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真]修仙傳 作者:歸隱(已完成)

 
Babcorn 2015-8-13 12:19:0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35 2664487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3:59
第50章 斬頭上人

    李若虛手持風蕭龍雲劍,意氣風發的殺向了其中一個鋼鐵骷髏傀儡。此時的他,還是首次在所有人的面前展露出真正的風蕭龍雲劍,此劍所展現出的強大威能,讓他一度失去的信心,空前的膨脹起來。

    鐵劍盟與那三個鋼鐵骷髏傀儡作戰多時,李若虛當然早就看出了這鋼鐵傀儡看似強橫無匹,其實只要殺死了坐在傀儡肩頭,操控著傀儡的的那三個和尚,這看似強大的傀儡便會因失去依仗而失控,從而失去作戰能力。

    李若虛輕功了得,一個縱越,身子筆直的跳起四丈多高,果然不愧是化境的高手,驚的傀儡肩上的那個凶惡和尚慌忙指揮傀儡去攻擊身在空中的李若虛。

    李若虛冷笑一下,手中的光劍法器朝那凶惡和尚一點,正中和尚脖子。那和尚的頭顱吧嗒一下掉落下來,失去頭顱的身軀也隨之從傀儡的肩頭掉落。

    鋼鐵傀儡手上本來正砍向李若虛的巨刃,停在了半空。那傀儡就那麼直愣愣的停在了原地。

    李若虛一見自己的猜測果然中了,得意大笑著呸了一口,又撲向另外的兩個傀儡。

    另外兩個傀儡上的和尚慌了,他們自家人知自家事,本身不過就是個普通和尚,之所以能控制這傀儡,不過是因師父傳了他們一門修煉念力的佛門教法,他們既不是修仙者,又不是江湖高手,能殺入鐵劍盟小孤山內,只是仗著身下這傀儡的強大而已。如今見到對方的人已經識破了他們虛實,叫他們如何還能再坐得住?

    兩個面貌凶惡的和尚,慌神的向那大轎上的矮胖醜陋和尚叫道:「師父,他……他殺了三師弟,弟子們該怎麼辦?」

    矮胖的醜陋和尚氣的哇哇大叫,雙手推開大轎上的兩個妖豔女子,跳下大轎,因為著急,跳的時候被大轎的轎槓絆了一跤,居然頭下腳上的摔了個狗啃屎。

    誰也沒料到,被血雨門和龍虎幫兩大幫會頭領敬若神明的大法師,居然如此廢物,從六尺高的大轎上跳下來,也能摔著。許多人已經開始在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個冒牌的法師了。

    先前鐵劍盟的弟子攝於這自稱是修羅寺斬頭上人的大法師威名,加上他的確一出手就從一個小布袋裡丟出了三個尺許大的小鐵人,結果片刻之間,小鐵人化成巨大的鋼鐵骷髏傀儡,接連破壞了野狼谷的陷阱和埋劍谷的劍陣,這才讓鐵劍盟的眾弟子以為遇到了法力高深的大法師,嚇的撤退了回來。

    如今這威名赫赫的大法師,居然是個連從六尺高的大轎上跳下來都要跌一跤的傢伙,莫非是個冒牌的西貝貨?

    戰無敵和扈蒼穹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苦笑不已,戰無敵趕緊過去攙扶起罵罵咧咧的斬頭上人,小心問候道:「大法師,您沒事吧?」

    斬頭上人出了這麼大一個糗事,哪裡還有心情跟眾人客氣?好歹他也是修仙者不是,早把這群凡人視同螻蟻,被一群螻蟻嘲笑,矮胖醜陋的他,光頭上起了一層細汗,橫肉遍佈的醜陋大臉,漲成了豬肝色,站起來後,冷哼了一聲,推開戰無敵,一拍腰間的一個小袋子,從裡面噴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籙。

    斬頭上人符籙在手,臉上恢復了傲色,得意的瞥了眾人一眼,然後口中唸唸有詞起來,他手上那黃色的符籙,漸漸的亮起黃光。

    旁邊的戰無敵驚疑不定的往旁邊躲開幾步,再次和扈蒼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異色。

    現在的李若虛,已經不是他們兩個能夠對付得了的了。若是沒有這斬頭上人,兩人此時恐怕已經招呼手下的幫眾撤退了。

    兩人當年聯合雲州的十幾個大小幫會,出其不意的攻打鐵劍盟,差點把鐵劍盟覆滅,就是聽說鐵劍盟裡藏著一件凡人都能使用的厲害無比的法器。當初兩人年輕,大著膽子干下這一票,想不到僥倖沒有撞上鐵劍盟的盟主使用這件傳說中的法器,叫他們得手了。現在親眼目睹這件法器的威力,兩人深深慶幸當初僥倖之舉的同時,也暗暗有些擔憂。這次請了斬頭上人出山,甚至不惜讓出血雨龍虎盟每年三成的紅利,就是怕鐵劍盟在這三十餘年中,有人參悟了如何使用這法器,再殺回去找他們報仇。

    斬頭上人此時唸咒成功,只見他把手中那道散發著黃色光芒的符籙往自己的身上一拍,符籙消失不見,斬頭上人卻被罩在一層寸許長的金黃色的光罩之中,渾身如同穿上了一件風雨不透的金黃色的盔甲。

    眾人誰也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全都吃驚的望著滿臉耀武揚威的斬頭上人。斬頭上人被這麼多人注視著,越發得意,扯開嗓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鐵劍盟的眾人,大聲說道:「爾等無知凡人,居然敢阻擋灑家去路,今日灑家讓你們見識見識斬頭上人斬頭的真正威名!」

    他也不去管此時接連被李若虛斬殺的兩個弟子和那兩個巨大的鋼鐵傀儡了,再說,憑他的神識念力,也根本無法操控這三個傀儡。他心裡清楚,若不是使用了一門歹毒的秘法,把三個弟子的念力全都激發出來,今日自然也無法成功的控制三個傀儡耀武揚威的毀壞了人家的劍陣。

    三個巨大的傀儡,失去了念力的控制之後,先是呆愣愣的停在了原地,片刻間的功夫,忽然漸漸變小,直至縮小成尺許高的迷你小鐵人,那斬頭上人這才走過去,撿起三個恢復原狀的小鐵人,收進了腰間的一個灰色的袋子裡。

    這時,李若虛已經跟斬頭上人正面相對了。他有些猶豫不定的站在不遠處,手裡的光劍法器,這時已經縮短了幾尺,只有八尺多長了。李若虛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點,他的注意力現在都在斬頭上人的身上。

    「斬頭上人,我鐵劍盟和你無冤無仇,你貴為仙師,為什麼要跟我鐵劍盟過不去?」李若虛氣憤的向斬頭上人質問道。

    斬頭上人整個人被那層金芒罩在其中,又恢復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模樣,聽到李若虛的質問,不屑的冷笑道:「誰說無冤無仇了?當年封九重那個牛鼻子雜毛道人,仗著自己法力比灑家師父高深,法術比灑家師父精熟,闖進修羅寺裡,殺害了家師和灑家三位師兄,逼得灑家躲在一口枯井裡才得以偷生,你說,此仇灑家是不是要報上一報?嘿嘿,你就是那個什麼鐵劍盟的盟主李若虛?灑家的斬頭刃,已經數十年未曾飽飲精血,今天正好用你的血來祭刀。封九重那老牛鼻子死了,你們既然是他的門徒後人,聽說在這裡,還有他的後人晚輩在,灑家正好一併收拾了。」

    李若虛並不清楚祖師封九霄那一代的恩怨,所以斬頭上人說了這麼多,李若虛卻並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這斬頭上人合著是跟本盟祖師的弟弟封仙師有深仇大恨,這才找上門來復仇呢。

    既然是仇家,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自家手上也有威力強大的法器,李若虛又沒有見過修仙者的真正實力,對於眼前這個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修仙者,並沒有多少的畏懼,聞言之後,把手中的光劍法器一挺,就向斬頭上人刺了過去。

    李若虛的武功修為已是化境高手,輕功了得,身子幾個晃動間,已經跨過十幾丈距離,抵達了斬頭上人身邊,他手中的光劍,狠狠的刺在了斬頭上人外層的光罩之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0
第51章 怪刃法器

    李若虛的光劍刺中了斬頭上人面前的光罩上。光罩上的黃色光芒,閃爍了幾下,被刺的有些不穩定的樣子。斬頭上人臉上先是露出一絲慌張之意,也顧不上在逞口舌,慌忙的又是一拍腰間的小袋子,小袋子噴出一道白光,白光消失之後,一把寸許長的怪異法器就出現在了斬頭上人的手裡。

    李若虛一劍刺中斬頭上人的光罩,光罩被刺的閃爍不定,他臉上露出大喜之色,不斷的使出劈,刺,砍,削等武功路數里的劍招手段,對那光罩進行攻擊。

    光罩雖然不斷的在他的攻擊下變換著形狀,甚至光芒都有點明滅不定,但始終沒有被攻破。這一連串的攻擊,等於說絲毫沒有對那斬頭上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斬頭上人見到自己的光罩並沒有被攻破,鬆了一口氣。他醜陋的裂開嘴,沖李若虛冷笑了幾聲,對著手中的那把寸許大的怪刃法器唸唸有詞,那怪刃法器在他咒語的念動下,漸漸漲大,片刻之間便化作一把丈許大小的巨刃,漂浮在斬頭上人的頭頂上方。

    李若虛大驚,見到自己接連不斷的攻擊,竟然沒能對斬頭上人造成什麼傷害,再看手中的光劍,居然已經只有五尺多長了,他嚇的掉頭就往小孤山的山腳下跑。

    斬頭上人哈哈一聲狂笑,用手在頭頂上一指,然後沖逃跑的李若虛又是一指,原本漂浮在他頭頂上的那把丈許長的巨刃,化作一道黃色的光芒,向李若虛追了過去。

    那巨刃的速度,比李若虛逃跑的速度快了許多,眨眼間就追上了李若虛。李若虛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到巨刃化成的黃色光芒已經到了身後,嚇的趕緊用手中的光劍去迎擊,企圖抵擋一下,然後再逃跑。

    一黃一綠兩道光芒撞在一起,爆發出一陣耀眼之極的光團,黃色的光芒在這一撞之後,光芒更加的明亮,而綠色的光芒,漸漸的暗淡了。

    李若虛再次轉身逃跑,在他逃跑的時候,耳中聽到咔嚓的一聲細微響聲,抬手一看,他右手中指戒指上的綠色玉石徹底失去了光澤,變成了一塊灰撲撲的普通石頭。他手中的那把光劍也哀鳴了一下,重新化成了疊合在一起的兩把三尺長劍。

    李若虛還沒有從駭然震驚中反應過來,耳中卻聽到鐵劍盟這邊的弟子大聲疾呼:「盟主小心!」

    等他回頭的時候,恰好就看到那把巨刃從從他的脖子上抹了過去。

    李若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子斷成了兩截,衝天而起的頭顱發出一聲淒厲不甘的慘叫,死於非命。

    斬頭上人走到李若虛的屍體前,撿起了那兩把長劍,又在他屍體上一陣摸索,這才滿意的把東西收進腰間的一個小袋子裡。

    鐵劍盟眾人呆呆的望著斬頭上人用法器斬掉李若虛的頭顱,盡皆駭然。

    「哈哈哈!敢跟灑家作對,就是這個被斬頭的下場!你們這群螻蟻,都去死吧!」斬頭上人哈哈狂笑,大步向山腳下的鐵劍盟弟子衝去。

    血雨龍虎盟這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在戰無敵和扈蒼穹的指揮下,大舉向小孤山發起衝鋒。鐵劍盟的弟子還沒有從李若虛慘死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呆呆的望著衝過來的敵人,一個個茫然失措。

    站在山谷邊緣悄悄觀察多時的黃振,艱難的把目光從李若虛的屍體轉到吳岩的身上,正想說點什麼,但望見吳岩不僅不怕,反而露出一臉的欣喜之色,不由得悲憤的苦笑道:「吳少俠,李盟主為本盟殉道,你剛才答應老朽的事,不知還算不算?」

    吳岩這時候心裡異常的欣喜,甚至隱隱有些興奮。偷偷看了剛才斬頭上人和李若虛的一陣對戰,他發現那斬頭上人使用符籙和控制巨刃法器所用的法術,居然就是控物術。以前他試驗了很多物品,最後只在那四個木偶傀儡的身上發現控物術有些效果,還以為這控物術只能用來操控木偶傀儡呢。現在來看,並非是控物術有什麼問題,而是他用控物術試驗的時候,控制的物品有問題。原來,控物術真正的用途是用來控制法器和符籙的。

    吳岩此時心裡怦怦亂跳,一個大膽的計畫幾乎不受控制的就在心裡冒了出來。聽到黃振的話,吳岩神秘的一笑。

    黃振顯然是誤解了吳岩的意思,氣憤的跺了跺腳,提著劍就向斬頭上人衝了過去,口中更是冷喝道:「賊和尚休要猖狂,看老朽斬你狗頭!」

    此時的小孤山腳下,徹底大亂了。血雨龍虎盟在戰無敵和扈蒼穹的率領下,一股腦的跟著斬頭上人向小孤山衝了過來。喊殺聲震耳欲聾,一切的聲音似乎都被壓了下去。

    黃振突然從密林裡竄了出來,一下就出現在了斬頭上人的身前,雖然嚇了斬頭上人一跳,但斬頭上人一看眼前出現的只是個凡人老頭,哪裡把黃振當成一回事,冷笑了一下,一指頭頂的巨刃,就向黃振斬去。

    戰無敵等一眾血雨龍虎盟的人正在發起衝鋒,冷不防被黃振這突然衝出來一阻,斬頭上人就停住了腳步,他們也不得不停下來。

    就在這時,密林裡傳出一陣陣咚咚咚的重物撞地的聲音。

    眾人驚異莫名,以為鐵劍盟又在這裡設了埋伏,均是把武器橫在面前,一臉戒備的望向密林。

    斬頭上人的巨刃不等斬掉黃振的頭,耳中卻聽到一個頑皮的聲音笑道:「胖和尚,你的法器很好玩,不如借給我玩玩如何?」

    斬頭上人吃驚的慌忙扭頭四下里尋找聲音的來源,但他突然間臉色大變,感覺自己的法器好像正在失去控制,他發現,自己的法器正在被一個外來的強大力量抹去他在那法器上留下的法力印記。

    「是哪位道友在此?灑家乃修羅寺斬頭上人,灑家並未得罪道友,道友為什麼要奪灑家的法器!」斬頭上人驚慌失措的大聲急叫道。

    斬頭上人一邊大叫,一邊轉動著肥胖的身體,四面尋找正在奪他法器的修仙者。

    本來漂浮在空中的那把巨刃,忽然間光芒斂去,重新化成了一把寸許長的怪異小刃,落在了漸漸顯現出來的一個模樣普通的玄衣少年手中。

    那玄衣少年看著在自己掌心不斷跳動,企圖逃脫他控制的怪異小刃,滿臉都是驚喜之色。

    斬頭上人駭然的望著這個突然間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玄衣少年,臉上滿是驚恐和害怕之色,嚥了嚥唾沫,啞著嗓子,稽首施禮道:「道友請了,灑家乃是修羅寺弟子,請問道友怎麼稱呼?灑家自問並未得罪道友,道友為何要奪灑家法器?」

    戰無敵等一干血雨龍虎盟眾人,此時也發現了這突然闖入的玄衣少年。戰無敵和扈蒼穹滿臉詫異的望著玄衣少年,一時間居然忘了繼續進攻。

    此時正要退回小孤山誓死守衛總壇的鐵劍盟眾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也都紛紛的停了下來。

    張韜叔侄和那個唯一倖存的副盟主,同樣也發現了吳岩和黃振。張韜驚奇的指著吳岩對張朗道:「二叔,那不是吳師弟嗎?他怎麼……」

    張朗此時雙目放光,制止了張韜下面的話,低聲在他旁邊那個副盟主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副盟主臉上露出大喜之色,振臂一呼,大聲沖已經失去了鬥志的鐵劍盟弟子喊道:「鐵劍盟的兄弟們聽好了,那位奪了斬頭妖僧法器的仙師,是我鐵劍盟封長老的弟子,大家不用害怕,封長老是我鐵劍盟封祖師的後人,他的弟子,自然是我鐵劍盟的人,大家隨老夫殺過去,為仙師大人助威!」

    「啊?難道咱們鐵劍盟也有仙師嗎?」

    「是啊,以前怎麼沒聽過咱們鐵劍盟有仙師啊?」

    「管他呢,你沒聽胡副盟主說嗎,那位小仙師是封長老的弟子,封長老的祖上可是出過一位法力高強的仙師,封長老的弟子是仙師,很奇怪嗎?走,咱們也有仙師,怕他什麼?殺過去!」

    「殺呀,為鐵劍盟的仙師助威!」

    鐵劍盟弟子一番紛紛議論之後,群情激奮,居然在那胡副盟主的鼓動之下,重新又殺下山來。

    此時,四個木偶傀儡終於從山谷中走了出來,攔在了斬頭上人和戰無敵等一干血雨龍虎盟眾人之間。

    這幫人被突然出現的四個木偶傀儡嚇了一跳,紛紛向山下退了數步,驚疑不定的望著四個木偶傀儡和一臉驚慌之色的斬頭上人,不知是該繼續衝鋒,還是轉身逃命。

    斬頭上人則是一臉戒備的望著那玄衣少年,手按在腰間的小袋子上,一副深怕對方殺人奪寶的樣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1
第52章 血羅刃和定身符

    吳岩使出法力,把那把寸許大的怪刃法器控制在掌心,左手的手掌握著,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黃振道:「黃副盟主,我要跟這位斬頭上人聊聊,麻煩你讓那群人退出二十丈之外去。」

    黃振愣了一下,雖不明白吳岩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依言招呼衝下山來的鐵劍盟眾人,一番言語之後,領著狐疑的眾人向後退出了二十餘丈,退到了小孤山的半山腰上。

    吳岩瞥了一眼斬頭上人身後的那群人,皺著眉對一臉茫然的斬頭上人低聲道:「斬頭道友,你不是不也該讓他們退後啊?」

    斬頭上人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他不太明白,自己跟眼前這個玄衣少年並不相識,他跟自己能有什麼話說。而且,他還有些害怕眼前的這個玄衣少年,因為,他用天眼術查看過吳岩,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玄衣少年的修為法力有多高。這說明,這個少年的法力境界要比他高了很多。

    「為,為什麼要讓他們退後?灑家跟道友初次相識,沒什麼好聊的吧?還請道友歸還灑家的法器,大不了灑家這就領他們離開此地,再也不敢來打擾道友就是。」斬頭和尚囁嚅著說道,語氣已經有些服軟了。

    「呵呵,是這樣的。斬頭道友,這法器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好奇,想研究一下而已,研究完了,自然會歸還道友的。而且,我對修仙者的事情也十分好奇,想從道友這裡打探一下修仙界的事情。畢竟,我自從修煉小成之後,還從來沒有接觸過其他的修仙者呢,自然想跟道友你探討一下啊。」吳岩笑眯眯的跟斬頭和尚解釋道。

    斬頭和尚這次倒是聽明白了,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的對身後的戰無敵和扈蒼穹吩咐道:「你們也退後二十丈,灑家要和這位道友好好聊聊。」

    戰無敵等人雖然焦急,但卻不敢忤逆斬頭上人,只好臉帶不甘的退後了二十餘丈。

    斬頭和尚這才對吳岩哈哈乾笑道:「哦,原來道友也是散修啊,這樣說來,倒是跟灑家一樣了。不知道友是屬於哪個修仙家族的散修啊,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修為了。灑家出身修羅寺,家師修羅上人,原本是天狼郡彌陀山的弟子,後來因為一些原因脫離了宗門,回到雲州創立了修羅寺,家師在雲州修仙界也是大大有名的佛宗修仙者,想必道友一定聽說過吧?」

    這斬頭和尚,居然還大言不慚的拿自己已經死了近百年的師父的名頭出來威懾吳岩。吳岩暗暗好笑,方才躲在旁邊,他可是聽的清楚。斬頭和尚的師父,死在了封九重的手裡,就連他的三個弟子也都一併死在了封九重手中,獨獨這斬頭和尚當年不知憑了什麼機緣,活下來了。他還以為吳岩是個剛從哪個修仙家族裡偷跑出來玩耍的少年弟子,沒有什麼江湖經驗,很好哄騙呢。

    吳岩也不點破,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時拱手抱拳的施禮讚道:「在下吳岩,失禮失禮,原來道友的師父竟是大名鼎鼎的修羅上人啊,難怪道友的手段這麼強呢,佩服,佩服。」

    「原來道友叫吳岩,灑家好像沒聽說雲州有姓吳的修仙者家族啊?難道是灑家孤陋寡聞了?」斬頭和尚眼珠骨溜溜直轉,一邊應付著吳岩的話,一邊悄悄看著吳岩手裡的法器暗暗皺眉。

    吳岩同樣哈哈乾笑了幾聲道:「在下是獨自潛修而已,斬頭道友自然不可能聽過在下的名字。這法器倒是很有趣,不知有什麼名字沒有啊?」

    吳岩忽然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怪刃法器的刀柄部位,斜眼向斬頭和尚問道,說話的時候,吳岩的左手不經意的在那怪刃法器的刀刃部位輕輕一抹,似乎頗有些好奇的研究著的模樣。

    斬頭和尚瞅著吳岩捏著他的法器摸來摸去,眉頭皺的老高,生怕吳岩做什麼手腳,趁機抹去他在法器上留下的法力印記,慌忙急叫道:「道友且住!你不是答應要把這血羅刃法器還給灑家的嗎?莫非道友想趁機抹去灑家在法器上的印記不成?」

    吳岩臉色微動,笑了笑道:「哪裡哪裡,在下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原來這件法器叫血羅刃,真是怪了,這麼大一點的法器,怎麼施法之後,會變的那麼大呢?既然斬頭道友怕在下貪墨了你的法器,那好吧,在下這就還給道友,道友可要接好了。」

    吳岩說完,右手捏著那血羅刃法器,向斬頭和尚遞過去,好像真的打算就此把法器還給他的樣子。

    斬頭和尚聞言大喜,他能夠感覺得出來,法器上自己的法力印記並沒有被抹去。斬頭和尚小心謹慎的盯著吳岩的表情,生怕他會反悔,同時心裡也暗下決定,只要法器一進入自己的掌控,他就要在第一時間用法器斬掉吳岩的頭顱。儘管吳岩的修為法力看起來比他要厲害很多的樣子,但這麼近的距離,他才不信吳岩能夠躲得開呢。

    斬頭和尚伸手去接法器,免不了就把身上的光罩撤掉了。

    吳岩果然把法器遞給了斬頭和尚。斬頭和尚大喜,抬手就把法器接到了手裡。也不知是吳岩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法器的刀刃在遞給斬頭和尚的時候,不小心一下在斬頭和尚的手指頭上戳了一下。

    斬頭和尚大驚,因為這一下已經把他的拇指劃了個小口子,鮮血流出一絲出來。

    斬頭和尚頗有些生氣的道:「吳道友,你這是干什麼?」

    吳岩乾笑道:「哈哈,不好意思,沒拿穩,害道友的手割破了,我這裡有自己親手調配的金創膏,止血效果非常的好,要不給道友抹點?」

    斬頭和尚臉色尷尬,心底卻樂翻了天,這小子果然是個剛出道的傢伙啊,居然這麼輕鬆的就被自己給騙了。哼,待灑家趁機一刀斬了他的頭顱。

    「不用不用,這點小傷口,灑家自會處理。」

    斬頭和尚心裡正想得美呢,冷不防發現身前的吳岩,突然口中唸唸有詞起來,然後一道黃色的光芒就從他的左手間亮起。

    斬頭和尚大驚失色,驚慌之後,居然忘了把護身的符籙給祭出來,扭頭向後疾跑。他雖然是個修仙者不假,但一來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二來他也不會輕功,加上剛才控制血羅刃和護身符之後,法力消耗過甚,此時法力已經有些不濟,是以才轉身就跑。

    但是,他的速度怎麼能跟吳岩這個修煉了風雲步和隱殺術的輕功高手相比?吳岩輕笑一聲,身體詭異的扭動了幾下,如同一道輕煙一樣的貼著斬頭和尚,片刻之間,咒語念動完畢,吳岩把左手往斬頭和尚腦門上一貼,喝道:「定!」

    黃光一閃之下,吳岩手中的符籙就消失不見了。本來正在向前奔跑的斬頭和尚,在吳岩的喝聲中,身體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樣,直愣愣的定在了原地不動了。

    吳岩笑眯眯的從斬頭和尚身邊竄過去,趁機把從斬頭和尚手裡掉出來的那件血羅刃法器接在手中,摸著下巴猶疑不定的看著被定身符定住了的斬頭和尚。

    這道定身符,自然就是曾經被封藥師用來定住吳岩的那道定身符了。吳岩在殺了封藥師之後,這道定身符自然也就屬於他了。這半年來,吳岩可沒少研究怎麼使用這定身符。查閱了從封藥師那裡得來的所有書籍之後,他雖然學會了如何使用這定身符,但真正的使用,這還是首次,原本他還有些不敢肯定能不能成功呢,待看到斬頭和尚腦門上被貼了定身符,身子就如同泥塑木雕一樣的不動了,這才確定定身符果然有效。

    斬頭和尚被吳岩用定身符定住了身子,但是他的五感靈識還沒有失去知覺,大駭的叫道:「吳道友,你要幹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1
第53章 鬼失驚,心一跳

    吳岩摸著下巴,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表情看著斬頭上人,斬頭上人被定身符定住,一直在調動法力,企圖掙脫定身符的控制。這時的斬頭上人身上,再次亮起了黃色的光芒。不過,這次的光芒可不是那護身符的光芒了,而是被激發的定身符散發出的束縛他自由的黃芒。

    吳岩絲毫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斬頭上人臉上的表情,斬頭上人見始終無法掙脫定身符的束縛,大駭之下,急忙向吳岩求饒道:「道友,灑家並未得罪道友,道友這是干什麼?你莫非要跟我們整個修羅寺為敵嗎?」

    吳岩不為其言語所動,見他臉上沒什麼反應,狐疑的搖了搖頭,然後扭頭看了看二十丈外血雨龍虎盟的那群人。戰無敵和扈蒼穹等一干人,見吳岩如此輕鬆的就制住了斬頭上人,大為震恐,此時隱隱已經開始出現了騷動。

    吳岩想了想,忽然冷笑了一下,運轉法力,在自己的身上使了個御風訣法術,身子輕飄飄的衝向戰無敵和扈蒼穹二人。二十丈的距離,在吳岩刻意把御風訣和風雲步交替使用之下,數息時間,便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兩人大駭,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兵器護在了身前。吳岩似笑非笑的望著兩人,就在二人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吳岩向他們揚了揚手,然後身子詭異的一陣扭動,化成無數個影子,眨眼間就在兩人的眼前失去了蹤影。

    兩人的鼻中聞到一陣奇怪的香味,莫名其妙的收了武器。站在戰無穹旁邊的一個幫眾,忽然嘖嘖的嘆道:「好香啊,真奇怪,這山上明明光禿禿的,哪來這麼濃烈的花香?」他說著還扭頭茫然的四下尋找一下。

    聽到那幫眾的話,戰無敵臉色大變,反應了過來,大叫一聲不好,慌忙閉住了呼吸,驚恐的望向三四丈外的吳岩。

    「你們兩個不必再閉上呼吸了,沒用的。在下這『鬼失驚』之毒,清香無色,不僅可以通過呼吸傳入體內使人中毒,還能通過皮膚滲透進體內使人中毒。方才你們揮動武器,皮膚上已經沾到了此毒。在下不妨告訴兩位大幫主,一旦中了此毒,一日之內不得解藥,渾身的經脈將被毒的寸寸斷裂,先是由七孔開始向外流出黑血,接著是渾身的毛孔也開始向外流出黑血,直至所有被毒黑的血液全都流出體外,人的肉身才會死掉,但是中毒之人的意識神魂卻一時半會死不掉,就是砍掉自己的腦袋自殺都死不了。在下這樣向二位大幫主解釋,憑你們的江湖經驗,應該懂在下的意思了吧?」吳岩似笑非笑的望著兩人,淡然的說著,似乎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但他所說之言,卻分明是如此的駭人歹毒。

    戰無敵和扈蒼穹二人,此時已經被他說的話驚的臉色慘白,戰無穹急忙就想運功把毒逼出來,扈蒼穹則更加乾脆,竟然提起手中的大刀,就向自己的一條手臂斬去。

    「省省力氣吧。在下既然給二位下了這種毒,又怎沒有考慮到你們會運功逼毒和自斷中毒的身體部位?此毒既然叫『鬼失驚』,莫說是你們兩個普通人,就是真正的陰邪惡鬼,中了在下此毒,也要他乖乖求饒。此毒十息之內傳遍全身經脈,你們現在最好乖乖的站在這裡等在下辦完事,再看心情好壞,決定是不是給你們解毒。為了怕你們二位不信,只好讓你旁邊這位先受些苦了。」吳岩冷笑不已,指了指戰無敵旁邊的那個剛剛發出感嘆之聲的血雨門幫眾對兩人道。

    他剛才下毒之時,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那個人的身上下了重毒。

    戰無敵和扈蒼穹二人臉色狐疑不定的看向那個幫眾,果然見那人在片刻之間,渾身的皮膚居然已經開始在漸漸變成了紫黑色,就這說話的功夫,他的七孔之中,已經開始在向外流出了黑血。

    那倒霉的幫眾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也在不知不覺間中了劇毒,他嚇的慘叫一聲,捂著口鼻,但口中噴出的一口黑血恰恰噴到了手上,被他看到清楚分明。那血雨門的幫眾嚇得踉蹌著跪趴在地上,不住的向吳岩磕頭求饒,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仙師,大仙,小人,小人再不敢作惡,求,求大仙饒,饒了小人,饒了小人狗命……」

    這才說出幾句不完整的話,那人的臉上竟已經佈滿了黑色的血漬。如此歹毒駭人的劇毒,饒是這群見慣了刀光劍影,幹慣了刀頭舔血殺人如麻的江湖豪傑,也嚇的三魂出體,七魄飄飄,一個個像看著鬼魅一般的呆呆望著吳岩。

    戰無敵和扈蒼穹哪裡還敢在強硬,兩人口中發苦,心裡更是像吃了黃蓮,苦澀無比的也噗通向吳岩跪了下去,同時求饒道:「仙師饒命。小人等是豬油蒙心,以後再不敢跟鐵劍盟作對。求仙師饒命,小人等願意歸附仙師,一切聽從仙師吩咐!」

    兩人身後的數千幫眾,見到吳岩如此駭人歹毒的手段,又見自家幫主都向此人下跪,呼啦啦也全都跪了下去。

    片刻之間,原本籌謀數月,苦功數日,這才佔據絕對優勢的血雨龍虎盟,卻因吳岩一人的出現,竟然片刻之間就集體投降。這個結果,任誰都沒有想到。

    站在半山腰的鐵劍盟眾人,雖然沒有聽到吳岩的話,但卻把吳岩轉眼間就扭轉整個局勢,降服了所有敵人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飽經多日苦戰,卻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甚至眼看就要被毀滅的眾鐵劍盟弟子,此時全都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不知是誰先大聲吼道:「吳仙師威武!鐵劍盟萬歲!」眾人也跟著山呼海嘯的叫嚷起來。

    「吳仙師威武!鐵劍盟萬歲!」

    …………

    歡呼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聲震四野。

    吳岩也沒料到自己出手先制住這兩人,本意只是想讓兩人約束好手下不要亂跑,壞了他的大事,但眨眼間竟演變成了眼前之局。

    眼看再這樣下去,自己擔心的事情不僅不會改變,反而會愈演愈烈變得更加糟糕,吳岩臉色陰沉的向小孤山上望了一眼。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張朗最先發現了吳岩臉上的不對,慌忙制止了鐵劍盟弟子的歡呼聲。

    「呸!威武個屁!小娃娃,你今日壞了灑家好事,灑家敵不過你,待灑家搬了救兵,再來尋你報仇!」

    就在歡呼聲止息之時,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突兀的在場中響起。眾人向發話的人望去,卻見本來被定身符定住的斬頭和尚,竟然掙破了定身符的束縛,原本貼在他頭上的定身符,已經燒成了灰燼。

    斬頭和尚撂下狠話之後,一拍腰間的小袋子,小袋子噴出一道白光,只見一個樹葉形狀的法器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斬頭和尚一手握著一塊靈光閃動的白色石頭,一手把那樹葉形狀的法器往空中一拋,那樹葉形狀的法器迎風化作一丈大小。斬頭和尚抬腳跨到樹葉形狀的法器上,腳下靈光一閃,法力注入樹葉形狀的法器之中,樹葉形狀的法器頓時歪歪扭扭的升到了七八丈的空中。

    「嘿嘿嘿,小子,灑家今日先走一步,改日再來領教閣下的法術手段!」斬頭和尚站在樹葉法器上,望著下方的吳岩發出一陣咬牙切齒的冷笑,然後控制著法器,向小孤山外飛遁而去。那法器飛遁的速度,居然比奔馬還要快捷。

    眾人哪裡見過白日飛空的事情?這時見那斬頭和尚居然真的能在空中飛遁,膽子小的,居然開始朝他膜拜起來。

    吳岩神色陰晴不定的望著漸漸逃遁遠去的斬頭和尚,摸著下巴沒有說話。

    本來對吳岩大為忌憚的戰無敵和扈蒼穹,此時也都抬頭望瞭望飛走的斬頭和尚,又望瞭望吳岩,滿臉都是無比的苦澀表情,這下把兩面的仙師都給得罪了,兩人只得哭喪著臉,打算請教吳岩下一步該如何做。

    吳岩的目光卻始終盯著已經飛遁出三十餘丈遠的斬頭和尚。戰無敵和扈蒼穹有些不大明白吳岩在幹什麼。兩人都想,既然吳岩也是仙師,為什麼不也飛起來去追啊,莫非眼前這個年輕的仙師,不會飛嗎?

    看著那樹葉形狀的法器突然打著轉的從空中開始往下掉,吳岩這才松了一口氣自語道:「嘿嘿,果然如此了。這『心一跳』之毒,普通人中了,呼吸之間就會斃命。修仙者有法力護身,果然要比普通人撐的久一些。」

    戰無敵和扈蒼穹兩個,跪在吳岩的身前不遠處,儘管吳岩的聲音很小,兩人還是聽了個真切,扭頭望向斬頭和尚那邊,果然見到那樹葉形狀的法器已經掉到了地上,斬頭和尚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便徹底沒了聲息。

    吳岩淡然的瞥了兩人一眼,只把兩人嚇的慌忙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異色。吳岩抬手把一個小藥丸準確無誤的丟在了那個七孔不斷往外流著黑血,卻依然還在磕頭求饒的普通幫眾口中,這才施施然的向遠處掉在地上的斬頭和尚的屍體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2
第54章 毒師凶名

    轟動整個雲州江湖的血雨龍虎盟和鐵劍盟會戰,在所有雲州江湖人物的關注之中,卻離奇之極的草草收場。

    所有參與這場會戰的人,全都對此事閉口不談。更加令雲州江湖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場會戰結束的第十天,本來一直避居在小孤山的鐵劍盟,在黃、胡二位副盟主的主持之下,高調的把總壇遷到了雲州城。

    百餘年來,一直是雲州城最大的三個幫會的血雨門,龍虎幫,鐵劍盟,竟然在那場詭異的會戰結束的一個月之後,由血雨門門主戰無敵,龍虎幫幫助扈蒼穹,鐵劍盟新任盟主黃振牽頭之下,三幫聯名遍灑英雄帖,遍邀雲州大小幫會頭目,英雄豪傑,與十日之後在雲州城外的英雄坡舉行雲州英雄會。

    此次雲州英雄會,可謂是雲州近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江湖聚會。雲州所有有頭有臉的江湖豪傑,幾乎全部到場。

    誰也沒有料到,這次的英雄會居然是雲州三大幫會要舉行結盟儀式,三大幫會並為一盟——鐵血盟。

    更讓所有人沒有料到的是,鐵血盟的盟主,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十七歲的憨厚少年。這個名叫張韜的憨厚少年,一在英雄會上露面,便以一柄丈餘長的神奇光劍,遍會雲州豪傑,打遍整個雲州江湖無敵手,手下居然沒有三合之敵。

    此事對整個雲州江湖的震動之大,可想而知。等鐵血盟的盟主展露了絕對強橫的實力之後,所有與會的江湖豪傑才震驚的發現,原來,人家原本的三大幫會的頭目早就對這少年信服了。

    鐵血盟成立之後,除了一戰成名的張韜之外,盟中另設三位副盟主,四位護法和八大堂主等職位。一時間,整個雲州江湖在一夜之間,幾乎就形成了大一統的局面。

    不過,私下裡卻有人傳言,鐵血盟的背後,可是有著一位神秘莫測的仙師扶持,否則,鐵血盟是絕對不敢如此高調的在天狼國這等實力錯綜複雜的郡國勢力之內舉行什麼英雄會的。

    更加奇怪的是,鐵血盟在成立之後,盟主下發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剿滅盤踞在雲州城的一個叫修羅寺的佛宗邪派組織。

    雲州的其餘小幫小會,哪還不明白鐵血盟的意圖?這分明就是敲山震虎嘛,於是在修羅寺被剿滅的當天,所有幫會組織的頭目紛紛遞上了表明願意歸附的投降書,自此,整個雲州江湖,徹底被鐵血盟牢牢控制,形成了鐵板一塊的局面。

    誰能想到,鐵血盟這一組織成立之後,竟然由此統一整個雲州江湖長達數百年之久,直到數百年之後,另外一個神秘勢力崛起,以絕對強橫的實力吞併了鐵血盟,這才改變了雲州江湖勢力的格局。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關於鐵血盟如何成立的種種傳言,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另外一件足以震動整個天狼國的事情,卻在鐵血盟成立之後的數月之間發生,直接導致整個天狼國的江湖動盪了年許之久,直至那些江湖幫會背後支持的神秘仙師現身,這場動亂才漸漸的平息了。

    這件事情就發生在鐵血盟成立之後的數月之間。鐵血盟成立之初,雲州鄰近兩個大州的勢力卻趁雲州動亂的時機企圖染指雲州地下江湖勢力。

    一個被江湖人稱為「毒師」的神秘仙師,在鐵血盟被鄰近的井州熊英堂,並州槍王會圍攻之時,突然在混亂的戰場出現,隻手之間便毒死了兩大幫會的近百名一流高手和三名化境高手。

    如此毒辣駭人的手段,當場就嚇壞了兩大幫會首腦。兩大幫會無奈之下,只得一面派出使者求和,一面秘密回總舵向各自背後依仗的仙師求援。

    據說,三大幫會罷戰期間,在背後秘密扶植這三大幫會的神秘仙師曾秘密的見面會談過。會談的過程如何,外人自是無人知曉。但這次仙師的密會之後,鐵血盟背後的仙師「毒師」之名卻被傳了出來。熊英堂和槍王會在損失慘重之下卻被迫各自灰溜溜的撤回。

    如此結果,可想而知在那神秘仙師的會談之中,井州和並州的仙師並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這恐怕也是為什麼那兩大州的仙師給鐵血盟背後支持的仙師取了個如此不好的別號的原因吧。

    再怎麼說,「毒師」也同樣是仙師,那兩大州的仙師不稱呼人家一聲「毒仙師」,卻抹去其中的仙字,足以說明,在那兩大仙師的眼中,這「毒師」因為手段毒辣,不配稱一個仙字吧。

    至於真正的原因是不是如此,恐怕也只有那些神秘的仙師們自己知道。

    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勢力敢於打鐵血盟的主意,而鐵血盟也徹底的掌控了整個雲州的地下勢力。

    ……

    「『毒師』?呵呵,雲鶴子和陸蒼耳這兩個傢伙的心眼倒真是小啊,不就是毒死了一群不知死活的小人嗎?這兩個傢伙至於在背後如此稱呼我嗎?」青縣吳家溝附近的某處山谷中的一排茅屋前,一個玄衣少年手捧著一本古書正看著,聽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憨厚的青年向他講述著雲州這一年來發生的大小事情,當聽說了自己居然被人稱為「毒師」之後,不由得把古書合上,站起身,背著手踱步苦笑起來。

    這個玄衣少年正是當初在小孤山大展神威,以霹靂手段和毒術收服了血雨門,龍虎幫和鐵劍盟的吳岩。而他面前恭敬的站立的這個憨厚的青年,若是有雲州的江湖人物見到,必定會大吃一驚。

    這個青年正是近年來在整個天狼國江湖上都大大有名的鐵血盟盟主,被人稱為「鐵血神劍」的張韜張大盟主。

    青年憨厚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吳師弟,都是我沒用,不能統領鐵血盟擊退熊英堂和槍王會的人,這才不得不讓師弟你出手,落下這個不好的聲名。」

    張韜起初對於如何稱呼吳岩,還頗為糾結了一陣子。他本來也想跟別人一樣,稱呼吳岩為吳仙師,但吳岩卻堅決不同意,還讓張韜稱呼他為師弟。這也讓張韜感慨的同時,對吳岩的虛懷若谷更加的欽佩,心底甚至有了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

    畢竟,他能意外的坐上這鐵血盟的盟主之位,這可多虧了吳岩一力的提拔栽培。他根本就沒敢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在江湖上居然會如此的出名,雖然這一直是他的夢想。

    這一切都是吳岩給他的,所以他如今對吳岩可謂是死心塌地。

    這處山谷,被附近的村民稱為吳家山,山梁的那邊便是吳岩的家鄉吳家溝。自一年前吳岩在小孤山用計毒死了斬頭上人,搜刮了他身上所有的物品,然後一個火球術毀屍滅跡之後,吳岩便下達了一道讓三大幫會全部齊聚雲州城待命的命令,他自己則是連夜的捲了所有的東西,悄無聲息的回到吳家溝,選定了這個山谷作為自己另一個暫時的秘密落腳之處。這個落腳點,目前也只有張韜一人知道具體的位置而已。

    整理完了斬頭上人的物品之後,吳岩在這山谷裡稍作佈置一番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雲州城,開始了統一整個雲州江湖幫會的謀劃。

    這期間,也多虧老謀深算的黃振和張朗二人獻計,否則以吳岩眼下這點江湖經驗和計謀,還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把雲州整合成鐵板一塊。

    其實,吳岩原本並沒有想要控制雲州江湖幫會的想法,但毒死了斬頭上人之後,他卻又擔心那斬頭上人所說的修羅寺還有其他的修仙者,若是真有的話,找上他來進行報復,他可就有點防不勝防了。

    一番籌謀之後,吳岩便想到了用三大幫會組合成一個超大的江湖勢力,去探探修羅寺的底。

    結果卻是令吳岩有點哭笑不得。所謂的修羅寺,居然只不過是雲州城外一處不知名小山上的一間破敗的小廟而已。那小廟裡本來統共就只有斬頭上人師徒四人,四人全都被吳岩一鍋端了,哪裡還存在什麼其他的修仙者?

    抄修羅寺的老底藉機震懾雲州還沒有歸附幫會的這個計謀,卻是張朗這個老狐狸想出來的。本來鐵血盟成立之後,雲州城還有不少自認有些實力和家底的幫會,並沒有入盟投靠,這也讓鐵血盟一干的元老頗為頭疼。但沒想到藉著抄修羅寺的風頭,卻意外的讓雲州所有的幫會以為鐵血盟要使用霹靂雷霆手段統一雲州江湖,不等鐵血盟動手,那些幫會居然就乖乖的投降了。

    說實話,吳岩之所以會挑選張韜做自己在雲州的代言人,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張韜為人憨厚忠實有餘,卻靈動機敏不足,起初吳岩也怕他做不好。不過好在張韜有個老謀深算的二叔。在張朗的協助之下,加上自己把風蕭龍雲劍和那重新換上小塊靈石的戒指送給他作為依仗,張韜還真的就坐穩了鐵血盟盟主之位。如今一年過去,在吳岩不斷的給張韜服用聚氣丹之下,一舉把張韜造就成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化境高手。在鐵血盟內,再也沒有人能夠撼動張韜的位置了。

    有了張韜和鐵血盟的協助,吳岩也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對整個雲州,乃至整個天狼國有了一個大致詳細的瞭解。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3
第55章 天狼國修仙家族

    張韜把近一個月雲州發生的大小事情還有鐵血盟打探的各種重要的消息向吳岩匯報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吳家山。

    為了防止有人跟蹤張韜查出自己的落腳地,吳岩可謂是煞費苦心,不僅在吳家山的這處無名山谷四周佈置了許多的迷蹤陣法,同時也在張韜的身上用上了一種能夠消除人體氣味的特殊藥粉。

    張韜離開之後,吳岩重新坐回太師椅上,眯著眼,又想起了這一年多來不可思議的經歷見聞。

    如今的吳岩,也已經十七歲了,《行氣修真訣》也在不知不覺之間,修煉到了煉氣期第八層頂峰,眼看再過一段時間,催熟了一味藥草,配製出一種新的藥丸服用,就能突破第九層了。

    如今在他的腰間牛皮帶上,還掛著一個不起眼的小袋子。這個小袋子居然就是傳說中只有加入了宗門的修仙者才有資格佩戴的百寶囊,或者在修仙界裡通俗的叫法叫儲物袋。

    這個儲物袋上並沒有任何門派的標記,也不知道當初那個斬頭上人是從哪裡弄來的。吳岩當初從斬頭上人的身上扒拉下來這個儲物袋的時候,可著實研究了好長時間,才算弄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又是怎麼用的。

    當他第一次發現,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實用的儲存東西的小袋子的時候,可著實高興了好一陣子。不過,一個多月前,在他見到了井州和並州的另外兩批修仙者家族修士的時候,可著實震驚了一把,自然也免不了被人嘲笑,當了一回土包子。合著人家修仙者家族的修仙者,根本就沒把這儲物袋當成什麼寶貝。

    斬頭上人的儲物袋裡,說起來也真夠寒酸的。除了那把血羅刃法器,那件青葉飛行法器,兩塊下品靈石,三個一階傀儡,幾張低階符籙,一本殘缺不全的煉氣訣和一塊黑黝黝書頁般大小的不知名金屬片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本來斬頭上人的身上還有一疊價值頗豐的金票,這一疊金票也是當初血雨龍虎盟奉上的孝敬,不過吳岩因為江湖經驗淺陋,一個火球術燒掉斬頭上人的時候,連帶著把這疊金票也給燒了。

    當時得知此事之後,可著實把吳岩給鬱悶壞了,若非後來鐵血盟成立之後,孝敬了他一大筆的錢財的話,吳岩恐怕還要鬱悶一陣子呢。

    那件血羅刃法器,吳岩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就據為己有,如今經過自己不斷的祭煉之後,使用起來已經非常的順手了。不過可惜,這件血羅刃法器只是一件初階的法器而已,威力有限。注入法力之後,只能變成一把數丈長的巨刃,當初碰到雲鶴子的時候,他祭出這件法器,還著實被那可惡的傢伙嘲笑一陣子。若非是吳岩的毒術了得,恐怕那雲鶴子當時還真有可能就順手把他給滅掉,然後趁機佔據了雲州呢。

    那件青葉飛行法器倒是一件中階的法器,不過除了能夠用來飛遁之外,並無其他用途。此法器既沒有攻擊的能力,也沒有防禦的功能,著實是一件雞肋型的法器。但即便是雞肋型的法器,好歹也是一件中階法器,聊勝於無,吳岩還是學了一陣子如何操縱。如今他也能似模似樣的腳踏飛行法器,在十幾丈的空中飛來飛去了。

    這件青葉法器,飛遁起來比普通的奔馬還快,而且消耗法力非常少,倒也算的上是一件不錯的用來長途趕路的代步工具。

    至於其他的東西,除了那個黑幽幽的看起來像書頁一樣的金屬片他研究了好長時間,沒有研究出是什麼東西之外,其他的東西,他都弄明白物品的名稱和用途了。

    如今的吳岩,對修仙界的一些基本常識,也有了一些認識,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子了。這還多虧了井州的雲鶴子和並州的陸蒼耳兩個傢伙。

    提起這兩人,吳岩也算是對這天狼國修仙界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

    天狼國六州,原本每州都有一個修仙者家族存在。比如井州的雲家,並州的陸家。其他的諸如袁州被袁家所控制,蒼梧州被令狐家所掌控,天狼城所在的天狼郡則是姜家的天下。如今的天狼國國君便是姓姜,是天狼郡修仙者家族姜家在世俗界的後人。

    雲州原本的修仙者家族是閻家。百餘年前的閻家,還是雲州城一等一的大家族。自從雲州出了個有名的散修封九重之後,這一切就都變了。這封九重也不知是得了什麼機緣,居然修煉到了煉氣期十三層大圓滿的境界,堪稱築基修士以下第一人,名氣在天狼國修仙界的散修之中無人可比。

    封九重在雲州遊歷不久,到了雲州城,拜會當時佔據雲州的修仙者家族閻家的時候,態度是極其囂張的,一見面就讓閻家讓出雲州,否則就要滅了閻家滿門。

    閻家當初也有七八個煉氣期的修仙者,甚至當時的閻家家主閻修羅還是個煉氣期十二層的修仙者,並不怕封九重。兩方言語失和,大打出手。

    這一打卻打出事兒來了。那閻家雖然有七八個修仙者,但無論是法力還是法器,都比不過那封九重。封九重不僅法術精熟,而且所用的法器也是一件頂階的法器,威力極大。散修能擁有頂階的法器,這在修仙界簡直就是個奇蹟般的存在。雙方大戰三日,那封九重硬是憑著精深的法力和頂階法器的威力,斬殺了閻家所有的修士,甚至連閻家的家主閻修羅也未能倖免。

    這一戰幾乎轟動了整個天狼國散修界。據說,還引起了盤踞天狼國的隱世宗門彌陀山浮屠宮的注意。那閻修羅雖然是浮屠宮逐出宗門的修士,但畢竟也有一段香火之緣,自然是要派人來追查此事的。

    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浮屠宮前來追查此事的使者,在追查期間卻看中了封九重的資質,不僅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反而把他招入了浮屠宮。

    這件事本來過去也就過去了,但偏偏封九重當初斬殺閻家眾修士的時候,沒有趕盡殺絕,還漏掉了一個被丟進枯井的閻家後人。這個閻家的後人當時只有四個多月大,也是個有靈根的人,被那閻修羅丟進枯井之後,卻被閻修羅的一個下山的師兄給救了。此人因為當初在浮屠宮曾受過閻修羅的大恩,這次下山本欲是為了給閻修羅報仇的。

    沒想到陰差陽錯,封九重此時卻已經是浮屠宮的內門弟子,而且因為他的資質天賦過人,築基大有希望,那個閻修羅的師兄自然也就不敢追究此事了。他也沒有重回宗門,而是留在了雲州,在雲州城外住下來,建了一個小廟,取名修羅寺,自號修羅上人,一心一意的開始了撫養閻修羅的這個後人。攝於封九重的威名,修羅上人雖然把閻修羅的這個後人撫養長大,並傳他功法,但可惜此人天生資質有限,靈根更是低等的四屬性雜靈根,修煉了數十年也只是一直在煉氣二層徘徊。

    修羅上人坐化之前,也沒敢把他是閻修羅後人的事情告訴他,僅僅只是告訴他,他們家跟雲州鐵劍盟的封家有仇,那封家勢大,更有封九重這個已經築基成功的修仙者做後盾,若是沒有什麼機緣,就不要再想什麼報仇的事情。

    此人自然就是被吳岩滅殺的那個倒霉的斬頭上人閻斬頭了。也是他不走運,本來他在近期打聽到,自家的仇人封九重在數年前與人爭鬥的時候被人斬殺了的消息後,他便興沖沖的開始追查封家後人的下落,準備為師報仇。

    因為閻家和封家的恩怨,大家雖然知道雲州自從此時之後,便一直沒有修仙者家族佔領。但這雲州百餘年來,卻始終沒有修仙者敢於插足雲州的事務。即便是當初鐵劍盟被血雨門和龍虎幫聯手擊潰,亦是如此。

    一年多來,吳岩通過與附近兩州的散修家族接觸,明面暗地打探出這些傳聞的時候,可著實被驚的出了不少的冷汗。

    可以說吳岩的運氣還是相當好的,若是那築基期的封九重若是得知自己的晚輩子侄被吳岩給莫名其妙的給殺了的話,那他吳岩就是有九條命,恐怕也不夠人家築基期大修士一根指頭摁的。

    好在這些潛在的威脅已經解除,吳岩自然放下了心來。如今意外的在雲州揚名立萬,現在的雲州,等於已經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姓吳了。吳岩當然就要好好的盤算盤算,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了。

    吳岩敲著自己的腦殼,眉頭緊鎖,似乎在想著一些心事。

    他現在把落腳點選擇了家鄉的吳家溝,若說沒有別的心思,恐怕連他自己也不信。一個人發達了,那不算發達,只有連帶的讓自己的家人,族人,家鄉人也發達了,那才算是真正的發達。

    但是,吳岩自己現在所選的這條路,卻充滿了未知和凶險,一個不好就有可能萬劫不復。若真如此的話,豈不是要連帶的讓自己的家人,族人也跟著受到牽連嗎?遠的不說,就說那閻家和封家。閻家的修仙者一死,那些原本在雲州生活的好好的閻家普通富貴閒人,不是接連被鐵劍盟給一鍋端了麼?那封家,封九重一走,鐵劍盟就遭到血雨門和龍虎幫的聯合打擊,封家後人不得不像狗一樣的東躲西藏,苟延殘喘。

    吳岩,感到有些頭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4
第56章 吳家堡

    世世代代生活在吳家溝裡的鄉人,這一年多來,可著實體會到了家鄉的巨大變化。原本貧瘠荒涼的山坡山溝子荒地,因為一場奇怪的小範圍降雨,居然神奇的變成了沃土,現在是種什麼都能大獲豐收。這可樂壞了吳家溝的鄉民,直嘆老天保佑,諸天神靈庇護。家家整天都擺著個香爐燒香拜神。

    在吳家溝吳老爹家的隔壁,在去年時節,吳老爹居然請了泥水匠來,挨著他家的大屋,接連蓋起了一排五間青磚碧瓦的大屋,更奢侈的用青磚圍成院落,蓋了門樓,掛了牌匾,美其名曰:「吳家書館」。

    吳老爹更是闊氣的從青縣縣城裡請來了兩位德高望重的西席親自坐館,免費讓吳家溝的孩子進到「吳家。

    吳大善人的美名,也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傳遍了十里八鄉,可謂風光無限。

    朗朗的稚子讀館裡飄出來,彰顯著這個貧瘠的吳家溝,這是要改變,要發達的節奏啊。

    就連坐館的兩位西席先生,對吳家溝的讀書僮子,那也是交口稱讚。直說是福地出靈童,吳家溝的靈童,差點被埋沒了啊。

    在吳大善人家大院的另一邊,同樣也有一個院落。這個院落同樣是用青磚砌牆,碧瓦遮屋的大院落。不過,這個院落的牆壁,卻比書館那邊的院落大上了一倍不止,而且院落的高牆,整整有三丈多高,院牆更是有三尺多厚。這個大院落沒有什麼匾額,而且整日裡大門緊閉,看不出是干什麼用的。

    但有從牆根下走過的鄉民,經常能聽到院子裡傳出一些刀槍棍棒的撞擊聲。看起來,這是有人在院子裡習武呢。

    事實上,這個院落裡,的確是吳家的練功場。負責教習的武術教頭,是一個七八十歲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老頭。這裡習武的小孩都叫他黃爺爺。這老頭為人和藹,但教授武術的時候,卻又凶惡霸道,稍有不對便會大聲斥責,甚至棍棒相加。

    如今的吳家,已經不是那小門獨院的院落。在原來老屋的基礎之上,又向外擴展了十幾畝大,東邊是書館,西邊是武館,正南的大門更是豎起了三丈餘高,跟城牆差不多厚實的堡牆。北面的後院,更擴建成了一座城堡一般的連綿屋宇。

    這整個就是一座吳家堡了,哪裡還能說是普通的大戶人家?

    吳老爹吳大善人,自然也不用在自己親自下地干活了。一應的活計都有幫傭的佃戶做工。他現在每天的事情,就是端著個精緻的紫砂壺,美美的品著聽說是就連天狼國的國君都難享受到的雨前葉尖茶,在吳家堡轉來轉去的感嘆生養了個好兒子。

    「爹,二弟呢?」吳老爹正端著紫砂壺品茶呢,冷不丁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叫,扭頭一看,卻是多日不見的長子吳岩,臉上就露出開懷的笑意,道:「原來是岩兒啊,小山剛才去武館跟黃老學武去了。怎麼,有什麼事?你也是,沒事整天怎地喜歡穿這一身寬大的黑衣?沒的顯出太過老成暮氣,改明兒讓你娘親自給你做幾件鮮亮的衣衫,你也老大不小了,爹正尋摸著,幫你說上一樁親事,爹這閒下來,正想帶帶孫子,享享福……」

    一身玄色袍服的吳岩,此時看起來的確有些過於莊重老成,十七歲的他,相貌本來長的就普通本分,再穿上這一身玄色袍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早就成家立業,兒女成群的成年人呢。

    吳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揉了揉鼻子道:「爹,這事先不急。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和小山商量。你派人把他找來,去吳家山西邊的山谷口等我。記得,別讓任何人跟來。」

    吳岩說完,生怕吳老爹再嘮叨什麼親事,什麼閨女之類的,直接扭頭就跑了。吳老爹頓足失笑道:「這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敢吩咐他老子跑腿。」

    說笑歸說笑,吳老爹對這個長子,是越看越滿意。吳家能有今日的發達,吳家溝能有今日的變化,可全都是這個兒子的功勞。吳老爹並沒有叫下人去找吳山,而是親自小跑著往武館而去。

    ……

    吳家山就坐落在距離吳家溝村三四里遠的西邊,山不過是座百丈餘高的土石山,山上草木蔥蘢,不過都是些尋常的野林蒿草。這樣的野山荒地,就連大點的野獸都沒有。吳家溝人自然也指望不上能從這裡發家致富。

    在吳家山的西面,有一片四面被矮山圍攏的山谷。這山谷沒有什麼正式的名字,以前人們習慣叫這裡為酸棗溝,只因山谷四面的矮山上生長著不少的野酸棗樹。

    酸棗溝以前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一年前,常在這邊打柴的村民忽然發現,這酸棗溝不知怎地,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被一片莫名其妙的大霧給籠罩遮蓋了。

    站在四面的矮山上向下望,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清谷底的情形。原本還有山民想下去打探一下是怎麼回事,但自從谷中跑出四個似人非人的怪物之後,山民都傳說,這酸棗溝裡出了吃人的山魈木魅,再也沒有人敢來這裡探看了。

    偶然有膽大的小孩,偷偷背著大人跑酸棗溝的谷口,想進去探看探看,也多是莫名其妙的就昏了過去,被丟在了吳家山山樑上。自此,這裡就變成了一處無人出沒的禁地。

    吳山自打跟隨黃振老師父學習了武功,修煉出了內功開始,這膽子就越來越大了。尋常時節,十四五歲的吳山,常常會一個人背著一把硬桑弓,跑到十幾里遠的大山深處獵取野獸,磨練武藝和膽魄。

    吳山現在的力氣大的嚇人,個頭更是在一年之內噌噌直竄,他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吳岩給他服用了不少改善體質的靈丹妙藥所致。

    「爹,大哥神神秘秘的,把咱們兩個喊這裡來幹什麼?這酸棗溝裡怪瘆人的,早前我本來還想進去探看探看,可裡面忽然闖出個怪物,可著實嚇了我一跳。我跟那怪物還打了一架,你猜怎麼著?那怪物居然是一個木頭人,三兩下就把我打趴下了。幸好我見機不對跑的快,要不然,嘿嘿……對了,爹,你說大哥在青縣開著大藥鋪,真的掙了很多錢嗎?這一年咱家又是蓋屋,又是請先生的,少說也花了七八千兩白銀吧,大哥瘦瘦弱弱的,竟然有這麼大本事。他一個人在外,我可有點不放心,等我學了本事,一定要跟在大哥身邊保護他!」吳岩一邊叨叨咕咕的跟吳老爹說著話,一邊緊張的盯著大霧瀰漫的山谷口。

    吳老爹也是一臉緊張的盯著山谷口,神情狐疑不定,心裡更是有些怦怦亂跳,搞不懂吳岩為什麼把他們兩個找來這裡商量大事。在自家屋裡商量,不是更好嗎?

    「就是啊,小山,爹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你大哥似乎好像真有大事要跟咱倆商量。你說,他為什麼讓咱倆來這裡?這野山溝子,前些年到是沒這麼瘆人,也沒這遮天蔽日的大霧,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你大哥這一年來整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幹什麼?我著人在青縣打聽你大哥的事,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他請的那三個先生,對他的事好像也是閉口不談,真是奇怪啊。」吳老爹也是納悶的說著。

    就在這時,兩人耳中忽然聽到山谷中咚咚咚的有重物撞地的聲音向外傳來,聽起來好像是什麼龐大的怪獸要從谷中出來一樣,嚇的兩人驚疑不定的互視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爹,我好像聽到,這是那山谷裡的木頭怪人要出來了?我現在力氣雖然更大了,而且也學了武藝,但感覺還是打不過那木頭怪人,怎麼辦?咱們跑嗎?」

    「跑?去哪?你大哥不是讓咱倆在這等他嗎,咱倆一跑,你大哥來了,撞見這木頭怪人怎麼辦?」

    兩人緊張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眼睛卻都不斷的四下里開始尋找吳岩的蹤跡。

    「岩兒?!岩兒!」

    「大哥!大哥!你在哪?」

    就在這時,谷口那漫天的大霧,忽然間像是聽到了某種命令一般,居然離奇的漸漸向兩邊分開。本來正在呼喊吳岩的吳家父子,被眼前離奇的變化,驚的張目瞪眼,駭然失措。

    不過吳山倒是很孝心,早在霧氣向兩邊分開之時,便跳到吳老爹的身前,手中擒著一把長刀,護住了兩人。

    谷中霧氣分開了一條三丈餘寬的通道,一個五丈餘高的龐大鋼鐵骷髏怪物,瞪著一對燈籠大小的通紅眸子,一步一步的向谷外走來。

    吳家父子乍然看到如此龐大的鋼鐵骷髏怪物,早已嚇得腿筋抽搐,動彈不得。這時,兩人耳中卻聽空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道:「爹,小山,你們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你們半天了。」

    吳家父子順著聲音望上去,卻見在那巨大的骷髏怪物頭頂,盤坐著一個玄衣青年,可不正是他們正擔心尋找的吳岩嘛。

    吳老爹嚥了嚥唾沫,啞著嗓子想說點什麼,嘴唇囁嚅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吳山卻與吳老爹不同,他見到大哥居然悠閒的盤坐在那巨大的鋼鐵骷髏怪物頭上,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眼珠一轉,喜滋滋的叫道:「大哥,原來你一直住在這山谷裡啊?那山谷的大霧和那木頭怪人,還有這巨大的鐵傢伙,都是你弄的嗎?」

    吳岩笑了笑,伸手一指,鋼鐵骷髏傀儡的兩隻巨大的手掌攤放到了地面上,吳岩指著巨大的鋼鐵手掌對兩人道:「爹,小山,這裡不是說話之地,上來,我帶你們進山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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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四年後

    吳岩盤坐在傀儡的頭頂,對於父親和弟弟的吃驚,他既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解釋什麼。既然決定了要在離開之前,給家人留下在江湖中足以自保的手段和力量,吳岩已經想通了,還是把自己是修仙者的事情,跟他們說說。

    他已經打算好了,等弟弟稍微再大一點,成熟起來之後,他便要拋卻這塵俗之事,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神仙大道。這一走,還不知能不能再與他們有相見之日。雖是不捨,可這終究是要面對的問題。吳岩只是想讓自己走的放心,走的毫無牽掛。

    吳老爹和吳山,一左一右的坐在傀儡的鋼鐵大手上,身在四五丈的高空,驚奇的望著眼前的山谷,似乎感覺有點不真實。

    山谷之中,鳥語花香。幾處畝許大小的藥田,開墾在山谷四面的山坡上,蔥蘢青翠。數間茅屋,建在谷底,屋前立著四個大小不一的木偶傀儡,似乎看家護院的丁僕一般,甚是有趣。

    鋼鐵傀儡行至茅屋前,吳岩指使著傀儡放下父親和弟弟,他自己則是加了一個御風訣,輕飄飄的從傀儡頭頂落下,抬手一指,那鋼鐵傀儡轉身又向谷口行去。剛剛分開的大霧,重新閉合,再也看不見來時的路。

    吳岩邀請父親和弟弟進入茅屋,為兩人沏上一壺藥茶,笑著道:「爹,小山,我知道你們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好了,現在問吧。」

    吳老爹哪裡有心思喝茶,他的確是憋了一肚子的問題,這個兒子給他的驚奇,簡直太大了,大的讓他都不知該如何接受。

    「岩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那鐵傢伙,又是什麼東西?好好的家裡不住,你幹嘛住在這裡荒郊野外的?你……」

    吳岩擺了擺手笑道:「爹,你能不能容我一件件的回答你?我今天把你和小山找來,其實就是想把我一直以來隱藏實力的事情,跟你們說說。爹,你以為,我若是普通的坐堂大夫,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掙下偌大的家財?」

    吳岩笑著看了看張嘴想要再次說話的父親,還有旁邊一臉疑問期待之色的弟弟,端起眼前的茶杯,卻道:「爹,小山,這可是我親手調配的藥茶,喝下之後,可以延年益壽,增強體質,你們還是趁熱喝,效果才明顯。」

    吳老爹一聽可以延年益壽,端起來聞了聞就一口喝了個乾淨,喝完之後,還咂摸咂摸嘴,驚奇道:「咦,不是藥茶嗎?怎麼喝著如此清香可口?怪了,怪了,岩兒,記得把這茶給爹多備點。」

    吳老爹似是忽然想通了什麼,對於向吳岩瞭解這些神秘之事,反而不怎麼急了。反正吳岩是他兒子,哪個做父親的,不希望自己子女生活的更好,變得更強?

    吳山雖是滿腦子的疑問,但一向對哥哥最是信服,所以也乖乖的喝了茶,滿臉期待的望著吳岩,期盼從他這裡聽到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神秘故事。

    吳岩這才不慌不忙的把這五年來所經歷的事情,撿緊要的向二人講述了起來。不過,為了怕有些事情告知了二人,引起他們的擔憂,甚至給他們日後招來災禍,一些極為隱秘的事情,吳岩可沒敢告訴兩人。比如那小爐子的事情,還有封藥師對他奪舍的事情。至於如今他等於實際掌控著鐵血盟的事情,吳岩倒是沒放在心上,但他並不希望吳家介入江湖紛爭之中,因此也沒有告訴兩人。

    但即便如此,兩人聽的還是一臉的駭然。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吳岩大致說完了自己的事情,吳老爹還兀自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道:「你說什麼?你現在是神仙了?」

    「爹,不是神仙,我不是說了嗎,我現在是修仙者,只是一個想要修煉成仙的修煉者而已,哪裡敢稱神仙?」吳岩揉著鼻子苦笑道。

    「修仙者?修煉成仙的人?哥,那你會不會飛?要不,你現在飛一個給我看看?」

    ……

    吳岩現在都有點後悔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和弟弟了。兩人扯著他問東問西,甚至以為吳岩已經會點石成金的法術,愣是強迫他施展一個看看。

    天倫之樂,乃世間一切喜樂之根本,親情之愛輕重如何,恐只有各人心中有數。大道無情,無情只因這親情之愛在心底必然要超脫成一種必要割捨之情。吳岩自從明白了自己所學為何,便已認準了這條路。因此的,這段沒有離開之前的時間,他想好好陪陪家人,把自己所學,卻又不會給家人招來無端橫禍的知識,儘可能多的傳授給父親和弟弟。至於母親和妹妹那裡,吳岩相信父親和弟弟可以處理好。

    聊了半晌,吳岩引著父親和弟弟走到一塊藥田之前,指著其中的種種藥草對兩人道:「爹,剛才我已把那《藥經》傳給了弟弟,這塊藥田之中,一半為救命的藥草,一半為要命的毒草。這是我為咱們吳家留的。將來你們學全了《藥經》所記,就用著一畝之藥,開我吳家善存之源吧。」

    吳老爹看著一臉喜滋滋沒心沒肺的二子吳山,皺著眉似是看出了吳岩的心事,深深望了長子許久,終是長嘆了一聲,這一瞬間,他好似解脫,又似蒼老一些,低聲道:「岩兒,放心吧,爹這把老骨頭,還中用呢。只是,你……唉,你既已下了決心,爹只盼閉眼之前,你能……算了算了,不說了。哈哈,好,好啊,我吳老三這輩子,有這麼出息的兒子,還有什麼可遺憾呢?」

    吳岩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終是也嘆息一聲,沒說什麼。

    父子三人面色各異,在吳岩指引之下,觀看了一圈谷內世界,直至夕陽西下,吳岩這才把父親和弟弟送出山谷,送回家中。

    自此以後,吳岩除了在谷中閉關修煉之外,便是精研風雲步和隱殺術,企圖把這兩門絕技柔和成一種獨特的武功絕技。吳老三則是整日裡陪著黃振督導吳山讀書練武,晚上一家四人便緊閉房門,在屋內苦學吳岩留下的《藥經》。

    吳老爹也曾有意無意的問過吳岩,這仙道之學,能不能也傳給家人。其實,只要是個人,對於長生求仙恐怕都會有嚮往之心。只可惜,這仙道之學卻講究仙緣,沒有靈根,任你天資如何高,心思如何機敏聰慧,也是枉然。整個吳家,並沒有一人有靈根。吳岩隱晦的告知父親此事,吳老爹黯然之餘,自是再也不提此事,只是一門心思的每天把時間放在了三個子女身上。尋常時節,也會散出許多家財,救濟鄉鄰,大善人之名,越來越響。

    四年時間,匆匆而過。

    這天,吳家山西邊的酸棗溝中忽聞一陣轟天雷鳴,片刻間遮天大霧竟漸漸消散。大霧散盡之後,谷中恢復平靜,人們驚奇的發現,山谷之內一片狼藉,似乎遭受到天雷轟擊一般,化為廢墟。

    這件事曾哄傳整個青縣數月之久,都道這裡曾出過山魈木魅,那山魈木魅天天在這裡修煉,結果一天成精之後,要出來害人,卻被天上的雷公發現,一個天雷就劈死了妖怪。

    至於真相如何,恐怕除了當事人之外,外人還真就信了這樣的傳聞,越傳越玄。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斷。吳家溝中,隨著吳大善人這幾年發達之後,不斷接濟鄉鄰,扶住窮苦,吳家溝的鄉民徹底富了起來。富起來的鄉民並未忘了吳大善人的好,這幾年跟著吳家,把個吳家溝重新進行了規劃重建,吳家溝也在去年正式更名吳家堡。

    佔地方圓數里大小的吳家堡,簡直如同山中的一座不可攻破的城池堡壘。不知那吳大善人請了什麼高人,按照機關土木之術,把個吳家堡建成了一座內**,外八卦,四面九宮形的神奇堡城。只是吳家向來行事低調,除了青縣百姓,外人甚少知道吳家存在。

    酸棗溝化為廢墟的幾天之後,吳家堡西邊吳家山的山頂之上,吳老三一家八口人,站在山頂之上,個個臉色沉肅。此時的吳山,已經成家,娶的是青縣一大戶之家的小姐李氏,賢良淑德,端莊靜雅,並有了兩個兒子,吳大龍,吳小虎。大龍已經三歲,騎在父親頭頂,一臉好奇的看著大伯。小虎尚在襁褓,被吳岩抱在懷中,一臉沒睡醒的迷糊,頗為可愛。

    一家人都知道吳岩要走,吳母,妹妹吳朵,弟媳李氏三個都偷偷抹著淚,滿含不捨,望著吳岩。

    吳岩身穿一襲玄色大氅,迎風而立,普通的相貌亦有股難言的超塵脫俗的灑然。吳岩笑了笑,捏了捏小虎的鼻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塞進小虎襁褓之中,然後把小虎遞給父親,哈哈一陣長笑,一拍腰間儲物袋,白光噴出,一片小巧精緻的青葉出現在掌中。

    「爹,娘,孩兒不孝,要自不量力的去求那長生大道,此去不知何時能歸,盼你們二老福祿長壽,樂安天年。小山,家裡就交給你了,你和小妹不是常常想知道大哥會不會飛嗎,今天,大哥就從這山上飛去,忘了我,好好生活下去!」

    吳岩把手掌之中那青葉往空中一拋,青葉迎風化作一丈大小,吳岩抬腳跨上青葉,化作一道白光,頭也不回,眨眼便消失在天邊。

    吳家一家老小,悵然立在山頂,久久凝視吳岩消失的方向,不能言語。

    「都回吧,老大說的對,咱們一定不能辜負了他的期望,好好生活下去。」吳老三眨了眨紅腫的雙眼,一揮手,領著失聲而哭的家人,向回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5
第58章 最後一手安排

    吳岩飛離吳家山,控制著青葉法器一路飛出青縣境內之後,選了一處無人之地降落。取出天狼國地圖查看了一番之後,吳岩沉思片刻,已有定計。

    給自己加了個御風訣,吳岩愜意的一路向附近的一處大集鎮奔去。在全力使開御風訣的情況下,吳岩只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趕出一百餘里,進入集鎮之後,吳岩在集市中僱傭了一輛馬車,丟給那車伕十兩銀子,指定了雲州城的方向之後,便一頭鑽進了馬車中,舒舒服服的閉目躺在了靠座上。那車伕喜笑顏開的揚鞭起行。此地距離雲州城有千餘里路程,馬車全速飛奔之下,兩天時間便可趕到。車伕跑一個月的生意也未必能掙下十兩銀子,對這趟差事自然是千肯萬願的。

    吳岩並不著急往雲州城趕,再說他也不想浪費法力。雖說若是全力使出御風訣,大半天的時間就能抵達,但那必將耗盡法力,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坐在馬車中的吳岩,忍不住沉思起來。

    如今的他,已經是煉氣期第十層的修為了。四年的時間,從煉氣期第八層修煉至第十層,對這個修煉速度,吳岩頗感無奈。而且,他這還是依賴於大量的吞服丹藥才達到這個速度,如何能夠高興得起來。

    四年多來,他曾出去過幾趟,拜訪過井州的雲鶴子和並州的陸蒼耳。從這兩位散修的口中,他對修仙者之事已經知道了許多,再也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修士。正是因知道的多,吳岩才對自己的修煉大感不滿意。

    雲鶴子現在已經是煉氣期第十一層的修士,陸蒼耳更是厲害,已經是煉氣期第十二層大圓滿,正在四處尋找築基的方法。

    兩人都曾告訴過吳岩,修仙者的靈根資質好壞,決定著修仙者的修煉速度的快慢。當然,還有其他因素也會影響修煉的速度,那就是修仙者所服用的丹藥和修煉所選的靈地。

    雲鶴子是並州雲氏修仙家族的家主,陸蒼耳是並州陸家的長子兼重點培養對象,兩家所選的修煉之地雖然不能跟那些修仙宗門相比,但也是有靈氣的靈脈之地。他們的修煉速度,自然要比吳岩這種在沒有靈地修煉的散修強。嚴格說來,吳岩已經整整的修煉了九年有餘,從煉氣期一層到第十層,這個速度,在修仙界勉強也算是中等。而那雲鶴子今年雖已是二十六歲的年齡,但他卻是從二十歲時才開始進行的修煉。按他家族傳下的規矩和心得,若是心性不成熟,修煉起來勢必要受到外界諸般事務影響,修為境界也勢必會大受影響。

    這種說法究竟對不對,只看那雲鶴子在沒有服用任何丹藥的基礎上,只用了六年時間,就從一層修煉至十一層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此快的速度,不僅是因他潛質為金、水兩種屬性的「真靈根」,還跟他遵照家族遺傳的修煉心得,在社會中摸爬滾打了十餘年,心性完全成熟,不再受外物影響,修煉起來事半功倍所致。

    而那陸蒼耳則更加厲害,今年才二十歲,比吳岩還小了一歲,而且他修煉的時間也比吳岩晚,是十四歲才開始進行修煉的,同樣用了六年的時間卻修煉至十二層大圓滿,再進一步就可以進行築基這種境界,乍一看好似他比那雲鶴子只稍微強了一點而已,實則卻大謬不然。

    據吳岩所知,這陸蒼耳竟是修仙界中極為罕見的「變異靈根」中「雷靈根」的修仙者。這種「雷靈根」的修仙者,修行速度絕不亞於單一屬性的「天靈根」修仙者,據說,是雲鶴子這種兩種屬性的「真靈根」修煉速度的兩三倍之快。那陸蒼耳之所以用了六年時間才達到這個境界,聽那陸蒼耳曾頗為傲氣的說,他是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修煉一門初階雷系功法上面了。因為想要急著修煉中階的雷系功法,六年的修煉時間之中,他有四年的時間都在修煉這門初階雷系功法上,這才導致他用了六年的時間,才修煉至煉氣十二層大圓滿境界。

    比起這兩個變態的傢伙,吳岩可以說完全就是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修仙者了。用過雲鶴子家裡專門用來檢測修士靈根屬性的屬性石測過自己的屬性,吳岩是木,火,土三種屬性的「真靈根」修仙者。

    像他這樣,既不是天才的「天靈根」或「異靈根」修士,也不是廢材的「偽靈根」修士,就是個不上不下的普通資質的修仙者而已。而且他既沒有極高的天資,也沒有特殊的體質,比如「九陽之體」、「九陰之體」、「玄陰之眼」之類的。若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機緣,按那雲鶴子的說法,這輩子最高的成就,也就止於築基期了。想要結丹,成為結丹期的高階修士,那是想都不用想的。甚至能不能築基成功,還是個未知數呢。

    如此以來,安排好了家裡的事情之後,吳岩就打算要去尋找特殊的機緣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煉氣期第十層的修為境界,距離築基也不遠了。若是不能加入宗派,以宗派作為靠山,以宗派靈地作為修煉之所,尋機設法得到某些對築基大有幫助的丹藥輔助,那他此生也許就築基無望了。

    雲鶴子和陸蒼耳都曾告訴過他,天狼國的隱世宗門彌陀山的浮屠宮,每五年都會大開山門,派出使者前往天狼國郡城天狼城舉行浮屠大會,選拔招收弟子。但凡被選中者,自然是一步登天,成為令所有散修都豔羨無比的宗門弟子。如此一來,在仙道修行的大業上,自然也要比散修走的更平穩更遠。

    今年恰好就是天狼國修仙界每五年一次的浮屠大會。雖然礙於封家和閻家的事情,吳岩深慮萬一自己滅殺封藥師和斬頭上人的事情被浮屠宮的有心人發現,自己說不定就會遭到他們的追殺,但在冒險之下能夠讓自己在修仙路上走的更遠和躲藏起來避禍獨自修行此生長生無望之間選擇,他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去冒這個險。

    他早從雲鶴子和陸蒼耳他們那裡探問清楚了封家和閻家之事。那封藥師的叔祖封九重雖然是六七十年前被人選進浮屠宮,成為浮屠弟子的,但云鶴子卻說,他已經在數年之前隕落在了天狼國和申國交界的邊境地帶。據說是被一名神秘的魔宗修士給偷襲殺死的。此事因涉及到魔宗弟子出現在天狼郡和申郡這一帶,因此曾轟動了兩國修仙界好長一段時間。甚至浮屠宮和那申國修仙界的修士,都曾派出過不少高階的修士追查此事。封九重既然已經死了,想必他在世俗上的家人,浮屠宮內未必有人還記得。

    那閻家的事,事實上也不用過於擔心。據陸蒼耳說,閻家第一代家主閻修羅,原本是浮屠宮弟子,聽說是因違反了浮屠宮的門規,被逐出了門牆。閻修羅被逐之後,流落至雲州安家,蓄髮還俗,成家立業,成了霸佔雲州的散修家族。浮屠宮對他的一切不聞不問。儘管後來他出事之後,浮屠宮曾派來數名弟子調查此事,甚至他還有一位師兄更名修羅上人,幫助閻修羅教導後人,但看這數十年來雲州風雲變幻,浮屠宮卻再也沒有派出任何一個弟子來查問那修羅上人和閻家後人的事情,也可推知,浮屠宮恐怕早已把閻修羅這一脈給徹底清除出宗門了。

    正是基於這兩點,吳岩這才一番思謀之後,決定聯絡雲鶴子和陸蒼耳,與他們二人結伴前往天狼城碰碰運氣。

    此行之前,吳岩對雲州之事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這才雇了馬車,先趕往雲州城,跟鐵血盟的張韜進行最後一次密會。

    兩日之後,雲州城內一處不起眼的小客棧裡,吳岩用秘密聯絡手法,把張韜召喚了過去。

    已經有數年未見,再次見到一身玄色大氅的吳岩,張韜顯得特別激動。

    「吳師弟,你怎麼來了?為什麼不去我那莊院裡密會,卻要我來這裡,唉,這裡吃不好睡不好的,我這心裡可怎麼好受?」張韜搓著手,臉漲得通紅。雖然已經坐了整整五年鐵血盟的盟主,早已養成了一副位尊氣盛的上位者氣質,但見到吳岩,張韜卻總是一副憨厚忠實模樣,甚至一些早已忘掉的習慣性動作,比如不知所措時會撓頭,尷尬時會不斷搓手,這些在面對吳岩時,張韜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會自然流露出來。似乎骨子裡都無法改變。

    吳岩淡然的笑了笑,讓張韜在自己旁邊的座位坐下,這才不慌不忙的道:「張哥,我要走了。離開雲州,臨行之前,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才要你來這裡,見一面,說說我擔心的一件事情。」

    「師弟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說就是。我張韜只要能辦到,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也絕不避讓!」張韜聽到吳岩說的鄭重,騰的跳了起來,拍著胸脯,一臉正色的立誓道。

    吳岩暗暗點了點頭,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笑著把張韜按回座位,接著從懷裡掏出一件毫不起眼的掛件,遞給張韜。張韜茫然的看著他,把那掛件接在手裡,卻見是一條細細的金屬鏈子穿著一顆泛黃的獠牙,於是不解的望向吳岩,等他說出緣由。

    吳岩道:「實不相瞞,張哥,我雖是修仙者,但在那修仙界,卻是毫不起眼的末流角色,此去自然是想追求長生大道。家裡我雖然都安排好了,但我二弟吳山,生來好強,性格跳脫。臨行之前他雖已向我保證,此生絕不踏足江湖,不過,依他的秉性,此事恐怕很難辦到。這顆青狼牙,是小時候我們兄弟倆都特別喜愛的一件玩物。相信張哥你有這件信物在手,以後他若是做出什麼出格之事,或者闖了彌天大禍,你也可憑此規勸於他。假若如此還不足以令他收手,是福是禍,那也是他的命數,我也無可奈何了。此事,我希望張哥你能在有生之年,替我去做好,不知張哥能否答應?」

    張韜看著手中那顆泛黃的狼牙,心思幾轉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擲地有聲的向吳岩保證道:「吳師弟,我張韜就是死了,還有兒子,張家世世代代,願保吳家平安!」

    吳岩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白一黃一紅三個小瓷瓶,塞給張韜,道:「黃瓶之中為回命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多大的傷都能痊癒。白瓶之中為我精煉的聚氣丹,任何資質的人服用之後,都能練出精純的內力。紅瓶裡為解毒丹,雖不敢說可解世間所有毒藥,但量來一般之毒,一粒即可除掉所有毒素。好了,總算可以放下最後一件心事。我該走了,張哥你保重。」

    交代完這些話後,吳岩推開房門,不再多言,身子詭異的扭動幾下,消失不見,留下神色複雜的張韜,獨自望著吳岩離去的方向,呆呆出神。

    許久之後,張韜收拾心情,低聲發誓道:「吳師弟,一路順風。你貴為仙師,卻從不輕看於我,單是此點,也足以看出你早把我張韜當成了兄弟。既是兄弟,吳山便也是我的弟弟,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吳家有任何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5-8-13 14:07
第59章 神仙谷

    天狼國的最大城池,肯定是天狼城無疑。這座位於天狼山腳下的大城,既是天狼國的都城,也是大周天狼郡的郡城。在天狼城的西面,有一條奇特的峽谷。這條峽谷之所以奇特,是因這條峽谷常年被層層的雲霧遮掩,那大霧也甚是怪異,只罩在峽谷之內,絕不會溢出谷外。站在谷口,你根本就看不見谷內的任何情形。

    曾有許多人想要進峽谷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低的地方,居然常年被大霧遮掩。不過,凡是想要進去的人,要麼是莫名其妙的被神秘的不知名東西扔出谷外,摔個七葷八素,要麼就是昏頭轉向的在峽谷口轉上好幾天才莫名其妙的暈倒在峽谷外。

    這種詭異離奇的事情發生的多了,普通人就再也不敢來這裡探看了。甚至就連聞名天狼國的江湖豪傑,企圖進去探查,也都遭遇過類似的情況,絲毫不比普通人強到哪去。

    最後,還是天狼國的國君蒼王姜蒼親率滿朝文武大臣在谷口築壇祭天,禱告祈求,並在谷口設下關口,佈置禁軍把守,這才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但不久之後,這些看守天狼峽谷的禁軍,卻紛紛莫名其妙的被谷中吹出的一股怪風颳回三四里外的天狼城。甚至那些被刮飛的禁軍竟然還看到,在那峽谷外看到了有神仙從空中飛進霧氣騰騰的峽谷之中。

    蒼王得知此事之後,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非常高興的時常來此祭拜,企圖跟那谷中的神仙取得聯繫,甚至把天狼峽谷設為天狼國王家禁地,從此在不准任何人隨意出入此地。蒼王此舉似乎真的得到了峽谷之中那些神秘的神仙的默許。忽一日,蒼王宣告天下,自己受到神仙旨意指引,降旨把天狼峽谷更名為神仙谷,並立神仙天碑於谷口以正告天下,並每年都會率領文武大臣來此神仙天碑之前禱告祈福。

    此舉似乎果真是因受到峽谷之中神仙旨意,天狼郡從此居然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國泰民安。

    為了敬謝天神賜福,蒼王每年都會派一位王子或者郡主親自在神仙谷外看守,並在神仙天碑前替他代國君禱告祈福。

    今年剛剛十六歲的姜蓉,出落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芙蓉。姜蓉不僅是蒼王姜蒼最疼愛的小女兒,更是天狼城出了名的美人。因她喜愛粉色,愛穿一襲芙蓉百褶裙,因此天狼城的人都稱她為芙蓉郡主。

    今年恰是輪到了姜蓉小郡主代父來此神仙穀神仙天碑下禱告祈福。這天,姜蓉小郡主領著一個模樣俊俏的婢女,裊裊娜娜的走出此谷谷外的神使別院,向谷口的神仙天碑走去。

    忽聞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踏破了谷口的寧靜,姜蓉郡主嚇的花容失色,慌忙向來路望去。

    神使別院那邊負責看守的數名禁軍,亦是大驚失色的提著兵器湧出別院,向來路攔截而去,遠遠的就厲聲喝道:「何人膽敢在此縱馬疾行?若驚擾了神仙谷的神仙,株連九族大禍,只在下馬!」

    一道火紅色的影子,急速向神仙谷這邊衝來,馬上傳出一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大膽狗奴才,姑奶奶乃是大將軍府上神劍女俠姜凝是也,誰敢攔本女俠?芙蓉妹子,姐姐來看你啦!」

    來人似乎極有來頭,本來湧出來的那幾名禁軍兵士,臉上全都稍稍疑惑便露出驚駭之色。不過,幾人依舊一副悍不畏死的攔在了路中。

    希律律一陣駿馬嘶鳴,那赤紅色寶馬險之又險的人立而起,停在了幾名禁軍身前。馬上騎士,身穿大紅勁裝,披著火紅披風,紅巾抹額,英姿颯爽的粉面上,柳眉倒豎,杏眼怒睜,手中馬鞭指著眼前幾名禁軍,叱喝道:「你們幾個殺才,不要命了麼?」

    這幾名禁軍臉色慘白,愁容滿面,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噗通的都跪在那女子馬前,苦著臉賠笑道:「原來是凝郡主大駕,小人們見過。還請凝郡主見諒,非是小人幾個膽大,實乃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在神仙谷外喧擾,以免驚擾了谷中神仙,無端給咱們天狼國招來災禍。」

    本來走向神仙天碑的姜蓉小郡主,這時慌忙領著那婢女向這火紅的女子小跑走來,口中嬌喘細細卻開口嬌聲道:「凝姐姐,不要為難他們。這的確是父王前幾年才下的旨意。這裡已是王室禁地,父王降旨任何人不得在此攪擾的。」

    來的那火紅女子,這才斂去怒容,把寶馬韁繩遞給其中一名禁軍,呵斥道:「哼,好生給姑奶奶照看好了,我這赤龍駒乃家師蒼梧大俠所贈,是姑奶奶命根子,出了差池,姑奶奶砍了你的狗頭。」

    那禁軍頭目,尷尬的接過韁繩,唯命是從。

    姜蓉此時已經走到近前,沖那幾個禁軍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這才拉住那火紅女子的手,看著她背後斜插的兩柄寶劍,滿臉羨慕的道:「凝姐姐,你學成武藝歸了?怎地突然回來了?」

    此女正是天狼國大將軍姜海獨女姜凝,十歲之時被路過天狼城的蒼梧大俠鐵追風看中,收為傳人,帶去了蒼梧州傳授絕技。

    那蒼梧大俠實乃譽滿天狼國六州江湖的第一大俠高手,一生獨來獨往,從未收過一個徒弟。能被他看中,前途不可限量。大將軍姜海自然是滿心歡喜的答應。

    姜凝今年十八,自小和姜蓉在一起玩耍嬉戲,感情要好。如今剛剛藝成下山的姜凝,初回天狼城,就來尋找自己這個兒時唯一的玩伴和好姐妹姜蓉敘說女兒家心事。沒料到,一打聽之下,姜蓉竟然被王叔派來此地替他看守荒谷。她還以為姜蓉這是觸怒了王叔,被罰在此地受苦,急匆匆的沒來得及問緣由就跑來此地尋找姜蓉。

    一路上聽到一些關於神仙谷的傳聞,姜凝自是不信。姜凝這八年來一直在蒼梧州跟隨師父學藝,又從未聽過修仙者之事,兼之學了一身高超武藝,目空一切,渾然不將這些虛無縹緲的神仙鬼怪放在眼裡。

    「芙蓉妹子,跟姐姐回去,姐姐去找王叔,我倒要好好問問王叔,為什麼把如此粗鄙的事情讓一個嬌滴滴的郡主來做?哼,太不像話了!」姜凝氣呼呼的拽著姜蓉的手怒道。

    姜蓉卻掩口一陣輕笑,拉著姜凝的手,一邊向那神仙天碑走去,一邊把這幾年發生在天狼城外神仙谷附近的事情跟她說了一番。

    姜凝哪裡肯信,只是一個勁低頭冷笑。兩人走到神仙天碑之前,那姜凝抬頭細細打量了一番神仙天碑,又往神仙谷中仔細觀看半晌,眼中卻漸漸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山谷內的霧氣,也當真詭異。她此時已經運起全身功力,憑她化境的內功,數十丈內的一切應該可以看得非常清晰,聽的非常分明才是。但她無論如何努力,目光愣是無法穿透那大霧,看到霧中山谷,就是非常敏銳的耳力,在這裡也好像失聰一般,察覺不到霧中的任何聲息。

    姜蓉好奇的望著一臉沉凝之色的姜凝,不知她在做什麼。姜凝卻向後一招,兩把寶劍已經到了雙手。姜凝提著寶劍,神色凝重的向霧中走去。

    姜蓉大驚,拉住她的衣袖捂著小嘴驚道:「姐姐,你幹什麼?」

    姜凝輕輕一擺,無比輕巧的掙脫姜蓉的拉扯,抬步走進了霧中。但剛跨出數步,姜凝卻大驚著彈跳了出來,滿臉都是駭然之色。

    剛剛走進那谷中不過三步,她竟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巨力給推了出來,任她如何運功抵擋,都無法卸掉那推拒之力。

    「怪了?莫非這谷中真有什麼妖怪鬼魅?」姜凝吃驚的低聲道。

    姜蓉卻在一旁聽的分明,趕緊過來掩住她的嘴道:「姐姐休要胡言,被谷中神仙聽到,要惱的。」

    「妹妹,你才在胡說呢。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我就不信了,肯定是有什麼精怪在作祟,姑奶奶今天非要把它揪出來不可!」姜凝提劍,全神戒備,想要再次闖進去。

    就在兩人一個拉,一個闖的僵持不下時,忽然聽到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道:「兩位姑娘,請問這裡可是神仙谷?」

    兩人同時扭頭,姜蓉一臉疑惑之色,暗道那幾個禁軍怎地如此失職,居然放陌生人進到這裡來?那姜凝卻是一驚,滿臉異色的望向來人。

    就在兩人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玄色袍服,裝束模樣都普通之極的青年。那青年滿臉風塵之色,似乎趕了非常遠的路途。不過,這青年雖然模樣普通,卻自有一股灑脫出塵的氣質,倒是讓人不那麼在意他那普通之極的相貌了。青年正溫和的望著兩人,態度不卑不亢,等待兩人的回答。

    「你,你好大的膽子,怎麼敢闖進這裡來?」姜蓉被那青年的一雙眼睛看的有些羞澀,但依然睜著一雙好看的剪水雙瞳,奇怪的打量那青年,嬌聲輕斥道。

    姜凝卻挑了挑眉毛,用劍指著青年,非常不客氣的問道:「喂,你是什麼人?輕功不錯啊,居然連本女俠的耳目都瞞過啦?你是哪個門派的?」

    玄衣青年愣了一下,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著惱,沖兩人微微一笑,便不再理會兩人,而是摸著下巴往那山谷的大霧望去。

    這玄衣青年,自然是一連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程,風塵僕僕從雲州城趕來此地和雲鶴子、陸蒼耳匯合的吳岩。

    從雲州出發之前,兩人約定曾跟吳岩,在天狼城外的神仙谷中匯合。為了怕吳岩找不到入谷的路徑,雲鶴子還曾給吳岩留了一道進入神仙谷所必須持有的入谷傳音符。

    吳岩趕來此地,沒料到這裡居然還有王室禁軍把守,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悄悄繞過那群禁軍所待的神使別院,來到谷口,正好見到有二女在此爭執。於是這才出口相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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