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作者：月面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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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有德看著被集中到機庫甲板的通緝犯們，最終目光落到這裡的頭目身上——企業號的艦員們已經給她起了個綽號叫「賈巴」，這個綽號毫無疑問來自那部經典的老電影《星球大戰：絕地歸來》。

　　實際上企業號上還爆發了關於星球大戰這電影到底是不是穿越者拍攝的爭論，因為這個叫阿羅哈的頭目實在太像劇中的賈巴大王了。

　　林有德盯著這隻大爬蟲，它的種族擁有三種性別，三種性別的體型都不同，這位在人類的外星人行為學中被定義為「王蟲」級，而他身邊那些應該就是他的隨侍，是具備智能的第二種性別，船上應該還有不具備高級智能的第三性別存在。

　　「剛剛你好像說，要讓我吃苦頭？」注視著對方的林有德咧嘴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打算讓我如何吃苦頭。」

　　「如果你把這些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天殺的玩偶給撤走，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有德笑了，笑聲聽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

　　「你居然管我這些叫做玩偶？」林有德回頭看了眼正肅立在他身後的人偶——擬人偶隊列，「這些可是殺人機器，每一個都有能徒手捏死大多數不知道好歹的傢伙的臂力，和與之相應的靈能。我只要一聲令下她們就能把你們全部消滅，一個不留，當然還會順便破壞這可憐的空間站和停泊在這裡的太空船——這裡有多少艘太空船來著？」

　　林有德回頭看了眼恩萊科，新人類的記憶力和機器一樣好，根本不會忘記這種純數據，林有德這樣說只是在演——作為一個反派得有逼格，而廢話是提高逼格的一種途徑。

　　恩萊科也很上道，立刻用語音回應林有德：「六艘，算上我們七艘，不過其他六艘加起來質量都比不上我們的十分之一。」

　　「六艘！」林有德無視了恩萊科後面半句，「只要我願意這六艘船都會和這個空間站一起被你口中的玩偶拆成碎片——當然，連同船上的人。而我的仁慈讓你們還能繼續站在這裡，明白嗎，我，的仁慈。有沒有哪個種族的語言裡沒有仁慈這個詞？」

　　林有德話音剛落，俘虜裡面就有人舉手了。

　　「我的翻譯器沒有翻譯這個詞，所以我想……」

　　林有德一揮手，諾亞就釋放了讓所有靈能者能一目瞭然的判斷出她擁有十二級靈能的靈能，將說話的人直接捏得粉碎，體液噴了周圍人一身。

　　「哦，下手輕點，你應該用更加溫柔的方式來弄死他，這樣看起來很令人反胃。」林有德說著摸了摸兜，然後發現他並沒有準備手帕之類的東西，但博子馬上遞了一塊繡花手帕給他。

　　「謝謝。」林有德用帶著香味的繡花手帕優雅的捂著鼻子，「趕快把這噁心的東西清理一下，它讓我很不爽。回到剛剛的話題，仁慈，我的仁慈讓你們現在還活著。剛剛那位因為種族的原因無法理解我的仁慈，所以我改變了對他的態度。而你們明白仁慈是什麼意思，你們真幸運。不過呢，我也不可能現在就放你們出去跟人說我在這裡，畢竟我準備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我希望你們能在這個鬼地方老老實實的待著，等我幹完需要做的事情。當然，如果你們願意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那我也會給你們適當的報酬。

　　「比如說，可以給我一些情報。我正在收集超文明的遺物，而我的對手也一樣，我打算草翻他們，你們有誰有相關的情報嗎？我是說，匪夷所思的超級裝備，或者某個弱雞毫無預兆的強大起來了……」

　　「就像你一樣突然強大起來嗎？」亡命徒不愧亡命徒，在林有德已經爆了一個人的情況下，裡面還有人敢嗆林有德。

　　林有德立刻鎖定了那個人，雙眼聚焦在他身上，一時間機庫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終於，林有德笑了，笑聲乾巴巴的，讓人不寒而慄。

　　在所有人都以為這貨要掛了的時候，林有德說：「是啊，像我一樣突然發跡，變得特別叼的，這種人多半擁有超文明遺物，你們有誰有相關的消息？不過就好像我會注意這種傢伙一樣，其他有心人一定也在盯著這些消息，這些人在突然出名之後肯定很快就銷聲匿跡了。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傢伙的情報，因為這些情報可以把我引導到那些和我一樣在收集超文明遺物的人身上。」

　　林有德頓了頓，目光掃過所有外星人。

　　「我的表述夠明白嗎？」

　　眾人面面相覷。

　　林有德繼續說：「不必著急，你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回憶，我知道你們的記憶力和人類相比差得遠。我理解，我很通情達理的。另外，剛剛說我是暴發戶的那位，我有個獨特的委託想要交給你，內容是幫我測試我剛剛弄到的新武器。你搖頭？在你的文化中，搖頭是肯定還是拒絕？拒絕？不不，你只有兩條路，接受這個委託，或者上天堂。知道天堂是什麼嗎？你文化中有和天堂近似的存在？很好，有就好，那你準確無誤的理解了我的話對不對？很好很好。你一定很好奇委託的內容對不對？很簡單，你要作為新武器的靶子，幫我測試它的毀傷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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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理所當然的場景發生了。

　　不願意作為新武器靶子的亡命徒奮起反抗，他好像還有不少兄弟，都跟著一起向林有德——反正他們一起朝林有德發難，結果被諾亞輕而易舉的擺平了。

　　當然諾亞非常巧妙的手下留情了，所以那個原本要被林有德用來測試武器的傢伙還活著，受了重傷但確實還活著。

　　林有德走上前，俯下身看著兩腳攤開坐在地上的對方。

　　「想不到你還挺有人望啊，看看你的這些同伴，他們都為你獻出了生命。我不由得對你的過去有點感興趣了，沒錯，有點興趣，字面意義上的『一點點興趣』，別開口，我不想聽。鑑於你和你的同伴視死如歸的表現******打動了我，我決定不讓你當武器測試目標了，我決定賜予你光榮的死亡。」

　　林有德拔出自己的靈能劍，居高臨下的盯著不知道名字的外星人。

　　「以下語句來自《以西結書》二十五章，十七節。正義之路被暴虐之惡人包圍——」

　　林有德緩緩舉起靈能劍。

　　「吾以慈悲和善意之名引導弱者——」

　　劍鋒漸漸舉過頭頂，散發出令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吾給予邁過黑暗之路的勇士以福祉——」

　　林有德深呼吸。

　　「因他照應同伴尋回迷途羔羊——」

　　「吾將向那些膽敢殘害屠戮吾同胞之人降下盛大的報復——」

　　「那時他們將會知曉，吾乃聖主耶——諾亞——」

　　【你不是我吧。】

　　「——之使徒——」

　　最後一個音節說完，林有德揮下靈能劍，對方整個人被切成兩半。

　　在軍官頻道裡恩萊科評價道：「我知道這是為了營造我們已經是喪心病狂的惡人的形象，防止人類再被問罪，但頭兒你是不是演得太過了？」

　　「輪機長，你啊，*****。指揮官剛剛在玩老電影的梗啊。」

　　「啊是嗎？無所謂啦，反正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恩萊科頓了頓，「就是不知道，剛剛那些裝逼範兒的台詞這幫外星人能理解多少。」

　　林有德回頭看了眼恩萊科他們，揮了揮手，林香織立刻把他揮手的動作轉化成實際可以執行的指令。

　　原本待命的擬人偶方陣分散開來，押解亡命徒們前往關押位置。

　　在人群離去之後，德尼羅問林有德：「看來這裡是個亡命徒們經常會來的地方，萬一還有不速之客造訪怎麼辦？」

　　「我們要把飛船移動到另一個行星的軌道上去，只在這個空間站上部署部隊，等待飛船靠港然後直接奪取飛船。處理得好的話，這些亡命徒會是非常好的情報來源。我們現在通訊部門只有胡桃和分配給她的新兵們，你不能指望靠她們就把安塞波通訊中隱藏的所有情報都揪出來。」

　　實際上，林有德從頭到尾就沒有期待過胡桃領導的小部門，如果能把被關押的莎莎拉放出來那另當別論，然而鬼知道莎莎拉潛意識裡被埋下的那個後門會不會突然又發作。

　　另外，安塞波通訊的信息傳輸率雖然捉急，但它能做到全銀河系範圍內的同步通訊，這也就意味著全銀河系任何一個星球發送的安塞波會同時被你接收到——理論上講全宇宙的安塞波你都可以接收到。作為一個安塞波裝置操縱員，每天處理的安塞波信號中只有萬分之一是有意義的，剩下那些可能都是不知道哪個銀河系的哪個傻蛋的囈語。

　　所以也就不難理解為啥大多數種族的安塞波監聽機構的工作場地會誇張到佔據整個星球的地表了。

　　人類的情報處理能力是高，但也沒有高到可以依靠那麼小的一個情報處理組就把隱藏在龐雜的安塞波通訊中的情報信息給提取出來的地步。

　　林有德需要其他的情報源，所以不在意有亡命徒不斷造訪這裡——實際上有人來才好呢，抓住他們，把他們腦袋裡的情報掏出來。

　　德尼羅當然也知道其他情報源的必要性，所以在林有德說完後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就去挑選最好的士兵組成小隊——還是說，你打算全部用擬人偶來完成相關作戰？」

　　「擬人偶是消耗品，就算參加了很多作戰並且倖存下來，也無法像人類那樣積累經驗，它們積累的只是數據。」

　　人類有所謂的直覺，過去的科學家們認為直覺只是積累了大量經驗之後形成的潛意識行為，然而在進入宇航時代後，接觸到銀河系的靈能研究之後，科學家們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

　　直覺是靈能的一種，或者說，是尚未能影響到物質世界的靈能的體現。

　　人類在半機械化之後普遍具備一級靈能，但在納米機械強化人類之前，大多數人其實也擁有介於銀河系評級零到一之間的靈能。

　　所以才有直覺。

　　用更加中二的說法來描述就是，直覺是靈魂的體現，只有擁有靈魂的生物，才會在積累經驗的同時獲得直覺。

　　所以機器積累了再多經驗，也只能進行概率式的判斷，A行為比B行為成功概率高。人類卻可以通過直覺來做出不合理但其實更好的判斷——

　　擬人偶沒有靈魂，所以積累經驗的意義沒有人類積累經驗的意義大。

　　「我明白了。」德尼羅點點頭，「我會精挑細選那些有才能的孩子，組成別動隊在這裡駐守。」

　　林有德點點頭，補充了一句：「對了，最好讓這些孩子熟悉下實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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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後，企業號的科技部門和德尼羅精選出來的戰鬥部隊一起進行了實光武器的測試。

　　在新武器透過護盾將目標擊碎後，所有圍觀的新兵都深吸了一口氣。

　　「如你們所見，這種新武器面前，個人護盾基本無效化，只有靈能才能抵擋，」林有德兩手一攤，看了眼面前的各位，「這不但意味著你們可以給那些照著老思路，把個人護盾作為戰術考量之一的傢伙當頭一棒，甚至直接取他們性命，還意味著就算是沒有靈能的人也能直接威脅到靈能戰士。不要小看這種威脅，你們發射實光武器只需要耗費能量模塊中的能量，而這能量充足到可以讓你們連續發射三百發；而靈能者要抵擋實光武器，就必須耗費自己的精神力。

　　「諸位也有一定程度的靈能，也進行過以提高精神力持續性為目的的強化訓練，你們肯定知道精神力消耗對於靈能者來說意味著什麼。精神力接近耗盡的時候那種感覺，你們全都體驗過。」

　　甲板部的戰士們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林有德繼續說：「所以這是一種足以改變單兵對戰形式的武器，現在我們可以依靠這種武器建立優勢，而將來這種武器開始普遍裝備敵我兩方的時候，跳幫戰的形式就會發生變化。到時候能夠攜帶足以抵擋實光武器的護盾的重型作戰外骨骼將會成為戰鬥的核心。」

　　這當然是諾亞告訴林有德的，實光武器這種東西對諾亞來說就是玩剩下的玩具，不光它自己當年玩得無比嫻熟，她飛昇成為超文明之後還見過各種各樣的文明玩同樣的套路。

　　林有德的解說立刻引來了一陣討論，隨後有人直接提問道：「為什麼更高功率的護盾就可以擋住這種武器？我們就不能增大這種武器的發射功率來擊穿更大的護盾嗎？」

　　「問得好，然而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法回答你的問題。」

　　其實有一個傢伙能回答這個問題，不過她不是「人」，而且看起來也不打算多嘴的樣子。

　　林有德瞥了眼諾亞，繼續說道：「換而言之，現在我們沒人能製造出更高功率更高出力的實光武器，我們連這種單兵版實光武器的具體原理都沒完全搞清楚，這只是我們繳獲的組織的戰利品——包括生產線。但我們卻沒有繳獲設計圖和詳細的研究資料，我們得分析手頭的武器，慢慢摸索增大發射功率的方法。」

　　林有德剛說完，索婭的人機交流界面就補充道：「同樣因為我們對這東西瞭解不多，所以我們不知道該如何給它換彈夾，當你們打光了能量匣就只能到指定的大型設備那裡進行填充。因此你們需要規劃武器的使用。」

　　甲板部的姑娘小夥們面面相覷，隨後有人遲疑的評價道：「這樣……真的挺不方便的。」

　　「是非常不方便。」索婭直白的回答道。

　　林有德對年輕人們笑了笑說：「這樣其實也有好處，萬一你們快要被敵人俘虜了，就可以把能量匣裡面的能源都用光，這樣就可以避免敵人繳獲武器之後用來對付同伴。不對，請你們在被俘或者被擊斃之前，務必把能量匣裡面的能量都用光。」

　　林有德這個看起來有些強人所難的要求，讓大家都笑起來。

　　「別笑，我說真的。」林有德讓自己的口吻儘可能的嚴肅，但隨即也笑起來，「別忘了這忠告。總之，好好規劃能量匣裡的三百次激發機會，是用好這種武器的關鍵，一旦彈藥數量不多了，就要開始準備撤退，並且做好用靈能來對抗敵人的準備。當然為此我們也準備了好幾套作戰方案。我們的作戰主要目標是誘使那些運氣不好撞到我們這裡來的，捕獲他們之後獲取情報。為此我們需要活用這個空間站現有的道路和管線，請大家熟記空間站藍圖。」

　　林有德說完所有人都笑出聲。

　　新人類最不怕的就是死記硬背，記個藍圖什麼的簡單至極，所以大家都當林有德講了個笑話。

　　事實上林有德確實把這個當笑話講。

　　「總之，新武器發給你們了，作戰計劃也準備好了，我不希望各位在這理應十分簡單的作戰中丟掉性命。如果你們誰在之後的作戰中掛了，我不會為你們悲傷的，因為那是你活該。如果只是和亡命徒交戰就輕而易舉的掛掉，今後你們也別想在和銀河議會正規軍的交火中活下來了。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一口同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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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波獵物比林有德預想的要更早上門。

　　諾亞提醒林有德有人在向這裡曲速的時候，林有德正觀摩部下演練作戰預案，正好全部人都剛部署到位。

　　「敵人來得這麼巧也算是一種天意，我們就這樣迎接他們。敵艦靠港後首先引誘大部分敵人登上空間站，隨後開火破壞安塞波發射裝置，同時在空間站上伏擊敵人。除非敵人中發現強力靈能者，不然我不會直接出手，高級軍官們也會儘可能的保持旁觀。全靠你們自己擊敗敵軍。」

　　林有德說完扭頭看著德尼羅：「指揮交給你了。我看情況進場。」

　　「不，我已經把指揮權交給我發現的一個不錯的苗子了。」

　　林有德不由得挑了挑眉毛：「你發現的苗子？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回事？」

　　「因為我還沒有上報，這姑娘三十分鐘前指出了我的作戰計劃的不足。然後我忽然發現一件事，那就是，你也好，我也罷，我們在戰術方面的素養其實都很一般。你只會開掛一個人往前衝，除此之外所有的戰術部署都是按照下載的戰術模塊的意見來的。」

　　新人類有個特點，就是任何一個人，要做任何一件事，都能保證達到所謂「一般水準」——只要下載對應的模塊就好了。新人類只要下載模塊就能輕而易舉的達到舊人類音樂家的一般水準，只要下載模塊就能和舊人類的「普通圍棋手」對弈得不亦樂乎，同樣只要下載模塊，就能成為一般程度的戰術指揮官。

　　林有德承認，自己雖然偶爾有些特別的想法，但總體來說，自己是個非常一般的指揮官，對戰爭的藝術的瞭解幾乎全部來自戰術模塊。

　　不過林有德一直覺得德尼羅好像在戰術指揮方面挺有建樹的。

　　德尼羅似乎從表情上讀出了林有德的想法，他搖了搖頭：「我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指揮官，所以在那姑娘質疑之後，我和她做了模擬兵棋推演，結果一敗塗地。」

　　林有德咂嘴。

　　「看來那姑娘相當的厲害。」

　　「就是這麼回事，所以我讓她來指揮整個行動，在預案的基礎上隨機應變的部分全部都由她來負責。」

　　「等一下，她？」林有德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這點，「是個姑娘？」

　　「為什麼你這麼驚訝，男女平權都多久了。」德尼羅聳了聳肩，學著恩萊科的語調揶揄道。

　　「我只是潛意識裡不想接受你的後宮又擴編了的事實。」

　　「別看到是女的就認為是我的後宮。順便，我和恩萊科以及你不一樣，我一點不想成為種馬，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只有蘭筱漣一個。」

　　「別說得好像我想成為種馬一樣啊。」林有德嘆了口氣，「直到見到芙蕾雅之前，我都認為自己會一直專情夏詠芝一個。」

　　「然後你是不是還打算告訴我，在見到莉莉之前你認定了這輩子就夏詠芝和芙蕾雅兩人了？」

　　「不，我見到莉莉之後也依然認定自己這輩子就夏詠芝和芙蕾雅兩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莉莉就變成我的後宮了，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甚至女兒照顧來著，突然就……」

　　「我知道，都怪芙蕾雅。」德尼羅拍了拍林有德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林有德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解釋。

　　這時候接近的飛船結束了曲速。

　　「普通的海盜船。」德尼羅率先評價道。

　　「是啊，普通的海盜船。」

　　厲害的亡命徒經常會在自己的飛船上加上各種誇張的標誌，看起來有種張牙舞爪的感覺。這樣和他們對上的敵人能夠第一時間識別對手的身分，有時候能嚇走一些對自己實力並不是十分自信的對手。

　　而現在造訪林有德等人的這艘飛船看起來相當的普通，船殼上有塗裝，但並不十分的搶眼。

　　當然保險起見，林有德還是把觀瞄系統捕捉到的飛船的外形和現有的資料庫進行了比對，並沒有任何一個窮凶極惡的法外人的座艦和這艘船對得上號。

　　「作為新武器的對手這樣普通的敵人正合適。」林有德聳了聳肩，「但這樣的敵人在大海盜林有德列傳裡很難擁有一個位置。」

　　「是啊，它會和其他海盜一起被概括進『在這裡大海盜林有德幹掉了幾個倒霉的傢伙』這句話中。」

　　林有德笑了。

　　這時候對方毫無戒心的向碼頭開來，還用外殼上的燈打出了銀河通用的燈光信號向已經抵達這裡的「同僚們」問好。

　　林有德通過觀瞄系統仔細觀察對方的安塞波通訊裝置的位置。

　　大部分亡命徒的飛船都會把安塞波發射器的位置隱藏起來，甚至乾脆裝在船體內部不外露——安塞波理論上可以穿透一切物理阻擋，不需要外置。

　　但這艘船的安塞波發射器明晃晃的安裝在外殼上，讓林有德不由得懷疑這是個誘餌，其實還有一套發射裝置。

　　然而借用諾亞的能力仔細觀察敵人全艦後，林有德發現自己想多了。

　　林有德順便確認了一輪對方的實力，沒發現需要他親自出動的目標，他甚至認為也許連高級軍官都不需要出動。

　　所以就看德尼羅新發現的那位戰術人才的表演了。

　　對方靠港的時候為了避免護盾互相干擾，必須關閉護盾，早就隱藏好的質量兵器隨時可以乾脆的破壞安塞波發射器，剩下的問題就是迅速高效的解決登上空間站敵人，再突入戰艦肅清戰艦內的敵人——

　　氣密閘門在林有德思考這些的時候完成了對接，毫無防備的目標通過氣密閘門湧上了港口的公共空間。

　　看起來像是船長的傢伙一馬當先，一出現就大聲問道：「阿羅哈呢？她在哪兒？」

　　林有德下令道：「就是現在，作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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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有德下令的那個瞬間，對方飛船的安塞波通訊裝置就被質量兵器貫穿了——沒有護盾又離得這麼近，不被貫穿才比較難。

　　遭到攻擊的瞬間對方的第一反應讓林有德懷疑他們怎麼在這個刀尖上跳舞的行業裡生存下來的。

　　「什麼意思？」這幫人的頭子口音一下子變得奇怪，林有德的翻譯模塊差點沒翻譯得過來。

　　作為他這個問題的回應，碼頭開放空間的偽裝板向後倒下，企業號的艦員擺出了讓人想起排隊槍斃時代的雙列射擊隊形——一隊蹲一隊站那種。

　　實光武器需要使用者擁有靈魂或者近似的東西，比如人偶的人造靈魂，所以它不能被裝在機器人身上，因此排槍隊列完全由企業號的人類船員構成。

　　同時實光武器的連續射擊能力比較差，只能做到前宇航時代半自動步槍的發射頻率，因此結成這樣的排槍陣能極大的彌補射速的問題——

　　以上這些分析林有德在一瞬間就完成了，不過這都是在看到德尼羅授權的那位現場指揮官擺出這樣的陣勢之後才做的分析，也就是馬後砲。林有德自己是不會想到擺出這麼個復古的排槍陣，他腦袋只有宇宙軍標準步兵接戰操典那套，除了這套他有的就只有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的經驗和技巧了。

　　掛逼要什麼戰術對吧，扛著肩甲帶著雙馬尾後宮小跟班往前衝唄，只不過靠著諾亞的戰場單向透明外掛，林有德總能找到敵人的破綻去偷襲，給人一種步兵戰術大師的錯覺。然而時間久了大家都不傻都看得出來，德尼羅就看出來了，知道林有德步兵戰術方面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

　　林有德這一連串的想法一共耗時一秒鐘，這時間內排槍陣完成了一次齊射，海盜們雖然全都及時開啟了個人護盾，但還是瞬間死傷一片。

　　「護盾失效了！」有海盜驚呼，話音沒落第二輪排槍就射了過來，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德尼羅仔細觀察著兩次排槍齊射的戰果，輕輕砸了砸嘴：「看起來這種新武器的穿透力不太好啊，打穿一兩個人之後威力就消失了。」

　　這時候正好第三輪排槍掃過敵群，敵人好歹也是見過血的亡命徒，這時候已經反映過來，紛紛尋找掩體，而實光武器擊穿了大部分掩體，殺傷了掩體後面的敵人。

　　德尼羅咂嘴。

　　「看來這種武器的穿透力也和命中的目標有關，命中智慧生命穿透力會大幅度降低。我預感將來會有很多人把奴隸掛在戰車或者動力裝甲外面當人肉裝甲。」

　　德尼羅說完恩萊科就在軍官頻道裡吐槽：「感覺這會發展成很糟糕的展開，用活著的美少女做裝甲什麼的。」

　　「為什麼不是活著的小帥哥做裝甲？」蘭筱漣反問。

　　「當然是因為我們是男性向小說裡的角色啦。」恩萊科開了個玩笑，蘭筱漣沒理他。

　　這時候德尼羅吹了口口哨——這口哨只有在他身邊的林有德聽到了，所以軍官頻道裡恩萊科並沒有停止他的發散思維。

　　林有德看了德尼羅一眼說：「沒想到敵人的頭子還挺義氣。」

　　「用靈能盾保護部下，看不出來他居然不是個普通的強盜頭子，而且盾的強度感覺還挺高。」

　　「看來是防禦特化型的傢伙。」

　　在林有德的旅程中各種各樣的靈能者都遇到過，防禦特化型的靈能者還挺多的，而且往往會和使用靈能劍的高手搭檔行動。這樣的搭檔企業號幹死了不下一百對，很多連人家的名字來歷什麼的都沒有搞清楚就幹死了。

　　所以當這個不知名的頭目展現出自己在靈能護盾領域的天賦的時候，林有德和德尼羅沒有太過驚訝。

　　「我們下場？」德尼羅問。

　　「不用，除非對方再出現一個攻擊特化型的，不然就用不著我們出手。」林有德擺了擺手，「看你剛剛發現的苗子怎麼應對好了。」

　　林有德話音剛落，排槍陣線那邊就傳來了風笛和鼓點的聲音。

　　「擲彈兵進行曲？」林有德皺眉頭。

　　軍官頻道裡，實時關注事態進展的恩萊科大笑起來：「這個新的步兵指揮感覺會和我很投緣啊。」

　　恩萊科吐槽的同時，企業號的排槍隊站起來，開始用標準的行進步速向前推進，每個人的動作整齊劃一的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敵人的反擊全都打在個人護盾上，激發出一片片閃光。

　　終於有敵人按耐不住拔出靈能劍向穩步推進的人類陣線突擊，結果行進中的排槍陣瞬間切換成射擊狀態，將攻擊者打成了蜂窩。

　　這場景看起來相當的賞心悅目，林有德正欣賞呢，諾亞在腦內回路中問：【這樣做意義何在？】

　　【不知道啊，也許那位指揮官只是覺得既然都組了排槍陣這麼復古的隊形了，不玩一把擲彈兵進攻不開心吧？】

　　【欸……這樣啊。】

　　林有德瞥了眼諾亞，主動問道：【實光武器全面裝備交戰雙方的情況下，地面戰的主流戰法會不會又變成古代那樣的軍陣對攻？】

　　【不會，因為每一個靠自己研發出實光武器的種族，都覺得打地面戰太傻逼了。】

　　林有德這才發現自己傻逼了，因為就算在現在的銀河系，也沒有人會打大規模的地面戰了，何況將來。

　　林有德和諾亞對話這短短幾分鐘，海盜們的士氣已經崩潰了，海盜頭子解除了他的靈能盾，站到了企業號艦員們可以輕易攻擊到他的位置，大聲喊道：「夠了！別再放那種吵死人的噪音了！我們投降！我們向你們那該死的奇怪武器投降！讓林有德出來說話！」

　　林有德直接接通碼頭的擴音器問道：「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不過擁有奇怪武器的人類集團全銀河也就只有你領導的這一支吧？」

　　「我不知道，因為沒有調查過。沒有調查過就沒有發言權，所以你不能斷言只有我們一支，你只能說，這樣的集團是我的部下的可能性很大。」

　　林有德說著一個瞬移進入碼頭的開放空間，一連串不間斷的瞬移後他站在起重機吊臂頂部。

　　「你真是選了個好地方。」恩萊科吐槽。

　　「這樣看起來比較叼。」

　　「確實，不過要我選我會選擇那邊的照明燈上面。」

　　林有德沒理恩萊科，而是對新的階下囚說：「歡迎來到我的臨時駐地，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協助我等我離開之後就恢復自由順便傳播我的傳奇，二是現在就變成宇宙中又一坨不明物體。兩種選擇其實差不多，因為選第一種你們最後的結果也是變成宇宙中的不明物體，只是時間會往後挪一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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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降的海盜迅速被分別關押和審訊——其實林有德覺得已經沒有審訊海盜們的必要了，海盜們並沒有和他林有德作對的理由，自然也沒必要向他隱瞞知道的情報。

　　在清場完成後，林有德找到了德尼羅新任命的步兵戰術指揮官。

　　林有德早就從企業號的資料庫裡調取了她的資料，不過實際見到真人的時候還是稍微有些意外。

　　對方一看林有德的表情就樂了：「指揮官先生，您該不會主觀的以為現在人類的女性全都是前凸後翹的美少女類型吧？」

　　「不，當然不，因為我背後就有一個前不凸後不翹的。但是……我得承認，你這個基因設計有點厲害。你的父母一定是打算反其道而行之給你一個獨特的人生。」

　　「當然獨特，因為我這是自然相貌。我的父母是自然主義者，他們只對我做了最低限度的基因調整讓我能適應納米機械。順便，我出生之後也從未修正過自己的外表，我為這自然的外表而自豪。」

　　「所以連傷疤都保留了？」林有德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事情。

　　「當然，這是戰士的榮耀。」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仔細觀察著眼前特立獨行的少女——好吧這造型實在讓人不想稱呼她少女，然而她確實是只有十九歲的女性人類。

　　「我……問一句，你祖上是……」

　　「俄羅斯人，指揮官。哦不，官方的叫法應該是露西亞華。」

　　露西亞華和阿非利加華等等稱號，前者指的是中華化的俄羅斯人，後者則指中華化的非洲黑人。所有這些稱號其實都是中華化浪潮之後部分原生華人對中華化的外族的蔑稱，絕非什麼官方稱呼。

　　林有德用了三分之一秒鐘才決定把對方的發言歸類為調侃，他聳了聳肩。

　　「你一說你是俄羅斯族，我就想起來了，曾經有款很流行的古遊戲……」

　　「『來自俄羅斯的愛』，『隨意開火』，是這個嗎？」對方露出笑容。

　　「沒錯，你除了髮型不像其他根本和那遊戲裡的某個角色一模一樣。」

　　「聽著指揮官，我雖然知道那遊戲，但這不過是因為太多像你一樣的古遊戲發燒友說我像了，我才不是什麼遊戲發燒友，也不想模仿某個遊戲角色。我知道你誤以為發現了一個同好很興奮，但我很抱歉。」

　　「呃……」因為被人說中了部分心思，林有德有些尷尬，「好吧，你說得對。說回剛剛的戰鬥，排槍戰術確實挺不錯，不過為什麼要放擲彈兵進行曲？還有齊步前進是怎麼回事？原地射擊似乎是更加穩妥的取勝方式。」

　　「我不想過快的拉近和對方的距離，您明白嗎？近距離會導致我們的武器優勢喪失。新武器確實厲害，但也不應該端著新武器進入敵人光劍手的攻擊範圍內。但是又必須給敵人壓力，不然敵人在他們那特化了靈能防禦的老大的保護下穩住陣腳，他們就會變得難纏起來。中國有句老話：打鐵要趁熱。綜合考慮這兩點，我認為以慢速緩緩推進陣線最符合我的要求。推進是為了給敵人壓力，如果推進太慢壓力不夠，於是就需要音樂，擲彈兵進行曲執行這個任務非常合適，當然換成其他進行曲也沒什麼問題，我需要的只是一首能給對方壓力、有著固定的節奏可以和行軍腳步協調的曲子。」

　　對方頓了頓，問林有德：「我解釋得夠明白了嗎？」

　　林有德抬起雙手開始鼓掌：「相當詳細的解釋，我很喜歡。挺有創意的啊。」

　　「我以為您也能想到。」

　　「不不，我應付這種局面的做法一般是帶著可靠的搭檔一起攻入敵陣大殺四方。」林有德說出「可靠的搭檔」五個字的時候莉莉挺起了小小的胸脯。

　　「我想那也是一種解決方案，而且比我的方案更加高效，傷亡更低。」

　　「我希望這不是一句諷刺，冬妮婭同志。」

　　「這當然是讚許，林有德前上校同志。」對方笑著回應，「如果我有一個人抗衡對面全體的能力，我也一定會選擇單槍匹馬挑戰敵人，贏得戰鬥。相比之下這樣更不容易出現意外，前上校同志。所以我一直非常崇敬單槍匹馬在敵人當中來去自如的您。」

　　林有德笑了。

　　「我以為我已經習慣別人的讚譽了。」他如此說道，「好了軍士，我們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所以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任免軍官。你被提拔為甲板部戰鬥指揮官，今後艦內戰鬥的指揮權限就下放給你，但水手長依然有監督的權限。希望你帶領我們贏得更多的勝利。」

　　林有德習慣性的想要敬禮，半路改成了舉起併攏的兩根手指在眉毛附近點了一下。

　　「好好幹。」

　　說完他轉身給莉莉打了個「走人」的眼色，兩人便離開了新的甲板戰鬥指揮官。

　　「感覺如何？」德尼羅開啟了私人頻道問道。

　　「看著挺可靠的，就先用著看看吧。」

856

　　【刪除】星系，第【刪除】行星。

　　通訊會議室裡，組織的編號大佬們正以虛擬的形象互相對視著。

　　「所以，我們失去了實光武器的供應？」三號大佬皺著眉頭問道。

　　「沒錯，所以即將到來的戰鬥中希望大家能珍惜手中的武器。」立刻有人用揶揄的口吻回應道。

　　「您難道對這張桌子旁邊又少了一個人這件事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另一位大佬質問道。

　　「有什麼好說的。」三號聳了聳肩，「自從林正義的兒子開始興風作浪，我們不一直在減員嗎？成員一個個死去，最後只剩下孤單的BOSS，這就是反派的宿命，明白嗎，宿命。」

　　「所以你準備順從這種宿命？」四號長老開口了，半數的複眼轉向三號長老。

　　「如果林有德來到我面前，向我發起挑戰，我會盡情的享受這場戰鬥。在那場戰鬥到來並且打出結果之前，我不會考慮是否會坦然接受死亡這種事。這就是我們種族的文化。突勒人認為，能把對手幹翻的人是英雄，是強大的；伊拉萊人認為，醉心技術的人是英雄，是強大的；裘卡人追求靈能和信仰的純粹，那些擁有最純粹信仰的人是強大的；而我們，我們認為，強大就是享受命運給你的每一道菜，我們認為這種遊刃有餘的態度本身，代表著強大。」

　　四號大佬的口器蠕動著，可沒等他說話就有纖細稚嫩的女孩子的聲音從畫面外傳來：「三號先生剛剛用台詞展現了自己的性格，按照戲劇理論，它的形象得到了相當程度的表現，那麼之後的劇情就很可能會和他有關呢。我打賭他是我哥哥下一個找上的人。」

　　「說話的難道是林有德的妹妹林……」

　　三號大佬停頓的當兒，四號的「畫外音」坦然的接過話茬：「林晴薇，我哥哥給我改的新名字，不錯吧。順帶一提，如果你是在打用我來制衡我哥哥的算盤，那就算了吧。因為你親自出動都未必能打得贏我呀三號先生。」

　　說完「畫外音」怪笑起來，四號大佬做了個手勢這笑聲才停下。

　　這時候組織的總帥清了清嗓子。

　　會場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全息投影都轉向總帥方向——這只是一種形式主義，坐在通信機後面的大佬們實際看到的東西和全息投影的眼睛朝向並沒有必然的聯繫。

　　「三號說得沒錯，」總帥用沉穩滄桑的嗓音開口了，「組織成立這麼長時間，只有這次高層會議會留下公開的記錄，這本應是我們齊聚一堂宣揚我們的理念，讓它被歷史永遠銘記的重要會議。」

　　「我們原來還有需要宣揚的理念啊。」六號大佬用輕蔑的口氣嘀咕道。

　　總帥並沒有看六號，而是繼續說道：「這樣重要的會議，卻有三名同伴無法參加，這是毫無疑問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同伴，」七號大佬嘟囔道，「哼。」

　　「但是，我們要做的事情並不會改變，我們要葬送現在這已經腐朽的銀河系，在它的廢墟上建立新的秩序。我們的行動，必將會——不，我們的行動已經導致生靈塗炭，然而這都是必要的犧牲。這並不是冠冕堂皇的說辭，這只是在陳述冰冷的事實，在文明誕生前，自然界就在用這樣的方式進行物種的進化更替。舊的物種滅絕，新的物種在他們的屍骸上煥發出新的生機。

　　「就像沒有黑暗就無法彰顯光明，沒有毀滅就不會有創造，沒有滅亡就不會有新生。生與死相伴相隨。那些在戰亂中死去的生靈，被毀滅的文明，都將成為滋潤新時代的肥料。」

　　總帥說完後，三號大佬調侃道：「我還以為我們要做壞事，結果我們是革命者嘛。」

　　「我們和革命者並沒有什麼不同，任何文明的革命者，都包含了懷著熾熱理想的真革命者，押寶的投機者以及冷靜的現實主義政治家。我們也一樣。」二號如是說。

　　三號立刻接了一句：「而所有革命行動到最後，剩下的一定是冷靜的現實主義政治家，也和我們一樣。所以說我們是革命者好像也沒什麼不妥。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發表一個宣言號召被壓迫的人起來反抗？」

　　「差不多。我本來的劇本是炸掉陀川的恆星來向銀河議會下戰書，現在被人搶先一步了。」總帥頓了頓，「但戰書還是要下，我們要發表一個聲明，告訴全銀河系，我們雖然和林有德之間存在諸多誤解，但看起來我們的理念有互相重合的部分。」

　　「然後銀河議會就會天真的追著林有德跑？事情會發展得這麼順利嗎？」

　　「會的，因為議會高層有和我們志同道合的人。」總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但最終我們還是會和銀河議會硬碰硬，各位，你們這麼多年來一直佔用組織的資源，忙著自己的事情，現在你們回饋組織的時候到了，這樣說你們可能不願意聽，那我換個說法，組織和各位一直處於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狀態，所謂互相利用，就是雙方都要出力氣。」

　　大佬們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很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幾秒鐘後三號大佬說：「我其實很樂意把我的成果投入到戰場上接受實戰的檢驗。儘管我的研究不是為了戰爭，但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高科技都必定會最先被應用在戰爭中，對吧？」

　　「我早就準備好參加一場席捲全銀河系的大戰了。」四號所有的複眼一起收縮，「而且考慮到戰勝之後能獲得的莫大利益，這時候沒理由置身事外。」

　　七號大佬馬上接腔：「革命者中的投機分子說的就是我，我認為我們勝算很大，所以我選擇跟注。」

　　總帥環視眾人。

　　「很好，那就通知通訊部門，讓告訴嘉蘇人，戰爭開始了。」

　　**

　　企業號這邊。

　　「根據伏擊海盜們的戰果，」索婭正在向全體軍官們報告，「我們的新武器能穿透目前大部分單兵防護用具，但是沒辦法穿透任何具備一級靈能的生命體，在沒有接觸到具備一級靈能的生命體之前，實光射線可以被看作光速飛行並且具備物理特徵的彈丸，但在接觸到一級靈能的生命體之後，彈丸的特性就直接轉化為純粹的光，但它具備的能量沒有消失，這些能量仍然會殺傷命中的生命體。被實光擊斃的目標，屍體上只有純能量造成的毀傷。」

　　大量的屍體照片被分享給了軍官們。

　　所有的屍體看起來都像是被大火燒死的，可以通過碳化的程度來分辨實光命中的部位，卻找不到物理損傷留下的創口。

　　軍官們面面相覷。

　　夏媽媽這時候開口道：「我的專長是生物工程，但是作為新人類我對理論物理學等領域的瞭解也達到了過去專業科學家的程度。這種新武器，不光是革新了戰爭的形式，它根本就是在挑戰現有的科學體系，它的存在本身，就會讓無數理論物理學家瘋掉，因為他們所堅信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沒有那麼嚴重吧，」恩萊科聳了聳肩，「我也算是個科學愛好者——」

　　「你算嗎，輪機長？」鏡花緣一臉意外。

　　「別打岔，不管我算不算，我對科學史的瞭解相當多。愛因斯坦的理論推翻了經典運動定律——」

　　「只是在接近光速的情況下。」鏡花緣更正道。

　　恩萊科不理她繼續說：「氧氣的發現推翻了燃素說——」

　　「燃素說都不算是一個科學理論，跟以太一樣應該被歸入『人類在缺乏瞭解自然的手段的時候試圖以想像力來解釋自然現象』的範疇吧。」

　　「總之，科學就是不斷的在推翻過去不正確的理論的情況下進步的。」

　　夏媽媽搖搖頭：「這可不是推翻理論這麼簡單，這可能說明，我們的基礎科學要從根本上重寫一次。」

　　「那也就意味著我們取得了巨大的進步。」恩萊科兩手一攤，隨後不等大家表態他自己就投降了，「好吧我只是隨口說說，可我覺得，就算這個武器徹底推翻了現有的科學體系，和我們關係也不大吧？我們只是使用者，我們應該關心的難道不是如何更高效的使用這種武器嗎？」

　　說完恩萊科扭頭看著林有德。

　　林有德則看著索婭。

　　「我要更大的實驗室，更多的資料和樣本。」索婭直截了當的提出要求。

　　「我保證今後得到的所有相關裝備和技術資料都會第一時間交給你，至於實驗室，你恐怕只能自己造了，歐德威爾人應該可以自己生成你需要的裝置吧。」

　　「當然可以，但那需要進食——或者叫採礦。我也可以拆飛船現有的部分來生產，但……」

　　「你可以拆海盜們的飛船。」林有德提醒道。

　　「明白，已經獲得許可。」

　　林有德點頭，隨後話鋒一轉：「組織也是擁有實光武器的，我想銀河議會說不定很快也會有，我們得想辦法防禦這種武器。」

　　「那我們得抓很多海盜了，」恩萊科露出非常像反派的奸笑，「用活的海盜當裝甲，以後就不光是老大你一個人肩膀上扛個人了，我們都得扛……」

　　林有德無視了恩萊科，直接詢問索婭：「實光盾的研究進度如何？」

　　「零。」索婭言簡意賅，「建議先研究艦內作戰用的戰鬥裝甲，以便給部隊提供護盾保護。」

　　個人的護盾無法抵擋單兵實光武器，但只要增加護盾功率，還是能通過護盾實現防禦——裝甲也同理，只要堆了「足夠厚」的裝甲就能擋住，只不過堆足夠厚的裝甲可沒有堆護盾來得簡單。

　　「那就動作快，先弄個給小隊規模的部隊使用的機動護盾裝置，裝備起來解決一下『有無』的問題，之後再來考慮其他的。」

857

　　十二小時後，林有德收到了恩萊科發來的他們剛造好的艦內戰鬥用裝甲的照片。

　　他立刻在軍官頻道裡吐槽：「所以你們就造了個高達出來？」

　　「艦內作戰有尺寸要求啊，不能太大，而且又多是狹小空間戰鬥，總不能讓我們造個坦克吧？連炮塔都轉不過來好嗎。經過認真的研究，我們認為人形動力裝甲是最符合我們要求的形態。既然都要做人形動力裝甲了，加個有天線的水壺腦袋有什麼問題嗎？」

　　林有德想了想，好像確實沒啥太大的問題，便說道：「你要保證你造出來的水壺腦袋確實能用。」

　　「這你放心好了，保證能用。」

　　「好吧，不過我還有個不滿的地方，為什麼是高達不是英格拉姆。」

　　「抱歉我不看機動條子。」

　　「輪機長，我想做成裝甲騎兵的樣子！」

　　「那個也不錯，反正我們又不是只造一個，有想造的形狀都造一遍好了。」

　　林有德屏蔽了這兩人的通訊，回頭看著德尼羅和林香織。高級軍官裡這倆算是比較靠譜的——夏媽媽和夏詠芝也靠譜，不過夏媽媽現在忙著和索婭一起研究繳獲的研究資料和各種裝置，夏詠芝現在和林有德字面意義上的一條心，所以也沒有被算在參謀團中。

　　「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留，來這裡的海盜們只進不出會引起懷疑，有能力的特工和情報分析師肯定會注意到蛛絲馬跡。」林有德頓了頓，用這個空檔確認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見，確定沒人反對後才繼續說道，「我們無論如何不能等敵人來找我們，我們要主動出擊，襲擊我們的敵人。」

　　「問題是，我們並不知道組織的基地在哪兒。」

　　「實際上，剛剛我們截獲了安塞波廣播，組織已經正式和議會叫板，嘉蘇人現在和銀河議會是敵對狀態。我們只要去襲擊嘉蘇人就好了。」

　　德尼羅和林香織對視了一眼，然後德尼羅選擇了沉默，等林有德繼續說下去，林香織則直接提問：「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讓組織來找我們。在新鄭州，有種當地原產的小型動物，我和夏詠芝經常抓它們玩，我們在它們的洞口燒東西，用火把它們從裡面熏出來，或者灌水把它們趕出來。對付組織也一樣，我們不斷破壞他們的計劃，消滅他們的基地，除掉他們的支持者，他們就必須想辦法主動來追逐我們，一旦這樣做，他們就轉到了明處。」

　　「問題是，就算他們轉到了明處，我們也缺乏有效的手段來發現他們。」林香織直截了當的指出道。

　　「沒錯，所以我們需要留下一個特勤小組，和我們分開行動。」

　　「有道理。」德尼羅終於開口了，「可問題是，誰來執行這個任務呢？他必須擁有足以在現在這個混亂的銀河系自保的戰鬥技能，必須熟知各種族的語言——這可不是下載一個語言模組就能解決的事情。他還必須有極強的情報收集能力，我們船上有這樣的人嗎？」

　　「沒有，所以我打算派一個小隊出去。」

　　「小隊由誰領導？」德尼羅問。

　　「我。」林有德如是說。

　　林香織幾乎立刻回答道：「我反對。」

　　「聽著，我是新人類，我的外表調整起來非常的簡單，諾亞更不用提了。我有諾亞跟著，這意味著我能熟練掌握銀河系所有的語言，甚至還能完美模仿外星人的不同口音。另外，我還擁有這艘船上最強的單兵作戰能力，我離開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隱藏起來，尋找組織的馬腳。」

　　林香織抿著嘴，一臉嚴肅的盯著林有德。

　　「其實，」終於，她開口道，「派出小隊去觀察敵情是假的，你真正的意圖是讓企業號四處出擊消滅組織的支持者吸引注意力，然後自己去襲擊組織，對吧？」

　　「對。」既然被說破了，林有德也就乾脆的承認了，「抓到組織的馬腳之後我會用安塞波直接發送坐標，和你們一起襲擊組織大頭目的據點。」

　　「難道你不擔心你離開之後我們出事嗎？」林香織皺著眉頭問道。

　　「你們現在有一艘無畏艦級別的艦船，有革命性的新裝備，德尼羅和恩萊科的靈能也在芝麻開花節節高，還有一堆擬人偶，我覺得短時間內你們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更關鍵的是，只要敵人不知道我離開了飛船，他們就會在對付你們的無比的謹慎。另外，我和我的妹子們之間有心靈感應，我找到的一切情報都會實時通知你們，你們可以提前迴避危險。」

　　「等一下，」林香織叫停林有德的長篇大論，「你和夏詠芝她們有心靈感應？」

　　「你沒感覺出來？」德尼羅一副意外的表情問道。

　　林香織搖搖頭，隨即話鋒一轉：「先不提這個，你這麼說是打算留下幾個妹子？」

　　「夏詠芝要開船，芙蕾雅大概很難偽裝自己的性格，變了外形也會被有經驗的特工察覺到異樣。所以她們兩個留在這裡擔任我和母艦的聯絡官。我帶走博子和莉莉，當然還有諾亞。」

　　「你跟她們說了沒有？」

　　「實際上，這個想法就是和她們一起醞釀的。」林有德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他沒說謊，在這個構想產生的時候，林有德就和姑娘們探討過了。

　　「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作為外人的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們也沒有慫到不靠你就沒法開飛船的地步。」林香織聳了聳肩，「我同意了。」

　　林有德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同意了？我還以為我需要花上不少功夫才能說服你呢。」

　　「我並沒有被說服，我只是選擇了保留意見。你是指揮官，決定權在你，我不能因為個人感情上無法接受就阻撓你。現在你還是考慮下如何說服其他人吧，尤其是艦員們，你暫時離艦會影響全艦士氣。」

　　林香織說完，德尼羅就開口了：「做艦員們的工作是我們這些軍官的事，放心好了，你離開戰艦的這段時間，我們會照顧好你的船。在我看來這種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的人，還是不要當宇宙海盜了。」

　　林有德笑了，伸手拍了拍德尼羅的肩膀：「有你們兩個支持，其他就簡單多了。不斷襲擊支持組織的人，然後用製造黑洞的方式來逃跑，同時也不要忘記實光武器以及其他超文明技術的研究。我會通過夏詠芝和芙蕾雅來給你們下達行動指示。」

　　德尼羅點點頭，反過來伸手拍了拍林有德的肩膀：「你也要小心行事。」

858

　　幾天後，企業號曲速到了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宙域，準備釋放林有德使用的小飛船。

　　飛船是用這段時間打劫來的海盜船拆了以後拼合起來的，雖然重新塗裝過了但看起來還是像極了一坨會飛的太空垃圾。

　　博子抬頭看著那坨東西，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我不想坐這麼醜的東西。」

　　林有德看著博子，他知道博子根本不會因為這種事鬧情緒，現在這表現只是人妻的小花招，目的大概是增加夫妻生活的甜蜜度。林有德不討厭這樣的博子，所以很配合的拉住博子的胳膊，開始哄她，順便佔點小便宜揩揩油什麼的。

　　和上來就直奔主題簡單粗暴的芙蕾雅不同，博子跟林有德調情的時候會非常嫻熟的掌握分寸，講究一個細雨綿綿潤物無聲。

　　同樣是調情，芙蕾雅總是上來就木蘭飛彈衝擊，撞到林有德身上，用絕佳的彈力和壓倒性的體積來俘獲林有德的心；博子正相反，欲拒還迎欲說還休，一點點的把柔軟和溫度輸送給林有德。

　　這感覺著實不壞。

　　林有德這會兒正享受博子的溫柔鄉呢，莉莉清了清嗓子，把他從溫柔鄉裡硬拽了出來。

　　林有德看了眼莉莉，後者哼了一聲，直接走向已經整裝待發的飛船。林有德聳了聳肩，拉著博子登上破飛船的登船舷梯，然後回頭看著機庫甲板上聚集的人群。

　　「諸位，再次與各位相會的時候，便是我們品嚐勝利的美酒之時——當然，很可能只是階段性的勝利。在那之前希望各位能竭盡全力的提升自己的實力，並且努力的活下去。完畢。」

　　林有德向機庫內所有人敬禮，隨即轉身進入自己暫時的居所，博子在向眾人鞠躬之後也跟著他進入了小飛船。飛船的氣密閘門隨即關閉，把林有德和自己朝夕相處的部下們分隔開來。

　　林有德深吸一口氣，博子在這時候說：「感覺好像兩人一起度蜜月呢。」

　　「是三人。」莉莉沒好氣的聲音從駕駛艙方向傳來，緊接著諾亞撕開零食的包裝袋的聲音很突兀的鑽進三人的耳廓。

　　博子捂著嘴巴嘿嘿笑著，沒說話。

　　「好了，準備出發。航行就交給諾亞控制——怎麼了？」林有德疑惑的看著博子。

　　博子噓了一聲，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向角落裡的通風管道，走的過程中還刻意避開了通風口柵欄縫隙的視野範圍。

　　林有德這時候已經用感知能力看到了通風口裡藏著的人，他嘆了口氣，正好這時候博子發出「嘿」的叫聲，一把掀開通風口，掛著開心表情的臉蛋看起來就像是在玩捉迷藏的孩子。

　　睡在通風口裡的普蘭猛的驚醒，驚叫的同時想坐起來，結果腦袋碰到了通風管道的艙壁。

　　嘭！

　　「呀！」

　　普蘭的驚叫把諾亞嚇了一跳，剛抓起的薯片都甩飛到空中，不過諾亞立刻跳起來，凌空咬住薯片。

　　剛剛還在捂著腦袋的普蘭發出讚歎的聲音：「哦！好棒！」

　　「好了別忙著拍手了，」林有德再次嘆氣，「你偷跑上來幹嘛？」

　　「我被人拜託了。」

　　林有德當然知道通風管裡不只普蘭一人，不但如此，他還知道另一人現在正蜷縮著身子，臉蛋因為羞澀和膽怯而漲得通紅。

　　「我就猜是這麼回事。」林有德故意清了清嗓子，「緒花小姐，你解釋下？」

　　「呃……我……我只是覺得，你們可能需要一個打掃衛生的……」

　　「我可是很擅長打掃哦，所有的家務事我都非常非常的擅長，」博子笑眯眯的說道，「緒花小妹妹你難道懷疑我的能力嗎？」

　　「不，我沒有，只是博子小姐這次也是戰鬥員吧，戰鬥結束後會很累，所以……」

　　「新人類的身體沒有疲勞這個說法哦，只要充電就能一直活動，很方便的。」博子依然笑眯眯的把緒花的話給堵了回去。

　　「呃，那個……」

　　林有德上前一步，先把普蘭拽出來扔地板上，隨後蹲在通風口看著緒花的臉，語重心長的說：「你是舊人類，身體非常脆弱，我們這次離開母艦單獨行動風險很大，帶著你很不方便。」

　　「我……會拖您的後腿對嗎？」

　　林有德正斟酌怎麼回答呢，莉莉直截了當的說：「是啊，就是這麼回事，你會拖後腿。」

　　林有德扭頭瞥了莉莉一眼，砸了砸嘴，莉莉卻不服的說道：「幹嘛這樣看我嘛，我說的實話，你剛剛不也一樣的意思，只是換了個拐彎抹角的表述方法嘛。難道說你打算帶上她？」

　　「不，我當然不可能帶上她。不過普蘭倒是可以帶著走……」

　　「欸？」普蘭一臉蒙逼，「為什麼？為什麼要帶著我走？」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你是我們船上最擅長隱祕行動的人。」

　　「不，我不擅長！我只擅長睡覺！我只會睡覺啊！」普蘭連聲抗議，「不要隨便就把握扣上一個潛入專家的帽子啊，我的夢想是當個直播睡覺都能日進斗金的網紅少女啊啊啊啊！」

　　林有德抓住要跑的普蘭的後脖頸，把她拎起來扔給博子：「看好她。」

　　「交給我啦。」博子笑眯眯的回答。

　　林有德轉向緒花，卻猛的發現緒花撅起了嘴巴。

　　「為什麼普蘭就能留下啊。」

　　「她是新人類。」

　　「你這是歧視，在歧視我們舊人類。你就讓我待在船上嘛，不用在意我，遇到危險我死了就死了，不要管我就好了嘛！」

　　「怎麼可能不管！」林有德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八度，「別說傻話了！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好女孩，你是想毀掉你在我這裡建立起來的印象嗎？」

　　「林。」博子輕聲呼喚林有德的名字。

　　林有德深吸一口氣，把突然高漲的情緒平抑了一下，這時候緒花輕聲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起……我沒多想……對不起……我這就下船……」

　　這反而讓林有德不忍心趕她下船了。

　　這時候博子說：「我想緒花知道跟著我們來有多麼危險。我們可是在穆恩佐星區那樣的地方過了那麼多年如履薄冰的日子，我們知道世界多麼險惡。所以我想，緒花剛剛的話並不全是不假思索的任性之言。她知道這樣做的風險，並且決心面對這風險了。不如看在她這種覺悟的份上，讓她待在船上唄。」

　　「可是……」

　　林有德剛開口就被博子打斷了：「我呀，最喜歡林你保護弱小時的身姿了。」

　　博子都這麼說了，林有德也就只能閉嘴了。

　　沒辦法嘛。

　　**

　　諾亞：妻管嚴，嗯，吧唧吧唧。

859

　　企業號機庫甲板。

　　目送著林有德那艘小飛船離開後，林香織瞥了眼身邊的夏詠芝，隨後發送了一個私密通訊請求。夏詠芝沒遲疑就接受了。

　　「你竟然會同意他的想法。」林香織直奔主題。

　　「我也很意外。不過，仔細想想自從上了企業號之後，我們就戰鬥在不同的戰場了，我在開船，他在狹窄的艦內通道中和敵人戰鬥。現在不過是把距離增加了一些而已，沒太大區別。」

　　林香織沒有立刻回應，沉默了一秒才繼續問道：「聽說你和他之間有心靈感應？」

　　「嗯，而且是隨時隨地的。從我們在無名星球找到那個超文明的靈能網絡核心開始，我們就有這樣的聯繫了，現在他們在曲速中，等他們離開曲速，我就能第一時間和他建立聯繫，實時的。」

　　「你知道這個能力是多少特工人員夢寐以求的嗎？現在只有量子通訊機和心靈感應能達成同樣的效果，前者需要設備，而且不能隨時隨地通訊，後者也有使用限制，你們倒好，隨時隨地動能保持通訊。」

　　「我清楚這能力意味著什麼，我好歹也是士官學校的高材生。我同意他的建議也是因為有這個能力。」

　　「沒錯，這個能力讓整個方案合理化了，這也是我選擇保留意見的主要原因。」林香織嘆了口氣，「真羨慕你們，就算相隔幾千上萬光年，依然可以聯繫在一起。我就不行了，思念並沒有能力跨越廣闊的星海抵達所思之人那裡。」

　　「你說的是哪個林？和你同輩的還是比你小一輩的？」夏詠芝有些壞心眼的問道。

　　林香織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好了，我還有很多很多的工作要做，先告辭了。」說罷林香織就轉過身，離開了飛行甲板。

　　夏詠芝正打算走，卻發現芙蕾雅還站在自己身旁。

　　兩人對上目光後，芙蕾雅開口道：「突然感應不到林的存在了，有些寂寞呢。」

　　「不光是林啊，還有莉莉和博子。」

　　「我知道啊，但是，林是主要的呀。就算莉莉和博子依然在精神連接裡，我還是會覺得寂寞。這樣說是有點對不起莉莉和博子，但就是這樣呀。」

　　夏詠芝看著芙蕾雅，表情十分的柔和。她不得不承認芙蕾雅說得對，沒有了林才是現在覺得寂寞的主要原因，而且就算博子和莉莉仍然在，精神網絡中這會兒也一定一片寂靜，因為大家都在品嚐著林的離開留下的寂寞，無暇開口。

　　夏詠芝決定開個玩笑，她說：「我還以為林離開之後，你會開心的大喊『這下沒人管我啦』，然後就撲向艦上的懵懂少女們呢。」

　　「你錯了，不管林在不在，我都會撲向艦上的懵懂少女們，實際上我已經開始我的獵殺了。」

　　夏詠芝一臉無奈的表情。

　　不過芙蕾雅馬上又說道：「可是，林離開之後，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就對撲向少女們這件事失去了興趣。我也在納悶呢，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嘖嘖。」

　　「你咂嘴幹嘛？」

　　芙蕾雅撅起嘴，不滿的看著夏詠芝。

　　「沒什麼，我只是在感嘆，芙蕾雅你好像遇到了領悟到喝酒的美妙之處的契機了！要不現在就去喝點？」

　　「可是博子不在船上了啊。」

　　「還有藝伎小姐姐們啊，好啦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