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火焰王子 作者:古老城堡 (連載中)

 
mk2258 2015-8-3 21:05: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5 58156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48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四十八章 我有辦法

  「砰!!!」

  布爾莎橫身一讓,讓開了身後飛來的門板。

  倒霉的夏洛克被門板命中,但是碰撞的聲音雖響,他卻沒有感受到多少力氣。

  卡薩諾踢得這一腳恰到好處,通過吳忻的情報,他料到了布爾莎能夠讓開門板。

  他帶火的劍鋒直接向著飛躍中的布爾莎砍去。

  布爾莎雙刀早已在手,在空中夾住了卡薩諾的長劍。

  但是這一下她沒有站著發力,力量本來就處於弱勢的布爾莎完全被卡薩諾壓制了。

  卡薩諾連續幾招猛攻,她勉強抵擋,險象環生。

  同為核心級實力,卡薩諾騎士可不是重傷的阿布-賽義德能比的。

  而且布爾莎身上沒有盔甲,在全副武裝的卡薩諾面前,她連行險一搏的機會都沒有。

  又在卡薩諾的節奏下勉強支撐了幾個回合,看到被吳忻放下來的夏洛克翻開了智慧之冊,她知道自己應該滿足於現在的成果了。

  「卡薩諾騎士真是名不虛傳,怪不得能從布達逃出來,看來這一次,不需要我的幫助,你又能逃走了呢。」

  布爾莎一邊攻心,一邊發動能力。

  她的灰色眼睛再次變色,琥珀色光芒抓住了卡薩諾的靈魂。

  他的劍法遲滯,猛烈攻勢停頓了一下。

  卡薩諾的表現遠遠好過了凱文特,但是他還是失去了節奏。

  布爾莎抓住機會,反守為攻,突然作勢要向施展了一個「次級火焰球」吳忻擲出雙刀。

  卡薩諾連忙後退,擋在她和吳忻之間。

  「她要逃!」吳忻看出了布爾莎只是在虛張聲勢,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布爾莎轉身把雙刀投入了依然昏迷的凱文特,然後硬吃了一個「次級火焰球」沖向了門外。

  卡薩諾並不驚慌,他料定布爾莎絕不可能放棄這兩把蟬翼刀,這是她吃飯的家伙。

  只待她返身拿刀,卡薩諾有把握自己蓄勢已久的一擊一定能重創她。

  然而布爾莎沒有給卡薩諾機會,她直接從沒有門的門口逃了出去,逃出幾步,她揮了揮手,雙刀帶著大量凱文特的鮮血飛回了她的手中。

  這個剛剛兌換的回歸功能完全出乎卡薩諾的意料,布爾莎花掉的那四千命運點完全值了。

  「救命啊,救命…………」

  「邪教分子殺人啦……………」

  布爾莎一出房門,就開始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

  凄厲的慘叫聲傳出老遠,鎮上剩下的法國人倒不多,但是一旦被憤怒的群眾堵上,即使卡薩諾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吳忻快速檢查了一下凱文特,布爾莎並不在乎他的智慧,這一下直接割開了他的勁動脈。

  吳忻只能對卡薩諾搖了搖頭:「不行了。」

  「走。」卡薩諾和吳忻一起扶著夏洛克,發足狂奔。

  在夏洛克的帶領下,他們總算是在人群聚集起來之前,躲到了一個無人居住的院子。

  「這個房間,那個布爾莎不知道吧。」

  「放心,這里是完全保密的,只要我一個人知道的安全屋。」

  夏洛克總算是保持了情報人員的最低警惕。

  「怪不得她不讓凱文特碰她,原來她早就決定殺了他,然後讓我背黑鍋。西格爾總檢察官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報復德語組和意大利語組,這下騎士團要四分五裂了。」夏洛克看出了布爾莎的全局謀劃,不過已經太晚了。

  「我們走,碼頭上,我一直安排了一艘小船。」夏洛克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在島上生存,任務也無法完成,決心啟動撤退計劃。「如今風平浪靜,只要別碰上巴巴利海盜,我們能逃到西西里島的。」

  至於碰到巴巴利海盜該怎麼辦,夏洛克沒說,顯然那時候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跪地求饒,然後去底艙劃槳吧。

  「什麼?!就你那塊舢板,呵呵呵呵。那些養心健肺膏我只吃了三分之一,必須要奪回來。」卡薩諾一陣劇烈的咳嗽,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了那些營養品,很快身體就會崩潰。「再說他不能回大陸,那個瘋女人會繼續追殺他的。」

  吳忻挑了挑眉毛。

  情況確實夠糟糕,以一個水手熟悉的說法來說,就是大船已經傾覆,他現在只是抱著一塊木板在隨波逐流,還真是挺應景的。

  「回到大陸,攝政會給你想辦法弄營養品的,現在我們已經成了島上的公敵,而且我們的計劃也暴露了。」夏洛克的道理也沒錯。「我們沒機會完成任務了,乘現在能走就快走,這個島那麼小,一會說不定就會暴露。再說只要他保持低調,攝政無論如何會保著他一條命的。」

  「保持低調?你的意思是說隱姓埋名,在恐懼和無知中渡過短暫的一生?」雖然中氣不足,但是卡薩諾的聲音充滿了憤怒。「他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我死之後,世上再無強大之人信仰火焰之主,就算攝政保護他,他的死期也快了。」

  「還能怎麼辦?你們確實輸了,不是嗎?」夏洛克在心里這麼說,但是卡薩諾和吳忻剛剛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但是他的沉默本身就是默認了卡薩諾的話,他胖胖的臉上此時毫無表情,仿佛在冷淡地反問,那你有什麼辦法?

  而卡薩諾在質問之後,也確實拿不出辦法來。

  卡薩諾感到自己的心頭有一陣火在燒,他確信自己已經命不久矣,所以才來這里執行最危險的任務,只想用自己的這條命報答曾經得到的恩情。

  可是他空有拼命的膽量和犧牲的決心,卻找不到用力的地方。

  在島上的這段日子,一想到自己死後吳忻的未知命運,他甚至恐懼到不敢睡覺,生怕自己再也睜不開眼睛。

  好不容易撐到了攝政派來了夏洛克,這家伙的渠道一度讓事情取得了巨大的進展,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是一場空。

  卡薩諾的樣子讓夏洛克也在內心感到難受,這不是同情,而是感同身受。

  其實夏洛克也不想走,這個任務事關他的榮譽和前程,涉及萬物終結之主在奧地利能得到多少傳教自由,涉及到攝政後續的幫助。

  攝政殿下許諾在維也納和布拉格允許他們建獨立的社區,只要每年交一筆稅,人人都能公開祭拜萬物終結之主。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完成這一次的任務。

  「該死的地牢到底在哪里!」卡薩諾絕昂地低吼。「呵呵呵呵…………」

  「很可能入口就設在島上的核心地區,騎士團的這個堡壘是新造的,有可能其實就在地牢上面。」夏洛克勞而無功那麼久,其實早就想過為什麼了。「否則這麼小一個島,沒有理由那麼久都找不到。」

  「現在島上一片混亂,伊萊亞當總團長和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還沒有到,只剩下一個貢扎加紅衣大主教不是我的對手。」卡薩諾話里的意思,顯然是要硬上。

  這幾乎就是公開叛亂了,如今的卡薩諾本來就滿腦袋臟水,也無所謂再臟一點了。

  不過這不是辦法。

  「你現在根本進不去城堡了,你對付得了貢扎加,但是還有上百騎士怎麼辦?」夏洛克知道卡薩諾只是在絕望的怒吼。「你根本控制不了意大利語組叛亂。」

  「你告訴過我,這一次攝政得到了皇帝的支持,讓西班牙人掩護我!」卡薩諾的話讓吳忻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這才是能夠對抗法語組的力量。

  但是吳忻看夏洛克的臉色還是很暗淡,難道他是糊弄卡薩諾的?

  「我們如果成功了,皇帝自然有了插手的借口和理由,現在是不行的,一旦他們插手,騎士團就真的要打內戰了。」夏洛克不是在糊弄卡薩諾,但是西班牙方面的支持是有前提的。「皇帝和西班牙是最需要醫院騎士團保持穩定的勢力,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他們不會保護我們的。」

  「哎………」

  他用一聲長嘆結束了對話,

  「嗷!」

  夏洛克的嘆息讓卡薩諾發出困獸的吼聲,他握緊了長劍,卻不知道該砍誰。

  這個時候,吳忻終於開口了,他對絕望的夏洛克問道:「你說的那個地牢,是不是用古代卓爾精靈們建造的神廟改造的?」

  「記錄上說可能是一個已經滅亡神明的神廟,而且馬耳他島確實曾經被卓爾精靈統治。」夏洛克的眼睛里射出了疑惑,「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重點。」吳忻看著低沉的夏洛克和卡薩諾,用鎮定的語氣給他們信心。「重點是,我應該有辦法能解決我們的困境。」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49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四十九章 太陽之誠

  卡薩諾說得沒錯,夏洛克的這條緊急逃生用品,根本算不上船。

  長四米半,寬兩米。

  即使以寬泛的標準,這依然是一條舢板。

  但是地中海是實際上和真正的大海差距很大,吳忻當大副的時候,一旦船開過了蘇伊士運河,那麼操舵的任務就完全屬於他了。

  船長從來不在地中海掌舵。

  大部分遠洋輪船的船長總是把這里當成大副的訓練場,當然也是一個偷懶的好機會。

  所以就算是一個舢板,也足夠負載三個人。

  「你確定入口在這里嗎?」夏洛克的耐心不是很差,但是在堅持了幾個小時候,他終於忍不住發問了,「這是什麼東西,你到底在干什麼?」

  「別打攪他。」卡薩諾也不明白吳忻拿著那個銅質機械在干什麼,但他覺得這個時候只能信任吳忻。「他在用鏡片觀察太陽!你沒看出來這麼精巧的機械一定是火焰之主賜下的杰作嗎,陛下祂一定是在通過太陽在發布神諭。」

  「火焰之主要是還能向這個世界傳下神諭,祂的選民也不至於弱成這樣。」夏洛克在心里撇了撇嘴。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吳忻手中的機械確實很精巧,而且他不斷觀察著太陽和海平線位置的動作也顯得很專業,這種氣質會激發所有萬物終結之主信徒都無法克制的好奇。

  吳忻不理會他們,只是繼續通過六分儀來測定自己所在的經緯度。

  這個價值一百個命運點的器械確實是一件杰作。

  吳忻想要兌換這件東西的時候,並不是很有把握,因為主位面上這件杰作還沒有被設想,更不要說制造出來,好在僅僅他的設想顯然也有效。

  他知道的寶物,阿爾法就能提供,當然是要了解到一定程度的,吳忻對於六分儀的認識足夠深刻,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哪怕沒有輪回世界的存在,他也能制造出這件東西,只不過精度肯定會差一點,而且也會需要很多時間,也許是好幾年。

  對於機關槍,阿爾法開了一個讓吳忻絕望的高價。

  對於飛機和航母,阿爾法就全無反應了。

  然而雖然有六分儀的幫助,但是吳忻面對的情況還是很困難,他不是在測定馬耳他島的位置,而是要找到那個神殿和神殿後山道的出口。

  即使這個六分儀非常精確,要精確測定這麼小的一個目標,依然是個不簡單的工作。

  不過對於吳忻這種航海老手來說,這還是可以克服的。

  真正的問題是在執行輪回世界的任務時,他還沒有六分儀,他只是通過對日晷來確定的位置,那個日晷並沒有位於秘密碼頭上,而是位於神殿的正中。

  吳忻需要自行調節其中誤差來鎖定位置,這個部分是極難的。

  搖動的舢板和經常遮住太陽的云朵,更增加了這件事的難度。

  又枯燥地等待了幾個小時後,就連卡薩諾都有點煩躁了,雖然咳嗽不止,他依然是負責維護舢板穩定的主力,順便還要警戒海岸線上可能的敵人,疲憊和焦慮讓他壓力很大。

  他幾次想要發問,但是他看到吳忻滿頭汗水的樣子,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甚至連咳嗽也努力克制住。

  太陽已經逼近中天,這是六分儀的工作狀態很好,而吳忻還是無法找到那個山道的出口,他不得不懷疑,也許這個島上的卓爾精靈們根本沒有修建那個神殿,安排那條退路?

  馬耳他島作為一個國家的基礎實在太小,但是你真的要找一個可以容人的洞口,它又實在太大。

  吳忻放下六分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個時候,夏洛克及時遞給吳忻一個水囊和一塊薄餅。

  除了水和食物,他身上還背著好大的一個包裹,是從安全屋里帶出來的。

  「我們身處的是一個球形的世界,而通過觀察海平面的夾角,就能知道自己的精確位置……真是天才的想法………是誰設計了這樣的杰作,麥哲倫、哥倫布還是阿爾布克爾克?」

  他的話讓吳忻微微驚訝,夏洛克區區幾個小時就意識到了六分儀的原理。

  因為想到了六分儀的原理,夏洛克的信心倍增,精神狀態比剛剛好多了。

  「就不能是我想到了這件寶物的原理嗎?」吳忻給了他一個笑容,然後啃了一口餅。

  「當然不可能是你,因為這不是僅僅依靠天才就能做到的,還需要對航海術的長期積累才行。」夏洛克知道吳忻是在開玩笑。

  「確實是一個真正的天才,設想出了如此杰作。」吳忻就著水把餅吞了下去,哪怕沒有食欲也要吃一點,低血糖會降低人的判斷力。「那個人的智慧讓世界仰視。」

  「不是他們幾個?也對,他們似乎都差一點。那是誰呢?迪亞士太早了,積累不夠,難道是達伽馬?」他把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航海家都列了出來,不過吳忻始終搖頭,他又嘗試了一次。「難道是後起之秀亞美利哥?他指出了哥倫布的錯誤,而且他也是偉大的天文學家,應該是他!」

  雖然完成了新大陸以他命名的偉大成就,但是亞美利哥確實還比不上那位大能,吳忻依然搖頭。

  「這不應該啊,即使是天才也需要足夠的航海術才能想到這個方法,只能是他們幾個啊。」他又嘗試了幾個二線的航海家和天文學家的名字,吳忻始終微笑搖頭,夏洛克的臉上露出了疑惑。「難道還有其他分支在傳承知識,你能告訴我這個人是否是萬物終結之主的信徒嗎?」

  他想不到要二百年後,新的海上帝國才能孕育這樣的天才,那個時候航海術的經驗會通過書本傳播地足夠多,讓那位的天才在後花園里也能改變所有水手的命運,改變世界對航海術的理解。

  看著充滿了好奇心的夏洛克,吳忻笑著回應了他:「你們中雖然確實有很多聰明人,但是並非所有天才,都是你們的教友。可惜啊,我無法告訴你那個照亮了世界的人物到底是誰。」

  吳忻的自然姿態和現在大家的處境,夏洛克相信了他的答案,他理解吳忻肯定是受到什麼約束了。

  「難道真的是火焰之主的恩賜?」夏洛克沒指望吳忻回答,他掏出黑色的本子,開始記錄了起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偉大的知識,值得整整一頁紙。」

  夏洛克完全投入進去了,一邊記錄,他還一邊感嘆:「真是天才,天才,天才……………」

  卡薩諾知道夏洛克和吳忻是在放松壓力,所以一直保持沉默,沒有打攪他們看似不合時宜的對話。

  夏洛克剛剛的幾個問題其實已經有點過分了,六分儀中蘊含是知識是如此寶貴,他不該問那麼多的。

  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番對話恰到好處地釋放了吳忻的壓力。

  吳忻把水囊里的水喝了一大半,這個時候正午的太陽籠罩了海岸。

  伊薩克-牛頓爵士確實是照亮人類文明的人物,哪怕在擁有GPS和北斗系統的時代,每個高級海員,還是要學習如何使用六分儀。

  計算機會錯,程序員會錯,你的眼睛也會錯,唯有太陽不會錯。

  吳忻抬頭看天…………

  等等,唯有太陽不會錯。

  吳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再次舉起六分儀。

  「原來如此!」

  「哈哈!」

  他的大笑讓夏洛克和卡薩諾都興奮起來。

  吳忻給卡薩諾指了一個方向,他二話不說奮力劃船。

  「在哪里?」夏洛克還是看不到入口,他明白了六分儀的原理,又有點不相信吳忻了,這明顯是一個種需要長期訓練才能使用的儀器,絕非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能操作自如的。

  「嗯,海岸線和卓爾精靈的時代發生了變化,大海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吳忻早就找到了答案,只是他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夏洛克立刻明白了:「你是說那個入口現在在…………」

  「對,就在那里。」吳忻的手指先指向了城堡的制高點,用作總團長起居室,同時也是防御指揮中心的塔樓。

  然後他向下一劃,最終指向了下面礁石遍布、暗流洶涌的亂石灘。

  …………

  「說!卡薩諾這個異端在哪里!」

  達達尼昂說完後,把一盆冷水澆到了艾爾蘭神父的頭上。

  「我是上帝的僕人,你們居然………」

  艾爾蘭神父的酒總算是醒了大半,可是他還是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自己一個高貴的上帝牧師,居然會被拷打,而且是在上帝的聖殿里被拷打。

  西格爾總檢察管居然帶著島上一批居民沖進了城堡,並且包圍了意大利語組和德語組騎士和扈從的駐地。

  他們的目標顯然不僅僅卡薩諾騎士,而是整個是意大利語組。

  西班牙人舉棋不定。

  西格爾總檢察官只動用了暴民和少量心腹,大部分法語組騎士沒有直接參與包圍,只是監視著西班牙人。

  西班牙語組的騎士們議論紛紛地看著混亂的場景,有幾個年輕騎士無法接受法語組的行徑,聲稱如果現在坐視不理,日後這也是他們的下場,強烈要求立刻采取反制措施。

  但是幾個高級騎士都下不了和法國人攤牌的決心,畢竟他們身後有皇帝和他的艦隊,而且西班牙王國是真正希望騎士團穩定和諧的。

  法國人實際上就是吃定了西班牙人的這個需要。

  「上帝的僕人?我看是瘟疫之母的奸細還差不多!如果你真的是上帝的僕人,為什麼祂不開口救你?」達達尼昂的身後就是上帝第一使徒受難的十字教,艾爾蘭神父也在心里這樣問自己。

  為什麼,我的主,我在天上的父親,為什麼你不來救我?

  失蹤的卡薩諾不是達達尼昂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不出現,那就是畏罪潛逃。

  所以達達尼昂現在要擴大勝利:「說,還有誰是奸細?!」

  「我們意大利人都是上帝最虔誠的信徒,你們的指控是毫無根據的污蔑。」艾爾蘭神父咬緊牙關,沒有立刻投降。「你們對神父用刑,這是要被沉入冰水處死的大罪,真選教皇不會坐視不理的。」

  達達尼昂和他的手下並不懼怕他的威脅,他們把濕毛巾一層層地蓋在了他的臉上,依靠布爾莎提供的口供和其他的「鐵證」,艾爾蘭神父這個瘟疫之母的信徒是當定了。

  「我無法呼吸了…………不……………」

  西格爾總檢察官知道他的堅持毫無意義,看著艾爾蘭神父在毛巾下徒勞地長大了嘴,他多少有些同情。

  他對自己的情人搖了搖頭:「他如果知道了真選教皇的態度該有多絕望啊,這一次總團長對你也是贊美有加,多虧你為他聯絡了那麼多法國紅衣大主教,真選教皇才能在樞機團內壓制住西班牙和奧地利的紅衣大主教。」

  美萊迪鄙視地看著慘叫的艾爾蘭:「哼。這個蠢貨當了那麼多年的神父依然不明白上帝陛下真正的教誨,怪不得這麼多年能力不進反退,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能用得出三級神術。」

  「哎………」雖然不是一個小組,但是看到這麼多年的同僚如此凄慘,西格爾總檢察官其實並不好受。

  達達尼昂揭開毛巾:「快招!」

  「上帝啊,上帝啊…………救救我吧,為什麼你還………不…………」

  「上帝贊美仁慈和寬容,但是祂更看重的是政治的規則。」美萊迪確實深得希瑞克的奧義。「丟失羅德島必須要有許多人承擔責任,誰能利用這個形勢反而獲益,誰就最得上帝的寵愛。」

  看著情人依然有些難受,美萊迪給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利用了西班牙人對騎士團這個盾牌的需要,而且與真選教皇達成了妥協,這是最符合上帝意願的手段。」

  「真選教皇需要我們的國王和法蘭西紅衣大主教們的支持,他永遠不會原諒十年前,哈布斯堡皇軍攻克羅馬,逼得他賠款道歉的恥辱。」美萊迪在法蘭西常年經營,不僅擴大了收入,更建立了一張廣泛的關系網,正是這張網讓法語組能夠確保羅馬教會不會干涉意大利語組受難。

  西格爾艱難地點了點頭。

  「給他加毛巾!」

  「邪教徒!」

  「灌他!」

  人群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呼喊聲。

  「是,是,我二十年前就是瘟疫之母的信徒了,不要再上毛巾了,我全招,我全招。」艾爾蘭神父在人民群眾的壓力下,終於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神父居然是異端?!」

  教堂中,圍觀的鎮民發出一陣驚呼。

  政治上四分五裂的意大利沒有反抗法國的能力,同樣,騎士團內部,法語組也總能搞定意大利語組。

  「是的,我是被卡薩諾引誘墮落為異端的,他的上線就是那個威尼斯商人夏洛克。」

  「對,那個切薩雷-西博也是異端,他是被我引誘的。」

  水刑進行了不到十分鐘,艾爾蘭神父就已經完全放棄了,他畢竟是養尊處優慣了,哪怕羅德島被圍期間,他也能得到最好的供應,從來沒有吃過大苦。

  達達尼昂說一個名字,他就承認一個名字,不僅僅是吳忻,一大半意大利組的騎士們也都成了瘟疫之母塔洛娜的信徒。

  還有幾個德語組的騎士,包括帶吳忻上島的那位德弗李希騎士也都被牽連了。

  這次行動雖然有很多細節是臨時策劃的,但是總體規劃實際上是非常完整的,伊萊亞當總團長早就得到了意大利人的總後臺,真選教皇的默許,才會清洗意大利語組。

  而沒有強力後臺,並且內部出現了黑手信仰傳播的德語組,也是他們的目標。

  而吳忻雖然名義是英語組的成員,不過英語組在島上已經是只存一脈,再斬盡殺絕會讓英格蘭和教廷的聯系更加不穩定,這不符合教廷的利益,所以迪莉雅和西摩雖然憂心忡忡,但總算沒有被直接牽連到。

  當卡薩諾被推到警備隊長的位置上後,法國人就下了要清洗意大利語組的決心,他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布爾莎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是她料到了騎士團內部的斗爭,提供了這個借口。

  「不過這一次,畢竟是有幾個過分的地方,為了安撫西班牙人,總團長肯定要拿掉你總檢察官的位置,讓你去做空頭的艦隊司令了。」美萊迪和西格爾當然也要付出代價。「不過你放心,兩個月後,艦隊就會有新船。」

  「這沒什麼,艦隊總歸是騎士團最重要的武力。」西格爾已經把賬算明白了。「總檢察官的位置本來就是總團長的有力繼承人,我比總團長大那麼多,難道還指望繼承他?給後起之秀就好了,不過我們兒子一定要得到卡薩諾的位置。」

  「那是當然。」美萊迪信心滿滿,說起兒子的前程即使她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他以後說不定也能做總團長呢?」

  「其實紅衣大主教也不錯,在醫院騎士團畢竟太危險了。」西格爾一臉笑意。

  和渴望報復的凱文特不同,他們倒是無所謂吳忻和卡薩諾是不是能逃走,他們的主要目標從來不是趕盡殺絕,反正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行。

  艾爾蘭神父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自覺自願地交代罪行了:「羅德島失陷都是因為我們的陰謀,我們污染了食物和水源,還想要勾結奧斯曼人,如果不是我們在搗亂,在伊萊亞當總團長和西格爾總檢察官的英明領導下,偉大的醫院騎士團一定是能守住羅德島的。」

  更響亮的喧嘩從鎮民中爆發出來,人人都在詛咒艾爾蘭和卡薩諾,雖然當時後者根本還沒加入醫院騎士團呢。

  本來有幾個強烈要求制止法蘭西人的年輕西班牙騎士,這個時候也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而年長的西班牙騎士們當然知道這是迫害,但是他們的眼神互相交流一番,覺得似乎這也不錯,如果讓意大利人背了這個丟掉羅德島的鍋,對他們在西班牙王國的名望也是有利的。

  這是最後的砝碼,西班牙語組的兩個牧師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們的神恩下降了。

  而與之對應的,是教堂中,十字架上受難的第一使徒眼中忽然放出兩道紫光照射在美萊迪身上。

  被紫光籠罩的美萊迪壓抑不住自己的狂喜。

  「你始造,你終判。」

  「你是過去,也是未來。」

  「贊美你,我唯一的主,我的在天之父,我將為你驅馳,使你的道行在地下,如同行在天上。」

  她背對著十字架,高舉雙手,用可以穿透靈魂的尖銳聲音高聲贊美上帝。

  她的聲音一起,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也都跪下了。

  西格爾總檢察官微微錯愕,但是很快也跪下了。

  馬耳他島上經常有紅衣大主教來訪,哪怕扈從和鎮民也都參與過他們主持的彌撒,可是即使是紅衣大主教的布道,也沒有哪一個比得上此時的美萊迪。

  人人都能感受到她的虔誠和狂熱,人人都被這種情緒拉得更靠近希瑞克了。

  隨著她高亢、而凄厲的祈禱,人群開始頂禮膜拜。

  在場的西班牙牧師也無法自制地和人群一起行禮,他們知道,這次儀式將極大地加強馬耳他島上的希瑞克信仰,也將給予美萊迪無以倫比的實力和威望。

  然而就在這個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凄慘的哭泣聲沖進了城堡。

  「凱文特被殺啦,凱文特被瘟疫之母的信徒殺啦…………」

  兒子的名字和被殺這個單詞連在一起,美萊迪贊美聲戛然而止,雖然此時她的身體里充滿了希瑞克的神力也無法阻止她感到一陣發自心底的抽搐。

  布爾莎和僥幸未死的吉格斯一起扛著凱文特的屍體來到了城堡。

  看到她出現,一直對情況感到困惑的迪莉雅幾乎立刻明白了大部分情況,她大叫了起來:「她才是異教徒的間諜!」

  她的聲音很大,但是幾個法語組的騎士和見習一直就在戒備這種情況,迪莉雅一喊,他們就動手抓人。

  迪莉雅很快被制伏,根本沒來得及引起人群的注意。

  布爾莎沒有被這小小的插曲受到干擾,可以全情投入接下來的演出,她凄凄慘慘地哭訴:「嗚嗚嗚,凱文特騎士正在安撫島上的那些大商人,讓他們要信任騎士團信任總團長,可是卡薩諾和切薩雷突然就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殺死了凱文特騎士,然後就把那個夏洛克也劫走了。」

  摸撫著兒子冰冷的身體,西格爾和美萊迪都感到撕心裂肺的劇痛。

  「不………不………我的兒子…………」西格爾被擊垮了,他甚至不再掩飾凱文特是他私生子的事,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抱著兒子的屍體痛苦不止。

  美萊迪沒有流淚,只是她看著布爾莎的眼神充滿懷疑,其中似乎還有點癲狂。

  布爾莎努力克制自己才沒有顫抖,她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但是她從來不確信自己有沒有騙過美萊迪。

  這個女人甚至得到了希瑞克的殊恩!

  布爾莎不能確信,到底是她利用了這個女人損耗了醫院騎士團的實力,還是這個女人利用她打擊了她的政敵。

  她是真的怕了,美萊迪現在的樣子,就和她老師做決定時一模一樣。

  然而下一刻,布爾莎又恢復了一點自信,她的老師這個時候會怎麼做?

  她的老師絕不會因為自己兒子的死,就把自己是奧斯曼間諜事情揭露出來,這會把她的一切全毀了,法語組也將無法收場。

  而且布爾莎相信,美萊迪至多只是懷疑自己,她不可能確信自己的身份。

  美萊迪最終從牙縫里吐出了讓布爾莎松了一口氣的話:「把這些意大利人交給西班牙人控制,我們去碼頭和任何可能的天然錨地,一定要把這些殺死我兒子的兇手給抓出來。」

  她說出了對吳忻他們的判決:「我要抽他們的筋,吃他們的肉。」

  她再也不看布爾莎,決絕地離開了教堂,這一刻,吳忻不再是可死可不死的目標了。

  布爾莎知道,如果吳忻他們一旦落在她手里,真的會被生生地啃下肉來,當然她也是。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50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五十章 烈火襲來

  沒用多少時間,美萊迪的部下就報告她,幾個鎮民在海岸邊發現了夏洛克的那條舢板。

  舢板上還有可以支撐好幾天的食物。

  吳忻他們顯然沒有能離開馬耳他島。

  西格爾總檢察官的腦袋還是一片空白,他只是拿著長劍站在沙灘上,用發紅的眼睛搜索著他的殺子仇人,雖然只是他臆想中的殺子仇人。

  而他的情人,則搬出了整整一大箱金幣。

  「卡薩諾兩萬塔勒,切薩雷五千塔勒,夏洛克三千塔勒,生擒加倍,金幣當場付款!」

  金子在陽光下發出讓人充滿了力量的光芒,鎮民們本來就極端痛恨散步瘟疫的異端,金幣的誘惑把他們心中的那點對疾病的恐懼也消滅了。

  人人都精神百倍地搜索著吳忻他們。

  當西格爾總檢察官在發布賞格時,誓死要把躲起來的吳忻他們抓住然後碎屍萬段時。

  吳忻他們正在黑暗潮濕的通道里爬行著,情況還算不錯,整個通道系統的大部分都比已經被海水吞沒的碼頭要高,除了那個出口部分,其他的通道大部分位於海平面上,他們三個可以通行。

  然而也不是沒有阻礙,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戰斗。

  這個通道和吳忻在任務世界中的一樣,除了鏈接神殿和碼頭的主干道,還有一些比較小的岔路,部分通向用來儲備物資的倉庫,部分是防御工事。

  顯然,這個系統的一部分沒入水下之後,就有一些兩棲類生物以此為家了。

  「這鬼東西的鉗子真是夠厲害的。」夏洛克現在真是難受到了極點,他的身體本來就被海水浸透了,剛剛的戰斗中他又出了一身汗。「還好你們都反應得夠快。」

  在黑暗的通道中被一個生物從後面鉗住,然後朝著它的餐桌拖過去,也確實是一個讓人出汗的事情。

  「火焰之刃對付這種生物非常有效。」卡薩諾把功勞讓給吳忻,其實他的快速反應更加重要一點。「呵呵………」

  其實他更奇怪吳忻怎麼能夠提醒夏洛克,並迅速施法的,剛剛吳忻的反應比卡薩諾和夏洛克都快。

  「這種螃蟹不知道味道如何…………」吳忻的話讓夏洛克和卡薩諾都有點發愣。

  夏洛克聳了聳肩:「堅固甲殼後面的肉,味道應該不會太差,不過還是需要一些調料的。」

  被火焰灼燒過的螃蟹正在發出誘惑的鮮味。

  卡薩諾已經有點不確定他們兩個是在互相打趣釋放壓力,還是真的餓了,他們幾個確實沒吃早餐和午餐。

  「別胡思亂想了,等會要是因為拉肚子而失敗,我們就是歷史的笑柄。」卡薩諾把劍擦干凈,然後繼續走到前面開路。「呵呵………」

  剛剛的戰斗不算什麼,但是潮濕的通道讓他很不舒服,他的咳嗽聲音更嘶啞了。

  吳忻揮了揮手:「我就是那麼一說,吃了肯定不止拉肚子,如此鮮艷、如此美麗的生命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必須得有一個好廚師………」吳忻在心里補充了一句,在馬耳他島上那麼久,除了那只大雁還算不錯外,他的嘴巴已經淡出鳥來了。「這東西大概比河豚更毒吧。」

  吳忻他們都認不出這種掠食者的具體種類,而且大多數螃蟹也是無毒的。

  但是它沒能第一時間把夏洛克拖得足夠遠,而且卡薩諾得到次級火焰加持後,僅僅一擊就殺了它。

  很顯然這種大螃蟹的抗擊打能力和力量都不算很強,甲殼進化得並不完善,那麼它能夠成為這個通道體系食物鏈的上層的唯一可能,就是它有釋放毒液的能力。

  讓吳忻注目的色彩,也暗示了這個可能。

  好在吳忻及時示警,夏洛克得以用背上的大包裹擋住了大螃蟹的鉗子,以及可能的毒液。

  那個大包裹在這個通道中真是極其礙事,要不是夏洛克在每個轉角都要被堵住,吳忻他們早就走完這段不算很長的通道了。

  不過不論是吳忻還是卡薩諾都沒有抱怨這個大包裹,夏洛克既然這麼艱難也要帶著它,必然是有道理的。

  再說至少也算是個的盾牌…………

  「走吧,這個大螃蟹應該就是這個通道的主人了,不大可能還有其他東西了。」吳忻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話是這麼說,接下來的一段里,殿後的夏洛克和前面的卡薩諾都很緊張。

  「對了,你確定你能分辨出這通道和岔路嗎?」一路上都是吳忻在指路,他已經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但是這里他用不了六分儀,所以剛剛被伏擊的夏洛克多少有點擔心。

  「相信我。」吳忻對此很有把握,實際上剛剛那只大螃蟹伏擊夏洛克的岔路口,正是他們伏擊阿布-賽義德的地方。

  卡薩諾和夏洛克都不是很理解吳忻的自信,好在他們很快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吳忻眼前發黑,他簡直是要詛咒了:「這里怎麼是堵住的?!這里不應該有這個東西啊!」

  和任務世界中吳忻見過的開放通道不同,通道和神殿鏈接的地方有一個意想不到的障礙,那里有一尊巨大的雕塑。

  塑像就是密室的大門,通道里只能看到半邊,另外一邊應該在神殿里。

  塑像的下半身是一個巨大的蜘蛛,上半身則是一個男性的卓爾精靈武士。

  他朝著通道的一只手上空無一物,本來上面應該有一把武器,現在就像是在向訪客索取著請柬。

  已經建成了上千年的雕塑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潮濕環境的影響,每一根蜘蛛腿上的細節都清晰可見,那些關節和甲殼是如此地栩栩如生,以至於吳忻覺得就好像屬於一只活著的大蜘蛛。

  夏洛克和卡薩諾倒不是很驚詫,卡薩諾甚至舒了一口氣:「你果然找對了路,這就是你說得那個卓爾精靈神的神像吧,那個羅絲女神的從神。」

  「嗯,這就是靜候的蜘蛛,和記錄上完全一樣,沒有早已經失落的卓爾密鑰誰也無法讓它打開。」夏洛克也是神采奕奕的樣子,他解下身上的包裹,包裹下面是一層層包得嚴嚴實實的油紙和絲綢,這使得里面的火藥沒有被海水浸沒。「不過不要緊,攝政特意為我們準備了特別的邀請函。」

  「這就是真選教皇宣傳的上帝之怒?十年前被西班牙從羅馬奪走的那一批?」卡薩諾聽說過這種東西。「據說里面的硫磺是從維蘇威的地獄入口采集的?」

  「上帝之怒指的是射擊用的大炮。這是上帝之怒使用的火藥,硫磺本來就是貴重的煉金用品,隨著西班牙人在主力艦上配備火炮,更是供不應求,價格已經上漲了好幾倍。」夏洛克把包裹放在雕塑下面,尋找合適的位置。「從羅馬搶到的那批火藥早就用光了,皇帝組織的西班牙探險隊已經在另一個地獄入口建立了穩定的據點,據說能穩定地月產上千斤硫磺。既然西班牙有了,奧地利總能死皮賴臉地搞到一點。」

  聽夏洛克到的話,吳忻覺得他對奧地利的認同也不是很強烈。

  他在通道里比量了一會,很快就皺緊了眉頭:「這東西找不好位置啊…………我如果安排第不好,把通道炸塌就完了。」

  吳忻早就意識到這個世界沒有發展出他原本世界的大炮,騎士團的主要防衛投射武器是巨大的投石機。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理由,在這里,硫磺似乎是一種極其金貴的東西。

  「你們去岔道,我直接在這里點燃。」又等了夏洛克一會,卡薩諾突然拿起了火藥。

  「這不是不怕死就行的,找好位置,才能把沖擊力釋放對方向。」夏洛克搖了搖頭。

  「你忘了我的信仰嗎,呵呵。」卡薩諾一邊擺弄著火藥,一邊距離咳嗽。「我是這方面的專家。」

  「你完全沒有逃生的機會。」夏洛克其實知道卡薩諾也知道這一點。「你死定了。」

  「誰的死不是早已經定下的呢?」卡薩諾非常平靜,他最後看了一眼吳忻,想說什麼,最後只是搖了搖頭。「呵呵,我的肺和氣管,其實早就不想工作了,我活著的每一天,它們都在日以繼夜地抱怨,我恨抱怨,早受夠了他們。」

  「不是我要打斷你的英雄壯舉,但是沒有你,我們未必對付得了貢扎加紅衣大主教。」夏洛克有點不確定是不是應該讓卡薩諾就這麼死了。「據說他已經得到了暗日極大的恩寵,能施展八級神術,和你一樣是核心極限,只有一步就是鎮國牧師了,是下一任真選教皇的有力人選之一。」

  「貢扎加內心軟弱,而且攝政殿下說過他確信貢扎加家族的經濟狀況比他還糟糕,這位紅衣大主教根本不可能舍得用每次要幾百上千塔勒材料的七八級神術。」卡薩諾早就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既然攝政殿下選了你,就是相信你能對付他。」

  夏洛克猶豫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開。

  「你們都給我停下。」吳忻一直在觀察眼前的雕像,同時聽著他們的對話。「原來你們是根據敵人只有一個紅衣主教來制定計劃的?」

  「要對付伊萊亞當總團長,那就要西班牙或者奧地利派出最強大的存在,我們的意圖就無法保密了。」夏洛克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這一次時機正好,但是沒碰上這個機會也無所謂,伊萊亞當經常去羅馬,總會有窗口給我們的。」

  「如果不是沒有退路,我要說這個把希望寄托在敵人愚蠢上的計劃真是愚蠢透了。」吳忻幾乎是用發怒地語氣說道。「這一次法語組清洗意大利語組,顯然是早有策劃的,星月之蟬只不過提供了他們一個借口。伊萊亞當總團長和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肯定早已經在島上了,他們只不過是在等善後的時機罷了。」

  「你的意思是說,總團長其實就在這座雕像的後面………」夏洛克的語法是陳述句,他已經明白吳忻說得八成沒錯。

  卡薩諾已經說不出話來,他不怕死,可是他確實怕死的沒有意義。

  他只能看著依然在忙碌的吳忻,在心中祈禱:「贊美您永恒的熱情,幫幫我吧,幫幫您的孩子吧。」

  又看了一會雕像,吳忻點了點頭:「確實,任何問題都必然有解決的辦法,現在我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好消息是卡薩諾閣下你不用抱著一堆火藥粉身碎骨地死在這個通道里了,壞消息是我們要對付總團長和兩位紅衣大主教,跟我們倆一起完蛋,依然是你最有可能的結局。」

  伊萊亞當總團長被認為可能是當世最強的護國武士,再加上兩個紅衣大主教,這個小隊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可以支撐大局的武力了。

  夏洛克和卡薩諾都認同吳忻的判斷,但是如今的情況,後退必死,唯有奮力一搏才有一線生機。

  吳忻說著揮了揮手,一只小小的紅蜘蛛從夏洛克後面鉆出來,爬到了吳忻的手上。

  「這是守密蜘蛛?!怪不得你剛剛會比我更警覺。」夏洛克果然見識廣博,居然認出了這個卓爾精靈的寶物。

  吳忻能聽到這只沒有生命的魔法造物,此時正在歡呼,它歡呼地沖進了雕像。

  「磕嗒。」

  一聲輕輕的機括聲在黑暗的通道中響起。

  正如吳忻期望的那般,這個來自輪回世界的寶物也能打開這道門。

  ……………

  通道的另一個入口,就在醫院騎士團總團長臥室的床底下,所以夏洛克和卡薩諾當然找不到秘密地牢在哪里。

  這個時候,正如吳忻所料的有三個人在這里,其中兩個紅衣大主教正在聊天。

  「啊,每次見到這尊塑像,我都能感受到祂的扭曲和癲狂。」

  「是啊,羅斯女神的情人,據說也是祂孫子的席文塔姆怎麼會不扭曲癲狂呢。當時正統星月帝國的大軍登陸,卓爾精靈逃亡的時候,他們激活了這個神像,據說它擋住了阿布-賽義德的大軍大半天,給卓爾們爭取到了從通道逃到船上的時間。」

  「這墻後面就是通道,另一個入口在下面的礁石下,我們探查過。兩個方向我們都試過,哪怕十幾個騎士一起用力都沒有辦法移開這個神像,這個神像是直接在山體上開鑿的,也無法移走,作為防御確實不錯,畢竟當年阿布-賽義德也沒能破開它。」

  「即使如此,這個城邦的卓爾們還是完全滅亡了。」

  「是的,一個叫法蒂瑪-沙哈的女人把卓爾們在北非準備的秘密逃亡路線告訴了阿布-賽義德,卓爾們沒能逃進沙漠和他們的同胞匯合而是全部被賣到了大馬士革和巴格達的奴隸市場。同樣就是這個女人,為阿布-賽義德進軍西班牙立下了汗馬功勞,一直有傳言這個女人其實不是人類,而是一個背叛的卓爾精靈,甚至可能是一個主母。」

  「哼,和自己的孫子通奸,這種信仰就算背叛也沒有什麼可恥的。當然了,她應該皈依上帝,而不是一錯再錯。」

  「確實如此。世間到處是野蠻和墮落,只有上帝陛下的榮光才能把我們從這樣的蒙昧中拯救出來。」

  除了兩位紅衣大主教之外,還有個穿著亮銀色盔甲作伴的人,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他們身邊,直到他們走到一具骷髏面前,他才開口道:「二位尊敬的紅衣大主教,還要多久才能完全轉化他?」

  這具骷髏被好幾條鎖鏈固定住,其中有兩根穿過它的眼睛。

  更奇異的是這具骷髏的顏色。

  它頭顱的大部分呈現如火焰一般的鮮紅,而包括下顎在內的其他部分則呈現深紫色,和希瑞克的徽記一樣。

  「比想象中快一些,雖然因為真神經損耗太大,如果直接轉換他很可能會再失去兩頁甚至三頁,不過真選教皇在他停留在羅馬期間還是有限地使用了真神經。現在上帝的神力已經處於絕對上風,再有一年時間,肯定就有結果了。」貢扎加紅衣大主教回到。「他的靈魂確實不完整,這讓我們的工作簡化了,不過這也許也會稍微損害他的實力。」

  「伊萊亞當總團長、貢扎加紅衣大主教,請放心。我一定會日夜誦經,把上帝的力量傳導給薩扎斯坦殿下,重啟他的靈智,讓他能夠看到真正的光明…………」

  說到這里,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忽然感到一陣喜悅,來自於更高層次的喜悅。

  「上帝降下了恩典?!」貢扎加紅衣大主教朝著島上教堂的方向鞠躬。「有新的選民誕生了。」

  「贊美上帝。」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也朝著那個方向致禮。「是美萊迪夫人吧?」

  「只能是她。」伊萊亞當總團長沒有鞠躬,只是轉過了方向,微微前傾身體。「美萊迪夫人在布達之戰中立下大功,大概是為了不刺激術士皇族,當時上帝和真選教皇都沒有布下任何恩惠,真選教皇這一次大概是把褒獎一起發放了吧。」

  「可是,可是。我不是質疑上帝的決斷以及美萊迪夫人的功勞。」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雖然努力克制,但是顯然還是嫉妒了。「只是這二十年來,上帝已經是第三次降下隆恩了,這會不會太多……」

  「慎言,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伊萊亞當總團長喝止了他的話。「如果不展示自己的力量,那麼多凡夫俗子知道上帝陛下的超凡,又如何震懾那些妄圖把自己的祖先推上神壇的野心家?如此恩德,吾等更可確信上帝陛下神恩如海,只要虔誠,必能飲恩,但凡一瓢就可讓吾輩凡人超拔於世。」

  「確實如此,確實如此。」皮克羅米尼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順著伊萊亞當的話岔開話題。「布達之戰也沒有讓那兩個野心家得到教訓,這一次還把卡薩諾派到島上來,哼哼,難道他以為自己騙得過總團長殿下?」

  「哎。」聽到卡薩諾的名字,伊萊亞當總團長嘆了口氣。「我確實希望他能夠回心轉意,和我一起抗擊星月大惡魔的信徒,可惜啊,他心中充滿了對上帝的偏見,我本想慢慢感化他,可能沒有機會了。」

  「總團長您真是宅心仁厚。」貢扎加紅衣大主教轉過身來。「不過意大利語組的事情,還請您手下留情。」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伊萊亞當總團長當然不會處死所有的意大利語組騎士。「除了卡薩諾和幾個首惡之外,其他人都會得到改過自新的機會,不過我恐怕卡薩諾的同黨不僅限於意大利語組,德語組中也可能會一些人要受到牽連。」

  「真選教皇對於德語組的情況並不關心。」皮克羅米尼的話決定了德弗李希騎士的命運,「他只希望這一次的內部清潔以後,醫院騎士團能繼續忠於上帝,忠於教廷。」

  「那是當然,雖然非常感激皇帝陛下又給了我們一個容身之地,但是我們依然將忠於,也只忠於上帝和教廷。」伊萊亞當總團長對於西班牙感情絕不是感激。「我將在最近的將來,重組騎士團的艦隊,西班牙艦隊繼續呆在馬耳他是毫無必要的浪費。」

  這支保衛著馬耳他的艦隊,實際上也控制著馬耳他,這是醫院騎士團,特別是其中法語組的成員絕不願意接受的事。

  貢扎加紅衣大主教興致很高地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等西班牙人的艦隊走了,我認為我們應該請真選教皇陛下來一次馬耳他島。這個席文塔姆的神像這麼多年依然不腐朽,而且如此難以破壞,其中肯定還有神力,真選教皇帶上半個樞機團一起,應該能消化這個神力。」

  「這個問題還要再議一番,真選教皇陛下恐怕不方便這個敏感的時候過來,這一次,皇帝和攝政本來就是吃了一個悶虧,再刺激他們沒有必要。」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比較謹慎,他開了個玩笑。「再說這位席文塔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守著這里,我們不用擔心有人能突進來,省了不少力氣。」

  他的話說到這里,忽然聽到一聲奇怪的響聲。

  「磕嗒。」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哪怕十幾個騎士都沒能推動的卓爾精靈神像,此時卻抬升到了半空中。

  神像後面伸出了一把帶著火焰的長劍,此時正向他的咽喉刺來。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50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五十一章 有人拼命有人打醬油

  資源短缺,即使如此重要的牢房里也只有一根蠟燭

  昏暗的房間里,卡薩諾帶火的長劍刺破了黑暗。

  卡薩諾的這一劍不論是速度還是角度,都已經達到了他最佳的水準,還帶著突襲的優勢。

  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沒有能力躲過這一擊。

  他雖然也是一個高級牧師,而且頗為精通希瑞克的教義,但是他的專長是羅馬的宮斗,這種真刀真槍的戰斗實在不是他所長。

  帶著火舌的長劍向著他的脖子切來,毫無疑問,這一劍會切開他的氣管和大動脈。

  可是他來不及摸出自己的釘頭錘了……………

  不,我應該後退…………

  來不及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選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劍越來越近。

  他的思維還在運動,他恐懼。

  但是他的身體動不了,他覺得他完了。

  如果沒有伊萊亞當總團長,他肯定是完了。

  卡薩諾長劍上的火舌已經燙到了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脖子上的皮膚,可是伊萊亞當總團長的銀質長劍也到了。

  雙劍相交,火星四射。

  加上本來就在卡薩諾長劍上的火舌,皮克羅米尼大主教只覺得喉頭滾燙。

  「啊……………」

  雖然對手慘叫,但是卡薩諾知道自己沒有成功,好在因為吳忻的提醒,他也沒有因為眼前的敵人而震驚:「伊萊亞當總團長,你和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果然是在等我啊,我懷疑你最近一年有沒有去過羅馬?」

  他一邊說話,一邊猛攻伊萊亞當。

  「每次去的都是替身而已,我怎麼敢讓紅袍鎮國這麼尊貴的客人獨自一個人呆在馬耳他島。」伊萊亞當總團長的聲音中充滿了痛惜。「真遺憾,我原以為可以和你一起抗擊星月信徒的。」

  「呵呵…………」卡薩諾本想冷笑,可是只能咳嗽一聲。

  這一下咳嗽打亂了他呼吸,伊萊亞當立刻抓住機會把卡薩諾帶入了他的節奏,不過他沒有立刻發起猛攻,他已經看出了卡薩諾雖然攻勢很猛,但是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他不認為夏洛克能夠對付兩個紅衣大主教。

  夏洛克也連續發起了進攻。

  惡劣的情況讓夏洛克一開始就全力以赴,他手上的幾個戒指光華連續閃動,首先是一個「群體熊之堅韌」。

  還有兩只兇暴獾和一只地獄犬隨之出現。

  夏洛克指揮它們朝著兩位紅衣大主教撲去。

  然後他一邊揮舞軟劍進攻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一邊對正在朝卡薩諾施展「殺生術」的貢扎加紅衣大主教怒吼:「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術士皇族對你們貢扎加家族恩重如山,你們卻如此回報。今天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也許羅馬教會還是會繼續存在,但是攝政殿下一定會把你們貢扎加家族從地圖上抹掉!抹掉!」

  「我是紅衣大主教,不是皇帝或者攝政的臣子,蒙真選教皇厚愛,更是教會的首席法官。」貢扎加紅衣大主教的話是沒問題,但是他中止了施法,轉而對付兇暴獾和地獄犬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硬頂著兇暴獾繼續施法,只要拿下了卡薩諾,他們就贏定了。

  夏洛克看出他果然是色厲膽薄,進一步質問他:「攝政殿下把布雷西亞和克雷莫納這兩個北意大利最繁榮的地區交給你們貢扎加家族,你才能在樞機團中出頭,要是你們貢扎加家族還是只蝸居在小小的曼圖亞,真選教皇會讓你當首席法官?!呵呵!」

  「用律令目盲對付他!」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一邊抵抗夏洛克,一邊要求支援。「不要怕奧地利人的威脅,攝政現在天天加固維也納的城墻都來不及,他們現在要擔心奧斯曼帝國把他們抹掉才對。」

  但是貢扎加紅衣大主教卻施放了一個「群體援助術」,這個三級神術不能說沒有用,但是顯然不夠有效。

  「奧地利的大軍每年都要在米蘭和維也納之間來回調動,每次都要經過我們家族的領地,每次都低價強買許多糧食不說,還逼得我們刮地三尺支付高額的帝國稅。」在奧地利的幫助下,貢扎加家族確實獲得了不少土地,但是得到土地後,貢扎加家族卻和羅馬教會又走近了,其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去年我的侄女出嫁只有一千三百塔勒的嫁妝,連馬都陪嫁不起,只能給大驢子,她甚至成了意大利的笑柄,這就是你說的恩義?」

  這個「侄女」當然就是貢扎加紅衣大主教的女兒了,虔誠的神志人員可是不喜歡女人的,所以只能是侄女了。

  貢扎加紅衣大主教一邊說,一邊又給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來了一個「治療輕傷」,這種程度的神術,對於他來說,分心說話也施展得出。

  得到治療的皮克羅米尼一點也不感激,他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破口大罵這個坑人同僚的沖動。

  當然在心里他就大罵不止了,這個貢扎加紅衣大主教廢話不止,打醬油式的支援,顯然是在首鼠兩端。

  皮克羅米尼自己也知道,奧地利確實日子難過,但是要是攝政下定決心還是可以讓貢扎加家族吃不了兜著走的。

  不過這不是放過貢扎加的理由,皮克羅米尼決定,等回到羅馬一定要好好在真選教皇面前給他告上一狀。

  他對勝利毫不懷疑,雖然有一個打醬油的貢扎加紅衣大主教,但是伊萊亞當確實對得起他不亞於黃龍騎士的威名,穩穩地壓制住了威名頗盛的卡薩諾,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卡薩諾在他銀色長劍的籠罩下,活動范圍已經越來越小了。

  伊萊亞當只有一個,可是在卡薩諾的眼中,那銀白色的長劍卻卻越來越多。

  終於,呼吸不暢的卡薩諾步伐錯亂,他的手臂上被伊萊亞當總團長的長劍穿過。

  貢扎加紅衣大主教看到這一幕,在心里嘆了口氣,再次準備施展「殺生術」要配合伊萊亞當總團長合擊卡薩諾。

  幾只召喚生物也都已經完蛋了,他必須在勝負分明之前,發揮一點作用,否則無法交代。

  可是這個時候,夏洛克忽然大吼一聲:「就是現在!」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51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五十二章 早就受夠了

  在卓爾精靈曾經的神殿中,人類的戰斗正在激烈進行。

  所有的敵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馬上要崩潰的卡薩諾身上,他們的站位過於靠近了。

  一直躲在通道中,沒有進入戰場的吳忻聽到這信號後,急速沖了出來,然後把點燃了引信的炸藥包丟進了房間。

  伊萊亞當總團長其實是可以把炸藥包踢回通道的,但是他肯定要吃卡薩諾一劍。

  以他的見多識廣也沒有認出這種武器的由來,也沒有感受到魔法波動,所以他最終選擇了繼續猛攻卡薩諾,任由這個奇怪的包裹飛向了他的身後。

  他猜測可能是某種隱秘了性能的魔法裝置,以不變應萬變才是這樣情況下的最有選擇。

  他略略放緩攻勢,保持足夠的反應余地,哪怕身後突然出來一只火元素長老,他自信也能對付。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聲混雜著熱浪就把他給沖倒了。

  事實上,神殿里的所有人,沒有一個還能站在地上。

  吳忻抓住機會沖進了一片狼藉的神殿。

  那塊引起無數貪欲、隱藏著奇異秘密的紅色寶石正在他的胸口,第一次輪回任務完成後,它就和吳忻結為一體了。

  吳忻手中有一把夏洛克給他的匕首,準備到了骷髏面前就割開胸口的。

  然而無需吳忻自殘,本來深深埋在他肉下的寶石,在靠近了那具骷髏後,自行飛了出來直撲骷髏而去。

  本來就品質非凡的寶石,此時再不用掩飾自己的不溶於凡塵,它在飛行中發出璀璨如星辰的光華。

  雖然渾身酸痛,但是伊萊亞當總團長還是及時站了起來,**除非是在極近距離爆炸,否則不足以給他這樣強大的武士真正的傷害。

  他一劍擋開同樣踉踉蹌蹌的卡薩諾,然後一步跨到吳忻身後,凌空一個飛踢命中了吳忻。

  吳忻感到自己的後背仿佛被奔馬狠狠地撞了一擊。

  如果不是吳忻根據卡薩諾的教導提前向前撲出去,卸掉了一部分的力量,他身上還有「群體熊之堅韌」的效果,這一下很可能就把他的脊椎踢斷了。

  伊萊亞當然後他憑借對空間的敏銳把握,又向右側橫掃一肘。

  本來就很勉強抵擋著兩位紅衣大主教的夏洛克被這一肘給打得吐血倒地。

  他的表現極其完美,要知道這一系列攻擊,都是在爆炸後不到半分鐘完成的,他承受了最大的沖擊,卻依然威震全場。

  可惜他的反應堪稱完美,然而終究是失敗了。

  那個閃爍的亮點鉆進了被幾根鎖鏈卡住的骷髏中,然後猶如鮮血下流一般地染紅了他的身體。

  本來已經只剩一個紅色頭顱的骷髏架子此時已經大變了樣。

  肋骨和脊椎首當其中,本來的紫色正在急劇消退。

  「不!不!不!」慘叫的是貢扎加紅衣大主教,他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就看到了讓他心膽俱裂的一幕。

  他知道那顏色的真實含義,紫色的消退實際上意味著薩扎斯坦在脫離控制。

  這不僅僅是他長期努力的證明,更是損耗真神經才取得的成果。

  就在貢扎加紅衣大主教慘叫的時候,骷髏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兩團蒼白的火焰在骷髏的眼中燃燒起來,正在侵蝕從眼中穿過的鎖鏈。

  「你始造,你終判。」

  「你是過去,也是未來。」

  伊萊亞當總團長的贊美聲響起,回過神來的兩位紅衣大主教也連忙一起應和。

  他們的聲音是如此宏大,以至於海灘上正在搜索的其他希瑞克信徒也能聽到並應和。

  總團長的房間里當然也有第一使徒受難像。

  這聲音中蘊含的力量立刻匯聚到了受難像中,受難像中射出紫光照射著骷髏。

  骷髏身上,紫色和紅色在骷髏的坐骨和大腿骨處激烈較量。

  「你們來的真是夠晚的。」

  骷髏開口了,在被打落多瑙河、被秘密撈起、被送到羅馬、被轉移到馬耳他島後第一次開口了。

  他的聲音直接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響起,充滿了靈動,完全沒有吳忻預想中骷髏法師應有的沉悶和寂然。

  「薩扎斯坦殿下,快救救我們!」夏洛克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興奮地大喊。

  就連卡薩諾也奮起余勇,擋住了伊萊亞當的猛攻。

  「不要怕,他沒有施法材………」皮克羅米尼大主教也爬了起來,他倒不是很擔心,囚禁一位強大的法師,當然不會還給他留下施法材料。

  然而他的聲音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一道紅色的射線從骷髏的眼中射出,命中了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然後他立刻收聲,完全沒有掙扎之類的反應,就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他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所有暗日的禱告詞都令人作嘔,你這蠢貨還贊美地特別虔誠,真是惡心透了,我早就決定要把你盡快送去見祂了。」雖然說得輕松,但是骷髏的身體從中間斷開,肋骨以下的部分都化為了塵埃。

  「死亡一指,他把自己的身體給煉成施法材料了…………」貢扎加紅衣大主教感到尾椎骨上一陣發涼,剛剛那一指要是給我,我肯定也就這麼完蛋了!

  「不要怕,他的身體畢竟有限。」卡薩諾的攻勢又起,但是伊萊亞當還是控制著局面,他還能開口穩住已經腳軟的貢扎加。「你去控制住那個小術士就好,說不定真選教皇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我很快就能解決卡薩諾,我倒要看看死亡一指能不能殺死我。」

  貢扎加紅衣大主教覺得這個應該不成問題,吳忻看上去已經足夠無害了。

  他伸手抓住吳忻的脖子,想要把他控制住。

  然而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好像伸進了開水一般,盡管如此,他還是緊緊地按住了吳忻。

  「嗯哼…………」

  雖然那手上劇痛,但是貢扎加紅衣大主教也沒有喊,這輕輕的一聲不是他發出的。

  雖然這一聲是如此的微弱和克制,貢扎加紅衣大主教卻極度震驚了,因為發出這一聲的是伊萊亞當。

  就算在羅德島上被好幾個星月教的強者圍攻,身受無數武器、神術和魔法的洗禮,他也只是沉默堅定地迎戰。

  因此在星月教中,「沉默的銀白」是真正硬漢的代名詞。

  然而這一次他卻輕輕地哼了一聲,造成這一結果的攻擊僅僅是因為他的手上被被紅色的骷髏頭給咬了,還是只有上半邊嘴的骷髏給咬了。

  雖然他很快一甩手,就把已經連下顎都沒有的骷髏頭給甩了出去。

  薩扎斯坦的整個身體,除了下顎以上的部分,統統都化成了灰燼。

  如此代價釋放出的魔法,讓伊萊亞當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不是恢復到年輕,而是恢復到了他成為護國武士以前。

  伊萊亞當感受到的是死靈系魔法中最強的一種,吸能。

  他的武技本來已經和世界和諧一體,每一次呼吸,每一步走位都合乎世界的節奏。

  當他平靜呼吸時,世界能通過他獲得穩定。

  當他戰斗的時候,他能從世界中吸取力量。

  然而被薩扎斯坦咬中的那一刻,他失去了這種共鳴,就好像一塊最閃耀的寶石從最襯托它的戒托上被擠了下來。

  雖然寶石和戒托依然很有價值,但是曾經完美的珠寶已經不復存在。

  哪怕在羅德島上被蘇萊曼大帝的褻瀆之語蕩滌靈魂,伊萊亞當也沒有感受到過這種失衡。

  然而即使如此失衡,他依然知道自己勝過已經衰退至極的卡薩諾一籌。

  這種失衡反而讓他決心放出勝負手,他不再猶豫,決心硬碰硬。

  拼著左手臂上中了卡薩諾的一劍,他的直刺逼得卡薩諾退無可退。

  就在銀白長劍要扎進卡薩諾胸口的時候,吳忻忽然福至心靈,他大喊一聲:「席文塔姆!」

  隨著他說出聖名,卓爾精靈武士的神像突然動了。

  它也是整個神殿里,唯一似乎沒有受到爆炸波及的東西,依然如此威嚴,如此神秘。

  一把無可躲避的錘子突然出現在了伊萊亞當的面前,這一錘是如此的刁鉆,即使是他面對這一擊也是兇多吉少。

  伊萊亞當來不及細想,只能連忙放棄了攻擊,回手保護自己。

  然而就在他的長劍到位時,那把錘子已經消散了,近千年沒有力量補充,即使吳忻擁有最高權限,這一次精神攻擊就是極限了。

  然而這依然為卡薩創造出了機會,他再次舉起了長劍。

  吳忻再次施法,火焰又一次在卡薩諾的劍尖上燃燒了起來。

  卡薩諾的狀態其實也到了極限,他的臉色在火光下顯得灰白、黯淡。

  但是伊萊亞當連續發力已經完全失去了節奏,只能勉強舉起銀白長劍,在近距離頂了卡薩諾一擊。

  卡薩諾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氣,而他只用出了七八分,即使如此,卡薩諾也被立刻擊退,還咳血不止。

  伊萊亞當則半跪在了地上,貢扎加紅衣大主教則一聲慘叫,放開了吳忻。

  雖然高溫對他的造成的傷害,對於一個核心級別的牧師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他只是表現地比較慘罷了……………

  「走!」

  吳忻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落到他懷里的紅色頭顱,頭也不回地沖向了通道。

  他一邊跑,一邊在嘔吐。

  卡薩諾和夏洛克也都掙扎著退了出去。

  伊萊亞當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追過去,他自問依然對付得了吳忻他們。

  但是就是這一下評估自問的時間,讓他沒能趕在席文塔姆的神像落下之前,沖進通道。

  伊萊亞當和落下的神像重重相撞,整個神殿都在搖晃。

  一片狼藉的神殿里,只剩下面面相覷、臉色灰敗的伊萊亞當總團長和貢扎加紅衣大主教。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52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五十三章 感覺非常好的薩扎斯坦

  黑暗重新籠罩了通道。

  巨大沉重神像落下的時候非常平穩,幾乎連灰塵都沒有激起。

  神像擋住了伊萊亞當,雖然只剩下最後一點神力,也不是輕易就能擊破的,至少暫時被大大削弱的伊萊亞當是不行的。

  「啊哈,我們成功了!」夏洛克不僅發出一陣歡呼。「我們居然真的擊退了銀白騎士?」

  剛剛是席文塔姆?我在那里那麼長時間,祂為什麼不搭理我?難道祂也是看臉的?」薩扎斯坦先有些疑惑,隨後開始誇獎起了吳忻他們:「不錯,不錯,術士的臉真是不錯。」

  「卡薩諾,你干的不錯,我就知道你是最忠誠最勇敢的。」

  「夏洛克你這胖走狗,也不錯!」

  吳忻則悶得說不出話,大吐特吐了一番後,又喘息了許久才勉強坐穩。

  他現在渾身冰冷,牙齒打顫。

  明明是身處溫暖的地中海,但是吳忻感到周圍仿佛是北冰洋的海水。

  「即使中了吸能伊萊亞當還是比我強,還好你召喚出了那個卓爾的神靈干擾了他,否則我們都得死。」卡薩諾努力安慰吳忻,然後有些奇怪地看著正在誇獎著眾人的薩扎斯坦。

  即使是劫後余生,這也不像是薩扎斯坦會干的事,在卡薩諾的想象中紅袍法師這個時候應該是沉穩威嚴地來一句:「嗯,干得還行,但還可以更好。」

  誇獎完了眾人的薩扎斯坦正在狂歡:「啊哈哈,老子自由了,紅袍法師最強大,紅袍法師不會亡。」

  「你的狀態如何?」卡薩諾小心地問道。

  「我的狀態如何?」薩扎斯坦的聲音很是疑惑,「當然是一切正常,不,是很好,非常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這個時候,一只蜘蛛爬到了吳忻身上,鉆進他的衣服變成了一只圓桶。

  「原來如此,怪不得席文塔姆會幫你,真的還有沒壞的守密蜘蛛啊,是皇帝給你的?」看到鉆進吳忻懷里,重新變成一個圓桶狀態的寶物,薩扎斯坦發出了一聲疑問。「是哪一代卓爾鎮國法師制造的?」

  他的話讓卡薩諾微微安心,有些地方發生了變化,但是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確實還在。

  這個守密蜘蛛,也確實是這次援救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從被送到這里囚禁的第一天,薩扎斯坦就一直擔心這個神像,實際上那個爆破計劃是非常無奈的選擇,那種通道很可能承受不住這種爆炸,把救援小分隊給深深埋葬。

  只是因為薩扎斯坦的我心已經快要無法堅守,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是皇帝給我的,我不知道誰制造的。」他把手里骷髏舉起,讓他能看到圓桶。

  「那就是攝政殿下給你的?也不是?無論如何我還是領情了,這個胖子確實是他的走狗沒錯。哦,你不用這樣,我能飛。」骷髏一邊說,一邊從吳忻的手里升了起來想要鉆進吳忻的衣服,然而獨自飛行了不到幾秒鐘,他眼中的蒼白火焰就開始不穩,然後骷髏就重新掉了下來。

  隨後他又嘗試升空了一次,不過還是很快就落下來了,薩扎斯坦發出抓狂的聲音:「該死的,我現在應該是半神巫妖啊,怎麼不會飛呢?!」

  「尊敬的薩扎斯坦閣下,不要再嘗試了,損耗很大,如此短暫的飛行讓您失去了好幾顆牙齒。」胖走狗夏洛克一邊拖著卡薩諾,一邊忠心耿耿地說道。

  「你這該死的家伙,變成巫妖的魔法就是從你們教會那里買的,整整七萬五千塔勒。」薩扎斯坦放棄了守密蜘蛛,撲到夏洛克身上,給他來了一個頭槌。「你不是告訴我說死了之後幾天內,就能在命匣邊重生嗎?可是我的靈魂怎麼有一半會被固定在原來的肉體上?差一點點,我就成了暗日那個二百五的信徒了?!」

  「七萬五千塔勒可不僅僅是一個魔法啊,我們賣的是解決方案。沒有我們教會的隱修法師來幫助您,您一個人可施展不出轉化巫妖的魔法,還有那幾種稀罕的施法材料我們不也是成本價優惠給您的。再者,無論如何您確實復活了不是嗎?!」作為一個優秀的售後人員,夏洛克當然不會承認己方的產品有問題,他努力解釋自己的產品和廣告為什麼不一樣。「雖然和古代羅馬帝國的巫妖似乎有點不同,但是確實您復活了啊,成功地成為了巫妖,自從魔法女神隕落,多少年也沒有哪個法師能做到這一點了。」

  「一半和命匣合體,一半靈魂留在身體,差點成了暗日的腦殘粉,搞了這麼個大動靜才逃出牢籠,你管這叫成功?!」薩扎斯坦並不領情,顯然對夏洛克的售後服務極不滿意。「還有別和我說成本價,老子還不知道你們猶太人的所謂成本價是怎麼回事?而且命匣難道不是可以重復利用的嗎,為什麼一次就毀了?!這個命匣是我的主人用她兒子的精血給我造的,耗費了這小子十年的壽命,雖然他的命還長,但是現在我的主人不在了,你叫我我到哪里去找下一個命匣?!」

  「什麼?!」吳忻在心里祈禱這個主人的兒子不是自己,但是考慮到這塊寶石和他奇異的共鳴和儲存方式,吳忻感到希望實在太小,這八成就是自己的精血了。

  夏洛克真的是沒辦法,他用非常無奈的口氣說道:「我們真的提供了絕對正確的配方,薩扎斯坦殿下,誰能在魔法的問題上欺騙您呢,薩扎斯坦殿下,您已經是這一千年來唯一成功轉化的巫妖了,請滿足吧。」

  「滿足?要是那麼容易滿足,我根本成不了這一千年來唯一轉化成功的巫妖。」薩扎斯坦的話很有道理,他猛撲上去又啃又咬。

  黑暗中,夏洛克不斷發出嗷嗷的慘叫,然而薩扎斯坦並沒有真的下重手。

  「你必須補償我!峋山隱修會必須補償我!」折騰了一會,薩扎斯坦似乎平靜了一點。「首先我要全額退款,其次你們要再賠償我價值十萬塔勒的施法材料!再加上一張九級魔法的卷軸,要我沒學過的。」

  吳忻心中一凜,好一個漫天開價,他不得不懷疑薩扎斯坦其實一點也不生氣,他的表現不過是談判策略。

  不過卡薩諾倒是有點犯嘀咕,他記憶里的紅袍薩扎斯坦就算是玩弄談判手段,也不是這樣的行事風格…………

  永遠冷峻傲慢的紅袍鎮國,最最偉大的法師薩扎斯坦,希望不要出岔子了………

  「這麼巨大的數字,我根本無權代表隱修會答應。」和吳忻預想的一樣,夏洛克果然沒有一口回絕。「不過如果殿下您把成為巫妖中獲得的經驗分享給我,並且和我們教會的一些記錄進行核對,適當的補償也不是不能商量的。我用智慧之冊上的神徽作保一定會給出合理的價格。」

  「我當然沒有理由不相信萬物終結之主。」薩扎斯坦顯然還是信得過夏洛克的,這說明他確實只是在討價還價,他其實完全明白為什麼巫妖轉化如此艱難。「不過價格上,你必須拿出誠意來!」

  隨後薩扎斯坦從夏洛克的肩膀上跳回到了吳忻的身上,它雖然不會飛,但在短距離內蹦跶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不要浪費你的藥水了,他死不了,至少暫時死不了。」薩扎斯坦看到吳忻要給卡薩諾喂治療藥水,表示沒有必要。「伊萊亞當實力受損,那幾下對他這樣半步護國的存在並不是大傷,他的問題是肺和呼吸道。」

  雖然他這麼說,吳忻還是堅持把一瓶「治療輕傷」都給卡薩諾倒了下去。

  卡薩諾也知道自己沒受致命傷,但還是接受了吳忻的好意:「接下來還有戰斗呢,你沒聽到沙灘上,那些要讓我們給交代的家伙?」

  他們已經接近出口,能夠聽到那些在沙灘上大喊著要嚴懲瘟疫之母信徒,處死所有意大利語組成員的怒吼。

  他們叫囂著意大利人勾結瘟疫之母的這件事,必須有一個交代。

  「等會我繼續截住伊萊亞當。」卡薩諾以為伊萊亞當很快會追下來,以他的實力跳下高塔也未必不可能。「如果我死了,就拜托你以後在維也納照顧一下切薩雷,給他找一點能激發血脈力量的東西,他現在姓西博了…………」

  「切薩雷-西博?有你這麼取名字的嗎?」薩扎斯坦的聲音中突然帶了一點難以掩飾的復雜情緒。「他現在不能回維也納。」

  吳忻的心理有點不舒服,繼承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財產對他來說不重要,但是不讓那些坑害自己的人繼承財產卻很重要。

  只是暫時他確實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不過實力會有的,吳忻確信。

  「那怎麼辦,我們現在在馬耳他島上也混不下去了吧。」卡薩諾覺得情況依然很不好,「島上人民把我們當過街老鼠,而如果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向人民說清楚,那就不是我們混不下去,整個騎士團都要混不下去了吧,皇帝不會希望看到這個局面的。」

  卡薩諾非常信任薩扎斯坦,但是他現在有點不自信了,巫妖的精神狀態讓他感到似曾相識。

  好在薩扎斯坦確實沒有讓人失望:「放心好了,皇帝和攝政吵架歸吵架,但是論陰謀詭計,他們也不會輸給誰。切薩雷應該有一個更大的舞臺,暫時確實還不能收回他應得的財產,但巴掌大的馬耳他島怎麼配得上一個王子?」

  ………………

  沙灘上人群密密麻麻,憤怒的群眾和法語組的成員都在高呼各種贊美詞。

  「你始造,你終判。」

  「你是過去,也是未來。」

  「贊美你,我唯一的主,我的在天之父………………」

  沙灘不遠處,西班牙語組的成員也聚集了起來,他們也在贊美希瑞克。

  雖然其中不少人對情況很是懷疑和猶豫,但是主導了再征服運動的希瑞克在西班牙根基深厚,擁有極大的支持,在公開場合,西班牙人不可能不支持希瑞克。

  不過空氣中彌漫的可不止虔誠,更多的人在大聲詛咒、呼喊著要處死異端。

  美萊迪閉著眼睛,周圍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和叫囂全部消失不見,她又一次見到了兒子。

  眼睛還沒有睜開,只會嗷嗷哭泣的小肉團正在尋找她的乳-房。

  還不會跑,只會爬的凱文特在墻上撞出了一個大包。

  長到她膝蓋那麼高的凱文特正在抱著她歡笑。

  他第一次拔劍。

  他第一次戀愛。

  他第一次戰斗。

  屬於他們母子的每一分、每一秒,美萊迪都記得如此清晰,如此痛徹心扉。

  「他們出來了!異端出來了!」

  吳忻他們剛剛從水面里露出一個頭,憤怒的民眾和法語組成員就發現了他們。

  美萊迪握緊了袖子里的短劍,感受著希瑞克剛剛賜給她的力量。

  她自信就算是全盛狀態的卡薩諾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她現在比伊萊亞當總團長也不差多少了。

  更不要說現在被拖出來的卡薩諾看上去只有半條命,雖然伊萊亞當沒有把事情辦好,但是也沒有完全不出力。

  而那個小術士和胖子商人,美萊迪自信一只手也能捏死他們。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突襲總團長所在呢。

  美萊迪抬頭一看,正看到伊萊亞當從陽臺上探出頭了,很顯然,總團長並沒有出事。

  那一個是貢扎加紅衣大主教。

  然而還有個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都沒看到,確實出事了?

  伊萊亞當在微微搖頭?

  「廢物。」

  美萊迪在心中罵了一聲,成為了希瑞克的選民後,她和神明的關系有了質變,不僅實力一舉越過了護國,而且能夠感受到附近一個紅衣大主教的死亡。

  不過這不重要,美萊迪很快就不去想事情的原因了,她只考慮力量對比。

  西班牙語組實力本來就略遜一籌,現在又失去了先機,肯定沒有辦法阻止自己控制一切了。

  雖然如此,她還是讓法語組的部隊保持戒備,監視西班牙人,對付吳忻他們,她自己就足夠了。

  當然暴民們也能發揮一點作用,美萊迪還是希望能在混亂中殺死吳忻他們。

  「就是他,這就是夏洛克。」

  「殺了他,殺了這個想用糞便污染我們糧食的惡魔。」

  憤怒的人群紛紛淌著海水,向吳忻他們逼了過去,卡薩諾奮力拿起了長劍似乎要徒勞地抵抗。

  與此同時,西班牙語組卻有了反應,幾個西班牙騎士指揮著部下對法語組展開了戰斗隊形。

  「哼,找死?」

  喪子之痛而失去理智的凱文特總檢察官不管不顧地就拔出了武器。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4:54
第一卷 馬耳他島上的少年 第五十四章 雄鷹得翅 (第一卷 終)

 「找死的是你!」

  貝隆也毫不示弱地用長矛指著西格爾,他帶著頭盔,沒有露出那個閃閃的光頭。

  美萊迪接著意識到,所有的西班牙人都穿著盔甲,除了少數個人實力非常突出的,大部分人拿著長矛,而長矛是戰陣中最有效的武器。

  而且被一起指控的德語組騎士也都和西班牙人在一起,德語組資歷最深的老德弗李希和貝隆站在一起。

  這個只有一條腿,一只手的老人,就是那個痛毆小特里的德弗李希女騎士的父親。

  雖然神聖羅馬帝國內部四分五裂,僅僅是其中最強的奧地利和西班牙結成了緊密的同盟。

  勃蘭登堡、薩克森乃至巴伐利亞其實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對於術士皇族的權威絕不是持支持的態度。

  但在這個時候,這些德語組的人克服了內部的分歧,還是選擇了和奧地利保持一致。

  這是真的要打?

  不對,他們沒有動員本地人組成的部隊。

  美萊迪最終還是在心里否決了,還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西格爾並不這麼想,但是他其實已經不再思考任何事了。

  他毫不猶豫地就舉起武器,準備向西班牙人發起攻擊。

  達達尼昂和其他幾個法語組的高層騎士此時都在看著美萊迪,這可不是他們的計劃,他們也不想真的把騎士團給拆了。

  可是西格爾已經完全失控了……………

  「!!!!!!!!!」

  西格爾發出了一聲怒吼。

  可是他的聲音完全被其他聲音蓋過了。

  水面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巨響。

  「通!!!」

  巨響過後,沙灘旁邊的海水中激起了一個十幾米高的水柱,它躍起然後瓦解把沙灘上所有人都被給淋濕了。

  此時已是夏末,地中海的水溫非常舒適,然而美萊迪的心中卻感到一陣發冷。

  她知道這是什麼發出的聲音,她在布達無數次聽到過這種聲音。

  這是上帝之怒,奧斯曼人就是用上百門這種武器完全壓制了布達守軍,使得他們無法阻止奧斯曼軍在城外筑壩淹城,最終攻克了布達。

  最初是羅馬教會苦心研究,並獨自掌握的秘密,但是十年前,西班牙人攻克羅馬時,這種武器被西班牙人奪走,奧斯曼也依靠間諜在混亂中得到了這一武器。

  相比奧斯曼人喜歡把最好的武器用作攻城,西班牙人喜歡把最好的武器給他們的艦隊,現在這是西班牙主力艦的標準火力配置了。

  緊接著美萊迪和其他所有人都看到了兩艘大船出現在了海平線上。

  這是西班牙布置在馬耳他島上的主力艦,後面五艘小一點的輔助船只肯定也來了,只是暫時還沒有露出海平線。

  「他們要干什麼?」

  美萊迪在心中急速思考,情況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的考慮中西班牙艦隊如果明智就不該草率的參與這起事件,以騎士團內部的沖突來處置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對,這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然而她最終得出了結論,西班牙人色厲內茬,無論表現地多強硬,他們最終是不敢插手的。

  島上的西班牙艦隊確實實力強大,絕對是能夠改變力量的平衡,但是他們絕不敢輕易插手騎士團的內斗,一旦引發法語組的反西班牙情緒,醫院騎士團這個保護著西班牙東部海岸的盾牌就會崩潰瓦解。

  在羅德島失陷後為了避免法國人的宗教熱情消退,皇帝不顧內部的反對把馬耳他島的主權讓給了醫院騎士團給,並且寬大到甚至沒有要求宗主權。

  雖然馬耳他島是最貧瘠的領地,但不要求宗主權也充分顯示了皇帝的猶豫了。

  當時讓他不願意逼迫醫院騎士團的因素今天依然存在,皇帝現在依然有很多顧忌。

  美萊迪確信德語組更是內外皆虛,雖然她已經離開奧地利一年多了,但是她自信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維也納的那位攝政的凄慘狀態了。

  布達是奧地利近十年苦心經營、自以為固若金湯的重鎮,美萊迪親眼看著城市被淹沒,大量的儲備被洪水摧毀,至關重要的水源被污染。

  最堅固的堡壘最終被疾病和**摧毀了。

  維也納雖然在過去的十年中也經歷了急速發展,但是卻是一座完全的商業城市,如今因為布達的失守暴露在奧斯曼大軍的兵鋒之下,不要說真的遭到圍城,僅僅是這種可能性,就已經讓當地的商業大大衰退了。

  奧地利護國武士弗倫茲貝格率領著一支奧地利軍還在堅守特蘭西瓦尼,並在布達失陷後成功地擊退了奧斯曼偏師的一次進攻,但是隨著布達的失陷,奧地利無法通過多瑙河補給這個兵團。

  而當地都是對維也納認同極為有限的匈牙利人和完全沒有認同的羅馬尼亞人,能夠提供的物資和兵源極其有限,弗倫茲貝格的狀況實際上是危如累卵。

  奧地利攝政拒絕放棄特蘭西瓦尼亞,正在不顧一切地努力保住這塊領地,他也絕不會希望醫院騎士團崩潰,讓奧斯曼帝國能集中更多的力量來對付他。

  美萊迪自信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美萊迪也不想和西班牙人真的用刀劍說理,她為希瑞克的利益服務,感情上也傾向於法蘭西王國,但是她也要顧忌自己的利益和醫院騎士團的利益。

  她的收入主要來醫院騎士團在法蘭西控制的各處教堂和地產,法王和其他貴族一直覬覦著這些財產,如果真的內斗加劇,騎士團瓦解,她的財產和勢力也要完蛋。

  更不要說再大的損失,幅員萬里的西班牙王國也損失得起,醫院騎士團卻損失不起。

  她拉住了失控的西格爾總檢察官,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草率地行動只會讓殺害我們兒子的敵人逃脫審判,別著急,等會我們把那些人的肉,一片片地切下來。」

  她的聲音比往日是更加動聽,即使西格爾總檢察官已經失去了理智,依然無法對抗。

  或者說他越是癲狂,越是無法對抗美萊迪擁有的希瑞克神力。

  美萊迪也不是胡說,她確實已經下定決心要這麼干,不論吳忻是不是真的殺了凱文特,他和凱文特的沖突無疑是真的。

  就讓這個可恨的術士,在死前受盡侮辱和痛苦吧。

  美萊迪控制力西格爾後,對西班牙大吼:「貝隆,立即讓皇帝的艦隊返回港口,所有的水手二十四個小時以內不得離開港口區域,否則以後馬耳他島將不再歡迎西班牙艦隊停泊!」

  「你算什麼東西………」幾個西班牙見習和扈從被美萊迪的話大大激怒,艦隊的停泊權是西班牙霸權的核心,誰敢阻撓,誰就是皇帝之敵。

  「住口,不得對選民殿下無禮!」最終喝止他們的不是貝隆,而是一個相貌平平,毫無亮點的普通人。

  然而配合他身後的三百西班牙水手,他的話卻分量十足。

  這些水手是這個時代最精銳的部隊,他們僅僅使用長矛拍打,就把暴民全部擊退,把吳忻他們置於團團包圍之中。

  「是巴贊侯爵!」

  「巴贊侯爵,你來了就好了!」

  西班牙人紛紛發出歡呼聲。

  這個其貌不揚的人,就是西班牙地中海分艦隊司令官,阿爾瓦多-巴贊。

  這位指揮官出身西班牙名門,又在同奧斯曼人的戰斗中立下赫赫戰功,二十歲時就進階核心,被認為是當世最有可能成為護國的人選之一。

  然而美萊迪並不怯場:「巴贊,我對你說最後一次,立刻退回港口,然後給馬德里的皇帝寫信,讓他對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的死做出深刻的反省和嚴肅的懺悔。唯有如此,才能求得真選教皇陛下和樞機團諒解,否則....哼哼...........」

  伊萊亞當總團長看來是受了重傷,到現在也沒有出場,美萊迪乘機主導場面,要攫取更多權力。

  雖然一位紅衣大主教的死讓西班牙人吃了一驚,但是聽到她居然要讓皇帝懺悔,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紛紛謾罵了起來。

  但是巴贊侯爵並沒有回應,而是舉起手,制止了他們的叫囂。

  美萊迪指著吳忻他們繼續說道:「然後這幾個異端必須立刻交給我,投入冰水,受盡寒冷和恐懼後才可以得到一死。但是你要搞清楚,這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抵償不了一個紅衣大主教,皇帝必須有其他交代給真選教皇。」

  「對,立刻投入冰水處死!」西格爾一邊說,一邊就要沖進西班牙水手中把吳忻他們揪出來。

  「巴贊,意大利語組已經完了,你沒必要支持他們。」美萊迪走到近處,輕輕地對他說道。

  「我從來不在乎意大利人,皇帝也從來不在乎意大利人,我們在乎也只在乎和奧地利的同盟。」巴贊在心里如此回應。

  他走到吳忻身前,躬身行禮:「殿下,巴贊為您效勞。」

  薩扎斯坦趴在吳忻的肩膀上,並不說話,吳忻用冷冽的語氣快速對巴贊說道:「薩扎斯坦首相為什麼會被囚禁在馬耳他島,羅馬教會在布達陷落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羅馬城中,誰在勾結奧斯曼異教徒?馬耳他島上,又是誰在勾結異教徒?誰在滿懷嫉妒地在破壞皇帝陛下治下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真選教皇負有多少責任,必須給皇帝,給攝政一個交代。」

  「太爽了,老子早就想這樣打克萊芒七世的臉了。」吳忻看似有禮有節,實際上每一句都暗藏惡意,實在是太和薩扎斯坦的胃口。「這個狗東西,一次又一次地和我們作對。」

  吳忻的一連串問題每一個都敲擊在美萊迪的胸口,在看到薩扎斯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大事不好,別人認不出來,但是作為希瑞克的選民,她看出了那個殘破的紅色骷髏,其實是強大的半神巫妖。

  雖然美萊迪並沒有近距離看過薩扎斯坦,但是她知道,當今世上有希望成就半神巫妖的,只有精於死靈系的紅袍法師一人而已。

  「薩扎斯坦首相?!」

  「老紅袍沒死?」

  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聽到巴贊侯爵的話,也異口同聲地發出了陣陣呼喊,薩扎斯坦侍奉術士皇族幾十年,歷任了西班牙和奧地利各個重要職位,在兩國都有極大的威望。

  「沒錯,是我,薩扎斯坦這把老骨頭,還要繼續為皇帝、為攝政效勞。」薩扎斯坦努力又飛起來了一會,在又失去了一顆牙齒後,才痛心疾首地又落到了吳忻的肩膀上。

  「老首相真的沒死!」

  「老首相變成巫妖了?」

  雖然僅僅是片刻的展示,而且狀態也很奇妙,他還是讓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發出了歡呼,部分騎士甚至一定程度上看出了他的狀態。

  各路人馬都紛紛發出不可置信的疑問。

  「難道是羅馬教會勾結異教徒?這會不會哪里搞錯了?」

  「一定是搞錯了,真選教皇怎麼可能勾結異教徒,我看最多是有某個紅衣大主教勾結異教徒,蒙蔽了真選教皇陛下。」

  這個震撼的消息,讓法蘭西人都喪失了戰斗的意志,騎士團中的西班牙人也都很疑惑。

  但是巴贊侯爵麾下的三百水手則依然安安靜靜地保持著隊形,他們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事實上這些水手幾乎都參加過十年前的羅馬破城戰,就是他們逼得真選教皇解除了同法蘭西王國的同盟,嚴懲了好幾個法蘭西出身的紅衣大主教,把好幾處中意大利的宗教領地都賠償給攝政,還向皇帝賠償了四十萬塔勒。

  在和薩扎斯坦取得聯系後,皇帝特意把這些老兵收集起來調動到這里,就是為了派這個用處。

  薩扎斯坦的死和布達的陷落是震撼歐陸的大事,現在羅馬教會可是坐蠟了。

  勾結異教徒這個罪名,對任何勢力都不願意沾的,而羅馬教會尤其不能有這種嫌疑。

  這個局勢下,即使是美萊迪也說不出話了,她的腸子都悔青了,只能在心里詛咒伊萊亞當,

  他們不讓她知道這里有這樣的一個俘虜也就罷了,畢竟在成為選民前,她的地位比紅衣大主教要低不少。

  但是你們他.媽的怎麼就能讓薩扎斯坦跑了呢?!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總團長要一直躲著不見人了,原來就是為了不背這個鍋啊。

  不過她還是勉強支撐,為羅馬教會辯解:「這件事確實要深入調查,但是我確信真選教皇不會和這件事有任何聯系,真選教皇陛下對異教徒的痛恨是無可置疑的,現在我建議大家都返回自己的駐地吧,醫院騎士團的每一個人都是寶貴的財富,不能在內斗中損失。」

  巴贊侯爵點了點頭,表示接受美萊迪的建議,皇帝和攝政確實都不願意醫院騎士團損失太大,西班牙和奧地利都用得上醫院騎士團,而且在這場內斗後,西班牙語組顯然將完全控制局面。

  「不行!我不管什麼薩扎斯坦或者其他什麼狗東西,他們殺了我兒子,我就要殺他!」

  眼看著醫院騎士團就要恢復一片和諧,有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就跳出來了。

  西格爾總檢察官一邊叫囂,一邊不顧一切地發起了沖鋒。

  美萊迪前沖一步,就要打昏她的情人然後拖回來。

  她的動作快如雷霆,隨著她的步伐有紫色的電光在她腳下游動。

  但是她終究慢了一步。

  「呵呵,那你就先去反省懺悔吧。」

  吳忻正覺得今天稍有未盡之意,眼前的美萊迪讓他感到危險。

  西格爾自己找死,吳忻決心充分利用這個機會。

  吳忻肩膀上骷髏眼中火焰一明一暗,西格爾總檢察管的身體中飛出一個虛幻的人影,然後被吸入了骷髏的眼中。

  美萊迪的手剛好慢了一步,穿過了她情人猶如泥沙一般的身體。

  在數百人的注視下,西格爾的肉體崩解潰散,化為塵土,除了美萊迪手中抓著的一把,其他瞬間消失在了漲潮的海水中。

  美萊迪一下子跪在地上,她雙手在水中撈著,想要抓住更多,然而她的動作使得她手中本來的那點骨灰也被海水一起奪走了。

  醫院騎士團的頂級人物,總檢察官西格爾就那麼消失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也不是全部痕跡都沒有,薩扎斯坦一顆殘存的牙齒上面,多了一張掙扎扭曲的面孔………

  「不!不!不!」

  美萊迪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她就這麼跪在沙灘上,把頭隨深深地埋進水里。

  在不到一天的時間里,連續失去了兒子和情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可以讓人瘋狂的打擊。

  吳忻就在期待這個打擊能夠擊垮她,西班牙人也在如此期待,巴贊侯爵不動聲色地微微向側位移了一步,找了一個極佳的夾擊位置。

  美萊迪此時的大腦是一片混亂,她確實要失去理智了,她早已經不再完全忠實於西格爾總檢察官了,相對於她真正認同的蓋世英雄,她甚至略微有點看不起這個情人。

  但是她知道西格爾對他的感情,依然享受著他的珍愛,因為兒子的存在,她和他之間有真正的家庭羈絆。

  這羈絆在失去了兒子之後也許會慢慢消退,但此時此刻,確實這份羈絆最激烈,最旺盛的時候。

  極端的痛苦中,她幾乎要把希瑞克的教會給拋之腦後。

  什麼力量對比,什麼權力至上,什麼關鍵就是要贏,統統去死好了。

  就在她要不顧一切地向吳忻發起突襲時,她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直抵她靈魂的輕輕提問。

  「男女之歡愛,母子之天倫,俱是上帝所賜,今日上帝收回,你就心存怨恨了嗎?」

  這聲音呼喚起了她刻骨銘心的信仰。

  美萊迪立刻意識到,這是真選教皇的聲音,上帝在人間的使徒正通過代價極大的辦法在挽回自己。

  這不僅僅是超遠距離的交流,真選教皇正在把精純的神力導入她的身體。

  她的臉龐扭曲痛苦,在和人類和一切生命的天性作戰。

  最終,她抬起了頭。

  「不,我不敢,美萊迪不敢。」美萊迪突然大喊出聲,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子。

  「上帝會讓各種邪魔來考驗我們,唯有堅信上帝之教條,才能找到通往至高王座的道路。」

  「是,我絕不敢違背祂。」美萊迪跪拜到底,再次把臉深深地埋在了海水和沙灘中。

  當她把臉從海水中抬起時,她的臉上已經毫無悲戚,隨後她堅定地站起身來,揮手一揚,把最後一點情人的殘軀丟進大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沙灘。

  她身後的吳忻,同樣堅定地緊緊盯著她。

  很顯然,事情還沒完。

  「雄鷹應該對烏鴉保持警惕,但不必在意烏鴉,哪怕是最大的烏鴉。」卡薩諾的聲音在吳忻耳邊輕輕響起,莊重高雅的聲音,蘊含著忠誠和期待。「特別是你已經重新擁有了真正的翅膀。」

  吳忻點了點頭,把目光從美萊迪身上收回,抬頭看著頭頂無盡的星空,心中有一股豪氣升起。

  …………………

  當天午夜,羅馬。

  巡夜的瑞士衛隊士兵,看到一個紅衣大主教慢慢地走進了西斯庭禮拜堂。

  他的步伐穩健,雖然時間有點晚,但是並沒有恐慌的意思。

  然而實際上這位紅衣大主教不過是在故作鎮定,進入禮拜堂大門,確信已經沒有衛兵看到自己後,他立刻先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幾乎是小跑到了「絕對真理」寶座下,他跪下說道:「陛下,陛下,馬耳他島有變,他們救走了薩扎……………」

  他說到一半突然失聲,因為他這才看清坐在「絕對真理」寶座上的真選教皇手中拿著一頁真神經。

  他的姿勢非常僵硬,面色灰白到了極點,仿佛已經行將就木,這位紅衣主教知道這是激發真神經的後果。

  真選教皇克萊芒七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寶物,沒有這件希瑞克手書的寶物,即使真選教皇也無法感知到數百里外選民的急劇情緒波動,並在最終時刻把她拉回到希瑞克的教義下。

  此時那一頁金色的羊皮紙好像有萬鈞之重,他努力保持微笑,可是他笑得極其疲憊:「沒事,芳內塞,沒事的。」

  …………………

  當晚深夜,馬德里,皇宮中的浴室。

  暗紅色大理石圍起的浴池上紅霧彌漫,一個男人正躺在盛滿了鮮紅液體的池子里。

  池子上下有幾個裸體美人,她們有的坐在池子邊上,在他的肩膀上挪動,有的藏在池子里,在他的胯下游弋,輪流用口含起一口池子里的液體,然後一點點用舌頭涂抹在男人的身上。

  這樣的畫面本來可稱**,然而這個男人的姿態和威儀,卻讓這副景象顯得非常自然,好像如此多的美人對他來說也算不上什麼,根本就是他理所應當的份內之享。

  哪怕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個男子也是皺著眉頭的樣子,好像如此美人也無法吸引他完全的注意力。

  好在今天他一睜開眼睛,已經等了有一會的宮廷總管就滿臉喜色地對他報告:「陛下,有馬耳他島的好消息,和攝政殿下推測的一樣,薩扎斯坦殿下確實被真選教皇抓了,現在他已經恢復了自由。」

  池子里男人的嘴角微微拉起一個弧度,不過剎那後,他就恢復了尊嚴威儀,用低沉的聲音下令:「按照計劃行動。」

  總管走到門口,皇帝又很不情願地補充了一句:「再提醒維也納攝政一次,這一次務必與朕保持一致。」

  …………………

  第二天中午,維也納。

  宮殿中,國務會議依然在繼續昨天晚上就開始的會議。

  「攝政殿下,加強維也納的城防是第一要務,十五萬塔勒的經費才能保證城城墻沒有漏洞,還有十萬塔勒的軍事物資要提供給特蘭西瓦尼亞方面,波蘭方面僅僅提供了一些糧草而已,弗倫茲貝格殿下急需武器和鎧甲來組建新的聯隊。」

  「某些軍種只會浪費錢,我們應該擴大表現優異軍種,而不是重建某些無能的軍種,多瑙河艦隊才是奧地利真正的屏障,攝政殿下,只要給我五十萬塔勒,奧斯曼人來維也納就是來送死。」

  「干你娘的某些軍種,干你娘的五十萬塔勒,你干嘛不要五百萬?!」

  「我要是有五百萬塔勒,不僅能守衛維也納,我打包票能拔掉奧斯曼人在中匈牙利的突出部!到那時弗倫茲貝格殿下的危局將不戰自解。」

  「吹,繼續吹啊,奧斯曼人都要被你吹走了,吹到貝爾格萊德,吹到伊斯坦布爾。」

  主位坐著的人正當盛年,英俊瀟灑比馬德里那位也不遜色多少,只是他比皇帝還要苦惱,現在正愁眉不展地看著又一次鬧成一鍋粥的國務會議。

  為了波蘭公主還沒到帳的三十萬塔勒嫁妝,各方完全是赤膊上陣了。

  爭論又一次變成了謾罵,他感到自己的偏頭痛又要發作了。

  就在他要再次拍桌子,制止某些軍種的指揮官毆打某些軍種的指揮官的時候,一個獨眼獨臂的人走進了會議室。

  在聽了一會耳語之後,他臉上表情變換,先是冷笑一聲:「讓我和他保持一致?呵呵。」

  然後對那個獨眼獨臂人說道:「你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米斯瑞拉殿下,不,我等會親自去告訴她。」

  然後他大喝一聲:「夠了!」

  本來互相眼瞪眼要大干一場的幾位高官,立刻坐回原位,繃直了身體,等待他的指示。

  「我把薩扎斯坦殿下從羅馬教會的秘密牢房里挖出來了,五百萬塔勒是沒有的,但是我也不會再容許奧斯曼人呆在中匈牙利,盡快和弗倫茲貝格恢復聯系,我要重回布達!」

  然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那個獨眼人:「你說卡薩諾給他起了個什麼假名來著?」

  「切薩雷-西博………」獨眼人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一副奇怪扭曲的表情,不知道在做何感想。

  「干嘛這麼恨我啊………」奧地利的攝政重重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深深地嘆了口氣。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5:00
第二卷 自由翱翔在黑大陸 第五十五章 新的形勢

  地中海的南岸在十六世紀的情況,和它在大多數時間一樣,是一個混亂、絕望的地方。

  東部奧斯曼帝國在一代人之前剛剛征服了埃及,不過征服者牢固控制的地區僅限於海岸和尼羅河中下游河岸,殘余的馬穆魯克還在南部的沙漠里反抗伊斯坦布爾的統治。

  雖然他們的首領依然被稱為馬穆魯克蘇丹,但是曾經的國家已經不復存在,那些抵抗者實際上已經退化為游牧部落。

  事實上從紅海到大西洋,黑大陸的這個緯度上,都是各種游牧部落在貧瘠的非洲內陸地區掙扎求生。

  有古老的卓爾精靈和半獸人,也有千年前,跟隨星月信仰一起進入的信仰星月大惡魔的人類部落。

  如今正統星月帝國早已經冰消瓦解,直接繼承它的幾個王朝也都已經結束,但是星月信仰在北非的絕對優勢地位依然保存著。

  如今比較強大的幾個星月部落在稍微靠近海岸線的地方,維持著三個農牧結合,以牧為主的過渡型國家,由東向西依次是突尼斯蘇丹國,阿爾及爾蘇丹國,摩洛哥蘇丹國。

  而菁華地區,也就是相對不那麼貧瘠的海岸線上,西班牙、奧斯曼這兩大強權的據點犬牙交錯,他們直接控制了一部分港口,同時又在三個蘇丹國中各自扶持傀儡,導致這幾個實力有限的國家內戰不止。

  而在突尼斯和埃及之間,是利比亞地區,這一地區是整個貧瘠的地中海南岸中最貧瘠的部分。

  當地是如此貧瘠,以至於星月教徒趕走了擁有比較先進海岸貿易體系羅馬人後無法建立有效的統治,倭馬亞帝國崩潰後,甚至無法孕育突尼斯、阿爾及爾、摩洛哥這樣的弱小國家,長期沒有政治實體。

  但是即使在這樣的地方,也有滋潤著生命的樂土。

  的黎波里港所在的綠洲是整個地中海南岸降水最多的地區之一,是干涸沙漠中,充滿了誘惑的美麗明珠。

  這片綠洲給周圍游牧部落和往來的船隊提供了一個寶貴的補給地點,因此也成為西班牙和奧斯曼帝國激烈爭奪的目標,五年前,西班牙人把這一地區和馬耳他島一起交給了醫院騎士團,希望這些從羅得島敗退的戰士能夠分擔一部分防守壓力,以便能夠集中力量發起攻勢。

  然而剛剛重組的醫院騎士團根本無力經營馬耳他島以外的據點,因為防守力量不足,巴巴利海盜經常光顧這里,雖然騎士們能夠守住綠洲核心的堡壘和港口,但是無力開拓進取。

  港口只有勉強補給船隊的能力而已。

  之所以沒有被攻陷,這個地區實在是太易攻難守,所以奧斯曼帝國也不把這里當作優先奪取的目標。

  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中海腹心的馬耳他島。

  為了扭轉這匯總不利的情況,也為了醫院騎士團更好的發展。

  1534年8月,在皇帝和攝政的多方關心下,在真選教皇的大力支持下,在總團長的精心組織下,醫院騎士團意大利語組和德語組從馬耳他島遷移到了的黎波里。

  作為的黎波里地區新的總負責人,醫院騎士團副總團長卡薩諾當然要這里坐鎮,不過他和吳忻是後一批到達的黎波里的人,家當相對多一點的意大利語組是分批次遷出馬耳他島。

  前期先來的,除了負責先期工作的艾爾蘭神甫率領的部分意大利人,就是兩袖清風的德語組了。

  他們長期受西班牙語組和法語組壓迫,比有真選教皇做後臺的意大利戰友還要窮得多。

  已經在黑大陸呆了一段時間的德語組騎士,當然要來迎接後來的同伴,他們大部分最近都忙得腳不沾地,但是因為擴建碼頭本身就是他們最近最重要的工作,很多騎士都在碼頭有自己的任務,所以迎接的人還算是不少。

  「這該死的鬼地方,太熱了。」德弗李希女騎士依然是重甲覆面,這鐵包肉的打扮,在北非真的是挺折磨人。

  她的父親老德弗李希是碼頭上唯一一個坐著的人,他對女兒的抱怨很是嚴厲地進行了批評:「這里還是地中海邊,進了內陸可以比這還要熱得多,這里就受不了,你進了沙漠豈不是就只有半條命了。當年我們深入撒哈拉深處追擊一個異教徒駝隊……………」

  老頭子絮絮叨叨地回憶了半天自己的光榮歷史,女兒勉強聽完,然後對父親抱怨道:「再炎熱什麼的,我也能堅持住,我就是搞不明白,明明是法語組挑起內斗,可是他們受到的懲罰那麼輕,總團長伊萊亞當沒有辭職也就罷了,西格爾父子最後也都算因公殉職?!我真是不明白,不是說皇帝和攝政都支持我們嗎?怎麼最後還是我們被丟到了黑大陸?」

  老德弗李希回頭看了看周圍,確認德語組的人完全控制了這段碼頭,然後對女兒輕輕說道:「馬德里的皇帝和維也納的那位攝政,你要是稍微了解他們,就知道事情只能是這個結果。」

  老德弗李希對於這兩位至尊確實稱得上了解,羅德島圍城戰開始前,奧斯曼帝國進行了長時間的大規模準備,因此醫院騎士團早就知道危險逼近,向歐洲各國都派出了求援使者,老德弗李希就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使者之一。

  「這二位的性格,嘖嘖,要是面對困難,比如奧斯曼的十萬大軍或者是真選教皇的驚天陰謀,那他們還能勉強忍受對方,抱成一團,給敵人狠狠地回擊。」老德弗李希說道這里搖了搖頭。「可是一旦局面好轉,這二位就…………呵呵…………」

  「那個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女兒輕輕地插話。「據說皇帝本來是打算以勾結奧斯曼異教徒為罪名,把羅馬教會國的領地給瓜分掉,羅馬格納由奧地利吞併,羅馬並入他治下的那不勒斯地區,把真選教皇的領地限於梵蒂岡城堡?」

  這個大逆不道的傳言讓德弗李希困擾了許久,如果不是老德弗李希的話里對真選教皇用了「驚天陰謀」這個詞,她絕不敢發問。

  老德弗李希聳了聳肩膀:「空穴不來風,皇帝打算這麼干不奇怪。薩扎斯坦被奧斯曼人殺死,誰也無話可說,可是最後卻在羅馬教會的秘密地牢里被找出來,如果事情完全揭開,不僅可以乘勢滅亡教會國,而且必然極大地損害羅馬教會的權威,皇帝甚至可以某種程度上重建神權和君權的關系。術士皇族一直想擴大祖先神的力量,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其實德弗李希也知道謠言八成是真的,但是父親的證實還是讓她興奮,她把自己根據謠言整合的一部分想法告訴了父親:「這真是好大的計劃,可惜攝政不答應。但是攝政拒絕的原因也沒錯,真選教皇未必不會魚死網破,直接再次和法王結盟,就算面對術士皇族南北兩路大軍他依然守不住羅馬,但是他帶著樞機團逃到法國,在阿維尼翁另立教會總是不難的。」

  「那就是雙輸,那樣羅馬教會可能淪為法王的傀儡,術士皇族也會面臨內部暗日信徒的起義,所以皇帝想要賭一賭真選教皇哪怕丟了領地,也會選擇在梵蒂岡苦熬。」老德弗李希作為德語組的首腦,實際上和貝隆騎士討論了好幾次這個問題,當然他們在這個問題上都沒有什麼發言權。「但是這種長期利益,維也納的攝政殿下不肯接受,他急著弄錢給維也納增加物資、擴大艦隊,再說三年前皇帝逼攝政削去王號,才肯發出緊急撥款,事情一好轉,你以為攝政還會老實配合他?這個名號可不僅僅是個名義,這是雙方財產分割不明的隱患。」

  「據說羅馬教會一共向術士皇族賠償了八十萬塔勒。這還是明面上的,據說為了讓奧地利先接受條件,攝政還額外敲了二十萬加急費。一共搞到了六十萬,奧地利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德弗李希女騎士說完憤憤地又補充了一句。「收了這筆錢,黑鍋就給死人背了,其他人都摘得干干凈凈。」

  美萊迪一度要把包括她在內的一小半德語組騎士統統打成異端,德弗李希女騎士當然對她和真選教皇咬牙切齒。

  對於薩扎斯坦被囚禁這件事的最終調查是,背棄了上帝恩寵的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因為在上一次的真選教皇選舉中失敗,就一直對於偉大羅馬教會心存不滿,心態失衡,組織了各種破壞羅馬教會純潔和善良的陰謀活動。

  最後居然發展到喪心病狂地勾結奧斯曼異教徒,謀害抗擊奧斯曼的英雄薩扎斯坦首相!

  伊萊亞當總團長、貢扎加紅衣大主教都是過於相信同僚,因而被蒙蔽,出於良好的本心做了一些讓人誤會的事情。

  作為懲罰,統統罰俸三個月,深刻反省並嚴肅檢討。

  至於真選教皇陛下和樞機團,對於皮克羅米尼紅衣大主教的行為,那自然是完完全全不知情的,真選教皇陛下對於西班牙、法蘭西以及奧地利的多年爭戰是非常痛心的,希望各方能在平等互信的基礎上維持和平,共同建設繁榮的真神文明。

  皮克羅米尼家族的所有財產都由奧地利攝政接收,並交給樞機團內的的奧地利籍的紅衣大主教代管。

  關於真選教皇和蘇萊曼蘇丹勾結這個問題,更是不值得一搏的無恥謠言,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沒有邏輯的指控。

  有理智的老德弗李希當然也不會相信這種指控,他也不讓女兒再多想這個問題。

  他曾經擔任過醫院騎士團財務官,對於財政收入算是門清:「確實是一大筆錢,丟了布達城,特蘭西瓦尼地區又在激戰,就算這些年馬基雅維里經營得很好,總收入也到不了法蘭西和西班牙的一半,至多一百三十萬到一百四十萬塔勒,六十萬也差不多等於半年的收入了。」

  「不過這也太多了,上次哈布斯堡皇軍南北對進攻克羅馬,也就拿了四十多萬,怎麼這一次能撈那麼多?」德弗李希對於兩次數字有點疑惑。

  「上次是雙方公開宣戰,真選教皇直接和強國聯手對付其他強國也不是沒有先例,這一次是勾搭的奧斯曼異教徒,這是能動搖羅馬教會根基的丑聞,一旦被公開,不知道要失去多少信徒。這件事肯定在樞機團內部也沒有形成共識,西班牙和奧地利的紅衣大主教絕不會接受這樣的事,所以只能藏到伊萊亞當總團長這里。否則把薩扎斯坦殿下往西斯庭禮拜堂里一關,真選教皇親自給他念經的效果肯定更好。除非哈布斯堡們再次派出幾萬大軍,皇帝攝政一起沖到羅馬,否則誰能從里面救人?」老德弗李希分析得很到位,他作為資深外交官,也掌握了許多秘密。

  德弗李希一家來自南德意志,對於奧地利是有一定認同的,她有點的擔心:「和我聊得來的幾個西班牙女騎士都說皇帝是大發雷霆,半個宮殿都能聽到他的咆哮,也不知道會不會不再支持攝政對抗奧斯曼帝國。」

  「對西班牙來說,一百萬只是個大數字。對奧地利來說就是生死攸關的救命錢。反正奧斯曼的大軍真的進攻維也納了,皇帝還能不救攝政不成?再說攝政就是那種天塌下來也要把錢先摟了再說的性格。」說到這里,德弗李希覺得自己對攝政有點太刻薄了。「以醫院騎士團的立場來說,讓真選教皇做出補償也好過直接撕破臉。現在法語組被拆成兩半,一半去堅守班加西,一半留在馬耳他。西班牙語組在馬耳他島上就是完全優勢了,以後法語組就是第二勢力了。早就該這樣了,讓法語組占優勢,醫院騎士團就永遠發揮不出皇帝需要的用途。」

  瞥了一眼熱得發昏的女兒,他又補充了一句:「無論如何,的黎波里的局面還是可以的,東面有班加西作為屏蔽,西面的突尼斯蘇丹國一片混亂,南面的荒漠里應該孕育不了太強的勢力。皇帝和攝政永遠是斗而不破的關系,否則我們就要和波蘭組和英語組、葡萄牙語組一樣被留在馬耳他島了。」

  雖然法語組被重創,但是保留幾個弱組在馬耳他,依然是維持西班牙和法蘭西兩組勉強過日子的必要緩沖,這對騎士團是好事。

  但是做緩沖可不是什麼好事,看看這次差點被壓成齏粉的意大利語組就知道了。

  吳忻想把英語組一起帶走,但是他發言力不足,只能先帶走人數較多,實際上更接近他基本盤的德語組。

  說完之後,老頭子覺得還要給女兒說一說政治,畢竟他兒子已經死在了羅德島,只能由這個女兒繼承家業了:「還有不要聽信皇帝大發雷霆的謠言,十年前我見過皇帝攻克羅馬時的平靜樣子,他也許會有情緒,但是絕不可能讓你們看到。再說皇帝對補償也是能接受的,四十萬塔勒總歸是一大筆錢,更重要的是醫院騎士團實際上完全成為了西班牙的盾牌,皮克羅米尼死後,樞機團空出來的位置也給了西班牙人。這幾個條件不錯了,否則他怎麼會把地中海艦隊遷移到的黎波里港來。」

  「嗯,確實是啊。」德弗李希覺得他父親確實見識廣,這次遷移中他表現也很好,再次鞏固了了作為德語組首腦的地位。「不過這一次法語組的那伙人總算是受到了懲罰,他們過去對新人壓榨得真是太狠了,這一次達達尼昂那伙人都被折騰的夠嗆,一下子被榨出了好幾萬塔勒才算過關,那個美萊迪沒有了奸夫的庇護,只能也灰溜溜地滾回法蘭西了。」

  「不要小看這個女人。她在薩扎斯坦和巴贊侯爵面前,也不輸氣勢,而且深明暗日的教義,這一次她本來是能大獲全勝的,只是因為卡薩諾和切薩雷他們救出了薩扎斯坦才功虧一簣。」聽了父親的話,德弗李希女騎士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謠言,那個切薩雷-西博實際上是攝政的兒子,而且還是火焰之主的余孽,爸爸你見兩位至尊,是不是真的都很帥?」在父親面前,她不好意思說吳忻很帥。

  「也許是也許不是,這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你既不要把他當普通騎士,也不要把他當你的主人。」他的回答略有微妙。

  不過對老頭子來說,他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很透徹了,但是女兒卻覺得這個等於什麼都沒說。

  女兒還想問什麼,周圍一陣喧嘩。

  隨著西班牙主力艦出現在海平線上,父女間的對話告一段落。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5:01
第二卷 自由翱翔在黑大陸 第五十六章 新的征程

  「哎呀呀,我們等的是望穿秋水啊。」

  「讓德弗李希姐妹來就很不好意思了,怎麼還能讓老前輩你來迎接啊,真是折煞我等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西博兄弟你力挽狂瀾,及時揭穿了皮克羅米尼這個奸賊的真面目,我們醫院騎士團可就有難了啊。」

  迎來送往是不可避免的損耗,當然吳忻並不是互相致敬然後大吃了一頓後,才開始正事,事實上一邊吃飯,他也在一邊觀察。

  送走了德語組的騎士們,趴在吳忻肩頭的薩扎斯坦立刻毫不客氣地斥責了艾爾蘭:「這里的情況比預想中似乎還要差一點啊。怎麼連接風宴會都沒有肉和酒供應呢?」

  艾爾蘭聽了薩扎斯坦的話,立刻緊張地不得了,眼前的存在不僅是苛刻的領導,更是能把人轟殺成渣的巫妖啊。

  「艾爾蘭主教把時間安排得很好,那麼點時間能把碼頭擴建好,還建立了倉庫和簡易營房,就算得上不錯了。」吳忻的話讓苦干了半個月艾爾蘭感到溫暖。「這個綠洲雖然水源充足,但是城墻那麼破敗,我們一共也只控制了三四千的人口,勞力和物資那麼差,能做到這一步就不錯了。」

  「你倒是很機敏,知道要收買人心。」

  「你一向都是靈魂交流,罵他故意讓我聽到自然是讓我做好人啦。」

  薩扎斯坦是在給吳忻建立威望的機會,接著他就沒有再出聲。

  吳忻的地位畢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必須多多經營才能保持內部穩定。

  「至少漁獲還是很足的。」艾爾蘭在經歷了一番可怕的折磨後,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不僅是職位還有心態,吳忻給他解圍後,他迅速恢復了應答的能力。「這一地區雖然巴巴利海盜也有活動,但是比馬耳他島附近的強度差多了,漁船能活動,我們的日子就能過。」

  「這樣很好,最近優質漁獲都收集起來了嗎?」收集高蛋白的優質魚品,是保證高級武士戰斗力的重要措施,珍惜的魚骨也是施法材料的重要原料之一。「精銳和中堅等級戰力的配給一定不能比馬耳他島上的時候低。」

  艾爾蘭立刻點頭:「這段時間收獲接近一千斤可以制作成高級營養品,能夠保證給幾位騎士和見習的營養劑供應。目前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人力不足,僅僅意大利語組和德語組實在是太少了,至少把英語組也給我們吧。」

  「英語組還要再等等,以後意大利人和神聖羅馬帝國的新人都會優先補充給我們。」吳忻當然希望把自己已經建立了一些根基的英語組帶過來,但是不論是西班牙人還是法國人都不希望馬耳他島進一步削弱了,英語組又比德語組還弱得多,所以最終被留在了馬耳他島上,吳忻還在想辦法。

  除了人,當然就是錢了。

  艾爾蘭下一個就是說到這個:「既然人手無法增加,那就需要更多的金錢來動員本地人。而且我們已經宣布實行了包括十幾種高級漁獲的專賣名單,雖然當然要比市價低一點,但是我們還是要出市價的五六成才行。否則漁船也不會到我們這里賣貨了。再加上收購各種建材,雇傭本地人一起趕工,卡薩諾閣下給我的兩千塔勒資金,已經消耗了一大半了。根據賬目,我們的控制區上個月一共只有一千三百二十五個塔勒的稅收,後面還要加固步兵營地,下個月初還要購買面粉和油料、發放軍餉……………」

  一起遷移到的黎波里的,還有一個步兵連隊,這支兩百人的部隊是的黎波里擴大的基礎,當然也要靠吳忻養活。

  吳忻淡然地點了點頭,給他寫了個條子,然後用薩扎斯坦的牙齒在紙上做了一個印記:「有這些開銷是必然的,初來乍到更是不能省錢,明天你去西班牙的旗艦那里取五千塔勒吧,這應該能應付下一個月的開支了吧。」

  看到吳忻的做法,艾爾蘭微微一愣,倒不是他用薩扎斯坦做圖章的事情,很多高級法師都有這樣的習慣,否則薩扎斯坦也不會容忍。

  只是把錢存在西班牙的軍艦上,就有點奇怪了。

  不過艾爾蘭很快打起精神,這說明這位確實是術士皇族的成員啊,而且他擁有的資金超過了的黎波里金庫的容量!

  他的想法,正是吳忻和薩扎斯坦希望的。

  「第一個月的開銷大一點是正常的。」剛剛一直保持沉默的卡薩諾開口安慰吳忻,他只願意作為名義上的首領,實際上盡量讓吳忻建立權威。

  「可是這個地方,要開源真的是不容易啊。」在吳忻二十一世紀的記憶里,利比亞這個國家保持穩定的話,經濟倒是還可以,人口少,油田就能養活大家了,但是現在,這里的特產就只有沙子和沙子。

  「你不要擔心,皇帝雖然沒有分錢給你,但是他也沒有要求你分擔艦隊的軍費。西班牙艦隊的存在能夠提高漁民的安全,進而提高漁獲,艦隊的采購和水手的軍餉也會帶動經濟。」一直沉默的卡薩諾理智地分析了局勢,「更何況我們帶來了武力,武力能帶來安全,而安全可以吸引人口。攝政不是也許諾會幫你弄人口嗎,他說話一般還是靠譜……………」

  「這些都是遠水。」吳忻突然感到一陣煩躁,前所未有地打斷了卡薩諾的話頭,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薩扎斯坦恢復了自由後,不僅是他的夢境有所好轉,他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你確定我們能負擔你想要的那個燈塔嗎,三萬塔勒是不少,但是這個地方的財政本來就很慘淡,這點錢勉強維持都很難,用來造一座可以比肩亞歷山大燈塔的建筑更是杯水車薪。」

  「我依然反對這個計劃。」薩扎斯坦在桌子上爬來爬去,一會繞一個八字,一會圍一個圓圈。「我覺得自己一切都好,而且是非常好。」

  「火焰之主也一度覺得自己非常好。」卡薩諾的語氣無奈,但是堅定。「我知道目前的條件實在很不成熟,但是不去嘗試一下是不行的。你隨時可能會瘋,我的身體也那麼差,如果我們一起不行了,又無法吸收到其他人信仰火焰之主,他也就不行了。」

  吳忻立刻齜牙咧嘴了,薩扎斯坦擺脫希瑞克的控制後,他確實舒服一點了,每天都能夠感受到溫暖的程度有所上升。

  但是夢中整體依然是一個冰冷死寂的世界,那個遙遠的聲音還是在催促他找回道標。

  他現在已經完全打消了找個大城市然後做個大富翁的念頭,他明白自己不能不干一番大事業出來,如果自己沒有勢力傍身,美萊迪一定會讓自己死的非常痛苦。

  「你們盡快出發,去南方的燃燒海,那里有我們需要的金錢和火種。」
路過的食材 發表於 2015-8-28 15:02
第二卷 自由翱翔在黑大陸 第五十七章 沙漠游牧民

  日落後是一步步讓人絕望的冷,日出後則是一步步讓人瘋狂的熱。

  這就是沙漠,真正的沙漠。

  離開海岸線,深入內陸數十公里後,德弗李希這才明白,地中海邊的綠洲相比真正的沙漠確實是生命的樂園。

  她昨晚上突然被叫起來,然後連夜離開的黎波里,直到現在已經走了超過十二個小時的路。

  這點路對她這個接近精銳等級的武士來說本來不算什麼,但是穿著重甲經歷了一夜劇烈的氣溫變化,就不是一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沙漠的人能輕易應付的了。

  而且她還背著最多的寄養和貨物。

  臉上的面紗讓她呼吸困難,她幾次有脫掉的沖動。

  可是看著前面同樣打扮,也在默默前行的吳忻和其他幾個見習,她勉強忍耐了下來。

  她知道面紗的用途,沙漠里要是不蒙面,嘴和鼻子很快會一塌糊涂。

  她主動要求背了最多的負擔。

  因為這不僅僅是負擔,也是實力的證明。

  她必須給德語組的見習們做一個榜樣,這也是拉近和吳忻關系的好機會。

  昨夜父親分別前淳淳教誨,要她一定要在吳忻和薩扎斯坦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能夠加入這個新分裂出的勢力,德語組比留在馬耳他島上其他組要幸運多了,但是這個新勢力中,德語組又面臨明顯的不利情況。

  意大利語的卡薩諾實力超群,和薩扎斯坦、吳忻之間淵源極深。

  她和吳忻過去雖然有那麼點關系,第一次見面就應為吳忻的勸解,少打了小特里幾拳,後來多多少少幫過他和夏洛克的密謀。

  但是這個人情太小,要想在的黎波里這個新分裂出的勢力中獲得地位必須拿出實力來。

  巴巴利海盜威脅讓卡薩諾必須要留守的黎波里,這是她的機會。

  「沒想到那個女人倒是滿挺得住的,她背了快一百斤的貨物,居然也堅持下來了。」

  德弗李希實力最強,處於隊伍中斷後的位置,但是走在前面的吳忻可以通過薩扎斯坦了解她的情況。

  「這一晚上折騰下來,很可能會生病啊。」吳忻也快不行了,他也堅持拿了一個裝了二十斤貨物的袋子。

  實際上如果不是吳忻完全不暈船的話,坐了兩天的船再連夜趕路,那肯定是要生病的。

  選擇德語組作為隨從,一方面是平衡兩組,彌合分歧,另一方面就是意大利語組成員剛剛下船。

  「隱秘總是有利的。」這顯然是薩扎斯坦的信條之一。「卡薩諾的身體狀況無法在沙漠里奔波,我雖然比當年作為紅袍法師更強了不少,但是施法材料不足,在這沙漠里絕不是能橫著走的。沙漠雖然物產匱乏,但是真有杰出人物,每個部落也會努力供養,這里的地形有很特殊,我們千萬不能大意。」

  這真是說起來容易,保持戒備誰都知道,難在如何保持戒備。

  「而是這個環境下,除了你,誰都很快要分心的。」吳忻回頭看了一眼,幾個見習都已經東倒西歪,德弗李希女騎士倒還在行路中,戒備著後方,不過她顯然也快到極限了。

  「啊哈哈,那是當然的,我是偉大的半神巫妖,我是無敵的。」薩扎斯坦的正常顯然維持不了太久。

  吳忻自己也強不了多少。

  只看過馬耳他島、羅德島地圖的德弗李希以為這就是真正的沙漠,但是擁有過好幾個地球儀的吳忻卻知道依然只是沙漠的邊緣。

  這里距離大海其實還不算遠,地中海的濕氣還是有一些能堅持到這里的,至多只能算是邊緣沙漠的邊緣。

  他要建造的可不是普通的燈塔,不普通的燈塔自然需要不普通的火種,為此他要深入撒哈拉的中心。

  當然僅憑這麼些人,這麼點物資是無法深入沙漠。

  薩扎斯坦曾經在北非作戰過,只是時間有點久遠了。

  「看到駱駝了,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游牧部落了,沒想到二十年前的情報居然也那麼有效。」吳忻覺得事情開局還是挺順利的,不過隨即又有點失落。「人數似乎比你說得多一點啊,沒想到距離的黎波里這麼近,就有這麼大游牧部落,這至少有兩百帳,七八百人口吧,極限能動員兩三百士兵。這個距離,騎兵凌晨出動,午餐前就能到海邊的綠洲啊。」

  吳忻毫不懷疑,這個部落也是信仰星月大惡魔的。

  「這是當然的,我的情報怎麼會錯,沙漠事情可能變得很快,但是永恒的主題就是水源,一個深井是可以傳承幾十代人的財富,二十年只不過是一代人而已。」薩扎斯坦得意洋洋地解釋道。「你不要瞎操心,他們到綠洲能干嘛?城墻外那麼點農田根本不值路費,而且相比想要建立嚴密統治的奧斯曼帝國,西班牙人根本無力深入內陸,這些部落內心是歡迎我們的。」

  「但願如此。」吳忻結束了和骷髏的心靈對話,向著部下們喊話:「大家打起精神來,不要讓那些游牧民小瞧了我們!」

  各個部落間的競爭讓游牧民的警惕性很強,吳忻他們距離還很遠,就有一隊騎士從營地里鉆了出來,然後圍繞著他們開始嚎叫。

  不過他們的表現讓吳忻不是很看得上眼,大呼小叫,隊形混亂,馬駝混雜,完全是民兵水準。

  比吳忻帶來的那連醫院騎士團士兵要差遠了。

  即使他們有馬匹和地形的優勢,也無法對付職業步兵,之所以能夠保持自由和獨立,主要是強國互相牽制,無法分力控制內陸的緣故。

  「我們是友好的商隊。」吳忻一開口就是星月通用語。

  「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一個領頭的騎士靠近了問道。

  吳忻他們都蒙著面,語言也和他的方言接近,他一時沒能看出吳忻他們的來路。

  不過這只能說明他們確實是民兵,雖然蒙面,但是吳忻他們也僅僅是蒙著面罷了,一身打扮和游牧民的差距是很大的。

  「我們是從海邊來的,帶來了你們需要的貨物。」不過吳忻也不打算隱瞞什麼。

  「海邊來的?是蘇萊曼大帝派來的嗎??」就算在這里,奧斯曼帝國那位君主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這時,游牧民們終於看清了吳忻他們的打扮:「是異教徒!」

  「異教徒?!」一群游牧民喊得更加嘈雜了。

  「我們是友好的商隊!」吳忻知道這個時候不僅需要用嘴說話,所以他說話的同時,讓德弗李希把一個小袋子丟給了為首的騎士。

  騎士接過小袋子,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興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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