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 銀河霸主飼養手記 作者：月面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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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類理論上並不需要休息，不過就算是半機械化的新人類也無法克服精神長時間集中後的精神疲勞。

　　當然林有德沒有立刻出發探索更下層的遺蹟，更多的是演戲，讓傑斯船長相信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演的戲。

　　經過剛剛的戰鬥，法外徒們普遍覺得應該把傷員後送，處理一下死掉的傢伙，順便拆一拆被林有德擊毀的超文明戰爭兵器看有沒有什麼油水撈。

　　傑斯船長沒有動用自己行動召集者的身分從法外人手中搶奪戰利品，而是來到林有德面前。

　　「不會傷害人類的超文明機械，總覺得這也太巧了。」傑斯船長盯著林有德的雙眼，「理論上講，絕大多數人形種族應該都被識別為這些東西的創造者，可是被殺死的人裡面有和人類長相非常相似的圖庫克人，你應該和那個圖庫克人見過，你們還喝過酒。」

　　林有德立刻從記憶裡調出對應的記憶片段，傑斯說的是真的，他們確實一起喝過酒。

　　傑斯繼續說道：「說原因是你們身上的納米機械，那也不對。上一次挖出這些機器的文明顯然沒有和納米機械共生。」

　　「也許他們真的是當年超文明的倖存者，所以身上還有納米機械，只是他們失去了相關知識，只把納米機械當作自然賜給自己的理所當然的禮物。」林有德反駁道，「說不定他們還給這些納米機械起了很酷炫的名字，比如叫它們『氣』啊、『瑪娜』啊，『靈能』啊，等等等等。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哦，看來你很確定超文明也是和納米機械共生的半機械？」傑斯船長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林有德聳了聳肩：「難道說，在看了那些殭屍之後，你沒有產生這樣的推論？那我可要質疑一下你是否有足夠的智商來擔任這個團隊的領袖了。」

　　傑斯船長愣了一下，他剛剛顯然以為自己已經抓住了林有德的破綻，卻沒發現自己有個如此顯而易見的邏輯漏洞。

　　博子強忍著笑，林有德則一臉冷漠的盯著傑斯船長。

　　「好吧，你說得對。可這又怎麼解釋上次挖到這些超文明遺蹟的原始人們現在都變成了殭屍？」

　　「可能他們體內的納米機械已經發生了變化。納米機械這種東西和生物很像，也有所謂的遺傳信息，不過那記錄在碳納米管組合成的鏈條上。在漫長的時間中可能因為地磁力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突然缺失了一些關鍵性信息，用生物的說法就是變異。變異了的納米機械，和原始人們挖出來的原版納米機械不兼容，導致納米機械暴走，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發生。」

　　「有可能發生嗎？」傑斯船長反問，但底氣明顯不足，因為他沒有和納米機械共生，這方面發言權連新人類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基於同樣的理由，林有德斬釘截鐵的肯定道：「有可能發生。而且它已經發生了。本想從祖先那裡得到納米機械獲得強大力量的原始人們，被祖先留下的納米機械反噬，成為行尸走肉。而祖先留下的機器人還在忠實的守護著他們。」

　　傑斯船長盯著林有德看了好久，才點頭道：「好吧，我暫時相信你說的。準備一下，剛剛我們掃瞄到一條通向更下方的通路，你跟我們一起去。」

　　林有德心想你們可算是掃瞄到這通路了，表面上卻擺出驚訝的樣子：「掃瞄到了？所以果然真正的超文明遺蹟在更下面嗎？所以我對壁畫的解讀是正確的！」

　　「哼。」傑斯船長不置可否，轉身離去。

　　博子在精神連接裡嘀咕：「這傢伙看來有點懷疑我們了。」

　　「當前這局面，尋找超文明遺物要緊。」

　　「聽說我們離開企業號，是為了暗中觀察組織的動作。」博子打趣道。

　　莉莉也在一旁幫腔：「對啊，有人說躲在暗處更容易察覺到組織的蛛絲馬跡，現在卻跑來像個土撥鼠一樣鑽地洞。」

　　「這個土撥鼠面前可是超文明的餽贈。」林有德不以為意，「如果能拿到超文明遺物，而且這個遺物又足夠強，不怕組織不露面。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不就是讓組織露面然後痛扁他們嗎？」

　　「痛扁的話，企業號現在已經在做了。嘉蘇人大概已經把這艘船上了優先擊殺的黑名單，我總覺得我們應該盡快回船上去。」莉莉不無擔心的說道。

　　「不用不用，」夏詠芝立刻說道，「你們繼續幹你們的事情，我們這邊比想像中順利，而且輪機長和水手長都馬上要突破十級了，嘉蘇人只要不出動主力艦隊來追捕我們，一般艦隊的跳幫戰力拿我們沒啥辦法。」

　　「那倆不聲不響就要十級了啊，我還在六級蹦跶還真是慚愧啊。」林有德非常慚愧的說道。

　　莉莉沒好氣的回應：「你這戰艦公認的最強戰鬥力在說什麼呢，而且我們艦上不看等級論戰力的風氣不就是你帶起來的。我懷疑恩萊科和德尼羅如果專心突破，早就該十級甚至接近十一級了，就是因為有你這個榜樣在，他們都變得不在意等級，專注於實際戰鬥效果。」

　　其實按照諾亞的說法，等級確實不必太過在意，畢竟那本身就是錯誤的產物。不過在銀河系的大環境中，有個等級唬人還挺重要的，大概恩萊科和德尼羅兩人就是看出來這一點，最近才會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等級突破上來吧。

　　「總之，你們專心做你們的事情，其他不必擔心。」夏詠芝如此說道。

　　芙蕾雅這時候插進來：「我有一點搞不明白，按照親愛的看到的壁畫，超文明的兵器曾經試圖消滅被納米機械『感染』的人對吧？為什麼它們忽然停下了？」

　　「阿西莫夫的故事裡出現過類似的事情，」林有德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答，顯然早已有答案，「加入了機器人三定律的機器人，為了拯救別人，不得不殺死一部分人，於是它的腦袋就當機了，壞掉了。這和壁畫裡的場面很像，我想超文明的機器人依然認定被感染的傢伙是自己的創造者，但是為了保護未被感染的人，他們不得不大開殺戒，結果就當機了。」

　　「欸，聽起來聽玄幻的。」芙蕾雅如實闡述自己的感受。

　　「是啊，但是在邏輯上說得通。如果製造這些機器人的傢伙，確實想要通過這種做法讓我們注意到什麼，那麼他一定會嚴格遵照阿西莫夫的小說中的設定，出現這種狀況一點不奇怪。因為設計製造機器人的傢伙，本來就在期待著這樣的狀況的發生。」

　　「嗯，原來如此。」芙蕾雅看來被說服了。

　　「好了，我要裝作小睡一會兒，傑斯盯得很緊，得裝得像一些才行。」林有德這樣說著，在博子身邊躺下，腦袋枕在博子的膝蓋上。

　　「親愛的，要不要我給你掏耳朵？」博子變魔術一樣拿出掏耳勺，笑眯眯的俯視著林有德。

　　**

　　半小時後，探險隊再次出發，很快找到了剛剛掃瞄到的向下的洞口，向著真正的超文明遺蹟前進。

　　林有德打頭陣，一面前進一面查看腳下的道路和周圍的狀況。

　　「建造石壁和階梯的磚頭，都是古文明用錘子和木楔開鑿出的岩石，」為了消弭傑斯船長的疑心，林有德一面走一面講解道，「顯然建造這通道的文明並沒有掌握燒製磚頭的技術。石磚縫隙之間的填充物看來是米漿一類的東西。毫無疑問，這通道是原始人造的。」

　　「你是說下面是原始人的建築？」傑斯船長皺眉問道。

　　「我可沒這麼說，我的話只表明，這通道和上面那些由超文明的機器開挖的地下街道不同。看這些壁畫，當年原始人們可是把這通道當作是通往神殿的聖路呢。說不定這個星期的原始文化中，天堂存在於地下，浮在天上的才是地獄。」

　　人類古代之所以普遍把天空當作眾神的住所，是因為天空中有光，而人類是晝行生物。如果夜行生物發展出文明，大概就會反過來，陰暗的地底才是眾神的住所，極樂所在，天空反而是罪惡之人贖罪的地方。

　　這裡的古代文明也一樣，他們獲得的恩典來自地下的超文明設施，那麼自然神聖的天堂和極樂世界就該在地下。

　　終於，漫長的階梯到頭了，林有德看見圓形的入口和大門。

　　莉莉在精神連接裡說：「我開始相信這地下遺蹟是個回到過去的人類搞的鬼了。」

　　夏詠芝也隔著星海表示贊同。

　　林有德用力砸了砸嘴。

　　其實他早就通過諾亞看到地下超文明遺蹟的入口啥樣了，所以才會一口咬定超文明故意給人類留下了信息。

　　這超文明地下遺蹟的入口，是個巨大的圓形，圓形邊緣有齒輪狀的曲線，而封閉洞口的蓋子乾脆就是個齒輪的造型，上面還有巨大的編號。

　　這入口和大門，根本就是從前宇航時代一款著名的描寫核戰後廢土世界的遊戲中跑出來的。

　　幾百萬年前，有人在這個距離地球幾萬光年的星球上，建造了一個兩百年前的遊戲裡出現過的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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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文明遺蹟入口內站著一台超文明兵器，林有德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兩劍就放翻了它，隨後回頭看著傑斯船長。

　　「你剛剛該不會認為我會利用守衛，獨吞這裡的一切吧？」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雖然不會受到守衛的傷害，卻無法命令守衛做事。而且區區一台守衛，我們也有能力幹掉。上次來的時候我們就幹掉了一台，收集到的零件賣了個好價錢。只要是和超文明沾光的東西，在黑市上就能輕而易舉的出手，我猜各個文明都在下血本購買這些東西，說不定拿出假貨都能賺不少錢。」

　　林有德聳了聳肩：「既然這樣，你倒是進來啊，這裡面到處都是可以拿去賣錢的超文明遺物，連牆皮刮一刮都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博子已經先一步邁進通道，一邊向林有德那邊走，一邊回頭對傑斯船長笑眯眯的說：「我做家務雖然行，但刮牆皮什麼的經驗為零，所以幫不了傑斯船長你的忙，先走一步啦。」

　　普蘭跟在博子身後，一臉「超麻煩好想跑掉去睡覺」的表情，晃晃悠悠的也走進了超文明遺蹟。

　　普蘭的身形比絕大多數法外徒都瘦小，就連那些女性法外徒在普聯面前都顯得五大三粗得可怕。不過剛剛的戰鬥中，眾人都見過普蘭用嫻熟的身法來應對殭屍的攻擊，以及在超文明古代兵器的攻擊中處變不驚的發呆，所以作戰經驗豐富的法外徒本能的感覺到這小傢伙戰力不俗。

　　本來像普蘭這麼特徵鮮明的人類妹子戰力，應該會成為企業號的標誌性人物才對，只可惜她幾乎沒有在戰鬥中露過面，少有的幾次露面雖然都取得了成效，卻沒有被什麼人看見。

　　逃跑的專家，戰場上的透明人普蘭，是就算以真面目出現也不會造成林有德等人身分敗露的存在！

　　現在這傢伙正用自己的存在，製造出「我這弱女子都敢進這虎穴你們好遜哦」的氣氛。

　　所有海盜亡命徒都看著本次行動名義上的頭目傑斯船長。

　　傑斯船長啐了一口，終於邁進通道，擺出戒備的姿勢隨時準備應對攻擊。

　　然而隱藏的機關並沒有發動，鬆了一口氣的傑斯船長加快腳步向林有德等人的背影。

　　**

　　林有德一路直奔遺蹟最深處，他知道傑斯就在身後，最大的寶貝先到先得。拿到以後只要諾亞配合一下就能上演「哈哈哈哈見識我剛剛得到的力量吧雜碎」固定戲碼，吞掉最有價值的超文明遺產。

　　如果這遺物價值夠大，還可以直接呼叫企業號，犧牲原本的計劃，先把好東西弄到手——抓不到組織的馬腳，增強一下自己的力量也好嘛。

　　這樣想著，林有德的從步行變成了飛奔，一路衝向目標。

　　遺蹟的最深處，和企業號曾經得到過的那個立方體一模一樣的立方體正漂浮在金字塔形的基座尖端，一面緩緩轉動一面散發出如血一般的紅光。

　　【這就是控制那些殭屍身上的納米機械的東西？】

　　【不，這和企業號上那個一樣，是靈能網絡核心。只不過現在曾經屬於那些殭屍的靈能正聚集在這裡。】

　　【這東西，還有這凶殘的功能？】林有德不禁錯愕。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靈能和智慧生命的靈魂息息相關，眼前的東西聚集了靈能，換而言之它身上也聚集了那些原始人的靈魂。

　　【現在只能叫做靈魂碎片，因為你在裡面找不到哪怕一片完整的靈魂了。另外，既然人造物的人偶能夠使用靈能，那麼人造物上面匯聚靈魂又有什麼奇怪呢？】

　　諾亞的反問讓林有德愣了一下。

　　是啊，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所以，這東西上面殘留了原始文明的靈魂？】

　　【對。】諾亞肯定的回答。

　　【如果我把這些靈魂吸收掉會怎麼樣？】

　　【用武俠小說的話來描述就是，你會因為吸收太多內力，爆體而亡。】

　　吸星大法嗎！

　　【而且，你誤解了我的說法，你的靈能與你的閱歷感悟有關，別人的靈魂你就算奪走了，也沒有絲毫的用處。我到現在提升你靈能的做法，都是讓你進入別人的世界，然後自己去感受，那才是你的東西，搶不來的。】

　　林有德連連稱是，最後試探性的問道：【最近是不是看武俠小說了？】

　　【對呀。】

　　難怪這話說得跟武俠小說裡隱居的大師開導主角似的。

　　既然這些靈魂對林有德沒用，那——

　　【等下，我可不可以通過這些混在一起的靈魂碎片，來看看這個文明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是從壁畫裡看過了嗎？而且這麼多靈魂混在一起，形成的心像世界會非常巨大非常龐雜，衝進去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找到你要找的記憶呢。當然對於現實世界來說也就一會兒的事情，但對你的精神來說可能是幾十年，你就這麼想變老嗎？】

　　不，林有德放棄了。諾亞沒有說謊的理由，她建議不要進去，肯定是因為這樣做既沒有意義又沒有必要。

　　【我要拿這個立方體，怎麼驅散這些靈魂？】

　　【從基座上拆下來就可以了，失去能量供應的立方體會進入待機狀態，靈魂自然就會散去。】

　　林有德點點頭，剛向立方體伸出手去，立方體兩側護法一般守著的超文明古代兵器動了起來，它們各自伸出一條手臂，擋住了林有德的手。

　　林有德一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這些人工智能機器知道立方體的作用，並且依然把立方體中殘存的靈魂看作是創造他們的人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兩台機器會阻止林有德取走立方體。

　　林有德咂嘴，隨即拔出靈能劍向右側的古代兵器突刺過去，但這一次這傢伙用他的手臂將林有德擊飛了。

　　「怎麼回事？」博子在精神鏈接裡驚呼，「它們不是不會攻擊人類嗎？那三定律失效了嗎？我們被排除出創造者的行列了嗎？」

　　「不，」林有德拍了拍背上的灰站起來，「那個立方體裡面，殘存著當年被納米機械吞噬的原始人們的靈魂的碎片，這些機器知道這點，所以做了個簡單的加減法。一整個城市乃至一整個文明的人的靈魂，當然比我這孤家寡人的人類的靈魂要重要。為了保護大多數，我可以被犧牲掉。」

　　「還能這樣？」博子（林有德？）就算不通過精神鏈接感受博子傳過來的情緒，也能知道博子現在非常的驚訝。

　　「當然能這樣，阿西莫夫的機器人三部曲最後一部，《曙光中的機器人》裡，機器人主角自己發掘了機器人三定律之上的第零定律，說白了這個第零定律，就是為了人類全體的福祉，可以犧牲少部分人的定律。基於這個定律，本來不能傷害人類也不能坐視人類被傷害袖手旁觀的機器人，親手啟動了緩慢將地球輻射化的程序，因為它發現毀掉地球這個人類搖籃將有助於人類在宇宙中走得更遠。地球緩緩變得不能居住的過程中，會有數百萬的人類死去，但相應的，人類帝國將會在群星中變得欣欣向榮。」

　　「光聽描述就覺得是個非常厲害的故事。」博子由衷的讚歎道，「我一定要找機會讀一讀……啊，不對，我是新人類，一下子就能把整本書讀完。可是現在飛船的中央計算機裡搜索不到這本書……」

　　莉莉：「結局呢？那個機器人怎麼樣了？」

　　「因為邏輯回路嚴重的矛盾而燒燬了。」

　　「真是悲傷的故事。」

　　莉莉話音剛落，芙蕾雅又跨越星海說道：「我在中央電腦的數據庫裡找到了這個故事哦，要我讀給你們聽嗎？」

　　後宮們打趣的當兒，林有德正謀劃攻擊兩個古代兵器的路線，剛剛那兵器會反擊，肯定是因為它的電腦認為自己被打倒了立方體會有危險——這沒啥，很簡單的邏輯推理回路而已。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林有德接下來再發動攻擊，也一定會遭到反擊——

　　這時候有人拉了拉林有德的胳膊。

　　林有德一低頭，看見普蘭正仰望著他。

　　「我拿到了這個。」普蘭高舉左手，「我覺得它看起來有點眼熟。」

　　林有德不由得咂嘴。

　　普蘭手裡拿的這個東西，大概就是造成原始人們的悲劇的罪魁禍首。

　　她拿著的東西，毫無疑問是超文明的納米機械生產裝置，人類管它叫火種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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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有德無語了，他開始相信普蘭身上也帶有什麼隱藏的技能，讓她總能找到密道或者寶藏。

　　不過遊戲裡面倒也罷了，現實中真的存在這樣的技能嗎？

　　【有什麼奇怪的。雖然我們無法直接干涉因果，但我們可以回溯時間去改變事情的起因，換個角度看也算是逆轉了因果嘛。】

　　這是狡辯吧？

　　【超厲害的我從不狡辯。】

　　這意思是超厲害的你一向喜歡把歪理給掰成事實嗎？

　　林有德一面和超文明拌嘴，一面從普蘭手中接過火種源。

　　諾亞立刻把話題轉向火種源。

　　【確實和你們身上的納米機械不太一樣，看起來是特化靈能的類型，正因為這樣才導致了挖出它的古文明全變成了行尸走肉。】

　　【那如果我現在吸收這種納米機械，會發生什麼？】

　　【你是笨蛋嗎？】諾亞問。

　　【按照你之前的說法，在你面前我確實是個笨蛋。】林有德覺得自己的回答簡直充滿了技巧性與智慧。

　　【嚯，能準確的認知自己，是走向進步的基礎。你的納米機械是我創造的，所以不管你是把這些納米機械抹遍全身還是吞下肚子，都一點問題沒有。實際上，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製造這種納米機械的種族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並且修正它。】

　　林有德喜出望外：【也就是說你能改造這納米機械。】

　　【我當然能。】諾亞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麼就麻煩你改造納米機械，不，連火種源也一起改造，反正這個火種源並沒有其他人接觸過，所以內部的構造沒有任何人知道，生產出來的納米機械目前也沒有人見過還維持著活性的樣本。這樣做完全不會暴露你的存在，卻可以大大增強我們人類的力量。】

　　【你想得倒挺好，然而這種納米機械被製造出來就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激發宿主的靈能，雖然它的設計有些問題，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改掉了它的問題，你們人類就能承受這種機器。當然身上有我改造過的火種的人可以正常使用它，那是因為我超厲害的。】

　　林有德腦內翻譯了一下超文明超厲害的發言：這東西他林有德和他的後宮可以用，其他人要用就得看運氣，帶著自廢武功的覺悟使用的話說不定有機會學到這神功。

　　【概括得不錯。】

　　【那就趕快改造，通過我身上的納米機械就能做到，對吧？】

　　之前諾亞就是這麼改造的火種，現在理論上應該也能做到。

　　林有德說完就感受到自己的納米機械有部分脫離了他的控制，顯然諾亞正在幹活。

　　這段林有德和諾亞的交流也就持續了一秒多，如果不是熟知新人類特性的傢伙，大概根本注意不到這點區別。但現在看著林有德的兩人都是新人類，自然知道一秒鐘的停頓對於新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

　　「親愛的？」博子一臉驚恐。

　　「沒事。」

　　精神連接裡莉莉長出一口氣：「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也著了道變殭屍了。」

　　「怎麼可能，我可是有諾亞大神的神威護體啊。」林有德一半是打趣一半是認真的說道，「錯不了，這東西應該是就是火種源，那些納米機械都是它產生的。兩種火種不太一樣，我想把兩種火種融合起來，應該能強化我們的能力。」

　　「還是先拿回去讓索婭看一看怎麼回事比較好吧？」莉莉十分擔心，「萬一出什麼問題呢？」

　　博子也附和道：「沒錯，還是先讓索婭好好研究一下，科學的事情我不太懂，但還是應該讓專業人士來解決專業的問題，對吧？」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要如何把這個帶給索婭又不暴露自己的身分嗯？那幫外星法外徒可不是傻帽……」

　　林有德剛說完，就有腳步聲向著他這邊來了。

　　「他們來了，要想不暴露身分的奪走這玩意，我必須現在就佔有這些納米機械，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幹翻這幫外星人，又能有合理的解釋我的實力突然暴增這件事。」

　　「等一下，這麼說的話你根本不需要真的佔有它，只要讓傑斯相信你已經得到它了就可以了……」夏詠芝果然是後宮中智力最高的角色，根本沒被林有德帶溝裡去，一下子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傑斯不是那麼好騙的。」

　　林有德這麼回應夏詠芝的同時，向諾亞下達指令，於是火種在諾亞的操控下活動起來，納米機械潮水般的灌入林有德的身體。

　　「它們自己動起來了。」林有德裝模作樣的驚呼，「它們在吞噬我，救我博子！」

　　博子整個人向後縮直接靠在遺蹟的牆壁上，手裡的槍嘩啦一下掉在地上，顯然她也進入了狀態，開始飆演技。

　　正好這時候傑斯帶著嘍囉小弟們進入了這個房間。

　　林有德看對方進來，撲通一下倒在地上，就那麼在地板上表演起豬打滾來。

　　傑斯擺出戒備的姿態，盯著林有德。

　　「你……」他目光落到林有德手上拿著的火種上，「難道說……」

　　「超文明的納米機械在吞噬我，救我，用靈能劍砍斷我的手！」

　　傑斯後退了一步。

　　「我的納米機械正在抵抗它們，」林有德繼續嚎叫，同時竭盡所能展現出渴求的眼神，「快救我，砍了我的手！」

　　傑斯後退到安全的地方後蹲下，看著林有德。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厲害的傢伙，」他說，「我們的神明對我們整個種族都不太好，把我們扔到這個不友好的宇宙中，頭上有銀河議會的上位種族壓著，後面還有後勁十足的其他種族追著跑，做出這種事的神明還真是個惡劣的傢伙。我出生以後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們大概從一開始就被神拋棄了，他的寵兒是海頓人，是伊拉萊人，前者君臨整個銀河系，嘴上說著各族平等，實際上還是叢林法則那一套，不是嗎。

　　「先進種族強迫落後種族遵循他們制定的遊戲規則，這樣的事情每個文明自己的歷史上都發生過，而且發生在同胞之間。海頓人做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就是這個銀河系的統治者，神明的寵兒之一，另一個就是伊拉萊人，她們長得那麼美麗，生活得那麼隨性，卻沒有人動過幹掉她們的念頭。伊拉萊人根本不懂什麼謀略，要欺騙他們簡直就和擰斷嬰兒的手腕一樣簡單。可是他們活得好好的，隨性，自由，無憂無慮。他們也是神明的寵兒。

　　「那麼相比之下，我們就是神明嫌棄的孩子了，因為神明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被製造出來，然後隨隨便便的被扔在銀河的角落裡自生自滅，這就是我們。不過，神明對我稍稍網開了一面。我啊，天生就有一種技能，我可以感受到一個人內心的狀態，不是讀心，沒那麼厲害，我只是能感受到一個人的精神狀態，這個人很平靜，那個人很緊張，諸如此類。」

　　林有德咂嘴。

　　從傑斯看著他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計劃行不通了，當然表面上還在賣力氣的演戲，但這基本是腦子裡的相關模塊代勞。

　　傑斯船長還在繼續：「這可不是什麼混跡江湖多年練就的看人功夫，我天生就能感受到這些。而你，一直很平靜，似乎發生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你的內心波瀾不驚，從一開始我僱傭的那個傻逼豬族挑事，你就這樣。現在也一樣，你在這裡翻滾哀嚎，但你內心十分的平靜，沒有面對死亡時的緊張害怕，也沒有竭力求生造成的興奮。我很奇怪，這可是超文明的產物，面對它你都能這麼平靜，只有兩種解釋，第一，你對超文明知根知底，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它能做什麼；第二，你本身的力量非常強大，強大到可以抵抗我的能力。實際上這兩種解釋很可能根本就是一種解釋，因為對超文明知根知底的人肯定很強大。

　　「問題是，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可以抵抗我的能力的人，要知道我這個能力很沒用，相應的它極難被抵抗，十三級的心靈系靈能者面對我的時候，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心底的波瀾。你到底是誰？」

　　林有德停止演戲站起來，對傑斯船長笑了笑：「我這一路，一直在戒備各種心靈探知手段，沒想到在你這個微不足道的自帶能力面前露餡了。」

　　「這是我這個能力的第二個好處，就是它幾乎不會被人察覺。」

　　【我有察覺。】諾亞說，【只是你沒問。】

　　幹。

　　不過按照這個男人所說，他只能感覺到內心的波瀾，看不透具體的內容，如果說讀心術是個西瓜，他這個能力大概是個芝麻。

　　也就是說還有機會矇混過去。

　　「我是從林有德艦上逃出來的人。」林有德直接胡謅，「林有德在追殺我。」

　　「喂，」精神連接裡莉莉沒好氣的說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有人信嗎？」

　　「聽著，如果我什麼不對對方進行任何引導，對方就會自然而然的得出我是林有德的結論，但如果稍加引導，對方就會開始覺得，林有德本人出現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林有德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他會這樣想。這種想法非常普遍，在輿論操作領域，這是常用的伎倆之一，給出一個比較合理的說法之後，看起來相對不太合理的真相反而沒人去信了。」

　　「這……」

　　「就好像街上出現了殺人事件，這時候如果衝出來攝像師和拿著導演筒的傢伙大喊CUT，圍觀群眾就會傾向於接受這是在拍電影，因為相對於真的有人在面前被殺，拍電影這個解釋看起來更正常一些。而現在，林有德正在嘉蘇人的土地上興風作浪，企業號表現得很好，你們到處露臉讓我在這個銀河系充滿了存在感，人人潛意識都認為企業號上那個拋頭露面的就是我，所以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好吧你說服了我，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說服了莉莉之後，林有德繼續對傑斯說：「之前林有德打算落草，曾經讓不願意跟他走的人下船，我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我從他的船上掌握了一些祕密。」

　　「所以？」傑斯依然將信將疑。

　　「正是這些祕密，讓我知道我會在這個基地裡找到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對付它們。現在你看，我掌控了它們。」

　　林有德說著向傑斯展示自己的手臂，這手臂已經讓諾亞弄得佈滿了暗紅色的發光龜裂紋，看起來相當的中二。

　　傑斯湊過來，想要仔細看林有德的手臂，卻被林有德一把卡住了喉嚨。

　　「很好，傑斯船長，感謝你的配合，這個火種源，還有那邊的立方體，都是我的戰利品。」

　　精神連接裡莉莉又沒好氣的問：「你這又是哪一齣？」

　　「真正的林有德的實力，需要挾持人質嗎？」林有德反問，「不需要對吧，所以我必須得挾持個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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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有德挾持著傑斯，領著博子回到了外星強盜們面前。普蘭又消失了，這也是林有德的意思，這傢伙不現身的作用更大。

　　外星人們盯著林有德的表情各不相同，但沒有幾個像是在擔心傑斯的安危。

　　「沒想到吧，」傑斯船長臉上是強撐出來的笑意，「烏合之眾也有烏合之眾的好處，沒人會在意我的死活，你抓我做人質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見得吧，你應該是這群人裡實力最強的，我現在挾持著你，說明我的實力已經在你之上了，你覺得烏合之眾有沒有可能為了你組織一次救援行動啊？」

　　傑斯緊皺著眉頭，表情相當的嚴肅。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法外徒都會選擇觀望一下事態，再做進一步的判斷。沒有人在意傑斯的船長頭銜，大家之前服從他的指示主要是因為兩點：第一他實力不俗，第二法外人知道有統一的指揮辦事效率會比較高，也比較容易活命。

　　現在林有德把第一個理由抹掉了，至於第二個理由，現在並沒有迫在眉睫的危機，所以團隊對統一指揮的需求並不迫切。

　　其實林有德並不在意法外徒們打算做什麼，反正真出了問題就亮身分硬剛好了，傑斯找的人不乏好手，但比起銀河大盜林有德來說多少有點差距。

　　雖然無法做到如無雙割草一般放翻所有人，但全身而退的把握還是相當的大。

　　不對，現在得到新的納米機械了，真要亮身分完全可以號稱得到了新的力量，然後讓諾亞多借點實力來裝逼。

　　【整天打我的主意。】諾亞咕噥了一句。

　　【我們是搭檔啊。】

　　這樣對諾亞說的同時，林有德大聲向法外徒們宣佈：「我們已經拿到這個遺蹟裡我們最感興趣的東西了，至於你們，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殺上來從我手裡搶這個小玩意，二是搜刮其他的東西之後回去賣個好價錢。」

　　傑斯笑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手裡的東西最值錢了，你以為會有人放過你嗎？」

　　「那我就正好可以嘗試一下剛剛獲得的納米機械的力量了。」林有德說著做了個抬手的動作，諾亞作為他肚子裡的蛔蟲，很配合的讓他釋放出了靈能。

　　結果爆發出的靈能波動直接掃過在場所有人，那強度就算被其他人當作是攻擊進而進行反擊林有德也只能白挨打。

　　【你什麼情況。】

　　【啊，力道沒控制好，不過我有注意按照你的靈能特性，把攻擊的性質限定成心靈攻擊哦。】

　　林有德內心犯嘀咕，表面卻還好好的記得演戲。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新的力量！」林有德靠著演出模組在賣力的飆演技，「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在你們身上試一試這新力量了！」

　　莉莉的吐槽如約而至：「演技略浮誇。」

　　「要你管。」

　　博子倒是很配合，一副六神無主的表情站在林有德身後，活脫脫一面對發瘋的丈夫束手無策的可憐婦女的做派，雙手彷彿想要穩住狂跳的心臟那樣按在胸口，不過這一按，倒是把她乳房的豐滿給凸顯無疑。

　　剛剛諾亞的「失誤」給外星人們製造了足夠強的壓力，所以林有德可以一面裝神弄鬼，一面向著出口移動，並沒有敢出面阻攔他，但法外徒們也沒有彷彿摩西分海那樣給林有德讓出路來。

　　他們就這麼圍繞著林有德，林有德邁進一步，他們就退後一步，但絕不多退——既然林有德剛剛展現出來的實力是從超文明遺物那裡獲得的，那麼其他人當然會想「我也可以從那裡得到力量」。

　　林有德走了一會兒，夏詠芝在精神連接裡建議：「看你這麼磨蹭我難受，要不你乾脆亮身分然後清場算了，只要把人都殺掉，洩露身分就不算洩露不是嗎？」

　　「會被有心者看出問題來，我總覺得這個小小的尋寶團裡有組織的眼線。」

　　「那就讓組織知道唄。」

　　「那我不白跑出來了？」林有德反問。

　　「你就那麼希望和博子來個甜蜜蜜的新婚旅行？我們這邊可是隔三差五就要和嘉蘇人開打呢。」

　　企業號現在被嘉蘇人和銀河議會兩方面一起通緝，不管在銀河系哪個角落的嘉蘇人都恨不得上來把痛扁企業號一頓收人頭。

　　就連嘉蘇的正規軍都出動來追捕企業號。

　　企業號是無畏艦等級的體量，一般的巡洋艦拿企業號沒啥辦法，然而無畏艦等級的飛船限制也多，大部分太空站無法停泊，在正規大型殖民地之外的地方也找不到合適的維修船塢，所以企業號必須自己修理自己。要修理自己就得採礦，如果是已經成熟的礦業星球還好，到了沒有人開發過的荒蕪星球就只能從探礦開始做起。

　　最關鍵的是，對巡洋艦級別的艦船來說，只要不入侵各族重點佈防的核心星區，那麼各族的曲速監視網就幾乎捕捉不到它的蹤影。畢竟宇宙那麼大，能鑽的空子還是很多的。比巡洋艦更小的快速飛船行動起來更加隱祕，和平時期各族都會向敵對和潛在敵對種族的控制區派遣小型的間諜船。

　　也正是因為現有的曲速監視體系對巡洋艦級別的艦船限制太小，銀河系內才會呈現出一種彷彿十九世紀美國西部荒野般的狀況。

　　同樣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林有德剛剛到十五號船塢上學的時候，豬族才能用調虎離山的策略配合巡洋艦突襲人類重鎮大角星系。

　　但無畏艦不同，這種大傢伙在曲速的過程中會擾動相當大範圍內的曲速監測站，所以非常容易被追蹤。

　　不過曲速監測站觀測到的數據只能推測一個大概的目的地範圍，誤差可能達到上百光年，綜合多個監測站的觀測數據進行綜合分析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

　　夏詠芝選擇的曲速路線，一般會橫跨幾個互相不對眼的種族，這樣就會導致各種族監測站的數據無法輕易的彙總，以此來拖延追兵趕到的時間。

　　就算這樣，企業號還是時不時被嘉蘇人以及奔著賞金來的亡命徒堵截，有時候還會遇到銀河議會的追緝隊。

　　用夏詠芝的話來說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非常刺激的展開」。

　　當然現在的企業號皮厚肉糙火力凶猛，還有黑科技，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對付，所以這些日子也算是有驚無險。

　　「你們就繼續溜著銀河議會和嘉蘇人玩好了，」林有德這麼跟夏詠芝說，「我這邊已經有成果了，接下來組織收到風聲，估計該出動戰鬥員來找我了。」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啊，我們又要曲速了，不能繼續看你在這演鬧劇了。」夏詠芝的遺憾順著精神連接傳了過來。

　　「一路順豐。」林有德剛剛送出祝福，和夏詠芝他們的精神連接就暫時中斷了。

　　剩下的就是眼前的問題：不暴露身分的情況下，帶著戰利品逃上飛船。

　　林有德剛這麼想，諾亞就報告：【有飛船在向我們這邊曲速，艦船噸位和組織的特勤艦幾乎一致。】

　　林有德咂嘴，剛剛還說組織可能會被超文明遺物的味道引過來，結果人家這就來了。

874

　　諾亞提醒林有德之後沒過幾秒鐘，法外徒那邊大概也收到飛船的提醒了，剛剛還勉強維持的「均勢」一下子變得不穩定起來。

　　看起來法外徒們多少都對這種時候會誰會出現來找他們稍微有那麼一點概念。法外徒們可能不知道組織的具體情況，但他們多少會聽到一些傳聞，靠著這些傳聞，推論出突然出現的飛船的目的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傑斯竊笑著對林有德說：「這下好了，超文明的好處我們誰也撈不著了，不過據說對方還挺講道義，拿了東西就一定會給錢。這樣好了，你得到了納米機械的事情我們替你保密，把東西賣給來的這幫人，這遺蹟也一併交給他們，得到的信用點我們均分，很公平吧？如果來的那些傢伙知道你身上的納米機械也是超文明的遺物，你大概就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了。」

　　傑斯頓了頓，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博子，補充了一句：「你還得和這位絕世美女分別，你難道想她和別的男性纏綿嗎？你們人類很介意這些不是嗎？」

　　「是啊，」博子代替林有德回答，「我們人類對被戴綠帽子這種事相當的敏感，不過林從來不必擔心這些，因為我絕不會給他戴綠帽子。」

　　說罷博子突然伸出手碰觸林有德攥在手裡的火種源。

　　諾亞反應很快，立刻讓火種源的納米機械行動起來，衝進博子的身體。

　　博子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身體也因為痛苦而顫抖起來。

　　【你輕點啊。】林有德擔心的對諾亞說。

　　【我知道。看在拉麵的份上我會掌握好度的。】

　　面子方面輸給了拉麵的林有德表情稍微有點難看。

　　這時候博子的身體貼上林有德的後背，豐滿胸部的彈性一下子覆蓋了林有德背後所有的觸覺神經。

　　看起來諾亞確實有控制力道，博子這會兒還能正常說話：「現在我也有超文明的納米機械了，來的那些人不得不把我一起抓走。這樣我就不可能給親愛的戴綠帽啦。」

　　傑斯啐了一口：「你們這些卿卿我我的行為真讓人噁心。不過就是為了繁殖種族而產生的原始衝動的變種，像人類這樣的種族卻總是給它套上看起來美好的外衣。」

　　傑斯的種族基本不存在愛情的概念，雌雄個體見面幹一炮天經地義，有了孩子就交給母星的種族延續機構養育。

　　人類當中也有一部分人認同這樣的生育觀，認定愛情是不必要的存在，效仿沒有愛情觀念的種族行事。不過這種觀念從來沒有得到主流社會的認可。

　　不過林有德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正在盤算如何從來襲的組織特勤艦上獲得情報——準確的說是如何製造獲得情報的契機，因為之前他已經靠諾亞從組織頭目那裡直接獲得了相當具體全面的情報，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把這些情報揭露出來的契機。

　　只要有契機，可以解釋情報的來源，那麼林有德就能從自己已經獲得的情報中抽取適合這個時候用的透露給大家。

　　這也是林有德堅持自己離開戰艦的主要原因，別人離開那就真的是去找情報，他林有德出來轉悠要找的只是解釋情報來源的理由，兩者比起來顯然後者不管從成功機率還是收益上來說都要大許多許多。

　　林有德現在只希望來的特勤艦的指揮官地位夠高，這樣他選擇的餘地就更大。來的是個小角色的話就只能選擇比較外圍的情報拿出來了，那樣比較不爽，因為林有德判斷目前企業號已經可以直接硬剛組織的中層部，在外圍小打小鬧已經滿足不了林有德的胃口。

　　【敵艦結束曲速。】諾亞報告，順手把敵艦的影像投影到林有德的腦海裡。

　　那造型怎麼看都是組織的特勤艦沒跑了。

　　法外人們也立刻接到了飛船的報告，傑斯的副手對傑斯說：「船長，來的果然是那群人。」

　　林有德決定試探一下這幫法外人對組織的瞭解，便問道：「來的是哪群人？」

　　「他們自稱組織。」傑斯回答得相當爽快，「是個暗中活動的實力強大的祕密結社。各種族的成員都有，和你們人類文化中的共濟會有種異曲同工之妙。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和他們對抗準沒什麼好事。來吧，好好考慮下我剛剛說的事情。」

　　「好吧。」林有德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隨後放開了傑斯，「其實林有德他們也和這個組織有過幾次交手，我可不想自討麻煩。」

　　「你打算做什麼？」博子在精神連接裡問。

　　「當然是被組織抓去做研究了。」林有德回答，「這樣不就能名正言順的潛入組織的基地了嗎？」

　　「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博子有些擔心的問。

　　「是很冒險，所以回頭別告訴夏詠芝她們。」

　　夏詠芝他們剛剛進入曲速，她們的主觀時間三分鐘後會結束曲速，但需要的客觀時間卻要幾十個小時，換而言之幾十個小時內林有德無法和企業號上的老婆們聯絡。所以林有德這時候才會這麼說。

　　博子笑了：「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祕密呢。」

875

　　見到率領特勤艦的小BOSS之後，林有德讓諾亞評估了一下對方的實力。

　　【十級，不能再高了。】諾亞一副不屑的口吻。

　　不過對於超厲害的諾亞來說，敵人是多少級都沒差，所以採用這種口吻也無可厚非。

　　其實十級的頭目現在在林有德眼中也不算什麼，只要願意就能隨手捏死。

　　【確實，這種等級的傢伙你只靠我提供的感知就能輕而易舉的幹掉。】諾亞如是說。

　　組織的小頭目自然無從知曉林有德和諾亞的交流，他眯著眼睛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打量著林有德，看來對自己的力量頗為自信，絲毫不把林有德這個六級靈能的傢伙放在眼裡。

　　同一時間，小頭目身後那位感知系靈能者也伸展開自己的感知，刺探著林有德的實力，看來小頭目同學對自己的實力自傲歸自傲，卻並未輕視林有德。

　　所謂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嘛，不愧是組織的執行部隊，這方面不會輕易犯渾。

　　遺憾的是，以那位感知系靈能者的力量，根本摸不透林有德的底細，也就只能看穿博子的能力罷了。

　　當然如果那個感知系靈能者從林有德身上什麼都感知不到，那他八成也會起疑心。林有德沒那麼蠢，所以他稍微露了一些破綻給那位感知系靈能者。這樣在那感知系靈能者看來，他林有德就是一位靠著超文明的遺物能力在短時間內獲得提升的幸運兒。

　　當然林有德還十分注意讓自己展現出的能力和博子有一定的相關性，畢竟博子也得到了超文明的納米機械。

　　超文明的原版火種只是總體上強化靈能，林有德覺得這樣各方面都不突出，就讓諾亞把提升集中到一個方面。

　　然而當納米機械到了博子身上之後，林有德就不能讓諾亞隨意修改博子身上的納米機械了，因此博子的能力——準確的說是新得到的火種生產的納米機械的能力，在給博子灌輸的時候就已經固定下來。

　　今後林有德把新的納米機械給誰都必須按照給博子時候設定的能力屬性來。

　　博子得到機械的時候，林有德指定的能力是念動，這樣可以強化博子的靈能盾的防禦能力，於是諾亞修改了火種源，讓它出產能增強念動的納米機械。

　　當然了，林有德也想過讓諾亞給個更大的金手指，然而諾亞堅持那樣有可能暴露自己，諾亞的提出的底線是「新的納米機械帶來的提升不能比原版火種更強」，這樣其他種族和勢力——尤其是人類自己——找到別的火種源的時候，不會因為納米機械帶來的提升太小而懷疑林有德一行有問題。

　　總之，諾亞設定了增強的上限，林有德選定了新火種源的火種帶來的強化方向，火種的作用就這樣被兩個傢伙愉快的篡改了。

　　當年生產它們的超文明要是知道了這些不知道做何感想。

　　而且林有德可以預見到，今後再發現別的火種源，他就可以愉快的讓諾亞再把它改成強化某一方面能力的玩意兒，這不就跟玩遊戲撿素材做裝備一樣了嗎……

876

　　撿到火種源升級靈能特性，找到合適的目標吸取對方的經驗升級自己的靈能總量，林有德感覺自己的宇宙裝逼之旅要變成愉快的刷刷遊戲了。

　　【這樣也不錯嘛，我看了很多你們人類的小說，這樣刷刷刷的故事不是特別受歡迎嗎。】

　　【是啊，在某段時間特別受歡迎。】

　　林有德回應諾亞的同時，小頭目開口了：「你們……得到了超文明的納米機械？」

　　「您身後那位感知系靈能者難道沒有在我們身上確認到超文明遺物嗎？」林有德反問。

　　小頭目笑了——至少按照人類的外星人行為學家的研究結果，他那個表情是笑容，不過外星人行為學經常出問題，尤其是那些稍微不那麼重要的外星種族，就算是人類最頂尖的外星人行為學家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對他們的文化和習俗完全瞭解透徹了。

　　小頭目當然不知道林有德心中這些對他不敬的想法，他繞著林有德和博子緩緩轉圈，也不說話，就用審視的目光上下來回觀察他們倆。

　　林有德也不說話，眼光就跟著小頭目轉，這種時候其實就是在拼定力，誰先憋不住誰之後的交涉佔下風。

　　當然林有德這邊成竹在胸，他知道自己有絕對把握按死小頭目，而小頭目那邊呢也認為自己有絕對把握按死林有德，所以也成竹在胸，一點不急。

　　就這樣兩人都氣定神閒的等對方先開口，等了半天諾亞先沉不住氣了。

　　【我零食吃光了，你們還要搞多久？亮身分把他們這艘船殺穿然後隨便扯個入侵了對方電腦的名號，把情報扔出來不就完了？】

　　【你有把握不讓敵人的心靈系靈能者用心靈感應報信？】

　　【嘸……我們可以先咔嚓一下幹掉敵人的心靈系靈能者，我給你提供他的位置。】

　　諾亞說著果然把對方心靈系術者的位置標記了出來。

　　【他躲在那麼遠的艙室裡，我要怎麼才能瞬間幹掉他啊？】林有德大聲抗議，【太坑爹了你這個要求。】

　　【你想辦法啊！我要吃東西！】

　　【你不是超厲害嗎，自己想辦法啊，你肯定有辦法不暴露你的身分又拿東西吃吧？】

　　諾亞沉默了，看來林有德強調她「超厲害」的做法湊效了，現在她正糾結如何在體現她的超厲害的情況下否決林有德的建議並且逼迫林有德想辦法讓她能繼續吃東西。

　　終於，諾亞說：【我不管，我是你的僱主，想辦法是你的工作！我要吃東西！我已經五分鐘沒有嚼任何東西了！再不吃東西我就要炸掉你們的銀河系！】

　　【炸完你就真的完全沒有食物了。】

　　【我會把博子留著！】

　　林有德無語了，諾亞是超文明，超然世外，所以判斷什麼東西重要的基準和一般生命體截然不同。對於超文明諾亞來說，現在保持自己身分不外洩以便吸取文化，以及吃東西是最重要的兩件事——等一下！

　　【你毀了銀河系，全銀河兩百多截然不同的文化就和你說再見了。】

　　【切，不過就是多花個幾千上萬年的事，沒關係。】

　　不過諾亞說完這句之後就不吭聲了，看來並不是完全沒關係。

　　林有德這邊剛讓腦子裡嚷嚷個不停的諾亞安靜下來，小頭目開口了：「不愧是得到了超文明的納米機械，相當淡定嘛，人類。」

　　「你應該知道我們人類出了個大英雄，」林有德用發自肺腑的自豪口吻說，「他叫林有德，他能縱橫銀河系，靠的就是超文明遺留的納米機械，我們叫那東西火種。」

　　「你還真清楚林有德的事情啊。」

　　「那位傑斯船長在和你做交易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嗎？我曾經在林有德的船上待過。」

　　「哦？」小頭目眯起眼睛，「他完全沒跟我說。」

　　林有德心裡砸了砸嘴：果然組織對他林有德的情報也感興趣，所以現在小頭目剛剛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林有德很確定，自己在小頭目眯起的眼睛裡看到了發現寶藏時特有的貪婪之光。

　　大概在他眼中，林有德腦子裡的情報，已經成了他在組織內部加官進爵的砝碼了。

　　「看起來，你對林有德船上的情報很感興趣啊。」林有德露出所謂的「翻譯官的笑」，「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太君……哦不，這位先生。我們用林有德的情報，換自己一條生路，您看如何？」

　　「剛剛你還說林有德是你們人類的大英雄，現在就出賣人類大英雄的情報真的好嗎？」

　　「我之所以下船，就是因為我不是英雄啊。」林有德賠上笑臉，「我只是個普通人，為了活命什麼都願意做。」

　　小頭目一副思索的表情，沉默了幾秒後他說：「這話你留著跟我的老闆說吧，我只管把你送到老闆面前。」

　　林有德一下子就明白對方的想法：與其弄點不知道真假情報，不如把人扔給老大，這樣林有德給了假情報那也不關他事情，對他來說穩賺不賠。

　　小頭目大概不知道，他這個決定林有德正求之不得。

　　最好這個小頭目直接找個什麼名目把他林有德直接送到組織的編號大佬面前，那可就省事了。

　　當然表面上林有德必須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演，於是他哀求道：「先生，我們保證知無不言，我們知道組織有多麼強大，絕不敢做出欺騙組織的事情。」

　　「看起來你確實像是從林有德的船上下來的人，」小頭目眯著眼睛，湊近林有德，說話的時候林有德能清楚的看見他嘴裡晃動的分叉的舌頭，「所以我更要把你送到我老闆面前了。還是說，你打算試一試你剛剛得到的力量？我個人倒是對超文明的納米機械的力量很感興趣呢，不過直接對上林有德太過危險，拿剛剛得到超文明遺物的你試一試倒是不錯。」

　　林有德有那麼一瞬間超想大喊「老子就是林有德」然後欣賞小頭目的表情，不過他忍住了。

　　「好吧。」他說，「那就按您說的辦，不過您不能只帶走我，我的飛船上還有我的船員，我們得一起走。」

　　「沒問題。」小頭目得意洋洋的回答道。

877

　　對方答應得有些爽快，林有德反而變得多疑起來——一般人都這樣。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算對方有什麼凶險的企圖，他林有德是誰啊，又怎麼會怕。

　　有恃無恐說的就是林有德這種情況了。

　　於是接下來林有德把自己這個小小的小隊招上組織的特勤艦，至於飛船，直接不要了，反正也是臨時拿來用的東西。

　　組織的這個小隊似乎不太喜歡來硬的，明明可以用武力掃蕩海盜們搶奪東西，但他們沒有這麼做，而是規規矩矩的用物資來交換——銀河系現在這混亂的局面，精明的法外人已經察覺到信用點不保險了，所以現在非法交易領域又回到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狀態。

　　看來組織的行動小隊也有不同的行事風格，這回遇到的這個大概主要負責從法外人這裡獲得情報和援助，所以要走親民路線，不能看到東西就搶，那樣就沒有法外人會和他們做交易了。

　　企業號就是吃了當年當賞金獵人到處打海盜換錢的虧，一般的法外人對企業號都敬而遠之，要獲得情報就只能用威脅的手法，其他手段都不起作用。

　　能碰上這種不太喜歡動粗的行動小隊，看起來林有德他們運氣還不錯。

　　組織的人調動法外人把遺蹟完全搜刮了一遍之後，就啟程了。三次曲速之後林有德通過諾亞的感知看到了疑似組織的基地的空間站。

　　然而企業號還在曲速中，所以林有德暫時還無法聯絡企業號，只能先進去組織的基地看看情況。

　　不過就在外勤艦接近基地的當兒，諾亞忽然說：【我們要露餡了。】

　　【為啥這麼說？】林有德很奇怪。

　　【基地裡有能讓我們露餡的人——不，現在我們就已經露餡了。】

　　林有德皺著眉頭琢磨了一秒。

　　【臥槽，難道……】

　　這時，暫時軟禁林有德他們的房間的門開了，兩名組織的船員進來，為首的說：「跟我們走。」

　　林有德和博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看了眼依然維持著藍皮機器貓造型的諾亞，這才點頭跟著兩船員出了房間。

　　兩人一路把林有德一行引導到了氣密閘門前，林有德借用諾亞的感知，直接看到閘門另一邊有在等著的人。

　　氣密閘門發出開啟前的蜂鳴音，接著在機械轉動聲傳來，伴隨著空氣透過門縫流通的聲音，閘門緩緩開啟。

　　組織特勤艦的閘門是從中間分開向上下開啟的，所以林有德透過不斷擴大的縫隙首先看到的是門外等著的人那扁平的胸部，接著是纖細的脖子，然後才是帶著一副似笑非笑表情的臉。

　　林晴薇雙手叉腰站在閘門那邊。

　　林有德嘆氣，心想林晴薇只要喊一句「喲老哥」一切就泡湯了，他可不敢指望自己的偽裝能騙過親妹妹——還要是感知能力一點不差的親妹妹。

　　然而林晴薇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林有德，一副不認得他的派頭。

　　「你就是那個獲得了超文明納米機械的人類？」

　　林有德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呃，是我，敢問小姐您是哪位？」

　　「我是林晴薇，是你們人類大英雄林有德的妹妹哦。」

　　林有德一副震驚的表情：「原來您就是林有德的妹妹啊，我在林有德船上的時候聽說過，卻沒有見過您的真容，果然和林先生很像啊。」

　　博子在精神連接裡問：「妹妹大人沒有認出我們嗎？」

　　「不知道啊。」林有德也很疑惑。

　　【肯定認出來了，因為我在。】諾亞說。

　　林晴薇上前一步，抓住林有德的手：「我就是接到通知說有個我哥哥船上的叛徒要來，才在這裡等著啊，來來，跟我說說我哥哥船上的事情。這邊走。」

　　說罷林晴薇拉著林有德就要走，這時候帶林有德來的小頭目不樂意了：「林晴薇小姐，這位可是……」

　　「是你的戰利品，我知道，我會向上報告的。順便，我已經被提升為一級代理人了，只比複眼老怪低一個等級，你難道要違抗我嗎？」

　　「不，不敢。」

　　林晴薇哼了一聲，拽著林有德就走。林有德也不反抗，任憑妹妹拽著自己一路前進，最終進入一間佈置得像個茶室的和風房間，穿著和服的琥珀在房間中正坐，面前擺著茶道用具。這架勢林有德咋一看還以為又回到了穆恩佐星區那個叫弁天屋的地方。

　　琥珀看了林有德一眼，通過眼神林有德就判斷出來她沒認出自己。

　　林晴薇大大咧咧的往榻榻米上一坐，扯開嗓子大喊：「露露！」

　　沒人回應。

　　「嘖，又聽音樂去了。露，把露露的耳機給摘了。」

　　下一刻琥珀身後的拉門開了，戴著耳機的少女不情願的露出頭，眼睛一直盯著藍皮貓造型的諾亞。

　　諾亞的眼睛則盯著琥珀面前茶具旁邊的小托基上的點心。

　　博子在林有德身後把門關好，然後在榻榻米上正坐——沒穿和服的博子正坐感覺稍微有點怪怪的。

　　普蘭看了眼博子，隨後也一屁股坐地上，後背直接靠著牆壁，兩腳大叉著，一副「我已經燃盡了」的派頭。

　　林有德在林晴薇正對面坐下，本來他也想入鄉隨俗正坐，但轉念一想作為主人的林晴薇都隨意的坐著，身為客人的自己正個毛的坐啊，就直接盤腿一坐完事。

　　「老哥你搞毛啊，」林晴薇開口了，「一個人就直搗黃龍了？你要來也把企業號帶上啊。而且幹嘛找複眼老怪，不會是專門要和我過不去吧？」

　　「不，只是恰好遇到了你上司的手下。」林有德聳了聳肩，「怎麼，我攻過來你要保複眼老怪？話說為什麼叫複眼老怪？」

　　「因為就是複眼老怪啊，你見到他就懂了。至於為什麼保他，我有我的目的呀，他目前還不能掛，所以你打過來，我們就只能兄妹相殘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嫂子們的。嗯，那邊那個平的我會把她送回人類世界，大的那個我會一直照顧她。」

　　「你是個拉拉？」林有德皺起眉頭看著妹妹。

　　「不啊，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大波。」

　　「也就是說，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林有德貧了一句。

　　「哎，老哥，我們兄妹一場也是一種緣分，可是這緣分看來也就到今天為止了，來吧，亮兵器吧，讓我來告訴你貧乳的價值！」

　　林有德無從分辨林晴薇這是玩笑還是真話，從他這妹妹之前的表現看，她還真有可能為了這點小破事就動手。

　　「這樣打起來真的好嗎？」林有德問。

　　林晴薇剛剛的表情消失了，她聳了聳肩：「還是算了，我也看出來了，老哥你並不是奔著複眼老怪來的，我還以為你是來救凱瑟琳的。」

　　「對了凱瑟琳呢？」林有德這才想起來這位未來來客現在在林晴薇這裡。

　　「目前在複眼老怪的保護下。不過我可以隨時去見她，她過得還挺好的，不用擔心。我們來談談正事，老哥你來這邊，是打算搞組織一傢伙對不對？」

　　「是啊，所以你給我提供其他編號長老的情報，我就可以轉移目標，不過現在要從這個空間站脫身好像需要費點功夫。」

　　「沒錯，尤其是你身上還有超文明的納米機械，複眼老怪肯定很感興趣，現在我佔著你，他只能先等著，但過不了多久他就該傳喚你了。要走人可不簡單，不過在你聰明漂亮善解人意的妹妹的幫助下，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那麼聰明漂亮善解人意的妹妹閣下，你能不能順便幫我把其他編號長老的情報也搞點過來，不用太多，一點點就成。」

　　林有德瞥了眼耳機少女，然後伸手抓住林晴薇的胳膊，抓完才意識到林晴薇沒納米機械不能用這種碰觸式加密通訊。

　　這時候林晴薇用心靈感應對林有德說：「怎麼，要說悄悄話？」

　　「叫露露的姑娘和我的諾亞一樣對不對？」

　　「對啊，怎麼了？」

　　「那我就直說了，之前有個編號長老，設下陷阱把我弄進了他的心像世界，結果我讓諾亞反過來控制了他。」

　　「欸，還有這招，我沒想到啊。那麼，你從他那裡得到了很多情報？」

　　「是啊，所以現在我只需要一點點協助，你隨便幫我弄個契機，那種看起來可以獲得很厲害的情報的契機，我就能把已經得到的情報給拿來用。」

　　「為什麼不直接拿來用——啊，我懂了。好吧，這個忙我幫定了，不過，老哥你打得過長老嗎？超文明在所謂規則方面死倔死倔的，諾亞不會使用超過十二級靈能的力量吧？」

　　「我還有一堆擬人偶。」

　　「數量優勢嗎，不過用處也不是很大。不如這樣，咱倆一起搞了那長老然後分東西如何？複眼老怪大概也會支持。」

　　林有德在極近的距離看著妹妹的臉。

　　「你要啥報酬？」

　　「戰利品就是報酬啊，組織的長老互相之間都想要拿走對方的超文明遺物以及研究成果，我也想要。」

　　林有德皺眉。

　　「其中也有你想要的遺物吧？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老哥，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童話，叫守口如瓶的孩子？」林晴薇反問。

878

　　「我本來以為有了露露，就能直接達成心願了，但超文明這種存在超級麻煩，死倔死倔的，就是不肯直接出手，只答應用不會被發覺自己存在的方式來幫我。所以沒辦法嘍，只能自己努力了。倒是老哥你，你有什麼目的？幫老爸報仇？」

　　林有德點點頭：「也不全是，組織的很多做法我不能認同，所以我得消滅他們。」

　　「哦哦，正義的英雄的標準答案嗎，也是，正義的英雄就是要消滅邪惡的組織嘛。我就多餘問這個。還是來討論正事，待會兒我帶你去見複眼老怪，你把你的妹子們先撂下，我們倆單獨去，去了以後就說林有德得到了編號長老的老巢的坐標，但因為實力不濟暫時沒敢進攻，而你離艦之前得到了這個坐標。複眼老怪肯定會感興趣的。等我們從複眼老怪那裡出來，你就跟你的小寶貝們謊稱這是我們這邊提供的情報，怎麼樣，意外的簡單吧？」

　　「然後我怎麼離開呢？」林有德問。

　　「參加攻擊行動啊，你把這作為提供情報的交換條件，我在旁邊保你的話，複眼老怪不會威脅你，只能同意。在襲擊過程中你裝個死或者搞點別的事情，我配合一下，不就完了？啊，你想要手刃編號長老的話，我也可以配合你一下，怎麼樣，很棒的計劃吧？」

　　林有德心說這計劃哪裡棒了，根本就是臨時拍腦瓜想出來的程度而已吧？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計劃好像還有點可行性，林晴薇的戰鬥力毋庸置疑，身邊還有露露和露兩個強援，看起來贏面確實比開企業號去強襲要稍微大一點。真幹不過的時候還能把企業號叫來——行動之前就通知企業號曲速到目標位置幾十光年以內的話，企業號可以在出問題的時候立刻趕到。

　　不過這樣做有可能讓對方察覺到企業號，畢竟那無畏艦級別的身板，無論曲速到哪兒就跟開了廣播喇叭一樣。

　　但是，想要高回報，哪兒能不冒風險，所以林有德回應：「就這麼辦。不過要保證你們這邊知道這情報來源的只有複眼老怪一個，我可不想什麼時候抓到個組織的俘虜，他一招供說出複眼老怪襲擊其他編號長老的情報來自企業號的指揮官這種話，我們的小騙局就穿幫了。」

　　「不會啦不會啦，複眼老怪城府很深——呃，是這麼說的吧？城府很深是這個意思吧？就是不輕易表露內心，嘴巴很緊。」

　　「差不多。」林有德敷衍了一句，「最後一個問題，火種源怎麼辦？」

　　「你難道還想著把它弄走？別做夢了——等一下，讓複眼老怪一下子滿足太多的心願好像也不太好，讓我來安排一個『潛伏在這裡很久了』的其他長老的間諜把火種源偷走好了。我先拿著火種源，出外勤的時候交給老哥你，怎麼樣？」

　　「你不會很危險嗎？」

　　「不會不會，複眼老怪就算猜到是我幹的，他從別的編號長老那裡弄到那麼多戰利品，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啦。我和他是互相利用狀態，這種程度的互相容忍肯定沒問題。」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搭你們的順風車去搞另一個組織的編號長老，搞完我走人，今後和組織對上的時候儘量避免找你們的麻煩。」

　　「沒錯，就這樣。話說，老哥你還打算抓著我的手多久？嫂子感覺好像有想法了……」

　　林有德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抓著妹妹纖細的手腕，趕忙鬆手，同時把身體之間的距離拉遠。

　　「親愛的，對妹妹大人有想法可不行哦。」博子笑眯眯的提醒道。

　　琥珀像沒看到這一切一樣，專心的沏茶。

　　琥珀身後的拉門又開了一扇，小露的身影出現在林有德視線裡。

　　「通訊來了。」小露說。

　　林晴薇一把搶過琥珀剛沏好的茶，咕咚一口喝掉，刷拉一下站起來大聲說：「好叻，我們去見複眼老怪吧。」

　　**

　　林有德一見到林晴薇的上司，組織的四號長老，就立刻明白妹妹為啥叫他複眼老怪了。

　　長老用複眼打量著林有德，上上下下來回掃了好多遍，被那麼多複眼盯著林有德稍微有些不自在，幸虧林有德沒有密集恐懼症，不然非噁心死不可。

　　「你身上有超文明的納米機械？」複眼老怪如此問道，不過林有德覺得他應該已經通過自己的感知確認過了，「有趣，你們人類總是能適應超文明的納米機械。」

　　「總是？」林有德皺起眉頭。

　　「啊，你還不知道，被你們稱作火種源的超文明遺物已經被發現了幾個，你帶來的這個是第四個，你們人類擁有的是第二個。到目前為止，只有人類能成功和這些納米機械共生。簡直就像那位預言家小妹妹說的那樣，人類就像是天選的種族一樣。用她的說法叫『諾亞的神光庇佑著我們』。」

　　【看起來你在未來成了人類的神。】林有德在腦內對諾亞說。

　　【我不用成為神，對你們來說我本來就是神。】諾亞一副不以為意的口吻。

　　同時林有德回應複眼老怪：「原來已經發現了四個？那我是不是每擁有一種納米機械就能擁有新的力量？」

　　「理論上講是這樣，不過就算是組織也從來沒有試過讓同一個人類同時擁有兩種納米機械，因為我們手裡只有一個火種源，現在拿到了第二個。」

　　「那麼還有一個火種源在哪裡？」林有德一副純良無知的口吻問道。

　　「我們也在尋找，甚至有人懷疑第一個發現的火種源其實是別有用心的人釋放出來的煙霧彈，它根本不存在。」

　　「哦。」林有德只能這樣回應。

　　從剛剛的對話他得到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組織已經用他們持有的火種源在人類身上做過實驗了，換而言之，組織內部可能還有得到了別的火種的人類存在，掌握這些人類的編號長老手裡有另一個火種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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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諾亞的說法，每得到一個火種源，他林有德技能名正言順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要幹倒組織，實力必不可少，任何能增強自己的機會都不應該放過。

　　那麼另一名擁有火種源的長老，就是下一個目標了。

　　「那麼，組織之前擁有的唯一火種，大概不在您手裡吧？」林有德試探著問複眼老怪。

　　「當然不在，你這樣試探我，難道還想去把那個火種搶了？」

　　「不敢不敢，我當然不敢有這樣的奢望，只是好奇。」

　　複眼老怪的複眼一起眨了眨。

　　「人類有個說法：好奇心害死貓，雖然我不知道貓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不過這諺語的意思你我都應該很清楚。收起你的好奇心，管好眼前的事情。」

　　「謹遵你的教誨。」林有德擺出恭謙的模樣。

　　「不必那麼拘謹，你對我而言也是珍貴的樣本，大可不必擔心自己的生命。」

　　林晴薇上前一步說：「這位來自我哥哥的戰艦企業號……」

　　「我知道，你看到的報告我也看到了。你如果在剛剛的面談中得到了什麼情報，直說就好了。」

　　林有德不等林晴薇開口就上前一步，對複眼老怪說道：「我離艦前從企業號的機密資料庫裡搞到一個坐標，資料庫中註明這個坐標上很可能有組織長老的老巢。」

　　「哦？」複眼老怪明顯有了興趣，「林有德怎麼可能會有組織的長老老巢的坐標？這種東西連我都很難搞到，畢竟這是每個有編號的傢伙最看重的東西。」

　　「這我就不清楚了，」林有德聳聳肩，「說不定這只是那位狡猾的指揮官閣下釋放出來假情報，他經常這樣幹，奸詐得很。」

　　說自己壞話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既然你知道這可能是個假情報，還這麼鄭重其事的把這個告訴我？你該不會接下來想說『萬一』吧？」

　　「是啊，萬一是真的呢？」

　　「收起你這一套，我們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還不至於直接打對方主意。」

　　「真的嗎？那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老巢的坐標小心翼翼的藏起來呢？」林有德竊笑著反問。

　　「防人之心不可無。」複眼老怪上肢抽動一下，林有德的外星人行為學模組告訴林有德這個動作相當於人類的聳肩。

　　「那麼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林有德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本來還想用這個情報做個交易什麼的，看來沒戲了。」

　　「做個交易倒也無妨。」複眼老怪比林有德想像中還要容易鬆口，「但是要看你開出的價碼如何。這個不知道真假的坐標可值不了幾個錢。」

　　「我只要我和我的人的自由。」

　　「明明是你要求我的部下把你的人也帶到這裡來的，現在卻要求他們的自由？」複眼老怪看著林有德，一副嘲弄的口吻。

　　「我的船員同時也是我的妻子們，」林有德毫不猶豫的說道，直接把普蘭納入了妻子的範疇，「我當然不會把她們留在那些法外人當中，尤其是其中還有豬族這種垂涎人類女性的美色的傢伙在的情況下。」

　　「企業號上流行這種一夫多妻的遊戲嗎？」複眼老怪又問。

　　「當然，畢竟企業號上男女比例失調，優秀的男人又很多。」林有德回答得也非常的順溜。

　　「哼。你的價碼我知道了，我認為你開高了，除非這個坐標是真的，不然這個交易不能成立。」

　　這時候林晴薇說：「那這樣好了，我直接帶人進攻這個坐標，如果找到編號長老的老巢，就發通訊讓您放了他們。」

　　林有德瞥了眼妹妹，心說臥槽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