。保證不給敵人集中突破打開缺口的可能。

    至此雙方之間完全成為了一場耐力的比拚，看的是誰先自撐不住。太陽的位置在一分一秒地變化著，越來越多的海員倒在了甲板上。就在這時候，巴雷特的耳朵裡響起了一聲令人骨頭髮酥的巨吼。

    循聲望去，之間那隻巨大的海魔鯨擺脫了墨菲斯騎士的勾引，掀起巨浪的同時向著艦隊方向直撲過來。看到這一幕的巴雷特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時藏在鎧甲當中的那根『精確傳送捲軸』也落到了手中——顯然是打算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保全性命。

    可接下來的一切領巴雷特大跌眼鏡。那隻海魔鯨在中途就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隨著它的吞吐，大批湧向艦隊的海洋生物被其納入口中。伴隨著那小山一樣的大嘴一合，這只令人感到無力的龐然大物猛地向下一扎，在用尾巴打出了一陣巨浪之後，消失在了巴雷特的視線之中。

    看著海面上那因為海魔鯨進食而被空出了一整片海域，巴雷特真心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隨著這一次行動的霸主突然反戈一擊而消失無蹤，剩下的那些『追隨者』們更是亂作一團。

    普通的深海舉手們立刻就準備四散逃竄，可魚人們卻還想要進攻看似強弩之末的艦隊。可雙方並沒有消弭分歧的機會，那些海獸仗著自己身強力壯直接轉身下潛。而魚人們卻缺乏制約他們的能力。

    等到海面上只剩下中小型的肉食海獸以及各類魚人之後，其中有智慧的都明白眼前的這場戰鬥已經沒有意義。它們趁著那些無智慧者前赴後繼地掩護，悄無聲息的逃之夭夭。而隨著那幾支主力的消失，三艘護衛艦總算是撐過了這場浩劫。

    駕馭著坐騎回到『鐵幕核心』號的墨菲斯騎士，看著甲板上這片狼藉的景象。隨即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像是剛剛從海鮮雜碎堆裡滾過的巴雷特：「你小子這樣子還真是滑稽，真希望讓領地當中的那些傢伙也看看。」

    「墨菲斯先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我們還需要救治傷員。」說到這兒的巴雷特看了看周圍這滑膩膩的一層，還有好好清理這些東西。可就在這時候，艉樓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把它們都留著、都留著。這些是非常好的材料，不要隨便丟進海裡。」

    在剛剛那種危機時刻，即便是再怎麼離群寡居的米開朗大師，也不得不出現在人前全力以赴。不過煉金術師所能夠使用的超自然能力，多半是類似法師的變化系以及咒法系，而且缺乏直接的片傷手段——至於投擲炸彈，在這廣闊的海面上又顯得太過於杯水車薪了。所以他在阻擊戰上的作用，其實是有些對不起他的身份的。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講。剛剛甲板上戰鬥過程中的幾次有效的buff，都是這位煉金術大師的手筆。在擅長這個領域的青銅階大師的幫助之下，那些陸戰隊員和普通水手才能夠支撐到現在。所以這時候他記得有所要求，活下來的人自然是要有所表示——不過一切的前提都是必須先把戰友的屍體給清理出來。

    而在艉樓甲板上看著眼前這一切的卡普林船長，那表情就像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閨女，在訂婚後被不知道從哪裡流竄過來的吟遊詩人拐跑了一樣。那沉重的低氣壓即便是巴雷特，也能夠在遠遠地感受到。

    『哎！這次真的是損失慘重。領地的精英水手恐怕是要出現大缺口了。』飛在半空中清理著身上污垢的巴雷特，在看到卡普林船長的情況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別說那些一開始被甩入海中的倒霉蛋，單單是隨後甲板上戰死的陸戰隊員以及水手就不是個小數目。雖然目前還沒有完全統計出數字，但少隊也有兩位數的損失，運氣不好上三位數也是有可能的。

    這還僅僅是『鐵幕核心』號上的損失，如果算上其他兩艘戰艦的話。博勒姆海軍現在雖然算不上是傷筋動骨，但少說也是大大地出了次血。就算是回港之後想要補充起來，越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如此大的缺口，要都補上的話，甚至會對眼前的民生造成影響——畢竟博勒姆領現在可是在戰備當中。

    「墨菲斯先生，剛剛那頭海魔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它為什麼像是突然發瘋了一樣攻擊自己人？」略感到有些不解的巴雷特，在飛到了艉樓甲板上口，隨即就開口詢問了扭轉戰局的關鍵。

    「那傢伙是因為失血過頭，體力消耗過大，所以急於補充能量吧！」還沒等墨菲斯騎士開口，不遠處坐在木箱上的魔法法師就接過了話頭：「而且我們的騎士也讓對方覺得，真要是摧毀我們船隻不是一個好主意。」

    『威懾加消耗嗎？可總覺得有哪來說不通……』仍舊在清理自身的巴雷特卻不由地陷入了思索當中。而看著他這一身滑膩模樣的墨菲法師突然一個伸手，緊接著巴雷特身上的各種污物都被剝離，隨後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落甲板。

    覺得身上輕鬆許多的巴雷特看了看墨菲法師，隨後非常真誠地說了聲：「謝謝。」

    這不僅僅是在感謝他用魔法伎倆幫助自己清潔，更重要的是感謝他拯救了一船人的性命。要不是墨菲法師及時地預警，船隊遭遇突然襲擊的話，在海魔鯨的攻勢之下，說不定就會有船隻沉沒了。

    而在這時候墨菲斯騎士卻拍著墨菲法師的肩膀問到：「這次的襲擊不是意外吧！你既然能發現他們的行動，是不是也找到了導致這一切原因？」

    「只有一些跡象而已，並不是十分肯定。」墨菲法師搖了搖頭，「你們也都知道，預言法術多數都是一些偵查手段，而不是真正的預知未來。」

    「有跡象就行了。我們博勒姆領可不是光吃虧不動手的。」墨菲斯騎士還沒等對方說完，就咬牙切齒地說到。看樣子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有幕後黑手的話，絕對會遭到十分慘烈的報復。

    「你先別這麼說，可疑的目標實在是太多了。」墨菲法師看著眼前的騎士連連搖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慘痛


    「可疑的目標太多了？」墨菲斯騎士念叨了兩句，隨即陷入了沉默當中。顯然他之前也並沒預料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在這時候，卡普林船長在指揮善後之餘，也抽空開口問到：「墨菲法師，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祭品，大量的祭品。雖然祭祀的過程我無法窺視，但祭品的先期準備卻是不受神力保護的。」說到這兒的墨菲法師加重了自己的語氣，「而且按照我的觀察來看，那些祭品不是在同一個區域，同一批人所準備的。他們的服飾和周圍的環境都截然不同。」

    「祭品？我們這一次遭遇的襲擊，是那些傢伙依靠獻祭所換來的嗎？」卡普林船長立刻就想到了什麼，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過以那位殿下的脾氣，想要弄出剛剛那麼大的動靜，所需的祭品數量可不小。這樣子的話，由幾家分別祭祀倒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卡普林船長不是專門的神學與神秘學研究者，但作為在海洋上討生活的老人，他對那位時刻影響著自身安危的神袛還是有所瞭解的。那個如大海一樣喜怒無常的神袛，在『收錢辦事』的時候還是比較講究信用的。只不過她的恩賜性價比不高，想弄出之前那種大場面，代價絕對令人咋舌。

    「到底有多少家參與到了這一次襲擊的獻祭當中。」沉默了許久的墨菲斯騎士終於是開口了。看樣子即便是這一次參與者的數量不少，眼前這位騎士也一樣會主張對等報復。

    墨菲法師轉頭看了騎士一眼：「墨菲斯先生您最好是冷靜一點。這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單單是我認得出的勢力就有4-5家。還有十多家沒什麼印象，需要等上岸之後找資料對照。」

    「14-15家？怎麼會那麼多？我們博勒姆領沒有那麼多的敵對勢力吧！什麼時候得罪那麼多人了？」聽到這話的巴雷特終於是忍不住驚呼到。不過他在演戲的同時，也一樣在心中腹誹：『八成是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惹出的麻煩，我們這次絕對是誤中副車了……』

    博勒姆領如今這麼興旺的局面，絕不可能是完完全全的和平崛起。明裡暗裡得罪的組織和政權也不可能只是一兩個。不過這些敵對勢力，基本上都被博勒姆領記錄在案。外出遊歷的博勒姆家族成員，對此都有所瞭解。而巴雷特更幾乎能夠稱得上是倒背如流了。

    可按照巴雷特的記憶來看，那上面的記錄就算是全部加起來也不到兩位數。雖然也有可能是不在記錄之列的遺漏敵對者，但這麼大的數量差距顯然是讓那種可能變得微乎其微——如果連情報工作都有著這麼大的紕漏，那博勒姆家族的統治絕對無法存在到今天。

    「我們是沒那麼多敵人，不過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卻一定有。看樣子對方為了弄黃這一次的協議，可真是下了大手筆呢！」墨菲斯騎士也同樣是立刻就聯繫情報找到了正確答案。

    相對於博勒姆這樣的伯爵領而言，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的體量可就大得多了。不過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的敵人也是和它的體量成正比的——實力暫且不說，光光是數量就對博勒姆領的敵人形成了絕對的碾壓。

    那些傢伙當中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出14-15家舉行大獻祭，借助那位暴怒海神的力量給雙方之間的商路計畫製造麻煩。所以很多時候和實力強大者聯合未必就是好事，因為強者的敵人往往也是強者——即便是質量不行，卻也是可以用數量彌補的。

    而博勒姆領現在自然是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不過因為自身也不是弱者，所以才算是通過了這一道的考驗。那麼多的祭祀雖然不是一同發動，但當祈願的目的一致的時候，卻同樣會造成積累和疊加。即便是在這當中有所損耗，但集中起來的威力同樣大得驚人。

    而卡普林船長的手指緊緊地在艉樓甲板的護欄上摳出了幾道劃痕：「我們這次算是逃過了一次生死大難。不知道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派出北上的船隊，會不會像我們一樣幸運。」

    「大海茫茫的，那種事情有誰知道？」墨菲法師理解卡普林船長現在的心情，可惜他眼下卻也只能夠繼續潑著冷水：「不過那家的船隊如果真的全軍覆沒的話，等我們到岸的時候就會知道結果了。」

    『看樣子他們都對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派出的隊伍不太放心啊！』巴雷特立刻就聽出了兩人的話外之音。不過他本人卻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的軍隊實力不強沒錯，可缺乏的主要是高端戰力部分。它基層士兵的素質還有軍官水平還是不錯的，而海軍則是最為考驗這兩點的兵種。再加上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有錢，捨得在軍艦上進行投資。所以它的海軍在西大陸還是頗值得稱道的，最起碼這方面的整體實力要比博勒姆領強上不少。

    「不管怎麼樣，該報復的還是需要報復。就不能夠讓那些傢伙過安生日子。」墨菲斯騎士表現得相當固執。不管自己一行是不是誤中副車，可剛剛的損失卻是實實在在的。在這方面他認為絕對有討回公道的必要。

    巴雷特這時候總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我覺得無論要怎麼對付那些敵對勢力，還是先將情報通知了領地之後，再由伯爵大人決定比較好。總不能夠讓您一個人這樣子急匆匆地打上門去吧！」

    「你覺得我像是那麼莽撞的人嗎？」墨菲斯騎士好沒氣地拍了一下巴雷特的腦袋。不過他轉回頭去的時候，卻直接對上了墨菲法師那懷疑的目光。這令墨菲斯騎士的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

    也就在這時候，二副快步地等上了艉樓甲板：「報告船長！全船現在存活6|41人，共有131人不在統計之列。其中83人是陸戰隊員。」

    「居然有那麼多？」卡普林船長雖然在這方面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聽到確切的數字之後，仍舊是臉色大變——不過似乎是因為在損失上佔大頭的是陸戰隊員，所以卡普林船長才沒有出現頭重腳輕的感覺。否則他的表現恐怕還會更糟。

    「我記得陸戰隊總共才不到150人吧！這下子不是一次就死傷大半了。」墨菲斯騎士用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說到。因為陸戰隊員的數量缺失，必然會加重他身上的擔子。

    而直接參加了那場甲板保衛戰的巴雷特，對此倒是沒有異議：「要不是船上的治療用品儲備充足的話，損失的恐怕就不只是這麼點數字了。」

    得益於牧師還有充分的戰前準備，大部分身受重傷的海員和陸戰隊員，只要不是當場身死，就有不低的可能活下來。可即便是這樣，仍舊有著131人徹底離開了人世，不得不說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而且這還僅僅是『鐵幕屏障』號的損失而已，『銀劍勇者』號和『秘銀核心』號的損失報告還沒有通知這邊，不過按照巴雷特的預想來看絕對也是少不了的。可以說單單是這一次，博勒姆艦隊就損失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的人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主要戰場集中在甲板上，所以損失的多是陸戰隊員。而海員的大量保存，也使得接下來的日常航務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尾舵出現嚴重的裂紋並且鬆動。必須要加固才能夠保證安全……」

    「風帆纜繩有一半需要更換，安全網也需要修補……」

    「艦體出現大面積的形變，必須馬上處理。否則難以保證接下來的航行安全。如果可以，龍骨部分也必須進行系統性的檢查，以防止出現最壞的情況……」

    「三塊風帆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大概明天就能夠完成修補……」

    「法陣大概還有百分十五就超負荷了，需要重新維護。申請開啟安全艙內的儲備……」

    「5門火炮過熱後採取了急冷卻的應對方案。需要動用法術修補，給我找幾個幫手……」

    「8組甲板工具箱失蹤，5桶酒水破裂。剩下的補給雖然還可以重新回收，但損耗也都在百分之十以上……」

    除了人員的損失之外，船體的傷害和物資的損失同樣不小。和之前被娜迦襲擊之後的打補丁不同的是，這一次的修繕工作絕對是一個大工程。

    看著在卡普林船長面前匯報工作的那些各個方面的負責人，巴雷特不知怎麼地慶幸到：「幸好船錨那兒沒有海獸針對，不然又會是一個大問題。」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來自『銀劍勇者』號和『秘銀核心』號的損失報告也送到了卡普林船長手中：「178人和192人？鮑迪克和克羅齊你們都是蠢貨嗎？怎麼會死得比我們這兒多那麼多？」

    「可能是肉搏戰的時候，甲板戰力不足吧！」墨菲法師說話的同時，還將自己的目光往巴雷特身上瞟。

    突然發現自己被好幾雙眼睛給盯著的巴雷特，這時候卻只能夠裝作什麼也沒覺察地繼續觀看底下那群忙碌的水手。在米開朗大師的指揮之下，他們開始手忙腳亂地分割起了甲板上的那些海洋生物殘骸。按照這位煉金大師的要求，給他找出有用的材料。

    「可惜只來了一個。」卡普林船長看著巴雷特頗為可惜的說到。

    而墨菲法師卻用那滿是皺紋的臉開解他到：「能夠臨時抽調一個就很不錯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領地現在的處境。其他地方也很需要人手。」

    雖然巴雷特很想告訴他們『你們的想法其實是錯誤的。』，但此時的他卻找不到合適的解釋。所以也只能夠暫時裝聾作啞了。

    初步的清理工作很快就結束，但是後續的修理卻需要花費漫長的時間。不過這一次艦隊可不敢像之前那樣拋錨休整了。雖然大群海獸的襲擊已經過去，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落單的深海巨獸再來撿便宜。到時候就算是艦隊能夠對付，那損失一樣小不了。而船隊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人手上的傷亡，自然不願意留在原地。

    隨風而行的同時處理船隻上的各種問題，對於整修工作可以說是一道非常嚴峻的考驗。當那些海員都忙忙碌碌地進行著搶修，想要盡快將船隻恢復良好的時候。巴雷特本人卻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系統面板：『真沒想到明明任務還沒完成，經驗就已經夠了。』

    『這對你而言不是好事嗎？』喬吉的聲音再一次在巴雷特腦海當中響起。

    『勉強算是吧！我等明天看看究竟能夠拿到什麼了。』想到這兒的巴雷特，一步躍下艉樓甲板。他打算去看看究竟有什麼是自己能夠幫得上忙的。

    第二天上午，當巴雷特點擊升級選項之後。關於『秩序之刃』的另外兩個能力便出現在了眼前。

    首先的是原本『秩序之力』的延伸，原本固化在身上的『防護混亂』效果，進一步提升。巴雷特可以有意識地激活它，讓它發揮出『反混亂法陣』的效果。

    第二就是模仿精靈『永恆之刃』能力『永恆訓練』所研究出的同名能力——每天一次使用者能夠汲取自身晚間的訓練來幫助他的一場戰鬥。『秩序之刃』能夠從兩種益處中選擇一種。每一種能力能夠持續10分鐘。

    其中之一是『秩序之刃』在面對某種類生物時，能夠獲得相當於他智力調整值（如果有的話）的洞察加值在攻擊以及傷害上。如果『秩序之刃』選擇了類人生物或者異界生物作為種類，他必須選擇一個亞種——這有些類似另類的遊俠宿敵能力

    或者『秩序之刃』可以從鋼魂、鐵心或白鴉流中選擇一個招式使用。當然他必須像往常一樣滿足此招式的前提條件。使用『永恆訓練』獲得的招術能夠用你通常的方式恢復（如果有的話）。不過在激活超過10分鐘後對於此招術的瞭解就會馬上消失。

    雖然這種能力一開始的使用次數相當有限，但隨著使用者的『秩序之刃』等級提升，它的每日使用次數也會在奇數等級得到增加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鉛的『戰鬥』

　　     既定的職業能力雖然算不上是有多強大，但卻全都樸實好用。不過如果考慮到早已經拿到手的『契靈』能力，在獲得第一個『秩序之刃』等級上的收益，的確是會令眾多菜刀職業者們項目嫉妒恨到死啊！

    而確認了那些必定獲得了能力之後，巴雷特又將目光轉向了必須自己選擇的招式以及專長上面。就可選擇的武術來說，5環到6環的提升幅度並不是非常大。不過巴雷特卻發現其中兩個選擇，從某一方面進一步地增強使用者的行動能力。

    其中一個是『鋼魂』流的『神速瞬息』：你在心跳間隙間再次行動，而你的對手們甚至還沒有從前面的攻擊中恢復過來。說白了這就是一種瞬間爆發性地加速能力，讓你在想動的時候就能動。不過按照描述，使用起來的消耗並不算小，看樣子應該只能夠作為關鍵時刻的應急手段。難以讓其常態化。

    而另一個不錯的選擇則是『白鴉』流的『軍魂衝鋒』，它是之前那個2環武技『領軍衝鋒』的升級版——隨著衝鋒，使用者喚出胸中的憤怒，發出如雷霆般的聲音。這不計後果的行動讓對手感到震驚，並且讓攻擊擁有更強的力量。

    事實上在能夠掌握6環敵人的面前，領軍衝鋒已經很難入過去在低等級時候一樣發揮出不錯的戰術作用了。不過『軍魂衝鋒』的提升卻使得其這對於衝鋒流來說仍舊是一個很好的招式——畢竟增加的25點傷害總是受歡迎的。

    『雖然『神速瞬息』好像更強力些，但『白鴉』的後續招式當中，對於前置的要求也要提早滿足。』巴雷特想到這兒的時候變得有些糾結起來。當初在5級重訓的時候，為了保證當時的戰鬥力，巴雷特放棄了已經學過的『領軍衝鋒』。現在看起來似乎是需要補課的樣子了。

    不過在反覆考量了即便之後，巴雷特還是做出了選擇：「『白鴉錘』的話還早著呢！以後必定會有選擇的機會。是在不行的話，到時候燒專長解決。」

    決定了『神速瞬息』之後巴雷特又將目光也投在了11級人物的可選專長上。看了一下目前的已知道武術和每日的可準備武術數量，巴雷特二話不說就將目光投向了運用自如上——對於招式的準備來說，靈活性總是一個問題。這個專長可以幫助巴雷特解決靈活性的問題。

    正常情況下巴雷特需要花費5分鐘的冥想來來改變自己準備的武術。而有了這個專長之後，可以在任何時候以一個6秒的入定改變自己準備的武術。

    事實上這個專長巴雷特很早就足以到了。不過那時候一方面是因為他掌握的武術數量還不多，對這種能力的需求不是很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盯著『穿透法術遮蔽』和『穿透法術防護』這一整條專長鏈，抽不出足夠的專長位來選這個。現在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當初的一樁心事了。

    完成了升級的諸多選項之後，巴雷特稍微估計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爆發力是有所提升。通用性能到了一定的改善。剩下的也只有針對某些特殊敵人（不如混亂陣營）的時候，才能夠獲得額外的優勢。

    每當這時候，巴雷特總覺得自己距離『虔心流』越來越遠了。要知道『虔心流』的『完美秩序靈氣』可是一個非常強的架勢類效果。當使用者處於這種架勢之中時，完美的金色能量構成的薄霧籠罩著他。秩序能量驅逐了反覆無常的混亂能量獲得了最高統治權——將大量隨機的對抗納入可控的選擇當中。

    可惜巴雷特在獲得1級『秩序之刃』的時候，並沒有額外的架勢學習。如果想學的話，就得花費經驗去燒。更重要的是『完美秩序靈氣』需在兩個『虔心流』的武技作為前置。如果說前者還可以咬咬牙的話，後面的問題可就真的是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了。

    「看樣子『秩序之刃』當中的秩序這個詞，我多少是有些名不副實啊！」想到這兒的巴雷特忍不住自嘲了兩句。

    不過這樣的感傷情懷，很快就被巴雷特給忘到了腦後。不過他才剛剛走到甲板上，墨菲斯就聽到艉樓上面傳來了這樣的聲音：「看樣子那些海獸也不是完全沒幹好事。巴雷特你居然藉著昨天那一戰踏出了最後一步。」

    「僥倖，僥倖而已。」轉過頭去的巴雷特略有些尷尬地回答到。

    「別說什麼僥倖。」墨菲斯騎士的聲音再一次從艉樓上傳來，「既然已經突破黑鉛了。趕緊來陪我練一練吧！接下來我們的擔子可不輕啊！」

    聽到這話的巴雷特又想起了昨天那一戰的損失。作為護衛艦近防力量的陸戰隊員損失過半，就連巴雷特熟悉的原住民衝鋒隊長伊布也葬身魚腹。這樣一來船隻的防護力量被削弱得非常嚴重。

    如果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敵人，選擇遠距離和『鐵幕屏障』號玩炮戰的話，或許還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要是突臉玩肉搏，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真要是遇到了那種情況，『鐵幕屏障』號的甲板範圍工作，八成是得靠墨菲斯騎士和巴雷特來支撐。更極端一點，有可能因為墨菲斯騎士有更重要的敵人需要對抗，將那副擔子給丟在了巴雷特這『稚嫩』的肩膀上。

    為了儘可能地給船隻的安全多加上幾道保險，現在的突擊訓練也就成為可一種不得已的選擇——如果有其他方法的話，無論巴雷特還是墨菲斯騎士都不願意走這條路。不過眼下再不得已他們也得干，臨陣磨槍總歸是有些作用的。

    接二連三的『鏗鏘』聲再一次在『鐵幕屏障』號的上空響起，巴雷特一個側身躲過了墨菲斯騎士的攻擊，緊接著激活了自己新到手的能力。隨即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風的呼聲被拉長，雲朵的變化開始放緩，就連海面上的波光也像是固定了一樣。

    這猛然揮出的一刀，近乎是越過了墨菲斯騎士的攔截。逼迫得他不得不駕馭著坐騎後退了五尺才躲過了巴雷特的猛烈反擊。這可以說是從海上訓練開始，巴雷特第一次將墨菲斯騎士逼退。在此之前他光光是招架和閃躲就已經非常費力了，根本就騰不出手進行像樣的反擊——那種被打飛之後的衝鋒不算。

    而後退了五尺的墨菲斯騎士，在看著看了看巴雷特之後臉上露出了絲笑容：「沒錯就是這樣，接著來。」

    看得出這位臨時教官對於巴雷特的進步是真心感到高興。不過被整整虐了一路的巴雷特，現在可一點都不痛快。可惜在墨菲斯騎士的催促之下，他不得不繼續維持著這種高強度的戰鬥。

    可惜『神速瞬息』對於體力的消耗比之前更大，以至於在比之前訓練更短的時間內，巴雷特便搖起了白旗。重新回到甲板的巴雷特轉了轉頭，二話不說就從一旁抓過一個木桶坐了上去。

    而墨菲斯騎士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刻就感覺有些不對：「按道理你都晉陞黑鉛了，體力應該比之前要好很多才對啊！怎麼現在居然表現得了還不如以前了？」

    「新到手的招式對體力的消耗太大，所以在持久戰上反倒是有所不如。」一邊平緩著自己呼吸的巴雷特，一邊實話實多到。

    「這個等級的爆發性招式？你剛剛的表現？那應該是『神速瞬息』了。」墨菲斯騎士結合巴雷特的傳承立刻就得到了答案。不過接下來他的臉色可就不怎麼好看了：「原來你是依靠這個才會有那樣的好表現啊！我還以為是你自身的武技水平得到提升。真是白高興一場。」

    「可不管怎麼說，這樣子的提升也對接下來可能遭遇的襲擊有好處吧！」巴雷特感覺相當良好，「短時間內的高爆發，對敵人的士氣絕對能夠造成重創。」

    「你小子可別光光顧著眼下啊！注意一下自己長遠的前途信不信。」聽到這話的墨菲斯騎士賞了巴雷特腦門子一下，「接下來的訓練當中你別說『神速瞬息』，好好磨練自身的戰鬥技術。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環境，都能夠讓你那樣不顧後果的爆發的。」

    「這點我明白，不過我這不是適應一下自己新獲得的能力嗎？」巴雷特立刻就找到了合適的開解理由，「不管將來怎麼樣，我們現在首先要度過的是眼前的這道難關。」

    雖然博勒姆出使的三艘護衛艦，如今已經將既定的行程走了快百分十七十。但眼下的情況卻讓人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無論哪個世界都是通用的，找沒有駛入圖特克爾商業共和國的港口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以你的天賦，熟悉那種新能力的時間應該要不了幾天吧！」雖然巴雷特說得很是在理，但墨菲斯騎士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三天之後，你在對練的時候就禁止使用『神速瞬息』。」

    雖然被墨菲斯騎士給看穿了自己的小伎倆，但巴雷特卻一點也不為此生氣。畢竟對方的出發點是為自己好的，而且手段也挑不出什麼錯來。雖然很多人反感這種事情，但巴雷特卻沒辦法進行太激烈的對抗。

    就這樣伴隨著頭頂的『鏗鏘』聲，船隻上的損傷在一天天地被修復。從船帆、纜繩到船舵、船體，準備衝鋒的博勒姆船隊在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之後，雖然做不到煥然一新，但起碼看上去像那麼一回事兒了。

    這條繼續在雲彩下對決的兩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西南方向，在那兒的海平面上有著一根桅杆冒出水面。站得高看得遠這句話在很多時候是不會錯的——無論是巴雷特還是墨菲斯騎士，如今的觀測距離都要比船上的瞭望員們遠得多。

    「希望不要是那些傢伙僱傭來的海盜吧！」雖然還沒辦法辨別那艘船隻的大體輪廓，但巴雷特卻已經在心中這樣祈禱著。要知道那些之前獻祭出了海獸災難的勢力，完全有能力僱傭海盜進行後續的追殺。

    能夠制約他們的東西並不算多，一個是投入到破壞這次協議當中的預算不足，在完成了祭祀滯後就消耗一空。另一個是情報的滯後性，因為不瞭解博勒姆艦隊是否葬身魚腹，所以沒來得及進行後續的安排。

    隨著時間的推移，除了船艏桅杆之外，那艘帆船的剩下幾根桅杆也很快出現在了巴雷特眼中。而對方桅杆上所飄揚的旗幟，則完全打破了巴雷特之前僅存的幻想。因為那是一面黑色的骷髏旗。

    事實上大多數的海盜在打劫的時候是很少會懸掛出這種旗幟的。畢竟遠遠的看到這旗幟之後，大多數的船隻都會有所防備。想要俘獲船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要比偷偷接近之後搞突襲難辦得多。

    不過海盜當中還是有另外一批人恪守著黑骷髏旗的獨特規則，因為他們是『海盜守護者庫克拉』的信徒。這一個神袛的神職包括『遠航』、『揭露』、『海盜』以及「黑市貿易』。作為一個新興的神袛，而且是不便見光行業的守護者。這位殿下的實力算不上多強。

    甚至連他麾下的牧師最多也只能夠學會6環神術。不過對於海盜來說，這傢伙就是真真正正的守護神——在他出現之前，絕大多數的海盜當中都是找不到牧師的。並那些傳播神袛光輝的職業，一般是不會與海盜為伍的。

    而所有擁有庫克拉牧師的海盜船，都必須懸掛黑骷髏旗作為自己的標誌。這是『海盜守護者庫克拉』教義當中明確規定的。說很多海盜都在偷襲和牧師之間搖擺不定。當然真正有實力的海盜，自然會選擇牧師的幫助。因為在海上有著牧師就等於讓人多出一條命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騎當千


    「我們兩個過去看看。」墨菲斯騎士說話的同時瞟了巴雷特一眼，緊接著就一踢馬腹衝了出去。

    看著騎士越行越遠的巴雷特，這時候也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趕：「墨菲斯先生您倒是等等我啊！速度別那麼快行嗎？」

    而在前方飛馳的墨菲斯騎士，這一刻卻沒有給予巴雷特任何回應。他反倒是掏出掛在胸前的一根短棍，將其放在嘴邊念叨著什麼。

    此時的卡普林船長正在自己的執勤室內撰寫著航海日誌。在充足的光線當中隨著他手腕的活動，筆尖下的書捲上傳來了一陣沙沙聲——通常來說戰艦尾部甚少會遭受炮火的攻擊，所以這裡的艦長執勤室設有帶玻璃的窗戶。不僅提供了良好的視野，還能夠獲得不錯的採光。

    突然卡普林船長就感覺自己胸前的『短訊』棍開始震動。隨著墨菲斯騎士那『十點鐘方向出現海盜船』的話語聲在執勤室內迴蕩，卡普林船長手中的羽毛筆一頓，立刻就在書捲上留下了一個需要處理的斑點。

    緊接著他立刻就將羽毛筆丟回了一旁的專用匣之中，而後一邊處理了書卷和墨水瓶一邊朝外面喊到：「基辛格，通知艦務官、二副以及陸戰隊長過來。有情急情況需要處理。」

    知道墨菲斯騎士是在幹什麼的卡普林船長，自然也明白他們發現敵人的蹤跡時，往往能夠留下自己相對較多的準備時間。所以才能夠這樣不緊不慢地進行戰鬥準備——以便給手下一種高深莫測的錯覺。如果是瞭望台上傳來這消息的話，他早就火急火燎地趕出去了。

    隨著那幾位艦上要員的到來，『鐵幕屏障』號的作戰會議正式開始。與此同時蔚藍色水面上的那艘海盜船，也在巴雷特的眼中變清晰具體起來——略顯得油膩的風帆在太陽底下泛起了別樣的光澤，參差不齊的安全網上留有不少的破洞。更重要的是那船殼就像是百衲衣一樣坑坑窪窪的，表面凹凸不平的厲害。

    而那種凹凸並不是重疊式工藝所特有的造型，而是在平常因為維護不善所導致的破損與補丁——巴雷特可以肯定對方用的是強度較低的並縫式拼接船殼。這種船隻本身並不適合戰鬥，可惜那些海盜根本就沒得選擇。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不難理解，海盜這種生物在西大陸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就算是和他們有所牽扯的勢力，在允許他們偷偷進港口的時候，也不可能給他們提供干船塢進行修繕——那種做法暴露的風險實在是太大，很少有人會願意承受可能隨之而來的不良後果。

    再加上事先提到過，這個世界的海盜難以建立根據地。所以無法進行系統檢修的海盜船賣相自然是差得很。同時這樣的賣相也表明它船體的狀況不好，那些坑坑窪窪不僅僅會影響船速，同樣也會影響艇身的強度。

    「墨菲斯先生，您不會是打算單由我們兩個殺進去吧！」跟在騎士屁|股後面的巴雷特，這時候忍不住地呼喊到。

    聽到這聲音的墨菲斯騎士總算是放慢了點速度：「之前的那個娜迦群我們不是也闖過來了，難道還怕下面的那群海盜嗎？眼前這才一艘船，不可能有問題的。」

    巴雷特想了想，自己還真是找不出理由反駁墨菲斯騎士觀點。因為絕大多數海盜，根本就無力對抗之前遭遇到的那個娜迦部落。既然連那些傢伙都被墨菲斯騎士給殺得丟盔棄甲，眼前的這些海盜自然是更不成問題了——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西大陸沒出現過什麼成大氣候的海盜，否則墨菲斯騎士現在也不會有如此的自信。

    「不過真的不需要讓艦隊也參與進來嗎？我們兩個拿下了全部功勞可不好吧！」既然實力上不是問題，那麼巴雷特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戰場外因素了。

    可墨菲斯騎士對此也是早有準備：「到時候讓他們把船開回去就行了。這也是不小的軍功。而且現在船隊損失那麼嚴重，那些船長們可更擔心戰損方面的問題。」

    發現墨菲斯騎士將一切的安排好的巴雷特，這時候也只能夠跟在後面，看看自己這次能不能有比之前更好的表現了。反正有著墨菲斯騎士在，巴雷特也只能夠敲敲邊鼓——不過之前他是死跑龍套的，現在嘗試著努力晉陞為配角。

    隨著兩人一路向前疾馳，很快那艘海盜船上的瞭望員也發現了出現在空中的那兩顆小黑點。那個門牙漏風的乾瘦男子在瞪大了眼睛看清了天上的目標之後，立馬就轉頭向甲板上的夥計發出了警報。

    在巴雷特的視線當中，只見那甲板上的海盜們像是亂作一團。可在混亂當中那些以劫掠為生的傢伙，卻能夠準確地找到自己的定位。還沒等墨菲斯騎士和巴雷特接近，好些個端著十字弩的海盜就抬頭盯著兩人進行瞄準。

    而在船艏和艉樓上，還有好幾位海盜正忙碌地調整著安置在那兒的弩炮。也不知道是他們對於這種大型器械的操作不夠熟練，還是器械本身因為維護不善出現了問題。在掀開篷布好半天之後，那兩個大傢伙還是沒發生過什麼明顯的變化。

    看著那甲板上反應過來的海盜們，墨菲斯騎士並不沒有絲毫迂迴的打算，而是迎面加快了速度——攻頂戰術對於大多數的遠程投射部隊，都是能夠有效削減他們戰力的最佳選擇。明白這一點的巴雷特，自然是緊跟著騎士的腳步，化身成了一顆俯衝炸彈。

    「嗖」、「嗖」、「嗖」雖然沒有應付這種情況的經驗，但是那些海盜們還是憑藉著自己的戰鬥直覺扣動了扳機。緊接著那一個個的弩矢就朝從天而降的兩人飛了過去。可惜就像海盜的船隻一樣，他們的弩弓保養情況也是差強人意，而且數量也明顯不足。

    看著那些三三兩兩地朝自己飛來的緩慢弩矢，巴雷特甚至都沒動用『斷峰』，幾個側身就將它們給躲了過去。而就在即將撞上甲板的時候，兩人都像是違反慣性原理的一樣，進行了一次九十度的大拐彎，直接將甲板上的那些海盜們給撞得個東倒西歪。甚至還沒來得及落地，巴雷特就揮舞著『斷峰』朝著附近那些還站著的海盜們劈頭蓋臉的砸去。

    「鏘！」這是彎刀被巴雷特磕飛的響聲，『嘭』這是海盜與甲板的碰撞。不一會兒巴雷特身邊就倒下了一大|片海盜。不過為了儘可能地抓活口，他將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控制得很好。大多數的海盜在倒下之後還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

    當然巴雷特能夠這麼做的最主要原因，也是因為眼前的這些海盜並不足以威脅到他的生命——要是像之前海獸襲擊的那種情況下，巴雷特根本就沒有留手的多餘精力。

    而當巴雷特在甲板上橫衝直撞的時候，墨菲斯騎士卻直撲艉樓——明顯是打算優先打擊那兒的中高層。通常這種帆船尾艙上層是大副、舵手等高級船員的艙房。在下面靠近船尾的是船長的住處。

    不一會兒甲板之上的戰鬥就已經停歇——海盜不是什麼死戰不退的精銳之師，但發現巴雷特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之後，對比了一下雙方間的實力果斷地選擇了投降。

    而後沒過上多久，墨菲斯騎士也拎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傢伙來到了巴雷特身邊：「甲板下那群傢伙，就交給船上的水手來解決吧！我可沒工夫去船艙裡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可惜並不是所有的海盜都會選擇投降的，某些認為自己在被捕後必定會被吊死的海盜——聲名狼藉的那個群體，選擇了退入甲板下抵抗或者潛伏。想要將他們一一給抓出來，可就成了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

    「您這是在故意給那些陸戰隊員留功勞吧！」巴雷特立刻就看出了墨菲斯騎士的用意。降下了海盜旗並換上一面白布之後，兩人靜靜地等待著艦隊的到來。當然他們敢這麼做的原因，也是因為兩人都認為甲板下的那些海盜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如果是現實當中的風帆戰艦的話，巴雷特是絕對不敢這麼幹的。因為那時候的船隻實際上就是安放在一個火藥桶之上。不過現在的這個世界，發|射|藥的價格昂貴，而且這艘海盜船也沒有炮窗，所以這方面的擔心自然是可以被無視。

    兩刻鐘的時間之後，『鐵幕核心號』率先靠上了這艘海盜船。緊接著那些陸戰隊員穿著輕便的紙甲，腰間別著適合海戰的彎刀和手斧。緊握著纜繩晃到了這一頭的甲板上。

    和悠哉悠哉地在甲板上等待援軍的兩人不同。這些陸戰隊員第一時間就趕往海盜船上的那些關鍵部位——就像是教科書式的奔向艉樓的一二層之間的甲板出入口。

    這些出入口是底艙和艉艙之間的連接通道，如果艙底的海盜們要反擊的話，就是個捷徑——艉樓的出入口有兩個，一個是通向上甲板的艙門，從這裡既可以前往上甲板。也可以通過兩側的樓梯登上艉樓甲板──舵手掌舵和船隻指揮的地方。

    另一個出入口則在艉樓上層，可以通向內側的甲板。當然這個出入口平時是鎖閉的，以免有陰謀謀作亂的水手通過這個出入口出其不意的從下甲板攻擊艉樓。

    當然在敵人登船跳幫作戰的時候，這個艉樓也是一個抵抗的支撐點。不過它們現在都已經落在了英勇的陸戰隊員們的控制當中了。唯一要做的，就是防止海盜們反撲的同時，等待那些進入甲板之下那些戰士們的消息了。

    …………

    當視線中|出現了一扇關起的艙門，那面色凝重的陸戰隊員立刻就向著身後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同伴不要太莽撞——這種時候最害怕的就是陰溝裡翻船，一名有經驗的獵人往往在越接近成功的時候顯得越發的小心。

    見到手勢之後，那四名水手立刻就退到了艙室的兩邊。陸戰隊員走上前去，在拉開艙門的同時令自己也潛藏在門板之後。

    「噔！噔！」的響聲過後，五人所在的船艙當中多出了兩根箭矢。那銳利的箭頭已經沒入船板，唯留下嗡嗡作響的箭桿子與晃動不止的尾羽。

    見到這個犀利反擊的陸戰隊員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這樣的情形證明他之前的小心謹慎是沒有錯誤的。不過不知道里面有著多少敵人，或者說多少已經上了弦的十字弩的幾位海軍官兵，可不敢在這狹窄的防衛當中發動衝鋒。

    在這種無處閃躲的地方，如果沒有盾牌的話。面對著門後的那些十字弩，強行突破可是一種自尋死路的愚蠢主意。裡面的傢伙似乎也正是想要借此形成一種僵持的局面。

    不過準備充分的博勒姆海軍，怎麼可能沒有應對這種局面的方法呢？通過打開著的艙門，陸戰隊員動作敏捷的丟進一顆圓形的石彈。「呯」的一聲炸開之後，特殊的音波讓那個艙室內的海盜們都變得東倒西歪起來——在鼓膜破裂的同時，由於內耳前庭器當中的人體平衡感受器官，包括那三對半規管和前庭的橢圓囊和球囊都遭到創傷。受此影響的海盜們的平衡性也急劇的下降。就算是法師，在這種情況下施展法術也有較大的幾率失敗。

    伴隨著這劇烈音波所引發的震動，就連最上方的甲板都出現了顫動。好像再強烈一點這整艘船都會被震得散架了一樣。趁著這個機會衝入艙室的陸戰隊員們揮舞手中的兵刃。隨即負隅頑抗的海盜便倒在了木板上。

    這樣的情況在甲板之下不斷發生，而在甲板上的墨菲斯騎士卻忍不住踢了一下自己身旁的船舷。因為從初步的審訊情況來看，這些海盜並不是受到僱傭來對付博勒姆船隊的。只不過這片海域原本就是海盜們經常用來休整的地方——因為一般的船隻根本就不會進來，所以暴露的風險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