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僅僅為了不低頭
隨著戰神被縛，小混沌援軍降臨，內上層正式進入巨變時代。
這時候任何人都明白，戰爭不再是一族一派的事情了。小混沌區域的動作已經表明：這是一次命運的選擇，是永遠臣服於小混沌之下，還是不要命地抗爭。現在小混沌的援軍說是平伏千年帝族之亂，其實也在威壓各大種族，命令所有人對小混沌頷首低眉。
戰爭還沒有正式打響。
千年帝族的族皇，死國之主，月蜃公主的未婚夫，杜南，公然站出來說話了。只有兩句，讓人疑惑不明的兩句：「這場戰爭沒有談判，只有屍體。無論是哪一方倒下，將屍體扔到諸神之塔去。」
兩句話之後，戰爭也正式開始了。
諸神之塔。
一個完全無法使用神力的特殊區域，從外上層開始，最高直至心層的下層界域。諸神之塔又名諸神之墓，它的最大特色就是擁有無數『晶體巨軀』的真神屍骸。這些戰隕者的屍骸疊滿了整個諸神之塔，也成為大家修練的能量源，或者重要的資源礦物。
以感激的角度來看，這些戰隕真神死了還留下自己的『遺產』益養後人。
在某些人心目中。
特別是那種不怕死的悍勇神雄心中，能夠躺屍諸神之塔就是最好的結局。生而有戰，死而有益，一輩沒有白活了。
聽到死神的宣言。
再想諸神之塔的狀況，大家稍稍想想就明白他的意思：千年帝族不退，也不讓！
如果贏了，將敵人扔到諸神之塔當肥料。
如果輸了，將自己扔下去，讓後來的武者繼承這種意志並且承接這些資源。
總之。
可以戰死。絕不投降。
此時，杜南的強硬態度超出了小混沌勢力的想像，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太大反應。對於千年帝族這種新生勢力，自視甚高的小混沌勢力絲毫不放在心上。一派兩派不足入侵，大家聯合起來就容易多了。在他們看來，威伏千年帝族是遲早的事情。雙方無論武力還是資源。小混沌區域都累積了無法想像的數量。
更何況，小混沌區域是很容易修行的地方。
上限一百萬星等。
如果想在小混沌區域培養這種程度的戰士，使用一些遺害甚重的特殊方法，幾乎不用一個月就能培養一個。當然，這種『量產』無法讓他們成為武神……神格沒那麼容易凝煉。但是，一百萬星等神力的星神戰士，當成馬前卒也是極好使用的。
小混沌的勢力甚至不需要挑選精英，只用一些中等天賦的戰士，快速量產出一群群神勇兵團就行了。
花費的代價再大點。
使用神格和大神格『製造』一大批小武神和小大神。讓他們各領兵團入侵也是輕而易舉的。小混沌的混沌海洋是天然的能量庫，小混沌勢力最不缺少『灌填式』誕生的武兵。哪怕是普通人，也能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快速增強自己。
當然，這種『速成』的自身損害也是很嚴重的。
可是，誰在乎。
小混沌區域的各大神星勢力聽聞神獄不參與，他們心裡也是笑了。堂堂三大勢力之一，居然畏懼千年帝族這種新秀？又聽是熊祖極力阻止的，大家不禁有一種『這老傢伙老糊塗了』的感覺。心想挑戰之地的資源如此豐富。誰會捨得放棄。神獄不來，也好。他們分成更多。因為今次神獄放棄行動，那麼，明日千年帝族崩解，在內上層的資源就沒神獄什麼事了。
誰人出手，誰人收益……這是小混沌的鐵則。
想用強？
絕不可能！
三獄只是最大勢力，不是統御勢力。哪怕三獄聯手。它們的力量又再增強一萬倍，還是不可能跟所有的神星勢力作對。歸根結底，在小混沌區域裡面，誰人掌控了一道通往心層的『虛空門』神星，誰就能穩穩安坐一方霸主的交椅。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有誰人能夠霸凌周邊的勢力。
所以。
如果神獄以後想要內上層的資源，恐怕得用『交易』的方式進行。
掠奪的手段，不再能有了。
杜南宣言，小混沌勢力更大方派出援軍，務必打沉這一條新鮮出航的小船。這時候誰都看得出來，雙方正在積累兵力。一旦開戰，那就是屍橫遍野的結果了。
古神閣失去首領。
降落者也接到了上峰的密令。
這兩股勢力，成為小混沌馬前卒的可能是百分之一百。古神閣的豪強們低頭著，心中悲嘆：我們堂堂古神閣，為什麼會混到這種地步？戰神居然放棄了我們，小混沌勢力又在利用我們？從上古神庭到現在，我們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在，竟然只有衝鋒墊屍的資格？
「可惜，我們無法投降了。」
「嗯，死神連小混沌都不怕，他不可能接受一群曾經禍害內上層，出賣內上層，又膽小怕死的『敵人』。」
「我們跟著戰神……恐怕第一步就跟錯了首領？」
「嗯，戰神是『五盜』的棋子，我們是戰神的棋子。昔日，我們屠戮了上古神庭。現在，也該輪到月蜃公主屠戮我們了。現在最大的心願，如果能夠躺屍諸神之塔就好了。」
戰爭未起。
古神閣的強者們已經喪失鬥志。
一是戰神的拋棄，二是小混沌的利用，三是……最重要一點：他們根本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戰鬥。
任誰都知道。
不管誰贏誰輸，結果跟古神閣都沒什麼關係。千年帝族贏了，他們得死光。小混沌贏了，整個內上層得變成一個最混亂的無序界域。古神閣所扮演的角色，從頭一尾都是所有人『憎惡』的存在。無論內上層還是小混沌的人，他們心底裡都只有厭惡。
「也許，我們該做點什麼。」
「例如呢？」
「例如我們可以抱著某些更討厭的存在一起死。」古神閣中。一些強者自知必死無疑，突然腦子不正常了，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他們也知道罪孽深重，月蜃公主和舊神一派絕對不可能原諒他們。但是，至少活到最後一刻做一次有意義的事情……不聽任何人命令，只憑自己的心意行動一次。
聽到這種話。好一些強者都沉默了。
眼瞳光芒，卻比之前亮了一倍。
十天後。
千年帝族與小混沌勢力，雙方終於兵戎相見了。這不是一場或者一處的戰爭，而是數千甚至數萬個戰場的同時開啟。雙方放棄內上層的『個人武力』方式，回歸到『聯合軍團』的模式……對決雙方也清楚，在一個衝鋒之後，這些放在任何一顆星球都能夠稱神道尊的存在，將會如同暴雨一樣隕落。
「這是一個神隕時代。」
「這是一個神明如同流星雨一般隕落的時代。」
軍團對峙，雙方都在感嘆。大家心裡也知道下一秒就是以『神』為單位的損失數字了。混沌宇宙的有史以來，這是第一次『神之軍團』對決，以往最多也只有幾百幾千個『神』對決生死。忽然之間，所有人都有點茫然。為什麼？高高在上的神會落到這種境地，如同凡人士兵一樣捨棄生命相搏？明明，自己是壽命無限，神力卓絕，地位尊崇的『神』。這一刻。卻要好像一名普通凡人那樣戰死？
為什麼？
大家都同時湧起這個奇怪的念頭。
苦思，無果。
千年帝族的軍團中。艾伯利翁飄了上前，脫掉真神機甲的頭盔說道：「在這種時候，相信大家一定有點迷茫。為什麼？因為什麼我們這些『神』必須跟凡人士兵一樣拚命？」
眾人轉頭。
注目。
「為了千年帝族的統一？不是。為了內上層的和平？也不是。為了上古神庭？更不是。」艾伯利翁施展星辰龍的力量，召現一片兒童玩樂，普通人開心生活的光影情境：「千年帝族已經統御下界五層，它不需要『神』去拚命。內上層統一也不一定會和平。它也不需要『神』去拚命。上古神庭，呵，它早崩解了。即使重建也是千年神庭，所以，這都不是神拚命的理由……現在。你們拚命的理由只有一個。為了你們的孩子，兄弟，朋友，親人，不用『卑恭低頭』地生活。」
艾伯利翁收回光影。
回身。
望著眾人，大聲吼道：「為了不卑恭低頭，為了不叩拜獻媚，為了好像普通人那樣不受鎮壓地生活。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你的家人和種族，為了你的孩子和朋友……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理由，你們，願意拚命嗎？」
「願意！」聽著最簡單的理由，眾人卻熱血沸騰。
成了神。
登了頂。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奢求』了。想要什麼都有，想做什麼都行，想去哪去都隨意。『神』為什麼需要奮戰拚命？今天艾伯利翁給予了理由：僅僅為了不卑恭低頭！在這一剎那間，眾人都有點明白諸神之塔那些屍骸的意義……可死，不可辱！可死，不可跪！可死，不可逃！
「神明不需要畏懼！」艾伯利翁震喝。
「神明不需要畏懼！」眾人聞言紛紛一愕，隨即高聲隨喝。
「神明不需要求饒！」艾伯利翁再吼。
「神明不需要求饒！」眾人再隨。
「我們是神，神明不需要對任何人低頭！」艾伯利翁最後吼響。
「我們是神，神明不冉要對任何人低頭！」眾人都爆發了最強的吼音，扶著怒火大聲咆哮。
「進攻。」
艾伯利翁喝完，第一時間衝鋒最前。
身後的神之戰士們看見這情形都激動萬分，緊隨艾伯利翁的身後衝鋒。
相反。
小混沌區域的首領們正縮在後方，美其名曰：指揮戰局。
他們只是號令古神閣的豪強們，降落者們，以及小混沌降臨的援兵們衝鋒。自己，安穩等待良機。由於在歷史上從來沒有神與神之間的軍團對決，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施展手腳。此時，這些首領們還沒有發現，他們的『部屬』有點不對勁。
看到對方衝鋒，迎戰一方也不迷茫了。
我們為了什麼？
資源！
我們為了保障一個隨時能夠搶掠的地方，我們為了一群可以隨時剝削的人，我們為了自己好美好的生活……然而，我們它瑪的是神，我們它瑪的擁有無限壽命，我們它瑪的擁有至高尊位……僅僅為了搶掠資源修練神力，僅僅為了搶掠資源美好生活，我們它瑪的就要拚命？
就算搶到了，享用這些資源還它瑪的不是我們？
我們真它瑪是神？
就算是凡人的強盜也是為了自己才搶掠吧，我們它瑪的為了誰而送死？
我們真它瑪是神？
與勇敢衝鋒，決死拚命的千年帝族一方相比，小混沌的軍團明顯有些遲疑不前。這種『神之軍團』對決，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可是千年帝族在下界征戰，早早習慣了軍團戰爭。而且與一群沒有目標的人相比，擁有目標的人往往更能發揮實力。
小混沌武者也習慣了搶奪。可是這一次他們不是搶資源，只是為了別人的資源而送自己的命。
超脫塵凡，威能驚天的神之軍團的決戰需要士氣嗎？
此時，沒有人確定需不需要。
可是，這時候大家都看得出來……小混沌的軍團一點士氣都沒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