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旅船的規矩
在混沌海洋中旅行是一件極度枯苦的事情，除了時時刻刻面對致命的風暴，在長達數，數十年甚至數百年時間你看不到一點東西。眼前一切只是小漩渦，大漩渦，超級大漩渦，砂島和上古海獸已經算是極度稀罕的東西了。在這混沌海洋的風暴中，除砂島外連日耀恆星都生存不了一分鐘時間。所以，旅者遇到砂島會拚命休息就是這個道理。
即使身體不累，精神上也受不了。
杜南的旅船在混沌海洋航行，也沒有經過多長時間，第一個意外事件發生了。
「在混沌海洋中旅行，遇到最多的不是上古海獸，也不是砂島，而是……其它旅者團隊。混沌海洋就是一個充滿了『魚群』卻極少礁島的水域，魚和魚相遇很常見。彩狸大副，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很明顯，這些人發現我們了。」楚城身為二副，自然要為彩兒說明事項。
在杜南完全不管事的情況下，彩兒就是旅船的最高指揮官。
彩兒皺了眉。
她跟真正的大神不同，擁有大神格只是浪費，無法觀測船外旅者團隊的實力。
「他們有多少人？」
「旅團共有一百三十人，一百一十男性，二十位女神。在一般情況下，旅者團隊的男女比例是十比一，好像花青石團隊那種以女神居多的特殊例子極少。這支旅團的比例不正常，大概因為他們的實力不錯，或者是女神們的實力不俗。」楚城仔細說明。
第一次遇到船外團隊，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包括其它團長，也在靜候指示。
一百多的旅者人數，對旅船倒沒有形成威脅。可是對方察覺旅船不是海獸，已經有尾隨行進的意思。如若不處理，以後這種麻煩會越來越多。
「他們沒有威脅吧？」彩兒問道。
「沒有。」楚城很肯定。
「好。我要問一下夜哥哥，你們看著點，在夜哥哥沒有命令之前別讓他們進來。」彩兒轉身，一眾團長蓄力警戒。
船的外圍不遠。
一支百人團隊正在混沌海洋中停駐。
他們由三十餘人聯手展開保護性的光膜殼層，形成一個大型蛋殼。令人驚訝的是，蛋殼中還有十餘人聯手展開另一個內層光膜，似是作為雙重保險。
船上有些人兒不明白，旅者們懷抱美人得意說明：「必須有兩層的。因為旅團中有些旅者是『休息，冥想，修煉，療傷』等等狀態，如果只有一層保護膜，又突破被打破了，內部正休息療傷的人基本死定了。混沌海洋的風暴，只要一秒就能撕碎所有『無防備』的人。擁有兩層，哪怕一層意外破碎，他們也能及時反應。由其他人迅速喚醒，又或直接伸手庇護那些甜睡和冥想的人。」
眾人聽著明白了，第二層就是給大家一個『反應』的機會。
此時。
船外旅者團隊的成員都『醒』著，包括之前沉睡冥想的成員都喚醒了。
他們正議論紛紛。
「團長，喚醒我們是有危險嗎？」
「不是危險，而是這條不知名的奇特『大魚』。我們正跟著，還不確定它是什麼東西。」
「它是海獸？」
「不，肯定不是。你們剛醒不知道，我們已經靈覺偵測過了，它不是生命體，內部還有六千餘數量的旅者，以及數以千萬計的普通人。看到表面上那些人群了嗎，他們幾乎都是看熱鬧的普通人，少數警戒態度的才是旅者。」
「團長，這是超級神器嗎？」
「應該不是。這麼龐大的超級神器，歷史上傳說的基本就那麼幾件了。一般的旅者團隊進拔，極少會帶上普通人。哪怕真帶了，這麼龐大的數量也是匪夷所思的。」團長解釋著。
眾人聽得明白。
在混沌海洋旅者，即使無驚無險也需要龐大的能量防護。帶著普通人，稍稍一點意外他們就會沒命。在生死險境哪怕是真心喜愛的女子，旅者也會優先保護自己。
何況。
形體越大遭受風暴的摧殘也越激烈。
這麼一條『大魚』的形態，每一秒得耗費多少能量啊？
「團長，快看，有人過來了。」
「嗯，大家小心點，對方勢力比我們大幾十倍。」團長暗暗激活神器，也不敢拿出來示威，生怕引起什麼誤會。在混沌海洋中，旅團之間『打架』基本不會發生，哪怕仇人相遇也是『哼』一聲就擦肩而過了。
生存在小混沌區域的第一原則就是：不要胡亂得罪人。
看到只有一人飛近。
旅團的團長也伸手示意，讓對方安全進入第一層保護膜之內。
迎上，拱手笑道：「你好，旅者朋友。」
「你們好，旅者朋友。」來人正是楚城，他剛剛從杜南那裡獲得了最新指示。拱手，微笑，不帶一點戰鬥意思說道：「本人楚城，乃『小鯤號』旅船的二副。船長知道你們旅團一直跟著我們，特地讓我過來問一聲你們是什麼意思？小鯤號擁有自動防禦武裝，如果你們跟貼太近很可能出意外的『戰鬥』，相信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啊……它是『船』？」團長驚呼，其他人也震到了。
楚城只點頭，沒有解釋太多。
這次前來只是商談，沒有必要跟一群陌生人說明太多東西。
聽到這是船，大家的心思也活絡開了。
作為見過識廣的旅者，稍稍，團長也壓下了心中驚濤，拱手問道：「對不起，楚二副，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只是好奇這是什麼東西，所以跟進隨行了一陣子。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洛空，在團裡領個頭。請問一下，這……這船……它還有剩餘的空間嗎？我們想上船看看，休息一下。你也是旅者，想必也知道混沌海洋的旅途有多麼枯苦。請向船長說說情，讓我們上船休息休息。」
聽到這話，楚城皺眉了。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聽到一個『不』字。
團長洛空也緊張了。
手一動，一枚神格捏在手中，正想遞上去當『賄賂』的禮物。
還沒有遞出手，楚城伸手示止。
「洛空團長，不必客氣。身為旅者，楚某人也知道旅途的枯苦。不過……小鯤號有小鯤號的規則，並非我一個二副能夠決定的。各位想要上船休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船上的規矩你們必須遵守。否則，船長可不會客氣，弄不好一場大戰都有可能。」楚城嚴肅道。
「好的，你請說。」洛空聽到有門也鬆了一口氣。
「洛空團長，各位旅者朋友，我說的話你們最好聽清楚了。在旅船上，船長說的話就是鐵律，無論它多麼古怪，你們接愛不了可以離開，千萬不要挑戰船長的權威。」楚城故意警告道。
「當然。」眾人保證。
「好，首先……第一條，船上有一些地方是禁入的，只有指定使用的團隊才能夠出入。這些地方存放著『繭』，它是船的供能設備，是不容許破壞的東西。除非得到邀請，否則客人不許參觀和接觸。」
「好的。」眾人聽不明白，卻知道每個勢力都有『禁秘』地方。
「第二條，上船要付旅費，一人一天要支付一枚星心。」
聽到上船要錢。
眾人並不覺得奇怪，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枚星心也不算事，他們真要拚命修行，在這混沌海洋不需要多久就能凝聚一枚。
問題是……
「楚二副。混沌宇宙的時間概念各有各規，這旅船是怎麼個算法？」
「最通用的算法……」
楚城一句話定議，看到洛空有獸人血脈又說道：「我們採取人類種族的通用算法，大概是『普通人類心跳十萬次為一天』的計算。洛空團長，這是船長訂議的，恐怕沒有商量的餘地。」
洛空連忙說道：「不不不，這麼長時間，這點錢不算什麼。」
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對普通人一枚星心很值錢，對旅者卻屁都不算。擁有幾百萬或者幾千萬星等的他們，又在混沌海洋這種能量寶地，按這算法一天弄十枚星心都不費事。
「第三條，船上擁幾十座森林城市，還有學校，匠坊，商場，娛樂場等等設施，你們就當是正常的人類都市好了。進入船後你們必須遵守『不得胡亂殺人』的規矩，哪怕對方是一個普通人。而且不得破壞這些公共設施，也不要破壞外圍的森林生態。如果你們想狩獵玩玩，最好找到相關的生物管理人查問清楚。船上跟砂島不一樣，船上旅者不是規矩，船長才是規矩。」楚城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靜默，讓眾人思考。
洛空等人聽著，心裡也意識到這才算是船長的『古怪』規矩。
旅者就是法則的砂島規則，在船上不管用。
在船上。
普通人也在船長的庇護之下。當然，殺與復活對旅者都不是難事，問題在於這種規矩就擺明『警告』旅客們不得亂來，否則就是找麻煩的節奏。眾人心中不禁奇怪，在船上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船長不優先旅者，反而搞什麼森林城市場，這是鬧哪一出？
而且。
這樣子的提醒，是表示船上的居民們很不好相處嗎？
「楚二副，船上經常有人『鬧事』嗎？」
「沒有。」楚城笑了，又說道：「洛空團長，你們誤會了。船上居民之前就是砂島居民，他們有幸進入已經偷笑了，不可能有膽量找我們的麻煩。保護他們是船長的意思，船長喜歡完整的生態圈，不想讓人隨意破壞才訂立這些規矩。別說你們，連我們這些城市管理人也一樣不得隨意殺人。」
「噢……你們也一樣。行，行，我們不會亂來的。」洛空等人一聽不是『欺生排外』就放心了。
眾人心算，百餘人的船資。
一天百來枚，一年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
對旅者，在混沌海洋除非是『神格』這種單位，其它的都不算事。
進入船中之後。
洛空一行人看到森林城市後才傻了，如此珍貴的安全空間，居然就留著幹這些小事，養這些小玩意？要知道只用來運輸旅者的話，一座城市硬塞一億人進來休眠著都成了。眼前居然是：百來人的團隊管理一座森林城市，萬倍數量的普通人如居星城市一般正常生活。
這是混沌海洋啊！
即使是神星也不會這樣浪費空間吧？
「洛空團長，各位旅者朋友，先給大家說明一下。在旅船內部我們保證絕對安全，大家可以放心休息。只要不搗亂，你們喜歡修煉喜歡娛樂都可以。再提醒一句，哪怕你們是旅者也不能隨意取用這裡的貨物，必須用買賣的方式。這裡的物價有點貴，一般使用晶豆做交易。」楚城說到物價。
眾人本來一震，聽到晶豆又笑了。
那些在砂島滿地都是『小石頭』誰在乎，伸伸都能抓碎一大把。可惜船上晶山不多，都是建築物之類。
「可以用星心換晶豆吧？」洛空輕笑問道。
「能。不過你們得準備幾百個大麻袋，否則裝不下來。」楚城笑道，一眾人都笑了。
按能量算，混沌海洋的結晶碎片也很豐富。
奈何這裡晶山和砂島太多，甚至旅者就可能以自己浸在混沌海洋，如同聚雪凝冰一般製造出晶石來。所以，這種東西的價值就相對低多了。
洛空等人爽快交了一百天的船費。
然後慢慢休息調整，努力瞭解『小鯤號』的生活模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