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作者：月面 (連載中)

800

　　反擊艦隊的編組進行得非常迅速，畢竟人類艦隊不是打架的主力，突勒人才是。達尼安摩掌擦拳要用納威和彭瑞人的血來鑄就自己的勛章，雖然很快就傳來彭瑞和納威再次組成聯合艦隊的消息，但達尼安看起來一點不擔心艦隊實力差距。

　　「這樣的戰爭打贏了，才會得到更多的榮耀。」

　　林有德看得出來，達尼安真的認為面對兩族聯合艦隊的優勢兵力，他的私兵艦隊依然能通過英勇奮戰來擊垮敵人，甚至不需要借助人類殘存艦隊以及伊拉萊人的力量。

　　林有德不知道突勒人這種自信哪兒來的，十巨頭的戰艦確實比一般種族的戰艦要強力，它們有更好的護盾、更好的觀瞄系統、更高的火力和更快的機動力——這些都沒錯，但這些並不足以抗衡彭瑞和納威人的數量優勢。

　　突勒作為十巨頭之一，並沒有太多壓箱底的黑科技，他們只是艦船平均能力都比銀河系的一般水平高，分佈均衡，然後數量特別多。加上突勒人整天打仗，每個人都從小參與到各種戰鬥中，格外的善戰，於是就成為十巨頭之一了。

　　所以突勒和伊拉萊人對比區別就非常明顯，伊拉萊戰艦每一艘都非常難纏，但整體根本沒有戰術，完全靠神一樣的自我修復來和對方打交換。伊拉萊的指揮官大概自己都不知道統帥的艦隊裡面每艘船有什麼樣的性能，因為除了全種族統一量產的船隻之外，伊拉萊人的其他船隻都是個人作品，性能各不相同。

　　如果是裘卡人打仗，那就可以看見各種強靈能造成的閃光充斥著戰場。而且裘卡人的戰術特別強調用靈能進行短距離本體傳送（因為每一艘裘卡戰艦都是一個裘卡人所以叫本體傳送）來打機動戰，所以和裘卡艦隊交火，不能按照一般的指揮思路來排兵佈陣，因為你會發現裘卡的戰艦到處飄。

　　至於歐德威爾人，它們的戰鬥力特別強，而且遵循越大越強的簡單規律，而且歐德威爾人的戰艦和裘卡人一樣就是他們自身，根本不能用接舷戰的方法解決——碳基種族上了歐德威爾人的身體會瞬間被融化，而非碳基生命登上去則會被同化。

　　那些行星一樣大小的歐德威爾長老曲速進入戰場的時候，本身的壓迫力就足以讓膽怯的人產生避戰的念頭。

　　所以不管裘卡還是歐德威爾還是伊拉萊，他們的艦隊面對當前這種數量差距的時候贏面其實也有五五開。

　　至於海頓人，他們的科技和十巨頭又不是一個等級的，歐德威爾人可能在理論方面和海頓人持平，但歐德威爾人沒有實用技術的概念，所以很多理論他們並沒有利用來強化自己的戰鬥力，僅僅是作為世界的真理被記錄進了歐德威爾人的資訊共享網絡裡。

　　而一般認為裘卡人在靈能方面和海頓人持平，但也有人認定海頓人基本都是九級以上靈能，比裘卡人高不知道哪裡去了。

　　如果海頓人出馬，大概只要現在林有德的多陣營聯軍一半的艦隊就能消滅納威和彭瑞人聯軍吧。

　　而突勒人，林有德是真不知道達尼安的自信哪兒來的。

　　就算突勒艦隊加上人類殘存艦隊，總數量也還比人家差一截，至於僱傭兵，因為對方肯定也會僱傭大量來發戰爭財的傢伙，所以傭兵們一般不應該被計算在內。當然了，現在林有德這邊三個上位種族兜著，因此覺得這邊勝算大跑過來的傭兵倒是不少，所以傭兵艦隊的實力應該比對方強力一些，但這種戰場上都有可能倒戈的艦隊，怎麼可能百分百信任呢。

　　等待林有德和他的朋友的毫無疑問是一場硬仗，就算企業號靠著諾亞神奇的加持——林有德還不確定這個加持是不是真的存在——其他艦船上肯定會有成千上萬的人英勇戰死。

　　但是這場戰爭不能不打，人類已經陷入了一種強烈的復仇狂熱中，所有人類都在祈求戰爭，都在要求血債血償。

　　至於銀河議會那邊，突勒人正在努力的讓議會冗長的議事程序變得更加冗長，林有德估計是黑龍公主導的突勒政府希望達尼安獲得更大的榮譽，這樣達尼安回歸的時候就能極大的穩定他們的統治。

　　而海頓人默許了突勒人的行動，海伯利安則跟海頓人一個鼻孔出氣，歐德威爾人在乎的是程序正義，所以突勒人只要有技巧性的把自己的行為納入到議會的程序中，歐德威爾人也不會說話。

　　伊拉萊人估計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該幹嘛，伊拉萊的領導層現在大概正在用心靈感應討論「這個局面怎麼回事、在這個局面中我們是什麼角色、以及我們該幹嘛」這三個基礎問題。

　　溫族則一如既往的在忙著對抗黑暗艦隊，擴軍擴軍再擴軍……另外的種族也袖手旁觀——其實本來他們的勢力就不如第三的突勒。

　　結果就是銀河議會第三的種族暫時性的主導了整個議會的決策。

　　議會很大可能會坐看這場涉及多個種族的戰亂自生自滅。

　　而參與到這件事的幾個種族也深知這一點。

　　現在這個局面中，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組織的動向，林有德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萬一在困難的戰局中組織突然殺出來，那可就不好玩了。

　　達尼安卻跟林有德保證，一支代表突勒政府的艦隊會進入到人類、納威和彭瑞人所在的這個星域，一旦組織介入，它們就會立刻趕來。

　　總之，在各種各樣的算計、交易和狂躁的情緒的交錯下，人類的反擊準備漸漸完成了。

　　林香織控制的宣傳機構打出了「人類從未像今天一樣團結一致」的宣傳語。

　　最終，反擊艦隊出航的日子，被訂在了人類紀元2202年8月15日。

　　這個時候，上校林有德24歲，剛好第二個本命年。

　　（掛畫已經可以補款了。除了第一批發的11個掛畫之外，其他都會轉發順豐，郵費方面會比中通貴不少，多出來的郵費我來墊。各位收到掛畫的時候，如果不是順豐給你們的，就仔細檢查，有損壞就請連同快遞單一起拍照敲店家，這邊會順豐一個好的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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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說說現在我出了什麼事，我奶奶快不行了，感覺全世界的親戚都來分贓，我今天罵了好幾個親戚，差點打起來。我好累。）

801

　　到了15日這一天，企業號老艦員，以及補充進企業號的新艦員們一大早就集結在宇宙港企業號錨泊的碼頭上。

　　林有德站在特意建造的高台上，先是看了眼前排熟悉的面孔，然後才把目光轉向後排的陌生面孔們。

　　「按理說，」他說，「這時候我應該再來個演說，但這些天我演說已經夠多了，到處走秀，我已經煩了。我是戰士，我甚至不曾親自指揮過我的船，那些都是站在我旁邊的這位夏詠芝小姐幹的。我的職責永遠是在第一線衝殺，這些年我不知道斬殺過多少船長級別的敵軍長官，甚至斬殺過艦隊司令。

　　「很諷刺不是嗎？如此現代化的宇宙戰爭中，雙方操作著能單艦毀滅行星的可怕戰艦，最終卻依然要登上敵艦，靠著個人的戰技和勇猛來改變戰局。老實說，我覺得這很不科學。但現在的戰爭就是這樣，尤其是在要以弱勝強的時候，接舷戰就成了以小博大的機會。

　　「而正如諸位所知，我們現在正要去以弱勝強，以小博大，所以你們一定會經歷激烈的接舷戰，你們中很多人會在慘烈的戰鬥中死亡，但我想不會有人退縮。你們會讓那些高重力星球的蜈蚣和表皮佈滿神經元的彭瑞人知道誰才是最好的戰士。」

　　林有德說完，諾亞突然跳到他面前，拔出靈能劍指著天花板：「為了人類！」

　　也不知道下面的企業號艦員們中了什麼邪，都一起拔出靈能劍，劍指天花板：「為了人類！」

　　諾亞：【幹，我想喊為了艾澤拉斯的。】

　　林有德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想幹這種事。】

　　回應諾亞的同時他向恩萊科下達指令：「將大家傳送上船。」

　　於是傳送的光芒包裹了現場所有的人。

　　德尼羅在軍官頻道裡說：「走南闖北這些年後，頭一次齊裝滿員。」

　　恩萊科立刻跟了一句：「但是新兵居然男女比例正好一比一，這太不企業號了。」

　　「這是聯合國宇宙軍戰艦補充兵員的標準做法，男女一比一補充，不管戰艦上倖存艦員的編成比例。順便，飛行員主要是女性也是標準做法。」

　　在人類開始探索太空的早期階段，人類——準確的說是舊人類發現女性更能適應太空環境，尤其是駕駛飛船，比男性的水平高一整個華萊士。

　　於是宇宙軍就保留下了這個傳統，新人類化之後，男女其實已經沒有身體能力方面的差異了，任何工作男女都能做得一樣好，但飛船的航海長一般都會由女性擔任。這裡必須說明企業號是個異類，夏詠芝雖然掛航海長的頭銜，但其實擔負了艦長的職責，一般的航海長不負責戰術層面的決策。

　　就在軍官們討論著新兵們的時候，芙蕾雅突然插進來說道：「我也有部下了！」

　　「好好教她們該做的事情。」林有德對芙蕾雅說，「別光盯著人家的大腿和胸發花痴。」

　　「過分，我也是親歷過各種激烈大戰的老戰士啊。」

　　「以肩甲的形態嗎？」

　　林有德說完軍官頻道裡所有人都笑了。

　　**

　　同時，企業號的新兵們正好奇的看著這艘傳奇戰艦的內部。

　　「姐姐姐姐，」留著齊眉瀏海的短髮新兵少女對幾乎和自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姐姐說，「這艘船裡面好神奇啊。」

　　「是啊，這個雕像是怎麼回事。」她姐姐仰頭看著機庫裡巨大的諾亞雕像，「就算是吉祥物這也……」

　　這時候旁邊的老兵突然扭頭說：「這可不是吉祥物。」

　　少女們一起看著老兵。

　　「這是本艦的守護神。」

　　雙子都露出一副想要吐槽的表情，但看到老兵嚴肅的表情之後，她們對視了一眼，一起選擇了閉嘴。

　　老兵繼續說：「諾亞的神光照耀著我們，所以我們才會一直零傷亡。不相信諾亞的神威的人都已經死了，所以你們最好謹記這一點。」

　　說罷老兵從口袋裡掏出兩個諾亞造型的掛飾，遞給雙子：「拿好，隨時帶在身上，你就會沒事。」

　　雙子再次對視了一眼，隨後望向周圍，發現所有的老兵都在向新兵們派發這造型可愛的掛飾（沒錯下一件周邊就是諾亞的亞力克掛飾）。

　　然後雙子的姐姐率先接過掛飾，對妹妹笑了笑，通過兩人的肌膚接觸發送信息道：「好像是這船上的什麼迷信，像這種迷信很多啦，妹妹，你也拿吧。」

　　「姐姐姐姐，」雙子妹接過掛飾，向老兵致謝後，才繼續對姐姐說道，「我覺得他們好像並不是把這當作一種寄託，他們是真的相信這個叫諾亞的會保護他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剛他的眼神看起來沉靜，但後面是狂熱的信仰火焰……我有心靈系靈能，所以能看得出來……」

　　雙子妹扭頭掃視機庫，彷彿確認了一番自己剛剛說的話。

　　「這艘船，簡直就像十字軍的戰船一樣，到處都是信仰之火。姐姐，我們是不是上錯船了？」

　　「別傻了，這艘一定是總旗艦，絕對是最安全的船。而且英雄林有德是個採花賊，如果能被他看上那就賺啦！」

　　就在這時候，小不點獸耳蘿莉突然出現在雙子面前，兩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就是被崇拜著的諾亞。

　　小傢伙盯著雙子姐姐看了幾秒後，搖了搖頭，似乎在說「你是不可能被林有德看上的」，隨後她就傳送走了。

　　剛剛發飾品的老兵拍了雙子姐姐的肩膀一下：「你們這下要走運了！」

　　緊接著一大堆老兵湧上來，和雙子姐妹握手。

　　「這是怎麼回事啊！」雙子妹問。

　　「我也不知道啊！」姐姐無奈的回答。

　　（本來我以為今天只要躲在自家，就能五更的，我高估了自己。但放心，我把你們在書評區，在私信裡，在微博在公眾號的留言都看了一遍，非常溫暖。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從去年12月開始，我就沒有和讀者對噴過了。不管是看X版的，還是說得不對的，我都沒有噴。人在社會裡混久了，就會越發覺得郭德綱老師說的很多話很有道理。你們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在這裡借用郭德綱老師的一句話：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間造孽錢！謝謝你們。明天五更）

802 死者代言人

　　林有德制定的戰略很簡單，敵人艦隊聚集在一起等待決戰，肯定準備了很多不同的策略。而林有德的應對方法也很簡單：我一個個把你們的星球燒成玻璃球，你來不來找我吧。

　　沒錯，就是把對方的策略反過來用。

　　突勒人已經明說對平民動手這種事他們不幹了，所以髒活只能人類艦隊來做，但燒納威人和彭瑞人玻璃球能夠提高林有德在人民中的威望，林有德不介意自己的威望再高一點。

　　於是林有德帶著艦隊就直奔最近的納威人星球，先燒個痛快。

　　原本有人建議用星球殺手，但林有德否決了這個提議，他就是要一個個把外星人的星球燒成玻璃球，而且要用慢火，把上面的人慢慢的烤死。

　　這殘忍的做法得到了人類船員的一致認同。

　　在燒到第五個星球的時候，絲襪先生開著陸行膠囊來艦長室找到了林有德。

　　「我很喜歡你們人類某一部科幻小說，那書裡有句名言：看看這些人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林有德打斷了絲襪先生，「你說的是『安德系列』裡面關於人類和豬族戰爭的那一段對吧。」

　　《安德的遊戲》的續集《死者代言人》中，豬族率先屠殺了人類派去的科學家，結果被人類屠戮殆盡，這段情節被視作科幻歷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對戰爭、屠殺以及種族仇恨的反思之一。

　　林有德看著絲襪先生，海豚透過陸行膠囊中的水體，用和善的目光回應林有德，等待著林有德開口。

　　林有德嘆了口氣：「你無法改變我的決定，但我允許不贊同這種做法的圖拉人離開飛船，回到你們圖拉的艦隊去。」

　　「星球表面那些平民是無辜的。」

　　「不，他們不是無辜的。就算是蜈蚣，他們的政府也一定或多或少的體現著他們的民意，這些人在屠殺艦隊出征的時候，有沒有歡呼過？就算沒有，他們有沒有努力的向別人傳達過屠殺是錯誤的這個信息？沒有。實際上根據現在獲得的情報，納威人中絕大多數都支持政府的行動，他們仇恨我們。你說他們無辜的？不不，他們才不是無辜的，政府只是將他們的意志具象化而已，沒有人是無辜的。

　　「我們人類內部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軍國主義的國家上下一心，呼喚戰爭。事後他們搖身一變，把這都歸罪為『狹隘民族主義』。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明明全體國民都參與其中，那麼之後被屠殺了也只能說活該。因為挨了原子彈就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算盤倒是打得很不錯嘛。

　　「絲襪先生，沒有納威人是無辜的，而且就像我們仇恨他們一樣，在我們開始燒納威人的玻璃球後，他們肯定也變得極端仇恨我們，只要還有納威人剩下，他們就一定會把我們當作必須置於死地的死敵。所以我們得斬斷這個仇恨的循環，那就是把蜈蚣和綠皮徹底消滅。」

　　林有德其實內心還是想要刀下留人，但現在的狀況是，他熱血上腦的時候發表的演說導致全人類陷入了狂熱，林香織嚴令林有德不能再出爾反爾，就算內心懷著仁慈，也要把惡棍扮演到底了。

　　換而言之，現在如果人類被銀河議會下達了滅族命令，也沒有一個人類能說自己是無辜的。

　　林有德看著絲襪先生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看了眼艦橋上的新面孔——這些都是新補充進來的士兵，以新人類的處理能力艦橋根本不需要那麼多人，擺在艦橋上的這些人都是將來的指揮官候補，他們與其說是來操縱戰艦，不是如說是來積累操作指揮戰艦的實際經驗的。

　　現在他們都看著林有德，所以林有德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就算絲襪先生露出如此明顯的失望，他也只能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

　　終於絲襪先生轉動陸行膠囊離開了艦橋，夏詠芝伸手拉了拉下林有德的袖子，用這個簡單的動作安慰他。

　　林有德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主屏幕，主屏幕上納威人居住的星球周圍的防禦力量已經被消滅，人類艦隊已經就位，所有的飛船都頭朝下，將能量武器對對準了星球。

　　所有星際戰艦都具備完備的對能量武器對策，而星球的大氣層也具備一定的對抗能量武器的效果，但是當攻擊星球的能量武器總功率上升到一定程度，大氣層就沒卵用了，它會被整個加熱。

　　納威和彭瑞人屠殺人類的時候，一般一瞬間就把整個星球加熱到寸草不生的地步。而人類對外宣佈自己的能量武器總功率比較小——當然鬼才會信這個——所以只能慢慢的加熱。

　　這對於生活在目標星球表面的人來說，相當的可怕，他們會切實的感受到溫度的升高，然後看著眼前的東西根據燃點的不同一件一件的閃燃，切實的感受著死神一步步接近的恐怖。

　　接著他們會實際感受到自己體溫的升高，感受到體液一點點沸騰蒸發，最後他們的表皮會最先閃燃——當然這段描述針對的是彭瑞人那樣的類人生物。

　　納威人是一群蜈蚣，它們經歷的事情要簡單一些。

　　他們體液蒸發之後，會衝擊關節之類的甲殼接合部，然後就在噴射高溫蒸汽的過程中痛苦的死去。

　　而且納威人喜歡住在地下，所以這個死去的過程會更加的漫長，那些因為地層比較深的納威人有充分的時間來聆聽同伴的慘叫。

　　人類可是非常擅長屠殺的種族，在屠殺的花式方面，人類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好像不是什麼好話，但這就是事實。

　　簡直就和兩百年前那本《死者代言人》裡描述得一模一樣。

　　人類很擅長這事兒，而且很樂意表現一下自己有多擅長。

　　林有德思考著這些，對胡桃的方向點了點頭，於是胡桃通過自己甜美的嗓音，向星球上的人類艦隊下達了開火的指令。

　　人類艦隊的能量武器開始了照射。

　　林有德覺得自己可以聽到下面納威人的哀嚎。

　　（我今天刷了一天微博，因為我手頭只有******手機。我試過手機碼字，然而我想沒人在耳邊響著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親戚的嚎叫的時候碼得了字。我特麼的受夠了。老太太還沒掛呢！我只想安靜的碼字！可我又不能一氣之下扔下一切去別的城市……抱歉，五更我明天努力一下）

803

　　人類艦隊就這樣一路燒了納威人七個首府級別的殖民地，終於在燒到第八個的時候，夏詠芝突然報告：「大量艦隊在向我們曲速航行。」

　　林有德和所有人一樣，在心中說了句「終於來了」。

　　「全體戰鬥準備，會是一場惡戰，最好暫時放下對科學的信仰，跟什麼東西祈禱一下。」林有德如是說。

　　這指令通過戰術網絡和廣播系統迅速傳到了每個人類士兵那裡。

　　與此同時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納威彭瑞聯合艦隊作戰的突勒艦隊則第一時間行動起來，根據預測到的對方結束曲速的位置開始排兵佈陣——突勒的技術可以對來襲飛船結束曲速的位置進行較為精準的預測，當然只是較為精準，和諾亞那種準確到具體坐標的預測不可同日而語。

　　突勒人調整陣型的同時，夏詠芝也調動人類艦隊配合突勒人。夏詠芝的打算很簡單：填補突勒人的防禦空缺，和突勒人配合作戰。

　　不過林有德的計劃稍微有些不一樣，要以弱勝強就必須進行接舷戰，在納威和彭瑞人的聯合艦隊把注意力都放在突勒人身上的時候，企業號尋找機會對對方的旗艦進行接舷將有效的提高勝率。

　　至於怎麼完成和敵方的接舷，那就是夏詠芝要考慮的事情了，他林有德只負責接舷以後單人拆戰艦。

　　林有德正想按住夏詠芝的肩膀給她鼓氣什麼的，敵方艦隊就結束了曲速。

　　「陣仗倒是挺大的。」夏詠芝輕聲說。

　　確實，只看曲速過來的艦隊的數量，在勢態圖上密密麻麻一大片，場面感十足。艦橋上的年輕人裡面有不少已經面露懼色，而恩萊科正拍著其中一人的肩膀說：「別擔心，我們之前單艦面對這樣的陣仗，最後還是安然逃脫了，甚至一個人都沒死。」

　　林有德不由得蹙眉，恩萊科這說法已經不在誇張的範疇，純粹是在胡說八道。那年輕士兵只要查一查企業號公開的戰史就能知道輪機長在胡謅。

　　但很顯然，恩萊科的胡謅奏效了，年輕士兵的表情明顯放鬆，他深呼吸，然後捏緊了掛在腰帶上的掛飾——林有德趕忙調用了一下幾秒前雙眼看到的影像，清楚的看見那掛飾是個有宗教元素的諾亞掛飾。

　　林有德隨即查看了大量艦內攝影機拍攝的鏡頭，發現這樣的掛飾似乎所有人都有。

　　【好像你已經成了我們船上的信仰了。】

　　【我總是會成為信仰。】諾亞淡定的回答。

　　林有德正要回話，胡桃就大聲報告：「收到對方通訊，要求和企業號進行一對一的名譽之戰。」

　　胡桃話音剛落，艦橋上所有人的目光就轉向林有德。

　　林有德一臉莫名，這時候敵人佔據兵力優勢，突然要求和自己這邊進行兩艘戰艦一對一的戰鬥，這根本沒有必要。他們肯定有什麼需要通過一對一戰鬥才能達到的目的。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組織的指示這一條了。

　　【可能組織對我們當中的某個人感興趣。】林有德這樣推論。

　　諾亞一邊咯吱咯吱的吃餅乾，一邊回答：【也可能是對我感興趣。】

　　（我已經一週沒能好好更新了，家裡這些破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804

　　「不管他們有什麼訴求，先接受，看看情況去。」林有德迅速做出了決定，與其猜測對方的想法，不如直接上去一下把對方按地上，然後再慢慢拷問。

　　「也許對方是打算用無畏艦來和我們單挑。」林香織在指揮頻道裡提醒道，「我們是比一般的巡洋艦強大，遇到無畏艦還是要慎重考量。」

　　林有德立刻在軍官頻道裡問夏詠芝：「對方出動無畏艦的話，你有信心貼上去讓我們登艦嗎？」

　　「這種事情不是用爸爸留下的這玩意來一發就能搞定嗎？」夏詠芝反問。

　　「很好。」林有德在現實中拍了拍夏詠芝的肩膀，在軍官頻道中宣佈了自己的決定，「管他們來什麼，我們都上去幹翻它。而且敵人可能也正是因為擔心企業號上的『新武器』，所以才提出這個奇怪的請求。」

　　當然也可能是為了諾亞，但林有德不會說。

　　夏詠芝在林有德下令後直接開始調整飛船的航線，企業號開始脫離人類艦隊，向著敵人前進。

　　納威和彭瑞聯軍方面，一艘塗裝和其他飛船明顯不同的無畏艦也改變原來的航向，向著企業號飛來。

　　林有德聽見恩萊科在和鏡花緣嚼舌根：「都星際時代了，還和古代人一樣搞這種單挑，如果是出現在古代的太空歌劇小說中，只怕會被人罵想像力不足吧。」

　　「輪機長，你就沒有考慮過我們也是某個該死的太空歌劇中的人物的可能性嗎？」

　　「沒有，因為你看，我們這些穿紅衫的工程部人員，到現在一個都沒有死嘛。」

　　林有德撇了撇嘴，注意力轉向同樣聽到這些對話的新兵們，發現正副輪機長的嚼舌根順利的緩解了他們的緊張感。

　　雖然林有德也想過兩個活寶是故意在這種時候演這一手來安撫新兵的可能性，但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這是兩個活寶的本色演出。

　　胡桃在這個時候報告：「觀測到來自正前方敵艦的定向激光信號，我放到大屏幕上了。」

　　主屏幕上畫面剛出現，林有德就以為自己見鬼了，但隨後新人類強大的人臉識別能力發揮了作用，識別模組確定的告訴林有德那不是那個在襲擊中死掉的彭瑞大使洛克塔，順便還告訴林有德，它們的面部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六十七。

　　接著林有德的大腦自動調用了企業號中央計算機的數據庫，告訴林有德這人是彭瑞人評議會的議長，在洛克塔被炸死之後頂替洛克塔上位，並且一直執政至今。人類的外交官們認為彭瑞人會徹底放棄和人類的合作，轉而聯手納威人滅絕人類就是他主導的。

　　「戰犯。」林有德毫不猶豫的說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趕快說，反正我這邊沒有任何想跟你們交流的。」

　　「你可以稱呼我為戰犯，但請你記住，在我們的角度看，你也是戰犯。誰最後在歷史上留下罵名，誰名垂千古，就取決於今天的艦隊決戰。」對方一副不亢不卑的口吻對林有德說道，對比剛剛林有德那帶著明顯的情緒傾向的反應，對方先得了一分。

　　但林有德並不在意這些，現在他一點不想和對方玩什麼外交談判，他想做的事情很簡單，幹翻對方的艦隊，然後殺光他們。

　　於是他繼續用不耐煩的口吻說：「別廢話了，我們還有仗要打。有什麼說的趁我還沒反悔，趕快說。」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和我將會親手殺死的人說說話，因為待會兒接舷戰的時候，我可能一下子就秒殺了你。」

　　「那你可打錯如意算盤了，那麼多自信滿滿認為可以擊敗我的人全都戰敗了，這一次也一樣。我會繼續我的征程，而你，以及你的種族，都將永遠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裡。」

　　說完林有德向胡桃下達了切斷通訊的命令。

　　之後不等林有德下令，夏詠芝就將企業號的推進器開到頂，企業號展現出自己絕佳的加速性能，全速向著敵艦迎了上去。

　　「只要接近到能使用那東西的距離，我就會讓它的護盾失效。」夏詠芝回頭看著林有德，「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林有德點頭回答道：「我先去機庫等著了。」

　　德尼羅也站了起來，他是甲板部的頭子，水手長，這個時候自然要去給即將參加頭一次跳幫作戰的年輕人打氣。

　　林有德和德尼羅對視了一眼，傳送的光芒同時包裹了他們兩人。

　　艦內傳送走後，恩萊科開啟了艦橋的護盾。

　　而敵人的第一輪炮火也在這時候命中了企業號的護盾。

　　因為護盾飽和度瞬間上升，通過主電腦注意到這點的年輕人臉上全都透出一絲慌亂。

　　恩萊科安撫眾人說：「別擔心，不過就是護盾飽和度長高一點而已。我們之前經常在沒有護盾的情況下作戰呢。」

　　「沒有護盾是……」一名年輕的尉官一臉菜色的問道，「沒有護盾是怎麼回事？」

　　「就是字面意義啊……啊，你們看到的戰報上沒寫這個對吧？我們這艘船，經常在護盾過載的情況下裸奔啊，敵人的質量武器就那麼嗖嗖的穿過我們的船體。」

　　「這……」

　　「別擔心，如你所見，我們一直零傷亡。只要你保管好腰上的諾亞掛飾，你就能撐過去。順便，慶幸你是在艦橋這種有額外護盾的地方工作的人吧，那些甲板部的士兵們，那可是真的要在沒有任何護盾掩護的地方和敵人的登艦兵力交火。」

　　年輕人嚥了一口口水。按理說他並沒有比恩萊科大多少，但此刻卻對他露出了敬畏的目光。恩萊科正享受這目光呢，航海長位置上的夏詠芝說：「實際上大多數情況下敵人登艦後，對我們的攻擊就會減弱，畢竟會打到自己人嘛。」

　　年輕人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表情十分的微妙。

　　恩萊科卻埋怨的看了眼夏詠芝：「別這樣，我剛剛才享受了一下作為前輩的快感……」

　　（陸續有人收到掛畫了，記得拍攝買家秀上傳。順便，我這邊死親戚滾了一半，他們都要上班哈哈哈。快恢復正常更新了。）

805

　　林有德來到機庫，芙蕾雅和莉莉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芙蕾雅一看到林有德傳送完畢，就向他張開雙臂，林有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芙蕾雅大概是要自己把她扛肩上。

　　芙蕾雅在後宮頻道中嬌嗔：「最近幾次打架，你都不扛人家了。」

　　莉莉發出了一聲非常明顯的嘆息：「欸。我還以為你很不情願被扛著呢，結果是你情我願嗎？」

　　「沒有啦，只是以前一直自己一人佔有的特權，突然沒有了感覺有點寂寞……只是有一點點的寂寞而已啦。」

　　芙蕾雅一邊在後宮頻道裡回應莉莉的話，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點點」到底有多少。

　　她剛比劃完，身旁就出現了傳送的光芒，看起來有一堆人正好傳送到了芙蕾雅身旁——出於敬意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此刻機庫中準備出擊的甲板部戰鬥員們都和林有德一家保持了相當的距離。於是芙蕾雅身邊出現了一個最適合作為傳送目的地的小空地。

　　當然熟知企業號艦內傳送系統性能的人不會在意這些，他們會直接把自己送進人群中，因為他們知道企業號的艦內傳送系統的傳送精度可以勝任這樣的工作。

　　光芒散去後，企業號艦內的伊拉萊小妹妹們出現在芙蕾雅身後。

　　林有德聽見身後一片絲毫不加掩飾的抽氣聲，然後是艦內網絡中突然增多的通訊量，林有德真想提醒一下這幫年輕的小子們注意一下形象。

　　但德尼羅在公共網絡中的一條發言迅速讓小年輕們安靜了下來。

　　他說：「這些全都是指揮官的妹子，你們最好別多想。」

　　林有德瞥了眼德尼羅，說實話德尼羅偶爾抽風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伊拉萊小美女們當然看不到德尼羅在戰術網絡裡說的這句話，她們正好奇的看著聚集在一起的年輕人類們。

　　接著伊拉萊小美女1024號問林有德：「我們為什麼沒有在面對成群帥哥美女的時候，感受到強烈的慾望？為什麼沒有迸發愛的火花？」

　　林有德一頭黑線，小美女的話肯定已經被他身後那一大幫人聽到了，現在沒有發生內網通訊暴漲的現象，肯定是因為剛剛德尼羅說的話。

　　林有德剛想回答，芙蕾雅就搶先一步說道：「這是因為，爸爸為了防止我們重蹈覆轍所以在基因上增加了一個被動設置……」

　　「姐姐你閉嘴。」

　　小美女1024來了這麼一句。

　　芙蕾雅乖乖閉嘴，相應的艦內網絡的訊息量則爆炸性的增長。

　　恰好這時候企業號再次被一波攻擊命中，所有人都從戰術網絡中同步更新了護盾飽和度數據。

　　林有德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現在馬上要向敵艦發動突擊，這個問題等待會兒我們攻擊結束後，我再和你詳細的討論。」

　　「你們會死嗎？」小美女1024再次語出驚人。

　　林有德猶豫了半秒鐘後給出了一個古典得不行的混淆視聽的回答：「人終有一死。」

　　結果伊拉萊人不認賬，立刻追問道：「我是問這一次……」

　　正好這時候機庫的燈光轉成了紅色，這是人類宇宙軍眾多形式主義的規定之一，在進攻開始前切燈光，當這燈光再次轉為綠色的時候，跳幫戰就正式開始。據說制定這個規則的人認為這樣能有效提高作戰人員的緊張感，有助於提高戰鬥效果。

　　能否有助於提高戰鬥效果林有德是不知道啦，但這玩意確實讓機庫裡新兵蛋子們相當的緊張。

　　林有德把注意力從伊拉萊人身上移開，對新兵們大聲說：「不要緊張，要跳幫的是彭瑞人的戰艦，彭瑞人在單兵戰鬥力方面並不比我們強，而在生存能力方面，我們遠勝彭瑞人，只要戰後有機會打掃戰場，九成的『犧牲』者都可以被救出來。重大的犧牲從來都只發生在戰艦被全滅，無人能搜救的情況下。

　　「我無法保證你們不成為那十分之一，但我可以保證，這戰役我們必將勝利，企業號也絕不會沉沒。」

　　林有德話音剛落，機庫裡的燈就切換成了綠色，夏詠芝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機庫中響起：「敵艦護盾消失，登艦部隊開始突擊。」

　　林有德一揮手：「突擊開始！」

　　說罷他抱起芙蕾雅，再一次把她扛在肩膀上。莉莉在後宮頻道中吐槽：「一切和過去一樣，對吧？」

　　「是啊。」

　　林有德說完，傳送的白光開始出現，他依稀聽見德尼羅念道：「諾亞的神光與我們同在。」

　　接著德尼羅周圍的一小群甲板部的老兵齊聲回應：「阿門。」

　　（親戚們走光啦！走光啦！我覺得自己快狗帶了，果斷去玩玩守望找找科幻的感覺……）

806 暗影

　　林有德結束傳送後就聽見面前的彭瑞人高喊：「惡魔，惡魔上艦了！」

　　還不等他抬手，芙蕾雅就已經用靈能把這人推飛到了艙壁上，撞成了殘廢。林有德又給正從牆上往下滑的身體來了兩槍，徹底終結了這彭瑞人的生命。

　　另一名彭瑞人拔出光劍衝向林有德，卻被莉莉擋住，雙方只交手了幾個回合彭瑞人就被莉莉壓制，又幾個回合後莉莉就切掉了它的腦袋。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間，沒有新人類的動態視力可能只能看見一片模糊的劍光然後彭瑞人就被切掉了腦袋。

　　莉莉在後宮頻道裡來了一句：「這傢伙還有兩下子，我本來以為以我的速度它根本跟不上，沒想到還能擋下我幾劍。」

　　「這種王者高手來青銅虐菜的發言一般都是FLAG，小心點。」林有德一面提醒莉莉，一面邁步向前。

　　肩膀上的芙蕾雅問：「為什麼不直接傳送到敵人首腦面前？敵人艦橋的護盾也被幹掉了吧？」

　　「肯定有感知系靈能者在干擾指向艦橋的傳送的定位，所以乾脆傳送到常規位置，對方肯定不會想到我們這麼做。」林有德說著順手用靈能劍擋掉了射向自己的彈丸，減輕了一波個人護盾的壓力，接著向靈能劍灌注靈能，用突然變長的鋒鏑直接貫穿了開火者的胸膛。

　　林有德不緊不慢的前進，用堅決的手段抹殺遇到的敵人，一點點一點的接近目標。

　　他殺每一個彭瑞人的時候，都會仔細的記住他們的容貌和表情——這對新人類本來就不是難事，對和自己的妻子們聯網，同時還有諾亞開掛的林有德來說更不是難事。

　　他準備把這些畫面集中起來，在把彭瑞人的母星燒玻璃球之前，和人類面對死亡時為一個小男孩齊唱生日歌的畫面一起播放給彭瑞母星上的人看。

　　林有德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在那裡，也許是想要彭瑞人懺悔？林有德不知道。

　　**

　　彭瑞旗艦艦橋，彭瑞司令官瞪著身旁的女人：「你確定真能把林有德消滅在艦上？」

　　「難道您現在不應該專注於消滅企業號本體嗎？」女人反問，看起來一點都不虛御駕親征的彭瑞議長大人。

　　彭瑞議長嘴角顫抖著，但還是強壓下自己的怒火，用平靜的聲音回應道：「我當然會擊毀那艘破船，這可是彭瑞最優秀的無畏艦，不可能連那種小破船都搞不定。但你們……」

　　「我們會擋住林有德。他沒有直接傳送進艦橋來是個失策。」女人淡定的打斷了議長的話。

　　彭瑞議長哼了一聲：「這怎麼是失策？這裡肯定有感知系的靈能者對定位進行擾動，很容易就被彈到奇怪的地方，就算是林有德也不可能在被傳送到動力爐的爐芯時還存活下來吧？正常的傳送跳幫，因為動力爐、主引擎之類的區域還籠罩在護盾裡穿不進去，所以不用擔心這種問題，現在他們可是直接幹掉了我們所有的護盾，所以不得不謹慎行事。」

　　「所以說，議長閣下你對你的敵人一無所知。」女人搖了搖頭，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艦橋上彭瑞的將軍們都皺著眉頭，他們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分，甚至不知道她的種族——外表看起來像是人類或者伊拉萊人但將軍們動用過一系列的手段都沒能獲得準確的答案。

　　將軍們只是本能的覺得，站在一個文明頂點的人，就這樣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好像不太對勁。但是每當有將軍表現出想要開口對這個狀況說點什麼的慾望時，議長就會散發出別多管閒事的氣息，議長具備相當程度的心靈系靈能，做到這點並不難。

　　此時議長也用這種方式讓將軍們乖乖閉嘴，隨後問那女人：「我有哪裡說錯嗎？」

　　「當然，林有德如果想要直接傳送到艦橋內取你首級，他就能做到。你的感知系靈能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進來，無能為力。因為有充足的情報證明，企業號的傳送裝置的定位，是由超文明遺物來完成，你的感知系靈能者，如何能對抗超文明遺物？」

　　議長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盯著女人的臉。

　　「很驚訝？你根本不知道那艘船上面有多少超文明遺物，他們既然有辦法瞬間摧毀無畏艦的所有護盾，就有辦法把兵力直接投送到無畏艦的關鍵位置進行破壞。現在他們沒有這樣做，是因為那個林有德想要用比較隆重的方法來殺死你，說不定他還在期待著你棄艦而逃，那樣他就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宣傳素材。」

　　議長的嘴唇顫抖著，不但現場的將軍們，就連那些操作員們都開始悄悄瞥著議長，小聲嘀咕著什麼，被將軍們狠狠的瞪了才停下。

　　女人繼續說：「你應該感謝我們，不然你的艦隊就會被企業號用那種讓護盾失效的武器一個接一個的點名，在這種艦隊決戰中，護盾失效的艦船哪怕是無畏艦也撐不了幾秒鐘。現在你得到了一個機會，單獨抹掉企業號這個不確定因素的機會，好好珍惜。當然，我們也會恪守承諾，為你們提供援助。」

　　議長閣下咬著牙，一言不發，只是瞪了眼將軍們，於是將軍們全都轉過頭，開始苦思冥想該如何以最快速度幹掉企業號。

　　**

　　與此同時，納威人母星，一艘星球大小的無畏艦結束了曲速，它的質量如此巨大，以至於納威人那個本身就質量超大導致地面重力超強的母星的潮汐一下子就發生了變化，很多本不該有大潮的海岸線突然翻起了大浪。

　　一般這種質量的軍艦，是不被允許在沒有事先通知的情況下進入星球重力井的，影響潮汐是小事，萬一影響了行星或者衛星的運行軌道什麼的，那問題就大了。

　　納威政府立刻向軍艦的主人發出了抱怨。

　　但軍艦的主人卻不以為意。

　　BOSS在自己的書房裡，看著還在他身邊的六位佳麗，輕輕聳了聳肩：「這幫納威人，明明是他們把我們請來的，我們如此熱情如此盡心盡力，急匆匆的就趕來了，他們倒好，還抱怨起來了。」

　　（找不回碼字的狀態啊！靠！）

807 懷疑

　　納威人進入BOSS的房間後，低頭看了眼模擬著高空俯瞰城市地面的景象的地板。

　　在納威文化中，這樣做相當不禮貌，和挑釁差不多。如果納威人宴請另一個納威人，把地板弄成這樣，那就表明主人要和客人「比一比」，雖然現代納威人很少會因為腳下有個虛擬影像就恐高症發作，但這個行為仍然代表著赤裸裸的挑釁和蔑視。

　　納威人晃動觸角的頻率變了，納威人的外骨骼構造的身體，讓它們無法像肌肉等軟組織在外部的種族那樣做出表情，他們只能開合外骨骼上的甲片，通過擠壓甲片之間的空腔發出有規律的咔噠聲來表達情緒。他們的語言其實也是由類似的方式構成。另外，他們還會釋放特殊的化學成分來表達一些特別強烈的情緒。

　　現在房間裡就充滿了表達強烈憤怒情緒的化學物質，雖然無害，卻會讓部分種族感覺到不愉快。比如人類在納威人憤怒的時候，會覺得悶得慌。

　　BOSS當然知道納威人現在正在表達什麼情緒，他不動神色的從抽屜裡拿出空氣過濾鼻塞，塞進自己的大鼻孔裡。

　　納威領袖開口了，它直立起前半邊身體，發出一連串的咔噠聲，用他們的語言向BOSS表達抗議。

　　BOSS笑道：「如果這都接受不了，我看我們的合作還是終止吧。」

　　納威人沉默了，空氣中代表他們情緒的化學物質的濃度顯著的增加了。

　　BOSS反而一副滿意的樣子，他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納威人面前，直勾勾的盯著納威人那構造區別於所有人形生物的口器說道：「我們帶來了能提升你們種族能力的方法，讓你們免於被人類或者彭瑞人屠殺。當然這種手段有風險，但你們知道的，不管是人類還是彭瑞人都不介意把你們這群節肢動物給完全徹底的消滅。用我們的方法不但你們有翻盤的可能性，就算失敗，倖存者的數量估計也比被兩個種族屠殺要來得多。尤其是人類，那幫傢伙一定會狂熱的把你們屠戮殆盡，尤其是人類現在的英雄，他的弟弟和岳父可都死在你們手上了。」

　　BOSS顯然不知道林有德和他弟弟的關係並不好這件事，不過納威人也不知道，甚至絕大多數人類都不知道這點，所以沒問題。

　　納威人保持著沉默，幾秒後才給出回答。

　　一陣咔噠聲過後，BOSS回頭對自己的佳麗們點點頭：「好了，沒問題了，相信這會是一次愉快的合作。」

　　其中一名妹子腳下的地板化作升降機，她整個人進入了地下，大概是去執行BOSS的指令去了。BOSS繼續看著納威的領袖：「啟動裝置需要大量的能量，吞族人那次，似乎是利用了氣態巨星。我們的裝置雖然進行了大量的改進工作，但仍然需要相當多的能量。你們應該不介意我們稍微借用一下你們母星環繞的恆星的能量吧？別擔心，這只會把它沿著主星序推動一萬年左右，並不會讓它氦閃，也不會讓它變成白矮星或者別的什麼玩意，只是稍微將主星序往後挪一挪，一萬年對恆星的壽命來說彈指一揮間。」

　　納威人發出一串咔噠聲。

　　「很好，很好。」BOSS點頭的當兒，他的無畏艦的曲速引擎就開始進行預熱，顯然是準備短距離曲速到恆星旁邊，調用恆星的能量，而他則繼續說道，「實驗還需要你們提供一定數量在你族內具備相當威望的人作為『介質』，他們必須誠心誠意的贊成整個實驗，而且這種贊成，不能建立在欺騙上，也就是說他們得知道這個實驗有風險。」

　　其實作為介質的人應該處在什麼狀態，組織也沒有定論，畢竟到目前為止他們只進行過一次實驗，根本沒有足夠的數據來分析，只能提出各種各樣的假說。

　　比如就有組織成員認為，在吞族身上的失敗，就是因為重要的介質之一對實驗產生了嚴重的懷疑，以至於負責實驗的組織頭目不得不把他幹掉，但影響已經造成了。

　　這只是一種推測，提出的人無法證明它是對的，反對的人也無法證偽。

　　BOSS只是在眾多推測中，選了一個自己比較能接受的而已——反正不知道哪個是真的，隨便選一個好了。

　　何況BOSS這次來「幫助」納威人，並沒有什麼非要達到不可的目的，只是他掌握的劇本裡說，他會做這件事罷了。

　　納威人又咔噠咔噠的說了一堆，BOSS這次露出十足的營業用笑容，一副做成了生意之後的推銷員的諂媚範兒：「其實危險性沒有吞族那次大，這次我們的目標僅僅是提高你們全族的靈能。我和那些夢想家們不一樣，我根本不想進入什麼下一個進化階段，我只關心如何用這個技術提高我們的靈能。我認為這才是超文明開發這個技術的目的。是我們自己想多了。」

　　納威人散發出代表著懷疑的化學成分。

　　BOSS繼續說：「保持這種立姿你們也很不舒服吧，剩下的事情其實沒有太多需要我們直接接洽的，你們把選好的民意代表或者別的什麼送過來。現在諸位可以去休息了，我為諸位準備了非常豐盛的美食。」

　　說完BOSS打了個響指，旁邊待命的美女中立刻有一名走過來，將納威人們領出了他的房間。

　　BOSS踱著方步，回到辦公桌後坐下，也不看還在房內的佳麗們，張口就說道：「我原本以為，納威人會同意和我們合作，是因為滅了人類之後彭瑞人撕毀盟約，把他們逼到滅族的邊緣。沒想到啊，人類竟然反過來打贏了。看起來我們掌握的東西，和那個小姑娘的『預言』湊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劇本。但是……」

　　BOSS欲言又止，這時他後宮之一開口道：「『諾亞的神光』，你在意的是這個吧？」

　　「對，從目前收集到的情報看，企業號上正瀰漫著一股對名為諾亞的人偶的迷信。但是，這真的可以被稱作『神光』嗎？」

　　BOSS臉色凝重的說道。

808 妹妹的野望

　　林晴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著琥珀烤的餅乾，看起來無所事事，但實際上她正通過露露觀察著幾光分之外的戰場。

　　【居然單挑，這一定是組織在背後慫恿的，難怪那個複眼老怪會把我們派來，原來是為了監視其他大佬的動向啊。】

　　【複眼老怪？】露露回頭看著林晴薇，一臉疑惑。

　　【你在看我的思維吧，當然知道我指誰不是嗎？】

　　【呃，我在聽音樂，沒注意……現在知道了，可是為什麼要叫複眼老怪？】

　　【因為他有複眼，又老，而且在人類看來是個怪獸啊！所以，複眼老怪。】

　　【哦。】露露轉回頭去，看來沒有疑問了。

　　林晴薇卻露出一副不痛快的表情，大概露露這種對她愛理不理的態度讓她有點不爽吧。她利用腦內連接問：【你在聽什麼音樂？】

　　【軟餅乾樂隊，人類的音樂挺有趣的，比這個銀河系大多數種族的音樂要有趣，但只有布卡布卡音樂的十分之一有趣。】

　　林晴薇沉默了，露露則根本沒任何表示，看來正沉浸在音樂中。

　　林晴薇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把注意力轉到哥哥的戰鬥上。企業號正在努力的和無畏艦周旋，隨著無畏艦的護盾逐漸恢復，企業號通過自身火力獲勝的機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但林晴薇一點都不擔心，畢竟哥哥身邊跟著另一個超文明，隨便做點小動作就能讓哥哥一下子贏得勝利。

　　奇怪的是為什麼哥哥還不讓超文明動手呢？

　　林晴薇思考著這個問題。

　　那個超文明到哥哥身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如果是林晴薇，得到超文明幫助後這麼長時間，說不定都統治銀河系了。過去林晴薇認為哥哥那種行事風格，是被弱小的實力逼出來的，她還挺欣賞弱得不行還能不斷獲得成就的哥哥。

　　現在知道林有德也有超文明青睞後，林晴薇開始看不懂哥哥的行事方式了。

　　【真想直接和哥哥聊聊，瞭解下他到底想做什麼。】

　　【那就去聊啊。本來最高效的互相瞭解的方法是直接『交心』，但那邊也有超文明看著，大概沒有辦法那麼做了。所以只有面對面開誠布公這一條路可走。】

　　【交心難道是指之前我們在穆恩佐星區核心星系，被那個舊人類能力者小姑娘做的事情嗎？】林晴薇好奇的問。

　　【不，但和那差不多，原理近似。】露露歪了歪頭，又補充了一句，【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畢竟我是被其他種族變成現在的狀態，很多東西對我來說也屬於未知領域。】

　　【我以為你全知全能。】林晴薇說。

　　【並沒有，我成為超文明才幾千年，不對，對我們來說現實世界的時間並沒有意義，嗯，那麼應該如何衡量我成為超文明的時長呢？我想想看……】

　　林晴薇看著露露的側臉，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後換了個話題：【我哥哥那個超文明，你和她打過交道吧？她也這樣嗎？】

　　【不，她看起來是自主進化，而且經驗十分豐富，肯定瞭解很多我不瞭解的事情。】

　　林晴薇嚼餅乾發出相當大的聲響。

　　【那個超文明瞭解得比你多啊，嗯，也就是說，她可能知道飛昇的方法囉？】她興趣盎然的提問。

　　【有可能。】

　　【很好很好，看來有必要和哥哥好好的來一次促膝長談啦。】林晴薇把餅乾往桌子上一扔，拿起桌面上麥茶就開始咕咚咕咚猛喝。

　　這時候她發現琥珀正盯著她看。

　　【怎麼啦？啊，不對，搞錯了。】林晴薇張嘴問道：「怎麼啦？」

　　「您就打算這麼一直看著嗎？」琥珀直勾勾的看著林晴薇的雙眼問道。

　　「怎麼，你認為我也應該衝上去『為人類而戰』嗎？」林晴薇反問，「你不是被新人類淘汰的舊人類嗎？被屠殺的新人類和你又沒有關係。」

　　「當然沒有關係，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人類艦隊那邊的領袖，是您的哥哥吧？他在和強敵奮戰，您在這袖手旁觀真的沒問題嗎？也許就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戰死了。失去親人非常痛苦，我不想看您之後露出悲傷的表情。」

　　林晴薇開懷大笑起來。

　　琥珀疑惑的盯著林晴薇，不知道她為什麼笑。

　　露和露露也都扭頭看著林晴薇，露還伸手拿起林晴薇剛剛吃的餅乾，湊到鼻子旁邊嗅了嗅，排除了餅乾讓林晴薇發笑的可能性。

　　終於，林晴薇止住笑聲，一邊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一邊說：「不必擔心，那傢伙無論如何都不會掛，這點我非常非常清楚。」

　　「呃……哦。」琥珀只能點點頭，「你至於笑得這麼誇張嗎？」

　　「沒，我只是突然想要開懷大笑一下。」林晴薇聳了聳肩，從露手中拿過餅乾，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繼續說，「這餅乾真不錯。不過啊，琥珀，你擔心自己的妹妹就直說，打著為我擔憂的旗號可不太好哦。還好我是個大度的人，所以不計較！你只要給我多做幾個那種叫做——」

　　「不行，」琥珀笑眯眯的否決道，「那種菜吃多了不健康，所以不行。」

　　林晴薇嘴巴撅得老高，但琥珀依然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您是舊人類，必須得進行健康管理。只有新人類才能肆無忌憚的海吃胡喝。」

　　「可惡的新人類，真讓人羨慕。」林晴薇咬牙切齒的念了一句。

　　「是啊，新人類很讓人羨慕。」琥珀接了一句，「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會選擇成為新人類。」

　　林晴薇斜眼看了看露露，結果發現後者正沉浸在自己的音樂夢想中，根本沒有轉身的想法。

　　【我說，可以讓我成為新人類嗎？】林晴薇只能這樣問。

　　【哦，你居然現在才來問這個問題……】

　　【就說可以不可以嘛，你們超文明做到這種事應該小菜一碟吧？】

　　【但是不能太突兀，如果暴露了自己是超文明，就算是我輸了。】露露說著其實並沒有和諾亞達成共識的「比賽規則」——準確的說諾亞都不知道這個比賽存在，純粹是露露自顧自弄出來的。

　　【那麼只要不暴露你是超文明就好了吧？嗯，我本身就是人類，所以只要找個什麼納米機械注射一下，然後宣稱成功了就好了嘛！在這個過程中你悄悄幫我一下，這樣如何？】

　　【嘸，沒什麼問題。】露露歪頭想了想，隨後如此回答道。

　　和諾亞不同，她的發言很多都透著一種不確定性，果然同為超文明——這樣說並不準確，因為露露的種族從未進入到可以被視為超文明的高度，他們只是一群可憐的試驗品，因為實驗成功了才成為現在的狀態。所以，露露大概不能被視作和諾亞同等級的超文明，她確實擁有和諾亞一樣的超強力量，卻沒有諾亞那樣通過漫長的時間積累下來的智慧。

　　而且她誕生以來，第一次和其他人產生類似羈絆的聯繫，之前她只是沉迷在不同種族的音樂藝術中罷了。

　　所以，在林晴薇和露露的契約關係中，林晴薇毫無疑問佔據著主動。

　　現在，林晴薇正尋思著，該怎麼樣獲得成為新人類的機會——這麼做的理由嘛，當然是為了肆無忌憚的海吃胡喝。

　　（好像大家已經習慣一天一更兩千字了嘛……別擔心，我正在慢慢找回狀態。）

809 意外

　　林有德對殺戮已經完全麻木了，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裡，他殺掉了超過三位數的敵人，然後彭瑞人的心理防線潰敗了，大部分彭瑞船員見到林有德一行就瘋狂逃竄，只有部分精英衛隊向林有德發起攻擊。

　　然而這些攻擊都被林有德輕鬆的化解。

　　企業號的其他跳幫部隊已經拿下了這艘無畏艦的幾個關鍵區域，現在彭瑞人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動力，武器系統也有三分之一不能運作，而且剛剛恢復的護盾現在也岌岌可危——德尼羅率領的甲板部精銳已經突進到了敵人主護盾發生器附近。原本德尼羅他們就是被送到了主護盾發生器不遠處，沒有直接送進發生器所在艙室的理由和林有德沒有進艦橋的理由一樣，怕敵人的感知系靈能者干擾，以及怕中埋伏。

　　不過德尼羅那邊不管是被干擾還是中埋伏都會出很大問題，不像林有德這邊，隨便就能應付。

　　不管怎麼看，勝券在握。

　　林有德決定加快速度，提早進入艦橋。

　　他這樣想的瞬間，諾亞就行動起來，看起來一直在旁邊等著的她確實有些無聊。

　　諾亞直接在林有德和艦橋之間打出一條通路，讓林有德和莉莉可以一路飛奔抵達艦橋的護盾外緣，至於那些試圖阻止林有德的傢伙，則統統被諾亞收拾乾淨了。

　　林有德轟飛了大門，進入艦橋內，剛剛在通訊中向林有德放狠話的彭瑞領袖一見到林有德臉都綠了，它扭頭看著身後，向一名女性求助。

　　林有德皺起眉頭，那女性看起來像是人類，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諾亞說：【她的身體經過改造，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種族了，不過根據我的觀察，改造她的可能是裘卡人。】

　　【所以這事情可能和裘卡有關？】

　　【也可能只是組織的手筆，組織有幾個裘卡支持者也很正常不是嗎？】

　　沒錯，在裘卡社會中，大祭司們的所有決定都被視作正確的神諭，所以有人支持組織也一點都不奇怪。

　　林有德決定直球攻擊，於是對那種族不明的女人說：「果然背後有你們在插手，組織的大人物們。」

　　「別說得好像我們是銀河系的毒瘤一樣。」女人笑著回應道，雖然林有德此刻身旁就有三名美女環繞，但他還是得承認，這女人的笑容對人類來說殺傷力滿點，「這次的事情確實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是你們人類自己惹得這兩個種族仇視。」

　　「我們什麼都沒做，平白無故的就被仇視，被屠殺。」林有德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們真的什麼都沒做嗎？」女人反問。

　　緊接著彭瑞人艦橋上所有顯示裝置就切換了畫面。

　　一個屏幕上是核爆的場景，林有德不認識的種族的生物正在光輻射的淫威下四散分解。

　　一個屏幕上是另一個林有德不認識的種族，有人類正在接受他們的頂禮膜拜。林有德認得那些人類衣服上的標誌，因為那是隸屬於聯合國宇宙軍心理戰實驗室的特殊實驗機關的標誌，林有德靠著諾亞黑進過舊聯合國的機密資料庫，所以知道那個標誌。顯然，這是人類正在用原始種族進行社會學研究。

　　一個屏幕上是豬族雌性和兒童正聚集在一起瑟瑟發抖，周圍是朋克打扮的人類看守。突然一個大廚打扮的人類進來，挑選了一圈之後一指一隻小豬族，然後打手們就蠻橫上前把小豬族和母親分開，因為母親激烈抵抗，打手們利用人類在體能方面的巨大優勢，不由分說暴打她。而小豬族則被帶走，林有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它被拿去做什麼了。

　　此外還有納威、彭瑞等種族被人類殘殺的畫面。

　　「你們真的什麼都沒做？」女人笑眯眯的看著林有德，「恰恰相反，你們什麼都做了，而且你們現在還掀起了人類至上主義，把那些已經被你們超越的、以及很快會被你們超越的種族定義為低等種族。人類帝國也許對你們人類來說意味著輝煌的明天，但對於那些被你們歧視的種族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看看你們人類的歷史，充滿了偏見、血腥、歧視、與廝殺。當然了，其他種族也沒好到哪裡去，但是其他種族沒有一個像你們這樣具有侵略性——或者叫進取心。」

　　林有德反駁道：「我們也擁有美好的品質，不然也不會得到圖拉和突勒人的幫助了。」

　　女人立刻接口：「圖拉人是因為性格使然，為了報你個人的恩情，整個種族都行動起來，將來他們一定會後悔的。突勒人只是還沒感受到你們的威脅，把你們當作螻蟻，所以才會這樣任憑一個軍閥帶著自己的私兵行動。但這兩個種族可是感受到了威脅，尤其是納威人，他們一定很焦慮，豬族越來越糟糕的狀況，就是他們的未來，而你們討厭蜈蚣更勝於豬人。

　　「實際上，在高位種族裡，也有不少很擔心你們發展壯大。你們為了保證現在的進取心，不讓自己陷入其他種族那樣的慢性死亡，竟然拒絕增加自己的壽命！以你們那樣的身體，要活個幾千年易如反掌，但你們人類卻拒絕了！你們對發展的欲望，竟然超過了對永生的渴望，那些擋不住永生誘惑，現在深陷慢性死亡的泥潭的上位種族，理所當然的會對你們抱有戒心。」

　　女人頓了頓，看林有德還沒有接話的打算，便繼續說道：「就算彭瑞和納威不出手，也遲早會有其他上位種族動手，反正很快銀河議會的制約就會永遠成為過去，名為『和平』的一潭死水也會被打破，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出手時機了。名為人類的異常會被根除。」

　　其實林有德也挺奇怪的，人類曾經那樣執著的追尋「不朽」，但現在有辦法做到這點後，反而決定保持自己短暫的生命。他個人在銀河系中旅行了幾年後，完全認可保持短暫生命的必要性，然而很難想像那些重權在握的人會放棄永生。

　　這也是時常困擾林有德的問題。

　　正因為被困擾，所以林有德沒能立刻反駁對方，於是女人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這時候諾亞在林有德腦海中說：【不用懷疑。新人類相比舊人類是完全不同的物種，你們每個人都擁有龐大的知識面，每個人都有足夠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基因調整讓你們每個人的生物部分都具備極高的天賦，同時強大的交流能力，使得只要有時間，長輩的經驗和教誨可以比較完整的傳承。所有這些使得新人類的上層部都異常優秀，回憶一下你的經歷，你遇到的人類上層部成員，除了理念不同之外，有蠢貨嗎？】

　　【林德光。】林有德回答。

　　【他是個個例。總而言之，人類的上層部整個都更加優秀，你能明白的事情，他們都能明白，實際上中層的人類很多也能明白。所以保持短暫生命這點，並不奇怪，只是因為新人類已經優秀到足以抵抗永生的誘惑了而已。】

　　【可是，這只是上層部吧……】

　　【中下層就算渴望永生，也會被上層部將這個念頭撲滅，人類的金字塔結構社會為此提供了方便。】

　　林有德咂嘴，諾亞不會錯，她這樣說那一定就是這樣了。

　　於是林有德把諾亞的話加工了一下，扔到了女人的臉上，在最後還加了一段自己的發言：「出問題的是你們！對抗不了長壽的誘惑，自甘墮落的種族，居然把追求上進的種族當作異類，這才滑天下之大稽！你們想滅亡我們？白日做夢！我們會越過所有的艱難險阻，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存活給你們看！」

　　「哼，我們會看著的。」女人一臉不屑，「這一次也許你們可以渡過難關，下一次呢？突勒的艦隊不會永遠都在，圖拉人也要自保，連基本的力量都喪失殆盡的人類，要如何在未來的混亂中保護自己？我很好奇呢。」

　　林有德也有樣學樣的哼了一聲，反駁道：「我們當然能保護自己，只可惜你看不到了，因為你就要死在這裡了。」

　　下一刻林有德瞬移到了女人面前，揮舞靈能劍，他的劍速如此之快，女人根本無法躲避。

　　事實上她也沒有躲避，直接就那樣被林有德切成了兩段。

　　林有德大驚，立刻動用還不熟悉的能力切入心像世界，抓住了女人即將消逝的意識。

　　「為什麼？」他大聲質問道，「你明明擁有力量可以戰鬥吧？」

　　「戰鬥的結果就是我的死亡。」女人坦然的回答，「這裡就是我的終末。知道這點之後我曾經想過要逃避，但我不過來，就一定會有和我親如姐妹的人被派過來，我是如此喜歡我的姐妹們，又如此愛我的先生，所以我只能接受這個結局。其實你有一點說對了，年輕的人類。永生是毒藥，我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了，就算外表可以依靠永生的技術維持住，心靈的衰老也不可避免。永生的阻礙，從來不是物質上的，而是心靈。

　　「漫長的時間會讓如火的熱情熄滅，會讓瑰麗的愛情褪色，會讓好奇心變鈍，剩下的只是固執。而我，連固執都已經失去了。將來，你會見到我的先生，以及那些我親如姐妹的人，請你替我轉告他，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我在那個世界等候他的到來。」

　　說罷，女人對林有德露出平靜的笑容，和剛剛那咄咄逼人的傢伙給人的感覺既然不同，而心像世界則一點點的褪色，消失。

　　林有德又回到了現實，看著放棄戰鬥的女人的屍體。

　　他背後是驚恐萬狀的彭瑞議長。

　　（找到感覺了，今天三千字的兩更，明天估計就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