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火焰王子 作者:古老城堡 (連載中)

 
mk2258 2015-8-3 21:05: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5 58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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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古老城堡,男,上海 - 徐匯,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時空穿梭

【內容簡介】:

  百次輪迴,上下千年,雖有萬難,我本心不改,敗盡天下群魔,長燃至明之火!

【作者其他作品】:《重生之我是大律師》、《術士皇族》、《古老城堡的被遺忘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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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0
第一章醫院騎士團的新人們
  天空一片碧藍,幾朵白雲點綴其中。
  空氣中有微微的腥味,那是海水的感覺。

  吳忻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這樣一番美好的景色中。

  但是這些景色吳忻根本無暇關心,他的背因為在堅硬的甲板上睡得太久,正在向他的大腦發出劇痛的信號。

  吳忻很驚詫,他輪班後明明回到了自己的艙室睡覺的,怎麼現在睡在又冷又硬的甲板上了?

  而且甲板有問題,怎麼是木質的?

  不對,整艘船都是木質的,而且噸位不超過一百噸,大概只有吳忻原本工作的集裝箱船的千分之一。

  他立刻看了下自己的身體,從手腳和身材上看,似乎成了一個十多歲的青少年。

  '穿越了?'吳忻心頭一陣徬徨,雖然早年父母雙亡的吳忻並沒有什麼家人,但是他去年剛剛得到船東賞識成為大副,只等年近七十的老船長宣布退休,他就能成為船長,以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這樣也挺好,成為海員就是為了遍嚐各種地理和風情,現在我擁有更多青春,可以再一次探索世界,不同的世界。'

  吳忻正在努力調整心態,身邊有人就開口說話。

  “閣下,這就是馬耳他島。”隨著話語一起過來的,還有一隻戴了三隻戒指的胖手。

  藉著這手的一拉,吳忻站起身來。

  拉起他的人一副商賈打扮,一身龐大的綢袍也蓋不住他那身肥肉,圓滾滾的臉上堆著市儈的笑容。

  他對吳忻的態度很恭謹。

  肥胖的身體,深深地彎了九十度,雙手把一個包裹遞給吳忻:“閣下,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閣下了,過去的生活已經結束了,以後你就是切薩雷-西博。這是你的行李,還有你母親的遺物和新的身份證明。你父親也是迫不得已,你也不要再想報仇了,那些敵人不是你能應付的,好好在這裡渡過餘生吧。你的新身份是一個英格蘭船長的兒子,文書絕對可靠,能夠應付最嚴肅的審查,對方也向你父親保證保證了,只要你不離開醫院騎士團,他們就不會再找你麻煩。”

  聽上去是避禍?

  吳忻想了想後,找到了問話的方式:“我成了切薩雷-西博,那你呢?”

  “我還是夏洛克,誰會注意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威尼斯商人呢。”夏洛克的胖臉上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放心好了,你的父親不是不管你了,我會一直在島上照顧你的。”

  然後夏洛克微笑著拍了拍吳忻的肩膀,他的表情和動作都非常自然,聲音也很舒緩:“但是加入了騎士團後就不能娶妻生子,更不可能繼承家業了,其實這也挺好,金錢和權勢都是些讓人痛苦的東西,以後你安心侍奉上帝,就能找到內心的平靜。”

  如果這時候聽這話的是那個少年人,說不定就信了他的鬼話,在宗教生活中尋求安慰去了。

  不過他眼中的少年人,擁有足夠的閱歷,吳忻完全能聽出夏洛克話語中的欺騙和冷酷。

  不過他當然也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而是開始考慮如何離​​開這個島了。

  作為一個海員,吳忻來過馬耳他,這是地中海上的一個小島,位於突尼斯和意大利中間。

  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吳忻也覺得這是一個人口稀少,荒涼乏味的地方,在這個看上去和中世紀差不多的時代,那糟糕的程度吳忻真是不敢想。

  而且加入了這個騎士團還不能討老婆!

  這種和尚騎士誰愛當誰當去,反正吳忻一點興趣也沒有。

  倒是那個似乎很強大的仇人讓他有點擔心,但是吳忻決定盡量避開衝突。

  吳忻當然不會去報仇,他連仇人是誰都不想知道。

  他也不想繼承什麼家業,也不想知道這個身體的父母是誰。

  總之,吳忻根本不想摻和那些事。

  世界那麼大,他只想盡情探索,同時依靠自己的未來知識,建立一番事業也是完全可能的。

  可惜馬耳他島距離中國太遠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年代,但是從這艘木質帆船來看,航海術還很落後,上萬海裡的旅途實在太危險了。

  不過就算沒法回中國,他依然可以經歷各種各樣的文明,探索各種各樣的未知。

  '先找機會躲到某艘商船的貨艙裡,潛回歐洲大陸,只要改名換姓,這個身體的仇人又去哪裡找我。以我超越時代的航海術,到哪裡都是稀缺人才!'

  吳忻一邊下船,一邊就在策劃如何跑路。

  “那個騎士就是你們的引路人,我是不能去騎士團駐地的,我們先在這里分手,我會在那邊的小鎮上做點小生意,安頓好之後我會來找你的。”夏洛克說完之後,就拿起自己的行禮從碼頭的另一側離開了。

  看著他胖胖的身體消失在視線裡,吳忻跟著一個身穿鎧甲騎士走過了碼頭。

  和吳忻一起被騎士團接走的有十幾個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十歲出頭的少年,大部分都比吳忻矮,吳忻不知道自己長得如何,但是身高至少在水準之上。

  走出沒有幾步,吳忻就隱隱約約聽到有人似乎在哀號。

  又走了一段路,他看到路邊有幾個人被綁在樹上,就是他們發出的哀號,旁邊有人正用鞭子抽他們。

  “你們都看好了,這些人就是背棄了對信仰,想要當逃兵的傢伙。”幾個侍從用不同的語言告訴新來的少年這些人為什麼挨打。

  拉丁語、西班牙語、法語、波蘭語、德語……

  '穿越的福利?'

  吳忻突然意識到,從剛剛甦醒的那一刻起,夏洛克和他說話中就換過一次語言。

  先是德語,後是英語,這應該是身體原主人懂的兩種語言。

  現在又是好幾種拉丁和印歐語系的語言,他也都能聽懂,回想起來,剛剛在船上,他還聽懂了好幾種船員們說的黑大陸方言。

  少年再博學,也不可能會那些船員的土話,這顯然是穿越的原因。

  吳忻大喜,雖然沒有記憶,但是這個福利已經足夠不錯,哪怕生意不順利,就憑這份翻譯的功夫,他也能輕而易舉地過上體面的生活,越是落後的世界,能說多種語言就越是罕見的技能。

  哪怕逃跑失敗了,也不過是挨打,雖然那一下下揮舞的皮鞭和一聲聲淒慘的哀號確實足夠嚇人。

  但是在吳忻看來,這些痛苦和永遠當個和尚騎士的生活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然而逃跑的懲罰可不僅僅是鞭子。

  就在那顆綁著逃亡者大樹的後面不到十米,有另一顆大樹,上面也有許多逃亡者,不過他們不再是被綁在樹下,而是被吊在樹上。

  混合著空氣中的腐臭,帶隊騎士用低沉可怖的語氣繼續說話:“你們的家人給了騎士團捐款,所以你們第一次逃跑不用被處死,但是逃跑者永遠沒有機會成為正式騎士,而且如果再次逃跑,那就不會再被寬大處置!看看,那就是反复逃跑者的下場!他們不僅失去了生前的榮譽,死後也不得進入天堂山!”

  大樹上是猶如地獄一般的場景,那十幾具屍體中,有的看上去還很新鮮,有的已經完全腐爛地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只是吊死他們的繩子還沒有朽爛,所以依然在隨風飄蕩。

  大樹下面,則是橫七豎八的枯骨,這是更早的死者的遺骸。

  這番下馬威效果極佳,少年們一個個都是臉色蒼白、嚇得路都走不穩了,甚至有人抽泣起來。

  “膽小鬼,哭什麼!”哭泣當然受到了帶隊騎士毫不留情的嘲笑和斥責。“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為上帝效勞。”

  那些晃動的屍體給吳忻也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但是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很快鎮定了下來,中東航線他跑了無數趟,索馬里海盜也是見識過好幾次了。

  又沿著海岸線上的土路走了一會,一行人到了一座堡壘前。

  這座堡壘的外牆超過五米,看上去非常堅固,位於一個和本島分離的微型離島上,依靠吊橋和本島相連,不過這不是讓吳忻真正注意的地方。

  他的眼睛被城堡上的旗幟完全吸引住了,紫色為底的半個骷髏,骷髏的右上角掛著一個白色的分叉八角。

  帶路騎士身上的披風也印著這個符號。

  吳忻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記憶中哪個教團有這種詭異風格的標誌。

  此時用來通行的吊橋並沒有放下來。

  “這就是聖安傑洛城堡,騎士團的總部。”

  帶路的騎士指了指堡壘,但是沒有帶他們進去的意思,而是直接把吳忻他們帶到了堡壘旁邊的一個小屋子,屋子的頂上同樣立著一個紫色骷髏。

  “唯敬上帝,艾爾蘭神甫,這一批一共二十三個人。”說話的同時,帶路的騎士微微鞠躬行禮。

  “唯敬上帝。”一個四五十歲、牧師打扮的人對騎士回禮,然後對吳忻他們招了招手,他的胸前別著一個紫色骷髏胸針。“少年們,歡迎來到馬耳他島,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都是最虔誠的信徒,只有最虔誠的人才會在這最危險的時候,到這同奧斯曼帝國戰鬥的第一線來。同異教徒戰鬥而死的人,都可以升入天堂山!好了,依次把身份文件給我。”

  這段話他用好幾種語言各說了數遍,確保所有少年都聽懂。

  吳忻非常鬱悶地聽了好幾遍,我可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我要去巴黎,去倫敦當高薪同聲翻譯啊。

  十幾個少年排成一排,吳忻不聲不響地排到了最後。

  雖然策劃著要逃跑,但是他還是希望在面試中表現地好一點,如果能早點成為正式騎士那也能早點離開這裡。

  他看了看自己的包裹,裡面是一條毯子和一身衣物,還有一個小小的紅寶石和一張羊皮紙,上面寫了吳忻的新名字,切薩雷-西博。

  文件最後一個捐款的數字,五十個塔勒。

  神甫走到第一個人面前,接過他手中的羊皮紙看了看,然後折疊收好。

  接下來艾爾蘭牧師用英語問了兩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來馬耳他島?”

  “我叫約翰-特里。我是為了報效上帝而來。”被第一個問道的小男孩非常矮小,雖然第一個被問,但是表現地還算沉穩。

  “約翰-特里,英語組,扈從。”艾爾蘭牧師頭也不抬地用英語回應,然後對下一個人伸出了手。

  他的回答讓剛剛還抬頭挺胸的特里顯得有點喪氣。

  接下來艾爾蘭牧師又問了幾個人,得到了類似的答案,給出了類似的分配。

  “我叫米爾諾-齊丹,我是為了報復那些殺死了我妻子和女兒的異教徒而來。”這個齊丹看上去也就二十歲的樣子。

  “米爾諾-齊丹,法語組,三等騎士見習。”艾爾蘭牧師點了點頭,用法語回應,然後在證明材料的背面寫了幾個字。

  '嗯,看來表現出對異教徒的仇恨是比較好的答案。'吳忻也能聽懂他們的話。

  然後是一個有著美麗金發的女孩,不僅如此她還是女孩中最高大健美的一個,接近吳忻的身高,而且手臂和大腿上都有明顯的肌肉。

  但是這個女孩顯得非常煩躁,和其他人的恭謹不同,她對艾爾蘭牧師毫無敬意:“我叫什麼名字你不知道?你不識字?!”

  那麼多人總有一兩個桀驁不馴的,絕對不能縱容,吳忻肯定她是要吃一點苦頭了。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來馬耳他島?”和其他人預料的不同,艾爾蘭神甫只是嚴厲地瞪著金發女孩的眼睛,然後再次重複了一遍問題,並加上了一句。“不要濫用上帝的恩典,年輕人。”

  金發女孩和神甫對視了一​​陣後敗下陣來,恨恨地說道:“迪莉雅-菲舍爾,因為走投無路才來這個鬼地方。”

  她的態度還是很惡劣。

  “迪莉雅-菲舍爾,英語組,二等騎士見習。”但是艾爾蘭神甫的回答很是出人意料。

  這令吳忻感到很難揣摩回答的標準,似乎在虔誠的基礎上要不虛偽矯飾,直指本心?

  剩下的少年也各報家門,再也沒有說英語的人,說法語、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的最多。

  其後也只有一個說法語的少年得到了三等騎士見習的位置,其他人則都是扈從。

  吳忻最後一個遞上證明,然後被問了問題。

  “切薩雷-西博,我是出於對上帝的信仰和對異教徒的仇恨來此的,我希望能展示自己的價值,尋求更廣闊的發展。”吳忻覺得二十一世紀的面試標準答案,肯定是千年智慧的結晶。

  不過艾爾蘭神甫只是頭也不抬地說到:“切薩雷-西博,英語組,扈從。”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0
   第二章世界靜止了
  吳忻很快發現,穿越讓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永遠不變的,比如不同的等級會帶來不同的待遇。
  聖安傑洛城堡的吊橋放下,幾個得到三等騎士見習評價的少年跟隨艾爾蘭牧師進入了其中,而其他人則就在城堡外這個低矮破敗的小院開始了他們的扈從生涯。

  有一個女騎士接收了他們,她的打扮和天氣格格不入。

  現在似乎是初夏,吳忻穿著單衣還覺得挺熱,但是她一絲不苟地穿著重甲和頭盔。

  吳忻看不清她頭盔下的容貌,僅僅可以看見她左眼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她用沙啞的聲音對扈從們發話:“我是德弗李希,1534年的扈從管理騎士,也就是說你們以後如果違反規矩或者讓我不高興,我就會狠狠揍你。”

  這番下馬威讓所有的少年扈從們都是精神一緊。

  吳忻對此早有預料,組織性和紀律性就是如此建立起來的,他覺得這番話應該還不是下馬威的全部。

  他反而很高興對方說出了年份,再結合地理和正午陽光,他不難算出現在應該是3月下旬,這是高級海員的基本能力。

  “規矩有哪些啊?”小特里弱弱地問道。

  呯!

  女騎士給了這個倒霉孩子一個直拳:“規矩之一,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說話。”

  特里被這一拳打蒙了,吳忻想要幫他,但是這個女騎士顯然在搞下馬威,他一旦開口肯定也會被打。

  “說話之前,要先立正,然後向我請求,得到我允許之後才能開口。”

  頭昏眼花的特里不斷點頭,努力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幾乎要再次開口了。

  吳忻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立正,故意把鞋子靠得很響,小特里一下子反應過來,他不能說話。

  德弗李希女騎士看了一眼吳忻,她對這少年的機敏和義氣感到意外。

  她猶豫著要不要給吳忻也來一下,但是看著吳忻英姿勃勃的臉龐和遠比同齡人雄壯的身體,她突然產生了一種久違的情緒。

  這位女騎士最終決定這個程度已經夠了,她放下了小特里。

  “規矩一部分寫在臥室的黑板上,一部分靠你們自己慢慢摸索。”

  這個女騎士撂下這句話後,直接就踩著她的重靴通通通地走了。

  留下一堆扈從面面相覷。

  吳忻扶起小特里,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雖然聲音很響,但是小特里傷得不算重,只是鼻子有點發紅罷了。

  “我沒事。”小特里被這個下馬威弄的有點失措,但還是努力表現地堅強。

  可是吳忻依然能看到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以吳忻那個世界的標準來說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背井離鄉,加入到一個組織嚴密、紀律至上的團體確實有點太殘酷了。

  不過吳忻知道世界是不會錯的,所以他只是把小特里落在地上的包裹遞給他,然後就去找房間了。

  兩邊一共有十幾個大房間,房門上有不同語言的銘牌,吳忻稍微掃了一眼,發現其中大部分應該都是法語。

  他走進掛著“英語組”銘牌的臥室。

  “嘿,特里。到這邊來。”找到了日程表後,吳忻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房間,而是對約翰-特里喊話。

  特里聽到吳忻喊他,連忙小跑著過來,銘牌都是用拉丁語寫的,他看不懂。

  “你會拉丁語?”雖然不懂拉丁語,但是特里倒是知道騎士團的通用語是哪種。

  “嗯,會一點。”吳忻的話讓他露出了尊敬的表情,雖然能負擔捐款成為扈從的少年也是中產階級,但是拉丁語依然是比較罕見的技能。

  “那太好了!謝謝。”特里大大鬆了一口氣,意義不明的語言幾乎比嚴厲苛刻的管理者更讓他緊張。

  吳忻和特里一起走進了房間,房間裡非常乾淨,而且也不顯得陳舊。

  進門左手有一塊黑板,上面用拉丁語寫了一些條文,內容不少,核心不外乎是不得私鬥,要服從上級之類的話。

  吳忻把這些規則翻譯成英語講解給小特里聽,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正如那位女騎士所說,肯定還有一些潛規則要慢慢摸索。”

  特里頗有感觸地點了點頭。

  房間的正中是一張巨大的通舖,還有一個帶分隔的櫃子,有些分隔已經上鎖了,應該是用來放私人財物的。

  通舖邊上有一個尿桶,除此以外房間裡再無其他東西。

  通舖上一共有五床疊好的被子,雖然不算少,但是比吳忻預期中最差的情況還是要好上一點的。

  他找了個比較靠近窗戶的空位放下了自己的毯子,因為暫時還沒有鎖,所以他把衣服也放在上面,其他財物則隨身攜帶。

  一邊鋪床,吳忻一邊向特里打聽起了情報:“剛剛有人成為騎士見習,他們比扈從要高級?”

  特里回答地很快,而且對吳忻不知道這些情況並不感到奇怪:“嗯,大部分人都要從扈從開始的,然後成為騎士見習才有機會當上真正的醫院騎士,不過這可不容易,我爸爸告訴我,正式騎士一共只有一百多人,人人都是中堅以上,至少是五級的武士或者是能使用三級神術、奧術的施法者。”

  神術?奧術​​?

  吳忻想起了剛剛看到的紫色骷髏旗幟,這不是他原來的世界了,不僅是時代變化了,世界的本質也有不同了。

  不過回頭一想,吳忻覺得這也不算天方夜譚,自己這個穿越者不就是超自然力量的證明嗎。

  “精銳?至少要十二級的武士?約翰,你是幾級的武士?”吳忻從特里崇拜的表情是意識到這個標準不低。

  “我不是武士,我六歲起就接受父親的訓練,現在已經是一級遊蕩者了。”特里的話讓吳忻更加意識到正常晉升為騎士恐怕是希望渺茫。

  吳忻繼續對特里問道:“剛剛那位迪莉雅小姐和另外兩個法蘭西人大概是捐了很多錢,所以才能直接成為騎士見習吧,真是讓人羨慕啊。”

  特里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應該不是吧,如果經濟寬裕,就不會和我們一起坐這種小船來這裡了,那兩個進了城堡的法國佬可能是身體已經初步和諧,達到了三級武士的水準,迪莉雅小姐又不一樣,從神甫讓她不要濫用上帝的恩典這句話看,我想她可能是牧師。”

  特里的觀察力讓吳忻有點意外,他不是遲鈍,只是缺乏經驗。

  “是這樣啊,女人也能當牧師嗎?”不過他最意外的不是特里的觀察力,在吳忻的世界,女性能不能當神職人員這個問題即使在二十一世紀依然非常敏感,他雖然剛剛看到了宿舍分男女,但是以為至多只有女戰士罷了。

  “女人是牧師有什麼奇怪的?只要內心虔誠能施展神術就是牧師,上帝的恩寵又不限男女。”特里的回答讓吳忻明白了,這個世界中牧師是指能施展神術的人,但未必是神職人員。“切薩雷,你會講拉丁語,但是不知道女人能當牧師?”

  吳忻便不改色的扯謊:“哎呀,我來的那個地方教會比較保守,主教堅持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帶孩子,我只聽說過其他教區有女牧師。”

  “還有這種老頑固?”特里還是有點奇怪,不過他也沒有懷疑什麼。“不過教會的中高級職位確實基本不對女性開放,我也沒見過女性的神甫和主教。”

  吳忻還想再問問如何成為施法者,但是這個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在後面響了起來。

  “喲呵,小白臉和小矮人膽子不小,居然敢占基恩老大床位!”

  吳忻一怔,看了看身邊黑瘦的小特里,小矮人顯然是他。

  那麼這小白臉是在說自己,他剛剛在船上藉著水平看了看自己現在的這張臉,模模糊糊看不大清,只是覺得應該比上一輩子要帥一點,現在聽那人頗為嫉妒的語氣,看來確實是頗為英俊沒錯了。

  這倒也算穿越的另外一樁福利。

  “可是這裡明明是空的啊。”特里看著眼前明顯沒人睡的舖位,奇怪地回頭問道。

  “窗戶下周圍三米,都屬於基恩老大,你們有意見?”

  說話的人臉長的歪歪斜斜,一雙三角眼讓人一看就覺得不舒服,此時他那雙三角眼中正放著狠毒的凶光。

  他身後站著一個非常壯碩的人,應該就是基恩老大了。

  “啊,這是基恩老大的位置,我們這就移到旁邊去。”吳忻沒有遲疑,就把床鋪收起移到了通舖邊緣的位置

  “呵呵,你這個小白臉倒還算知趣。”吉格斯對吳忻的退讓當然是毫不客氣地加以嘲笑。

  特里稍微慢了一點,但是也沒有再多話。

  初來乍到,不能盲目逞強的道理也是不會變的。

  這畢竟不是隨機分配床位的大學宿舍,以戰鬥求生的騎士團顯然有另一套規則。

  “你好,我是切薩雷-西博,出門在外,大家都是英格蘭人應該互相支持。”雖然對方很不客氣,但是既然按照語言分組,吳忻覺得大家最好還是要團結一點。

  但是吳忻的善意沒有得到任何積極的回應,基恩冷哼一聲,那個醜惡的跟班則唾沫橫飛地咆哮。

  “誰和你們都是英格蘭人,基恩老大和我都是威爾士人。”

  “你在說什麼?!你這野蠻人,否認威爾士是英格蘭王國的一部分是極其嚴重的犯罪!”特里可以接受有人霸占通舖最好的位置,哪怕這意味著他要睡在狹小、陰冷的邊緣位置,可是對於吉格斯後面的話,他無法保持沉默。

  “那又怎麼樣,這裡是馬耳他島,你們這些狗崽子還能把我怎麼樣?亨利那個狗崽子還能把老子怎麼樣?”基恩再次開口,他的語速不快,聲音也不大,但是其中蘊含了對英格蘭王國的極大仇恨。

  吳忻聽了他的話倒沒什麼,他才不在乎威爾士人到底認不認英王呢。

  但是特里怒不可遏,聽到基恩侮辱當代英格蘭國王亨利八世,特里大吼一聲,猛地跳了起來,對著基恩的臉發起攻擊。

  早有準備的基恩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後旁邊的吉格斯狠狠地抬手,眼看就要給特里一個耳光。

  “大家在馬耳他島上都是一起對付異教徒,我們也不再為國王效勞了,過去的事情就算了。”雖然基恩的身高體重讓人壓力巨大,吳忻還是及時拉住吉格斯,為小特里打起了圓場。“以後我們都是上帝的僕人,要成為高貴的騎士的。”

  被吊在半空的小特里還在咒罵不休,但是吳忻的話讓吉格斯和基恩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他們都沒有理睬他。

  吉格斯恨恨地看著吳忻:“呵呵,你們這些新來的總是搞不清狀況,為上帝效勞?我們就是炮灰罷了,你還以為我們有什麼前途,甚至幻想能成為騎士?西塞騎士大概也糊弄過你們了,但是你也不看看多少年都沒有扈從出身的正式騎士了。我們只不過是比較高等的苦力和炮灰罷了,有機會成為騎士的人一上島就至少是騎士見習。如果真的有機會成為騎士,哪會有那麼多人想要逃跑?只有法蘭西人、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有一點機會能成為騎士,我們英格蘭人和德意志人還有波蘭人甚麼的都是炮灰,呵呵,你們的人生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要么被巴巴利海盜丟進大海,要么死在沙漠游牧民的刀下,很快,哈哈,很快的。”

  房間裡陸續又進來了幾個英語組的成員,他們顯然也對這個醜陋跟班的話感到厭惡,但是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

  “喲呵,吉格斯你似乎對醫院騎士團一派和諧的局面不大滿意啊?”

  這時,又有一個人走進了英語組的房間,他的英語比吉格斯的口音還要奇怪。

  他看上去二十多歲,穿著一身頗為精良的亞麻襯衫,還打著一個紅色領結,在全員都穿粗麻衣的英語組中猶如一隻鮮豔的公雞。

  嘴裡說著揶揄的話,臉上也帶著笑嘻嘻的表情。

  然而吉格斯卻猶如老鼠見到貓一樣:“維爾福大人,請不要急,再給我幾天,這個月的會費我一定會及時收齊的,這些英語組的​​傢伙都是些不老實的渣渣,需要我再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聽了他的話,幾個英語組扈從都很是憤怒,但是看著基恩,他們最終都沒有說話。

  “你說得對,吉格斯,不老實的傢伙確實需要好好收拾一頓。”維爾福用一種我完全贊同你的語氣說到。“你說對於那些辜負老大信任,拿會費去鎮上洗桑拿的狗東西,該被怎麼收拾呢?”

  “不,不,不,維爾福大人,我是達達尼昂老大的忠犬………..”吉格斯嚇得面無人色,挪用會費可不是小事,特別是對他這種外圍幫會分子來說。

  他的話說到一半,維爾福已經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把他的臉按到了牆壁上。

  “咚….”

  吉格斯的頭被健狠狠地砸在牆壁上。

  “你也配做達達尼昂老大的狗?不過你多慮了,我是一點都不急的,反正我最終總是能拿到足額的錢的。區別只在於你的屁股會不會遇到些充滿探索欲的訪客罷了。給你三天,去偷去搶去騙去賣屁股,三天后再見不到錢,就由我幫你找錢了,到那時我會給你找一個會把你屁眼乾得比手臂還要粗的半獸人,你可不要太感激我啊。”

  維爾福依然保持著那副輕鬆的表情。

  而吳忻看其他扈從一副靜若寒蟬的樣子,就知道維爾福的威脅顯然不是開玩笑的。

  不過當他轉過來對著吳忻和特里時,他用一種非常友好的語氣自我介紹:“我是二等騎士見習維爾福,兩位新來的伙伴,你們好,我這裡有些提議,希望你們能聽一聽。”

  “什麼提議?維爾福前輩。”因為他對吉格斯的態度,小特里對他很友好。

  維爾福微笑地看著特里:“當然是很好的提議,為了讓扈從們能夠更好地適應在馬耳他島上的生活,法語組騎士達達尼昂組織了一個扈從個互助會,加入扈從互助會,這能讓你們在馬耳他島上平靜地生活,不會遭遇不必要的危險。”

  “什麼?在馬耳他島上也會有…..”小特里說道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他剛剛不就被吉格斯欺辱了嗎。

  “那當然,危險無處不在,空氣中、水中,這個危險的世界哪裡不危險?相信我,和真正的危險比起來,這個吉格斯根本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可憐。”維爾福的用詞輕快、甚至可說風趣,但是話裡的含義卻一點也不含糊。“不過如果你向達達尼昂老大尋求保護,加護扈從互助會,那麼你就安全了,你將是馬耳他島上所有法蘭西人的朋友。”

  維爾福說完之後還瞄了一眼基恩。

  剛剛被吉格斯剛剛稱呼為老大的基恩,立刻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扈從互助會?”特里終於明白了什麼,眼前的情況讓他有點熟悉,好像在僕人的孩子口中聽說過這種事。

  吳忻在吉格斯被打的時候,就已經大致明白了情況,這是核心暴徒在毆打辦事不利的外圍分子。

  英語組的生存狀況很惡劣,內部四分五裂,外部有強大的敵人。

  他早就發現各個宿舍的銘牌由法語寫成的佔了一半以上,這說明法蘭西扈從大致佔據了人數的一半以上,同船的新來者也是法蘭西人最多。

  “對,扈從互助會,每個季度一個銀塔勒的會費,按月還能打折,只要三十個銅子就行。交了會費,你們的安全就有了保障,達達尼昂老大就會關照你們。”維爾福的要價聽上去不算高,吳忻得到的那個錢袋裡有二十個銀幣,應該就是塔勒。

  “你們居然……..居然…………”特里終於明白了情況,作為執法官的兒子,他從來沒經歷這樣的事。

  “就算家人沒有給你們什么生活費也不要擔心,島上有很多賺錢的機會,雖然幫高貴的正式騎士們保養武器,餵養馬匹是沒有錢的,但是如果忙於練習的騎士見習們想要你們效勞,那麼就會給你們報酬,還有來訪的商船也會提供各種工作機會。”維爾福說到這裡,稍微認真了一點,雖然很享受玩弄新人,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工作還是收保護費,不過他最後還是加了一句。“當然了,賣屁股也挺掙錢的。”

  “無恥的傢伙,我的祖先在阿金庫爾之戰中殺了十三個法國佬,因此受封為騎士,要讓我向你們交錢是做夢!”

  吳忻一聽到“阿金庫爾”這個詞就知道要糟,哪怕是二十一世界的中國人,也知道這個地名中蘊含的傳奇故事。

  就在兩代人之前,百年戰爭剛剛結束。

  而阿金庫爾一戰是百年戰爭中英格蘭最大的一場胜利,在訓練有素的英格蘭長弓手面前,法蘭西騎士被殺得血流成河,堪稱是法蘭西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對於十六世紀的法蘭西人來說,這個詞恐怕就和“大東溝”對於中國人的含義一樣,從一個英格蘭人口中說出來,絕對會讓法蘭西人抓狂。

  如果一個日本人在吳忻面前,洋洋得意地吹噓自己的先人在甲午戰爭中殺死過無數中國人,他會得到什麼待遇?

  正如吳忻所料的那樣,“阿金庫爾”猶如澆到火上的油一般,點燃了維爾福的怒火。

  他立刻一把把小特里的臉按到了牆壁上,剛剛被同樣對待的吉格斯和基恩一起一左一右按住了小特里。

  然而他的語氣還是那麼詼諧:“原來阿金庫爾之戰英雄的後代,真是失敬了。”

  不過“阿金庫爾”這個詞真的是所有法蘭西人不能揭開的傷疤,哪怕是僅僅十來歲的孩子,維爾福也毫不留情,他左右開弓,朝著特里的臉上打了好幾個重拳,把特里打得滿口鮮血。

  “等等,等等,有話好說。”吳忻知道這個時候開口不會有好結果,但是這一次和剛剛不同,那個女騎士看上去無理,實際上是有分寸的。

  如他所料,他的話剛剛出口,急於在主子麵前賣好的吉格斯就朝他撲了過來。

  “不錯,不錯,我們醫院騎士團的人,就要有這樣支持戰友的精神。”維爾福也丟開特里,朝著被纏住的吳​​忻面門就是一拳,吳忻眼前發黑再也說不出話來。

  維爾福拍了拍吉格斯的臉說道:“不錯,不錯,吉格斯,看來暫時還不能讓你去伺候半獸人。”

  “維爾福先生,你的錢袋!”得到鼓勵的吉格斯繼續努力,把吳忻身上的錢袋給抄了出來。

  吳忻大急,掙扎著想摟住錢袋。

  吉格斯又給了他一下,搶過了錢袋,雙手交給了維爾福。

  “是英格蘭人的就一起上啊。”

  吳忻從記憶中找了一個頗有感染力的口號,然而他的怒吼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其他英語組的成員都已經嚐到過足夠的教訓。

  雖然維爾福只有一個人,但是基恩和吉格斯都是他的走狗,更重要的是他身後強大的法語​​組不是一個支離破碎的英語組能應付的,事後的報復會讓他們的日子黑暗無光。

  “這聲音是魔鬼的誘惑,最危險不過了。”維爾福笑著搖了搖錢袋,錢幣碰撞發出叮叮的聲音。

  他打開錢袋,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外的表情,他拿出一個銀幣丟給了吉格斯,然後用沾著吳忻血液的手指拿出了一枚紅寶石。

  “這塊寶石不錯啊,怕是值好幾百個塔勒啊。”吉格斯看到寶石,立刻發出一聲驚嘆。

  這塊紅寶石何止是不錯,維爾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完美的寶石。

  他曾經有幸見過一位高級法師使用紅寶石來施法,那位法師用來施展七級奧術,召喚小型火元素的那塊紅寶石發出的光芒比這塊似乎也是遠遠不如,而那塊寶石的價格他是知道的,一千兩百塔勒。

  而這塊寶石不論大小、色澤、火彩都勝出不止一籌,維爾福無法準確為它估價,但是顯然更在那塊讓那位高級法師視為珍貴收藏的寶石之上。

  '居然有這種好貨?這小子會不會有什麼後台?'

  雖然魔鬼的誘惑很大,但是維爾福並沒有失去思考的能力,他立刻開始思考這塊寶石透露出的信息。

  不過他沒有時間繼續想下去了,他手上沾著的血,沾到了寶石上。

  這是吳忻嘴裡流出來的鮮血。

  血液沒有順著寶石滴下,相反猶如遇到了海棉一般被吸收了。

  吸收了吳忻血液的紅寶石猶如被激活了的生命一般,發出一陣紅光,籠罩一切的紅光。

  世界靜止了。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1
   第三章第一次任務
  寶石射出的光芒覆蓋了吳忻的視線,將他的世界變得一邊赤紅,然後下一個瞬間,赤紅又消失地無影無踪。
  吳忻恢復視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騎士團的宿舍中了。

  他正身處一片巨大的廣場中,腳下的地面如同純白玉石一般光潔,周圍是一片金色的光幕。

  吳忻懷疑自己再次穿越了。

  不過他很快看到的那個笑裡藏刀維爾福依然在他的旁邊,而且他的打扮和剛剛完全不同,那身鮮亮誇張的打扮消失不見,變成了一身破爛皮甲。

  然而他的一身皮甲雖然破破爛爛,但是總歸比依然只有一身破麻衣的吳忻是強多了,更不要說他手上還有兩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顯然一直得到了主人的精心保養。

  “唐格拉爾?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維爾福正在和另一個人說話,他身上和維爾福一樣也穿著破爛皮甲,手上也拿著一把劍,不過他的武器不像維爾福保養的那麼好,劍身上光澤黯淡。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達達尼昂老大不是讓我們分別對付英國佬和波蘭佬嗎,我剛剛在教訓一個愚蠢的波蘭小子,突然一陣紅光閃過,我就看到你了。 ”顯然,這是另一個法蘭西幫會分子。

  “你們三個好大的膽子!”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吳忻的耳邊,他回頭一看,一頭飄灑的金發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

  “迪莉雅小姐?”

  吳忻再次見到了美麗但兇暴的迪莉雅,只是這個金發高妹現在的情緒比早上初見還要糟糕,完全是暴怒狀態。

  她穿著一身銀光閃閃的鎧甲,手中一把釘頭鎚正指著吳忻他們幾個:“你們居然綁架我?這裡是哪裡?!還有我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我向上帝發誓,如果………”

  “迪莉雅小姐,請不要激動,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我們早上還見過面。”吳忻的身上還是那件麻衣,什麼武器也沒有。“而且任何人都沒有冒犯你,哪個暴徒會脫掉女士的衣服然後幫她換上盔甲呢?”

  迪莉雅聽到吳忻的話後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這顯然是個很有說服力的解釋。

  “餵,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暴徒,你不要一概而啦,我這種暴徒說不定就會幹這種事。”維爾福在旁邊搗亂,迪莉雅沒有理會他。

  “他說的很有道理,請不要激動,牧師小姐。”一個同樣穿著盔甲的人從廣場的另一邊走了過來,他的盔甲是全覆蓋式的重甲,基本上提供了不留死角的防護,除了眼睛那裡有一條線之外,其他什麼地方都不露。

  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穿著皮甲的女人,她手上拿著一把短劍和盾牌。

  維爾福通過說話者的聲音認出了他的身份:“我的朋友岡薩雷斯?你不是在羅馬享受公費旅遊嗎?還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法語?”

  “他剛剛說的是英語啊!這……”迪莉雅終於不再糾結衣服了,她意識到所有人都能聽懂別人的話。

  “我說的是拉丁語,我只會說拉丁語和西班牙語,根本不會說英語。你剛剛在說英語?我是騎士團二等騎士見習的岡薩雷斯。”名為岡薩雷斯的男子摘下了頭盔,他長得頗為英俊,臉上棱角分明,鬍子刮得乾乾淨淨,腰上的一把長劍雖然藏在鞘內,但是從優質的劍鞘來看裡面一定是把好劍。“我確實在羅馬啊,我在西斯庭禮拜堂外面等候真選教皇的檢閱。”

  “我是安塞娜,騎士團在慕尼黑的教堂守夜人,剛剛還在巡邏,突然周邊的景色就變了。”安塞娜看上去非常害怕。

  “我們剛剛在羅德島上,看來我們的共同點,應該是身份,我們都屬於醫院騎士團。”吳忻找到了自己這些人的共同點。

  “岡薩雷斯先生在羅馬,安塞娜小姐在慕尼黑,我們四個在羅德島上的人,突然間聚集到了一起,而且我們之間能聽懂對方的語言。”吳忻的總結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情況的離奇。

  “你剛剛就在西斯庭禮拜堂外面?誰能在真選教皇的眼皮底下把你劫走?”迪莉雅似乎非常信任這個真選教皇。

  “確實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岡薩雷斯中重音落在了“人”字上。

  “神明或者是強大的魔鬼和惡魔,大概能做到吧。”維爾福明白了岡薩雷斯的意思,不過他很快用輕快地語氣說道。“不過我的朋友岡薩雷斯你真是自戀,難道你以為你有資格讓這樣的存在關注你?人家忙著征服多元宇宙都來不及,在那樣的存在面前,你和一隻臭蟲、一隻老鼠完全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岡薩雷斯當然很不滿:“誰和你是朋友,你也和臭蟲、老鼠沒有任何區別。”

  “是啊,沒有任何區別,你這個西班牙貴族,和我這個法蘭西幫會分子,都沒有任何區別。”維爾福成功地把岡薩雷斯饒了進去。

  岡薩雷斯英俊的臉龐帶上了一層黑色,不過維爾福的話在眼下的情況顯得不無道理,他只能恨恨地轉過頭去,不再理睬他。

  吳忻一直沒有說話,他在消化剛剛得到的信息,他們人人都認定這個世界上有神,而且除了上帝之外還有其他神。

  羅馬依然是這個教會的中心,那個“真選教皇”應該就是教會的首腦。

  吳忻過去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是傳統的祖先崇拜者,並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可以顯聖的存在,但是穿越的經歷和這一次的變故讓他不可能再是那個“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

  所有人互相認識了之後,一個乳白色的光球忽然從天而降,剛剛透明的天幕也同時變成了乳白色。

  一陣平淡至極的聲音從光球中傳出。

  “歡迎來到輪迴世界!”

  “這裡有無窮的力量和無數的財寶,也有無盡的危險!”

  “上帝賜予我力量!”這個光球還沒有落到地上,迪莉雅就對它發起了進攻,一道黑色的光線從她的釘頭鎚上發出直指光球。

  “這個光球不是我,只是錨定你們的道標,當然你們不用擔心,希瑞克的力量也傷不到道標。”這個光球明顯完全不怕迪莉雅的攻擊。

  但是吳忻意識到,他的話中似乎有什麼讓其他幾個人更害怕的東西,希瑞克?

  唐格拉爾和安塞娜幾乎是站都站不穩了。

  表現稍好的岡薩雷斯也是渾身僵硬,就好像被一把劍架在了脖子上。

  整整一分鐘後,才有人能做出反應。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直呼上帝陛下之聖名?!”雖然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但是岡薩雷斯總算是舉起了劍,比被嚇傻了的幾個人強得多了。

  “就憑你們怎麼理解得了我是什麼東西,不過你們可以稱呼我為阿爾法。”光球中傳來的話傲慢非常,但是語氣毫無感情,似乎只是在陳述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實。“你們在執行任務時將得到我的庇護,同樣也可以直呼所謂的上帝為希瑞克、所謂的黑手為班恩或者任何其他神明的名字,祂們不會感知到你們。”

  “阿爾法陛下,請問你請我們來有何貴幹?”吳忻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個光球的目的,他在好幾部小說中看到過這個情況,大海上,小說是無可替代的娛樂和調劑。

  他同時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帝的名字是希瑞克而非耶和華,並且不可以隨便提及。

  他對光球用了最高的敬語,其他人也沒有反對,一貫輕佻的維爾福此時也是緊張至極的樣子。

  “不要稱我為陛下。我找你們來當然是讓你們為我效勞。”

  阿爾法居然看不上“陛下”這個稱呼。

  “位面萬千,你們將探索一個又一個位面,完成我賦予的使命,就可以回歸原本的位面並得到命運點,命運點可以交換世界上一切寶物,在這裡你們可以得到最珍貴的書籍、武器、鎧甲、藥物、奇物,如果功勞夠大我也可以直接淬煉你的身體,賦予你強大的血脈,銘刻你浩瀚的知識,提升你神明的恩典,不論你的出身,也不論你信仰哪位神魔。”

  隨即好幾張閃光的列表出現在了吳忻等人的眼中。

  吳忻首先看到了列表的最上層:“卡曙斯的本源碎片,這是什麼東西,一千萬命運點?羅絲的本源碎片,也要八百萬命運點?”

  “卡曙斯和羅斯都是已經失落的神明…..”迪莉雅回答了吳忻的問題,然後把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認識的東西,“神賜本《班恩改革:七十五條論綱》,缺第二頁,一百萬命運點。可笑,誰都知道這本褻瀆之書在德累斯頓的秩序階梯中,怎麼可能在這裡。”

  “龍血粹體劑,五十萬命運點。”岡薩雷斯同樣感到不可思議。“龍不是早就滅絕了嗎?”

  “紫龍的呼喚,龍首部分,十四萬命運點,這是早已經滅絕的特拉斯塔瑪拉王室提升術士血脈的寶物,不是可以交換一切寶物嗎,怎麼只有龍首?”維爾福稍稍恢復,就立刻恢復了本色。“龍尾、龍爪、龍肝、龍肺到哪裡去了?被你做成涼拌色拉了?”

  阿爾法並沒有理睬維爾福,各種寶物經常有殘缺、破損反而讓列表更有說服力了。

  “哈哈,神賜本的聖經幾乎都沒有,不過僅僅是神賜本《利未記》就值五十五萬命運點。上帝果然是遠遠超過黑手的真神。”雖然非常仇視班恩,迪莉雅還是使用了“黑手”這個尊稱。

  安塞娜則看了列表比較靠後的部分:“遠古沙蟲之筋?這是可以讓核心巔峰的武士成為護國武士的寶物,二十萬命運點?”

  “受損的原初之火權杖,二十萬命運點,不是都說這件寶物被奧斯曼人奪走了嗎?”岡薩雷斯的目光轉到了另一份列表上。

  “不過確實也有傳說在伊斯坦布爾展示的戰利品中,缺少了這件寶物,這麼說來奧斯曼人是沒有在布達得到這件寶物。”迪莉雅也知道這件原初之火。

  “女妖之嚎捲軸,四萬五千命運點。”

  “邪獸鬼的精血,一萬八千命運點。”

  “陽炎爆捲軸,八千命運點。”

  列表下面還有一長串其他東西,一聲聲驚嘆在吳忻耳邊響起。

  “這個命運點到底是什麼東西,價值似乎略高於銀塔勒啊,陽炎暴是八級法術捲軸,在羅馬或則巴黎拍賣的話至少值一萬五千塔勒。”岡薩雷斯一方面驚嘆這些寶物的價值,一方面也賣弄了一番自己的見識。

  “是嗎,那到底怎麼才能得到命運點呢?”安塞娜非常激動,這些寶物中隨便一個都能改變人的命運。

  和其他人看到這些寶物的情緒激昂不同,吳忻卻知道這些胡蘿蔔不是那麼好吃的,他一點也不激動:“我們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兌換命運之錨,三十萬命運點,就可以把自己錨定在特定位面,不​​需要再接受輪迴世界的任務。”阿爾法的聲音平淡,爆出的數字吳忻也沒有很激動。

  剛剛那串列表中寶物的價值他一個也不知道,也就搞不大清對應貨幣的價值。

  “比遠古沙蟲之筋還貴,這太荒謬了。”但是其他人就沒法那麼淡定了,阿爾法話音一落,除了吳忻以外的人就一起叫喊了起來。“這根本就是永遠不讓我們走的意思。”

  吳忻並不知道遠古沙蟲之筋的價值,不過顯然其他人都知道這種寶物,應該是某種很有名的東西。

  如果直接問,顯然會顯得很奇怪,不等他找個辦法試探這東西的用途,阿爾法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完成任務就可以得到命運點,在任務中死亡,道標將熄滅,靈魂永遠只能在無窮虛空中游盪。如果不能完成我賦予的使命,那麼就要扣除使命點,每個任務結束時,如果使命點為負,那就說明你對我沒有價值,不值得我耗費力量為你點亮道標,道標將熄滅,靈魂永遠只能在無窮虛空中游盪。”

  雖然不是完全理解其中的含義,但是所有人聽到這個懲罰都是面色鐵青,安塞娜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剛剛看到寶物的興奮完全被恐懼取代了。

  “哎喲,反正我本來就是路盲,有路標也找不到目標的。”雖然臉色發青,但是維爾福並沒有嚇得說不出話。“不過我們有小姐作為指路明燈,她能找到上帝的光,我們跟著她就行。”

  吳忻有點高看他了,雖然剛剛他們還是敵人,但是這個時候說冷笑話,其實對於那些最緊張的人是有幫助的。

  至少安塞娜和唐格拉爾都被分散了一點注意力,而且吳忻意識到他在不動聲色地支持迪莉雅,聯繫到他剛剛嘲諷岡薩雷斯,他們之間看來是有點矛盾。

  先恐嚇再利誘之後,也不管好幾個人依然在大呼小叫,阿爾法發布了任務。

  “本次任務所在位面,C206。”

  “本次任務背景,密之煉金術​​士煉製了控心丸,並成功控制了老伯爵,娶了伯爵的女兒,伯爵的兩個第弟識破了兄長的異變,想要殺死密之煉金術士,但是未能成功,反而被俘。”

  “本次任務規則,殘害同伴者重罰,任務位面等級比輪迴使者所在主位面低五級,獲得位面珠難度大。”

  “主線任務,兩個小時內殺死密之煉金術​​士,成功獎勵五十個命運點,失敗扣除一百個命運點,點數為負,靈魂投入無盡虛空。”

  “支線任務,救出伯爵的弟弟,成功獎勵二十五個命運點,失敗無懲罰。”

  “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輪迴世界的秘密,靈魂立刻投入無盡虛空。”

  “十五分鐘後,任務將在伯爵城堡內開始!”

  吳忻看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這段文字隨即消失,乳白色的光球也一起消散。

  只剩下金色天幕下的一行人。

  “現在怎麼辦?”安塞娜惶急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我們不應該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什麼道標,它糊弄誰啊!”岡薩雷斯對於被人牽著鼻子走非常反感。

  “可是它剛剛確實直呼了上帝的名字,而且沒有立刻灰飛煙滅。”迪莉雅的聲音似乎頗為遺憾。

  “我們最好還是努力去剷除這個煉金術士比較好。”吳忻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無論如何我們確實剛剛還相聚千里,能夠如此移動我們距離的存在,要毀滅我們只是舉手之勞。”

  “牧師小姐說得對。”維爾福看著岡薩雷斯,不懷好意地說道。“你個自戀狂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讓這樣的存在糊弄。”

  岡薩雷斯憤憤地看了吳忻和維爾福一眼,然後大聲說道:“那麼我們先通報一下實力吧,我是四級武士,只差一點就能進入中堅級別。”

  五級就是中堅,然後加上足夠的功勞就能成為正式騎士了。

  岡薩雷斯希望通過展示實力奪回主動權。

  吳忻卻想到,這個岡薩雷斯是四級武士等級卻只是一個二等騎士見習,說明他基本沒有什麼戰鬥功勞,但是卻能得到公費旅遊的機會,再加上他優良的裝備,吳忻意識到這傢伙八成是個官二代。

  公費旅遊和出國培訓機會總是屬於有後台的傢伙。

  不過好在他還知道要抓住團隊控制權,首先展示了實力,沒有任由兩個法蘭西人掌握一切。

  安塞娜立刻表示了對岡薩雷斯的支持:“四級武士?你還那麼年輕,真是了不起,我是二級武士,協助慕尼黑的執法武士抓不過不少歹徒。”

  她的讚美讓岡薩雷斯露出了自矜的笑容。

  “我是三級牧師,不過我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剛剛又用了一個造成中傷,所以今天只有兩個治療輕傷和兩個治療微傷能用了,還有一個祝福。”這大概就是迪莉雅敢和神甫對著嗆的原因,但是吳忻覺得這個水平的牧師對神甫無禮應該不至於那麼輕描淡寫,至少不能一點懲罰都沒有。“哦,對了,我的釘頭鎚中含有秘銀,算是中堅級別的武器。”

  武器和武士似乎有類似的評價系統。

  “我是三級遊蕩者,有不錯的匕首和皮甲,而且我的一瓶藍心水母毒素也被阿爾法給送來了,這也可以算是中堅級別的毒物了。”這也是讓維爾福相信輪迴世界力量的一點,這瓶對一個騎士見習來說價值不菲的毒素他藏得非常好,可是剛剛卻出現在了他的兜里。“唐格拉爾也是三級武士。”

  “我大概可以算一級武士。”吳忻覺得自己這具身體比特里似乎強一點,如果不是被維爾福和吉格斯圍攻,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你們都這麼精確地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嗎?”

  吳忻對於這個世界判定實力的方式很好奇,這種精確的等級對於評估和計劃是很有用的。

  “他們能精確制導自己的等級是因為醫院騎士團有標準測試的,至於施法者根據可以使用的奧術和神術,可以精確知道自己的等級。”迪莉雅對吳忻的問題不奇怪,只有大城市和強力軍事團體才有大規模的戰鬥力精確能力。

  “不要謙虛嘛,你可以算一級武士裡比較強的。至少抗擊打能力很突出。”維爾福從牙齒縫中擠出了一個微笑。

  他和岡薩雷斯之間絕非朋友,相比起來他是想要拉攏吳忻的,但是他也不願意太主動以免失去主動權,他故意挑明和岡薩雷斯的矛盾,其實就是想要讓吳忻主動向他靠攏。

  維爾福一點也不擔心吳忻和岡薩雷斯會一起反對自己,這個盛氣凌人的西班牙人絕不可能看得上吳忻,正如他所料的岡薩雷斯聽到吳忻的實力立刻露出了一個皺眉的表情。

  吳忻猜測維爾福還有一個目的,只要岡薩雷斯不願意信任自己,那麼他們兩個法蘭西人就能控制住隊伍的主導權。

  一旁的安塞娜憂心忡忡地說:“我們的實力似乎太弱了。”

  維爾福早就等著這一句,他立刻接口:“哈哈,不要擔心安塞娜小姐,我早就注意到了問題,阿爾法大人怎麼會那麼幸苦地讓我們來送死,他不是給我們提示了嗎,那個支線任務就是他給我們的幫助,沒有懲罰就是提示,他鼓勵我們去找到伯爵的兩位弟弟,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就能對付那個煉金術士了。”

  吳忻意外地看了一眼維爾福,在這種情況下有這樣的分析還算不錯了,不過他還是提醒道:“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但是這樣明顯的提示也有可能是陷阱,沒有懲罰可能是提示我們這兩個援兵很不好得到。”

  維爾福斜著眼睛看著吳忻,撇了撇嘴:“你這傢伙不要胡說八道,你知道一個伯爵的實力嗎,煉金術士不說,一個伯爵領至少還有好幾個中堅等級的武士,富裕的伯爵甚至可能有精銳等級的部下,你根本頂不住一個精銳武士​​的一刀,沒有援兵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

  吳忻雖然覺得還有哪裡不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維爾福的分析大致還有有理有據的。

  維爾福還想再嘲諷幾句,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生了變化。

  每個人都在看到一個虛幻的金色沙漏突然出現,裡面的沙子開始流動,計時開始了。

  廣場和光幕都消失,吳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上下左右都是石質的走廊裡。

  走廊的兩邊各有幾個房間,一個僕人打扮的人正打開房門,從其中一扇門裡走出來。

  當其他人還不知道該干什麼的時候,吳忻大步走到那個半開的房門面前,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這個僕人被一拳打進了房間,暈在地上。

  “快,我們先進這個房間,走廊上太暴露了。”

  聽到吳忻的低吼,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快速地進入了房間。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2
   第四章分組
  吳忻進入房間後,首先蹲下來確認了這個僕人已經昏迷,然後才開始觀察房間的情況。
  房間裡有一個大櫥櫃,裡面放著一些廚具,牆上開著一扇小小的口子,就是窗戶也是射擊口。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城堡的大體結構,這是一個頗為廣大的城堡,他們正位於二樓。

  “我知道該干什麼。”岡薩雷斯很不友好,雖然吳忻用了請也無濟於事。

  他自認為應該是團隊天然的老大。

  不過岡薩雷斯最終還是走到了門口,蹲下身子把耳朵貼到地板上聽了起來。

  維爾福微微抬眼,他對吳忻的機敏反應很詫異。

  吳忻一腳踩住了那個僕人的手,然後對維爾福說道:“你把他弄醒,我想阿爾法應該把你的工具也放在了你的身上,我們需要知道伯爵的兩位弟弟被關在哪裡,還有煉金術士和伯爵的位置,岡薩雷斯先生,請你守住門,警戒從周圍走過的人。”

  維爾福終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那金色的沙漏依然懸掛在虛空中,裡面的沙子正堅定地下落,這給每個人都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吳忻也知道自己實力不足,太過主動可能會讓人不滿,但是他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展示自己的能力。

  維爾福最終很不情願地地拿出了一個漆黑的小皮夾。

  安塞娜在看清了袋子裡的東西後,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想要離維爾福遠一點。

  迪莉雅也微微皺眉。

  吳忻所料不差,這個幫會分子身上有刑具袋,作為專門負責收賬的人物,這是必須的手藝。

  雖然如此吳忻並不支持直接用刑:“讓他看看你的工具就好了,告訴他,伯爵小姐已經識破了他丈夫是一個邪惡施法者,她在懺悔時向主教求援,我們是教會派來撥亂反正的,只要他合作就不需要受刑,如果是死硬分子再用刑。”

  維爾福認為吳忻說得很有道理,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信仰情況,但是想來大部分教會和乾擾貴族繼承的邪惡施法者總是敵人。

  但是他的動作卻不響應吳忻的建議,他不顧兩個女士在場,直接脫掉了僕人的褲子,把一根帶有倒鉤的鐵針插進了他的會陰。

  不幸的僕人猶如置身地獄,他的眼睛漲得通紅,喉嚨裡不斷起伏想要發出大吼。

  但是兩個法蘭西人極有默契,唐格拉爾在維爾福動手的那一刻,就摀住了他的嘴。

  “我有幾個簡單的問題要問你,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就能讓你痛痛快快地死。這樣我能抓緊時間,你也能少留在這個該死的世界上一會,這也算是個雙贏吧。否則我就只能讓你慢慢悠悠地死了,那對你我都不好。”雖然內心認同吳忻的話,但是維爾福不肯再增加他的威望,他相信自己的手段也能成功。

  維爾福一邊逼問,一邊施刑。

  親眼見識拷問和在電視裡看完全是兩回事,吳忻則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剛剛第一個反應過來按住僕人得到的形象分,不能輕易損傷。

  如果是在他原本的世界,那麼他處事的能力很快能讓他控制團隊,但是在這個個體差距力量極大的地方,事情變得困難多了。

  “我什麼都說…………請不要再傷害我了………..”

  維爾福勉強可以算專業的刑訊者,雖然沒有名師,但是長期折磨欠債不還的倒霉蛋中,他自學成才,對付這個不幸的僕人綽綽有餘,僅僅是幾分鐘,他就把這個僕人的心智完全捏碎。

  城堡的佈局,他們所在位置等都很快被一一問出。

  “有人經過。”

  突然,伏在地上的岡薩雷斯好像抬手示意維爾福安靜。

  那個僕人已經滿臉鮮血,聽到岡薩雷斯的話,他再次想要呼喊,但是唐格拉爾再次及時摀住了他的嘴。

  很快,吳忻也聽到了金屬敲打著地板的聲音。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每個人的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

  當這隊衛兵走到房間門口時,腳步聲達到最大,安塞娜臉上的汗水已經滴到了地面上,維爾福和唐格拉爾也好不到哪去,倒是迪莉雅雖然緊張但是吳忻看到她握著釘頭鎚的手依然很穩定。

  好在這些衛兵的步子很急,並沒有進行仔細檢查的意思,很快,腳步聲漸漸遠去。

  確定衛兵走開很久之後,岡薩雷斯抬起頭來:“六人小隊,實力很弱,好像只有走在前面的小隊長勉強是一級武士,其他人比他還不如,根本不算合格的士兵。”

  岡薩雷斯的表現也很不錯,甚至比吳忻預期的更好,好太多了。

  僅憑耳朵能得出這麼精確的結論?

  看到吳忻懷疑的眼神,維爾福聳了聳肩:“雖然他不是什麼機敏的人,但是岡薩雷斯是五級武士,非常接近中堅,這意味著他的五感都達到了敏銳的程度,其中還有一兩項特別突出的,我的耳朵雖然不如他,但是肯定比你強一點,我和他的判斷完全一樣,剛剛那幾個人實力都很弱,只有一個略微強一點,不過也就是普通士兵的水平,其他人連合格士兵的水準都沒有,只能算是雜兵。”

  維爾福沒有再拆岡薩雷斯的台。

  吳忻點了點頭:“我一點也不懷疑岡薩雷斯的判斷,只是感到奇怪,伯爵的近衛應該不止這個水平吧,而且從他們走路的聲音看,人人都有重甲在身,非這麼好的裝備沒有理由給烏合之眾,這不合常理。”

  這一下維爾福被問住了,其他人則都露出了贊同的表情,人人都知道重甲是最昂貴的裝備,一身優質鐵甲的價值遠在一個普通士兵之上,全覆鋼甲更是貴族的專享。

  “也許這個伯爵非常富裕?哪怕是雜兵都能搞一套重甲?”岡薩雷斯有點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住了。

  “這裡是城堡內部,守衛者肯定是挑選後的精銳,不可能是雜兵。”思考了一會後,吳忻也給出了判斷:“別忘了這不是我們的世界了,也許敵人的整體實力比我們預計的要弱,所以才會有弱兵配強甲的事情。”

  他不失時機地發揮自己看小說的經驗:“阿爾法廢了那麼大力氣,肯定不是要害死我們,第一個任務的難度一定是比較合理的。”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祂就是要玩一下我們罷了。”岡薩雷斯的話顯然是不該說的,士氣是最重要的東西。

  維爾福心裡暗暗點頭,他贊同吳忻的判斷,然後他覺得自己也需要表現一下:“我的情報很清楚,煉金術士在塔樓,伯爵也在那裡,伯爵的兩個弟弟分別軟禁在城堡的東西兩側,我們只有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了,必須分頭行動,才能趕得上進攻位於塔樓的煉金術士。”

  “你們看,這座城堡似乎正在被包圍。”吳忻問岡薩雷斯。“你能看清嗎?外面的人好像正在組織攻城?”

  “應該是的,那應該是攻城錐。”這個口子很小,可是岡薩雷斯的眼力也很出色。“維爾福,問一問是誰的部隊,再問問城堡內士兵的數量,也許我們可以同攻城者合作。”

  “呃……………沒有這個必要,一個僕人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維爾福又一次拒絕吳忻,不過這一次他其實是想接受的,畢竟吳忻的建議明顯很好。“而且阿爾法直接把我們安排在二樓是有道理的,如果去攻擊底層的城門,然後再回來攻擊三樓的煉金術士,我們時間就不夠了。”

  吳忻看了一眼維爾福身後,那個不幸的僕人已經氣絕身亡了。

  這個時候,又是一連串急切的腳步聲和呼喊聲響了起來,一隊隊士兵快速從走廊上經過。

  “他們去守衛城門了,這就是我們的好機會,我們這就行動吧。”維爾福說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剛剛的一番“工作”他也很幸苦。

  吳忻覺得哪裡不對,但是他無法再堅持自己想法,現在需要保持團結而非針鋒相對,而且他爭取主動的努力已經讓岡薩雷斯不滿了。

  “我、唐格拉爾、西博去西面,岡薩雷斯你帶著兩位女士去東面。”維爾福很直接說了一個分組。

  吳忻不想激化矛盾,維爾福卻步步緊逼,目前的情況下他不想害吳忻,他只是要拿捏一下吳忻罷了。

  維爾福的這個分組吳忻絕不能接受,和兩個法蘭西人一起,他實力還最弱,就算不會直接下黑手,但是把他當成消耗品是必然的。

  但是他如果拒絕同樣非常不利,因為一旦示弱會讓他更顯的像個累贅。

  “我也認為必須抓緊時間。”更糟糕的是岡薩雷斯這次也支持維爾福,這個西班牙武士雖然實力在這幾個人中最強,但是每分每秒都能看到時間流逝讓他很焦躁。“沙漏的流量已經過去十分之一了。”

  “不行,這樣分配有問題,力量太不平衡,我和岡薩雷斯沒有必要在一起,我和切薩雷一路,再加一個維爾福。”從任務開始後,迪莉雅一直保持沉默,但是她這一次卻恰到好處地說話了。

  吳忻有點意外地瞥了一眼迪莉雅,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吳忻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姑娘的第一印象可能不大準確,這不是一個驕縱的少女,她對那個神甫的態度必然有自己不了解的理由。

  “好,你是僅次於我的戰力,這樣是最好的分配。”岡薩雷斯也很快表示了贊同,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不該隨便表明立場然後又輕易改變。“快點行動吧,這個沙漏真是讓人心煩。”

  維爾福也許身手更好一些,但是迪莉雅是牧師而且還有重甲,確實是僅次於岡薩雷斯的戰力。

  實力最強的二人意見一致,兩個法蘭西人雖然不樂意,但是也無法反對了。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5
   第五章首戰
  城外的攻擊者施加著越來越大的壓力,不斷有城內的防守者從吳忻他們所在的房門外經過,去防衛大門和城牆。
  “已經五分鐘沒有人經過了,看來城堡內已經沒有可以調動的機動力了,從這裡到主幹走廊也沒有任何人,我們行動吧!”

  岡薩雷斯站起身來,拿起了他的雙手劍。

  “祝你們好運!”

  “你們也是。”

  一行人隨即前往主幹走廊,然後在那里分道揚鑣。

  走出沒幾步,維爾福就對吳忻說道:“我們兩個是主要戰鬥力不能有失,你走前面探路。”

  “你是遊蕩者,走前面最不容易暴露,而且能抓住突襲的機會。”迪莉雅搶在吳忻之前反駁了他,而且還加上了威脅。“別讓我心煩。否則說不定你受傷的時候,我就找不到材料了。”

  吳忻配合地跟進:“這位神秘的存在阿爾法能給我們的命運點,確實是能改變命運的東西,我們應該抓住機會,一起合作。”

  '哼,痴心妄想的英國佬,你們也不數數那些能改變命運的東西後面到底幾個零。'維爾福在心裡怒罵,不過他終歸不敢觸怒牧師,只能憤憤地在前面開路。

  走廊中沒有多少蠟燭,雖然是白天,但是根本沒有什麼光線,一行三人貼著牆壁快速向前移動。

  “跟緊一點,我的神術治不了重傷。”迪莉雅轉頭對吳忻說道。“對了,會費是什麼東西?”

  維爾福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馬耳他島上,法蘭西人是英格蘭人的十倍不止,但是這裡卻是一比二。

  “就是一個互助協會的活動費用,在繳納比例上我和維爾福有點小小的分歧,不過都是小問題。”吳忻的解釋讓維爾福稍微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啊,互助協會,我懂了。”迪莉雅很快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她顯然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深閨少女。

  “嘿,你們怎麼往回走,伯爵大人已經下令了,所有人都要去協助守城…………..”

  這時,一聲斥責突然響起。

  走廊裡太黑了,一個似乎是管家打扮的人手裡拿著一根蠟燭站在前面,他以為是有僕人在逃避戰鬥。

  維爾福看到說話的只有一個人,毫不猶豫立刻動手,

  他的肌肉正處於緊張狀體,一下子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那個管家根本沒看清人臉,胸口就被插進了一把匕首。

  迪莉雅快步跟上,接住了他手上的油燈,然後把他推進走廊上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也沒有人。

  維爾福一手持匕首,一手捏住管家的嘴,讓他發不出聲音。

  吳忻的動作稍微慢了一點,不過比前一次要強,他緊隨而入。

  “穿他的衣服。”迪莉雅一邊把管家的衣服拔下來,一邊對吳忻說道。

  黑馬甲上有一點血,問題不大,而白襯衫上幸運地沒有血跡。

  管家身上還有一把短劍,吳忻也抄在身上,然後拿起蠟燭對維爾福說道:“現在我可以走第一個了。”

  受到脅迫的第一是炮灰,拿到武器和偽裝後主動第一,則是展示勇氣。

  城堡裡的士兵都去參加戰鬥了,少數留著的僕人們都處於驚慌失措的狀態。

  所以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吳忻他們三人非常順利地通過了兩個大廳,雖然有幾個僕人覺得他們三個臉很生,但是沒人敢來盤問管家打扮的吳忻,伯爵的女婿帶來了幾個新人,一來就佔據了高位,給管理造成​​了混亂。

  然而到了伯爵弟弟被軟禁的地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嘿,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伯爵大人有令,所有人都要上城牆!”

  遠遠看到兩個守在門口的衛兵,吳忻就大聲斥責他們。

  “可是卡爾斯大人有令,讓我們哪怕是緊急情況下都不可以離開這裡。”兩個衛兵面面相覷,雖然疑惑,但是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他們直呼煉金術士的名字,是親信,來硬的。”剛剛拷打那個僕人的時候,維爾福已經知道了煉金術士的名字,一聽這兩個衛兵的話,就知道無法蒙混過關。

  “小心,這裡這麼氣悶,但是他們都沒有脫掉頭盔,長戈也始終拿在手裡,實力不會差。”迪莉雅也提醒吳忻小心,一路上他們都見到的少數士兵都把頭盔拿在手上,沒有如此謹慎的。

  “現在就是非常緊急的情況。”吳忻對著兩個忠於職守的衛兵嚴厲地說道,他把一隻手放到背後短劍上,昂首挺胸地靠了上去。

  “什麼?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從來沒有………….”兩個衛兵直到吳忻他們走到近前,才發現不好。

  “你也配問管家的名字?”吳忻一邊對衛兵進行最後的迷惑,一邊狠狠地撞了上去。

  措不及防的衛兵被吳忻撞到了牆上,他的武器是長戈最重要的就是縮短距離。

  吳忻發難的同時,維爾福也跟上發起了攻擊,他一邊也一起壓住衛兵,一邊把匕首朝著衛兵頭盔和頸甲間的空隙刺去。

  吳忻用身體和一隻手壓住衛兵的一條手臂,然後用另一隻手把短劍插進他的手臂關節。

  那個地方的鎧甲很薄,衛兵的手被釘在了石灰牆中。

  吳忻和維爾福配合地比剛剛更好了,但是和管家不同,這個衛兵並沒有立刻被殺。

  衛兵的身體雖然被按住,但是他拼命扭動自己的頭,維爾福連刺了幾下都沒能扎進那小小的縫隙去。

  不過隨著吳忻雙手都解放出來按住他的頭,他的頭能扭動的幅度終於是越來越小了。

  維爾福通過頭盔的縫隙,已經能看到那張滿是汗水、充滿了恐懼的臉了。

  “啊,啊,啊。救我啊,救我。”眼看著匕首就要擠進來割斷自己的頸動脈,這個衛兵發出淒慘的哀號,向他的同伴求救。

  雖然他的同伴此時也有自己的客人,迪莉雅的釘頭鎚是對重甲比較有效的兵器。

  但是多年來一起站崗的友情以及唇亡齒寒的恐懼,讓另一個衛兵決定無論如何要救自己的同伴,他拼著被迪莉雅的錘子敲了手臂轉過了身,雖然這條手臂立刻發麻,但是總算是衝到了同伴面前,而且發起了攻勢。

  維爾福一看長戈揮來,立刻後退。

  衛兵也不追維爾福,挺近一步,朝著吳忻再次斬下。

  失去了維爾福壓力的那個衛兵的一隻手也能動了,一起揮拳攻擊吳忻。

  距離太近了,吳忻只能勉強躲開了長戈,無論如何躲不開那近在咫尺的一拳。

  他被一拳打中了面門。

  這些衛兵手上帶著鐵手套,這一拳把吳忻打得滿嘴都是碎牙和鮮血,暴露在外的牙神經向大腦發出痛苦至極的信號。

  儘管如此,吳忻卻沒有往後躲,他抱住一隻手依然被釘在強上的那個衛兵,讓他無法從支援自己的同伴,同時他的身體擋住了長戈的後續進攻。

  持戈的衛兵再想轉身已經來不及了,迪莉雅的釘頭鎚再次命中了他的頭盔。

  這一擊中蘊含的力量讓他失去了方向感,踉踉蹌蹌地無法轉身,把頭盔和鎧甲之間的縫隙完全暴露給了維爾福。

  相比前面,背部的縫隙本來就要大得多。

  維爾福沒有錯過機會,他一腳踩中了衛兵膝蓋,使他跪在地上。

  然後抱住他的頭,從縫隙中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脖子。

  血液從大血管中噴湧而出,幾秒鐘之後,這位衛兵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能在失血的寒冷中等待死亡。

  維爾福沒有任何遲疑地拔出了匕首,緊接著又撲向了被吳忻抱住的衛兵。

  和他的同伴一樣,他也被從後面割斷了脖子。

  “你們看著走廊,說不定會有援兵,我來找鑰匙開門。”殺人對於維爾福來說完全不成問題,他對吳忻點了點頭。“幹得不錯,小子。”

  “你也是。”吳忻的臉上是衛兵的血,嘴裡是自己的血,牙神經依然在哀號,可是他的感官卻很麻木。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真正生死較量殺死同類的感覺正在衝擊著他。

  “幹得不錯嘛,而且也沒吐,比我預想的要好。”迪莉雅的臉上掛著一絲血跡,她毫不在意,只是拍了拍吳忻的肩膀。

  吳忻回應以微笑,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肯定是笑得非常慘。

  城堡裡一片混亂,外面攻城的喧囂為這場小小的戰鬥打了掩護,直到維爾福把鎖打開,也沒有人來到這條走廊。

  他們打開房門,一個打扮得體的老年紳士已經站在門口了。

  “大人,我們是教會派來撥亂反正的。”

  維爾福這一次把吳忻準備的台詞用上了。

  但是那位伯爵弟弟看到了救星的反應卻很奇怪,吳忻從他血紅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喜色,只有狂躁和敵意。

  他的動作更不是得救的興奮,他雙手舞動,嘴裡還說著節奏奇怪的語言。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動作,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語言,吳忻卻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眼前的人在使用魔法,不僅如此,他還能說出這種魔法的名字。

  “小心!魔法飛彈!”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6
   第六章解藥
  “小心!魔法飛彈!”
  迪莉雅也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問題,她和吳忻異口同聲地發出了警告。

  雖然維爾福因為剛剛的戰鬥而稍微改善了團隊關係,但是維爾福對他們的話還遠沒有建立足夠的信任。

  所以他聽見了“小心”後,沒有立刻避讓,而是本能地抬起了頭,想要自己確認情況。

  這個遲疑,讓他沒能躲開伯爵弟弟手中飛來的光球,這發光球正中維爾福的面門,一下子把維爾福的下巴被炸沒了。

  吳忻想要解釋自己的來意:“我們是來救你的。”

  “快上!”迪莉雅並眼看著維爾福倒地,立刻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他也被煉金術士的精神藥劑控制了。”

  “可是……..”吳忻還是遲疑了一下,這個煉金術士能煉製如此超凡的藥劑,必然是非常強大的施法者,沒有了計劃中的伯爵弟弟的幫助,他們怎麼打得贏他呢?

  吳忻很快就想明白了,打敗了眼前的敵人才有後面的事,他迅速展開了攻擊。

  雖然猶豫的念頭僅僅在他腦海中盤旋了一小會而已,但是就這一小會,敵人使出了第二個魔法飛彈。

  吳忻雖然離得近,但是這發飛彈卻從他身邊飛過,打中了後面的迪莉雅。

  伯爵弟弟雖然失去了心智,但是戰鬥能力還在,他認定一身重甲的迪莉雅是真正的威脅。

  迪莉雅在剛剛戰鬥中出的力比維爾福要小,但是中了一發魔法飛彈後,也是被打退了好幾步。

  吳忻集中精神,把劍朝著敵人奮力劈下。

  伯爵弟弟沒有和大多數施法者那樣避讓近身的敵人,他只是微微讓開頭部,竟然是打算用肩膀硬受吳忻的一劍。

  吳忻的一劍實打實地砍中了,但是這個伯爵弟弟的心智是出乎意料地堅定,身上劇痛也沒能阻止他把魔法飛彈再次凝聚成型。

  眼看著他手上白光第三次亮起,吳忻知道不妙,他已經有傷在身,中了這麼一下就很危險了。

  雖然迪莉雅是牧師,但是神術是很寶貴的資源,她畢竟謹慎使用。

  吳忻對於她會不會把有限的神術源用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很有信心,畢竟維爾福也需要救治,而他確實比吳忻要強。

  吳忻努力想要自救,可是他的劍卡在了伯爵弟弟的鎖骨中,一時間無法拔出來。

  “啊!!!”

  眼看著魔法飛彈已經成型,馬上就要拍到自己臉上,吳忻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伯爵弟弟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吼。

  急忙再次睜開眼睛的吳忻看到,伯爵弟弟的大腿被插進了一把匕首,只有半張嘴的維爾福正趴在他的身下。

  痛徹心扉的劇痛打斷了伯爵弟弟的施法,但是魔法飛彈已經基本成型了,雖然沒有飛出去,但是還是在伯爵弟弟的手中爆炸了,維爾福再次被炸到,這一次他趴在地上,徹底昏了。

  吳忻太近了,也被爆炸波及到。

  雖然大部分魔法的威力都施展在維爾福身上,但是這一下依然​​讓他頭暈目眩。

  “快上!一定要確保他無法動彈。”

  這個時候,迪莉雅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吳忻身上亮起一陣微弱的白光,他的疼痛減弱了。

  吳忻盡力把自己的短劍刺了出去,不過只是砍到了他的手臂。

  但是伯爵弟弟還是倒在了地上,他急速失血,身下已經積了一個小水塘。

  隨著血液從傷口中流出,伯爵弟弟眼中的狂暴光芒消失了,駭人的血絲也迅速褪去。

  他恢復了清醒,但是沒用了,維爾福的那一下製造了一個致命傷。

  毒藥的藥性隨著血液的流失減弱了。

  吳忻撕下窗簾給他包紮,但是根本無法阻止血噴濺出來,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神術上:“能救他嗎?”

  迪莉雅很直接地搖了搖頭:“腿上的大血管破了,至少要五級神術才能止血,我差得遠了。”

  “那你能給維爾福止血嗎?”吳忻不知道她的神術到底有多少用處,維爾福的傷勢也挺嚴重,現在他不僅失去了下巴,臉頰也被炸了半邊,完全毀容了。

  但是他並沒有傷到大血管,迪莉雅手上一陣光芒閃過,傷口很快就止血了。

  另一邊的吳忻雖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還是完全無法止住大動脈的迅速失血,伯爵弟弟的瞳孔很快就放大了,但是他還是掙扎著。

  吳忻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蠕動,他不顧血液還在泊泊流出,俯身貼著他的嘴巴,去聽這最後的遺言。

  “謝謝。”聽完之後,吳忻低頭說了一句感謝,然後闔上了他的眼睛。

  “幫我給這個法國佬包紮一下啊。”迪莉雅沒有看到吳忻前面的動作,只看到他給伯爵弟弟補刀,“你在幹什麼?!”

  “他的遺言是,解藥……..家人的血…………”吳忻用伯爵弟弟的血把水壺灌滿,然後闔上了他的眼睛。

  “支線任務部分完成,殺死了被控制的伯爵二弟,得到五點命運點。”

  這個時候一陣來自靈魂的提示忽然出現在吳忻的眼前,雖然比約定好的少一點,但是殺死伯爵弟弟似乎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救了他。

  “該死的,這兩個弟弟根本不是給我們完成任務的幫助,而是陷阱。”迪莉雅也看到了提示。“不知道那邊是不是也是這個情況,如果能看到提示也許會有幫助。”

  “他們應該看不到。岡薩雷斯他們實力比較強,會比我們更快找到那個伯爵弟弟,但是直到我們殺了我們的目標,才得到這個提示,希望他們能比我們警覺點,不要丟掉戰鬥力。”聽了吳忻的話,迪莉雅點了點頭,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迪莉雅看著勉強清醒過來的維爾福感到非常棘手:“我只有最後一個治療輕傷了……..看起來即使把最後一個治療輕傷給他,也無法讓他恢復戰鬥力了。最後這段路,我們扶著他過去。”

  “這樣太危險了,現在這個狀況一旦碰到敵人,他就死定了。”吳忻對於幫會分子毫無同情,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他還是想要救這個剛剛還一起奮戰的隊友。把他留在這裡吧,他無論如何無法恢復戰鬥力了,如果我們能完成任務,他應該也可以一起回歸那個輪迴空間。如果我們失敗,那麼大家一起完蛋,你的神術等會很重要。”

  “他一個人幾乎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迪莉雅不像吳忻看過那麼多無限流的穿越小說,她想要去把維爾福扶起來。“雖然他是幫會分子,但剛剛和我們一起戰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拋棄他。”

  吳忻思考著如何能說服她,同時又不至於引起惡感。

  這個時候,倒在地上的維爾福解決了吳忻的難題。

  他失去了下巴和舌頭,因此無法說話,所以他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然後在床單上寫了幾個簡單的詞:“你們走,我留下。”

  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話,維爾福將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一個人孤獨地流血。

  吳忻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幫會分子,重新認識了他的價值,孤獨很多時候比真實的危險更能讓人恐懼,只有少數人能在生死關頭克服對孤獨的恐懼,做出看上去危險的選擇。

  “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吳忻緊緊盯著維爾福的眼睛。“請相信一個水手的承諾。”

  “少說這些沒用的。把屍體拖進來,把門鎖好,地上擦乾淨。”維爾福儘管面無血色,但不肯示弱,他繼續用血寫字。“我確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幾位老兄都會陪著我。”

  莉雅也對維爾福點了點頭,其實吳忻已經在拖動屍體了,只是一連串戰鬥讓他有點脫力,拖得很慢罷了。

  隨後她一手提起吳忻弄了半天也沒有挪動幾步的屍體,然後輕鬆地丟進了房間裡的櫃子裡,然後走向另一個衛兵的屍體。

  吳忻和迪莉雅又一起用房間裡找到的床單把房間內外地上的血跡擦了擦,那麼倉促當然無法完全把血擦乾淨,但是也不至於很遠就看到一大灘紅色。

  確信已經處理好現場後,吳忻最後看了一眼維爾福,這個幫會分子只是揮手示意他們快走。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7:58
   第七章重新制定作戰計劃
  安排好了維爾福之後,吳忻和迪莉雅再次出發。
  城堡受到的壓力已經到了極限,愁雲慘霧,人心惶惶,吳忻和迪莉雅沒有再低調行動,這個時候製造混亂比潛行效果更好。

  吳忻和迪莉雅一邊走,一邊散佈謠言。

  “所有城堡裡的人,都是支持邪惡煉金術士的叛徒!不論高低貴賤,都要受到嚴懲。”

  “他們說男人全部要死,投降的女人要用他們父親、丈夫還有兒子的血洗澡之後,才能活下去。”

  “我們完了,全完了。”

  這個時候,沒有人來關心這兩個眼生的傢伙了。

  到處可以看到滿頭大汗的丈夫和妻子帶著孩子和財產倉惶地亂竄,早就勾搭上的男僕和女傭也在一起收拾細軟準備逃亡。

  城堡雖然搖搖欲墜,但是圍攻者的包圍並不緊密,還是有不少城牆下沒有敵人的,找到機會可以逃出去。

  不過煉金術士的佈置還是起了作用,當吳忻和迪莉雅在走廊上找到另一路同伴時,他們發現對方也只有兩個人。

  “維爾福也死了?”唐格拉爾預料到了另一個方向上也會有危險,但是他沒想會是他心中認定的累贅吳忻和迪莉雅來和他們匯合。

  “維爾福沒死,我們及時發現了我們那個伯爵弟弟的問題,但是他受傷動不了,所以我們把他藏起來了,那位小姐,嗯。”吳忻花了幾秒鐘才想起這個剛剛認識的女人的名字。“這麼說安塞娜小姐死了?”

  “安塞娜太心急了,完全沒有戒備,那個傢伙突然施展了一個巴拉岡號角,我們三個都被震懾了。”岡薩雷斯眉頭緊皺著,看上去非常懊惱。“他施放了兩次魔法飛彈後,我才恢復過來一刀砍死了他,沒能救下安塞娜小姐。”

  “該死的,那個煉金術士能製造控制心靈的藥水,真不知道有多強,而且他所在的高塔肯定會有一些最後的精銳,就我們這個狀態根本是去送死。”唐格拉爾喪氣地說道,他手臂上受了不輕的傷,只是用不知道從哪裡撕下來的窗簾包紮了一下,血絲還在滲透出來。“你還有治療神術嗎?給我來一個。”

  “不要絕望,上帝會保佑我們,剛剛為了救維爾福,神術只有最後一個了,必須用到更關鍵的地方。”迪莉雅的話合情合理,唐格拉爾卻依然很不滿地瞪著她,只是沒有了維爾福,他一個人勢單力孤也鬧不起來了。

  “巴拉岡號角是二級奧術,這麼說他比我們對付的那個更強,我們的那個只能施展魔法飛彈。”迪莉雅消化了剛剛得到情報後意識到了什麼。“兩兄弟都會施法,看來這個伯爵家族是一個術士家族,不過他們的身體好弱,我們那個弟弟也是僅僅中了一下匕首就不行了,我還以為是他被命中了要害,但是你拿那個弟弟被你一刀就砍死了,就算是施法者也太虛弱了,你確定一刀他就不行了嗎?”

  “是一刀,你覺得這不可能?”岡薩雷斯的語氣說明他覺得迪莉雅的問題是在懷疑他。“施法者中有特別體弱多病一點也不奇怪,畢竟他們整天和奇奇怪怪的原料和藥水。”

  “法師確實都喜歡搞那些研究,但是這個家族都是術士,是從血脈中得​​到施法能力的,術士會調製藥水、製造奇物的很少。”吳忻認真地聽著迪莉雅的解釋,他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這種情報。

  但是岡薩雷斯根本沒有興趣充分討論:“這只是你的猜測,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實是,我一刀砍死了一個能施展二級奧術的敵人,還是你懷疑一個西班牙武士的榮譽?”

  “我們當然不會懷疑你,岡薩雷斯先生,我想確實應該是這個位面的人身體強度比我們要弱,所以能使用二級奧術的敵人會那麼容易死,所以那些實力有限的人可以得到優質鎧甲,所以一路上我們突破地那麼容易。”吳忻一開始就這麼猜測過,現在他有了更多證據。“這是那位阿爾法安排的,他為我們安排了難度適合的第一次任務。”

  “嗯…………”雖然吳忻的這個解釋削弱了他的威風,但是岡薩雷斯被其中的道理所激勵,所以沒有再次反駁。“這可是一個好消息。”

  “這麼說起來最後的這個煉金術士實力也不會強到哪裡去!”迪莉雅的精神也振奮了起來。“而且就算他強一點也沒什麼,我們知道了控心藥劑的解藥是什麼。”

  “解藥?什麼解藥?”岡薩雷斯和唐格拉爾異口同聲地問道。

  迪莉雅指著吳忻拿著的水壺,向他們解釋道:“這裡面是那個伯爵弟弟的血,他留下了遺言,家人的血可以做解藥,當時如果不分開,一個一個地救人,那大概殺死第一個弟弟後就會得到提示,然後就能救下後一個的,一個施法者總是有用的,而且有一個伯爵弟弟幫我們,就可能讓守衛的士兵動搖。”

  “現在看來時間確實是夠的,但是當時誰能想到城堡會那麼快陷入混亂。”岡薩雷斯知道自己操之過急了,但是他不打算承認。

  “是啊,這個該死的沙漏一直掛在那裡。”唐格拉爾知道自己不該一定盯著時間,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虛空中的金色沙漏裡還有一半以上的沙子。

  “可是………”迪莉雅還想說什麼,但是吳忻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

  “是啊,當時確實不能確定時間會夠,不過現在一定要盡量穩定情緒,安塞娜已經為自己的急迫付出了代價。”吳忻知道,正確與否從來不僅與事實有關,實力更重要,岡薩雷斯有實力堅持自己是對的,所以他盡量迂迴地表明自己的觀點。“之​​前抓緊時間也有好處,我們可以安排一個更好的計劃。”

  “什麼計劃?”雖然不打算承認錯誤,但是岡薩雷斯還是認可了吳忻,在面子得到了保全後,他願意聽一聽計劃。

  “密之煉金術​​士所在塔樓是城堡的製高點,對於調動部隊是很有利的,但是一旦城牆被突破,想要逃跑就很困難,眼下的這個情況,城堡已經很危急了,就算沒有我們,看上去也堅守不了幾個小時了,我想那個煉金術士有可能很快就會出逃。如果他要撤退這個走廊是必經之道,兩側的房間非常適合伏擊。”吳忻指了指丁字路口盡頭的兩個房間。

  “你說得都是基於煉金術士肯定會逃的預測,可是萬一他不逃呢?就算他要逃,我們也未必等得到,城堡只是看上去搖搖欲墜,實際上再堅持個半天也不算意外。”手上傷口的疼痛很劇烈,再加上同為法蘭西人的維爾福生死不明,唐格拉爾非常焦躁。

  “最壞不過還是最後十分鐘去強攻高塔,反正我們無論如何不會錯過時間限制不是嗎。”吳忻苦笑地指了指虛空中依然流動不止的金色沙漏。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8:00
   第八章解藥的效果
  走廊裡灰暗、寒冷,走廊左側房間裡的環境則完全不同。
  雖然還是很昏暗,但是通過微弱的光線,吳忻發現這個房間裝飾得相當淡雅溫馨,大床邊有一個精美的木質梳妝櫃,看起來應該是屬於一個高級侍女的。

  迪莉雅看清了房間的裝飾後,就打開梳妝櫃的抽屜尋找什麼。

  吳忻一度幾乎以為她會拿起鏡子,然後和很多女士一樣通過化妝來釋放壓力。

  當她在銀製的化妝盒裡翻找的時候,吳忻實在是不知該做何感想。

  她很快拿起了一個粉餅,打開之後遲疑了片刻然後才把粉塗到自己的手上,塗了很多,遠遠超過化妝所需。

  迪莉雅並沒有如吳忻預料地那樣化妝,而是清理自己的手和釘頭鎚。

  吳忻這才明白她是要清理汗水,不盡為自己的擔憂而啞然失笑。

  “怎麼了?你在為分給他們一半的血而不高興?”迪莉雅注意到了吳忻,以為他在苦笑。

  “不,不,我理解的。”吳忻發現的“解毒劑”被分了一半給唐格拉爾,但是他並沒有不高興,“你不給他治療神術,如果再不給他點鼓勵,唐格拉爾的戰鬥精神就很可疑了。”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雖然你跟我分析說誰解毒誰就有可能得到更多命運點,但是畢竟只是猜測,血液分成兩份對戰鬥會有幫助的。”迪莉雅清理完汗水後,把粉餅遞給了吳忻。

  迪莉雅隨後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本書讀了起來,是真神經,這才是她解壓​​的方式。

  她一邊讀,一邊問吳忻:“這麼說起來,切薩雷,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戰鬥嗎?”

  “是啊,從來沒有真刀真槍地戰鬥過,從來沒有殺過人。”吳忻手上的汗比迪莉雅多得多。“其實我都沒有受過什麼戰士訓練。”

  面對著這極端陌生的環境,吳忻一直到現在都很好地控制了自己情緒。

  他過去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不是沒有參加過激烈的戰鬥,在紅海上,他曾經用水槍衝擊想要跳幫的索馬里海盜,雖然那也是生死攸關,但是畢竟不是這樣刺刀見紅的戰鬥。

  他不像有經驗的戰士那樣可以調節心態,巨大的壓力讓他體內的腎上腺素已經積累到了極限。

  即使是塗粉,也有點手忙腳亂。

  “你劍術確實很生疏,不過你表現地不錯。”抬起頭​​看見吳忻笨拙的動作,迪莉雅露出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你沒有見過這種女人的東西嗎?”

  “其實你也不是很熟悉這東西吧。”她剛剛找東西時的遲疑和她不施粉黛的臉,讓吳忻如此回應。

  “是啊,侍奉上帝只需要虔誠就夠了,我在英格蘭追擊異端的時候,曾經見過一起的女戰士用這種粉來乾燥雙手。”迪莉雅淡然地承認,她她收起聖經,拿過粉餅然後握著吳忻的手給他塗抹了起來。“當時她忘了帶常用的干燥粉,很是捨不得呢。”

  又揉搓了一會後,迪莉雅說道:“和我說說你自己吧,切薩雷,接下里的戰鬥會很危險,我們很可能會死,所以要抓住交朋友的機會。”

  吳忻知道她是故意以極其平淡的態度來談及死亡,他在讓新人熟悉海上的時候偶爾也會這麼幹,能夠平靜面對死亡的人往往能夠死裡求生,不過只有天生冷靜的人才適合這個方法。

  “我的父親生前是一個船長,我也繼承了他的職業,直到最近情況有了一點變化。”吳忻感覺到迪莉雅的手上有幾個老繭,但是大部分的皮膚依然呈現少女獨有的柔軟。

  吳忻幾乎已經忘了這種溫柔的感覺,自從大學畢業和女友分手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努力上進,活出一個人樣。

  雖然他在各大洲的港口,也曾經和夥伴們一起去領略過各種異域風情,但是那隻是簡單明了的交易關係,即不付出感情也得不到感情。

  吳忻曾經以為自己很難再經歷這讓人痛苦又幸福的東西了。

  然而這一刻,也許是死亡的壓力在作用,吳忻清晰地感覺到一種還很微弱,但確實存在的東西。

  那是一絲因為一起艱難求生而產生的共鳴。

  “哦,原來你是和大海作戰的人,怪不得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你能表現地如此鎮定。”迪莉雅把粉底拍在吳忻的手上,然後揉搓均勻,她的手雖然粗糙,但是動作卻很輕柔。“不過操縱纜繩應該也是很辛苦的啊,你手上幾乎沒有什麼老繭嗎?”

  “我父親終歸是捨不得我吃苦,他沒有讓我經歷甲板上的任何工作,而是一早把航海術傳授給了我,我也學的很快,所以一直和星盤和海圖打交道。”雖然心有所動,但是吳忻並沒有衝動,他冷靜地給出了一個真實的謊言。

  “哦,這才對嗎,不過你還那麼年輕,這依然很了不起啊,這個本領在騎士團依然用得上,只要確認了你懂航海術,肯定能成為騎士見習。”迪莉雅以一種對弟弟的態度鼓舞吳忻。

  “哈哈,迪莉雅小姐你真是可愛,你比我最多大幾歲而已,居然​​說我年輕。”吳忻的身體雖然年輕,但是他並不願意靠裝嫩欺騙感情。

  迪莉雅沒有再說話,她眨了眨又大又藍的眼睛,繼續給吳忻塗粉。

  她塗地很認真,每根手指仔仔細細地塗到了,手指的間隙也不放過:“不過從今以後你可得努力練習戰鬥技能了,地中海上里的異教徒海盜完全不是他們在北海和英吉利海峽的同行能比的。”

  迪莉雅的撫慰讓吳忻的精神放鬆了不少,他說出了她期待的話:“那我一定要和你一起活著回去。迪莉雅小姐你也很年輕啊,可是已經是那麼優秀的牧師了,那麼說起來你的父親是一個騎士?”

  少女沒有立刻回答吳忻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我的父親確實是一個騎士,不過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死了,我的母親傷心過度,也沒能熬過去,我從小就跟著我大伯………….”

  這時,迪莉雅突然放下了吳忻的手,站了起來。

  側耳傾聽了一會後,她對吳忻點了點頭:“是重甲武士來了,你說對了,密之煉金術​​士要逃。”

  很快,吳忻也能聽到那一下下讓人心跳加速的腳步聲了,這也是迪莉雅和岡薩雷斯約定的行動暗號,腳步聲到了這個丁字路口雙方就一起發起攻擊。

  吳忻無法通過腳步聲聽出太多細節:“有幾個人?”

  “應該有兩個重甲護衛,沒有穿重甲的人也許有兩個或者三個?”費舍爾的判斷能力相比岡薩雷斯要差不少,不過她對於敵人行進的位置還是有足夠的把握。“準備好,他們還有不到一分鐘就要走到這個路口了。”

  吳忻點了點頭,再次握緊了手中的短劍,他深吸一口,就好像當水手時面對一個十米大浪時的樣子。

  這時,一陣微光忽然在他身上亮起。

  “還有一個零級神術可以給你,這是恩賜,上帝的恩賜。”在出擊之前的最後一刻,迪莉雅用一個效果有限的神術給吳忻鼓了鼓勁。

  “感謝祂。”吳忻舔了舔嘴唇,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微微提升了一點。

  重甲武士的腳步聲越來越沉重,因為集中了全部精神,在吳忻的耳中簡直猶如重錘一般。

  突然,一聲驚雷蓋過了重錘,迪莉雅大喝一聲:“就是現在!”

  說話的同時,她一腳踢向房門,把房門踢飛了出去,然後她跟著那塊門板衝了出去。

  吳忻緊跟而出,他看到的局面出乎意料的好。

  和迪莉雅預料的一樣,來人一共有五個,其中三個人沒有穿鎧甲而是穿著質地優​​良的常服,應該是煉金術士和伯爵父女。

  煉金術士氣喘吁籲,一臉的汗水,從塔樓到這裡並沒幾步路,他顯然是因為緊張流的汗。

  老伯爵的臉色灰白,身體靠在他女兒的身上,似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扶著他的女兒則是一身寶藍色的外套,和胸前一掛鑲嵌著冰藍寶石的項鍊搭配地極好,不過雖然打扮依舊得體,但是她也是神情緊張、汗水把妝都打亂了。

  保護重甲護衛有兩個,迪莉雅接著門板的掩護取得先手,再加上她出乎意料的力量,已經完全壓制住了其中一個。

  而岡薩雷斯進行地更順利,在唐格拉爾的協助下,他們已經把另一個護衛逼入了死角。

  岡薩雷斯依靠自己的重甲硬吃了對方一擊,然後貼近到極近的距離揮劍。

  他的寶劍正如吳忻預料的一般,確實是一把好劍,一下子切開了護衛的胸甲,把他的腦袋斬下。

  戴著頭盔的腦袋,咕嚕嚕地滾出好遠,撞到了牆壁才停下來。

  “我要你的頭!”

  “你的頭!”

  護衛脖子裡飆出的鮮血噴了岡薩雷斯一臉,這讓他極為興奮地大吼了兩聲,然後他朝著下一個目標撲了過去。

  穿著一身華麗絲織長袍的煉金術士表現糟糕,他面對兩邊突然飛出門房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開始施法。

  而且還不是支援護衛的攻擊性魔法,而是一個法師護甲,當他被一個猶如白色龜殼的法師鎧甲保護好的時候,他的一個護衛已經身首異處,另一個也情況不妙。

  在吳忻的配合下,迪莉雅連續擊中了幾次護衛,雖然還沒有傷到要害,但是鎧甲好幾處已經被釘頭鎚砸癟,他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顯然身體也受到了損害。

  “親愛的,快救我。”面對著又喊又叫地衝過來的岡薩雷斯,這個煉金術士沒有迎面施法,而是一邊大喊,一邊向伯爵父女靠過來。

  她的妻子已經把她的父親依著牆壁放下,準備拿出武器。

  “夫人,不要怕,我們有解藥!”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唐格拉爾兜頭蓋臉的澆了一身的鮮血。

  “我們是教會派來的,和我們一起殺了這個邪惡的煉金術士就能證明你和他不是一伙的,教會會保證你的合法繼承權的。”

  岡薩雷斯一邊追擊煉金術士,一邊也在大喊,他雖然傲慢但是也知道如何撒謊,特別是這種希瑞克喜愛的謊言。

  “這是我叔叔的血?那真是謝謝你們了。”

  這位女士的聲音和她的外表一樣高傲,但是話的內容顯示解毒劑似乎已經起效了。

  她一邊說著感謝的話,一邊撲到了唐格拉爾的懷裡。

  “美麗的女士,我們先一起把這個可恨的煉金術士給解決掉!”

  雖然美人投怀送抱讓唐格拉爾很興奮,但是他倒並沒有忘記眼下還在戰鬥之中。

  可是他異變陡生,他突然感到胸口冷到了極點,他的嘴也被女人冰冷的手掌捏住了。

  “好,這就解決你們這些教會的走狗。”

  與冰冷感覺一起到來的,還有女人冷峻的耳語。
mk2258 發表於 2015-8-5 08:03

   第九章密之煉金術​​士
  “啊…………”
  發出慘叫的是岡薩雷斯。

  他正把煉金術士追得團團轉的時候,突然感受到腰側傳來一陣寒意。

  感受到危機的岡薩雷斯向前一頂,勉強避開了來自伯爵女兒的來自背後的腎擊。

  可是這個動作就是他的極限了,接下來的一記腿擊他讓不開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唐格拉爾被伯爵女兒突襲後立刻完蛋,連給隊友示警都沒做到。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親愛的,你是無所不能的。”

  “少廢話,快點殺了他們,我堂兄的部隊馬上就要殺進來了。”

  一直在逃跑煉金術士終於敢施法了,他隨即開始吟唱施法。

  一個白色的光球在他手中生成。

  而他的情人則繼續對岡薩雷斯連續發起攻擊,她手中一把和她衣服一樣呈現藍色的短劍,顯然有元素傷害的屬性。

  岡薩雷斯得不到站起來的機會,只能在地上揮舞武器抵抗,不過伯爵女兒依然沒能突破他的防禦。

  但是來自煉金術士的魔法飛彈就沒辦法了了,岡薩雷斯的腦袋又結結實實地中了一下。

  當岡薩雷斯第一次被伯爵女兒襲擊慘叫時,在迪莉雅和吳忻緊逼之下,另一個護衛最終被迪莉雅的釘頭鎚命中了一下頭部,他雖然有頭盔保護但還是昏在了地上。

  她和吳忻都以為另一邊情況會更好,有了伯爵女兒的幫助,岡薩雷斯和唐格拉爾對付那個煉金術士問題不大。

  但是聽到岡薩雷斯慘叫,回過頭來的迪莉雅卻發現,情況極其不妙。

  唐格拉爾倒在了地上,不可思議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臉上,他的心口上有一個完全開放的傷口,可以看到心臟已經被攪碎。

  預期中應該支持自己的伯爵女兒正在攻擊岡薩雷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岡薩雷斯倒地,然後胸口中了一個魔法飛彈,鎧甲被命中的地方被砸出了一個凹陷。

  伯爵女兒立刻攻向了這個鎧甲上的弱點,岡薩雷斯想要揮劍抵抗,但是連遭重創之下,他的雙手已經失去了力量,兩個人的武器相交,他的長劍被那把寒氣逼人的藍色短劍震飛了出去。

  岡薩雷斯已經能感受到那短劍帶給心口的寒意了,可是他力氣已盡,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了。

  就在這時,他身上忽然亮起了一陣白光,迪莉雅的神術“治療輕傷”及時趕到了。

  得到了治療的岡薩雷斯得以恢復了部分行動能力,他奮力發動肌肉,把自己微微移動了幾寸,終於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啊…….”

  儘管如此,他還是發出了一聲慘叫。

  伯爵女兒的藍色寶劍絕非凡品,雖然沒能洞穿岡薩雷斯的重甲,但是這一擊帶來低溫讓岡薩雷斯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不過雖然如此,岡薩雷斯卻不顧一切地用牙齒咬住了這把藍色的凶器。

  伯爵女兒全力回抽,也沒能把短劍從岡薩雷斯的嘴裡抽出來,

  這個時候,費舍爾已經衝到了他面前,釘頭鎚對著伯爵女兒的腦袋狠狠砸下。

  伯爵女兒只能放棄了武器,向後退開。

  畢竟相比寒冰短劍來說,還是頭顱更寶貴一些。

  “你這該死的蠢貨還不快給我來一個貓之優雅!快點和他們做個了斷!”

  一邊後退,伯爵女兒一邊用和她美麗容貌毫不協調的刻薄語調罵道。

  “好,好,這就做個徹底了斷。”

  煉金術士一邊回應,一邊從長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玻璃瓶,然後朝著費舍爾扔了過來。

  玻璃瓶砸在了地面上,裡面的液體立刻氣化,十秒鐘之後,綠色的霧氣就瀰漫在整個走廊裡。

  吳忻立刻摒住呼吸,可是極其痛苦的感覺還是很快從從鼻子和眼睛中蔓延開來。

  “你瘋了?!這會把我也給….咳咳咳…”伯爵女兒驚詫欲絕,這顯然不是她和煉金術士約定好的計劃。

  “別說話了,親愛的,這可是模擬了五級奧術酸霧術的高級貨,摒住呼吸你都很難堅持半分鐘。”早就喝下了鹼性中和劑的煉金術士絲毫沒有受到酸性毒氣的影響,他先嘲諷了自己的情人,然後又笑呵呵地看著迪莉雅。“哎呀,這位小姐,加速奔跑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雖然已經盡力不吸氣,但是加速沖刺無可避免地會接觸到更多酸霧。

  迪莉雅衝了幾步之後,終究還是在煉金術士面前兩步倒了下來,她的身體雖然強壯,但是毒氣攻擊的是呼吸系統,再強壯的肌肉失去了心肺的支持,也只是很棒的蛋白質而已。

  而怒氣攻心的伯爵女兒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她也很快跪倒在了地上,不過雖然痛苦她還是要詛咒自己曾經的搭檔和情人:“咳咳咳,你這該死的傢伙,我堂兄狡猾無比,你以為你跑得掉?他的包圍圈只是看上去不嚴密罷了,咳咳咳,沒有我帶你走密道,你根本逃不出去。”

  “親愛的,你多慮了,你因為沒有術士天賦而沒有繼承權,心懷不滿發動叛亂,這事我一個外人難道能阻止嗎?我和你又沒有正式結婚。你死之後,我對你堂兄還有什麼威脅?我只是一個垂涎你美色的煉金術士罷了。當然了,他確實有可能比較小心的那種人,但是你也知道你們黑森伯國名為伯國,實際上是公國等級的諸侯。他這麼一個野心勃勃、自身又極為強大的術士領主哪怕是皇帝也要忌憚三分,難道他會用不上一個善於調製各種煉金藥劑的謙卑僕人嗎?”,密之煉金術​​士得意洋洋地說著,他在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就制定了這個備用計劃。“哎呀,這位先生,你的策略就很正確。對,用濕布蓋住口鼻,堅持住,你說不定能多活一分鐘呢?”

  密之煉金術​​士信心十足,任何人都無法這樣的情況下思考應對策略,只能痛苦地死去。

  吳忻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了,舌頭和呼吸道的粘膜正在傳來彷彿好幾天沒喝水一般的疼痛,而且還在急劇惡化。

  拿著濕布的手更是猶如被火燒一般。

  不過最劇烈的痛楚是從牙齒傳來的,好幾顆牙齒的表層釉質已經被腐蝕掉,裡面的牙神經直接暴露在酸霧中,它們正在向大腦傳送無可比擬的痛苦哀號。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忻依然能夠保持冷靜。

  多年同大海搏鬥的經歷讓他知道,情況越是困難,越是不能放棄思考,盲目行動。

  當然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法想太複雜的事了,不過也沒有必要。

  密之煉金術​​士想得沒錯,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思考,然而吳忻不需要思考,他早就考慮過計劃如果不順利,該如何補救。

  雖然迪莉雅和岡薩雷斯制定的計劃看上去挺不錯,但是吳忻從不會把希望寄託在“一切順利”上。

  事情總會起變化,多算者方能生存。

  他用牙齒咬下一塊垂到地上的窗簾,抵抗著大腦要休克的本能,用自己口中的血水把它浸濕了。

  “哎呀呀,真是頑強,看來這次生存挑戰的勝利者肯定是這位英俊的,哦,曾經英俊的小伙子了。”密之煉金術​​士不相信還有什麼意外。

  但是意外總是時刻存在,吳忻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那樣把這塊步蓋在自己的臉上。

  “哎呀,你這是乾什…?不!”

  在幾乎失去了視覺的情況下,吳忻依靠記憶把這塊濕布蓋在了一直倒在牆邊的老伯爵的臉上,然後水壺裡剩下的血全部倒了下去。

  從表面上看,這個解藥似乎又是一個陷阱,伯爵女兒根本不是被藥劑控制了,她是被密之煉金術​​士用更古老的手法給利用了,但是吳忻根據他對“輪迴世界”的了解,覺得伯爵弟弟死時的情報不應該完全是陷阱。

  如吳忻期待的那樣,一直萎頓在地上的老伯爵在布蓋在臉上的一瞬間,渾濁的眼睛就恢復了清明。

  他的實力比自己的兄弟要強,所以本來就沒有被藥劑完全控制,並沒有參與對吳忻他們的攻擊,兄弟的鮮血從他的口鼻中滲入他的血液後,他立刻恢復了自由意志。

  煉金術士知道不妙,他又把手伸進從懷裡,打算拿出另一瓶藥劑。

  老伯爵的動作卻出乎意料的迅速,他的身體狀態不好,如果不是行將就木也不會找來覬覦他權位的野心家,而且酸霧術對他也是威力巨大,可是對煉金術士的仇恨激發了他最後的生命力,而他弟弟的鮮血解開了控制他心智的毒藥,那塊濕布本身又減緩了酸霧在他體內蔓延的速度。

  他奮力撿起了女兒落在腳邊的寒冰短劍,然後在酸霧中吟唱了起來。

  酸液腐蝕了他的舌頭和口腔,但是他依然咬字清晰,毫不含糊地施展著魔法。

  寒冰短劍迅速瓦解,一個威利強大的魔法在他手中開始成型。

  雖然濕布讓老伯爵的聲音若隱若現,但是煉金術士依然聽懂了那蘊涵著強大力量的咒語,酸霧也乾擾了他的視線,他意識到自己來不及殺死老伯爵了。

  他轉身向後逃跑。

  他衝到走廊的拐角,再有一步就能轉過去了,可是就是這個時候,他的後背忽然一涼,然後是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傳來。

  一個巨大的冰錐把他貫穿,然後把他釘在了丁字路口。

  煉金術士的身體猶如一串肉一樣,被掛在冰藍色的長籤上。

  “爸爸,我好痛…”

  “沒事,沒事,爸爸在這裡….”

  失去意識之前,吳忻聽到了父女間最後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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