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手段，智慧，底蘊，運氣
杜南和農神的耗力鏖戰持續了整整兩天一夜。兩人都沒有改變戰術，也沒有退縮忍讓。兩尊巨神在空域拳來腿往，轟出滿天晶屑，炸生驚雷音爆，雙方依然保持這種最野蠻最原始的搏鬥。這場較量一開始還是消耗性的戰術，漸漸的，它變成了老牌古神和新秀後輩的『面子之爭』。此時不是誰算計誰的問題，而是誰能堅持更久的問題。
農神代表了古神閣，『步天峰』代表了新生一代崛起新秀。
兩人都拼到最後，維護『老神』和『新神』的臉面。誰人最先力疲，也代表哪一方勢力『弱』了。
此時，農神心中喜憂各半。
喜的是步天峰確實中了自己的計，被自己引領了戰鬥的節奏。由於擁有另一半『牧神』這份底牌，農神自信絕對能夠耗得贏對手。憂的是……它心中有些不明白，現在打成『新老派之爭』到底是機緣巧合，還是步天峰故意而為之的。如果只是巧合，它只要擔心步天峰能堅持多久。如果是故意的，那麼……反被帶了節奏的可能是自己。
細深一想，故意的可能性也不高。
步天峰到底只是一名新秀，沒理由想在『渾雄基礎』這方面勝過自己。他奉陪自己耗戰，最大可能是『揚名』。他用這種方式告訴大家：新秀也能夠擁有上古之神的雄厚基礎。
然而。
怪招揚名是步天峰擅長的手段，可是，立下『決至生死』的誓約……這又不像求出名的做法。
這是步天峰本人的意願？
還是他背後勢力的命令？
農神一時間想不明白，戰鬥卻在繼續進行著。兩天過去，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終於，這場震驚整個整個挑戰之地的決鬥出現了異變。沒有人能夠一直戰鬥不息，任何力量都有耗盡的一天。劇戰五天時間，農神沒有到達力疲的地步。但是『生死之賭』不可能壓在這種最原始的肉搏手法上。神器，機甲，太古神威，其它制勝手段還沒有開始使用呢。
消耗到一定程度。誰都必須保留一份『決戰』的力量。
現在也是一樣……農神停手了。
雖然它心裡並不想停下來，但是戰況的變化，心裡的判斷，周圍的目光……這些東西都告訴它：是它中計了！
它累了，步天峰還沒有累。
它亂了。步天峰卻沒有亂。
一開始大家也相信步天峰被農神帶了節奏，陷入劣勢。隨著兩天三天過去，大家的目光變了。因為農神已經露出了疲態，被中計的步天峰卻越戰越勇。當一拳還一拳之時大家還沒有感覺，當農神打一拳步天峰還擊兩拳之時……傻瓜都知道是農神上當了。
「步小哥的神力，超乎想像啊。」農神感嘆停了手，杜南也沒有追擊。
耗力之戰。
新秀一派……贏了。
此時，場中眾人心中隱隱注入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們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麼。總之，大家對古神閣這個『老牌』力量沒有那麼恐懼了。至少人們都看到：有人挑釁了古神閣並且堂堂正正戰勝了它。那種不可觸碰的無上權威。崩碎了一角。
「你主動停手，證明你還不太蠢。」杜南對敵人沒有仁慈之心。
對於敵人，落井下石才是王道。
手一伸。
空域一塊碎甲神晶忽然耀起一條小型光線，彷彿鏡子照出的光柱。它彷彿早早吸收了大量的神能，光柱如細絲一般投射在杜南的超巨晶軀之上。這時候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道光柱為『步天峰』補充了一點點的能量。這一點點能量相對極微，如果大湖補充了一勺水兒。
可是。
滿天的碎甲晶屑逐一亮起，同時化為億萬光柱照射超巨晶軀之上。人們都看到：步天峰在一瞬間就『恢復』到最佳狀態。
五天激戰，一剎復滿。
這種震撼無法形容。
看到滿天的晶屑碎甲餘光漸熄，眾人心裡的光芒卻久久不滅。他們想到這是步天峰故意顯露出來的手段。他早在身上崩碎的晶屑上佈置了手段，為鏖戰消耗布下『不敗』的手段。無論農神耗戰多久，他都擁有恢復再戰的底牌。從頭到尾，他都將農神當成傻子玩了。
「你把烈陽光盾和暗月黑盾埋在晶塊上吸收能量？」農神力耗大半。
此時心中怨怒非常。表面卻不動聲色。
首場已敗。
作為上古真神它必須維持風度。
杜南沒有否認，又平靜說道：「對，但並不止這點小手段。」
話音一落。
瞬間億萬晶屑再亮光芒，光柱如同蜘網一般連結了起來。在半息不到的時間裡，億萬晶屑彙集了超乎想像的海量光網。經過一串串折射，凝聚一束束光華。最終化為無數的『行星巨炮』，數萬數十萬道齊齊炮轟農神的巨型晶軀。
這些光芒照在杜南身上是『補充』。
射在農神身上，那就是『破壞』了。
光炮齊射。
晶軀爆碎。
此時此刻眾人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步天峰將耗戰拖沓這麼久……他正暗地裡積蓄能量啊！恢復只是手段之一，更重要還有攻擊的後招啊！望著農神的超巨晶軀被轟炸碎，人們也心中暗嘆：如果它的軀體小一點，這種萬炮齊轟的殺傷力並不高。現在是神軀越大，重損越重。一開始農神似乎在戰術智慧上碾壓了步天峰，哪知道剛好相反，智力不足的農神被反坑了。
新秀步天峰踩著農神挖好的坑，又將它拖下去埋了。
空域中光華消散。
對手晶軀崩碎，杜南也回覆了人型的大小。
此刻大家都知道農神沒有死。堂堂上古真神如果這樣就失敗了，它早不知死了幾萬次。不過這『重耗重傷』是免不了的，五天消耗步天峰迴復了，它可回覆不了。最後一次的萬炮齊轟它更沒有任何辦法抵抗，只能硬生生受了。
一戰至此。
能力，戰術，智慧……本來以為佔優的農神，現在成了最差一方。
若是力量擊倒。人們印象不會太深。
智力碾壓，大家想不記住都不行了。
農神還沒有失敗，它還有神器尚未使用……同樣，步天峰也有。
農神雖傷未死。它還有真神機甲可以用……同樣，步天峰也有。
農神仍是上古真神，肯定擁有各種神珍……同樣，步天峰也會有。即使是大神格，太古神威。超神器，步天峰都未必差多少。相對的，農神重傷，耗力過半，信心受挫，戰意澆冷，這些步天峰都沒有。一個半殘狀態，一個卻是最佳狀態。
想要贏？
農神沒有特殊手段，恐怕想保命都不容易。
杜南也猜測。
傷創到這種程度，農神還想贏只能翻開『牧神』的牌子了。要不然就是古神閣派人入陣。救援協力。無論哪一種，杜南都暗中準備了應付手段。花神星界一戰未必是古神閣的決戰之日，要削弱它的戰力和擂翻它的聲威，現在卻是最好的時機。
「很好。確實，你擁有挑戰本魁的資格。」農神還化人形。
深深吸氣。
慢慢，拿出一枚奇怪的果實。
「本來本魁並不想使用它。可是，既然是生死之戰，本魁也無路可退了。身為農神，本魁也擁有星空中最好的糧品食物，這就是底蘊……步小哥。你各方面都很完美，可惜你的『年青』無法戰勝毫中歲月累積的底蘊。」農神微笑，一果在手，彷彿就勝卷在握了。
「是嗎。我可不認為有什麼藥食能夠回覆你的傷勢。」杜南也微笑道。
觀戰眾人也是同樣心思。
如果吃一顆藥果就能治癒『大神』創傷，那天底下最強就是藥師果農了。農神這種程度損耗，別說吃一顆果實，吃一萬顆星球都補不上來。
「本魁同意你的說法。」
農神慢慢嚼食，又說道：「本魁這種損傷，摘拿太陽當米顆煮著吃也沒用。沒有三五萬年的潛修都回覆不過來。但是最好的糧果未必就是藥效……嗯，本魁吃完了。為你解釋一下，它叫做：時光之果。」
聽到這話，眾人面色一變。
時光之果大家沒有聽過，但是時光之河人人都聽過。
「身為農神，本魁很幸運獲得一枚『時光之果』。據說它是時光之樹的產物，就生長在時光之河的旁邊。請相信，混沌宇宙並沒有『時間』這種律法，時間只是一種普用算法的概念。所以，時光之果並不能讓時間倒流什麼的，只不過……它能夠讓本魁的身體『回塑』到十天前的狀態。僅僅，只對吃了它的本魁有效。」農神解說間身體雄力再湧，一瞬間回覆到巔峰狀態。
看到這情形，大家都傻了眼。
農神的戰力恢復巔峰，一切事情又回到了原點。雙方各揭示一張底牌，一張能夠論定『勝負生死』的底牌。然而在這一刻，所有事情又回到『未知』之中。
「你好像很震驚，步小哥？」農神祭出一根棒棍神器。
不需要說什麼效果，只要是神器，拿在大神手裡它便能發揮一倍以上的威力。
杜南祭出土神之地震巨劍。
輕輕一顫。
天域漾生一陣陣空間扭曲的紋動。如廝威能，眾人也知血戰在即了。
杜南劍指農神，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這一仗你會失敗不是因為力量和智慧，而是運氣。農神，遇上我是你運氣太差了。換成其它人也許你還能多一點機會，現在，結束了。」
農神臉色微冷：「本魁會輸？這一仗結束了？步小哥，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杜南笑笑不說話。
巨劍揮舞，農神也不廢話。此時此刻它狀態十足，還有『牧神』的底牌未揭……無論力搏還是劍斗，農神自信都有無數手段可以玩死眼前這位新秀後輩。
棒棍鳴空，聲碎星辰。
巨劍削割，空間破隙。
這種驚世激戰眾人都歎為觀止，可是步天峰說『結束了』未免言過其實了。農神的狀態十足，哪怕步天峰隱有更勝幾籌的力量，沒有三天兩夜都壓不下來呢。這種時候叫結束，簡直是……
吱啦一聲。
兩人的身影交錯，天域殘落無數空間裂隙，如被亂割的破布。
杜南穩穩站立。
農神身上卻飈出數道血花……伴隨著，還有它的靈魂碎片。
愕異瞬間。
農神下意識伸手抓取，那些靈魂碎片卻穿透了手掌，慢慢飄向杜南的掌心。此時，杜南非常平靜：「這是冥風奇技第四式，永無回首之風。你敗了，農神。」
「不可能……你，做了什麼？」農神驚喝。
此時所有人也不明白了……農神一招之下就敗北了？為什麼會這樣，剛才它放水，它作死，它失手，還是它……
杜南伸手指了指農神的身邊。
五六張飛舞的葉子。
「我沒有做什麼，是因為你『吃了』時光之果。」杜南說話間，掌心浮起一片葉子：「它叫做時光之葉，是我的另一種太古神威。本來它是沒什麼作用的東西，用來自虐修行倒是不錯的工具。剛才你吃了時光之果，將時間回塑到十天之前。力回巔峰，自信滿滿……身為敵人，這樣的機會我怎會不利用一番。」
「你，到底做了什麼……」農神愕然，靈魂正慢慢破碎。
「沒什麼。我只是在跟你拼劍的時候，將你『又』回塑到剛才重傷的時候。然後，你用最虛弱的狀態跟我最強狀態力拚了一次，僅此而已。」杜南微笑。
此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現在大家明白了：時光之果能夠回塑十天前，恰好，步天峰擁有一種『時光之葉』能夠『抵消』這種效果。利用這一次機會，他狠狠陰了農神一把。
運氣！
確實是運氣之故。
對敵人沒有仁慈可言，步天峰利用機會『陰死』農神並無不妥，誰都會這樣做。
不過。
農神之敗，確實『運氣』輸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