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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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塞翁失馬

    李家。

    「胡說八道,那些畫為父可是親眼看過的,雖說對於蘊圖那孩子而言,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是要遠遠勝於同齡人,但是怎麼也比不上閻立本的畫,我看定是因為韓藝暗中授意,閻立本才那會那麼說的。哼,那閻立本為了迎合韓藝,竟然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真是枉為讀書人啊!」

    「爹爹!不是這樣的,那些畫確實畫的都非常好,且每幅畫都蘊含著深刻的意義,令人為之著迷,當時大家可都是這麼認為的。」

    「深刻的意義?什麼意義?」

    「今日畫展展覽的一些畫,畫得就是前幾年的那場危機......。」

    「等會,你說畫得是那場危機?」

    「對呀!」

    「具體畫的是什麼,你與為父說說。」

    「是,孩兒對於幾幅畫的印象非常深刻,其中一副還是百姓毆打官員.......。」

    「你說得可是真的?」

    「孩兒怎敢欺瞞爹爹。」

    「這畫展明日是否還會舉辦?」

    「會的,會的,孩兒連票都買了。」

    「拿來!」

    「啊...孩兒可就一張票,孩兒還......。」

    「休要嗦,快些將票拿出來。」

    .....

    .....

    今日對於王獻肅而言,簡直就是煎熬,他甚至連門都不敢出,因為他已經能夠想像得出,那些人嘲笑他們王家的嘴臉。

    他已經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韓藝賭這一局,好像不管結果如何,他都無法獲得快樂。

    不過,他還是派了下人前去外面打探消息。

    此時,他正焦急的坐在大堂等待著消息,忽然,一個下人急忙忙走了進來,他趕忙問道:「是不是有消息呢?」

    那下人道:「回稟老爺,顏老先生,李大夫......在外求見。」

    王獻肅愣了愣,嘀咕道:「他們怎麼來呢?難道是因為畫展的事?」又道:「快快有請。」

    過得一會兒,只見幾個老者走了進來,王獻肅拱手道:「獻肅見過幾位賢兄。」

    其中一個老者,面色凝重道:「獻肅啊!如今我們可算是知道為何韓藝執意要舉辦這場畫展了。」

    王獻肅一怔,又見他們面色凝重,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道:「賢兄此話怎講?」

    那老者道:「我看你們王家是被韓藝給利用了。」

    王獻肅一臉震驚的看著那些老者。

    .....

    .....

    蕭府。

    「恭喜夫君。」

    蕭無衣見韓藝回來了,急忙迎上前去,笑吟吟道。

    而韓藝則是習慣的一手攬住她那纖細、性感的腰肢,笑道:「恭喜我甚麼?」

    蕭無衣道:「下午時候,關於畫展的事,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據說舉辦的非常成功,難道這還不值得恭喜麼?」

    韓藝笑道:「夫人可有聽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因此,凡事可不能高興的太早。」

    蕭無衣愣了下,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最多明日吧,陛下那邊就應該會受到許多彈劾我的奏章。」

    蕭無衣驚訝的看著韓藝。

    韓藝呵呵道:「你無須擔心。」

    蕭無衣突然展顏一笑,道:「只是彈劾的話,我才不擔心了。」

    彈劾你都不擔心?韓藝納悶道:「這是為何?」

    蕭無衣笑道:「因為我不相信,這天底下,誰能打嘴仗勝過我夫君,那些個笨蛋,還真是記吃不記打,事到如今,怎麼就還不明白,我夫君的最大的弱點是武力。」

    韓藝惶恐不安道:「哎呦!夫人,你小聲點,莫要讓人聽見了。」

    說完,夫妻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

    .....

    這第一日來的都是年輕人,但是等到畫展的第二日,來得可都是一些長安名望頗高的名士,他們站在遊樂園們前,等候著開門,絲毫不覺得這很丟人,不但如此,他們相互交流的都非常少。

    而在不遠處停留著一輛馬車,裡面坐著三人,正是張文灌、郝處俊和劉祥道。

    「果然都來了啊!」

    張文灌看著那些名士,不禁點點頭道。

    郝處俊嘆了口氣,道:「這些人真是死不悔改,只知道看著眼前這一丁點的利益,卻不想想,這些年朝中爭鬥,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他們,我看他們就還不如昨日來的那些後生晚輩。」

    劉祥道道:「那咱們就別去湊這熱鬧了。」

    張文灌搖搖頭道:「我也羞於與他們為伍。走吧,下回再來看。」

    他們走後不久,遊樂園的大門便打開來,這些老頑固似乎比昨日那些年輕人更有一些迫不及待,一窩蜂的就湧了進去。

    但是沒有過多久,就見到有一些人急匆匆的從遊樂園裡面走了出來,上得馬車,離開了遊樂園。

    而他們卻不知道,在遊樂園大門旁的一棟小閣樓裡面,有著兩個人注視著他們,正是李績和韓藝。

    李績嘆道:「老夫真不明白,為何你要自尋煩惱?」

    韓藝不答反問道:「司空,你每回上戰場的時候,難道就不知道那戰場之凶險,這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連性命都丟了。」

    李績愣了下,沒好氣道:「你認為老夫會不知道麼?」

    韓藝又問道:「那不知司空為何要去上戰場呢?」

    李績道:「老夫乃是軍人,要是貪生怕死的話,老夫當年也就不會從戎,此乃老夫的職責所在。」

    韓藝道:「同理而言,我身為大臣,拿著朝廷給的俸祿,這也是我該做的事,只不過方式不一樣。」

    李績聽得很是不爽,道:「老夫領兵出征,要麼就是為國家開疆擴土,要麼就是為了保家衛國,不知你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呢?」言下之意,就是你這畫展,能跟老夫立下的那些功勞相比?簡直就是笑話。

    韓藝道:「令國家更加安定,令百姓更加幸福,司空認為這孰重孰輕呢?」

    「這兩者豈有輕重之分。」李績搖搖頭,又道:「不過老夫好奇的是,僅憑這幾幅畫?」

    韓藝點點頭。

    .....

    .....

    兩儀殿。

    「陛下,臣等先前一直都不明白,為何尚書令要執意為王蘊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舉辦畫展,這一來不能謀利,二來,就算成功,也是王蘊圖深受其益,與尚書令毫無關係,直到今日臣去看過之後,才算是明白了,原來尚書令此舉是包藏著禍心啊!」

    「禍心?」

    李治一臉納悶的看著前面幾位大學士,問道:「什麼禍心?」

    其中一個大學士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些畫展所展覽的畫,不少都是關於前幾年那場危機的,許多畫畫得都是關於官員壓迫百姓,以及百姓毆打官員。」

    又有一人道:「雖然王蘊圖畫得可能都是一些真實的事情,但是拿這些畫出來展覽,會讓百姓對於官員產生不好的印象,甚至不拿官員當回事,這可不利於朝廷的統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尚書令這麼做,其心非常可疑。因為當年那場危機,最終是依靠尚書令的變法才安然度過的,如今那場危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大家本已經漸漸淡忘了,尚書令卻又借這些畫,喚起大家對於那場危機的記憶,無非就是希望大家記住當初是他拯救我們大唐,同時這又能令百姓對於皇后主持政務產生質疑和牴觸,此乃一石二鳥之計啊!」

    李治聽罷,沉眉不語,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問道:「此事當真?」

    「其實昨日臣就已經聽聞,但是臣還是不敢相信,今日特地前去看過,這才敢來向陛下匯報。」

    李治點點頭,道:「行了,此事朕知道,你們先退下吧。」

    「臣遵命,臣告退。」

    待那些大臣退下之後,李治立刻道:「來人啊!」

    張德勝立刻走了進來。

    李治道:「宣尚書令入宮。」

    「遵命!」

    正當張德勝準備退下時,李治突然道:「等下,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太子昨日也去看過那畫展?」

    張德勝點頭道:「是的,而且是陛下你親自批准。」

    李治思索片刻,道:「先別宣尚書令入宮,你先去請太子過來。」

    「小人遵命。」

    半個時辰之後,李弘來到兩儀殿。

    「兒臣參見父皇。」

    「坐。」

    「多謝父皇。」

    待李弘坐下之後,李治便道:「弘兒,你昨日去看過畫展之後,怎麼也沒有來跟父皇說說其中趣味啊?父皇對這畫展可也好奇的緊啊!」

    李弘忙道:「回稟父皇,兒臣回到宮裡時,已經是傍晚,因此不敢來打擾父皇休息。」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那你現在與父皇說說這畫展到底如何?」

    李弘道:「不瞞父皇,兒臣是從中受益匪淺,可以說是勝讀萬卷書,其實兒臣今日也想去看的,只是怕父皇你不答應。」

    李治哦了一聲,道:「想不到這畫展是如此的神奇,能夠令太子給予恁地高的評價。」

    李弘道:「昨日的畫展,展覽的一些畫,是關於前幾年那場危機的,記錄下了危機爆發後,江淮一帶百姓的境遇,兒臣從畫中,見到有不少百姓橫屍街頭,而官員卻對此視若不見,還有不少官員、地主豪強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亦有一些官員、衙役被憤怒的百姓毆打。」

    說到這裡,他哀傷的嘆了口氣,道:「以往兒臣在書中看到一些暴君奸臣,剝削百姓,壓迫百姓,常常對此感到氣憤,老師也常常叮囑兒臣,要以此為戒,但是當兒臣親眼見到那些畫,才知道原來真實的情況比書中記載的還要悲慘得多,許多情況都是兒臣無法想像的,而且史書對於這些細節的記載,其實是非常少的。兒臣這才明白,原來父皇治理偌大的國家,是多麼的不容易,也明白為什麼聖人要督促君主施仁政治天下,還有當年先祖為何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直到如今,兒臣都感到有些忐忑,兒臣也不知道將來是否能夠肩負起我大唐的江山社稷。」

    說到後面,他眼眶顯得有些濕潤。

    李治聽得卻極是欣慰,笑道:「太子能夠這般想,將來一定能夠成為一個人人都愛戴君主啊。」

    李弘下意識道:「父皇,當時韓藝...韓藝也是這般說的。」

    「是麼?」

    李治問道。

    李弘點點頭,道:「其實這也是韓藝舉辦這次畫展的目的所在。」

    李治笑道:「也就是說,韓藝是專門為太子舉辦這一次畫展?」

    「不不不!」

    李弘連連搖頭,道:「韓藝並非是為兒臣舉辦的。在兒臣與韓藝剛去遊樂園時,有不少人都在議論一些畫會不會給朝廷帶來負面影響,他們都認為畫中官員那奸詐、狼狽的形象,會影響到官員和朝廷的名譽。」

    李治點點頭,道:「太子又是如何認為的呢?」

    李弘道:「韓藝當時就說得很好,那些畫的確會給朝廷帶來負面的影響,但不是那些狼狽的貪官污吏,而是那些慘死街頭的百姓,韓藝還說,那些慘死的百姓才是父皇的切膚之痛。兒臣對此也是非常認同,因為那些百姓可都是父皇的子民,兒臣當時還在想,要是父皇看到那些畫,心裡一定不會好受的。

    因此韓藝希望借這些畫讓大家銘記這一場危機,將這些畫當成一面面鏡子,不要再重蹈覆轍。至於那些貪官污吏,理應有此報應,朝廷應該引以為恥,兒臣甚至認為父皇應該朝中官員去看看那些畫,好讓他們引以為戒,若是他們跟那些貪官污吏一般,壓迫百姓,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也會如畫中那些官員一樣。」

    李治問道:「當時就沒有人反駁韓藝麼?」

    李弘愣過了下,旋即搖頭道:「倒是沒有,不過許多人都感到很羞愧,後來大家都在討論畫,也就沒有再提這些事。」

    李治道:「也沒有人提及韓藝麼?」

    李弘困惑道:「為什麼提及韓藝,兒臣不明白父皇為何這麼問?」

    「沒什麼,朕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李治笑了笑,道:「聽太子說得這麼好,父皇也想去看看,只是父皇......。」

    李弘關切道:「父皇,你的眼疾還沒有痊癒麼?」

    李治嘆了口氣,道:「老毛病了,時好時壞的,看來想要徹底痊癒,是非常難得啊。」

    等到李弘離開之後,李治思索半響,突然向張德勝道:「你去宣尚書令今晚入宮。」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27 17:12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因為藝術
  



    當日入夜之後,韓藝奉命來到兩儀殿面聖。

    「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坐吧。」

    李治手往邊上的座椅指了下。

    「多謝陛下。」

    韓藝行得一禮,然後坐了下來。

    李治先是斜目瞧了眼韓藝,似還思索了一下,才問道:「韓藝,你可知朕今日為何單獨召見你。」

    韓藝遲疑片刻,道:「臣不敢妄自揣測聖意,但是...但是臣想臣可能是知道的。」

    李治哦了一聲,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朕為何召見你?」

    韓藝道:「應該是有人因畫展一事彈劾了臣。」

    李治笑了笑,又問道:「那你又可知道,他們因何彈劾你?」

    韓藝點點頭,道:「臣猜測他們是在彈劾臣,舉辦這一次畫展,其實是包藏著種種禍心,比如說,讓大家記住那場危機是依靠臣的變法才挺過去的,又比如說,彈劾臣此舉是針對皇後,大概就是諸如此類的吧。」

    李治聽得呵呵笑了起來,問道:「你既然知道有人會因此彈劾你,為何你還要這麼做?」說到這裡,他笑意一斂,又道:「你可知道,朕認為他們說得沒有錯,因為朕也想不到,除此之外,你舉辦這場畫展,還有什麼目的可言?那王蘊圖出身琅琊王氏,與你毫無瓜葛,你堂堂尚書令,犯不著為他勞心勞力,你更加也不缺那幾個錢。」

    韓藝訕訕一笑,道:「臣怕說出真正的原因,陛下會笑話臣的。」

    「是嗎?」李治道:「那你倒是說說看。」

    「因為藝術。」韓藝一本正經道。

    李治似乎沒有聽得很清楚,問道:「因為什麼?」

    「藝術!」韓藝又再說道,神情是異常認真。

    李治愣了半響,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韓藝苦笑道:「臣就知道陛下一定會笑話臣的。」

    李治是一邊笑,一邊擺手,這越擺手,就越是忍不住,笑了好半響,才停了下來,道:「朕可不是有心笑話你,只是...呵呵,這藝術從你嘴中說出來,確實容易令人發笑,朕也不知為何。」

    不知為何?不就是嘲笑我沒有文化麼。真是的。韓藝卻是一本正經道:「陛下,臣雖是田舍兒出身,但一直以來臣對於藝術可都是情有獨鐘,臣來長安做的第一門買賣,不就是話劇麼,那對聯、大劇院、交響曲,不也都是臣弄出來的麼,臣還會填詞作畫,陛下難道忘記,臣還幫陛下畫過一幅。」

    李治愣了愣,道:「聽你這麼說來,也還真是如此啊!」

    韓藝又道:「臣之所以喜歡藝術,主要就是因為臣小時候沒有什麼讀書機會,也只能在跑買賣的時候,從一些歌詞、詩詞、畫作上面去自我學習,但是臣真的從中領悟到許多道理,所以這也讓臣明白,許多藝術都是通俗易懂的,從藝術中是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藝術是能夠教育人的。」

    這話鋒一轉,立刻將原本搞笑的氣氛,變得正經起來。

    李治聽得稍稍點頭,其實他也很喜歡藝術,他也會填詞作曲,很有藝術涵養的,對於這個觀點他是非常認同的。

    韓藝又接著說道:「而王蘊圖的畫,更是令臣眼前一亮,因為它記錄下了歷史,在臣看來,他的畫是具有永久的、超歷史的價值。不瞞陛下,當臣在魏州湊巧遇到王蘊圖時,並且欣賞了他的畫作,臣當時就認為他的這些畫,都是我大唐的無價之寶,而且是唯一,不可能再誕生一次,這一定要拿出來供大家欣賞,決不能讓這些畫被埋沒。

    雖然期間臣考慮過會因其中的一些畫,而受到彈劾,但是臣認為時間會給出答案的,因為不會有太多的人會因為這畫展而提及到臣的功勞,也不會怎麼提及到皇後,因為這是藝術,是可以感染大家,教育大眾,給予人們反思和思考的,而並不是去針對誰的,如果只是針對某一個人的,那就不是藝術,而是政治。」

    李治似笑非笑道:「這不可能吧。」

    韓藝道:「敢問陛下,當陛下從史書看到一些奸臣、權臣的所作所為時,是反思的多,還是會一味的去怪罪他們,亦或者是一味的聯想到之前的那些忠臣?」

    李治若有所思,不答此話。

    韓藝道:「其實當人們看到曾今的人犯下的錯誤,或者說慘痛的教訓,更多的是反思,尤其是在大唐度過危機,國力還在蒸蒸日上之時,大家不會再去追究什麼,因為那已經過去了。但是臣認為,許多沒有身處其中的人,還不能夠明白那場危機給陛下,給國家帶來多大的傷害,唯有真正明白其中的痛苦,才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反思得才會夠徹底,如果能夠用藝術的方式來表達這些,反而不會具有什麼政治意義,更多的教育。所以,那些畫對於我大唐而言,是利遠遠大於弊。那些來彈劾臣的官員,其實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李治問道:「這話又從何說起?」

    韓藝道:「他們為何要彈劾臣,其實不是衝著臣來的,而是擔心他們自己,他們害怕這會教壞了百姓,當他們今後犯下同樣錯誤的時候,百姓也會這麼對他們,可見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會犯下同樣的錯誤,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從中那場危機中到深刻的反思。但是,這對於陛下而言,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對於大唐而言,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這其實也是臣為什麼要執意舉辦畫展的原因之一。」

    李治問道:「對朕有什麼威脅?」

    韓藝問道:「陛下,如果當時沒有制止那場危機,陛下認為,陛下能夠置身事外麼?」

    李治道:「此乃朕的江山,朕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韓藝點頭道:「道理就是如此,大唐乃是陛下的江山,任何破壞江山社稷的做法,其實都是對於陛下非常不利的。而當初那場危機,可不是因為皇後的政策導致的,而是因為下面的官員弄虛作假,欺下瞞上,搬弄是非,才導致那場危機的爆發。

    但是危機爆發之後,那些官員為了自保,曾一度將消息給封鎖起來,若是早些時候知曉,也就不會蔓延的如此之快,令國家蒙受那難以承受的損失。然而,危機爆發之後,那些官員是可以攜款而逃,但陛下可是逃不了的,真正從中受到傷害的也是陛下,是國家,是百姓。雖然危機已經過去,但是這個隱患其實還是存在的,也正是這個隱患導致那些大臣來彈劾臣的。」

    李治哦了一聲,道:「什麼隱患?」

    「掩蓋。」

    韓藝道:「其實當初那場危機爆發之前,已經有了很多的征兆,只不過被李義府他們給掩蓋了下來,如果早一點讓陛下知曉,根本不會鬧到那種地步。這都是因為大臣害怕被懲罰,結果不斷的隱瞞真相,直到瞞不住為止,但那時候已經為時已晚。那些畫都是真實的,而大臣們卻覺得這不能拿出來,其動機與當時的李義府是一樣的,如果這不是一幅幅畫,而又是一場危機的苗頭,那如果他們第一反應還是隱瞞的話,這後果是非常可怕的,臣不想我們再重蹈覆轍。

    臣希望借那些畫告訴大家,朝廷是可以非常直面的面對失敗和錯誤,承認這一切,但這並不代表著會失去這一切,恰恰會給人信心,在經歷過這麼大的危機,我大唐兀自是昂然向上,並且比危機之前更加強大,這時候百姓看到那些畫,不但不會對朝廷失去信心,反而會充滿了信心。唯有那些懦弱、心虛的人,才會對此感到害怕,而他們的害怕,他們的試圖隱瞞,只會害人害己,並且最終一定會連累陛下的,是毫無益處的。」

    李治聽罷,沉思良久,突然點點頭,感慨道:「言之有理啊!隱瞞只會令事情越變越糟,勇於面對失敗和承認錯誤,並且改正錯誤,只會令大唐越來越強大,正所謂知恥而後勇,而且事實也已經擺在面前,那場危機並沒有動搖百姓對朝廷失去信心,反而令他們更加信任朝廷,反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說到這裡,他呵呵一笑,道:「其實朕也一直沒有懷疑過你,若因別的事,朕還真不敢多妄下決定,而他們偏偏拿那場危機來彈劾你,這就真是太愚昧了。因為你若包藏禍心,根本犯不著等到今日,朕當初委以重任於你,並且封你為尚書令,當時那時機可比如今要好得多啊!只不過朕當時也非常好奇,你為什麼要舉辦這場畫展,哦,先前,朕還找太子前來詢問過,當時,朕隱隱明白你為何這麼做,也正是因為如此,朕更想聽聽你的想法。」

    韓藝忙道:「太子殿下真是宅心仁厚,他在畫展上的一席話,令臣、中書令、等在場的大臣都感到非常欣慰。殿下真是像極了陛下。」

    李治哈哈一笑,道:「在朕的王子中,太子的確是最像朕的。你且放心,朕會嚴懲那些彈劾你的大臣,他們的私心,朕心裡哪能不明白。」

    韓藝急忙道:「臣懇請陛下不要懲罰他們。」

    李治一愣,道:「為何?他們彈劾你,不見得只是在維護自己的權利,多多少少還是有針對你的意思。」

    「微臣明白。」韓藝道:「但如果陛下這麼做的話,其實害了微臣。」

    李治好奇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當初李義府犯了那麼多錯誤,不是沒有人知道,只不過沒有人敢去彈劾李義府,以至於李義府是越發囂張,才犯下如此大的錯誤。他們身為大臣,向陛下彈劾臣,其實也是他們分內之事,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的,但如果陛下因此才懲罰他們,將來可能就沒有人敢彈劾臣,那臣可能就會變成李義府一樣,變得狂妄自大,而且臣如今已經是尚書令,這就更加可怕,這也是臣為什麼一直都不想當這尚書令。」

    李治愣了半響,猛然想起,好像韓藝還真的從未說跟哪個大臣去斤斤計較,彈劾他的大臣可不在少數,但是他也從未說去報復對方,而且這不是裝模作樣,因為他可不是第一日當官,也不是第一回被人彈劾,他是經常被人彈劾,這要是長孫無忌、李義府他們這些人,那決計不會輕易罷休的,雖然韓藝以前經常罵許敬宗和李義府,那只是性格使然,純粹就是打嘴仗,不是生死鬥爭,突然哈哈一笑,道:「要說這為臣之道,古往今來,朕看也沒有誰比你韓藝還要揣摩的透徹啊。」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要論胸襟,只怕也難有人能夠勝得過你。」

    韓藝呵呵道:「陛下過獎了。」

    李治道:「那你認為,朕該如何處理此事呢?」

    韓藝道:「無為而治。」

    李治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好一個無為而治。」頓了頓,他又道:「其實朕也很想去看看那畫展......。」

    韓藝忙道:「若是陛下相信微臣的話,微臣可以將一些微臣認為具有歷史意義的畫卷給陛下送來。」

    李治的眼睛不是瞎了,只是時好時壞,而且不能久看,所以只能將畫送到宮中來,隨時供李治鑒賞。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那就依愛卿所言吧。」

    「多謝陛下諒解。」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8 00:06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啟蒙思想

    其實李治心裡明白那些官員為什麼彈劾韓藝,主要還是為了維護官員的權威,而他要見韓藝,也是因為這個問題,因為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不過韓藝說服了他,因為韓藝是再三強調對於那場危機的反思,是決不能讓那場危機死灰復燃,而整個畫展中對於朝廷有負面影響的,也就是那幾幅關於經濟危機的畫,這畫本身就具有針對性,這個理由是完全符合李治的政治利益,因為在李治看來,那場危機的爆發就不是因為他的過失,他純粹是一個背鍋的,而且他不能不背這個鍋,他避無可避。更加要命的是,這對於他是致命的。

    然而,那場危機就是下面這些大臣弄出來,他現在也不可能管到每個官員,這權衡利弊,他也認為得給予官員一些壓力,讓他們徹底反思,而且他認為這種方式也比較溫和,是非常合適,在他的掌控之中,絕不會說顛覆他統治,這是不可能的。

    再怎麼說,也就是幾幅畫而已,作為唐帝國的君主,這點氣度還是有的,畢竟唐帝國的軍事力量和經濟力量都是當代最強大的,從上至下都是非常自信的。

    回到府中,立刻洗了個澡,然後鑽進了元牡丹那香噴噴被縟裡面。在古代就是這一點好,晚上的娛樂非常少,有充足的時間,去培養夫妻感情,而不是一人捧著一個手機坐在沙發上,整個晚上沒有一點交流。

    ......

    「呼....!」

    韓藝微微喘著氣,用手撥開元牡丹掉落在額前的幾縷髮絲,藉著月光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這張美麗的臉龐,迷離、朦朧的雙眸,緋紅的臉頰,高高的鼻尖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關鍵這一切都出現在一張天生就高冷的臉上,這種反差無疑是最為性感的,使得他情不自禁在她那紅顏飽滿的嘴唇上親吻了下,道:「夫人,你真是越來越令我著迷。」

    元牡丹羞赧一笑,將螓首枕在韓藝的脖頸間,美眸輕輕轉動了下,輕聲道:「可是你卻越發令我看不明白了。」

    韓藝稍稍一愣,旋即笑道:「你說得可是畫展一事?」

    元牡丹突然又抬起頭來,雙手相疊在韓藝胸口,性感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看著韓藝,點點頭,道:「你明知會被彈劾,為何還要舉辦畫展,我真不知道這畫展除了能夠給你帶來這些麻煩之外,究竟還有什麼重要的意義?」

    韓藝雙手輕輕撫摸著她那如絲綢般光滑的玉背,笑道:「你可還記得那場危機中,商人的處境?」

    元牡丹黛眉一皺,隱隱猜到一些什麼,但是美眸卻閃爍著震驚的光芒。

    韓藝輕輕一嘆,道:「那一場危機已經告訴我們,商人縱使擁有萬貫家財,而官員的一句話,便可全部剝奪,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越過任何的律法。在這種環境下,其實再繁榮的商業也是非常非常脆弱的,因為這只不過是養豬、殺豬的策略,漢朝就做過這種事,但這絕對不是我們希望見到的。

    而想要改變這一點,光憑政策是很難起到作用的,因為政策就是官員制定的,不管政策是如何支持商人的,商人命運始終還是掌握在官員手中的。所以這需要新的思想,一種有別於舊思想的新思想,如今我大唐正在發生著變化,顛覆了一些傳統,如果沒有思想的支持,那也只是虛有其表,一戳即破,一句話就能夠回到以前,一句話就能夠讓我們十幾年的努力都將會付諸東流,所以思想才是變法的基礎。

    一個人再厲害,也無濟於事,唯有思想才能夠感染更多人,唯有人人都擁有這種新思想,那種情況才能夠得以改變,而王蘊圖的那些畫作,就是能夠給人們帶來新思想,帶來啟蒙,是能夠感染到許多許多的人,這勝過一萬個政策的支持。」

    元牡丹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彷彿沒有想到韓藝會跟她說這些,又問道:「但是這樣不會引起陛下對你的猜忌麼?」

    韓藝笑道:「所以我才選擇這最穩妥的方式,而不是非常直白的說出來,用藝術去慢慢感染大家,這可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而且,不瞞你說,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畫究竟能夠給大家帶來怎樣的啟蒙,新思想中又究竟會包含著什麼,或許什麼都不會發生,那陛下又如何知道呢?當結果沒有出現之前,沒有誰可以料得到。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你夫君可不是莽夫,我始終都在維護陛下的權益,我做的每件事,首先考慮的都是陛下的權益,我是不會令陛下輕易的對我產生猜忌的。」

    他的這一番話,包含信息量可是非常大的,其實也只有韓藝明白其中的道理,因為他知道整個演變的過程,其他人是沒法想像得到,韓藝不說,元牡丹是肯定想不到這方面的,但是韓藝是絕不會輕易將這些話說給別人聽的。

    元牡丹低眉思忖半響,突然問道:「你以前可不會跟我說這些的。」

    她以前也經常問,但是韓藝通常都是打太極拳,避重就輕,絕不會像今日這般坦誠,說得這麼透徹。

    韓藝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笑道:「我之前之所以不這麼說,不是因為我不信任你,而是因為以前我一直都認為,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反而會更加擔憂,而我卻希望你能夠每天快樂。就跟無衣一樣,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將這些讓人心煩的事都留給我去處理,因為我處理這些事,不會感到心煩,反而樂在其中。不過漸漸的,我發現你知道的越少,反而會越擔心,而且一直都悶在心裡,所以,以後我會跟你聊更多,畢竟我的最終目的,是希望你能夠活得輕鬆、快樂。」

    元牡丹聽得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感動和溫柔,因為這證明韓藝時時刻刻都在在意她的感受,貝齒輕輕咬了下朱唇,問道:「那你認為,我是不是也應該跟無衣一樣?對於這些事都不聞不問。」

    韓藝笑道:「當然不要,我愛她,我也愛你,這愛雖然是一樣的,但是源於不同的性格、氣質和美麗,你就做你自己就是,不需要去改變什麼,如果我希望你改變的話,那我就不會那麼說了,我還是句話,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活得輕鬆、快樂,沒有什麼比這更加重要。」

    元牡丹聽得心都快要融化了,只覺他與韓藝之間的愛不但沒有因為時間而慢慢變淡,反而變得更加濃烈,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眼中的霧氣頓時化作一彎春水,是誘人至極啊。

    當元牡丹臉上出現這種嫵媚的神情時,韓藝是如何也忍不住了,必須得進行下半場啊。

    .....

    .....

    大臣彈劾韓藝,以及李治召見韓藝,那都是上層的較勁,這一般人可不知道這些,畫展還繼續當中。

    而就在第二日,遊樂園方面,突然對外宣佈,解除購票限制,隨購隨入,票價也從一百文錢直接降到二十文錢。

    這可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信號。

    「看來陛下還是站在了尚書令這邊。」

    張文灌走在去往遊樂園的路上,笑呵呵的說道。

    郝處俊道:「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又豈會受那些人影響,若是一張畫就能夠亂我大唐,那我看,有沒有這畫展,結果都一樣。」

    張文灌點點頭,道:「聖人言,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人是如此,國家也應該是如此,那些流言蜚語,編造出來的謊言,自然不可信也,但若是事實,也無須遮遮掩掩,因為這只會引起更多的猜疑和恐慌,坦蕩蕩的展現出來,反而能夠令人心安定。」

    劉祥道道:「這還能夠督促咱們這些大臣,勿要報以僥倖之心。」

    郝處俊呵呵道:「可惜並非人人都如中書令這般想。」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遊樂園,正好遇到閻立本和李淳風從馬車上下來。

    幾人相互行了行禮,張文灌見遊樂園門前不少人排著隊購票,不是說清一色的年輕人,或者清一色的老人,各種人士都有,不禁笑道:「來看畫展的人,越來越多了。」

    李淳風笑道:「只要是好的東西,自然會吸引大家前來觀看的。」

    他們幾人一到,立刻有不少老者迎了過來。

    「閻兄在此,真是再好不過了!聽聞閻兄對蘊圖賢侄的畫是讚賞有加,甚至還說勝於閻兄你的墨筆丹青,不知此事當真?」

    關於這事,他們都不太相信,多半認為閻立本是捧場,說幾句客套話,主要是恭維韓藝。

    閻立本點點頭道:「確有其事。」

    「這怎麼可能,我曾在王家看過蘊圖侄兒的畫,可遠不如閻兄你的畫啊!」

    「賢弟過獎了,就繪畫人物而言,尤其是人物的神態、動作,蘊圖確實要勝過於我,比我的畫,要入木三分,而他的畫,靈魂也主要是在於人物,甚至可以說,蘊圖開創了一種新得流派。」

    這可是非常高的讚賞。

    關鍵這是出自閻立本之口,這份量可想而知啊。

    又有人向張文灌和郝處俊問道:「想不到二位賢兄今日又來了,據愚弟所知,二位賢兄前日不是已經來過了麼?」

    「是,不過前日的畫展,只進行了半日,我等未能一一鑑賞,意猶未盡,正好今日有空,於是就再來看看。」

    「是麼?想不到蘊圖賢侄的畫,竟達到如此境界,讓二位百忙之中,也要抽空前來一觀。」

    郝處俊笑道:「蘊圖賢侄的畫,就如同一本好書,令人受益匪淺,又如同一杯美酒,回味無窮,越看越是令人著迷啊!」

    大家聽得只覺更加不可思議,很是期盼看著購票處,希望下人能夠早點將票買了,好早點一觀被閻立本他們推崇備至的畫作。

    閻立本他們不需要買票,直接入得遊樂園,當他們來到後面的園林時,發現裡面已經是人山人海,有不少人站在草地交談著,清一色的文人,彷彿這畫展成為了文人的盛宴,不僅僅是看畫,還能夠相互交流,而且畫展規模也比前日要大上一倍,令閻立本他們也是激動萬分,因為肯定又有不少新得畫作。

    「這揚州碼頭比咱們長安的碼頭要大的多啊!這---這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你看清楚,這可是建在海邊的碼頭啊!」

    「你們看那艘貨船,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貨船,這上面有多少帆呀,我數數看。」

    「據我所知,長運集團早就研發出一種專門供海運的貨船,不知是不是這種貨船。」

    「這幾年一直都在聽說朝廷鼓勵開展海運,但是沒有想到已經有如此規模。」

    ......

    「這是嶺南地區麼?你們看這果園,真是一望無際,元家在關中最大的果園也不過如此啊!」

    「你仔細看下面的介紹,這就是元家在廣州的果園。」

    「不是說那邊都是化外之地麼,怎麼我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化外之地,這畫中的景色究竟是真得還是假的。」

    「定是真得,小胖集團的果肉罐頭不是出自這裡麼,要是沒有這果園,小胖也不會將罐頭作坊放在那邊。」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若真如畫中景色一般美麗,我也想去那邊看看。」

    ......

    其實關於那場危機得畫,只是王蘊圖那萬卷畫中的很一小部分而已,不是很多,因為王蘊圖只是畫畫,他沒有說利用這些畫卷幹什麼,看到一些影響深刻的事,就立刻畫下來。韓藝先將那些畫拿出來,就是為了一下子就吸引大家的目光,但是今日,他將一些關於大唐各地風土人情畫給拿了出來,這又吸引了更多文人的目光,這令大家的眼界彷彿一下拓展開來,也讓許多人希望去畫中的地方看看。

    而這個思想,也是韓藝想要得,因為商業是需要冒險精神,需要走出去,若是人們還是習慣於安土重遷,就那麼幾個人滿天下跑,那是怎麼也發展不起來的。

    這一場畫展,是完全符合韓藝的所有利益,他雖然不知道這畫展究竟帶來多少啟發,但是他知道對他一定有利的,因此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舉辦這一次畫展。
V123210 發表於 2018-4-28 17:06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純粹才能偉大

    對韓藝的彈劾,不但沒有令畫展受到絲毫影響,反而是愈演愈烈,如今看畫展似乎都已經成為了潮流,漸漸受到了文人的喜歡。

    而那些彈劾韓藝的大臣心裡當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們是知道李治召見了韓藝,雖然李治沒有明確表態,但是他們看到這種跡象,也知道是什麼結果,因此開始感到有些害怕,不過李治似乎也顧慮到這一點,故此讓張德勝透風給這些人,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個誤會而已,韓藝不是針對什麼事,什麼人,純粹就是因為藝術,關於那場危機的畫,也就那麼幾幅,讓他們不要小題大做。

    這才讓他們安心,至少李治也沒有怪他們。

    其實李治也不想怪他們,因為李治希望朝中一直都有反對韓藝的人在,如此才能夠保持平衡,要都跟韓藝站在一邊,那他睡不安穩了。

    但是這其中還牽扯到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武媚娘,要知道她就是那場危機的始作俑者,這會不會對她產生影響呢?但是她一直對此事保持沉默,彷彿與自己無關。

    榮國夫人府。

    「女兒呀!這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跟韓藝已經和好了麼?為什麼他......?」

    楊氏是欲言又止,一臉擔憂的看著武媚娘。

    武媚娘笑道:「女兒就知道娘會因此而感到擔心的,弄不好還得去宮中向女兒問個明白,故此今日才趕來這裡。娘且放心,韓藝不會做對不起女兒的事。」

    「這可說不準。」

    楊氏搖搖頭,道:「這朝堂就是龍潭虎穴,稍有不慎,便可跌入那萬劫不復之地,沒有什麼人是信得過的,況且,對方還是韓藝,娘怎麼能夠放心。」

    武媚娘道:「娘,你想想看,韓藝若真要害女兒,前面就不會幫女兒想出什麼太原計畫,當時若是控制不住蝗災,那女兒可就真的跌入那萬劫不復之地,而非是可能,陛下也不會因此去怪罪韓藝,當時他都不出手,反而幫助女兒,如今再出手,對女兒已經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他此舉絕非衝著女兒來的。」

    楊氏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說到這裡,她嘆了口氣,道:「女兒,你還是得想辦法提拔一些自己人上來,你這孤零零的一個人,周邊沒有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可是很危險的呀!」

    武媚娘笑道:「女兒會認真考慮的。」

    ......

    王家。

    「這...這怎麼可能?不是說......。」

    王獻肅目光呆滯,喃喃自語著。

    他面前的管家道:「是真的,如今每天去遊樂園看畫展的人,已經超過了千人。據說,就連陛下都向遊樂園借畫去觀看。」

    「陛...陛下?」

    王獻肅震驚的看著那管家。

    那管家是直點頭,道:「幾乎每個人都對於大公子的畫是讚不絕口,老爺若是不信,可去外面走走,如今整個長安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公子的畫。」

    「可是李兄他們說...說...。」

    王獻肅是一臉茫然,前面他收到風聲,有不少大臣將要彈劾韓藝,所以這兩日他真是度日如年,他甚至都想撕毀與韓藝的契約,將畫全部給收回來,但如果收回來,那就是做賊心虛,他非常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做。

    可沒有想到,這才過去兩日,這畫展是愈演愈烈,吸引了無數文人前去觀看,至於朝中那邊,彷彿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忽聽那管家道:「大公子。」

    王獻肅抬目一看,只見王獻肅站在門前,神色非常憔悴,這一剎那,王獻肅眼睛都紅了,心中滿滿都是對於兒子的愧疚,他這兩日可是將王蘊圖罵得夠嗆,甚至讓他在祖宗的靈位前,跪了整整一日。

    ......

    今夜蕭府的格局與以往不一樣,以往都是韓藝摟著一位嬌妻坐在一邊,另外兩位坐在對面,但是今晚卻是韓藝獨自坐在一邊,而蕭無衣、元牡丹、楊飛雪則是坐在對面,不過依韓藝的性格,他一定會改變這一切的。

    「這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

    韓藝從懷中掏出一沓票來,扇了扇。

    蕭無衣眼中一亮,下意識道:「你那都是月票麼?」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那普通票我都沒有見過,經我手的,全都是月票。」

    「都多大的人,還玩這把戲。」元牡丹抿著唇,嗔怪道。

    韓藝洋洋得意道:「你管我,我開心。」

    「可是老娘不開心。」蕭無衣一拍桌子,指著韓藝道:「你給還是不給。」

    韓藝哼道:「不給你又怎樣?」

    「搶。」

    無衣姐是簡單明確。

    「哇...你可是宰相夫人啊!」

    「我就這性子,你到底給不給?」

    「真是沒勁。」韓藝鬱悶道:「你好歹也弄些什麼美人計,或者群美人計,咱們文明一點,你別一上來就靠武力,這多野蠻,有辱你們的身份。」

    元牡丹道:「但這是對你最有效的方式。」

    韓藝詫異道:「牡丹,你怎麼也變得跟無衣一樣,你不是一向最反對她這種行事作風麼?」

    「因為你。」

    「呃.....!」

    韓藝打了個哈哈,站起身來,道:「不就是幾張畫展的月票麼,真心犯不著這麼嚴肅。」

    說話間,他強行蹭到蕭無衣和元牡丹中間坐下,將手中一沓票遞給她們,然後左擁右抱,嘴上笑嘻嘻道:「一共一百八十張,應該夠你們分了吧。」

    蕭無衣一手奪過來,道:「這還差不多。」然後美滋滋的跟元牡丹她們瓜分這一百多張畫展的票。

    沒有辦法,如今畫展真是太火了,普通票是每天都得跑去購票的,太麻煩,又太費錢了,要知道這楊家、元家、蕭家可都是大家族,想去看的人肯定不在少數,而舉辦畫展的就是他們家的女婿,這要不弄些月票來,怎麼對得起自己嫁出去的女兒。

    韓藝坐在三位嬌妻中間,東摸摸,西摸摸,也是快活無比,在家庭方面,他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嬌妻的一個笑容,他就能夠非常開心。

    蕭無衣突然又道:「夫君,你不能厚此薄彼,咱們女人......。」

    韓藝正爽著,豪爽道:「不就是女人專場麼,沒有問題,夫人要多少場,就開多少場。」

    蕭無衣開心一笑,還稍稍往韓藝懷裡蹭了蹭,惹得韓藝一陣妙不可言,心裡尋思著,下回得弄一些更精彩的東西,說不定就能大被同眠了,哈哈!

    元牡丹都看在眼裡,不禁笑著搖搖頭。

    ......

    在家煎熬了好些日子的王獻肅,終於鼓起勇氣走出宅門,來到遊樂園。

    要知道自始至終,這王家父子都沒有露過面,所以當王獻肅在遊樂園門前剛下得馬車,立刻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恭喜,恭喜,賢兄有如此佳兒,真是太令我等羨慕了。」

    「賢兄,這太不公平,書聖本就是出自你們琅琊王氏,如今看來又要再誕生一位畫聖,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哪裡,哪裡,這犬子可受不起啊!」

    「對了,王兄,怎麼這些日子都沒有見過你?」

    「呃...。」

    「王兄,我知道前些日子,有不少流言蜚語,但是蘊圖可是你的兒子,你難道還不相信你兒子麼?」

    這話說得王獻肅是五味雜陳,又是一臉困惑的問道:「犬子的畫,當真這麼好麼?」

    「你看多少花錢來看你令郎的畫,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

    「那閻尚書所言不虛,令郎的畫可以說是開創一種新的流派。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卻越看越令人著迷,即便是畫中一個不起眼的人物的神情,都非常的吸引人,否則的話,我今日也不會這麼早就趕來,不瞞你說,昨日我看過之後,意猶未盡,都睡不著,就盼著天亮。」

    周邊幾人也是紛紛點頭,對於王蘊圖的畫是讚不絕口。

    王獻肅雖然松得一口氣,但還是處於懵逼的狀態,他死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就會演變成這樣,難道自己真的不懂畫。

    來到畫展處,他看到那麼多人,站在一幅幅畫前,小聲議論著,其中還有不少人,比他都大了一輩去了,他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心高氣傲,不太可能會花錢來看一個晚輩的畫展,這決計不是韓藝請來的,這反而令他更加迷惑了。

    而且他一到,又有不少人上來恭喜,又紛紛詢問,為什麼王蘊圖沒有來,如今看過畫展的人,都迫切的希望見見王蘊圖,他們有太多的問題要詢問王蘊圖。

    王獻肅心都快碎,他已經將王蘊圖罵得連精氣神都沒有,平時房門都不出,羞辱見人,但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大家會如此著迷王蘊圖的畫,他可是看過一些的。

    但是沒有過多久,他就明白過來,心中萬分後悔呀,他為什麼一直不相信王蘊圖,其中一個很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打心裡就不相信,在他看來,王蘊圖還這麼年輕,以前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他能畫出什麼來,就直接舉辦畫展,他是無法認同的,以這種心態去看的話,怎麼可能看出什麼來。

    王蘊圖的畫,是記錄下了歷史,必須結合時間、地點和人物來看,要仔細去看,才會越看越有味道。

    「尚書令。」

    「韓小哥。」

    忽聞一陣騷動聲。

    王獻肅偏頭一看,只見韓藝走了過來,頓時臉就紅了。

    韓藝一邊朝著周邊的人拱拱手,一邊走到王獻肅面前,笑道:「聽聞王老先生來了,所以我特地過來看看。」

    王獻肅尷尬的說不出話來了。

    「看來王老先生還是在怪我啊。」韓藝苦笑一聲,又道:「當初我是因為王老先生不肯將蘊圖的畫拿出來展覽,才使出激將法,還請王老先生多多包涵,勿要與我一般見識。」

    王獻肅忙道:「不不不,尚書令千萬別這麼說,是我頑固,錯怪了尚書令,也錯怪了蘊圖。唉...我真是枉為人父啊!」

    韓藝笑道:「非也,非也,王老先生也是為了保護蘊圖,這我是能夠理解的。」

    王獻肅問道:「老朽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想詢問尚書令。」

    韓藝道:「王老先生是想問,為何我當初是如此看重蘊圖的畫?不惜為他舉辦畫展?」

    王獻肅點點頭。

    周邊人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韓藝,因為這個的確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啊!

    韓藝笑道:「因為純粹。」

    「純粹?」

    王獻肅一臉不解的看著韓藝。

    韓藝點點頭,道:「如果王蘊圖是衝著名利去的,那絕對不會有這一次精彩的畫展,因為他最多只會出去一年,而不是十年,在受到那麼多艱難困苦,還能夠義無反顧,繼續堅持下去,可見他是真的熱愛畫畫,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到的。正是因為他對於畫畫的狂熱,以及非常純粹的目的,才造就了這一幅幅精彩的畫卷。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在遊樂園舉辦這一次畫展,因為遊樂園有著孩子們最為純真的夢想,而王蘊圖這十年來一直在為自己那一份純真的夢想而去努力。當藝術變得純粹起來,其價值就將變得無窮無盡。就如先秦時代的那些偉大的聖人,他們當時夢想都是非常純粹的,他們都希望世界能夠變得更好。反倒是有些人,專門衝著名利,去寫一些什麼,去畫一些什麼,這反倒不會成功,不純粹的藝術,是不可能得到大家的欣賞,因為他做這些事都是有針對性的,只能得到一小部分人的欣賞。當然,這只不過是我個人的一些見解,各位千萬別見笑。」

    「不不不,尚書令說得很對呀,聽了尚書令這一席話,老朽是深感慚愧啊。」一個身著樸素,鬚髮皆白的老者情不自禁道。

    而那王獻肅更是老淚縱橫,作為一個文人,他感到很失敗,作為一個父親,他同樣也感到非常失敗,心服口服的向韓藝拱手道:「我輸了!」
die5757 發表於 2018-4-29 00:37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禍兮福所倚

  御花園。

  「陛下,這是尚書令剛剛命人送來的十幅畫卷。」

  張德勝指著廊道上掛著的幾幅畫卷。

  「嗯。」

  李治點點頭,瞇了瞇眼,卻未急著看,而是道:「朕讓你打聽得事,打聽的怎麼樣?」

  張德勝道:「回稟陛下,關於那場危機的畫卷,其實也就那麼幾幅,還有很多很多的畫,雖然一直都有人議論那場危機,但也不是很多,因為這畫展引起的話題可是非常多的。」說著,他指著一幅畫,道:「就說這廣州果園圖,可就引起了不少輿論。」

  「是麼?」

  李治走上前湊近一看,驚訝道:「這是廣州?」

  張德勝點點頭,道:「陛下,大多數人也與你一樣,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嶺南那邊在咱們長安人士看來,還都是化外之地,卻不曾想原來廣州的風景是如此的美麗。」

  「朕也沒有想到啊!」李治點點頭,突然指著畫卷中,站在圍欄之外正在交談的幾人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張德勝指著其中一人道:「此人乃是一個行路商人,在路過果園時,便想偷偷摘幾個果子解解渴,而這幾人就是看管果園的人。」

  李治笑呵呵道:「看來這人是被抓著了。」

  張德勝呵呵笑道:「是這麼回事,但也不能說是抓,因為這看管果園的人,不但沒有懲罰這行人,還送了不少果子給這行人。陛下你仔細看,這人是不是捧著果子遞給那行人。」

  「還真是啊!」

  李治笑道:「這真是有趣啊!」

  張德勝道:「,原本廣州那邊果子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完,是後來小胖集團去了,將果子裝到罐頭裡面,然後賣到全國各地,可是幫了廣州果農的大忙啊!」

  「小胖集團的果肉罐頭確實好吃啊!對了,宮裡還有剩麼?」

  「有得,有得,小胖集團每年都獻給陛下一整船,應該夠吃了。」

  李治稍稍點頭,又走到邊上一幅畫卷前,見是一個大碼頭,道:「這又是哪裡?」

  張德勝忙道:「這是揚州海邊的碼頭。」

  「是呀,最近朝廷一直在鼓勵海運。」李治一邊點著頭,一邊看著,欣喜道:「這碼頭還真是大啊!」

  張德勝道:「聽說樂浪州的貨都是直接走海路到揚州,由揚州又送到江南各地,而元州的糧食、酒也是走海路到揚州,然後運到關中地區來,據說揚州的倉庫已經是咱們大唐最大的。」

  李治笑了笑,道:「朕也聽說了,如今民間賣的酒多半都是來自於元州,好啊,這樣一來,咱們中原就不需要拿太多的糧食去釀酒,這酒可是一個大難題呀,歷史上許多朝代都禁止釀酒,但又屢禁不止,常常弄得是一團糟,但願這個問題不要出現咱們大唐啊。」

  說著,他又走到邊上那幅畫前,凝目一看,見是六七百姓追打著一個身著官府的官員,道:「他們說到的就是這幅畫吧。」

  張德勝點點頭道:「這畫中的官員,乃是亳州山桑縣的縣令,名叫郭瑞。」

  李治稍一沉吟,道:「我記起來了,此人乃是李義府的黨羽,後來被當地百姓給打死了。」

  張德勝點了下頭,道:「這郭瑞在山桑縣可真是無惡不作,當時朝廷不是下命通緝走私販麼,結果他卻不分青紅皂白,到處抓人,實則是為了藉機搶奪百姓財物,當地的地主,都被迫給他送錢,百姓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他不但搶百姓的錢財,還強搶民女,以至於引起眾怒,被活活打死在家門前。」

  李治稍稍皺眉,看到百姓那憤怒的神情,心中十分難過,這可是他最恨的,這就好比自己的管家胡作非為,弄得自己傾家蕩產,這誰想得通,充滿恨意道:「打死他真是太便宜他,應該將這種人千刀萬剮才是,朕真應該讓朝中每個大臣都去看看,讓他知道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還有沒有關於那場危機的畫?」

  張德勝道:「尚書令就送了這一幅來,尚書令說怕陛下氣壞了身子,還讓陛下,無須為這種人生氣。」

  李治愣了下,呵呵道:「那小子比你都還要想得周到一些。」

  張德勝尷尬的笑了笑。

  若是韓藝聽到這句話,可真是高興不起來。

  李治又感歎道:「韓藝說得對呀,這畫確實能夠讓人深刻反思,這朝廷稍有不慎,就可能連累千萬百姓受到傷害,難怪弘兒會感到壓力,待會,你就將這畫送回遊樂園,讓韓藝掛在那裡,別撤下來,那些個人,還說這有損朝廷名譽,要真知道顧忌朝廷的名譽,那就不應該這麼做,都弄成這樣了,朝廷哪裡還有名譽可言,真是自欺欺人啊。」

  ......

  ......

  遊樂園。

  「你可算是願意來了!」

  韓藝看著站在鄭善行邊上的王蘊圖,呵呵笑道。

  今日王蘊圖一改近日頹廢的形象,又恢復往昔那個衣冠整齊的士族子弟。

  王蘊圖一揖到地道:「蘊圖不知好歹,辜負了尚書令一片善意,還望尚書令能夠多多包涵。」

  「哎....!」

  韓藝一把拉起他來,道:「你無須跟我道謝,因為我舉辦這場畫展,不是為了你,而是我自己喜歡,而且,我覺得這些畫有著深刻的教育意義,是有助於國家的發展,如果是為了你,我就不會幫你舉辦畫展,這對你個人而言,其實有害於你的。」

  王蘊圖愣了下,疑惑的看著韓藝。

  韓藝道:「你現在需要的是忘記這一切,繼續保持那顆初心,如果你太看重這畫展為了帶來的名氣,你就將會失去一切,包括你的生活,甚至於你自己。這也是為什麼許多藝術都誕生在士族階級,就是因為許多士族都躲在深山老林裡面,那裡沒有權力和財富,因此他不管是玩什麼,都玩的非常純粹,只可惜,未能都拿出來給大家看,沒有產生該有的價值。」

  鄭善行笑道:「真是難得韓小哥能夠為我們士族說上一句好話啊!」

  韓藝呵呵道:「我向來就是就事論事。」

  王蘊圖拱手笑道:「多謝尚書令的指點,蘊圖定將銘記於心。」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過來,在韓藝耳邊言語了幾句,韓藝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就在當日下午,遊樂園突然對外宣佈,明日畫展暫停一日,說是要修整一下畫展區,讓大家的體驗更好一些,但其實是因為方才武媚娘派人傳信來,她明日會帶李弘、李賢來看畫展。

  那李弘只來過一日,但卻是意猶未盡,一直都想再來看看,而那李賢來都沒有來過,而武媚娘自己也想來看,但是李績當然不會擔著風險,必須得給他們三母子弄一個專場。

  .....

  翌日。

  「你們兩個也去幫忙看著太子和潞王。」

  武媚娘手指著前面興奮的李弘和李賢,向身後的兩個宮娥說道。

  「奴婢遵命。」

  那兩個宮娥立刻快步上前。

  「真是沒有想到你這畫展會舉辦的如此成功。」

  武媚娘突然斜目看向一旁的韓藝。

  韓藝作為畫展的主人,自然親自前來陪同,笑道:「如果會失敗的話,我就不會舉辦這畫展。」

  「我可是聽說期間出了一些意外,有不少大臣因此彈劾你。」武媚娘笑吟吟道。

  韓藝呵呵道:「這世上永遠不會缺乏搬弄是非的人,這算不得什麼意外,不過清者自清,我也無須過分擔憂。」

  武媚娘嘴角微微一揚,道:「可是我認為你得跟我說一聲謝謝。」

  韓藝道:「難道皇后從中幫我說了話?這可沒有必要啊!」

  「我可不會傻到摻合這事。」武媚娘搖搖頭,又道:「我想說得是,陛下之所以對你這麼放心,主要是因為你不像長孫無忌、李義府他們,結黨營私,在朝中建立起強大的勢力,你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可能連張文灌都不如,陛下當然對你是非常放心。而你不需要建立自己的勢力,就是因為我,只不過這一點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韓藝笑道:「如果這也要說謝謝的話,那皇后欠了我不知道多少聲謝謝。」

  「比如你重新喚起大家對於那場危機的記憶,讓大家痛恨我。」武媚娘笑道。

  「原來皇后今日是來找我算賬的呀!」韓藝笑道。

  武媚娘點頭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韓藝搖頭笑道:「這事還真與皇后你沒有關係,我純粹就是為了藝術。當然,我也考慮過,皇后會不會受到的影響。」

  武媚娘道:「我想你考慮的結果,是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可是我母親都對此感到有些擔心,我母親年事已高,可不能受到什麼刺激,你不能說這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

  韓藝愣了下,旋即道:「這我倒是沒有考慮到,抱歉,抱歉。不過總的來說,我認為這對於皇后你是有著正面影響,而非是負面的。」

  武媚娘笑道:「願聞其詳。」

  韓藝道:「古語有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光從畫來看,對於皇后確實有不利的一面,但是結合皇后最近幾年來所做作為,意義卻是大不一樣。從我的心理學來分析,一個願意改過自新的人,往往能夠得到更多人的敬佩和信任。因為古往今來,很多統治者,都不願意去承認、承擔自己犯下的過錯,因為這是非常難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反之,如果誰這麼做了,還付諸行動,並且取得很好的效果,那麼一定會深受大家敬佩,因為這也是一種道德的體現。敢於擔當,敢於認錯,敢於改過,這要勝過許多的男人。如果皇后在百姓心中,是一個比男人還要堅強的女人,這對於皇后是有著莫大的幫助。我建議皇后不要試圖掩蓋那場危機,而是要用一種積極改過自新,勇於承擔和改變的姿態去面對那場危機,那樣皇后的威望要勝過危機之前,其實蝗災一事已經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武媚娘沉吟半響,突然一笑,道:「你永遠都擅於從危機中尋找轉機。」

  韓藝笑道:「皇后不也是如此麼,但我想這非天生的,就我們兩個的出身和成長來看,如果我們不學會從危機中尋找機會,那我們可能都活不到今日,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事情,我們能夠想到一塊去,因為我們都習慣於在絕境中思考問題。」

  武媚娘道:「但是有一點我不如你啊!」

  「什麼?」

  「製造絕境。」

  「......!」

  武媚娘笑了笑,道:「我想你可能已經忘記,你才是那場危機的始作俑者,而我,更多是一個受害者。」

  說到後面,她語氣中是充滿著怨氣。

  韓藝笑道:「同時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這我可不認同,但我也不想與你爭論這事。」武媚娘突然頗為嚴肅道:「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與你商量。」

  韓藝道:「什麼事?」

  武媚娘道:「我想要做買賣。」
die5757 發表於 2018-4-29 20:07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遊戲規則

  就如今這潮流來看的話,誰說想要做買賣,其實都是很正常的,此乃大勢所趨也,但是這話從當今皇后嘴中說出來,可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韓藝稍稍一愣,旋即笑道:「不知皇后希望我能夠幫你什麼?」

  武媚娘道:「一切。」

  韓藝眨了眨眼,道:「一切。」

  「是,所有的一切。」武媚娘道:「包括生產什麼商品,你可別拿那些普通商品來糊弄我,我要的是一種能夠迅速積累財富的商品。」

  韓藝笑呵呵道:「不愧是皇后,這種話都能夠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不過沒有問題。」

  這回輪到武媚娘犯愣了,她詫異的望著韓藝,困惑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提這個要求呢?」

  韓藝笑道:「不是料到,而是一直都很希望皇后提出這個要求,這證明皇后越來越熟悉這個遊戲規則了。」

  武媚娘好奇道:「那你為何不先告訴我。」

  韓藝道:「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又會覺得你是我的妻子,哦不,棋子,由你自己來領悟出來,我相信皇后一定感到莫大的快感。」

  武媚娘先是瞪了韓藝一眼,旋即道:「如今這種情況,只會更加令我不好受。」

  韓藝歎道:「所以說做男人難啊!」

  武媚娘抿了抿唇,又正色道:「也就是說,你已經準備好呢?」

  韓藝點點頭道:「我一直給皇后你留著的。不過,我相信皇后你不會讓我來幫你打理這買賣吧。」

  武媚娘道:「當然不會,若是如此的話,我犯不著提起這事。」

  韓藝稍稍沉默少許,道:「那不知皇后打算依靠楊家的人,還是武家的人。」

  武媚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斜眸看去:「你認為呢?」

  韓藝道:「我認為他們都不是合適的人選。」

  武媚娘笑道:「難道你認為我身邊就只有一個曹繡麼?」

  「這倒也是。」韓藝點點頭,突然問道:「那不知我身邊可有皇后的人?」

  武媚娘眼波流轉,莞爾道:「不告訴你。因為我知道,我身邊肯定沒有你的人,你沒有任何值得我去跟你交換的信息。」

  韓藝鬱悶道:「我一直追求的是平衡,因此我真是痛恨這種不公平的現象。」

  那楊氏讓武媚娘提拔自己的人上去,建立起自己在朝中的勢力,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傳統的思想,但是武媚娘知道韓藝的目的,也漸漸明白這個遊戲規則,是自下往上發生的。

  如果此時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將來可能會失控,會令武媚娘瞻前顧後的,就跟當初李義府、許敬宗一樣,當初她就是被李義府給連累了,而且她這麼做,會引起很多人的反對,如今的她,雖然沒有什麼勢力,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張文灌他們才比較信任她。

  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學習韓藝,不在朝中建立勢力,只是卡主一些有關於工商業的職位,然後在民間建立起屬於自己的財團,這賭的就是未來,而在政治層面,誰能夠多看遠一步,那誰就掌握著主動權。

  「母后!母后!」

  忽聞一個稚嫩的聲音,二人同時舉目看去,只見李賢激動的朝著武媚娘招著手。

  武媚娘趕忙走了過去,問道:「怎麼呢?」

  「母后,你看,這個女人好像你哦。」

  李賢指著面前的畫卷,極其興奮道。

  武媚娘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美艷的婦人行走在田邊,與田間的百姓交流著。

  李弘卻道:「母后,這就是你吧。」他手突然指向武媚娘身邊的一個男人,「你看,韓藝也在。」

  李賢凝神看去,驚喜道:「對呀!那人好像尚書令啊!」

  韓藝笑道:「潞王殿下,這就是皇后,當時皇后正在相州鼓勵百姓抗災。」

  「真是母后啊!」

  李賢激動道。

  武媚娘尬笑得點點頭。

  李弘道:「母后,你與我們說說你當時在幹什麼。」

  武媚娘笑道:「這還是讓尚書令來說吧,他比我可是會說多了。」

  二人又看向韓藝。

  韓藝耐著性子跟他們講解,武媚娘在那邊的光榮事跡,反正往死裡吹,這李弘、李賢聽得是極其興奮,因為那些話,確實能夠振奮人心。

  武媚娘臉都紅了,心想,真不該讓這,就知道胡編亂造。

  幾人交談一會兒,李弘、李賢又去到另外一幅畫前。

  武媚娘這才向韓藝問道:「我怎不知道有這幅畫?」

  韓藝道:「皇后你可看清,畫中我比你可還要清楚一些,你可別說這畫的是你。」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尷尬,道:「你是不是想明日陛下會派人讓你將這一幅畫送去宮中。」

  韓藝忙道:「我錯了,我就這麼一幅畫,還望皇后手下留情。」

  武媚娘瞟了眼那畫,輕哼道:「看我心情。」

  「靠!根據我的心理學,女人的心情是最難以琢磨的。」韓藝鬱悶道。

  武媚娘莞爾一笑,往前走去。

  ......

  中午時分,身為東道主的李績在這裡設宴款待他們三母子,宴席期間武媚娘更多是在跟李績交流,詢問李績的身體情況,並且還表示讓人送一些藥材來給李績,但是談不上籠絡,更多的發自內心的關心。在面對李績的時候,那不管是李治,還是武媚娘,都是非常禮遇,沒有誰願意跟李績為敵,哪怕做不成盟友,也不要與他為敵,這是朝中的共識。

  當然,出現這種情況,主要還是因為李績從不涉及任何朝中鬥爭,如果他跟長孫無忌一樣,那李治不管怎麼樣,也容不下他,要知道他還代表著軍方,在朝中也一定會有敵人。

  另外,李績都已經這麼大年紀,還能活多少年,何必去跟他作對。

  吃過午飯之後,武媚娘便帶著李弘、李賢離開了遊樂園。

  李績送走他們三母子之後,突然向韓藝道:「老夫打算去一趟軍事學院,不知尚書令可有空?若是有空的話,那就與老夫一同去吧。」

  韓藝愣了下,隨即笑道:「說真的,我好像許久都沒有去了。」

  李績撫鬚笑道:「沒有你訓導,老夫總是覺得不足啊!」

  韓藝呵呵道:「司空真是過獎了。」

  李績說得軍事學院,自然是新建那所,就是專門招收軍閥世家的子弟。

  之前不管皇家訓練營,還是第一所軍事學院,可以說都是韓藝親自操刀,但是之後的話,韓藝就是立規矩,幾乎是很少去,畢竟身份不一樣,要忙的是太多,他不可能還天天跑到那裡去上課。

  可問題是,這東西就是韓藝帶來的,而這一所學院又清一色都是將門之後,很多將軍都希望韓藝能夠多去看看,他們現在才明白,韓藝才是軍事學院的靈魂所在,少了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所以,李績是成心想拉著韓藝一塊去看看的。

  這所學院雖然也是建在北邊,但是遠不如第一所學院,是非常偏僻的地方,這當然也是韓藝要求的,雖然這所學院是專門為軍閥世家建辦的,但是並不代表他們能夠享受多麼優厚的待遇,反而他們要吃更多的苦。

  「一二,一二......。」

  剛剛入得大門,就聽得操場上傳來口令聲,只見一隊學員,正在操場上來回走著正步,看著都很枯燥。

  而在操場的南邊,豎著一排箭靶,上百個之多,上百名學員站在箭靶前,如機器人一般的,從箭筒裡面拿起箭來,射向靶心。

  十餘個教官,拿著教鞭,在他們身後走來走去。

  但見那些學員清一色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年紀都非常輕,留著一頭短髮,因為這所學院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能超過十八歲,因為韓藝認為超過十八歲的可塑性就不大了,但沒有明文規定,是韓藝跟那些將軍交了底,你們兒孫這麼多,犯不著每個都放到這裡來。

  李績突然笑道:「其實不管他們將來能否成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但是看到他們在這裡學習,老夫與許多將軍就感到心滿意足,之前有不少將軍的兒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甚至於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了。」

  韓藝道:「司空你這麼想,我可不會這麼想,這學院可是朝廷拿錢出來建辦的,必須要看到受益,否則的話,那我一定會關門。」

  李績笑著點點頭。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箭靶區域。

  那教官立刻上前來,抱拳行禮道:「卑職參見司空,尚書令。」

  附近的不少學員一聽尚書令,立刻回頭看了過來。

  韓藝目光一瞥,非常和善的朝著那教官微笑道:「去讓那些剛剛回頭的學員,到操場上跑二十個圈,哦,今日打掃操場的任務也交給他們了。」

  「遵命。」

  那教官立刻回身到隊伍前,先是讓大家停下來,然後朗聲道:「方纔回頭的人全部出列。」

  方纔回頭的並不多,也就是在韓藝附近的學員,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們對於這個教官比較恐懼,都老老實實的站出來。

  那教官立刻下達命令,讓他們跑圈。

  那些學員都是一臉懵逼,那表情好似說,我又犯了什麼錯?

  但是沒有人敢抱怨一句,趕緊列成隊,圍著操場跑了起來。

  這些教官可都是韓藝調教出來,他們整過太多的貴族子弟,個個都是非常狠的,而這些學員剛剛入學不久,明白在這裡,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有人可以幫他們撐腰。

  李績苦笑道:「看來老夫是害了他們啊!」他就不明白,為什麼韓藝一來到這裡,就能夠立刻化身為鬼見愁。

  韓藝聳聳肩道:「沒有辦法,我一直以來看這些將門之後很不爽。」

  李績好氣好笑的看了眼韓藝,你小子忒也囂張了一點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4-30 00:28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太有才了

    其實這些學員是非常幸福的,得虧韓藝如今身為尚書令,要是韓藝還比較清閒,成天待在這裡,那他們一定會生不如死的,他們的學長,是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韓藝先是與幾名教官瞭解了下這些學員的情況,從教官們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這些學員應該過得都很悲慘。

    當然,這悲慘只是相對於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子弟,對於窮人而言,這可是幸福的生活,至少吃穿不愁,頓頓有肉吃。

    直到下午的射箭訓練結束之後,韓藝才停止與那些教官的交談,來到隊伍前面,一目掃過,見每個學員眼中都閃爍著激動,於是道:「看來你們的教官說得不錯,你們都有許多問題想要問我,正好,今日我有空,你們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那些學員相互看了看,一個小平頭突然問道:「學生聽聞這學院的課程都是尚書令的安排的,不知是不是真得?」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是真得。」

    那小平頭又問道:「我們是想來這裡學習如何領兵打仗的,可是我們學習的課程卻都是君子六藝,這是為什麼?」說到後面,他眼眶都有一些紅,好像飽受委屈一般。

    他們來這裡,就是衝著當將軍去的,但是他們的課程,除了日常訓練之外,就是君子六藝,只不過其中數,被改成數學,禮的話,以德和軍禮為主。

    李敬業他們上軍事學院的時候,也沒有說天天就學習君子六藝。

    他們根本不明白,但是沒有人跟他們解釋這一點,這些教官哪裡懂這些,他們只懂得服從,所以他們也只能教這些學員服從,讓你學就學,不要跟我囉嗦。

    韓藝笑著點點頭,突然指著還在跑圈的那些個學員,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懲罰他們麼?」

    原來是你下得命令?那些學員先是一愣,隨即都是一臉困惑的看著韓藝。

    韓藝道:「就是因為他們方才回頭看了我一眼。」

    大家聽得更加困惑了,心中也暗自慶幸,在韓藝剛剛來到時,他們還不知道,否則他們肯定也會回頭的。

    韓藝又道:「讓你們天天在這裡射箭,不是希望你個個成為神箭手,若是奔著這個目的去的,我不會浪費這麼多錢在你們身上,因為你們不見得有這天賦。射箭訓練其實是可以鍛鍊一個人的冷靜思維,而身為軍人,必須保證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因為任何一個錯誤,都有可能導致滿盤皆輸,所以軍人是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

    而我方才往這裡一站,他們就立刻分神了,可見他們根本沒有在專心訓練,他們看我的眼神,是激動的,也是浮躁的,而他們在這裡,只是被罰跑幾個圈而已,但如果是在戰場上,他們這一回頭,可能就會失去性命,甚至連累更多的人失去性命。我可以告訴你們,關於射箭課程,會一直伴隨你們到畢業,我建議你們不要去抱怨,靜下心來鍛鍊,因為抱怨改變不了什麼。」

    又有一個學員問道:「那學習樂器呢?這打仗跟樂器有什麼關係?」

    射箭這個他們還能夠稍稍理解一些,畢竟這跟打仗有關係,但是他們還有一門主要的課程,就是音樂,這個他們真是沒法理解,一個滿臉絡腮鬍,虎背熊腰的大將軍,坐在小馬紮上面,彈著琵琶,那畫面真是太美,不敢去想啊!

    韓藝笑道:「我讓你們學習的不是樂器,而是藝術。」

    「就算是印書,這跟帶兵打仗好像也沒有關係呀?」

    「怎麼沒有關係?」

    韓藝笑道:「戰爭就是一門藝術。你們都是將門之後,應該也聽過當年衛國公、司空打得那些漂亮仗,那真是令人神往,他們下達的每個命令就如同跳躍的音符一般,給人一種美妙的感覺,這就是藝術。但是我不能讓你們天天跑去打仗,從中領悟到戰爭這門藝術,根據我的觀察,最接近戰爭藝術的,就是音樂這門藝術。很多戰爭都跟音樂有關,遠有四面楚歌,近有我大唐的破陣樂。

    既然是藝術,那就需要創造,很多經典戰例,都是具有極強的創造性,令人聞之激動。也許你們會說,那你直接教我兵法,教我戰爭藝術就行了啊!可是這個藝術東西,是難以傳授的,而是需要培養,讓你們學習音樂,就是培養你們的藝術素養。

    也許你們現在不明白,但是沒有關係,你們不需要明白,你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學習,所以你們唯一要做的,也就是學習,當你們學業有成之後,站在戰場上,你們自然就會明白這一切。關於這一點,你們可以去請教一下那些已經畢業的學長,或者那些皇家警察,他們當初學得比你現在學得就還要枯燥的多,但是他們現在能夠明白,為什麼學院要教他們那些知識。還有什麼問題嗎?」

    大家相互看了看,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還能有什麼問題。

    韓藝提醒道:「好比說,受不了這裡的枯燥訓練,希望能夠退學,我一定立刻答應你們,司空也在這裡,我不是開玩笑的,我非常希望看到有人拿著自己行李離開這裡,因為這樣才能夠證明,能夠畢業的全都是精英,如果都畢業了,好像反而有些美中不足,因為我也不相信,那個簡單的入學考試,真的能夠測出來每個人都是精英。」

    李績聽得捋了捋撫鬚,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那些學員都沉默不語,如果可以離開的話,他們哪裡還會等到韓藝來,一開始他們就非常受不了軍事學院的訓練,他們之前可都是養尊處優慣的,幾乎都沒有怎麼離開過父母,這裡的生活可是非常苦,非常枯燥的,剛開始那一個月,他們是眼淚都哭幹了,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但是因為他們父親是很明確的告訴他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誰要敢退學,就不要回家,自生自滅去吧。

    就是因為他們的父輩看到了李敬業、尉遲修寂他們的成功,他們的變化,知道韓藝制定的課程,雖然沒法理解,但就是非常有效,那就行了啊!

    而且如今許多將軍都知道,李敬業、契苾明他們是極有可能成為大唐的第一批海軍將官,如果他們當時沒有上軍事學院,不可能得到這個機會,所以來這裡學習,是一個非常難得機會、更為關鍵的是,這個軍事學院的建辦原因,就是要鞏固他們這些軍閥世家在朝中的地位,能夠世世代代的延續下去。

    這好不容易才考進來的,那是不可能讓他們退學的。

    其實入學考試是挺難得,真得是要求文武都有天賦,可不再是認幾個字那麼簡單。

    「真是令人失望,你們連提出退縮的勇氣都沒有。」韓藝嘆了口氣,道:「那你們繼續訓練吧。」說著,他向李績一伸手,道:「司空,請。」

    李績笑著點點頭,與韓藝往教學區那邊走去。

    李績邊走邊道:「老夫真是好奇,你這一套套理論,是從哪裡學來的?」

    韓藝道:「那司空認為我說得是否有道理?」

    李績笑道:「要是沒有道理,老夫也不會感到好奇,胡編亂造,誰人不會。」

    韓藝稍一沉吟,道:「應該怎麼說吧,就我個人天賦來看,我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贏得過張文灌他們,為了突出我的優勢,只有我自己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教育,這才能體現出我的優勢來,掩蓋的我劣勢,因此我更願意花功夫去研究新得教育體系。」

    李績笑呵呵道:「你這就是胡編亂造。」

    韓藝道:「不是吧,我認為我編的是有理有據啊!」

    「哈哈......!」

    在軍事學院轉悠了一個圈,韓藝又順道去到了民安局,他已經習慣了這個流程,而且他也好久沒有去民安局蹭酒喝了。

    可是等他來到民安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還生怕程處亮下班了。

    「下官見過尚書令。」

    「嗯。」

    那些皇家警察見到韓藝突然來了,顯得興奮不已啊!

    韓藝也算是他們的恩師了

    韓藝笑了笑,道:「有許多新面孔啊!」

    「是的,訓練營那邊畢業了好幾批學員。」

    韓藝點點頭,道:「總警司在麼?」

    「總警司他們正在辦公室開會。」

    「開會開到這時候。」

    韓藝稍稍一愣,又道:「行,我去看看。」

    他來到程處亮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

    「什麼事?」

    裡面傳來程處亮的聲音,但是充滿著煩躁的情緒。

    韓藝道:「是我。」

    很快,門便打開來,韓藝見開門的是長孫延,不禁詫異道:「長孫侍郎,你也在啊!」

    長孫延笑著點點頭。

    韓藝又發現狄仁傑也在,不禁哇了一聲,道:「你們怎麼都在啊!」

    狄仁傑急忙起身行得一禮。

    韓藝笑著點點頭,情不自禁的就往那個秘密酒櫃走去,突然發現程處亮一個勁的跟他使眼色,咦了一聲,「總警司,你眼睛不好啊!」

    程處亮輕咳一聲,道:「有些癢。」

    韓藝暗自一笑,他哪裡不知道,程處亮是暗示他別去拿酒,畢竟狄仁傑在,他可不是自己人。韓藝當然明白,他只是故意嚇唬一下程處亮,他走到那邊,倒了杯茶。

    程處亮當即是長出一口氣。

    韓藝問道:「你們在商量什麼大事?」

    「我們是在商量關於馬車的事。」韋待價道。

    韓藝端著一杯茶,走到沙發前坐下,問道:「馬車?什麼意思?」

    長孫延道:「就是規定百姓都必須通過考試,才能夠取得駕駛資格。」

    韓藝剛剛喝了口茶水進去,聽完長孫延的話,腦袋裡面閃現過兩個字---駕照,直接將嘴裡茶水噴了出來,下意識的抹了下嘴,笑呵呵道:「靠!這是誰想出來的,真是太有才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4-30 17:18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誰才是穿越者
   



    可是長孫延他們都非常嚴肅的看著韓藝,他們似乎並不覺得這哪裡可笑呢。

    韓藝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趕緊坐直身板,問道:「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

    狄仁傑道:「尚書令,其實這種考核,自古有之。」

    「自古有之?」韓藝又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道:「開什麼玩笑,你這忽悠的技術實在是太低了一點。」

    「這是真的。」

    長孫延點點頭,道:「因為在春秋時代,戰爭中是要投入大量的戰車,幾乎都是以車戰為主,這對於駕車的技術要求是非常高的,而當時出征的可都是貴族子弟,平民多半是不能上戰場的,故此在君子六藝中,就有‘御’這一項,這其中也包含著駕車技術,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駕車者,是必須要通過各種考核。」

    韓藝一臉困惑道:「這不可能呀,小野也經常駕車,也沒有說要通過考試才能夠駕車。」

    長孫延道:「那是因為之前有馬車的人比較少,有馬車的人不是王公貴族,就是朝中大員,因此這種駕車的考核並未普及,如今宮中的車夫,以及給官員配備的車夫,其實都是要經過嚴格的考核的。」

    不等他說完,韓藝就極為好奇道:「這個我一直認為都是熟能生巧,這如何去考?」

    後世的駕照,駕的是死東西,當然是可以流程化的,可馬車那可是活的呀,這怎麼去考呀!

    程處亮很不耐煩道:「你小子還真沒有讀過書,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

    韓藝沒好氣道:「我想喝酒。」

    「當我沒說。」程處亮趕緊揮揮手道。

    李思文笑道:「考核標准一共有五項,其一,鳴和鸞。鳴和鸞是裝在車上不同部位的鈴鐺,是要求車夫在駕車時,鈴鐺響得有規律,不能亂響。

    其二,逐水曲。就是讓車夫在水邊泥濘道路駕車,要求一定要平穩,不能偏離道路。

    其三,過君表。這跟你在訓練營裡面安排的一些訓練很相似,就是在道路中設置一些障礙物,要求車夫駕駛著馬車從中通過,但是不能觸碰到任何一個障礙物。

    其四,舞交衢,在交叉路口,要求車夫駕車在交叉道上,往來馳驅,旋轉適度,要如舞蹈一般優雅。

    其五,逐禽左,這是關於戰車方面的訓練,這我們沒有考慮。」

    韓藝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像似臨時編造出來忽悠他的,驚訝連連道:「聽起來,還真像似自古有之啊!」

    程處亮道:「這我們騙你干什麼,我年輕的時候還學過的,只不過如今打仗不用戰車,咱們學來也沒有什麼用,現在‘御’多半指的都是騎術,貴族子弟學得也是騎術。」

    韓藝又道:「既然的有的話,那為什麼我從未聽過誰家車夫,要通過考試,才能夠駕車。」

    長孫延笑道:「那只是證明你沒有關心這事,我想蕭府的車夫應該也經過這方面的訓練。」

    「也許是吧。」韓藝點點頭,道:「不知你們為何今日又要提起這事呢?」

    狄仁傑道:「這是因為朝廷放寬了乘馬車的限制,導致商人也能夠光明正大的乘坐馬車,西北貿易又為中原帶來了大量的馬匹,那邊宇文車行又在大量的生產馬車,從而導致我們長安的馬車是驟增,反而車夫不夠用了,導致很多人就隨便找下人駕車,從而引起不少事故。」

    韋待價道:「你可知道,昨日又有一輛馬車因為車夫駕駛不當,撞傷了三人,今年已經是第三起了。」

    這個問題,韓藝還真沒有考慮到,以前馬車很少,馬也不夠,就車也不夠,道路還不好,顛簸的難受,導致很多人都愛乘轎,基本上只有那種大貴族,朝中大臣,皇親國戚才有馬車坐,但是如今商業化之後,什麼都多起來了,其中就包括有錢人。

    更為關鍵的是,水泥馬路和四輪馬車的出現,導致馬車變得是四平八穩,不再顛簸,再加上朝廷放寬馬車限制,導致長安城內但凡比較富裕的商人,都去購買馬車,區別就在於,馬與車的好壞而已。

    然而,沒有人想到會發展成這樣,導致車夫立刻就變得稀缺起來,以前那些商人連馬都沒有,不可能養車夫,要知道中原民間的馬多起來,主要還就是因為西北貿易,以前馬都是戰略儲備,可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也不一定有買,然而,如今西北已經徹底融入大唐,西北沒有可汗,只有商人,在商人眼中,這馬匹就是商品,導致西北的馬場也是急劇增加,大量的馬匹販賣到中原,就連中原都有不少商人開始養馬,因為商業盛行,蓄力也成為主要的生產力。

    韓藝點點頭,道:「那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長孫延道:「自然是規範駕車行駛,因為這個是會危及到每個人的生命安全,我們打算修訂出一套完善的考核制度,用律法的形式來規範,必須得通過考試,獲得朝廷頒發的一種證明,才能夠駕車,沒有這種證明就駕車,等同於犯法。」

    哇!你們想得忒也超前了吧!韓藝覺得這非常有趣。

    但這個發生在唐朝,其實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因為唐帝國本身就崇尚一種非常嚴謹的思維,從唐朝的建築風格就可以看出一二來,什麼都講究整齊,對仗,長安城就跟棋盤一樣,一點棱角都沒有,做事也都非常嚴謹,什麼都得規範。怎麼規範,自然是用律法來規範,所以唐朝的法制思想其實也是很強烈的,《唐律》就是非常嚴謹的一部律法,一直都被後世參考,很長一段時間就是中原律法的藍本。

    唐朝也崇尚作詩,詩就是唐朝最崇高的藝術,科舉改制之前,最重要的考試就是作詩,要詩寫得好,才能夠成為進士,而詞在唐朝那都是青樓玩的東西,比較娛樂化,這詩就要求對仗,詞就不需要,也可見一斑。

    什麼「來左去右」等交通規矩,也都是唐朝最先制定的,也就是進城的人靠左走,回來的人靠右走,這跟後世的靠右行駛非常像。

    「我覺得非常可行。」韓藝點點頭,道:「但是你們前面說得那些什麼考核標准,是不是應該重新再修訂一下,爭取平民化一些,畢竟君子六藝,那是針對君子,玩得是藝術,這是工作,不一樣的,還有怎麼學習駕車,是不是還要提供學習場合,這個都是要考慮的。」

    長孫延道:「我們前面就在說這事,我認為朝廷可以免費提供地方,以及派人去幫助百姓學習駕車,因為‘御’也是跟戰爭有關,如果將來發生戰爭,朝廷可以征集到更多車夫,這對於國家安全是非常有利的。」

    韓藝笑道:「你們考慮的這麼周詳,看來已經不需要我出謀劃策了。」

    程處亮哼道:「你知道便好,以前老是認為離不開你,如今離開你,咱們照樣玩得轉。」

    狄仁傑道:「總警司,這可不是在玩。」

    程處亮當即一瞪,道:「你這人就是會較真,真是希望哪天你跟長孫吵起來,我倒想看看你們誰能爭得過誰。」

    狄仁傑、長孫延皆是苦笑不語。

    韋待價突然道:「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方才有個問題,我們正在討論,既然你來了,那你也幫我們出出主意吧。」

    「什麼問題?」

    「也是關於車的。」

    韋待價道:「如今滿大街都是宇文車行的車,大小顏色都一樣,無法分辨出來,若是撞傷人逃逸,也難以追查。我們方才就在想,是不是讓車也跟馬一樣,弄個烙印上去,這樣也好分辨。」

    古代的馬幾乎都有烙印,就是防止被偷。

    車牌號?

    韓藝眨了眨眼,我勒個去,到底誰tm才是穿越者啊!道:「這不行。」

    長孫延詫異道:「為何?」

    韓藝道:「因為這會引起很多的紛爭,導致民安局會進退維谷。」

    狄仁傑道:「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都要車牌號,這還是小事?韓藝笑道:「你要弄這個東西,肯定就要每輛車都弄,要不上這個烙印應該是屬於犯法,不然就沒有意義。」

    長孫延點點頭道:「我們就是這麼打算的。」

    韓藝道:「如果有了這個烙印,就會侵犯到隱私權,什麼人去了哪裡,大家都知道,那你們想想看,什麼人最討厭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罪犯。」程處亮脫口道。

    韓藝強忍著滿肚子的髒話,閉了閉眼,道:「除了罪犯呢?」

    韋待價道:「你指的是朝中大臣吧。」

    韓藝點點頭,道:「大家都是官員,應該也都知道吧,臣與臣之間得來往,許多是不希望被公開的,且不說上面會不會通過,就算通過,大臣們有些時候也會遮遮掩掩,那這就是屬於犯法,民安局怎麼辦,是抓還是不抓,不抓,就會破壞律法的權威,要抓的話,這麻煩事可就一大堆,弄不好還會引起朝中相互猜忌,惹出大事的,民安局只會不斷的卷入這種麻煩當中。」

    不說別人,就說他自己,他就很不想弄這個車牌號,畢竟他動不動要跟武媚娘約會,這夏天還好,可以騎馬,冬天下雨,只能坐馬車,況且武媚娘她肯定得坐馬車,這萬一被逮著了,那可就尷尬了。

    「說得對。」程處亮道:「這個是堅決不能弄。韓藝,真是辛虧你來了,萬一遞上去,被通過了,那咱們可就麻煩了。」

    韓藝笑道:「你方才不還說沒有我也行麼。」

    程處亮嘿嘿笑了起來,「我就是那一句玩笑話,你不必當真。」

    韓藝嘆氣道:「你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程處亮臉色一變,道:「你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die5757 發表於 2018-5-1 00:14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這才是真正的你

  這其實也是韓藝最為想看到的,因為韓藝始終認為,如果什麼都他來想,他來做的話,那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必須要集天下人的智慧,方能取得成功。那麼首先一點,得天下人都動腦筋去想。

  不過,他發現一直都低估了古人的智慧,他真是沒有想到,古人已經想出一整套駕車的考核標準。

  他也踴躍的加入了他們的探討,因為這非常有趣,這已經不能說是從後世來的思想,而是根據當代的需求,思想在發生變化,也可以說是在進步,進步總是能夠讓人感到驚喜和樂趣。

  大家坐在辦公室,一邊吃飯,一邊商談。

  談著談著,就連酒駕都被長孫延提出來,要求要對此立法,但這個主要是為了限制貴族子弟喝醉酒又騎馬,普通的車伕平時哪裡有酒喝。

  同時還討論了禁毒,這毒的話其實指就是五石散,其實在唐朝已經明文限制服用五石散,之前孫思邈就提出五石散是一種毒藥,對人體是有害,食用五石散的人是減少不少,但是最近皇家警察發現五石散又有一些死灰復燃的現象,主要就是因為市場化,因為有需求,就肯定有供應,一旦五石散市場化,那麼傷害力也會跟馬車一樣暴增。

  這個當然不能讓它死灰復燃,因此,民安局也打算針對五石散立法,嚴禁販賣五石散。

  韓藝也將會在大唐日報上面,發表孫思邈的文章,將五石散的危害告訴大家。

  直到二更天,會議才結束。

  除韓藝之外,大家都顯得非常疲憊,因為這對於程處亮他們而言,是一個又一個的難題,這是他們的工作,不是興趣,但是對於韓藝而言,這表明他的計劃在一步步取得成效,大家目的不一樣,導致心境也不一樣。

  回到蕭府時,時辰已經不早了,韓藝原以為蕭無衣她們都已經睡下了,卻沒有想到,一入府門,便見到蕭無衣裹著一件青綠色的披風站在庭院內。

  「夫人還沒有休息啊?」

  韓藝略顯詫異道。

  蕭無衣道:「前面在寫著一些東西,剛準備休息。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韓藝走上前,輕輕摟著她,一邊往臥房那邊走去,一邊道:「剛剛在民安局開會。」

  蕭無衣詫異道:「你好像很久沒有管民安局的事了。」

  韓藝笑道:「我也是湊巧碰上的,就跟他們一塊討論。對了,我們蕭府的車伕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麼?」

  蕭無衣愣了下,道:「這是當然,車伕對於咱們士族可是非常重要的,首先,必須是要信得過的人,其次,要有嫻熟的駕車技術,我們蕭府可是有專門的訓練師,你問這個作甚?」

  韓藝笑道:「因為方才在民安局就在商量這事。」

  「這事有什麼可商量的?」蕭無衣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韓藝立刻將駕照一事,告訴了蕭無衣。

  蕭無衣點點頭,道:「這可是好事呀,畢竟這關乎每個人的安全。哦,前面小胖和夢婷帶著小小胖來咱們家做客了。」

  韓藝道:「是嗎?」

  蕭無衣道:「還說夢思她們已經從洛陽回來了。」

  韓藝笑道:「那我明日過去看看。」

  說話間,他們來到屋內,韓藝突然摟著蕭無衣倒在臥榻上,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親吻了上去。

  一番唇舌交流之後,蕭無衣兩家緋紅,雙眸似水,輕輕拍打了下韓藝,嗔道:「一回來就使壞。」

  韓藝嘿嘿道:「誰讓夫人你生得這麼美麗,讓夫君我百看不厭。」

  說著,他便又想親吻上去,但是這回蕭無衣是有所防備,雙手抵住他,「先洗澡。」

  韓藝愣了下,覺得自己方才跟一群臭男人待在一起,是該洗洗,於是道:「一起。」

  蕭無衣嬌嗔道:「我剛剛已經洗過了。」

  「這可由不得你。」

  韓藝壞壞一笑,直接將蕭無衣懶腰抱起。

  「呀!」

  蕭無衣驚呼一聲,下意識雙手摟著韓藝的脖頸,道:「你快些放過我,我這頭髮好不容易才擦乾的。」

  「放心,不會弄濕你的頭髮的。」

  「我才不信,你這人哪回洗澡安分過。」

  「懂我者,夫人也。哈哈.....。」

  ......

  翌日上午,韓藝就來到了鳳飛樓,這後院可是熱鬧,大家都在院中,或站,或蹲,或坐,很鳳飛樓,非常的自由,而且笑聲不斷。

  「哇!這麼熱鬧啊!」

  韓藝入得大院,笑吟吟道。

  「小藝哥。」

  大家見韓藝來了,急忙站起身來。

  「夢思,無雙,草兒,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真是想死我也,來來,抱抱。」

  韓藝裝模作樣的張了張手。

  但卻無一人害怕,夢思噗嗤一笑,道:「小藝哥,你怎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韓藝尷尬的放下手來,歎了口氣,道:「其實我變了,只不過你們變得更加漂亮了,對我的誘惑力是在不斷的增加。」

  這話倒也不假,因為她們已經成為大明星,這氣質大為不同,確實是越發美麗了。

  三女皆是抿唇一笑。

  韓藝目光一掃,咦了一聲,「怎麼沒有看見傾城啊!」

  夢婷道:「傾城姐還沒有起來了。」

  「還沒有起?嗯,那我得去看看她。」

  「哎哎哎!」

  熊弟急忙攔住韓藝,道:「韓大哥,傾城姐都還在睡著的,你去看她,那多麼不方便啊!」

  韓藝沒好氣道:「小胖,你不能這樣,小小胖才剛剛出聲,你又惦記上傾城呢?」

  熊弟頓時急了,「韓大哥,這話你可別亂說,我...我可沒有惦記傾城姐。」

  韓藝道:「那我去看她,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夢婷笑吟吟道:「小胖,你讓他去,下回咱們見到飛雪姐,可是有話題聊了。」

  熊弟眼眸一轉,立刻讓開來,昂著胖臉,神情十分之囂張。

  韓藝斜目一瞥夢婷,呀呀呀,這夫妻聯手,不好對付啊!當即一笑,道:「我不過隨便說說而已,這裡有這麼多美女,那邊只有一個,你見過哪個商人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的。」說著,他往季無雙和夢思中間一坐,笑呵呵道:「夢思,無雙,你們說是麼?」

  「呸!」

  二女的答案是非常的一致啊!

  「哈哈......!」

  隨著韓藝的加入,大家笑聲變得越發頻繁。聊得還是他們在洛陽大劇院演出的事情,那當然是非常的成功,她們立刻風靡洛陽,尤其是夢思的演奏,令那些士族是神魂顛倒,第二日送貼來的人,就不下於百人。

  據說曹繡對此感到非常鬱悶,因為韓藝已經很少管鳳飛樓的事,但是她手下兀自沒有一個歌妓,可以比得上夢思她們的。

  其實就是因為花月樓沒有鳳飛樓這種自由的氛圍,兩邊的歌妓,氣質是完全不同的,曹繡學得是非常刻苦,可就是追不上,當然,這不能算上紅塵,要知道洛陽至今都有不少人在思念著紅塵,紅塵那一曲,已經成為絕唱,也沒有人再能夠跳出那種舞蹈來,雖然很多人都在模仿。

  正聊著開心時,桑木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見到韓藝,立刻道:「恩公,你在這裡真是太好了,我正有事要跟你說。」

  韓藝點點頭,站起身來,道:「你們先聊,我先失陪一下。」

  隨後,他與桑木去到自己的房內。

  「什麼事?」韓藝問道。

  桑木道:「恩公,你可還記得那徐長命?」

  韓藝點點頭,道:「我當然記得,他怎麼呢?」

  桑木道:「我方才去查了下他的賬目,這幾年間,他一個人就花了我們差不多五萬貫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韓藝笑道:「他的工作確實比較耗錢,五萬貫就五萬貫吧。」

  談錢,他總是那麼得不以為意。

  桑木道:「但是他越來越過分,他昨日又派人來,希望我找二十個奴隸給他。」

  韓藝愣了下道:「他要奴隸幹什麼?」

  桑木道:「這他也沒有說,但是他指明是要外國的奴隸,而且是要那種主人可以隨意宰殺的。」

  「宰殺?」

  韓藝面色稍顯駭然。

  桑木點點頭,道:「恩公,那徐長命的名聲一直不太好,我真怕他會出什麼亂子。」

  韓藝皺眉思索半響,道:「這樣吧,今下午你跟我去那邊看看。」

  桑木點頭道:「好的。」

  從屋裡出來之後,韓藝見顧傾城還沒有出來,稍一沉吟,悄悄去到顧傾城房門前,輕輕敲了下門。

  「誰?」

  「一個思念你的男人。」

  韓藝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過得片刻,房門便打開來,只見一個丰韻娉婷,戴著面紗女子站在門內,一雙靈動的眸子,彷彿藏著千言萬語。

  韓藝上下打量了下,見她穿戴整齊,道:「你原來已經起床。」

  顧傾城笑吟吟道:「很失望麼?」

  「相當失望。」韓藝笑了笑,又問道:「不過你已經起來了,為什麼不出去。」

  顧傾城深深的看了眼韓藝,小聲道:「我想與你單獨相處。」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韓藝呵呵一笑,入得屋內,突然側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快關門。」

  顧傾城抿唇一笑,將門給關上,又挑釁的看了眼韓藝,然後回到桌旁坐下。

  韓藝坐在她的對面,凝視著她臉上的面紗,道:「你這面紗打算戴到什麼時候,我看都已經黃了。」

  「瞎說,我可不止這塊面紗。」顧傾城白了他一眼,目光閃爍著:「你想我取下來麼?」

  韓藝笑道:「以前倒是很有衝動,但是如今卻不怎麼想了。」

  顧傾城微微一愣,道:「為什麼?」

  韓藝道:「因為你追求的方式不對。」

  顧傾城聽著很是有趣,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雖然我不是那種非常專一的男人,但我是非常專情的男人,走得還是傳統路線,就是相知相愛,沒有相知,那就不存在相愛,而你雖然一直都在**我,但是卻將自己掩蓋的嚴嚴實實,可以說我認識你,但也可以說我並不認識你,這讓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反而是越來越遠了。」

  顧傾城目光猛地閃爍了幾下,道:「這就是真實的我啊。」

  「是麼?」

  韓藝倏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懷裡一拉。

  「啊!」

  顧傾城立刻驚呼一聲,身體向韓藝懷裡倒去。

  韓藝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托,瞬間,她便坐在韓藝的大腿上,但這還沒有完,韓藝又猛地親吻了上去。

  顧傾城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之色,當即一掌推去,擋開韓藝,另一手往桌面上一拍,雙足一點,當即飛離韓藝的懷抱,輕輕落在桌子的對面,一雙美目憤怒的看著韓藝。

  韓藝一手揉著胸口,站起身來,笑道:「看吧。這才是真正的你。」

  顧傾城道:「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面對你如此的無禮,都會這麼做吧。」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此時此刻都會大呼非禮,或者大罵我色狼,而不是在這裡冷靜的與我爭辯。」

  韓藝一笑,轉身出去了。

  當門合上之後,顧傾城美目稍稍一瞇,喃喃自語道:「這人真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 00:50
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重大突破


    一直以來,韓藝對於自己的定位都是非常清楚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就是將自己視作棋子,底線也非常低,只要不殺他,不動他的家人,怎麼都行,他甚至無所謂身邊有多少人在監視著他,反正當初他真正用得人,基本上都是跟他從揚州一塊來的幾個人,哪怕是彭靖、譚洞他們,都是那場危機前夕,才開始讓他們進入自己的核心圈子。

    不管怎麼樣,這棋子就是被動的。

    但是如今不同,他不再是棋子,不是他不想繼續當下去,而是如今能夠用他這枚棋子的人已經不多了,他已經是一位棋手,他當然不會再被動下去,任何事,他都要開始採取主動。

    顧傾城就是其中之一。

    吃過午飯之後,韓藝便與桑木乘坐馬車出城去了。

    行得一個時辰,他們來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但見這四周非常空曠,鳥獸罕跡,只有一座用磚瓦砌成的大院,建造風格有別於當今主流的建築風格,看上去非常的奇特。

    韓藝與桑木剛剛來到門前,院門便立刻打開時,但見兩個帶刀護衛從裡面走出來,抱拳一禮,「小人見過東主,大總管。」

    韓藝嗯了一聲,往裡面走去,「長命在麼?」

    「在的。」

    「去幫我通報一聲吧。」

    「遵命!」

    韓藝來到院中,只見院內堆滿著各種器具,罈罈罐罐是多不勝數,光丹爐就有三四個大小形狀完全不一樣的,雖然堆在這裡很想死垃圾,但都非常精緻。

    桑木看到這一幕,心疼道:「嗯公,這些瓷具可是花了咱們不少的錢啊,專門從老陶家訂購來的,而那徐長命要求又非常嚴格,稍微有一點不對,他就給扔了,唉......。」

    說到徐長命,桑木怨氣還真是不小。

    一個人花了幾萬貫錢,那他這個管錢的能不抱怨麼,只不過韓藝之前回家守孝時,就跟他打過招呼,錢方面,是儘量滿足徐長命,不要跟他去計較。

    韓藝笑道:「就當時刺激消費。」

    桑木笑了笑,沒有做聲。其實老陶家都不太願意為他們做這些東西,因為這些東西對於尋常百姓而言,是完全沒有用的,都不太好定價,實在是桑木,陶土怎麼也不會拒絕的。

    過得片刻,只見一個頭戴白帽,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從裡面跑了出來,臉上滿是驚喜之色,「東...東主,你來了啊!」

    正是徐長命。

    韓藝點點頭,見他臉上的鬍鬚刮的是干乾淨淨,衣服也是非常乾淨整潔,笑道:「不錯,不錯,挺乾淨的。」

    徐長命嘿嘿道:「這都是東主你吩咐的,長命哪裡敢違抗。」

    以前徐長命煉丹煉得跟個乞丐似得,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干淨的,韓藝對他沒有別的要求,就是讓他保持乾淨整潔,包括屋裡,當然,這不需要徐長命自己收拾,韓藝專門幫他找了四個啞巴,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因為他工作是非常機密的,啞巴是最合適的。

    韓藝笑道:「不請我進去看看你的實驗室。」

    徐長命下意識道:「東主請進。」說罷,他突然將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東主,你要不要穿上這衣服?」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韓藝笑道:「我一直都非常遵守人家的規矩。」

    徐長命立刻明白過來,當即喚來一個啞大嬸,讓她拿兩套工作服來。

    很快,那大嬸就拿來兩套白色工作服。

    韓藝跟桑木都換上工作服,包括手套。

    這才入到實驗室內,裡面是非常整潔乾淨,而且一眼就能夠看出,造價不菲,因為全部都是大理石製作的,尤其是中間那個大實驗台,那一整塊大理石,光運費就不知道花多少錢,而且,每個桌子都對應一個窗戶,就是為了採光。

    然而,桑木說得那麼五萬貫,就還不包括這實驗室的造價,因為這是韓藝親自設計的。

    而在桌面上擺放著很多對於桑木而言,算是稀奇古怪的器皿。

    其實這些器皿,就是一些化學器皿,當然是韓藝告訴徐長命的,其中還包括酒精燈。

    韓藝當初拿了一本化學資料給徐長命,其中雖然包括一些化學知識,好比說怎麼去提純,蒸餾的方式,或者其它的方式,但主要講的還是,如何去做化學實驗,而不是跟以前一樣,就知道煉丹爐裡面搗鼓著。

    韓藝稍微看了看,道:「長命,今日我聽桑木說,你讓他幫你找二十個奴隸,你這裡缺什麼人手,那奴隸可是不聰明的,我可以幫你找來更加適合的人選,而且保管都聽話。」

    徐長命愣過了下,道:「我不是缺人手,只是...只是我已經研究出一種新藥,在很多兔子身上都用過,效果可都非常好,但是還沒有在人身上面適用過,所以想找二十個奴隸來給我試藥。」

    就知道是如此,這傢伙品德還是有待提高啊!韓藝略顯激動道:「是什麼新藥?」

    「東主請稍等一下。」

    徐長命快步去到實驗室裡面的一間小屋內,過得一會兒,他便走了出來,但見他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道:「東主,這就是我這幾年研究成果。」說完,他揭開蓋子來。

    韓藝凝目瞧去,但見裡面是一種紅色的粉末,道:「這對外傷有用?」

    徐長命道:「很有用的,我已經在一百隻兔子上面試過,都取得很少的治療效果,其中有十隻兔子,我還故意令它們的傷口惡化,然後再使用這藥,結果有七隻都痊癒了,這藥不但能夠塗在外面,而且還能夠吃的,只不過塗在傷口上,會留下紅色的傷疤。」

    難道是抗生素?沒有見這種顏色的看抗生素啊!韓藝點點頭,道:「你這是什麼做出來的?」

    徐長命興奮道:「這是我從一種土法子中想出來的辦法。」

    「什麼土法子?」

    「我以前就知道一些百姓經常發霉長毛的麵粉敷在小傷口上,據說有很好的效果,我就想到這黴可能有治療外傷的效果,再加上當初東主你教我那些提純的技術,我就想如果能夠將這黴提純,可能會有極好的效果,於是我就弄了各種各樣的黴,想辦法將它們提純。不過,一直未有取得突破,我發現那些黴提存之後,雖然能夠奇妙的變成各種各樣的顏色,但就是不能治療傷口。」

    徐長命手指著一些瓶子。

    韓藝走上前去,拿起一個瓶子打開一看,發現是一種米黃色的塊狀,又打開一瓶,發現是一種非常特別紫色的粉末,不禁面露好奇之色,因為這些顏色都是他在唐朝沒有見過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嘴上卻道:「你繼續說下去。」

    徐長命哦了一聲,又繼續說道:「直到有一日,我拿著一隻兔子來實驗,在切開傷口時,這手沒有抓住,那兔子一下就蹦了出去,打翻了我許多東西,其中包括一瓶變紅的黴,那黴剛好灑在兔子的傷口上,沒曾想,那兔子很快就痊癒了,於是我就專門研究這種紅色的染料,還真讓我給弄出這種新藥來了。但是沒有在人身上試過,我也不敢告訴東主。」

    聽他這麼一說,像似青黴素,但是青黴素也不是紅色的呀!這傢伙到底弄出一種什麼藥來了。韓藝聽得有些迷糊,道:「你有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寫工作日誌。」

    「有的,有的。」

    徐長命又飛快的跑了進去,然後拿著一個大本子跑了出來,遞給韓藝,微微喘氣道:「這就是關於這藥的研究工作日誌。」

    韓藝拿著工作日誌來到屋外,坐在院中看了起來,剛看了第一頁,就開始冒汗了,因為上面寫得就是純中式的化學反應,雖然這徐長命一直都是走得化學路線,但是他以前的藥物都是用煉丹的方式來提煉,其實煉丹就是化學,只不過他現在沒有微生物的概念,還是用煉丹的那一套來寫,這明顯就是微生物反應,你偏偏寫得那麼大,看著很是彆扭。

    韓藝一邊看,還得一邊想,這裡面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但是習慣之後,這工作日誌所蘊含的價值漸漸展現出來,其實寫得是非常有條理,每一個細節都寫得非常詳細,包括很多的反應。

    韓藝當然沒有從頭看到尾,他主要是挑選了幾個主要合成反應看了下,便將工作日誌合上了。

    可一旁的徐長命卻是緊張的要命,因為韓藝剛看一會兒,就出汗了,他可是很怕韓藝的,吞嚥一口,小心翼翼的問道:「東主,是不是哪裡不對?」

    韓藝笑道:「非常好,只是關於試藥方面的話,這二十個人哪裡夠,這我會想辦法的,你現在手上有多少這種藥?」

    徐長命道:「有兩百多瓶。」

    「還真不少啊!」

    「嘿嘿!我成天在這裡,就是研製這種新藥。」

    韓藝點點頭,道:「你準備好,我會讓人來取的。哦,你也要注意身體,你可是我身邊最稀缺的人才。」

    徐長命感動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道:「多謝東主,多謝東主。」

    韓藝道:「行,我先回去了,哦,這本日誌我還得帶回去看看,過兩日就給你送來。」

    徐長命道:「沒事,沒事,這本來也是屬於東主你的。」

    「這可不是我的,這是你這幾年的汗水,我會完璧歸趙的。」

    韓藝說著便站起身來離開了這裡。

    上得馬車,韓藝便向桑木道:「你前面說徐長命花了我們多少錢?」

    桑木道:「五萬貫。」

    韓藝道:「你可還記得方才那些各種顏色的粉末麼?」

    桑木點點頭。

    韓藝道:「那其實是一種染料,光這種技術就是無價之寶,別說十萬貫,就是二十萬貫,自由之美也願意花這錢。」

    「二...二十萬貫?」桑木顫聲道。

    韓藝道:「要知道,這可還沒有算這藥的價值,要真算下來的話,百倍之利都有啊。不過,這種技術當然是不能賣給自由之美的,染料技術涉及很多方面,對於金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我們要自己生產這種染料,然後賣給自由之美,正好最近朝廷又要發行新貨幣了,等開過會之後,我得去染料作坊那邊看看,到時我們再具體商量。」

    桑木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木訥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其實那就是一種微生物染料,只不過徐長命是衝著新藥去的,他只在乎藥效,什麼染料的,他想都沒有想過,但是韓藝是一個識貨的人呀,這對於染料技術是一個非常大的突破,要知道如今的染料可還是從動植物身上提取的。

    這絕對是無價之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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