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作者：月面 (連載中)

820 追憶篇（2）

　　「祕密聯盟組建之後，我屬於諜報部門。」薇薇安繼續講述，「主要的任務是掌握和破壞上位種族的滲透和暗殺計劃，而我的上司——不，實際上是我的選擇的夫君，是被保護的科學家之一。然而上層部懷疑他已經被收買，我的任務是確定他有沒有被收買。」

　　「然後你們相戀了？」凱瑟琳一臉興奮的問道，他這個年齡的女孩果然對這種事情十分的感興趣。

　　「不。」薇薇安搖了搖頭，「我在經過測試之後，覺得他確實有問題。但對他的性格測定，又表明他不是個會出賣本種族利益的人。所以我沒有上報，而是要求加長調查時間，而上層部似乎認定我的報告表明他有問題，而我也可能被滲透了。當時的上層部對敵人十分的忌憚，在各方面都高估了敵人，比如他們認為敵人擁有非常厲害的心靈系術者，連我這樣的心靈系術者都沒辦法抵抗敵人術者的攻勢。

　　「於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一個旨在抓出那個正在策反我的虛構的具有強大心靈能力的敵方間諜的計劃開始運行起來。我察覺到了這一切，就稍微利用了一些人脈，結果得到了『他們不會手軟你最好能跑多遠跑多遠』的警告。上層部似乎有點神經質了，不管他們抓沒抓到那個設想中的敵方間諜，我和他的下場估計都不會太好。」

　　「這感覺有點像克格勃。」凱瑟琳如此說道。

　　「那是什麼？」薇薇安疑惑的問。

　　「一個古代人類的諜報機關。行事風格非常的——非常的剛健，無孔不入、狡猾而且殘忍。當然這裡面有些是敵對組織的宣傳造成的印象，但這個組織本身確實相當的可怕。」

　　薇薇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隨後接著剛剛的話題說道：

　　「於是我和他就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本來可以一個人逃走，但最終我決定搞清楚他到底在幹什麼，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本族，我就可以用他來洗刷自己的嫌疑。現在想想我當時也是很天真，就算他真有問題，我把他抓了交給當局，當局也會懷疑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已經被滲透的自己。那些老不死的東西有多頑固，我後來才真正見識到。

　　「說回那時候，當時情況相當的緊迫，老頭們派來的手下很幹練，在我表現出要和他碰頭的意圖時，他認為我們要跑，所以當機立斷的採取了行動。相比之下，我未來的丈夫反應相當的呆板，他是個精於算計的人，會準備很多的方案應對預測中的不同情況，可一旦出現他預測外的狀況，他就完全抓瞎了。

　　「當時就是這樣，他一邊嚷嚷著『不可能變成這樣』，一邊想要給自己的上層主管打電話，就算我告訴他主管可能也被控制了也沒用。在他打電話給主管的時候——你為什麼這個表情？」

　　凱瑟琳眨巴眨巴眼睛：「呃，我是在想，你說的電話和我想像的到底是不是一個東西，要知道我們人類早就不用電話了，對新人類來說這是個必須下載古詞彙擴展安裝包才能學會的詞。」

　　「嗯，好吧，我的失誤，改成通訊好了。在他和主管通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被派來壓制我的心靈系靈能者的波動了。當局派來的靈能者可能是急於展現自己的能力，早早的就開始搜尋我，準備在心靈世界和我一較高下。」

　　「你贏了是嗎？」

　　「當然，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這裡和你說這些了。我反過來操控了對方的身體，而當局的部隊根本沒發現這一點。我把這當作手中的王牌，準備帶我未來的丈夫一起逃走，結果他卻打算相信上級，打算按照指令待在原地等待官方的保護。我反而被他當作反叛者，敵人的奸細，還被他高聲大罵了一頓。我怒不可遏，就在我準備打暈他把他扛走的當兒，突擊開始了。

　　「他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發現來攻擊的部隊打算連他一起消滅，如夢方醒的他立刻決定和我合作。我們利用那個被我控制的人偷襲了圍攻我們的部隊，強行製造了混亂準備逃走，卻被負責指揮行動的特工堵了個正著。」

　　「等一下，」凱瑟琳喊停道，「我剛剛忘了問了，你和那位——和你未來的丈夫是同一個種族？」

　　「並不是，不過相比較而言，我們兩個的種族差異比較小。」

　　「這樣啊，你們後來都接受了改造對嗎？因為你看，你們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原本是哪個種族了。」

　　「是的，之後的故事我會講到這部分。」

　　「居然跟我講得這麼詳細……」

　　「因為我隱約能感覺到，現在如果不說的話，之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就在剛剛這艘船一個動力爐被炸燬了，初步判斷是遭到了敵人的突襲，可沒人知道敵人——也就是你們人類是怎麼摸到動力爐附近的。另一邊闖進船內的歐德威爾人也牽制了我們相當一部分高級戰力，那位被你寄予厚望的林有德大概很快會親自投入攻擊中。至少我那位是這麼認為的。」

　　「你們打算怎麼應對？」凱瑟琳露出關切的表情。

　　薇薇安彎起嘴角竊笑道：「你為什麼要擔心這個？反正他是天選之人不是嗎？反正未來的歷史上有他沒我們，不是嗎？」

　　「也不是啦，我只是不知道你們之後怎麼樣了而已。至於林有德，我知道他和他的伴侶們會沒事，卻不知道他們的同伴會怎麼樣……算了，這個和我沒什麼關係。繼續講你們的故事吧。」

　　「好吧。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包圍圈裡衝出來，可是追捕還在繼續，而我們在空間站上，只要找不到離開空間站的方法，被抓住只是遲早的事情。」

　　「你有事先準備離開空間站的辦法吧？」

　　「當然有，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準確的說我之前的計劃也存在缺陷。總之，計劃不能用了。」薇薇安頓了頓，「這時候我們遇到了瓦里娜。」

　　「誰？」凱瑟琳疑惑的問。

　　（媽蛋又有事情耽擱了，接了個訂製文的活，甲方今天週日還打回來要大改。麻痺你們不是週日放假麼，說好的高管週日絕不上班呢？哎，畢竟人家開了三萬字一萬八的好價，咬牙改了……明天，明天只要我十二點前有更新，就說明傻逼甲方沒反饋，五更就是可能的！）

821

　　「瓦里娜，來自那些想要封殺我們的技術進步的種族。她對我們伸出了援手。」

　　「我猜她屬於某個種族的左翼團體。」凱瑟琳自信滿滿的說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不管哪個種族，都有一些擁有多餘的、超越種族的正義感的人呢。」

　　「那樣的人竟然會允許你們做出可能導致一個種族滅族的事情。」

　　凱瑟琳的話讓薇薇安眯起眼睛：「事實上，她並不贊同這樣做，如果是當年的她應該會非常堅決的反對吧。但是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東西已經改變，就算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瓦里娜，也被磨平了棱角，至少看起來如此。但我知道，有些最深處的東西不會變化。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們這裡也有一份記錄了部分未來的文本，在她知道自己將會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戰死的時候，她的靈魂獲得了平靜。」

　　「她戰死了？」凱瑟琳瞪大眼睛問。

　　「嗯，被你所關注的那位林有德擊斃，而且她幾乎沒有進行抵抗，可以說那就是她所選擇的。她就是那樣的人，到最後還是選擇遵從了內心的善良與正義。你在做什麼？」

　　「我在祈禱諾亞能接納她。」

　　「她不是人類，她的種族按照銀河議會的排序比你們人類還低等……」

　　「在諾亞面前眾生都是低等種族，所以眾生平等。」

　　薇薇安一臉驚訝：「是這樣嗎？這個平等的理由還真奇怪，但卻莫名的有說服力。關於這種信仰，也是你從未來看來的嗎？」

　　凱瑟琳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是，我看到的。」

　　「真意外，你還能看到具體的宗教教義嗎？」

　　「我看到了布教的場景。」凱瑟琳急切的說道，就算沒有心靈能力，也能看得出來她想要快速的擺脫這個話題。

　　「欸，是這樣嗎？可我總有種感覺。你該不會是從未來時間旅行回來的吧？你看，既然有過去人能寫出包含如此多的內容、命中率百分百的『預言』，那麼時間旅行者真的存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薇薇安身體前傾，盯著凱瑟琳的臉。

　　就在凱瑟琳向後縮著身體的當兒，薇薇安突然皺起眉頭，腦袋微微側傾，似乎在接收通訊。

　　「怎麼了？」凱瑟琳問。

　　薇薇安先是對凱瑟琳微微一笑，才回答道：「你關注的林有德行動起來了，似乎是因為我們分散兵力去對付其他入侵者，使得他們的防線壓力減小。不管怎麼樣，林有德是個十分關心自己的艦員的傢伙，這點我已經看出來了，明明那些艦員中沒有多少有保護價值的人存在……」

　　「你這樣說不對，那些對他來說，就如同家人一般，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凱瑟琳突然強調道，堅決的語氣和表情讓薇薇安挑了挑眉毛。

　　「我果然沒有猜錯，那位林有德對你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未來的名人』這麼簡單，你和她到底什麼關係？」

　　「我仰慕他。」凱瑟琳堅決的回答道。

　　薇薇安不說話，似乎在評估凱瑟琳的靈魂狀態，最終她接受了凱瑟琳的說法：「好吧，仰慕他，這確實可以解釋你的情緒。我們來繼續聊過去的事情吧。」

　　「你不用去參加戰鬥嗎？」

　　「心靈系術者的強項不是戰鬥啊，在戰場之外挖掘有用的情報才是最適合我們的工作。不過有些強大的心靈系術者確實可以成為直接的戰力，比如海伯利安。像我出身的種族那樣的小種族，就算傾盡全力去攻打海伯利安，也很有可能被海伯利安的心靈力量制裁吧。比如全艦隊都進入海伯利安的心像世界什麼的。」

　　凱瑟琳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情緒，她只是點點頭。

　　「欸，好像你早就知道海伯利安有這種能力。」

　　「當然，這些在人類的社會中屬於基礎常識。不過，就算你不能直接上場戰鬥，用心靈暗示給友方加BUFF什麼的應該也可以吧？」

　　「當然，等你的林有德來到我愛人和其他姐妹們面前的時候，我自然會把注意力轉移到那邊，向他們施加心靈暗示。此外，林有德好像還擁有一些心靈系的能力，防禦那些能力也是我的職責。但目前來講，我還可以在這裡繼續給你講過去的事情。不過，多少要加快一點速度。」

　　凱瑟琳擺出戒備的架勢。

　　「看來你很清楚我要做什麼了，沒錯，心像世界，在那裡我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來講述過去的故事。」

　　「而你也能更方便的窺視我的祕密。」凱瑟琳接口道。

　　薇薇安眯眯眼笑著：「沒錯哦。但是你無權拒絕。」

822 追憶篇（4）

　　視角回到林有德這邊。

　　林有德忽然發現負責防禦自己的敵人開始撤退了。

　　莉莉皺著眉頭在後宮頻道裡說：「感覺就像是故意給我們讓出道路。」

　　「說明敵人的BOSS打算親自解決我們。這樣不挺好，我們可以避免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走，去見見老爸的頂頭上司。」

　　「不用說我也會跟著你，我們都在一起那麼些年了，每次你入龍潭虎穴的時候，都是我陪在你身邊。」

　　「還有我啊！」芙蕾雅抗議道，「還有我！不要把我忘記啦！」

　　「啊，是，還有你，平時你都是肩甲，現在突然和我們並排走我有些不習慣。」

　　芙蕾雅哭喪著臉，但感覺上她並沒有不開心。

　　「還有我這個新隊員～」博子的聲音從隊伍最後傳來，「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的時候，麗奈可高興了，要我一定要保護好爸爸。」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她真的這樣說嗎？我以為你不會跟麗奈說我們之間那點事情呢……」

　　「女孩子成長可是很快的，我第一次沒有回家的時候，她就猜到發生什麼啦。而且她還很懂事的沒有在大家面前叫你爸爸，這麼乖的女兒你到哪兒找嘛。」

　　林有德斜眼看著莉莉，後者卻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當然這表情稍微顯得有些刻意。

　　雖然林有德開了後宮，但夏詠芝也好、芙蕾雅莉莉也罷，其實都還沒有正式的身分，目前只能算情人，現在她們就算覺得博子靠著女兒耍賴林有德也完全理解。

　　芙蕾雅大概例外，這傢伙可能到現在還沒有產生過嫉妒之類的情緒——別看她已經從當年那個純純的什麼都不懂的傻妞變成了整個團體中的污力擔當，但某些部分依然是純白的一張紙，單純得可愛。

　　林有德這樣想著，又想去捏芙蕾雅的胸了。平時都是扛著芙蕾雅，她的胸就貼在林有德身上，林有德的手還能一直放在臀部上，現在林有德雖然能用雙手盡情作戰了，卻痛失了這種福利。

　　結果芙蕾雅卻主動貼了上來，充滿彈性的胸脯頂著林有德右側的肩膀。

　　她在林有德耳邊嘻笑道：「我察覺到了色色的想法。」

　　「你的心靈系靈能是越來越厲害了。」

　　「當然，我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十級靈能者哦。」

　　林有德剛想回話，空蕩蕩的左肩後側也貼上了充滿彈力的東西，嫵媚的話語同時在左耳處響起：「在戰鬥前卿卿我我不太好吧？」

　　「喂，」莉莉的聲音從林有德身後傳來，「突然就變成我斷後了？這樣臨時改變作戰陣型不太好吧？」

　　「啊啦，小莉莉吃醋啦？」芙蕾雅笑嘻嘻的問。

　　「沒有啦，我只是在就事論事，我和林是前鋒，芙蕾雅居中，博子壓後，這是之前就商量好了的陣型吧？」

　　芙蕾雅「嘿嘿嘿」的竊笑著。

　　就在這時候，林有德等人周圍的牆壁開始變形。

　　莉莉馬上架起靈能劍擺出戒備的姿勢，博子的反應也相當的快，她輕輕一推林有德的肩膀和林有德拉開距離，端槍瞄準附近。

　　芙蕾雅卻還黏在林有德身上沒反應過來，不過她原本在作戰的時候是被扛在肩上的，反應不過來也屬正常。

　　沒有人提醒芙蕾雅，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艙壁和天花板憑空摺疊收入地板後的場景上。原本是通道的地方就這樣變成了開闊空間，然後一名無法確定種族的男性站在空間正中央。

　　【諾亞？】林有德呼喚道。

　　【幾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弱小種族，但身體經歷了大量的改造，從內在到外形都截然不同了。推測主要是用裘卡人的技術進行的改造。】

　　【幾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弱小種族？】林有德問道，諾亞一般發言是很少用這種帶有不確定的詞彙。

　　【有一人是裘卡人，而且有相當強的靈能，可能是祭司。】

　　諾亞說明的同時，在林有德的視野裡用虛擬的標誌將裘卡祭司標註了出來。

　　林有德眯著眼盯著這裘卡人，表情相當的複雜。

　　「哦，看來你一眼就發現我的佳麗們當中有一名裘卡祭司。」男人——準確的說是外表是男人的改造人說，「不愧是有著一半裘卡血統之人。早知道我應該活用這一點，將你妹妹拉攏到自己麾下才對。」

　　「那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妹妹是個處心積慮想要往上爬的傢伙，她肯定會不擇手段把你給搞倒。」

　　「這樣的風險總是存在。」男人聳了聳肩，隨後換了個話題，「來討論點有建設性的吧，我們並沒有必要在這裡廝殺，不是嗎？」

　　「剛剛擊毀了我們飛船的人在說什麼呢？」

　　「我們現在應該合作，冷靜下來仔細分析的話，你我之間並不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你多半已經知道，我收留的自稱夏亞的男人就是你的父親，我並沒有為難他，甚至還為他提供了許多方便，讓他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我們其實是一種合作的狀態。」

　　「但是我父親卻不這麼認為，他託付給我的願望，是消滅整個組織，當然也包括消滅你。」

　　「別這麼說，父親的願望固然重要，但看看現狀，你的飛船被擊毀了，剩下的最大的殘骸都撞在了我們的飛船上，你的艦員被困在我的飛船的角落裡，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和我們合作的話，可以保證你們全艦的生還，我還會給你們提供各種幫助。」

　　「然後我們就成為你的打手，像我父親一樣？別傻了。眼前的狀況是挺糟糕的，但是我們的人剛剛偷襲了你飛船的動力爐，還有另一支小分隊馬上要攻佔你的主機房，只要我在這裡擊敗你和你的姘頭們，局面就逆轉了。這樣的逆轉我可經歷過不少次。所以收起你的廢話吧。」

　　「我是個科學家，不是陰謀家，更不是戰士。我不擅長戰鬥，我擅長的是邏輯，是說理和辯論，你也看到我身後的妹子們了，他們幾乎都是傾慕我的思想，才和我同行的。」

　　「我身邊的妹子沒你多，但我敢保證，質量比你的高多了。」

　　莉莉臉微微泛紅，芙蕾雅嘿嘿傻樂，博子則抿著嘴露出得體的大家閨秀風格的微笑。

　　「雖然比妹子質量，我有絕對的信心自家不會輸，但是我並不想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比較。你要知道，林先生，你已經在不久之前的艦隊決戰中，殺了我一名心愛的女性了。我放下仇恨來和你談判，足以見得我的誠意。」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有誠意就能成事的，先生，相同的利益訴求才是談判的基礎，沒有這個一切免談。」

　　博子小聲對林有德說：「你現在這麼回應他，已經算是在談判了，不想談判的話應該直接攻上去。」

　　「您的正妻說得很對，林先生。」

　　博子聞言發出輕笑聲。

　　林有德愣了一下，錯過了最佳的反駁時機，對方已經把話繼續接下去了：「而您剛剛的話也有道理，共同的利益訴求，才是談判的基礎。幸運的是，現在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充分的交流，我們現在位於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直到重力波擴散到最近的重力波觀測站之前，沒有任何人會發現我們。我們可以慢慢的聊一聊。」

　　「擊毀我們的船就是為了製造和我們聊一聊的機會？」林有德問。

　　這其實是個試探，對方如果直接說「是」那林有德就絕不會對和他們之間的交流抱任何的期望。

　　但對方搖了搖頭。

　　「本來我們是打算把你們消滅，但是你們的戰鬥力有點超出我的預料。雖然我還有多具人偶沒有投入作戰，但看起來就算投入了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男人看了眼諾亞，「當然我們這邊還是認為戰鬥贏面很大，只是我不願意讓我的姑娘們受傷。我已經失去了瓦里娜了。」

　　「關於這點，我要強調，她做出了會奮力一戰的姿態，卻在我攻擊的時候不做任何防禦，我認為這是她自願選擇死亡。這個鍋我不背啊。」林有德故意一副調侃的口吻。

　　對方卻平靜的回答：「我知道。這也是我能心平氣和的和你談判的重要原因。我認為如果我們能放下屠刀握手言和，瓦里娜也會高興。回到最初的話題，共同的利益訴求是談判的基礎，我想我們確實有共同的利益訴求。我們希望的是打破銀河議會的現狀，為那些在銀河議會的體系下長期受到欺壓，看不到未來在何方的種族，贏回自己主導自己的未來的權利。」

　　「我對此不感興趣。」林有德乾脆的回答。

　　男人微微皺起眉頭：「難道這不是你的訴求嗎？」

　　「我只想摧毀組織。」

　　「這只是一個短期的目標，也許是個中期目標，你難道就沒有更加遠大的目標了嗎？」

　　林有德想了想，回答道：「摧毀組織之後回到人類世界稱王這算不算遠大？」

　　「難以置信，你的女人，還有那些有能力又忠誠的部下居然會跟隨一個連長遠目標——連理想都沒有的人？不，不可能，你們人類的先哲說過：人沒有理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你一定有什麼遠大的目標，這個目標吸引著志同道合的人們。」

　　林有德聳了聳肩：「很遺憾，企業號只是一群受命湊到一起的人們，正好這群人都是能人。我們一路走到現在，大多是情勢所迫。當然越到後面我們的選擇權就越大，但總歸而言，我們是被局勢推著走到了現在。」

　　「那你們就不想……」

　　「不想。」林有德斷然道，「至少現在不想。」

　　「林，」博子忽然開口了，「至少應該先聽完對方的話不是嗎，不要被你爸爸的死左右自己的情緒。」

　　林有德扭頭看了眼博子，博子則用手勢和自己的動作示意他深呼吸。

　　林有德雙眼盯著博子鼓起又平復的胸脯，深呼吸一口氣。

　　隨後他說：「好吧，我就聽聽你們的故事。」

823 變動

　　鏡頭回到凱瑟琳這邊。

　　凱瑟琳猛的睜開眼睛，離開了薇薇安的心像世界。她皺著眉頭盯著薇薇安，後者則報以溫柔的微笑。

　　「很諷刺吧？」薇薇安問道。

　　凱瑟琳點點頭。

　　「所以，下位種族的祕密聯盟根本沒打算自己開發六級曲速？而是要和更高級的種族交易來獲得六級曲速的技術？」

　　「準確的說，是祕密聯盟中的部分種族打算另尋蹊徑。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上層部的信賴，那些活得太久的老人已經喪失了進取心，他們已經不相信我們可以依靠自己來贏得未來了。」

　　「所以他們和十巨頭之一的裘卡人達成了協議，祕密提供『素體』給裘卡人作為研究材料？而你們就是第一批素材？」

　　「沒錯，裘卡人一直都在祕密研究使用心靈靈能來傳播他們教義的方法，需要大量達到銀河議會准入標準的文明的成熟個體作為試驗品。」薇薇安盡職的進行著進行著補充說明——在心像世界裡凱瑟琳只是看到了她的記憶，有些情報並沒有獲得。

　　凱瑟琳一副無語的表情：「裘卡人竟然在做這種事。」

　　「銀河議會只是一塊遮羞布，下面是各種齷齪，各種牛鬼蛇神，這個組織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光鮮亮麗。所以組織的理念其實非常容易得到支持，可能在那位林有德看來我們是邪惡的，但在我看來，組織內大多數人的理念並不壞，只是有些不擇手段。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真正涇渭分明正義與邪惡？你特別在意的林有德不也有著邪惡的一面嗎？他手上的鮮血一點都不比我們少。還有人類，雖然你們最開始是被屠殺的一方，現在你們卻在動手屠殺。」

　　「這個有前例的，銀河議會不也曾經把試圖發動滅族戰爭的種族給消滅嗎？」

　　「所以這是正義的嗎？憑著會議上的舉手表決，就把一個種族，一個繁衍發展了數萬年的文明從這個宇宙中抹掉，這是正義的嗎？這個世界上，哪裡存在那麼簡單的對錯與正邪。組織也是一樣，組織裡面其實有不少人確實是在為整個銀河系的未來而奮鬥，而你特別在意的林有德，似乎是打算將組織裡的每個人都消滅。」

　　凱瑟琳沉默不語。

　　薇薇安身體前傾，抓住凱瑟琳的雙手，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幫我們一把，讓你爸爸放過我們。」

　　「呃……欸？你剛剛說啥？」凱瑟琳一副動搖的表情。

　　薇薇安眯眯眼笑道：「你的心靈防禦屬於專業級，看得出來有心靈靈能大師在這方面對你進行過特訓，可是這位大師大概很久沒有讓你複習功課了，所以我也看到了一部分你的記憶。你是林有德和伊拉萊伊頓公主芙蕾雅的孩子，你從未來回到了現在，我沒說錯吧？恐怕訓練你的心靈靈能大師，就是芙蕾雅和林有德兩人，他們倆的訓練讓我看不真切其他的東西，也沒有掌握你是從未來歸來的決定性證據，但我很清楚，他們倆現在沒有孩子，所以你只能是從未來回來的時間旅者。」

　　凱瑟琳這邊已經陣腳大亂，支支吾吾了半天都組織不起反擊的語言。

　　「還真是被我挖到了寶。」薇薇安亮出靈能劍，「我猜你的父親應該也對你進行了嚴格的靈能劍訓練，現在和我切磋一二？或者，幫我們一把，說服你父親。」

　　「我辦不到。我父親很執著，他要滅了你們，就一定會滅了你們，而且關鍵是，我父親從來沒有提到他在過去遇到過未來回來的我。所以肯定會有什麼阻止我對父親說出口。」

　　薇薇安笑道：「是啊，也許你在和我劍鬥的時候死了呢。」

　　凱瑟琳臉色發白。

　　「看起來，你並不知道這個回到過去的自己會有什麼樣的未來呢。」

　　薇薇安站起來，用靈能劍抵著凱瑟琳的脖子，笑眯眯的繼續說：「從之前你提供的零散信息看，未來林有德似乎成為不得了的偉人了，所以你就是公主殿下，對吧？公主殿下，您現在的小臉慘白哦，根據我對人類的瞭解，這說明你現在處於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態呢。」

　　「你不是要和我比劍的嗎？倒是給我把劍啊！」

　　「我改變主意了，你父親的劍術可以連突勒人都認可，用人類的界定標準，他算是劍聖等級的存在，我還沒有傻到和他的女兒平等的拼劍。」薇薇安用手指輕輕托起凱瑟琳的下巴，用打量牲口的表情看著凱瑟琳，「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突然變化得很大？讓我來告訴你一個常識，像我這樣有著『豐富經歷』的人，往往都會有多張面孔，每一張面孔都是真實的。不過，如果你的社會交往常識是你的姑媽教導的話，應該會懂這點才對。」

　　這時候凱瑟琳已經調整好了呼吸，她平靜的回應道：「你不會殺我的，因為那樣就沒人來幫你們了。」

　　「誰知道呢，我瘋起來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你在虛張聲勢。」

　　「你要這樣認為也無所謂，或者我可以先割掉你的手臂什麼的展現一下決心？」

　　「有人教我，對方越是用傷害你來威逼，而不是殺死你，就越說明對方不敢殺你。」凱瑟琳已經完全穩住了陣腳，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薇薇安。

　　**

　　與此同時，林有德正盯著自稱科學家的男人——也就是薇薇安的愛人。

　　「雖然你一直在極力洗白自己和組織，但我看不出來我有什麼理由要改變我的做法。我不關心你們組織要做什麼……」

　　「你應該關心，」男人打斷了林有德的話，「過去你統領一個小團體，高級軍官都是你的好友，高級軍官和下級關係也比較緊密，所以他們會信賴你，但現在你的船上已經有了很多很多的成員，你不可能再憑藉私交來統領他們。越大的組織，就越需要理想——或者用現實點的話來說，需要一個畫餅。你得畫出這個餅。」

　　林有德正思考男人的話，一直在吃東西的諾亞忽然動了，扭頭看著沒有任何人在的方向。

　　【怎麼了？】林有德立刻問道。

　　【曾經被我擊敗的超文明剛剛進入這片宙域。】諾亞回答，【我捕捉到了她的波動。】

　　（媽蛋，拖著拖著我對BOSS的過去的熱情就熄滅了，所以追憶篇草草結束，這個人物算是塑造失敗了。不過沒關係，馬上可以接上新的篇章，期待已久的妹妹的登場，耶。）

824

　　「露露，這種時候你要說『曲速結束』。」林晴薇看著雙手抱著耳機，癱在座椅上的露露，稍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然而露露並沒有聽見。

　　於是林晴薇用腦內回路再說了一遍，露露這才一副莫名的表情，扭頭看了眼林晴薇，沉思了一秒之後才說：「曲速結束。」

　　而林晴薇似乎已經滿足於此，她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看著眼前那艘破損相當嚴重的無畏艦，她的座艦的觀瞄系統確認無畏艦表面有一處非常巨大的損傷，並且將畫面放大投影到了艦橋的全息屏幕上。

　　「哦呀哦呀，老哥這是把整艘船都撞到了敵艦上啊，真捨得嘛。他那艘船經營到現在，多少也該有點感情，竟然如此乾脆的撞掉了。」林晴薇咂嘴，隨後一歪頭問琥珀，「那個複眼老怪發來的安塞波密令裡給我們的任務是啥？」

　　「從另一名組織長老手裡搶奪具備強大預知能力的稀有靈能者。」

　　「很好，這個和複眼老怪同級的組織幹部應該是開了黑洞從人類突勒聯軍手裡逃脫的吧？也不知道複眼老怪是怎麼確定他的位置的。不過這也不關我事，順便，複眼老怪沒提那個預知靈能者長啥樣吧？」

　　「是的。」琥珀如實回答。

　　林晴薇長嘆一口氣：「也就是要我們自己找囉，真麻煩，算了，老哥好像陷入了苦戰，雖然並不想去幫老哥，但當個攪屎棍鬧翻天就能讓哥哥欠一份人情好像相當划算嘛。」

　　琥珀看著林晴薇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旁邊的露眨巴眨巴溜圓的大眼睛，啥也沒說只是往嘴裡塞吃的。

　　「你們為什麼都這個表情，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又能完成任務，又能讓哥哥欠我一份人情。」

　　「對的對的。」琥珀微笑著敷衍了兩句，「所以我建議您立刻動身。」

　　「你說得對，露露我們走，露你也來。」

　　「對面可是有護盾哦。」琥珀提醒道，雖然她只是這艘船上的女僕一樣的存在，還是個舊人類，但來到這船上好歹已經有些年頭，學到了相當多的宇宙航行和戰鬥方面的常識。

　　「對啊，有護盾，又如何嘛。我們可以衝進對方的護盾內部，然後再傳送啊。」

　　林晴薇話音剛落，無畏艦的護盾就消失了。

　　「哦，應該是老哥他們幹掉了護盾發生器。就是現在，把我們送過去！等下——」林晴薇忽然改變自己的指令，回頭看著琥珀，「你的妹妹應該在哥哥的飛船上吧？你一定很擔心她對不？」

　　「欸，呃……」琥珀愣了一下，才輕輕點頭。

　　「露露，找到琥珀的妹妹，不，應該算義妹？反正就是找一個瞎眼的舊人類小姑娘就對了。找到之後把琥珀送過去，然後再把我們送到敵艦上隨便什麼位置。」

　　露露歪了歪頭，隨即傳送的光芒就包裹了琥珀，下一刻琥珀從艦橋上消失了。

　　「我們也出發好吧！」林晴薇高舉一隻手，像是要去春遊的孩子一樣，臉上滿是雀躍的表情。

　　光包裹了林晴薇三人，下一刻她們周圍的場景徹底變化，顯然是某艘戰艦內部的開闊空間。露露不會搞錯，所以林晴薇腳下踩著的第一定是那艘無畏艦的甲板了。

　　兩名女性正坐在結束傳送的林晴薇三人面前，一時間大家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四號長老手下的……」年長的女性一臉疑惑的呢喃。

　　「是呀，我問你們哦，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靈能者？」林晴薇雙手叉腰，大大咧咧的問道。

　　年幼的女性雙眼都瞪得溜圓，小聲嘀咕了一句：「姑姑？」

　　林晴薇聽到了，她皺著眉頭打量著女孩，隨後對露下令道：「就是她了！帶走！」

　　「欸？」女孩驚訝無比的瞪圓了眼睛，「為什麼？」

　　「我哥哥應該沒有女兒，有也不可能這麼大，而你下意識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很高，所以我很可能真的是你姑姑，結論，你是從未來回來的。我們要找的是能預言未來的靈能者，不過一個未來人好像也符合任務目標的描述嘛……」

　　露在林晴薇說話的當兒已經動手抓住女孩。

　　「等一下！」年長的女性驚呼，下一刻她就被強大的靈能整個擊飛，撞在艙壁上，隨即一口血噴了出來。

　　「嗯，這麼快搞定有點對不起老哥——我是說，沒法讓老哥欠我人情，所以稍微搞點破壞，殺點人好了。」

　　林晴薇話音剛落，她面前的整面牆壁就分崩離析，諾亞從新鮮的巨大破洞中飛出來，落到眾人面前。

825 不正經兄妹

　　「冷靜。」林晴薇大聲說，「我們不是來打架的！停！」

　　正要往前邁步的諾亞立刻像雕像一樣靜止在那裡，腿還抬在半空中。

　　林晴薇：「哦，好可愛，老哥我要拿我家露露和你換！」

　　諾亞解除靜止，腳落到地上，她看都不看林晴薇，目不轉睛盯著露露。林晴薇在旁邊咋呼：「怎麼回事？難道你們在用特殊電波互相交流？咦，沒有嗎？所以你們只是在互相瞪著？那我來說好了，我們只是過來帶走預言系靈能者啦，老哥你不必緊張。實際上我們幫老哥你一把我的上司可能還會高興呢。組織就是這樣啦，大頭目們都恨不得其他大頭目死絕了自己好獨攬組織的資源。總之我們不是敵對關係啦。」

　　諾亞歪了歪頭，一副「你在說啥我沒聽明白」的表情。

　　林晴薇一抬手，把正要重整態勢反擊的薇薇安再次定在牆上：「你別搗亂。」

　　這時候擴音器中傳來林晴薇沒聽過的老男人的聲音：「你這樣對我的愛人，我可是會生氣的。」

　　「你誰啊，誰管你生不生氣啊。我和我老哥說話關你什麼事，雜魚要有雜魚的自覺好嗎。」

　　擴音器中隨即傳來豪邁的笑聲：「哈哈哈哈，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不知天高地厚啊，四號養的小雛鳥。可是孩子，大話不能隨便說，我好歹也是組織最高級的幹部，放到你們年輕人喜歡的遊戲裡，好歹也是四天王什麼的。」

　　林晴薇嘆了口氣，一抬手靈能爆發而出，直接將牆壁上的薇薇安壓得昏死過去。

　　「四天王這種東西，不都是給主角加經驗值的嗎？」

　　擴音器中的聲音沉默了，林晴薇深吸一口氣，隨後大喊：「老哥！你聽到就回個話啊！」

　　那邊林有德喊回來：「我聽到啦！別叫喚！你要抓的是凱瑟琳吧？我不允許，把她給我留下！」

　　「我就不！」

　　「留下！」

　　「就不！」

　　——這對兄妹就這樣在敵人的艦船內扯著嗓子進行著孩童等級的對話。

　　「夠了！」擴音器中傳來老男人的怒吼，「你們兄妹兩個要搞過家家找別的地方搞，大人有正經的事情要做。」

　　「正經的事情？我也超正經的，我要統治銀河系呢，超正經超認真的。」林晴薇皺著眉頭氣呼呼的回應擴音器裡的聲音，隨後又扯開嗓子對林有德喊，「老哥，我們先幹死這貨然後再來談那個啥，呃，叫……」

　　林晴薇瞥了眼她面前的人類少女。

　　「凱瑟琳。」少女說。

　　「我們先幹死這貨再來討論凱瑟琳的歸屬問題好不好？實在不行幹死他之後我們再幹一架嘛。」

　　幾秒鐘後，林有德的聲音從諾亞開出來的破洞那邊傳來：「沒問題，我們本來就打算幹翻這傢伙，剛剛只是忽然想要聽聽他能說出什麼玩意兒來。」

　　「他說出什麼玩意了嗎？」

　　「大致就是銀河議會的黑幕啦，弱小種族失去希望如同行尸走肉啦，巴拉巴拉的。聽著還有點意思，不過他老是勸我要確立個什麼大目標，好像還覺得只要確立了目標就能和他合作……」

　　「老哥你的目標難道不是統一銀河系嗎？」林晴薇疑惑的問。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林晴薇剛想說「因為你有諾亞」，露露就在腦內回路裡提醒她【不能暴露我們的存在】，於是林晴薇剎住話頭，然後陷入了沉默。

　　這時候凱瑟琳小聲說：「因為諾亞的神光照耀著你。」

　　「啊對，預言系靈能者說了，『因為諾亞的神光照耀著你』！」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

　　在林有德和妹妹對話的同時，理應是BOSS的老男人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好歹他也是一下子把一個種族給變成植物人的超級壞人，現在就這麼被晾在一邊。

　　關鍵兄妹倆把他晾在一邊之後，進行的對話還那麼沒營養，怎麼聽怎麼覺得傻逼，BOSS沒有當即炸鍋已經非常有涵養了。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就這樣釋放自己的怒火，讓這兩個小毛孩子知道下，他這條老狗還有幾顆牙。

　　這時候他的後宮透過植入式芯片發來信息：「這兩人感覺，完全沒把我們看在眼裡，林有德他妹妹也就算了，林有德應該不至於這麼狂妄才對。」

　　話音未落，本應昏死過去的薇薇安用心靈感應說道：「我也認為林有德不像是那麼狂妄的人，透過你們做中介，我仔細觀察了他的靈魂，他也不像是在刻意虛張聲勢。」

　　「你是想說，他們倆確實強到能夠這麼從容的對話嗎？」BOSS略有惱火的回應道，現在透過薇薇安的能力，他們幾人之間構成了一個臨時的心靈通訊網絡。

　　「不，在她妹妹來之前，他其實還有些擔心，所以才會和你談判，但他妹妹來到之後他的擔心就煙消雲散了。用人類的話來說，他妹妹就像一顆定心丸。」薇薇安繼續分析道，「而她妹妹從一開始就不擔心打不過我們，雖然可以解釋為性格使然，但是……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她作為組織的高級行動幹員，四號長老的直系部下，應該很清楚我們的實力才對。即使我們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實力表現，她也不該怎麼放鬆。」

　　另一名後宮贊同道：「林有德的妹妹應該也是歷戰老兵級別的行動幹員，就算年齡小，也絕不會輕敵。她一定覺得有十足的把握來勝過我們。」

　　另一名後宮說：「也許，她是認定了她哥哥一定會和她合作？」

　　「實際上，我還發現了一件事，」薇薇安繼續說，「我們的小客人，其實是來自未來的林有德的女兒，從她在心像世界裡透露的信息，結合我自己的觀察和推測，林有德兄妹可能在未來擁有相當高的地位。」

　　「你是說，他們真的成為銀河系的王？」BOSS搖搖頭，「不會的，銀河系裡有多少強者我們不是最清楚了嗎，就算人類很有潛力，要成為十巨頭也要漫長的時間，在一代人的壽命中就稱霸什麼的……」

　　「我們現在不該討論這事情吧。」後宮中職責類似管家婆的女人說道，「先考慮當前的局面吧。要撕破臉嗎？還是說，先誘使他們兄妹倆廝殺？」

　　BOSS思考了幾秒，終於做出了決定。

　　「不能讓人看扁了，先展示一下力量，接著再試著說服他們和我們合作。」他說。

826 哇哦，可以砸個痛快了

　　林有德堪堪擋住突然向自己發動攻擊的疑似女性的不明生物，反手一劍刺進她的肩膀，卻發現砍了個空。

　　「瞬移！」莉莉大聲提醒。

　　「說起來，瞬移好像是我們碰到的最多的特殊靈能了吧？」芙蕾雅毫無緊張感的在精神鏈接裡說，下一刻她就發現靈能劍的鋒鏑已經近在眼前，趕忙瞬移躲避，但血光還是出現在林有德的視野中，芙蕾雅的一隻耳朵被切了下來。當然現代科技修復個耳朵什麼的易如反掌，何況芙蕾雅還新人類化了——但林有德依然怒不可遏。

　　「他們是想激怒你。」博子的提醒比其他和林有德有精神連接的女孩來得還早，「保持冷靜。」

　　林有德深吸一口氣，在吸這口氣的同時大房間裡剩下的五名女性中有四名加入到攻擊。莉莉果斷放棄步槍拔劍應戰，博子也拔出了光劍，然而博子才開始練習光劍沒多久，只能用來進行防禦。

　　博子應該是林有德他們這個陣型中最薄弱的環節，雖然博子獲得火種之後靈能數值上升很快，和林有德有一腿之後更是得到了專門的指導，但林有德小隊裡其他人都共享靈能，單個人可以獲得遠超自己靈能等級的瞬間戰鬥力。

　　博子可沒有這個福利。

　　林有德本來的計劃是圍繞博子組織戰鬥，博子那麼善解人意一定可以和大家配合上，這樣四人的整體戰鬥力就會增強——實在不行還可以切入心像世界，用自己新得到的特技來「控場」。但這個心像世界的切入林有德並不能完全自主控制，所以一旦對方非常強力並且盯著博子出手，場面就會比較尷尬。

　　比如現在這樣。

　　但林有德也準備了這種情況的辦法。

　　「給我點時間。」

　　林有德剛在精神連接裡這樣說，莉莉就主動出擊，芙蕾雅也發動了心靈系靈能。進攻中的BOSS的後宮們瞬間停手擺出防禦姿態，不知道林有德要幹什麼。BOSS本人也很感興趣的看著林有德，似乎是想看他們打算做啥。

　　林有德一把抱住博子。

　　「欸？」博子愣了一下，信息隨即從接觸在一起的肌膚傳遞過來：「怎麼？在這種時候這樣不太好吧？」

　　「讓我們更深層次的結合在一起吧。」林有德如此回應。

　　博子的臉瞬間紅潤了不少，隔著緊身作戰服林有德能感受到她胸前的點開始變得堅硬，他不管這些，直接吻上博子，然後讓思維入侵博子的精神。

　　博子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想要封閉思維拒絕林有德，但下一刻她就完全敞開心防，任憑林有德的思維闖入她的精神世界。

　　兩個精神世界的結合，讓博子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呼吸也變得急促。之前林有德和其他妹子建立精神鏈接是通過諾亞構造的心像世界，當然林有德他們已經不記得這些具體的細節了，在他們看來他們的精神鏈接不知不覺就有了。

　　因此博子的反應讓林有德很驚訝，他一面讓精神繼續深入博子深處，一面詢問諾亞：【這正常嗎？】

　　【當然，這樣粗暴的建立精神鏈接可是比X潮造成的精神衝擊要強烈得多呢。】

　　這時候林有德終於闖進博子精神世界的最深處，穿過了自我碰觸到她的本我。

　　下一瞬間博子對林有德的愛意就順著新建立的精神連接潮湧而來，瞬間充滿了連接林有德和原來三名後宮的精神網絡。

　　「哦哦！」芙蕾雅看來是連帶著興奮起來了。

　　莉莉則一臉驚訝加羞澀：「這……這……」

　　「我們擁有連接的時候好像沒這麼誇張吧？現在我可是一邊向敵人開火一邊濕了呢，幸好作戰服能吸收掉水分。」夏詠芝看來最鎮定。

　　接著博子的思維就出現在網絡上。

　　「欸？這是通訊？不，不對，不一樣……」

　　「歡迎。」林有德第一個對新成員說，「雖然你應該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你得先把軟癱的身體收拾一下。」

　　「啊，哦，欸，身體自己動了。」

　　「我已經幫你調整好納米機械了。」夏詠芝說，「你剛加入精神鏈接，應該還不習慣吧？我來輔助你控制身體。」

　　「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博子十分驚訝，她已經站穩了身子，重新拿好了武器。

　　這時候BOSS問道：「可以問下你們在幹什麼嗎？」

　　「給我親愛的妹子加個BUFF，你看你的妹子們都集中欺負她，我當然要稍微關照一下她了，難道不是嗎？」

　　BOSS剛要回答，林晴薇的喊話就遠遠的傳來：「老哥你怎麼不說話啦！」

　　「我突然被攻擊啦。」

　　「欸？我靠敵人好奸詐！你把諾亞叫回去吧，我這邊也開始攻擊啦！」話音未落那邊就傳來強烈的靈能波動，緊接著可能是林有德有史以來承受過的最強的心靈系靈能攻擊襲來，瞬時強度說不定比海伯利安借用那伊拉萊小美女發動的還要強。

　　然而這波動瞬間就消失了，感覺就像突然炸了個心靈系靈能炸彈一樣。

　　林有德注意到BOSS的後宮們全都一臉凝重。

　　諾亞把圖像通過腦內回路發了回來：林晴薇直接幹掉了她那邊BOSS的後宮之一，而且是用的相當粗暴的方式。林有德設想了一下自己的妹子被以這麼殘忍的方式殺掉的場面，瞬間就理解了BOSS他們的表情變化。在林有德看來，敵人還算是比較溫和了，換了他林有德早就怒髮衝冠了。

　　「雖然減員可以預料，但真正少了某個人的時候，還是非常心痛啊。」BOSS用深沉的聲音如此說道。

　　「說出『減員可以預料』這種話的瞬間，我就不同情你了。」林有德一副冰冷的口吻，「你竟然允許犧牲出現，光憑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和你合作。」

　　「我們走到這一步，可是付出了無數的代價，年紀尚小的你根本不可能理解。我和薇薇安相識的時候，你的爺爺可能都沒出生。」

　　「活得久並不能代表什麼。」

　　「也許吧。」BOSS說著揮揮手，身後的大門就敞開了，一排排早已待機的人偶暴露在眾人眼前。

　　林有德早就知道那後面有那麼多人偶，他還知道那裡面「原產」的人偶數量並不多，剩下的可能是眼前這位瞞著組織生產的。諾亞評價說他顯然還沒有完全掌握人偶的製造技術，所以自己生產的人偶戰鬥力比組織的要低。

　　順便，諾亞現在因為關於她的情報已經在銀河系的上層部相當充分的傳播，大部分BOSS級別的人物都知道諾亞有12級靈能，所以她也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12級靈能。

　　12級靈能對付十一級靈能優勢十分巨大，雖然由林有德這個喜歡「越級打怪」的傢伙說這話有些缺乏說服力，但諾亞一個人纏住那麼些人偶問題應該不大。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諾亞應付這麼點人偶毫無問題？」BOSS笑了笑，緊接著這個巨大公共空間其他的艙壁也逐漸開啟。

　　林有德因為有諾亞的感知能力，所以顯得氣定神閒，芙蕾雅本身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據說是感受不到恐懼；但莉莉和博子都顯然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

　　原來這個看起來挺大的開放空間外面，是整個人偶生產工廠和配套的倉儲設施。

　　「我當然知道我的人偶性能比不上組織的，但我的人偶強在量產性。組織是個凶險之地，所以就算是能在總帥的會議桌上拿到屬於自己編號的我，也不得不隨時提防著東窗事發。這種程度的準備還是有的。感謝我吧，如果我在剛剛把這些孩子都放出去，突勒人的艦隊說不定沒法完全搞定，但消滅你們人類最後的宇宙軍力問題不大。」

　　「那你還在等什麼呢？啟動這些機器吧。」

　　BOSS笑了笑：「我一直在想，你可能是察覺到了這些的存在才同意聽聽我的說法，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和你戰鬥肯定會嚴重折損我的力量，這不符合我的利益。我們應該合作，你妹妹就讓她走，要帶走那個能預言未來的小姑娘就讓她帶，我們來幹一番大事業如何？」

　　「我有個更有吸引力的提議，」林有德笑了笑，「你們投降，然後愛去哪兒去哪兒，這個工廠——不，這艘船歸我。」

　　伴隨著林有德的話音，諾亞和另一個小姑娘從諾亞弄出的洞裡飛了進來，並排立在林有德身後。

　　林有德側臉瞥了眼那小姑娘，腦內問：【她就是另一個超文明。】

　　【不，準確的說她不是超文明，但她確實和我算是同一種存在。】

　　【明白了。】

　　接著林晴薇騎著露出現了。

　　「哇哦！好多！哈哈哈，可以砸個痛快了，哥哥你還在等什麼？」

827 你快開大啊！

　　如果以遊戲的方式來形容，林晴薇就屬於重裝火力輸出，靈能量多強度高——就算是同等級的靈能者交戰，林晴薇也會因為每秒輸出量和持續輸出能力這兩項上的優勢佔據主動，只是使用的精度完全沒法保障。

　　看起來林晴薇也一點不在意精度問題，她的思路很簡單，轟一傢伙達不到目的，那就來第二下就好了嘛。精密操作靈能能達成的目的，林晴薇一般用超量靈能糊臉來達成，正因為如此，她的靈能大概只能用來破壞。

　　現在她騎著露，對著動起來的人偶大開殺戒，露用雙眼發射靈能光束，而林晴薇則把自己的靈能到處扔個不停，製造了一波又一波的爆炸。

　　「你在打砸方面的才華真是無以倫比。」林有德由衷的稱讚道。他和他的後宮使用靈能的時候都非常講究技巧性，畢竟就那麼點精神力，不好好規劃著使用的話就容易暫時性的枯竭。

　　「哥哥你才是，靈能看起來等級不高，但用起來的效果完全是高級靈能者的效果呢！怎麼做到的嘛。」說話的同時林晴薇用念動將一台仿人偶扯成兩段。

　　「我們這邊可是四個人——五個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啊。」林有德用靈能劍擋住在人偶掩護下衝上來的BOSS女伴的攻擊，在對方後撤的同時芙蕾雅追加了一連串的波動攻擊。

　　「欸……原來你們把靈魂連在一起了啊，我和露也這樣做好了……」

　　「我不。」露突然開口。

　　「啊哈哈哈被嫌棄了，我家露是異性戀呢。」林晴薇像是要發洩被拒絕的不滿一樣，雙手合在一起，從掌心發射出粗大的高密度靈能集束，揮舞著集束掃過人偶們的隊列，被斬斷的人偶肢體稀里嘩啦的落向此時的重力面。

　　「殺呀！」林晴薇大吼，笑得十分的開心。

　　**

　　BOSS這邊陷入了煩躁的狀態，他早就掌握了林晴薇的戰鬥數據，對她的實力有一定程度的瞭解，然而現在他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小姑娘的戰鬥力。

　　她的「坐騎」的戰鬥力倒是和情報中描述的差不多，但她本人的力量和情報裡簡直不是一個量級。

　　BOSS想來想去，只能把這歸結於年幼個體擁有的成長性和潛力了。

　　但他依然相信自己能贏得戰鬥，畢竟這工廠裡有那麼多的人偶，不管兩兄妹和他們的人偶多麼善戰，最後都會被這大軍給消滅。

　　BOSS的策略是讓人偶發動波狀攻擊，這個策略沒有錯，一擁而上反而容易被林有德兄妹一網打盡，這樣波狀攻擊則能有效的消耗兄妹倆的持久力。

　　BOSS等待著，他認為現在兄妹倆沒有抽空攻擊他這個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人就是自己的策略成功的最好證明。

　　精密的算計、對狀況的充分預估、以及充足的、大量的準備，是行動計劃成功的關鍵。兩位小輩雖然取得了許多的成功，但顯然在這方面的修為還遠遠不夠——BOSS心滿意足的想到。

　　這個想法才產生，他後宮之一就聯絡他：「人偶的戰損比預計的快！」

　　「什麼？」

　　BOSS正驚訝呢，但他馬上也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林有德的人偶和林晴薇那個正體不明的小姑娘收拾人偶的速度快得過分。

　　「看起來是兩個十二級的聯手導致戰鬥力成倍增強，這下有點難辦啊。」後宮之一如此說道。

　　BOSS正在重新估算自己人偶的消耗速度，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計劃一直以來存在一個漏洞：他並不知道林有德人的精神力要多久才能被消耗光，只是單純的以「一般情況下」靈能者的續戰能力來衡量一切。

　　他從未考慮過林有德如果吃了偉哥或者天賦異稟耐久力超強的時候該怎麼辦。其實這也不怪他，一般人在看到那麼多人偶和擬人偶的時候就會認定自己已經贏定了，他的算計已經相當的精明且精密了。

　　誰能想到這幫敵人在面對那麼多人偶的時候能如此從容的迎戰呢？這可是放出去跳幫就能拆艦隊等級的軍隊啊！

　　BOSS雙手緊緊握住面前的欄杆——此刻他正站在一個單人浮游平台上——俯視著正在進行的戰鬥。

　　他的後宮繼續報告：「戰鬥正在損傷工廠和周邊的艙室，這樣下去可能本艦會被直接破壞殆盡，就算是無畏艦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無畏艦本身就相當於小型的星球，就算十二級靈能者要空手拆一艘不抵抗的無畏艦也需要一些時間，但現在這裡可是有兩名確認有十二級靈能的傢伙，林晴薇看著感覺也差不多是十二級的威力了，十一級靈能的人偶則接近三位數，仿製的人偶數量則龐大的可怕。

　　BOSS沒有一下子就讓全部人偶投入作戰，也有保護自己戰艦的考量在裡面。

　　然而現在兩個十二級靈能的不明生物和一個看起來靈能也已經超過十二級的人類幼女在這大鬧，飛船不被破壞才比較奇怪。

　　BOSS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車輪戰疲憊敵人的如意算盤大概是完成不了了。於是他下令道：「改變策略，一次過出動剩餘人偶的三分之一。」

　　「這樣人偶之間的誤傷會導致大量不必要的損失！」果然有後宮抗議道。

　　「就這樣做，不這樣沒法贏。」BOSS斬釘截鐵的說。

　　**

　　「我說，老哥。」林晴薇用手裡的人偶的頭扔了林有德一下，然後用心靈感應對林有德說，「好像他們一下子啟動了很多人偶耶。」

　　林有德點頭，也嫻熟的用心靈感應回應：「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和你一樣知道。」

　　第三句的意思是「咱倆都是有超文明給開掛的所以彼此彼此」。

　　「那怎麼辦啊，這麼多一起上的話，還是有些虛啊。」

　　林晴薇的話讓林有德皺起眉頭：「你居然也會虛啊。」

　　「當然啦，我該落跑的時候從來都跑得很快呀，不信你問露。所以是不是該動真格啦？」

　　林有德嘆了口氣：「我家那位比較有原則，你的呢？」

　　「她好像覺得這是一個比賽，不被外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是規則，所以大概不會動真格。」

　　「即使你有可能掛？」

　　「嗯。」

　　「那不是和我那位一樣嘛！超文明什麼的，果然都是絕情的傢伙啊。」

　　「畢竟是文明不是個人，沒感情正常啦。」

　　兩兄妹用精神感應交流的當兒，更多的人偶啟動了，從林有德他們的角度看去整個工廠裡都是人偶啟動時眼睛發出的亮光——人偶的系統自檢的時候好像就會這樣。

　　「覺不覺得這好像古代動畫片裡的場景，就是主人公誤入怪物巢穴，然後怪物們一起醒了……」林晴薇繼續調侃道。

　　這時候莉莉在精神鏈接裡問：「怎麼辦，這一下數量有點多啊。光靠小姑好像不行吧？」

　　「你們先走，後面不是有剛剛戰鬥破壞出來的通道嗎？我和妹妹來對付她們。」

　　林有德剛說完，三個姑娘——叫博子姑娘好像不太對——就一起說出口：「我不！」

　　林晴薇看著嫂子們：「喂，我老哥決定了你們就照做好啦，反正在這裡待著也是拖後腿嘛。」

　　「啊呀呀，看起來有人要學一學怎麼對待長輩呢。」莉莉笑眯眯回應道。

　　林晴薇看了眼她扁平的胸口，然後挺了挺胸：「明明我比你更像長輩。」

　　「什……哼，你不也是一馬平川！」

　　「我上圍比下圍大六公分呢！」

　　「我也有四公分的差距啊！」

　　「哼，我比你大就是比你大……」

　　兩個平胸正爭執呢，人偶們發動了攻擊，鋪天蓋地的向林有德一行衝來。

　　林有德和後宮們趕忙向人偶群發動攻擊，林晴薇也和露一起火力全開。人偶們根本就不躲閃，也根本沒有空間躲閃，有一隻閃開了那就表明必定有另一隻會被擊中——她們的陣型就是這麼的密集。

　　被打碎的人偶殘軀暴雨一般的落下，而人偶的反擊排山倒海的湧向林有德他們。

　　「靈能盾要撐不住了！」剛剛還在神氣活現的和林晴薇犟嘴的莉莉一瞬間就憋紅了小臉，對林有德大喊道。

　　其他幾位姑娘的表情也都繃緊了，特別是博子，她眉頭都扭在了一起，因為操作納米機械的時間尚且不長，外加曾經以舊人類的身體生活了那麼多年，所以這一刻她乾脆就忘了對身體的操控，腳一軟就靠林有德肩膀上了。

　　林晴薇看起來也很不好，她似乎把攻擊的任務一股腦兒交給露，自己努力維持靈能盾，小臉都憋紅了，細密的汗珠子刷拉一下佈滿肌膚，而且顆粒越來越大，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她可是舊人類。

　　不過，人偶們的攻擊也導致大量人偶被摧毀，連帶著讓林有德等人周圍的船體也被破壞，有那麼一瞬間林有德甚至以為敵人的策略是先破壞自己這邊的落腳點，但隨後他發現對方只是單純的控制不了破壞範圍罷了。

　　「他們連自己的船都不要了嗎？」林晴薇畢竟比林有德的妹子們強，現在還能用心靈感應和林有德交談，「這樣下去很快整個無畏艦內部會被破壞成中空的！」

　　「人家大概豁出去了……」林有德回應，「反正幹掉我們之後能搶你的船走人。」

　　「啊，有道理，我這就把我的船炸了。可我要怎麼發出自爆指令啊這種狀況！可惡啊，除了硬頂就沒有什麼翻盤點了嗎？快想啊老哥！」

　　「我在想啊！」

　　「我們明明是兄妹，難道不應該有連攜技之類的隱藏大招嗎？」

　　林晴薇的話突然提醒了林有德。

　　「大招我倒是有，我能展開一個可以干涉現實的心像世界。」

　　「哦我的天吶，這麼神奇嗎？那快用啊！」林晴薇都喊出聲了。

　　「我沒有辦法隨時隨地用啊！上次用出來是在很多人類被彭瑞人屠殺的時候，上上次用出來是在老爸死的時候……」

　　「欸，老爸不是早死了嗎？」

　　林晴薇太驚訝了，一瞬間分神導致護盾被突破，林有德眼疾手抓住他和露瞬移了一點點距離，這個空檔林晴薇再次維持住護盾。

　　「謝謝你老哥，如果你不要像拎貓一樣抓我後脖頸我會更加感激……還有快用你的大招啊！」

　　「你先死一死讓我悲傷下？」林有德反問。

　　「我拒絕！」

828 我們還有彼此

　　「有了！」林晴薇忽然一副「我知道兇手是誰了」的表情，「給你製造一個幻覺，讓你以為你的女人都死了怎麼樣？」

　　「你都告訴我了還有什麼用啊！」林有德簡直哭笑不得，心說你丫要直接動手做，放在小說之類的玩意裡面說不定還能狠狠的唬一把讀者呢。

　　「媽蛋我怎麼沒想到直接做嘛，那現在怎麼辦？你倒是嘗試一下啊！如果成功了我就吻你臉頰！」

　　林有德根本無暇吐槽林晴薇，他決定試著啟動一下自己這能力，然而他忽然發現，就算啟動了也不一定會對眼前的人偶大軍起作用——其實按照林有德已經確定的這個能力能做的事情來說，發動了能力也沒轍。之所以只說「不一定」有用是因為林有德對這個能力的瞭解也非常少，問諾亞諾亞也是一副「跟你們這種下等種族解釋也白搭」的態度。

　　不管怎麼樣，現在除了發動這能力試一試之外，也就只有求諾亞這一條路了，而求諾亞是最後手段。

　　在那之前林有德想要自己多嘗試一下自救。

　　這時候博子忽然撐著林有德的肩膀重新靠自己站立了起來，她對詫異的林有德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在想辦法應付現在的情況，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

　　林有德忍不住笑出來，他對表情依然很扭曲的博子點點頭，開始努力讓那片曾經見過幾次的曼殊沙華的海洋再次浮現——

　　就在這時候，一枚質量彈撕裂了林有德頭頂上的金屬艙壁，劈頭蓋臉的糊到進攻中的人偶集群臉上。

　　緊接著索婭的本體衝了進來，林有德這才注意到索婭，她似乎把一部分企業號的艦載武器給順便帶在了身上，包括大功率激光器和艦載質量兵器投射裝置。

　　既然是艦載級別的武器，仿人偶還是有著相當程度的威脅。

　　林有德瞪大眼睛看著對人偶集群不斷開火的索婭，林晴薇在旁邊大喊：「老哥你那表情怎麼回事，這難道不是你安排好的嗎？」

　　林有德還沒回答，恩萊科和鏡花緣就從被索婭拆得一片狼藉的通道中跳出來趕到林有德身邊。

　　「沒事吧？」

　　「不是讓你們去破壞這艘船的動力系統嗎？」

　　「你們現在破壞得比我們還猛好嗎，所以我們就過來看看怎麼回事。」恩萊科兩手一攤，隨後馬上變換姿勢指著眼前彷彿蝗群一般的人偶軍團，「媽的這個陣仗是怎麼回事？咋一看還以為是蟲群入侵了！」

　　「如你所見我們在屠殺美少女。」莉莉用調侃的口吻說道。

　　「反正是機器無所謂啦，」恩萊科聳了聳肩，「現在怎麼辦？雖然有索婭在，但這個數量還是有點棘手吧？」

　　恩萊科才提問，人偶集群就再次發動攻擊，不過這一次有索婭提供的小護盾，林有德等人的壓力驟然降低。

　　「因為護盾還能持續一分鐘左右。」索婭報告，「所以要在這一分鐘內找到解決敵人的辦法。」

　　「我在想！」林有德咬緊牙關，再次將注意力集中。

　　這時候新的人影從交戰製造的巨大破洞中出現——是夏娃，她一面攻擊人偶一面向林有德等人靠攏。

　　「我們得掩護夏娃。」博子焦急的情緒和她的話語一起順著精神鏈接傳來。

　　「不用擔心，」林有德安撫道，「她不是一個人。」

　　企業號的其他艦員隨即從夏娃進來的地方出現了，原來之前一連串交火，已經讓林有德不知不覺接近了企業號艦員們固守的艙段。

　　一般來說除了林有德他們這些開掛的傢伙之外，高級靈能者要虐殺一般人類戰士非常簡單，哪怕人類戰士們集群行動，也不過是拖延下時間，所以正常的應對思路是「用己方高級靈能者抓對方高級靈能者對決」。人偶也屬於高級靈能者，正常情況下集群行動的企業號艦員肯定已經倒大霉了，但此時啟動的人偶太多了，反而限制了彼此的行動。而且人偶們還有林有德一行這個主要目標要對付。

　　人類士兵用相對人偶來說脆弱的靈能結成陣勢，並且使用單兵武器向人偶密集開火，人偶方面因為擠得太緊湊，各自的靈能護盾又沒有進行協調，結果連續被人類的集火攻擊貫穿。

　　這個時候人類士兵集群、索婭和林晴薇胯下的露這三個主要的火力提供持續向滿天飛的人偶蝗群投射火力，被擊毀的人偶的碎片就像下雨一樣往下掉，手啊大腿啊胸啊，老實說還挺獵奇的。

　　而兩個超文明這會兒正飛翔在人偶群中間，兩人像是在比賽一樣一邊飛一邊用體術來拆人偶——沒錯，用體術，各種手撕各種折脊樑，看起來就跟古代低成本特攝片一樣。

　　總之本來看起來一邊倒的局面，現在看來卻有些勢均力敵的感覺了，當然林有德知道人類士兵那邊精神力開始不支的時就是均勢崩潰的臨界點。另外如果對方決定先不理林有德讓人偶把不計代價的波狀攻擊的目標轉向企業號艦員那邊，估計人類士兵們也支持不了幾分鐘。

　　索婭報告：「護盾過載，重載中。」

　　林有德趕忙重新加強靈能盾，在索婭的護盾重載完之前都只能靠靈能盾支撐。

　　「你們贏不了這場戰鬥。」BOSS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們的船已經墜毀，你們依靠的『神』也無法在用神光庇佑你們，至今為止所積累下來的一切優勢都被毀掉，你們還剩下什麼？」

　　「不，你錯了！」

　　林有德亮出靈能劍——剛剛一直在用靈能盾和波動拳作戰，所以這把他的常用武器遭到了冷落。

　　在一大片人偶們那暗色的眼眸光中，林有德的鋒鏑發出清冽的藍色光芒，彷彿小小的火炬照亮了周圍的空間。

　　「我們還有彼此！」

　　「哼，虛張聲勢！」BOSS的聲音通過無數人偶的口同時說出，震耳欲聾。

　　林有德直面這恐怖的聲浪，手中的長劍熠熠生輝。

　　林晴薇看著他，眼睛瞪得溜圓，嘴巴都合不攏了。

　　鏡花緣猛捅恩萊科的胳肢窩，用肌膚接觸對他說：「聞到沒，戀愛的酸臭味，還有背德的味道！」

　　恩萊科回應：「聞到了，然而我更關心怎麼擺脫眼前的困局啊！」

　　林有德對這一切渾然不覺，他現在有一個想法：既然所謂的大招靠不住，那就改變策略，讓諾亞過來掩護自己直接殺向BOSS，只要斬殺了作為主人認證的BOSS，根據之前的戰鬥得出的經驗，人偶就會因為失去主人而停止——當然還有白龍公主這個特例，但特例畢竟是特例。

　　林有德做出了決定的同時，諾亞說：【唱歌吧。】

　　【哈？】

　　【用歌聲讓所有人思維同步，然後感受他們的存在，展開你的能力。】諾亞講解道。

　　林有德不再多問，直接通過精神感應對芙蕾雅下令道：「開始唱歌，唱軍歌，能同仇敵愾那種。」

　　「欸，你這是要我唱《馬賽曲》的意思嗎？」芙蕾雅一臉莫名的反問。

　　「唱宇宙軍軍歌。」林有德只好指名曲目。

　　於是芙蕾雅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了。

　　透過納米機械的幫助，她的聲音清澈嘹喨，輕易的傳遍了整個戰場。

　　BOSS大笑道：「我知道你在想應對的方式，可是你想出來的方法竟然只是唱歌？你以為用人類的靡靡之音就能打敗我嗎？」

　　林有德不理會，他集中注意力，感受大家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借用了芙蕾雅的心靈能力的關係，這比想像中要簡單很多。

　　儘管大家都在進行著不同的戰術動作，但靈能的波動卻漸漸的向歌聲的節奏偏移，變得越來越同步。

　　【一般歌聲會造成這種效果嗎？】林有德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分心，但還是忍不住問諾亞。

　　【一般不能，不過現在也不是一般情況啊。你的艦員們對你的信任，還有你們軍艦的凝聚力，以及現在共同面對危局的吊橋效應，等等等等很多原因懶得跟你一個個說明，總之集中你的注意力。】

　　林有德繼續集中注意力，感受大家的波動的過程中他無意識的念道：「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拜託了。」

　　林有德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時間，反正突然間林晴薇的驚呼鑽進了他的耳朵：「那是啥？花瓣？紅色的花瓣？為毛？」

　　林有德把注意力轉向周圍，果然看見那片花海再次出現了。

　　沒見過這場景的企業號新艦員們都十分的詫異，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老艦員們卻都露出了「贏了」的表情。

　　【接下來該怎麼做？】林有德問諾亞。

　　【在這裡沒有足夠自我意識的存在是沒法自如行動的。】

　　諾亞說完林有德才發現大部分仿人偶已經停止了，只有那些組織製造的正牌人偶還在活動。

　　林有德立刻向所有部下們下令：「趁現在，消滅這些機器！還能動的交給我們！」

　　命令立刻得到執行，因為花海出現而驟然停下的戰鬥也再次開始。

829 末路

　　此時在戰場最外側，企業號上的非戰鬥員們正被少量企業號的艦員保護著——敵人的艦員似乎都被這決戰的陣仗給嚇到了，並沒有過來增援的打算，而是固守在了艦艇內為數不多的關鍵位置上。

　　所以非戰鬥員們雖然看著這天崩地裂等級的戰鬥有些心驚膽顫，但並沒有遇到什麼實質上的威脅。現在這漫天的曼殊沙華花瓣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非戰鬥員們很多並沒有見過這場景，只是從見過場景的戰鬥員們那裡聽過間接的描述。

　　「這是什麼啊？」混在企業號非戰鬥員當中的琥珀驚呼道。

　　「發生什麼了嗎？姐姐？」緊緊偎依著她的綠輝疑惑的問道。

　　「花瓣啊，花瓣，你的感知沒有看到嗎？」

　　「沒有，我只感覺到平均分佈的靈能，太奇怪了，密度這麼低的靈能波動應該早就逸散了，為什麼會一直存在，還維持著穩定的頻率？」

　　琥珀嘆了口氣：「你問這些姐姐我也不懂啦，我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我要和小姐聯絡，讓她趕快帶我們離開，感覺待下去有危險……」

　　「不用擔心，姐姐。」綠輝捏緊琥珀的手，「我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這是林先生做的，所以不用擔心。林先生絕不會做傷害大家的事情。」

　　綠輝說完，在坐在琥珀另一側的緒花接口道：「沒錯沒錯，只要有林先生在，就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船可是很神奇的一直保持著零傷亡的記錄呢。」

　　琥珀瞥了眼緒花，她對這姑娘稍稍有些印象，依稀記得是弁天屋的侍女。琥珀觀察著緒花的表情，在心中暗道：「看起來林有德的人望相當的高嘛。」

　　**

　　同一時間，距離琥珀等人不遠的地方，夏媽媽淡定的問身旁的高級助手：「數據記錄如何？」

　　「正在記錄，和前幾次觀測到的一模一樣，可以確定我們觀測到的波形就和現在我們看到的景像有關。」

　　夏媽媽咂嘴。

　　「看起來我們取得了不得了的大發現。」

　　她抬頭看著自己女婿弄出來的大陣仗，嘴角微微上揚：「搞不好對這些的觀測，能把我們對靈能的理解往前推進一個世代。不要鬆懈，給我把能記錄下來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

　　同一時刻。

　　BOSS站在自己的小懸浮平台上，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們被拉進心像世界了？」

　　「據我所知，沒有。」他的後宮之一回應道。

　　「那麼這是什麼？你難道要告訴我，林有德用自己的靈能扭曲了現實嗎？」這樣說的同時，BOSS隨手一抓，捏住了正好飄到自己面前的花瓣，不論嗅覺觸覺還是嗅覺，都告訴他這花瓣是真實存在的。

　　「用靈能創造真實存在的物體，這在銀河議會的記錄都絕無僅有。」BOSS隨手一扔花瓣，「我不能接受。如果能用靈能直接創造實物，他的靈能肯定已經超過了銀河議會記錄中的最高等級靈能，有這種能力現在絕不是現在這個狀況。這一定是某種心靈系的靈能！」

　　「可是，自從花海出現，我們的仿人偶就停止了行動。仿人偶的靈魂成色非常的低劣，所以反而對心靈系的能力有著相當強的抗性。如果這是一種心靈系能力，也太不合理了。」

　　通訊中一個姑娘的話音剛落，另一個姑娘就接口道：「實驗室正在監控數據，但是因為剛剛的戰鬥也波及到了實驗室，我們損失了大量的實驗裝置，數據收集只能以粗略的方式進行。」

　　「目前為止的結論？」BOSS一提問，就有詳細的數據報表傳入他的輔助芯片。不過和人類那種半機械化、腦袋本身可以和電腦直連的傢伙不一樣，BOSS需要時間把芯片收到的信息「錄入」到自己的大腦中。

　　這耗費了他一秒鐘的時間。

　　「看起來是一種廣域干涉式的靈能，這些東西並不真的存在。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麼讓仿人偶停止行動，但我們還有其他能行動的人偶，讓她們上！還有，把那些不知道縮到哪裡去的士兵都給我叫出來。」BOSS的聲音中透著慍怒，但他自己很清楚，這種慍怒不過是表象，是為了掩蓋心虛而自發做出的自我保護動作。

　　之前大軍的波狀攻擊都沒有能像他想像的那樣湊效，現在沒有了大量的雜魚人偶，恐怕——

　　BOSS的思維突然停滯了。

　　他看見花海中，瓦里娜和薇薇安並肩而立，一起看著他。

　　「這是幻覺。」BOSS大吼，「這些鬼把戲我才不會輕易上當呢！」

　　「那個，我們也看到了。」他的輔助芯片收到了其他後宮的通訊，「我……還是不認為我中了心靈系靈能。」

　　緊接著其他人也表示贊同。

　　BOSS緊抿著嘴，其實他的感性一直在怒吼「那兩人真的在那裡」，但理性卻認定這是他內心對兩人的懷念造成的錯覺，敵人利用了他對兩人的懷念。

　　逝去的人就永遠逝去了，不可能再次見面——就好像那些在更早之前就離他而去的女孩那樣。

　　想到那些女孩的瞬間，新的人影出現在花海中，正是那些已經離開他很多年的人，不但有他心愛的妹子，還有信賴的部下、尊敬的上司和長輩——

　　「不要窺視我的記憶！」

　　BOSS雙手抱著頭，彷彿這樣就能保護那些珍貴的片段一般。

　　這時候林有德穿過懸停在空中發愣的仿人偶群，穩穩的落在BOSS面前——BOSS這時候才猛然發現他的單人浮游平台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地上。

　　「沒人窺視你的記憶。」林有德輕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好像我製造的這個空間可以溝通生死兩界。」

　　「你是想告訴我天堂真的存在嗎？」BOSS哈哈大笑，笑聲刺耳尖銳。

　　「不，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吞族被組織的實驗吞噬的時候，我剛好在現場，當時我們就像在觀看這個種族的走馬燈一樣，所以我想，也許真的存在一個靈魂的歸處之類的東西，那些已死的人們肉體消亡了，靈魂卻融入了那個東西。」

　　「無稽之談！」

　　林有德聳了聳肩：「我知道這很難接受，我也不打算說服你。不過，你真的不去和那邊的老相識打個招呼嗎？在你仿製的人偶已經不能用了的現在，你現有的兵力要擊敗我和我妹妹幾乎不可能，你應該很清楚這點才對。所以就算你『上當受騙』了，對大局也沒什麼影響。來吧。」

　　林有德往旁邊退了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BOSS盯著林有德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邁開腳步，這時候參與了「手撕人偶活動」的林晴薇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落到林有德身旁。

　　「沒了那些雜魚，這傢伙的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嘛。」她拍了拍手，瞥了眼BOSS，「這是幹嘛？為什麼不直接做掉他？」

　　林有德抬起一隻手，示意妹妹安靜。

　　林晴薇聳了聳肩，從吊帶褲的口袋裡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糖紙塞進嘴裡，滿足的吮吸起來。

　　BOSS根本沒有回頭看聒噪的兄妹倆，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些為了他的事業獻出生命的人，眼眶微微濕潤。

　　「看起來，我最後還是失敗了呢。」他一下子跪到在這些人面前，膝蓋觸地的時候激起許多曼殊沙華的花瓣。

　　「我曾經承諾過，無論如何都要成功，不讓你們的犧牲白費。但是現在這個諾言永遠無法兌現了。」

　　BOSS的話音突然停滯，因為瓦里娜伸出手輕輕碰觸著他的臉頰。他顫抖著抬起手，抓住瓦里娜的手，反覆撫摸著手背的肌膚，意識到的時候淚水已經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下。

　　「我真是蠢，你真的離去後，我才發現我真的蠢。」

　　仍然健在的後宮們此時也漸漸聚集到BOSS身旁，和在生的彼岸的人們對視著。

　　**

　　林晴薇一邊舔棒棒糖一邊小聲對林有德說：「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個空間好像可以模糊生死界限，而且這裡好像還有原住民……」

　　「原住民？你是想說這個鬼地方是真實存在的嗎？啊，不對，這個地方那麼漂亮，不能叫鬼地方。」林晴薇皺著眉頭，「我問我家的寵物，她說她也不知道，你家的跟你解釋了嗎？」

　　「她說和我解釋了我也聽不懂。」林有德秒答。

　　「嗯……算啦，既然有能隨意時間旅行的超物種存在，那能溝通生死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你想啊，時間旅行不就是一種溝通生死的方法嗎？野比大雄還用時光機回去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奶奶呢。」

　　「還吃了已經不存在的柿子樹的果子。」

　　「還女裝了一把客串了老爸的初戀情人……」

　　兄妹倆在完成了彷彿在對暗語一般的對話後，相視而笑。正好這時候，花海裡那些「過去的來客」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林有德撇了撇嘴，上前一步對BOSS說：「看來時間差不多了，讓你的艦員停止抵抗。」

　　BOSS依然跪在地上不動彈，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兒們。

　　林有德耐心等待著，終於他的後宮之一對林有德說：「我來下令吧，也請您那邊不要在我們停火的時候趁機攻擊。」

　　「沒問題，指揮系統的效率方面，我們人類比絕大多數種族都強，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