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384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 00:50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閃亮登場

    蕭府。

    「唉。」

    韓藝將徐長命的工作日誌合上,稍顯疲態的捏了捏鼻樑,長長嘆了口氣,「看來想憑我這半吊子水的化學知識,要弄清楚這新藥到底是什麼抗生素,還是不能夠的呀!如今徐長命他已經掌握一些微生物的技術,只可惜他還沒有微生物的概念,要是有顯微鏡的話,讓他認識到微生物的存在,以他的天賦,在醫學方面一定能夠取得極大的突破看來得早點與皇后見一面。」

    .

    政事堂。

    「五百五十萬貫?」

    當樞要大臣們聽到韓藝說出這個數目時,不禁微微一驚。

    張文灌道:「一直以來,我朝發行貨幣的數量都是非常穩定,而如今僅僅相隔一年,你就要求發行比去年多一倍的貨幣,這是否有些急功近利呢?」

    郝處俊、劉祥道他們也都紛紛點頭。

    韓藝道:「我朝之前發行貨幣的數量之所以穩定,那只是因為技術上的限制,以前一年朝廷根本無法鑄幣五百萬貫以上,而如今發行貨幣,是根據儲銅量發行紙幣,一個月便可完成。」

    鄭善行謹慎道:「正是因為如今發行紙幣,我認為我們該更加謹慎一些,不要讓百姓認為,我們是在濫發紙幣。」

    韓藝搖搖頭道:「但我們並非是在濫發紙幣,我們是有著足夠的儲銅,這一點你們也都是知道的,並且我們還有著完善的發行制度,這是對於制度的信任,如果百姓不相信我們的貨幣制度,不管我們發多少,他們都不會相信的,畢竟他們現在手中拿到的都是一張張紙。」

    劉祥道道:「雖然我們有足夠的儲銅量,但這是好幾年存起來,我們應該省著一點用,以備不時之需。」

    韓藝道:「但我們這幾年來也相繼開發出許多大銅礦來,根據全國銅礦產量而言,五百萬貫是不在話下的,而且我認為我們不應該就數量上面爭論,因為多與少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要合適。你們應該仔細看看下面的數據分析,我們戶部是用一整套完整的公式計算出來,整個市場上對於貨幣的需求。

    一來,可以保證貨幣不貶值,不會減少百姓手中的財富。二來,穩定住銅價,防止貨幣增值,一旦貨幣增值,超出銅價,那麼肯定會有人將銅器融化來鑄幣,擾亂我們的貨幣市場。我們必須要保證任何融化銅器來鑄幣的成本高於貨幣的價值,同時還要保證,融幣鑄銅器也是虧本的。三來,朝廷需要這麼多錢,官員的工資,太原計畫,可都需要用錢。並且,其中有五十萬貫,是打算投入到西北地區,西北商人是再三要求在西北地區發行紙幣,促進他們的商業發展,我們是一個國家,貨幣統一也是必然的,因此我打算先拿五十萬過去試試看。」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突然道:「關於貨幣一事,一直都是有戶部來主導,而我們對於這方面,不是非常瞭解,我想我們應該相信尚書令,畢竟上回貨幣發行是非常成功的。」

    「多謝皇后支持。」韓藝又道:「各位,增發貨幣,其實是一個非常值得令人興奮的事,因為唯有在經濟上升的情況下,百姓才會需求更多的貨幣,關於這一點,上面寫得非常清楚,我們中原去年的生產總值是遠遠高於前年的,要知道去年我們還經常一場蝗災,而今年因為太原計畫肯定會超出去年更多的,這反而會令百姓對於前景是充滿了信心。」

    張文灌他們一邊聽著,一邊用眼神交流著。

    其實還是武媚娘說得最有道理,他們不懂這些,一直都是韓藝在干,而且韓藝說得是有理有據,並且列出了詳細的計算公式,不是胡亂編造出來的,反倒是他們完全憑藉著古老的觀念在判斷,拿不出理據來。

    武媚娘目光一掃,道:「若是大家沒有意見,我就將這一道奏章遞給陛下。」

    她當然是支持韓藝的,因為太原計畫直接影響著她的政治利益,但是這需要足夠的錢去支持,在她看來,當然是越多越好。

    大家沉默少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韓藝還沒有在這方面失誤過,他們也拿不出論據來反對韓藝。

    武媚娘又道:「各位面前還有一道奏章,是昨日民安局遞上來的,民安局希望更加規範馬車的行駛,以及提升車伕駕車技術,避免發生更多的事故。」

    張文灌他們立刻打開那道奏章看了起來。

    對於這事,大家都是贊成的,他們的命這麼值錢,也不想哪天走到街上,被馬車給撞死,那就太冤枉了,而且他們的車伕,那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利益,反而對他們是非常有利的。

    不過對於長孫延提議的酒駕,張文灌他們這些老臣子還是有所保留的,他們贊同限制車伕喝酒駕車,但是不能限制喝酒騎馬,他們認為這個缺乏實際操作性,但是他們也只是修改,沒有徹底否決,要是喝醉酒騎馬出了事故,就加倍懲罰。

    關於這一道奏章,就不需要李治去決定,直接就通過了。

    商議完這兩件事,會議就結束了!

    張文灌他們率先起身告退了!

    韓藝慢騰騰的整理的資料,畢竟這些資料多半都是他帶來的,目光突然往外一瞥,見張文灌他們都已經出去了,便故作的隨意的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正好,明日我會去母親那裡,順便還要見見楊思止。」說著,她眉宇間透著一絲無奈。

    「讓他耐心一點,沒有什麼事一蹴而就的。」韓藝笑了笑,然後提著公文包走了出去。

    武媚娘先是一愣,隨即微微苦笑道:「在這人面前,真是要時刻保持著警惕。」

    出得政事堂,韓藝先是去到戶部,讓張大象開始著手準備發行貨幣的事,雖然最終還是得李治來決定,但是經濟方面的事情,只要樞要大臣跟武媚娘都同意,李治是沒有道理不會通過的,在這方面,李治是非常相信韓藝,畢竟韓藝都沒有失手過。

    如今雖然是發行紙幣,印刷就行了,但是因為有著很多的規矩,保證完全透明化,是有許多工作要籌備的,甚至可以這麼說,對於戶部而言,如今每年最為忙碌的時期,就是發行貨幣的時候。

    直到下午時分,韓藝才從戶部出來,但是他又立刻叫上桑木,去往染料作坊那邊。

    這個染料作坊生產的染料就是專門用於貨幣的,韓藝對此是保護的非常嚴密,離長安也有些距離,半年之內想要一來一回,那是不可能的,韓藝在染坊那邊待了整整一宿,不但檢查了染料,並且還與桑木商定再增開一家全新的染坊,專門研發和生產那種微生物染料。

    韓藝對此都有一些迫不及待,微生物染料這不但會讓大唐變得更加絢麗多彩,還能便於保密,因為微生物染料可以採取各種微生物,變化多樣的,每種顏色都是一種秘方。

    如今的紙幣防偽,染料可是重中之重。

    直到第二日下午,韓藝才離開了染坊,但是桑木沒有離開,並且韓藝是改乘另一輛馬車出去的,因為韓藝還要密會武媚娘。

    等到韓藝來到曹繡那家宅院附近時,天剛剛黑了下來。

    「主人,安全。」

    一個崑崙奴用蹩腳的漢語說道。

    其實他們昨日就已經來到這邊,一直暗中在周邊巡視,保證這周邊沒有暗哨。

    其實光憑效率來看,這些崑崙奴要比小野的效率要更高一些,因為小野畢竟是韓藝的弟弟,小野不可能天天為韓藝服務,而這些崑崙奴與他的關係,就是主僕關係,他們的唯一使命就是為韓藝服務,而且他們人多,各有才能,有幾個是貼身保鏢,就是專門保護韓藝的,還有一些就是專門反偵察的,完全是按照後世的訓練模式。

    對於他們的偵查,韓藝還是非常放心的,他的馬車是直接開入宅院後面的馬廄中。

    「奴婢見過尚書令。」

    曹繡來到馬車前,恭敬行得一禮。

    韓藝從馬車上下來,笑道:「曹姐無需多禮了。」

    「聽說小野回揚州去呢?」曹繡瞟了眼那身材強壯,神情冷漠的車伕。

    韓藝笑道:「放心,他們在這裡就認識我一個人,沒有比他們更加忠實的奴僕。」

    曹繡稍一沉吟,道:「能否讓他去前院等候。」

    韓藝愣了下,旋即道:「她還沒有到。」

    曹繡點點頭。

    「當然可以。」韓藝立刻讓自己的車伕跟著曹繡去前院,而他自己則是提著一個木箱子直接去往後堂,畢竟來過一兩次,不需要招待,況且這裡也就曹繡一個人,沒有人招待他。

    來到屋內,他將笨重的木箱子往桌上一放,輕輕撫摸了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朋友,真是對不住,讓你等了這麼久。」

    又見到桌上擺放著一些茶點,他隨意拿了一塊扔到嘴中,然後躺在矮榻上,架著腿,閉目養神起來,畢竟趕了半天路,還是有些疲憊。

    過得好一會兒,聽得吱呀一聲,韓藝立刻睜開雙目,往門口那邊看去,燭火搖曳間,只見一個丫鬟走了進來,紮著一個墜馬髻,身著綠白相間的丫鬟裙衫,但根本遮掩不住那火熱的身材。

    這真是一個妖精啊!韓藝眼中閃過一抹贊色,嘴上卻笑道:「我認為還是尼姑裝更適合你。」

    那「丫鬟」抬起頭來,一張秀麗嫵媚臉龐,在燭光照耀下,更顯得光滑細膩,彷彿吹彈可破,一點也看不出歲月從她臉上走過的痕跡。

    不是武媚娘是誰,她問道:「你什麼意思?」

    韓藝笑道:「我的意思是可能寬袍大袖更適合你。」心裡卻想,就你這火熱的身材,這丫鬟裝怎麼罩得住啊!

    武媚娘愣了下,低頭一看,旋即反應過來,臉色透著一絲紅暈,旋即瞪向韓藝一眼。

    韓藝笑吟吟道:「這其實是一種讚美。」又趕緊轉移話題,指著桌上的木箱子道:「這就是我今日帶來給你的寶貝,保證能夠令你眼前一亮。」

    武媚娘輕輕哼道:「你先別忙著下結論,我可是見過不少寶貝,能讓我眼前一亮的可真是不多。」

    韓藝道:「我可不是吹,而是專業,畢竟我是一個商人出身,我的任何商品,我當然會說得天花亂墜。」

    武媚娘抿了下唇,走上前來,道:「休要囉嗦,快些打開。」

    韓藝自討了個沒趣,將木箱打開來,但見一道燭光從裡面反射出來,從武媚娘臉上閃過。

    武媚娘頓時眼中閃過一道亮光,「真是漂亮啊!」

    只見木箱裡面放著兩個晶瑩剔透的杯子,關鍵這杯子是通明,一種前所未有的通明。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 00:24
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完美的寶貝

    武媚娘的確見過無數寶貝,畢竟她可是皇后,但是如這種珍寶,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愣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偏頭向韓藝問道:「這—這是什麼?」

    韓藝嘴角一揚,笑道:「杯子!準確的說,是高腳杯,是不是很形象。」

    「我知道。」

    「知道你還問?」韓藝懵逼道。

    「我問這是什麼做的?」

    武媚娘極為不爽的看著韓藝。

    「哦。抱歉,抱歉!」韓藝趕緊解釋道:「這是一種全新的材料,是我親自發明的,我將它取名為玻璃。」

    「為什麼叫玻璃?有何典故麼?」武媚娘問道。

    靠!這皇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雞婆了。韓藝隨意解釋道:「商人取名字不需要什麼典故,關鍵是順口,容易記,這其實也是一種水晶,但是再叫水晶的話,就不夠突出它的特別。」

    武媚娘其實也沒有在聽,她不過隨便問問,美目閃閃,看得出她對於這玻璃杯是極其喜歡,「我可以摸摸看麼?」

    韓藝道:「如果你的手不抖的話,是可以的。」

    武媚娘彷彿意識到自己得失態,瞪了他一眼,哼道:「莫要瞧不起人,我見過的寶貝可比你多多了。」

    韓藝道:「可不見得。」

    「你!」

    「當我沒有說。」

    武媚娘哼了一聲,拿起其中一個杯子來,但是她沒有拿住上面杯腳,而是直接抓住上面那一部分,雙手捧著,如同寶貝一樣,仔細觀看著,驚嘆道:「這真是漂亮。」又問道:「下面這根小柱子是用來幹嘛的?」

    還說你見過許多寶貝。韓藝直接拿起剩下那個高腳杯來,做了一次完美的師範。

    武媚娘頓時明白過來,只覺兩頰稍稍有些發燙,突然發現兩個杯子中間還有一個瓷瓶,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又是什麼?」

    韓藝笑道:「是我在西北酒莊釀的葡萄酒,市場上可是沒有賣的,只供我跟我的家人享用。」

    說話間,他放下了高腳杯,拿起那酒瓶來,用力拔出瓶塞,又向武媚娘笑道:「試試看。」

    武媚娘一笑,將手中的高腳杯伸過去。

    韓藝將瓶口稍稍傾斜,但見一道非常驚豔的紅褐色水柱落入杯中,衝起一道小旋流,在杯中激起一道非常絢麗奪目的弧度。

    武媚娘見罷,不禁也是驚喜不已,她這才發現,盛著酒的高腳杯,要更為美麗,兩者彷彿本是一體的。

    「為什麼你不給我倒滿?」

    武媚娘稍顯不滿道。

    韓藝認真的回答道:「因為逼格。」

    武媚娘嗯了一聲,似乎聽得不是很明白。

    韓藝又解釋道:「這個就是有典故的,正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武媚娘顯得有些納悶,但很快便搖頭道:「真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真真假假不就是人生麼。」

    韓藝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跟武媚娘的杯子碰了一下,發出噹的一聲輕響。

    就連聲音是如此的動聽。

    韓藝微微仰脖,淺飲了一口。

    不得不說一句,拿著高腳杯的韓藝,簡直帥呆了。

    武媚娘第一回覺得韓藝有那麼一絲絲的優雅,也是有樣學樣,淺飲一口,只覺這酒,香氣四溢,入口醇厚、綿長,回味無窮,情不自禁的讚道:「這真是難得的好酒。」又問道:「這麼好的酒,你為何不拿出來賣?」

    「我像缺這點錢的人麼?」韓藝笑了笑,又道:「關鍵這種酒可不是那麼好釀造的,必須要用在最佳的地點,最好的季節,生長出來最好的葡萄來釀造,而且還得放好些年,其實每年就那麼一點,我自己喝都不夠。」

    武媚娘稍微的撇了下嘴角,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可是皇后,按理來說,天下最好的東西,她都應該要擁有,但是這麼美味的酒,她竟然沒有嘗過。

    韓藝心如明鏡,趕緊轉移話題道:「不知皇后認為這寶貝如何?」

    武媚娘對這高腳杯是愛不釋手,嘴上卻道:「還不錯。這是你親手做的?」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任何人都不知道,從製作到成型,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

    這話還真不假,確實他沒事的時候親手做的,他曾今在意大利專門學過這吹玻璃,但不是任務需要,純粹就是興趣,就跟他喜歡畫油畫是一樣的。至於玻璃生產並不難,如今西方都已經有非常成熟的技術,只是他們不知道要去除裡面的鐵元素。

    武媚娘饒有興趣問道:「你這是什麼時候做的?」

    「守孝的時候。」韓藝道。

    武媚娘聞言,不禁眯了眯眼,道:「那時候你就料到有今日呢?」

    這個女人真是天生的政治家啊!韓藝搖頭笑道:「那倒不是,要是專門為了你,我可能想出來的是一件美麗的裙衫,或者是一個皇冠,但絕不可能是玻璃。」

    武媚娘抿唇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再加上她今日的打扮,真是宛如少女一般嬌媚,笑道:「也可以啊!」

    韓藝愣道:「什麼也可以?」

    武媚娘道:「幫我設計一件裙衫!」

    你還真不會講客氣啊!讓我一個尚書令去幫你設計衣服。韓藝沒好氣道:「我可不相信皇宮已經窮到連裁縫請不起呢?」

    武媚娘搖搖頭道:「並非如此,如今我經常去政事堂與你們開會,所以我希望穿著能夠莊嚴大方一些,但是又不要如皇后朝服那般華麗,且不能如你們的官服一樣,以免張文灌他們認為,我是一直都想坐在裡面。可惜宮中的裁縫給我設計好幾套,但總是今不如人意。」

    韓藝想了下,道:「這的確是有不小的難度啊!」

    武媚娘笑道:「可是我知道你有這方面的才能,你為雲城他們設計的皮包,可是風靡長安。」

    「皇后真是看得起我。」韓藝稍一沉吟,點點頭道:「我先想想看。」

    「多謝。」

    武媚娘一笑,忽然抬起起手中的紅酒杯。

    韓藝輕輕跟她碰了下杯。

    武媚娘沒好氣道:「我只是想讓你說回這杯子。」

    韓藝尷尬的眨了眨眼,這酒是喝還是不喝呢?算了,還是不喝了。他輕咳一聲,道:「簡單來說,就是當時我坐在家裡比較無聊,純粹就是為了找點事打發時間,但是做出來之後,我突然想到可能你將來用得著,就一直都沒有拿出來,放心,這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見過這高腳杯。而且,這玻璃的價值可不是僅僅是用來做杯子,你想想看,如果將這玻璃裝在窗戶上,會怎麼樣?」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頓時心花怒放,又不可置信道:「這麼好的寶貝,你就這麼送給我呢?」

    韓藝笑道:「要不是這麼好的寶貝,我也不敢拿來送給你啊!正如你所言,你見過太多的寶貝了。」

    武媚娘臉上微紅,稍稍白了他一眼,卻帶有幾分嫵媚之色,好奇道:「那這東西難做麼?」

    韓藝突然伸手將木箱中墊在下面的紫色絲綢給抽了出來,只見下面放著一個小本子,他拿起那小本子來,「這上面記載著玻璃的生產工藝,甚至於如何售賣,成本和定價,有了它,那就不是很難。不過,千萬不要拿這秘方去申請專利,要對此嚴格保密,因為這玻璃將會成為我大唐出口的重要商品,我建議你將那些生產玻璃的工匠給嚴格限制住,給予他們財富,但是不能給予他們自由,我相信他們都會願意的,因為很多人一直都是過著這種生活的,一輩子沒有出過村。」

    武媚娘接過小本子來,倒也沒有急著翻開去看,心中滿滿都是欣喜,她雖然不做買賣,但是也可以預見到這玻璃將會迅速的為她積累起大量的財富,這對於她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正當她沉浸在喜悅之中時,忽見韓藝從她身邊繞過,她不禁一愣,又見韓藝半躺在矮榻上,稍稍搖動幾下脖頸,又駕著腿,淺飲一口酒,微微眯眼,一臉享受的表情。

    但是在武媚娘眼中,他的表情卻很欠扁,道:「你坐那邊去。」

    韓藝看了下旁邊的椅子,詫異道:「為什麼?」

    武媚娘神情嚴肅道:「我只想感受到一絲最為基本的尊重。」

    韓藝鬱悶看著武媚娘一會兒,見她神情越發凝重,根據韓藝的經驗,不要去跟女人較真,越小的事越恐怖,那是很可怕的,站起起身坐到椅子上,嘴裡還是忍不住嘀嘀咕咕的。

    武媚娘聽他嘀嘀咕咕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訓道:「你看你哪裡像似一個尚書令。」

    韓藝道:「你這打扮也不像皇后,我之所以躺在上面,不過也是為了應景。」

    你一個丫鬟,我個老爺,你站著,我坐著,天經地義啊!

    「你。」

    武媚娘鳳目一張,胸前當即一陣急劇膨脹。

    韓藝生怕那裙衫給擠破了,忙道:「好好好,你是皇后,我是田舍兒,這總行了吧。」

    真是毫無誠意!武媚娘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光滑潔白如象牙般的頸項微微一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哇!真是暴殄天物啊!韓藝心裡暗自鄙視著,道:「好心提醒你一句,這裡可沒有人幫你斟酒。」

    「我自己沒手麼?」

    武媚娘似乎真是氣得不輕,拿起酒瓶又給自己斟了大半杯。

    這麼粗魯,可惜我得美酒啊!韓藝暗自一嘆,稍稍品了一口,都沒有再跟武媚娘碰杯的心情,隨口問道:「你與楊思止談得怎麼樣?」

    武媚娘拿著酒杯坐在矮榻上,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中怒氣,道:「他對於這工商局長一職頗有怨言,畢竟他以前可是一州刺史,在當地他就是最大的,但是目前這工商局局長,並沒有什麼實權。」

    韓藝稍稍點頭道:「這我已經預料到了,那你是怎麼說得呢?」

    武媚娘道:「我讓他去跟楊思訥談談。」

    韓藝聽得一愣,隨即道:「靠!你這也忒不負責了吧,什麼都往我這裡來推。」

    武媚娘見韓藝生氣的神情,只覺無比暢快,笑吟吟道:「我對於這工商局也不是很瞭解,由你去跟他解釋,不是更好麼。」

    韓藝一翻白眼,直接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又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滿滿的,絕對要比武媚娘多,什麼逼格,反正也沒有人欣賞,多才是王道。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韓藝問道:「什麼事?」

    武媚娘道:「是關於佛教的。」

    「不行。」

    韓藝果斷的回答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 00:24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兩個三角關係

    武媚娘愣了下,道:「我可都還沒有說清楚。」

    韓藝立刻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無非就是想給予佛教一些優惠政策,甚至於免稅。」

    武媚娘凝眉思索片刻,輕輕點了下頭,道:「你猜得不錯,我認為你當初對於佛教有些過於嚴格。」

    當初韓藝是減免了佛教的一切優惠政策,尤其免稅,這令佛教上下是非常難受,只不過當時韓藝比較強勢,天下百姓都以馬首是瞻,而佛教一直支持的武媚娘派系,也被韓藝給一鍋端了,當時佛家中人,只能忍氣吞聲,而如今武媚娘再度出山,並且在蝗災中,立下大功,他們又積極上門遊說武媚娘,希望朝廷能夠恢復佛教的優惠政策。

    韓藝笑道:「皇后,我知道長安很多有名的方丈都是支持你的,但是那些和尚可都不是吃素的,他們利用朝廷給予他們的各種政策上的優惠,與朝中達官顯貴勾結起來,吸引百姓拿著土地去出家,從而慢慢兼併百姓的土地,甚至於與地主勾結,幫助地主免稅,而發展商業最重要的就是人力和資源,如果這人都跑去當和尚,那到時誰來提升生產力,他們落得如此境地,全都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一開始就做錯了。」

    「那也只不過是一小部分人而已。」武媚娘道。

    韓藝道:「今日是一小部分,但是明日就說不定了,畢竟這懶人誰都想做,他們要宣揚佛教,我不反對,只要不犯法就行了,但是在經濟上,我不會給他們一丁點的政策幫助,他們有本事的話,就自己想辦法賺錢,憑什麼剃個光頭,就能夠躺著賺錢,就連我都是奮鬥出來的,而且這種不公平的,會影響到很多人。」

    武媚娘道:「可是佛家思想,對於我是非常有利的,這佛家講究的是眾生平等,並且在大藏經中,還記載著女人成佛,你可要明白,不管誰要登上王位,都是要講究天命所歸的,在這方面總得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儒家思想是不可能支持我的。」

    關於這個教派與王權的關係,韓藝自然也非常瞭解的,兩者確實是有著非常緊密的關係,只要利用好,的確可以得到許多,道:「我當然明白,但是這會有礙商業的發展,畢竟我們是坐在這艘小舟上面的,你要明白一點,你是商人的唯一選擇,而你不是佛教的唯一選擇,你不能三心二意。」

    武媚娘道:「這我當然知道,但我們如今只不過付出一點點,但是卻可能得到極大的幫助,這不也是你們商人一貫的作風麼。」

    韓藝低眉沉吟著,過得一會兒,他突然道:「其實這兩者是不衝突的,我們也不需要給他們政策,可以用捐助的方式來幫助佛教,等到皇后你的玻璃開始售賣後,你有大量的財富去捐助佛教,而他們拿了你的好處,自然會幫助你,這樣還能夠便於你控制他們,有道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武媚娘思忖半響,兀自螓首輕搖道:「這只能作為緩兵之計,但是無法達到我想要的效果,唯有政策,才能令佛教成為我朝國教,如此才能夠給予足夠我的支持。」

    李家推崇道家為國教,她要即位,就肯定不能再遵從道教,佛教是她的首選。

    韓藝搖頭道:「不行。」

    武媚娘黛眉一皺,道:「為何?」

    韓藝道:「如果教派的力量太強大,那麼肯定也會壓迫商人。」說到這裡,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武媚娘,道:「還是皇后覺得完全依靠商人,等於是將未來寄託在我手中,故此想另謀出路。」

    武媚娘美目閃動了幾下,道:「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我一個女人想要登上皇位,需要比男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和百倍的支持,但是如果你是在不答應的話,那就當我沒有說過。」

    這個女人真是不好對付。韓藝笑道:「在我的計畫中,任何教派都沒有在其中,我不想打亂自己的計畫,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太好。」

    「那就算了吧。」武媚娘端起酒杯,淺飲一口,目光閃爍著,似在計算著什麼。

    她知道當初削減佛教的優惠政策,是充分的理由,主要就是能夠讓印花稅很好的執行,不是韓藝可以打壓佛教,韓藝如果不答應,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拒絕,並且大臣們也都會支持他的,因為如今確實發展的很好,國家收益也在與日俱增,韓藝實在不答應,她也無能為力。

    韓藝拿著高腳杯,習慣性的輕輕晃動著,也似在計算著什麼。

    「喝這酒,需要搖晃麼?」武媚娘突然問道。

    韓藝一怔,笑道:「不是非常需要,只是我在想到這高腳杯之後,又順便想出一套動作來,儘量讓人認為拿著這種杯子喝酒會顯得更加優雅,如此才能賣得更好,說到底它也就是杯子,跟拿瓢喝沒什麼區別。」

    武媚娘聽得咯咯笑起來,胸前上下起伏著,頗為壯觀,一般男人還真可能把持不住,得虧韓藝是一個老司機,見慣了大風大浪,只是稍微瞟了眼。

    「你這腦子想得東西,永遠跟人不一樣。」武媚娘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隨即道。

    韓藝道:「但我想這是源於自卑吧,畢竟我是田舍兒出身,難免會想方設法讓自己變得高雅一些。」

    「自卑?」武媚娘美眸稍稍往上一翻,「這我還真是沒有發現。」

    韓藝笑了笑,不答此話,雖然這話是忽悠人的,但是他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處於自卑中。

    武媚娘冷不丁的問道:「王萱的那種奇特的舞蹈也是你教的吧?」

    韓藝一愣,謹慎道:「你突然問這個作甚?」

    武媚娘笑道:「你先回答我。」

    韓藝稍一沉吟,道:「我當時也是被長孫無忌給逼的,我必須做些什麼,他才會信任我。」

    「別什麼都推倒那老賊頭上。」武媚娘眯了眯眼,道:「這不也是你期望的麼,離間我跟陛下感情,唯有當我失去陛下的信任,我才會被迫與你結盟。」

    韓藝從她眼中真的感受到一絲火光,心想,這事已經過去這麼久,為何她還要提起。念及至此,他不禁問道:「皇后不會又跟陛下發生矛盾了吧。」

    武媚娘瞧了他一眼,沉默少許,輕輕嘆道:「那倒是沒有,只是只是前幾日我碰巧看到陛下與那徐婕妤在跳一種奇怪的舞蹈,我想那應該是王萱交給陛下,顯然陛下對於王萱還是唸唸不忘。」說到後面,她美目中流露出傷心的神色。

    這有得必有失,在那場危機之前,李治幾乎只寵信她一個人,這裡當然有害怕的成分,但是如今她得出來處理政務,李治在後宮可就自由,她也沒法再去管了,她只要保證那些嬪妃不敢對皇后之位產生覬覦之心就行了,誰若動了歹心,那她就會跟對方拚命,這是沒有商量餘地,她今日的地位就是拿命拼出來的。

    看來王萱是我生平最為得意之作啊!韓藝心中有些小小得意,他才不會對此感到任何愧疚,如果他輸了,那就不是跟蕭無衣他們感情破裂這麼簡單,那一定會非常慘的,但是作為得勝者,自然得表現出一點大度來,站起身來,向武媚娘伸出手。

    武媚娘一怔,道:「幹什麼?」

    韓藝道:「我也教你那種舞蹈,這樣你便可以和陛下跳。」

    武媚娘笑著搖搖頭,道:「雖然我已經跟陛下冰釋前嫌,但是陛下也絕不會跟我跳的,因為終究還是我逼得王萱離開陛下的。」

    看來王萱已經成為他們夫妻間一道不可抹滅的傷痕,倘若讓王萱知道,我的最終目的是幫助武媚娘,她會不會又拿頭去撞牆。韓藝歉意道:「抱歉,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正當他準備將手收回來時,忽覺一片細膩,他低頭一看,又看詫異的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嘴角一揚,道:「不過我也想知道,王萱是用了什麼舞蹈,將陛下迷得神魂顛倒。」

    「舞蹈不會迷人,只是提供一個契機而已,迷人終究是人。」

    韓藝說著輕輕一拉,武媚娘隨之站起身來,瞪了韓藝一眼,顯然對於韓藝的這個說法感到非常不滿,什麼迷人的是人。

    二人來到屋中間。

    韓藝笑道:「既然你看過陛下跳這種舞,應該知道。」

    武媚娘輕輕點了下頭,主動將手搭在韓藝的肩膀上。

    韓藝稍稍偏頭一笑,道:「其實這種舞是一種非常高雅、優美的舞,不是你想得那麼回事。」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放到了武媚娘腰間。

    武媚娘微微一顫,但韓藝的手,並沒有讓她感覺到猥褻之意,繃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

    韓藝非常專業教了起來,他覺得教女人跳舞,其實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半個時辰之後。

    韓藝讚道:「皇后真是天資聰穎,才這麼一會兒,便能夠跳得如此嫻熟。」

    武媚娘問道:「比起王萱來呢?」

    「呃。」韓藝道:「如果你想聽實話的話,你們好像差不多,她也是很快就領悟了。」

    武媚娘眼中閃過一抹不快,但也就是一閃即過,旋即道:「不過依我對於王萱的瞭解,她能夠與你跳這種舞,已經是我無法想像的。」

    韓藝鬱悶道:「別說得我很差好麼,而且我當時是在幫她,她愛跳不跳,要不是長孫無忌在後面逼著我,我還懶得去教了。」

    武媚娘輕輕一笑,道:「你休要騙我,其實當時傷我最重的,並非是那場危機,而是王萱,若沒有王萱從中破壞我跟陛下的感情,事情可能就不會這麼發展,時過境遷,我真是由衷的佩服你,玩出這麼一招離間計來。」

    基於「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和「得不到在是最好的」的人性而言,那李治可是兩次失去王萱,而且第二次他並沒有得到王萱,所以這對於李治而言,絕對是刻骨銘心的,要說李治不怪武媚娘那也是不可能的,李治畢竟也是一個多情的帝王,他之所以再讓武媚娘出山,主要是因為政治需求,不再是因為愛情,廢王立武雖然也有政治因素,但起因卻是因為愛情。

    而武媚娘能有今日,主要就是憑藉她跟李治的感情,這個對於她而言,傷害是非常大的。

    韓藝避重就輕道:「看到皇后今時今日能夠笑談王萱,我真是放心不少,這證明我們的聯盟是越發鞏固了。」

    若是能夠破壞李治跟武媚娘的感情,他絕對是非常樂意見到的,絕不會心慈手軟,因為如果李治還是非常信任武媚娘,並且是出於感情,那他就不是武媚娘唯一的選擇。

    武媚娘道:「可是王萱的存在對於我們而言,始終是一個危機,她真的還活著嗎?」

    韓藝道:「你認為我殺人滅口呢?」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你要這麼做,我也不會感到意外。」眼中透著一絲期待。

    韓藝嘆了口氣,道:「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去向,當我將她放出去,我就已經失去對於她的控制,她的命運是握在她自己手裡,因為她面對的是陛下,而且,她最後也選擇將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手裡,不過我相信她既然選擇離開,就代表她不想再捲入其中,如果她真的有企圖心的話。」

    武媚娘黛眉輕輕一皺,打斷了他的話,道:「可是你不要忘記,這世上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除了你之外,還有長孫老賊,長孫老賊雖死,但是長孫延還在朝中,長孫家還沒有徹底離開朝中,而且,那長孫老賊可是自殺的,以他的城府和驕傲,我始終不認為他死得甘心,這一點我們不能不防。」

    韓藝聞言,沉眉不語。

    武媚娘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還是你對王萱動了心,不忍對她下狠手,有意要放她一馬,這可是你們男人的通病。」

    韓藝一怔,旋即壞壞笑道:「不瞞你說,我跟她的感情,就還不如我跟你。」

    武媚娘不禁臉上一紅,啐了一聲,「休得往我身上扯,我是認真的在跟你談這事,因為在這事上面,我們不能有絲毫的大意,我始終覺得你放棄對於王萱的掌控,是你整個計畫中一個非常嚴重的失誤,將會後患無窮。」

    韓藝計較了一番,又道:「我會儘量去將她找出來,至少保證她如果出現,第一個見到她的一定是我。」

    武媚娘稍稍點了下頭,她知道韓藝不蠢,王萱的存在,對於他們兩個是非常不利的,這一點韓藝應該也是知道的,突然停了下來,道:「今日就跳到這裡吧,我有些累了。」

    韓藝見她是香汗淋漓,兩頰紅潤,顯得更加嬌豔動人,非常紳士的點了下頭,放下手來,突然笑道:「厲害,真是厲害啊!」

    武媚娘錯愕道:「什麼厲害?」

    韓藝道:「皇后借跳舞之名,向我打探王萱的內幕,令我幾度分心,吐露了不少實話,真是厲害啊!」

    武媚娘眼波流轉,笑吟吟道:「我可不會上你的當,休想我再跟你跳。」目光中夾帶著幾分羞意。

    韓藝聞言一愣,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兩個酒杯來,遞給武媚娘一杯,道:「祝皇后今後財源廣進。」

    武媚娘接過酒杯來,終於主動的與韓藝碰了下,笑道:「有你這一尊財神庇佑,想不發財都難。」說完,便一飲而盡,她畢竟曾出過宮,染得幾分江湖兒女的豪氣。

    韓藝也只能捨命陪美人,一飲而盡。

    這酒勁上來之後,二人也都放鬆下來,不再談一些令人心煩的事,而是交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笑聲慢慢增多起來。

    直到三更時分,二人才相繼離開宅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3 17:10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天使?瘟神?



    由武媚娘遞上去的那道關於發行貨幣的奏章,李治那邊很快就批准了,畢竟印錢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尤其是對於還比較空虛的國庫而言。

    同時朝廷正式頒布新得交通法,也就是說必須得取得駕駛資格證,才能夠駕車,但是是三個月後才正式執行。

    這兩件事都引起了百姓極大的關注。

    大家對於朝廷要發行貨幣,支持聲還是非常高的,因為貨幣確實比較缺乏,主要就是因為經濟增長的太快,而且是交易量在增加,這跟以前小農經濟的增長是兩回事,小農經濟對於貨幣的需求是非常低的,尤其南海一事,大量的貿易在江南發生,江南將很多貨幣都給吸走了,江南經濟得到進一步發展,如今關中的貨幣都不夠用,北方就更加不用說,而且朝廷有了錢,那麼太原計劃立刻就會落實,這裡面又是一筆豐厚的利潤。

    至於擔憂方面,是非常少的,因為這個發行制度比較完善的,是朝廷將銅給抵押給金行、元行,由他們兩家代發,同時,民間大富商們、士紳們都會參與監督,而且是由律法規定的,沒有他們通過,這貨幣就無法發行。

    但是對於這二個消息,就是褒貶不一。

    「韓小哥,這樣不妥啊!」

    宇文修彌聽到這一個消息,立刻就打算去找韓藝,哪裡知道剛剛從關總旅店出來,就見到韓藝,只覺這是天意呀,立刻就衝了上去,恨不得將韓藝給撲倒在地。

    韓藝笑問道:「什麼不妥?」

    宇文修彌道:「就是駕駛資格證一事呀,朝廷這樣一弄,我這買賣哪裡還做得下去啊!」

    去年一年,他可是賺翻了,朝廷放寬乘馬車的限制之後,他車行的定當那是成本增加,如果要限制車夫的話,那馬車生意肯定不好做。

    韓藝微微笑道:「這是民安局遞上去的,而且都已經頒布了,我是愛莫能助。」

    宇文修彌急得是直跺腳,道:「韓小哥,你可得幫幫我呀!」

    韓藝嗨了一聲,「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麼,你捐助朝廷一些馬車,讓更多的車夫得到訓練,不是萬事大吉了麼。你可也別怪朝廷,朝廷也考慮得非常周詳,從宮裡調騎師出來,免費培訓。而且,我認為這麼做,對於你車行的前景是非常好的。」

    宇文修彌郁悶道:「我怎麼看不出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韓藝道:「你想想看,朝廷頒布這麼一道法令,車夫立刻就會成為一門職業,一旦職業化,車夫人數就會立刻多起來,因為這是一門生計,只要車夫多起來了,那你可操作的空間就要大得多了。」

    宇文修彌眨了眨眼,道:「韓小哥,你能否說清楚一點啊!」

    韓藝道:「你傻呀!你現在將車都是賣給個人的,這種銷售是沒法大規模的進行,你看看人家自由之美,直接出職業服侍,一個單子數百件,這錢賺得多爽啊!」

    宇文修彌道:「可他們賣得是衣服,我這馬車不可能這麼賣啊!」

    「怎麼不可能啊!」

    韓藝笑道:「你忘記我的新市場曾向你們車行大批購買馬車。」

    宇文修彌頓時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什麼。

    韓藝笑道:「如今多少商人來長安做買賣,他們大多數都是乘船來的,但是他們來到長安,不是說在碼頭打個轉就走,他們還得到處拜訪,這時候若有一輛馬車,那該多爽呀,但是買馬車又不切實際,要是有租的話,並且有一定的保證,那對於這些外商而言,真是一件美事啊!」

    「是呀!這我怎麼沒有想到。」

    宇文修彌興奮的一擊掌,又一臉諂笑道:「多謝韓小哥指點,多謝韓小哥指點。」

    韓藝道:「但是首先一點,得訓練出更多的馬夫來。」

    宇文修彌道:「這一點請韓小哥放心,我一定會大力支持的。」

    他就這點好,夠大方,這也是他成功的一個關鍵原因,不跟那錢大方一樣,什麼事都精打細算,當然,精打細算也是錢大方成功的原因。

    「好了,我還有點,先走一步了。」

    「韓小哥慢走。」

    韓藝直接去到自己旅店的豪華包房裡面。

    只見裡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那張臉苦得,即便是面無表情,也好像人人都欠他幾萬貫似得,讓人心生內疚。

    正是彭靖。

    「東主,你來了!」

    彭靖見韓藝來了,急忙站起身來。

    韓藝笑著點點頭,「坐。」說著,他來到沙發前坐下來。

    彭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韓藝笑道:「你來得還真是時候,我正有事要找你。哦,譚洞那邊有消息嗎?」

    彭靖道:「他們進行的非常順利,如今我們大唐的商品,是深受吐蕃那些奴隸主們的喜歡。」

    韓藝點點頭,道:「如今祿東贊已經去世了,吐蕃的那些奴隸主們沒有搶地盤麼?」

    彭靖愣了下,道:「這我不是很清楚,聽譚洞他們說還算是比較太平,只不過有些小規模的衝突,不過這在部落之間,也是挺常見的。」

    「有就好!」

    韓藝笑著點點頭,突然問道:「譚洞手下,應該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士都有吧。」

    彭靖點點頭。

    韓藝道:「正好,我這裡有一批新研發的藥,但是還沒有在人身上用過,畢竟我大唐太平盛世,沒有什麼戰爭,我希望譚洞他們將這些藥拿去吐蕃那邊試試。」

    彭靖道:「這不是什麼問題。」

    「很好!」

    韓藝笑著點點頭,心裡也是越發欣賞彭靖,遇事是非常的冷靜,說話也是古井不波,道:「你在這裡等一些時日,好好享受一下,過幾日,我會讓人將藥送來的,到時我還要跟你詳解這藥的用法。」

    「我知道了。」彭靖點了下頭,又道:「東主,譚洞發現一個情況,讓我來轉告東主。」

    韓藝道:「什麼情況?」

    「跟我們的計劃是沒有關系的。」彭靖道:「就是譚洞無意間從一個吐蕃奴隸主嘴中得知,他們吐蕃最近有不少人去往昆州貿易,雖然他們兩邊一直都有貿易往來,但是去年比以往要多不少。」

    昆州也就是後世的雲南昆明。

    韓藝沉眉思索半響,道:「我知道了,你讓譚洞那邊多多注意一下。」

    彭靖點了下頭。

    正當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東主,你在裡面麼?」

    韓藝道:「什麼事?」

    「宮裡來人了。」

    當韓藝來到兩儀殿時,李績已經坐在裡面了。

    「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

    等到韓藝坐下之後,李治道:「朕急召二位愛卿來,是因為吐蕃那邊剛剛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派祿東贊的次子欽陵出使我們大唐,而且已經在路上,不日便到達長安,目的是想要再度與我大唐和親。」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據消息稱,那祿東贊死後,是由他的長子贊悉若繼承了相位,大權應該還是在祿東贊家族手裡,他們派欽陵來出使,可見他們對於此次出使是非常重視,我們也應該慎重以待。」

    韓藝道:「陛下認為他們是想要跟我們化干戈為玉帛?」

    李治點點頭,道:「朕認為很有這個可能,那祿東贊雖是一代梟雄,但是他的這幾個兒子,可不見得有祿東贊的雄心壯志,如今祿東贊已死,他也帶走了吐蕃與我大唐的一些恩怨,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

    韓藝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李治顯得有些猶豫不決,過得一會兒,他才道:「如果他們是真心實意來與我大唐和解的,朕倒是認為是可以答應的,但前提是他們必須解除對於吐谷渾的威脅。」

    在過去一年中,他是傾向於對吐蕃動武的,但那主要還是因為吐蕃狼子野心,老是跟大唐作對,完全是處於安全考慮,但是就利益而言,吐蕃其實沒有什麼占領的價值,吐蕃人口又多,地勢又高,土地貧瘠,且不說想要完全消滅吐蕃,需要非常巨大的國力,而且難以管控,可能還會極大的增加大唐的負擔,但是吐谷渾不能有失,吐谷渾一旦有失,吐蕃進可危機到關中,退可阻斷中原與西北的聯系,戰略價值太重要了。

    李績道:「老臣認為吐蕃可能不會答應的,畢竟他們已經統一了高原的絕大部分地區,可以說就剩下吐谷渾了,吐谷渾對於我們非常重要,對於吐蕃也是非常重要的。」

    韓藝搖搖頭道:「我看不一定,這些年我們與吐蕃的爭鬥,多半都是因為吐谷渾而起,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重歸於好也就無從談起。」

    李績凝眉思索半響,道:「如果真如尚書令所言,並且他們能夠給出我們能夠接受的條件,那當然是最好的,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撤出吐谷渾的軍隊。」

    李治皺眉道:「這個問題,朕也想與你們商量一下,如果吐蕃願意撤兵,吐谷渾會不會要求我們撤兵?」

    韓藝道:「這一點還請陛下放心,據臣所知,吐谷渾上下非常滿意現在的情況,有我們的保護,他們能夠騰出更多的人手發展經濟。而且吐蕃撤兵,也不可能會全部都撤,因為那邊還有一個白蘭部,吐蕃是不可能放棄白蘭部的,而白蘭部又本是吐谷渾的地盤,故此吐蕃一定會留些兵力保護白蘭部的。不過臣絕不贊成和親,因為和親除了給我大唐帶來屈辱之外,什麼好處都沒有,和親是決不能再出現在我大唐帝國,兩國談判,針對的主要還是利益,只要利益令雙方都滿意,才會出現和解的可能,任何國家都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本國的利益。」

    李治點點頭,心裡也覺得,大唐如今這麼強盛,還談和親的話,真是有些屈辱,道:「愛卿之言,甚和朕意,到時朕會以身體不適,先讓尚書令去跟他談,談得攏,則見他一面,談不攏就算了。」

    是底氣十足啊。

    韓藝道:「微臣遵命。」

V123210 發表於 2018-5-4 00:19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外交內政

    李治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態度其實是非常明確的,也就是說,如果吐蕃真是帶有誠意來的,是認真的想與大唐講和,那就跟他們認真的談,但如果又跟祿東贊一樣,玩得都是一些外交策略,那就沒有什麼可談的。

    畢竟國力的上漲,而且也就剩下吐蕃這麼一個主要對手,要真打起來,李治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瞻前顧後。

    「你怎麼看?」

    出得兩儀殿,李績便向韓藝問道。

    韓藝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如果是祿東贊來的話,那我們只需要準備一場豐富的晚宴招待他便可,沒有什麼可談的,畢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但是如今祿東贊已死,我也不敢完全否定吐蕃的政策就不會發生任何改變,正如陛下所言,這可能是一個轉機,但是沒有談過之前,也只是可能而已。但如果吐蕃真是懷著誠意來的,司空以為我們是否該他們講和呢?」

    李績稍稍皺眉,道:「老夫當然還是傾向於一勞永逸,但是如果吐蕃方面非常有誠意,那咱們也沒有理由對吐蕃動兵,不但朝中那些大臣不會答應,就連百姓也不會答應,如今國內安定,四海昇平,發展的非常好,貿然對吐蕃發動戰爭,陛下跟我們都得承擔非常大的風險。」

    那吐蕃的國力可是遠遠要勝過高句麗,而且戰爭成本低,關鍵是它還擁有著極其特殊的地理優勢,使得吐蕃始終佔據著主動的地位,大唐也沒有哪位統帥敢說一定能夠取勝,要這麼容易解決問題的話,李世民當初就直接開幹了,而不是選擇和親,那時候的吐蕃還沒有如今的吐蕃強,而當時大唐軍方可是人才濟濟。所以,如果不是吐蕃那邊主動挑釁,大唐就貿然出兵,那不管是陷入消耗戰,或者乾脆打輸了,那真是沒有辦法想天下百姓交代,這要是承擔極大的政治風險。

    韓藝點點頭,道:「司空請放心,我會慎重對待的,儘量摸清楚吐蕃的用意。」

    李績稍稍點下頭,眉宇間透著一絲憂慮。

    狡詐的祿東贊,給大唐留下了一個不太好的印象。

    二人一邊聊著,一邊向皇城走去,剛來到皇城,正好碰到楊思訥。

    「下官見過司空。」楊思訥向李績抱拳一禮。

    韓藝也趕緊向楊思訥行得一禮。

    李績笑著點點頭,又道:「老夫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司空慢走。」

    等到李績離開之後,楊思訥又向韓藝道:「正好,我有些事要與你談談。」

    韓藝心如明鏡,但卻故作不知道:「什麼事?」

    楊思訥嘆了口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關於我堂弟的。」

    韓藝道:「你堂弟?」

    「楊思止。」

    韓藝一臉關心道:「堂叔他怎麼呢?」

    楊思訥聽他很自然的叫聲堂叔,不禁面露笑容,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他對於工商局局長一職,不是很瞭解,據他所言,他如今成天都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你知道他以前可是一州刺史,這突然閒下來就有一些不適應。」

    韓藝點點頭,道:「目前工商局的確沒有什麼事做。」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可是丈人,這工商局局長可是具有極強的潛力,你看看民安局局長,幾年前,民安局根本沒有什麼權力,但是如今的話,誰還敢小瞧民安局?最近民安局不是又再加強交通措施麼,這事事可都關係著民生問題。」

    楊思訥點點頭,危機之後,民安局的確不可同日而語,從報考皇家訓練營的人數來看,就可見一斑,又問道:「可是這上有戶部,又有稅務局,工商局的作用又是什麼呢?」

    韓藝道:「那真是數之不盡,因為長安的城內建設,兩市得以開放,那麼市署肯定是要歸入工商局的,以後的商標登記,店舖登記,等等,可都需要工商局。」

    楊思訥道:「但這只是一些瑣碎之事啊!」

    韓藝笑道:「丈人,這些雖是瑣碎之事,可是每件都與百姓有著密切的關係,如今工商階級正在蓬勃發展,到時一定會遇到許多問題的,隨著這些問題的出現,又會有新得工商法出來,工商局的作用將會越來越大。而且如今許多貴族、大臣都開始做買賣,就連楊家不也做上買賣了麼,只要他們做買賣,就繞不開工商局,這工商局局長一職,對於楊家是一個極大的補充,可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鞏固整個楊家在朝中的地位。」

    說到這裡,他低聲道:「不瞞丈人,若非當初提名的是堂叔,我都不見得會答應的。」

    楊思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韓藝又道:「如今只是一個權力過度的時期,等到過度之後,工商局的作用將會漸漸體現出來,因此,需要堂叔有足夠的耐心,將每件事都處理好,如果一下子就過度過去,他就不是無所事事,而是根本忙不過來,慢慢過度,不至於會出錯。」

    楊思訥笑道:「到時我會轉告他的,讓他安心做好這工商局局長的。」

    韓藝笑著點點頭。

    與楊思訥剛剛別過,政事堂那邊就來人,請韓藝去一趟政事堂。

    來到政事堂,只見武媚娘一個人坐在裡面。

    「微臣見過皇后。」

    「坐吧。」

    等到韓藝坐下之後,武媚娘先是往門外看了下,旋即低聲道:「方才陛下召見你跟司空,是因為吐蕃出使一事吧?」

    韓藝點點頭。

    武媚娘問道:「你認為吐蕃這回是真想向我大唐示好的麼?」

    韓藝搖搖頭道:「目前誰也說不定,畢竟吐蕃換了一個新主人,是有可能改變以往的政策的。」

    武媚娘道:「若是吐蕃真的有心跟我大唐和解,這豈不是影響到你的計畫麼?」

    根據韓藝的計畫,與吐蕃一戰,是非常關鍵,武媚娘必須領導大唐消滅吐蕃,才有可能登上王位。

    韓藝笑道:「皇后無須擔心,掀起一場戰爭遠比阻止一場戰爭要容易的多,如今與吐蕃和談未必就是壞事,這樣我們能夠先騰出手來,對付契丹、靺鞨,以及鐵勒。而且,這對於皇后而言,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武媚娘道:「什麼機會?」

    韓藝道:「皇后你雖然不會直接參與此次談判,但是你要積極表達自己對於此事的態度,非但如此,你一定要展現出對於吐蕃的強硬態度,哪怕吐蕃是真心來跟我們講和的,你也得反對,你要堅持吐蕃不可信的,要求對吐蕃進行最大限度的壓制,甚至不惜發動戰爭。」

    武媚娘聽得一臉困惑,道:「如果吐蕃真想跟我們講和,那朝中大臣肯定都會贊成的。」

    韓藝點點頭道:「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敢讓你這麼說呀,正是因為如此,那不管你嚷得再凶,也沒有人會聽你的,那就沒事的。但是萬一之後吐蕃有變,那大家就會想起來,當初你是極力反對此事的,證明你有先見之明,如果再爆發戰爭,你就可以站出來,一呼百應。別看就是嚷嚷幾句,但是這對於你的將來,可是有著極高的政治利益。」

    武媚娘神色一呆,這她還真沒有想過,其實她也有著非常明顯的短板,就是擅於內政,而不擅於外交,但是她不傻,韓藝這麼一說,她頓時就反應過來,又問道:「到時你真有把握擊敗吐蕃?」

    韓藝道:「只要不打斷國內的發展,擊敗吐蕃不是什麼難事,打仗打的就是財富,當我們的糧食足夠維持一場十年的戰爭,那麼吐蕃就必敗無疑,因為他們肯定是支持不了這麼久的。」

    武媚娘道:「這可不能確保必勝。」

    韓藝卻是笑道:「這足以確保必勝。」

    武媚娘稍稍一愣,斜目凝視韓藝片刻,旋即點點頭,也不再多問

    .

    .

    而在接下來的幾日,韓藝就一直都在處理新藥一事,這對於他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這是抗生素的話,對於大唐而言,將會是一個非常大的補充。

    只不過韓藝真不知道徐長命這藥到底是不是抗生素,抗生素佔得比例又有多大,毒性又有多大,這化學藥品,必須是要經過試驗的。

    所以韓藝還為譚洞他們定製出一整套試驗計畫來,這個其實是比較複雜的,畢竟人命關天,首先得確保讓對方試了藥,出事他們還不擔責任,並且,還能記錄下藥效反應,但對於韓藝而言,這真不是很難,因為後世很多國家都這麼玩,將新藥放到別的國家試驗。

    處理完這事後,朝廷就開始著手發行貨幣,如今唐朝的主要重心在國內發展,不會說吐蕃一來,什麼都得停下來。不過發行貨幣,韓藝是不能參與的,因為他既是尚書令,又是金行的東主,他就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拉著三位嬌妻去到溫泉莊園度假。

    直到貨幣印刷完之後,他才回到城內掃尾。

    而五百五十萬貫剛剛存入國庫,吐蕃使臣團就抵達了長安,他們帶來了很多很多的禮物,黃金白銀,稀奇珍寶,光良駒就有兩百匹,畢竟是來求親的,自然得多帶一些禮物來。

    在吐蕃使臣入城的第二日,韓藝便與一眾外交官員在鴻臚寺接見了吐蕃大使欽陵。

    韓藝並未見過祿東贊個次子,他只見過長子贊悉若。

    而當韓藝見到欽陵時,心中頓時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因為這欽陵生得是英武不凡,虎背熊腰,濃眉大眼,一雙虎目那是炯炯有神,英氣勃勃,光從面相來看,就知道他絕非尋常人。

    「欽陵見過大唐尚書令。」

    欽陵一見到韓藝,立刻上前,抱拳一禮,神情非常恭敬。

    看來這傢伙不是那麼好對付啊!韓藝暗自嘀咕一聲,起身扶起欽陵,囁嚅兩回,嘆了口氣,道:「令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與令父雖然並沒有見過幾面,但絕對是一見如故,令父對於我而言,是亦師亦友呀,唉如今痛失良師益友,我這心裡真是不好過啊!」

    心裡卻是開心極了,巴不得祿東贊早點死,因為祿東贊實在是太狡猾,韓藝沒有在他身上佔得什麼便宜,而且在面對祿東贊時,他始終是處於防衛態勢,只求保住自己的利益。

    欽陵聞言,不禁露出哀傷之色,語氣低沉道:「多謝尚書令記掛,都是我們這些不孝子沒有照顧好家父,導致家父感染上風寒。」

    這一上來,都沒得來及寒暄,氣氛就變得充滿了悲傷。

    韓藝好生安慰了他幾句,才請他坐下,正色道:「真是非常抱歉,陛下近日身體不適,沒法接見你,但是陛下已經再三囑咐過我,讓我一定好生款待你。」

    「不敢,不敢。」欽陵是誠惶誠恐,可見他是隨其父,將大唐這一套摸得是清清楚楚,就連漢語說得都比韓藝還要標準一些,道:「任何事都比不上大唐陛下的龍體安康。」說到這裡,他稍微頓了頓,面露難色道:「只不過。」

    韓藝道:「世子說得可是和親一事?」

    欽陵忙道:「正是此事。」說著,他嘆了口氣,道:「這幾年我們吐蕃與大唐,多有摩擦,以至於我們的關係遠不如天可汗在位期間,但是與大唐為敵,絕非我們吐蕃所願,非但如此,我們吐蕃對於大唐一直都心懷感激,若非當初大唐的幫助,我們吐蕃焉有今日之繁華,而如今我們吐蕃上下,都非常希望能夠與大唐再結姻親之好,還望大唐陛下能夠成全我們。」

    韓藝欣喜道:「若是你們這般想,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不過和親一事,恐怕得讓世子失望了。」

    欽陵非常詫異的看著韓藝,這不是裝出來的,談都沒有談,你怎麼就拒絕了,這可是一個不太好的信號。

    韓藝忙道:「世子莫要誤會,我們之所以不希望現在就和親一事交涉,正是體現我們的誠意所在。因為我們現在傾向於先得到政治上的互信,然後再談這姻親之事,換而言之,就是如果經過此次談判,讓我們雙方關係再度回到貞觀時期那般融洽,不分彼此,來往密切,那麼到時再親上加親也是順理成章之事,尋常人家相互聯姻,也是如此啊。反過來說,如果我們不去解決那些一直困擾我們的關係,既便是和親,也無助於我們兩國的和解,因為那些問題都還存在著,並不會因為一門親事而消失掉,世子,你說是嗎?」

    「是,尚書令言之有理。」欽陵點點頭,又道:「我此次出使大唐,就是希望能夠解決這些問題。」

    韓藝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畢竟這些年來的爭爭鬥斗,誰也沒有得到什麼,反而令兩國勞民傷財,作為商人的我,對此真是深惡痛絕。」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4 17:39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誠意滿滿


    尚書令說得真是對極了。」

    欽陵是一個勁的點頭,神情激動道:我們的贊蒙就說了,大唐與吐蕃,和則興,離則衰。況且,我們一直都沒有與大唐為敵的想法,這些年的誤會,皆因那吐谷渾而起,並非是大唐與吐蕃之間的矛盾。」

    他說的贊蒙其實就是文成公主。

    只不過祿東贊掌權之後,吐蕃的王權衰微,文成公主的地位自然是遠不如以前,不然的話,祿東贊也不會三番四次挑起戰爭。

    文成公主在兩國之間的影響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韓藝也沒有將這個非常傑出的女子放在他的計劃中,不過面對欽陵的這番說辭,韓藝選擇沉默以對,因為在吐谷渾一事上面,主要是看吐蕃的誠意,而不是看大唐的誠意,大唐是不會做出絲毫的讓步,因為吐谷渾直接關乎大唐的核心利益,是不可能退讓的。

    欽陵瞧了眼韓藝,又道:我們吐蕃認為要想解決吐谷渾問題,必須要劃定雙方界限,並且減少屯兵,以及互市,讓兩邊百姓能夠友好來往。」

    韓藝始終還是沉默,這三點其實是非常關鍵的,絕對是在刀刃上的,但是具體怎麼解決呢?

    欽陵只能繼續說道:我們的想法是,就以如今雙方占領的區域為界限,我們承認河源地區是歸吐谷渾所有,但也希望大唐能夠承認白蘭部屬於我吐蕃領土。」

    韓藝心中微微一驚,其實白蘭部早就屬於吐蕃,只不過吐蕃一直不承認,就是希望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前,避免與大唐正面發生衝突,兩邊都是有代理人的,談得時候,大家也都有台階下,那祿東贊一個非常出色的外交政策,使得大唐與吐蕃這幾年始終是鬥而不破。

    然而,如今吐蕃方面,竟然要求承認白蘭部歸吐蕃所有,那麼就是放棄了祿東贊外交策略,要麼就是吐蕃方面決定徹底撕破臉,要麼就是他們真的不想再打下去。韓藝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要撕破不打,那直接開戰就行了,何必玩這些有的沒的,終於開口問道:那不知道你們打算減少多少駐兵?」

    欽陵道:我希望雙方都能夠將駐兵減少至兩萬。」

    韓藝沉吟不語,心裡卻感到非常驚訝,要知道吐蕃駐軍最高的時候,有二十萬之多,如今也一直保持著十萬士兵在那邊屯墾,給予吐谷渾方面非常大的壓力,其實祿東贊晚年幾乎就是待在那邊沒有回去,那裡就是他們家族的大本營,如果是真的,那真是誠意滿滿。

    欽陵又道:另外,我們還希望將處月、弓月二部的事也給解決了。」

    韓藝哦了一聲,略顯詫異的看著他。

    欽陵道:我們可以將處月、弓月二部遷到高原上來,徹底退去北邊,從而減少不必要的誤會。」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旋即笑道:我相信這事不會只是這麼簡單吧。」

    欽陵點點頭,道:但是我們也希望大唐能夠承認辛頭河上游是屬於我們吐蕃的勢力範圍。」

    辛頭河?這尼瑪是哪裡呀,我怎麼沒有聽過啊?韓藝有些懵逼,這功課真是做到狗肚子裡面去了。

    其實這辛頭河就是後世巴基斯坦境內的印度河。

    還是一旁的官員比較機靈,他趕緊在韓藝耳邊小聲道:尚書令,辛頭河是在西域,就是蔥嶺的最南邊,那裡有著一條道路,可通往天竺,只不過那邊的界限一直都很模糊,我們當然是說都是屬於我們的。」

    韓藝點點頭,思索片刻,道:還有嗎?」

    欽陵道:當然,我們還是非常希望大唐能夠對我們吐蕃開放更多的互市,以及允許更多的吐蕃子民來長安學習和交流。」

    韓藝嗯了一聲,笑道:世子果然是帶著誠意而來,我個人對於此次交涉,是越發期待,希望能夠為兩國百姓帶來和平和繁榮。不過,這事我做不了主的,今日無法給你答復。」

    欽陵忙道:這我明白,若是大唐陛下有任何吩咐,我們吐蕃都願意竭盡所能滿足陛下的吩咐。」

    韓藝笑著點點頭,忽聞外面鐘聲響起,道:這麼快就到正午了。」又向欽陵道:世子,我已經備上宴席,我們邊吃邊談。」

    欽陵抱拳道:多謝,多謝。」

    請。」

    請。」

    其實要談的也談的差不多,關鍵是吐蕃方面沒有給韓藝討價還價的余地,這肯定就是底線,要再往後退的話,肯定就是割地賠款,因此宴席上,他們談得倒是瑣碎之事,聯絡聯絡感情,談談祿東贊,不過韓藝倒是沒有怎麼喝酒,因為他下午得立刻回去復命。

    這事他真不做主,就是因為論欽陵的誠意太足了一點,是他們都沒有料想到的。

    所以當韓藝將欽陵的條件稟告給李治之後,李治也是感到無比的驚訝,這這怎麼可能,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人就是這樣,在談之前,總是希望能夠拿到更多的好處,但是當對方給出足夠好處時,又開始疑神疑鬼。

    李績突然道:確實是有陰謀,但是針對的可能不是我們。」

    李治忙問道:司空此話怎講?」

    李績道:陛下可否先讓人將西域地圖拿來,老臣再向陛下說明。」

    李治立刻吩咐人將西域地圖拿來,掛在牆上。

    三人來到地圖前面,李績指著其中一處,道:陛下你看,這裡便是辛頭河流域,沿著河道南下便可以直接通往天竺。」

    李治驚訝道:也就是說吐蕃想進軍天竺?」

    韓藝道:如果只是進軍天竺的話,據說邏些城的南面有一條道可以通往天竺,當年那王玄策不就是走的這條道的麼,何必繞這麼一個大彎。」

    李績點點頭,道:老臣也認為吐蕃可能不僅僅是針對天竺去的。」說著,他手指向一處,如果他占領天竺這一處交通要要衝,那麼就可以這裡出兵,直接抵達以前的波斯境內,並且可以成功的繞開我大唐在西域的勢力範圍。不過,吐蕃想要從這裡出兵波斯的話,首先他得徹底的控制住天竺,這樣他們才有足夠的實力西進。」

    原來如此。」

    李治點點頭,道:難怪吐蕃此番表現的如此有誠意,原來他們是想往那邊擴張。那這辛頭河究竟是屬於誰的?」

    李績沉吟少許,指向地圖道:陛下,這得將辛頭河分為兩段來看,這東西流向的一段,當初裴行儉在處理大小勃律一事時,就已經談得非常明確,以北便是小勃律,以南便是大勃律,但是老臣認為欽陵說的是南北流向的這一段,而這一段的話,我們是將以西的這一小部分納入我大唐版圖,不過我們對於這一小塊區域沒有任何控制,勢力不如大勃律在當地的勢力,但是我們如果在這裡阻斷,吐蕃就難以從這裡繞去天竺。」

    韓藝道:根據欽陵所言,他是讓我們承認,可能他們已經控制這一塊區域。」

    李治道:那這裡對於我們的價值大不大?」

    李績眉頭緊鎖,思索半響,道:如今並不大,我們還沒有能力繞去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如果不消滅吐蕃在當地的勢力,我們的勢力即便進入天竺,也會被吐蕃輕易給阻斷。但是今後就不好說了。」

    韓藝突然道:如果我們在南海成功,即便將來我們要進入天竺,也不需要再往那邊走,可以直接從海上過去,遠比陸路要好得多。」

    對呀!我們如今可以從海上走。」

    李治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吐蕃是想西進呢?」

    李績道:那邊有大食在,吐蕃想要西進絕非易事。」

    韓藝道:若是吐蕃能夠打破大食在波斯的勢力,我們其實也可以趁機過去分一杯羹。」

    李治想想也對,吐蕃如果西進,可以視作一次探路,畢竟大唐如今還沒有正式跟大食交鋒,不清楚大食的真正實力,又問道:假如讓吐蕃成功進入天竺,會不會令吐蕃的國力增加?」

    李績道:如果吐蕃拿下天竺,國力肯定會有增加,但是想要將天竺的物資運送到吐谷渾邊界來,也絕非是一件輕松的活,遠不及我們從南海將物資運送到中原來,畢竟那邊的道路,可不是那麼好走。」

    韓藝非常肯定道:國力增長方面,還請陛下放心,我們的國力增長速度始終會保持以至少十倍於吐蕃,最低最低都是十倍。」

    這話說得真是提氣。

    有愛卿在,朕應該對此放心。」李治稍稍點頭,道:也就是說,只要吐蕃往南擴張,不與我大唐為敵,那不管是當下,還是未來,都是對於我大唐都是有利的?」

    韓藝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但是就怕這是吐蕃的虛晃一槍,故意麻痹我們。」

    李治嗯了一聲,道:這一點不能不防啊!但是如今吐蕃已經展現出誠意來,如果我們不答應的話,那就可能會要開戰。二位愛卿,我們該如何應對?」

    李績沉吟半響,道:老臣吐蕃這麼做,也是非常有道理的,畢竟從國力來看,吐蕃與大唐決戰,只會兩敗俱傷,而且,他們不可能消滅我們,而我們卻有可能消滅他們,而局部戰爭的話,也占不到什麼便宜,穩定住與我們的關系,集中兵力往南邊發展,進攻更為弱小的天竺,其實是非常明知的。」

    李治道:司空認為他們是真的懷有誠意而來的?」

    李績點點頭,道:但是這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可以要求吐蕃減少駐兵至兩萬,而我們保持在吐谷渾的駐兵。因為吐蕃的奴隸就是士兵,就算他將主力撤走,留在當地的百姓也是隨時可以武裝起來的,減少同等規模的兵力,對於我們而言,本來就是不利的。另外,我們要援助吐谷渾也比他們的主力抵達與吐谷渾的邊界要困難的多,這麼安排,一來可以試探他們,二來也可以保持在吐谷渾的勢力平衡。」

    韓藝也道:臣也贊成司空的建議。」

    李治眯了眯眼,道:明日朕再召開一場樞要會議,到時具體商議一下。」

    .

    而此時,欽陵則是與幾名屬下來到新市場游覽。

    少主,這大唐真是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繁華啊!」

    咱們吐蕃什麼時候能有這麼繁華。」

    欽陵聞言,冷冷一笑,道:就憑那群鼠目寸光的奴隸主們,我們吐蕃永遠不可能有這麼繁華。」

    他身邊的幾名下屬都很詫異的看著他。

    欽陵站在廣場的中間,游目四顧,目光中充滿著飢餓感,緩緩道:因此我們若想要生活在這繁花似錦的大城市中,唯有占領整個中原,成為中原的主人。」

    左邊那人問道:少主認為他們一定會答應麼?」

    欽陵指著前面那來往客人絡繹不絕的旅店,道:你們看的,長安的尋常百姓都生活得如此富足,他們豈會輕易放棄這種生活,跑到戰場上面去拼命,這是我們的劣勢,但恰恰也是我們的優勢,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拒絕我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5-5 00:32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新的篇章?

    第二日,李治正式召開主要樞要會議,這與吐蕃的外交,可不是小事,一直以來都是唐朝對外最為重要的關係,而如今這可是大方針的改變,不能說就李治、李績、韓藝三人拍板決定,因此這一次會議,不僅僅是樞要大臣參與,包括契苾何力他們這些統帥,六部官員,弘文館幾位大學士,以及皇后武媚娘。

    此番外交涉及到方方面面,而如今武媚娘主持政務,不可能不讓她參與。

    而大家也都習慣於武媚娘坐在李治身邊。

    張文灌他們這些文臣的語氣雖然非常強硬,表示一定要防止吐蕃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必須得謹慎小心,但他們的意思,還是跟韓藝預料中的一樣,就是如果吐蕃真的有誠意,就還是跟他們講和,不要動刀動槍的。

    契苾何力他們這些武將雖然想打,但是好像現在不是開戰的時機,因為太原計畫剛剛展開,那邊又在開闢南海,國內發展也都很好,吐蕃那邊已經是滿懷誠意而來,要是拒絕人家,好像也真沒有什麼理由。

    關鍵吐蕃這一次給出的條件,確實是非常太有誠意了。

    「我反對與吐蕃講和。」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突然開口道。

    殿中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非常詫異的看著她。

    李治好奇道:「皇后此話是何意?」

    武媚娘道:「陛下,過去幾年吐蕃的所作所為,已經告訴我們,這吐蕃人不可信也,他們三番四次在我們背後捅刀子,這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這一山也不容二虎,就算不是現在,將來他們也一定會與我們為敵的,臣妾認為,不能與他們講和,非但如此,還應該保持對吐蕃的壓制,儘可能的限制與他們的往來,尤其是在貿易方面,當初他們一窮二白時,是我們大唐提供各方面的技術幫助他們發展起來的,可是他們強大之後,卻屢屢與我們作對,我們不能再上當了,我們將他們困於高原之上。」

    張文灌道:「松贊乾布在位時,我們的關係一直都非常好,這幾年的爭鬥都是因為祿東贊為人狡猾,且狼子野心,如今祿東贊已經去世,吐蕃要改變祿東讚的政策,也是極有可能,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貿然拒絕呢。」

    武媚娘道:「但還是祿東贊家族控制著吐蕃,另外,吐蕃人都是一群野蠻人,他們沒有讀過書,不知何為誠信,我們怎能盡信。」

    鄭善行突然道:「如果我們不答應的話,吐蕃方面肯定會認為我們要對他們用兵,那他們可能會會先發制人,向我們發起戰爭的。」

    武媚娘道:「那就與他們一戰,對付野獸,唯有將它殺死,方能換得永久平安,想以談判促使和平,我看這是不可能的。」

    李治聽得眼中閃過一抹不快。

    契苾何力一看有人帶頭,於是道:「臣認為皇后所言,也不無道理。」

    武媚娘心中一緊,不是說沒有人支持我的麼?餘光稍稍瞥了眼韓藝,見那廝很淡定,莫名得放寬心來。

    郝處俊見契苾何力跳了出來,頓時急了,立刻道:「皇后,契苾將軍,你們可不要忘記,如今太原計畫才剛剛展開,南海那邊還不知成敗,這邊貿然又與吐蕃開戰,而且是在吐蕃如此有誠意和解的情況下,到時我們如何跟西北地區和吐谷渾交代?如今吐蕃願意退去西北,這可一直都是西北百姓願意見到的。」

    李治點點頭,道:「是呀!如果我不答應的話,那勢必就會引發戰爭,而西北和吐谷渾一定會成為主要戰場,他們心裡一定不會支持這一場戰爭的,也無法理解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如今西北百姓已經徹底融入我中原,稍有不慎,這十幾年來的努力,可能就會付諸東流。朕看此事就這麼決定,尚書令,此事還是由你去與欽陵談判,你們談完之後,朕再與他見上一面。」

    韓藝抱拳道:「微臣遵命。」

    張文灌他們是長出一口氣。

    武媚娘囁嚅幾回,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做聲。

    散會之後,李治剛出兩儀殿,就衝著身邊的武媚娘道:「你知道你方才在說什麼嗎?」

    他真是氣得不輕,因為他是再三考慮過的,權衡利弊,還是認為此時和解對於大唐是非常有利的,另外,他的身體情況,也讓他的銳氣減少不少,要傾盡全力去消滅吐蕃,始終不符合大唐的利益,防止吐蕃往這邊擴張,這才符合大唐的最終利益,吐蕃要去天竺,想攔也攔不住,天竺又不是屬於大唐的勢力範圍,那就由他們去吧。這原本談得也好好的,一切都如李治預想中的在進行,就是武媚娘方才插了那麼一句嘴,差點就將武將給**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又會有很多變數。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當然知道臣妾在說什麼,臣妾始終認為吐蕃人是決計不能相信的,陛下只能將此事作為緩兵之計,而不能當做是長久之計,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如何消滅吐蕃。」

    「真是婦人之見,這事不用你操心。」

    李治說完就快步離開了,他本來就不希望武媚娘干預軍國大事,他讓武媚娘坐在這裡,只是讓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就當個啞巴,沒想到武媚娘不但出聲,而且意見還跟他相左,事先又沒有跟他商量過,這可是令他很不爽,夫妻不能共事,這是很有道理的。

    當然,以前他可不敢這麼說武媚娘,他還是有些懼內的,但是因為紅塵,因為那場危機,什麼難聽的話,他都已經說過了,有了第一回,就肯定會有第二回,另外,武媚娘在朝中的勢力已經被粉碎,所以他也不是那麼害怕武媚娘。

    武媚娘看著李治氣沖沖離開的背影,不但沒有絲毫的不快,眼中還藏著一抹笑意

    .

    「唉。」契苾何力一聲長嘆,朝著阿史那彌射、薛仁貴等一干將軍道:「各位,其實我是贊成皇后的建議,這吐蕃不能相信啊!」

    薛仁貴道:「話雖如此,但是中書令他們說得也有道理,如今國內發展的這麼好,現階段與吐蕃和解,對於我大唐是更加有利的,貿然開戰,只要不能速戰速決,我們也難以向天下百姓交代,陛下這般考慮,也是能夠理解的。」

    阿史那彌射道:「其實中原百姓對於吐蕃沒有什麼好感,關中將士也想打仗,只不過如果出兵的話,吐谷渾和西北地區就成為第一戰線,那兩邊都在全力發展,他們肯定不想發起戰爭的,要得不到他們全力支持,我們還真不一定打得贏。」

    契苾何力道:「這我當然明白,不然的話,一開始我就會反對。」

    種種的一切跡象也反應出大唐對於吐蕃複雜的心情,別說平原,哪怕是山地,大唐也早就動手,偏偏是高原,而且這麼高,要打上去,成本太大,獲利太少,偏偏此時吐蕃還是一個統一的政權,將所有風險攤開來看,和要遠勝於打,就是這麼簡單。

    在李治做出決定之後,韓藝開始與欽陵展開更為深入的談判。

    經過三日的談判,最終達成了一系列的互信友好協定。

    首先一點,吐蕃還是屬於大唐的藩國,維持原有的進貢與冊封體系,吐蕃要換贊普,必須李治冊封。

    其次,吐蕃減少在吐谷渾邊境的駐軍,不能超過兩萬,而大唐方面不能增加在吐谷渾的駐軍,維持原有的四萬駐軍。

    這也是雙方爭論的焦點。

    吐蕃方面當然希望同等規模的兵力,但是韓藝也拿出許多非常有力說法來,我們這四萬駐軍,那是防守吐谷渾的整個境內,吐谷渾只有少量的部隊,而且是專門保護女王的,吐蕃在這邊的駐軍,就是衝著吐谷渾這一點來的,而吐蕃的奴隸就是士兵,百姓也是士兵,隨時可以調集起來,我們那是職業兵,除非吐蕃方面將當地的年輕男子減少到兩萬,那大唐就願意,況且,那邊還有白蘭部的軍事勢力。

    你們必須減少到兩萬才能平衡。

    最終還是欽陵妥協了,這是非常有誠意的妥協,怎麼能夠證明,吐蕃不再覬覦吐谷渾的領地,很簡單,將兵撤走。

    另外,處月、弓月二部,徹底推出西北,直接給遷到高原上去,以崑崙山脈為界限,劃分各自勢力範圍,作為交換,大唐承認辛頭河南北流向,歸吐蕃所有,但是欽陵也接受了韓藝的建議,在當地設立貿易市場,因為那裡也算是一個交通要沖,雖然唐朝軍事力量還沒法滲透到那邊去,但是西北貿易還是可以過去的。

    還有就是在吐谷渾設立貿易市場,促進兩邊百姓的交流。但是在這個互市方面,韓藝設下了許多規矩,就是雙方的一些關鍵原料,是要經過重重審查的,不能隨意買賣,但也不是說不能買賣,只是要增加買賣成本,看上去是在維護雙方利益,但其實是為了維護韓藝走私團隊的利益,這要是都開放了,那走私就沒有什麼意義,必須還是要給予限制的。

    這一點,大家都不知道,只有韓藝心裡明白,但這只是很次要的東西,很快就談妥了。

    經過此次談判,雙方劃定了非常清楚的邊界線,將所有的爭議地區都給抹去。

    而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誰想到此次吐蕃出使,會收穫如此重大的成果。

    如果全部落實,絕對可以說是吐蕃與大唐翻開了新一頁。

    長安百姓雖然對於吐蕃的印象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但是他們還是非常支持這份協定的,畢竟百姓都不想打仗,打仗又不是皇帝和貴族去衝鋒陷陣,現在生活很好,大家都不想有任何的改變。

    不過大唐還得派人去吐谷渾,與白蘭部、吐蕃再簽訂一份四方契約。

    李治決定讓他的十九皇叔去吐谷渾與吐蕃簽訂契約。

    皇叔就是干這事的,跑跑腿,其實都已經商量好了。

    至於和親的事麼,李治在接見欽陵的時候,還是表示今後再說,如果雙方的關係變得友好,那必須要親上加親,如果這時候就和親,弄得好像是以女人換和平,這不符合大唐如今的地位,也會顯得這份契約很脆弱。

    吐蕃方面也沒有過多的爭取,只是要求將禮物送給大唐,大唐也收下了,並且在欽陵走的時候,給予更多的回贈,本來以韓藝的個性,是不可能給予更多的回贈,但是因為吐蕃這一次來確實讓大唐感受到滿滿的誠意,就多給一點也無妨。

    要說起來,整個談判,韓藝都沒有怎麼上心,一直都是非常輕鬆的,不跟當初跟祿東贊談判一樣,是絞盡腦汁,跟祿東贊在那裡鬥智鬥勇。因為情況不同了,韓藝的計畫已經走到這一步,那麼不管吐蕃是不是帶著誠意來的,他都是一定要打吐蕃的,在他看來,這不是新的篇章,只是一個暫停而已。

    韓藝還是將注意力放在內部發展,因此在送走欽陵之後,他就來到了金行。

    「這是新染坊的設計圖紙。」

    韓藝將一份圖紙交給桑木,這圖紙就是在談判期間畫的,叮囑道:「記住,要挑選那些比較年輕、忠誠,且素質比較高的工匠進入新染坊。」

    桑木點點頭,道:「嗯公請放心,經過這些年的培養,我們如今已經不缺人才。」

    「那就好!」韓藝笑著點點頭,又道:「還有,等到今年冬季貿易結束之後,我們可能就會將代金券投放到我們在北庭金行,你現在得趕緊著手準備。」

    桑木點點頭,突然道:「嗯公,關於今年上半年的數據,我們已經統計出來,但是我們發現一個不太好的信號。」

    韓藝道:「什麼信號?」

    桑木道:「在前幾年,百姓來我們金行的存款數額一直都在增加,而今年上半年的增幅卻開始在回落。」

    韓藝聞言不禁眉頭一皺,道:「我沒聽說金行出現什麼負面消息啊!」

    桑木道:「我們金行一直都運轉的非常好,這是毫無預兆的,我們也是感到非常驚訝。」

    韓藝思忖半響,突然道:「或許這不是什麼壞事。」

    桑木好奇的看著他。

    韓藝道:「在我們金行剛剛開始儲蓄業務的時候,大家都是奔著利息來的,但是如今經濟發展這麼好,這一點點利息已經難以吸引百姓,百姓存款,其實就是在存錢,而存錢是一種保守的心理,對於未來缺乏安全感。好比說,如果能夠保證我二十年不失業,一直都擁有穩定的收入,那麼我就可以合理的去規劃使用,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將錢存起來,畢竟誰不想頓頓吃肉,沒錢還好說,口袋有錢都想享受。這樣,你去調查一下,關於各個店舖的銷售情況,從百姓消費情況應該可以看出一些眉目來。」

    桑木點頭道:「我會立刻派人去調查的。」

    與桑木談過之後,韓藝又順道去到後院,打算找小胖聊聊天,哪知剛來到後院,就見顧傾城一人坐在院中。

    「哇!這麼孤獨啊!他們人呢?」

    韓藝站們門口笑道。

    顧傾城偏目看了眼韓藝,答道:「他們正在樓內排練新得話劇。」

    「他們還真是閒不住。」韓藝笑著搖搖頭,道:「那行,我過去湊湊熱鬧。」

    顧傾城突然道:「你以前可不會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韓藝嘆道:「這謊言雖然很動聽,但是聽多了,也是會感到膩的。」

    顧傾城冷笑了一聲,道:「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韓藝搖搖頭道:「至少一直以來,是你在欺騙我,而不是我在欺騙你。」

    顧傾城道:「你為何不說,一直以來,都是你願意聽我的謊言。」

    韓藝笑道:「也可以這麼說,但問題是現在我不想再聽了。」

    顧傾城笑道:「權勢果然容易改變一個人。」

    韓藝道:「我並不沒有改變,只不過是局勢和需求不同了,商人皆是如此,就跟你不能因為羊肉漲價了,而認為是商人變了,商人要是變了,那就不會漲價了。」

    顧傾城沉默少許,道:「我想跟你談談。」

    韓藝笑道:「非常樂意。」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5 17:08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兩個騙子



    顧傾城並沒有選擇在院內與韓藝交談,也沒有選擇在房內,而是去到了鳳飛樓後面那片小樹林裡面。

    「還記得這裡嗎?」

    顧傾城背靠在一棵樹上,看著韓藝。

    韓藝點頭笑道:「當然記得,在這裡,你對我說了第一個謊言。」

    顧傾城笑道:「可我怎麼記得在這裡我對你說了兩個謊言。」

    韓藝愣了下,突然道:「對對對,還有那道疤痕。」

    「我曾希望你能夠為我揭開這一道面紗,但是如今看來,我自己取下面紗,要顯得更加有誠意。」顧傾城說著便抬起手來,去解開面紗。

    「等下!」

    韓藝突然手一抬,道:「這事我倒是願意效勞。」

    顧傾城放下手來,很是期待的看著韓藝。

    韓藝走上前,將手伸直其耳後,拉著絲線的一端,輕輕一拉,面紗頓時滑落下來。一張傾城絕艷的臉龐頓時出現在韓藝眼前,那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為過,尤其是那一雙極其靈動雙眸,那真是勝過畫龍點睛之妙,仿佛能夠將女兒家的那千嬌百媚在一張臉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令人都無法形容她究竟是哪一種美。

    饒是韓藝這老司機不禁也是心神一動,贊道:「傾城一名,真是名符其實啊!」

    「多謝。」顧傾城含羞一笑,可謂是一笑傾城,又稍顯得意的看著韓藝,道:「你看夠了沒有。」

    「當然還沒有,不過可以等會再看。」韓藝往後退了一小步,近距離殺傷力太大,不利於談判。

    顧傾城噗嗤一笑,旋即正色道:「我想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韓藝點頭道:「很開心。」

    顧傾城道:「我不信,你難道一點也不懷疑麼?」

    「這是真的。不管你當時說的是真,是假,又是什麼目的,只要你真的會來投奔我,那我就感到很開心。」

    「為何?」

    顧傾城好奇的看著韓藝。

    韓藝笑道:「花月樓四大花魁之一的顧傾城來投奔我一個揚州的田舍兒,我有什麼不理由不開心。縱使是你在騙我的,那也證明我有被騙的價值,而且我相信你不是衝著我的錢來,因為當時你可能比我有錢的多,也就是說我有高於金錢的價值,而當時我只是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是,要是這都不值得高興,那我就應該是得了抑郁症。」

    顧傾城低目沉默片刻,道:「尋常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騙,一定會非常生氣,而你卻能夠從中看到對自己有利的一面,想必這就是你成功的原因。」

    「那倒不是。」韓藝搖搖頭,道:「我的成功源於忠誠。」

    顧傾城情不自禁的噗嗤一笑。

    韓藝道:「我是認真的。」

    顧傾城更是掩唇咯咯笑了起來,道:「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你一定不會這麼說。」

    韓藝點頭道:「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我的忠誠,我相信你是應該有所了解的。」

    顧傾城笑意一斂,道:「你知道我是誰的人?」

    韓藝想都沒有想,道:「太尉。」

    顧傾城笑著搖搖頭,道:「猜錯了!」

    韓藝道:「這是你在這裡對我說得第二個,不,第三個謊言。」

    顧傾城道:「為什麼你篤定我一定是太尉的人?而不是皇後的人,褚遂良的人,亦或者是陛下的人?」

    韓藝道:「因為在當時稍微關注我的大人物,沒有多少,陛下當時可看不上我,褚遂良的性格不會做這種事,也就是太尉跟皇後有可能會這麼做,但如果你是皇後的人,那你不會設計陷害李洋,而且,當時在你投奔我之後,沒過多久,太尉就約我見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太尉早先就知道曹繡是皇後的人,故此才讓你潛伏在花月樓,看看這花月樓是不是暗中幫助皇後聯絡一些官員,但是後來你發現曹繡只是幫皇後賺點私房錢,順便借花月樓打聽一些消息,沒有任何價值,而我這邊突然引起了太尉與你的興趣,於是你就跑到這邊來了。」

    顧傾城笑道:「想不到你連這點都猜到了,我的確是太尉的人,但是我真沒有想到會在你身邊待這麼久。」

    想必你更加沒有想到,曹繡其實為數不多知道我跟皇後密會人。其實韓藝在跟武媚娘密會的時候,也考慮到了顧傾城和曹繡的關系,但是他認為顧傾城最不會在意的恰恰是曹繡,因為顧傾城太了解曹繡,如果換做其他人來從中聯系的話,韓藝倒是會有一些擔憂,因為他跟曹繡本就有來往,大家知根知底,要是換個陌生的人來跟他聯系,反而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當然,主要還是基於韓藝與武媚娘都對此非常慎重,保密功夫做得非常嚴密,笑道:「可見你當時的眼光並不差,選對了人。」

    顧傾城對此唯有苦笑,誰能想到當初那個青樓老板會成為如今的尚書令,道:「但是你也不能怪太尉多心,當時太尉並不。」

    「打住。」韓藝道:「我心裡從未怪過太尉,因為換我我也會這麼做,而且太尉還選了一個大美女在我身邊,我真沒有這麼大度,所以我對此只有感激之情,這絕對是真的。」

    顧傾城道:「其實在太尉去世之後,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價值,但是我不舍得離開鳳飛樓,離開小胖、夢婷他們,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將他們當做我的家人,我也不打算再瞞你,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會一直裝作不知道,還是終究會找我問個明白。」

    韓藝笑了笑。

    顧傾城道:「我說得都是真的。」

    「這是你在這裡對我說得第四個謊言。」

    韓藝緩緩走上前去。

    顧傾城道:「這是真的,如今太尉已經去世,大公子也在你的幫助下,成為了樞要大臣,我沒有再騙你的必要。」

    說話間,韓藝已經來到她面前,道:「將人交出來。」

    顧傾城錯愕道:「什麼人?」

    韓藝低聲道:「王萱。」

    「王萱?」顧傾城愣了愣,突然震驚的看著韓藝,顫聲道:「你你說得難道是那王皇後?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韓藝往後一步,道:「傾城,你知道麼,其實我可以裝作不知道,然後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真到了那一步,我就不能顧忌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我希望你明白,這將是你最後的機會。」

    顧傾城一臉懵逼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藝嘆了口氣,道:「如果是別的事,那什麼都好說,唯獨這件事不行,因為這已經危及到我的核心利益。但如果你不願意交出來,那我就只能用盡一切手段,逼你將她交出來,等到那時候,你就休怪我絕情。我自問對太尉是非常忠誠的,我也一直都在兌現我的承諾,我沒有做過絲毫對不起太尉的事,我希望能夠繼承太尉的遺志,輔助陛下,令我大唐變得更加強大,以及幫助長孫延,讓他重振長孫家。

    太尉要防備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我決不允許什麼事情危及到我的家人,如果你妄想以此來威脅我,我告訴你們,輸得一定是你們。我現在可以非常明確告訴你,倘若你們不肯交人出來,我就會將長孫家徹底摧毀,包括與太尉在朝中遺留下的所有勢力。」

    顧傾城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道:「韓藝,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對此是毫不知情的。」

    韓藝很失望的搖搖頭,轉身就往外面走去,便走便道:「你們放心,我與長孫延也算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害他性命的,我會讓他去元州當一名官員,這也算是我對太尉報答。」

    顧傾城快步追上來,眼眶都紅了,神色激動道:「韓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藝稍稍一瞥,道:「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言罷,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顧傾城停了下來,落下淚來,「你若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韓藝只是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顧傾城看著韓藝的背影,委屈的神色漸漸消失,黛眉緊蹙,心道,他是真的知道內情,還是故意在詐唬我的?他怎麼知道王萱在我手裡,若非當時陛下派去護送王萱的護衛中,正好有一個是我們的人,我也不可能追查到王萱的行蹤,他一定是在詐唬我的,而且,如果他真的肯定王萱在我手中,他又豈敢輕舉妄動。如此也好,這回我倒要與你較量較量,分出個勝負來

    「夫人!」

    韓藝剛從樹林那邊出來,正好見到元牡丹從後院走出來,不禁驚喜的喊道。

    元牡丹問道:「你去後面干什麼?」

    韓藝道:「我說偷腥你信不信?」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用不著偷,你光明正大帶回家就是了。」

    韓藝聽得只抓腦袋,道:「真的假的?」

    元牡丹道:「當然是真的,你有了新歡,也就不會天天纏著我,我開心還來不及。」

    雖然這話明顯是假的,但是她還真對於這種事不是非常反對,因為她到底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人,又有元鷲那麼一個另類的大哥,元鷲那麼多女人,這一點她跟蕭無衣是有著極大的不同,也是他們姐妹當初鬧翻的原因。

    韓藝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輕輕摟著元牡丹,道:「想要我不纏著你,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七老八十,我也是拉著你陪我去看晚霞的。」

    元牡丹瞪了他一眼,道:「快些松開,這可是在外面。」

    韓藝哈哈道:「在這裡講究的是自由戀愛,小胖經常拉著夢婷的手在這裡晃悠,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你不需要害羞。」

    「可是我不習慣。」

    元牡丹直接掙脫開來,道:「我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跟你說。」

    韓藝道:「夫妻摟著說正事,也是稀松平常的。」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什麼能不能,我一直都非常尊重你,你說,我洗耳恭聽。」韓藝還掏了掏耳朵。

    元牡丹只能無奈一笑,旋即正色道:「南海那邊剛剛傳來消息,我們在年初的時候,已經成功在佛逝國登陸,並且在登陸戰中,擊敗了佛逝國的主力。」

    韓藝驚喜道:「真的?」

    元牡丹點點頭,將一封信函遞給韓藝,道:「這是元傑的親筆信。」

    韓藝趕緊接過來,打開一看,信中大概說了一下此戰的經過。在先前一戰中,元家是順利的殲滅了佛逝國的水師主力,之後元烈虎與交趾的援軍也相繼趕到。

    但是元家並沒有等獨孤無月的水師主力,因為崔平仲認為此戰的關鍵不在於人多,而是在於天氣,他從當地漁民嘴中得知二三月份,是他們的捕魚期,於是立刻調集主力前往佛逝國。

    他們先是將主力調派到正面,徹底封鎖佛逝國正面的海岸線,從而掩護五十名騎兵,乘坐小船,從一處險灘上登陸,而這區區五十名騎兵恰恰就是致勝的關鍵。

    而戰爭經過反倒是非常簡單,就是在正面戰場打得正激烈時,那五十名騎兵從側面一片森林中殺了出來,佛逝國主力頓時就潰敗。

    雖然沒有說為什麼五十名騎兵就能夠令對方主力潰敗,但是韓藝也猜到其中原因,簡單來說,其實就是文明壓制。

    事實也正是如此,因為在前一戰中,崔平仲發現,這佛逝國雖然民風比較彪悍,但是文明程度實在是太低了一點,又都是部落組成的,所以他們的協調和組織能力是遠不如唐軍的,他們只會按照既定計劃來行事,但只要發生變化,他們就會不知所措。

    其實五十名騎兵,殺傷力是極其有限的,但問題是在佛逝國的作戰計劃中,沒有說這裡會殺出一隊騎兵來,而且正面又正在激戰,佛逝國的軍隊就不知道該怎麼抵抗。

    文明程度要是相差太大,其實是可以直接壓制的,不會有什麼懸念的。只有一定的範圍內差距,文明低一方是可以戰勝文明高的一方。蒙滿與宋明的文明程度其實相差並不是非常大,好歹人家也是一個統一的政權,而且冶煉和鍛造工藝,也是非常發達的,士兵的素養也比較高。佛逝國很多士兵都是**著上身,拿著削尖的木頭在打仗,陣型、戰術什麼的,基本上沒有。

    看罷,韓藝突然笑道:「這真是來的太是時候了,省得我還要去拐彎抹角。」

    元牡丹詫異的「啊」了一聲。

    韓藝哦了一聲,道:「皇後對於此事非常看重,老是在問,我都不知道回答。」說著,他又輕輕挽著元牡丹的那性感的腰肢,笑道:「不過你元家的消息比朝廷的還來的快一些,這會不會是在打朝廷的臉啊!」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那也只能說明,朝中也就皇後比較關注那邊。」

    「言之有理,不過還有我。」韓藝點點頭,又道:「但是這麼一來的話,朝廷可能馬上就要安排官員過去那邊。」

    元牡丹黛眉微蹙,道:「其實大伯他們也擔心這一點,因為以前那邊一直都是我們元家在做主,這官員去了,心裡難免都會有一些不踏實,但不知你們打算派誰去元州。」

    韓藝笑道:「你看長孫延的父親長孫衝,如何?」

    「長孫衝?」

    元牡丹顯得很是詫異,似乎都快將這個人給忘記了,但隨即道:「據我對於長孫衝的了解,他的確是一個好人選。」

    韓藝笑道:「他當然是一個好人選,因為他可是長孫家的另類,酷愛學問,對於權力是沒有半點興趣的,讓他去的話,好好招待一下,讓他在那邊安度晚年,具體事務,還是咱們在打理。」

    元牡丹道:「可是你有把握讓朝廷答應麼?」

    韓藝呵呵道:「放心,他是我心中的唯一人選。」
V123210 發表於 2018-5-6 00:57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這不是玩笑

    韓藝是立刻將元家那邊的消息,上報給朝廷。

    武媚娘在得知此事之後,當然是非常開心,雖然那只是千里之外的海島,是中原王朝從來就沒有關心過的地方,但這可是由她一手推動的,要是還打輸了,那可就非常尷尬了,其實打贏了,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關鍵是在於能夠給中原地區帶來多少利益。

    武媚娘是立刻召開樞要會議,商議此事。

    「如今商人在佛逝國旗開得勝,而且從元家的信來看,拿下佛逝國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那麼,朝廷接下來該如何做?」武媚娘問道。

    張文灌那些個老臣子,相互看了看,沒有做聲,他們始終此乃不義之戰,這都是商人發動的戰爭,能是正義的戰爭麼,而且,他們覺得這只是無關緊要的事,沒有怎麼認真去想,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是韓藝期望的,立刻道:「臣以為朝廷應該立即派一些官員前去那邊,讓大家知道,那裡是我大唐的領土,而且也方便中原百姓遷居去那邊。」

    武媚娘點點頭,道:「那不知派什麼人前去呢?」

    韓藝沉吟片刻,道:「我們的主要目還是去宣傳我們的文明文化,在制度方面,是可以慢慢去建立,不需要操之過急,所以朝廷應該找一位學問非常高的官員,作為文化推廣大使去往那邊,而且,最好是嶺南地區的官員,甚至於以前的那些被流放去那裡的官員,因為他們可以很好的適應那邊的氣候,如果從朝中調派官員前去,可能會面臨水土不服。」

    說到這裡,他看向長孫延,道:「我認為長孫侍郎的父親就非常適合。」

    此話一出,大家皆是一愣,彷彿已經將長孫沖給忘記了,包括長孫延都是一臉懵逼。

    「為為什麼是家父?」長孫延眨著眼,呆呆道。

    韓藝笑道:「我曾與令尊共事過,對於令尊的學問和品行,那真是由衷的敬佩。令尊自我修養,其實都可以說是我中原文明文化的一個縮影,同時令尊又在嶺南待過很長的一段日子,無疑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長孫延有些擔憂道:「可是家父你年事已高。」

    不等他說完,韓藝便道:「這你放心,朝廷將會給予他最好的照顧,決計不會讓他在那邊受到半點苦的,而且任務也不是很重。」

    「這。」

    長孫延顯得有些猶豫,韓藝提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一點。

    劉祥道突然道:「我也贊成尚書令之言。其實在朝為官的官員,可能也都不會願意去那裡,包括很多的地方官員,他們去了,反而會認為自己是被貶去那裡,那自然不會用心去做,而嶺南那邊本是流放之地,許多流放去那裡的官員都是非常有才華的,朝廷也可以借此次機會,給予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他們也一定會努力完成朝廷的任務,可謂是一舉兩得啊。」

    韓藝點頭道:「完全贊同。」

    張文灌、郝處俊他們也紛紛點頭,他們這一下打起精神來了。

    其實去嶺南流放的官員不見得是因為犯罪,很多都是受到****,才被流放去嶺南的,真正犯罪得到不一定會被懲罰。其中有不少人都還是他們的朋友,他們認為如今朝廷上下都在關注那邊,如果能夠將那邊治理好,就會引起朝廷的重視,到時還有可能回到長安的,至少也給予他們後代一個很好的機會,不至於在嶺南那邊空度餘生,世世代代做一個低等人,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啊。

    但是武媚娘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表示贊成。

    長孫延見大家都點頭,自然也不便多說什麼,畢竟他們父子都是官員,哪能拒絕朝廷的調任,你父親若是年紀大,那誰去都會年紀大。

    隨後,他們又就如何治理那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其實這個在行政法裡面,已經規定的非常清楚,但是如今才剛開始,這個制度還得慢慢建立,這是急不得的。

    韓藝還是認為得採取無為而治,官員去了之後,以推廣文明文化為主,包括推廣漢語、漢字、漢服,禮法。至於管理、治理方面,就先給予商人最大的自由,將整個島嶼,分成一塊塊商人的領域,其實根據海外土地法,本來那也是屬於商人的,讓他們先將自己的領域給扯清楚,管理好,平穩之後,再建立行政制度,然後統一管理,這樣成本也比較低。

    這個其實在樂浪州已經實行過,並且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大家也都分成贊同。

    長孫延見父親只是宣傳這些的,應該不會很累,而且他父親也就喜歡這些,稍微放寬一些心。

    商議完之後,大家正準備離開時,武媚娘突然道:「尚書令請留步。」

    韓藝詫異的瞧了眼武媚娘,然後又坐了下來。

    張文灌他們只是微微看了眼,彷彿知道武媚娘為何叫住韓藝似得,畢竟長孫家和武媚娘是恩怨頗深,所以也沒有露出什麼詫異之色,提著自己的公文包出門去了。

    等到他們走後,武媚娘便問道:「為什麼是長孫沖?」

    韓藝道:「因為他不貪戀權勢,這個尤為重要的,如果一個很強勢的官員前去,極有可能引發與商人的衝突,以長孫沖為首的話,對於商人在那邊的發展是非常有利的。」

    武媚娘道:「僅此而已?」

    韓藝道:「當然,你不會以為這裡面還有什麼陰謀吧?」

    武媚娘思忖少許,覺得這裡面確實也不太可能藏有什麼陰謀,因為長孫沖這個人,就算讓他回長安當宰相,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威脅,長孫衝天生就喜歡鑽研學問,不喜歡權力鬥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對你突然提出讓長孫衝前去,感到有些好奇。」

    韓藝道:「我這人向來對事不對人,我之前也跟長孫沖合作過,他的確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武媚娘稍稍點了下頭。

    「哦,有件事都差點忘記了。」韓藝突然說道。

    「什麼事?」

    「你這債主倒是不記得了。」韓藝笑呵呵道。

    「債主?」武媚娘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道:「你說得是。」

    韓藝點點頭,從公文包裡面拿出一張圖紙來,遞給武媚娘,道:「這已經是我窮盡畢生之力設計出來的,就這一套,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這麼快,還說窮盡畢生之力,哼。」武媚娘哪裡肯信,接過來一看,當即眼中一亮。

    韓藝一笑,站起身來道:「我先走了。」

    武媚娘一怔,瞧了他一眼,嘴唇囁嚅著。

    「舉手之勞而已,就不用道謝了。」

    韓藝擺擺手,然後往外面走去。

    武媚娘抿唇一笑,又將目光落到那設計圖上,眼中透著喜愛之色

    而那邊李治得知此消息之後,也是非常開心,他現在也挺關注那邊的。於是又將韓藝、李績給召到兩儀殿,君臣三人又合計了一番,基本上是確定要成立大唐海軍,同時開放交趾、揚州、廣州三大港口,也就是說要徹底將交趾也納入中原範圍,因為那邊又多出那麼多海島,順利成章的成為流放之地,那麼交趾自然就成為中原,中原地區其實不是特定的某塊地區,一直都在變大。

    至於行政權力,可以放寬一點,給予商人自由,但也不能說讓他們在那邊自立為王,那打下來對於李治就沒有什麼意義,而海軍是可以很好的維護李治對於那邊的統治權,這也是為什麼成立的海軍一個重要原因。

    另外,這一場勝仗,跟獨孤無月的水師主力沒有關係,當時獨孤無月還沒有趕到,結果就已經打贏了。不過李治和李績都認為,那獨孤無月不去也去了,來回一趟挺不容易的,乾脆就趁機將那邊的島嶼都給拿下來算了,包括交趾以南的地區,也就是佔城那些地方,最好一次性搞定,這些土地就可以算是朝廷的,朝廷可以賣給商人,也可以組織百姓遷居那邊。

    不過這是李治親自下得密令,不經過三省,因為李治也不想跟那些文臣討論道德上的問題,都已經這樣,那還要遮羞布幹嘛,反正中原也不會有人知道唐軍在那邊幹了什麼。

    至於長孫沖的事,李治是欣然答應,問都沒有問,因為他的構想,是要利用海軍去控制那裡,什麼治理權,管理權,可以先給商人,派誰去並不重要,總之,軍權是一定要在朝廷手中,這樣就既能給予商人足夠的空間,但是又能防止生亂。

    其實只要海軍在手,商人就不敢跳,都不需要去打你,只要封鎖海域,不准他們的商船出海,那島就沒有任何價值,商人打那裡,可不是打算去那邊居住的,而是希望得到那邊的原料。

    李治就正式任命長孫沖為大唐第一任文化大使,給予四品官階,專門負責對外推廣大唐的文明文化

    長孫府。

    「大公子。」

    「福伯。」

    長孫延剛剛回到家裡,忽然見到那位一直跟在長孫無忌身邊的老管家出現在府中,不禁驚喜不已,道:「福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福伯笑道:「剛回來不久。」說著,他便立刻道:「我這剛回來,就聽說朝廷任命駙馬爺為文化大使,要去元州上任,這是真的麼?」

    長孫延點點頭。

    福伯道:「大公子,駙馬爺年事已高,就別讓他奔波勞累。」

    長孫延嘆道:「我也不想爹爹奔波勞累,但是韓藝認為爹爹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並且中書令他們也都贊同,爹爹乃是官員,我又能怎麼辦。不過福伯請放心,韓藝已經跟我再三承諾,一定會照顧好爹爹的,不會讓他吃苦的。」

    福伯道:「也就是說,是韓藝推薦駙馬爺前去的。」

    長孫延點點頭,又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福伯一怔,忙道:「沒有,沒有,我只不過是有些擔心而已。」目光卻閃爍著擔憂的光芒。

    長孫延道:「不瞞福伯,我原本也有一些擔心,但後來聽韓藝解釋過後,我覺得這文化大使確實挺適合爹爹的。」

    福伯只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當天晚上。

    這福伯又來到韓藝曾與長孫無忌密會的有小屋內,此時只有一位蒙面女子坐著裡面。

    「少主,我已經問過大公子了,就是韓藝推薦駙馬爺去的,看來韓藝這回不是在嚇唬我們的。」福伯臉上充滿擔憂道。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那蒙面女子站起身來,激動道:「韓藝怎麼可能知道王萱在我們手裡,他一定是在嚇唬我們的,福伯,我們一定要沉住氣。」

    福伯微微皺眉道:「但不管可不可能,我們都不能賭這一把,大公子可是我們長孫家最後的希望,但是大公子決計不是韓藝的對手,如今韓藝一句話,就將駙馬爺調去海外,如果韓藝真的將大公子也調去那邊,那長孫家可就再無翻身之日,到時我們怎麼去面對老爺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5-7 00:30
唐朝小閒人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當然是騙你的

    咚咚咚!

    隨著鐘塔的鐘聲響起,安靜了一個下午的長安立刻變得熱鬧起來,因為人們下班了。

    隨著鐘錶的出現,導致如今官員跟百姓上下班的時間變得是非常的一致,在這上面區別似乎不大了。

    可見一個發明是能夠影響到很多方面。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呀!」

    韓藝出得皇城,伸了一個懶腰。

    片刻,他的輛馬車便在幾名護衛的引領下,行至他身前,正準備上車之際,對面突然走來一個丫鬟,她衝著韓藝喊道:「小藝哥。」

    但凡叫「小藝哥」的人,決計是鳳飛樓的人,鳳飛樓上下,哪怕是丫鬟都是叫「小藝哥」,這一點一直沒有改變過。

    而這個丫鬟就是顧傾城的貼身丫鬟。

    「喲!是環兒呀!」

    韓藝明知故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環兒道:「小藝哥,傾城姐有事找你。」

    韓藝道:「她在哪裡?」

    環兒往斜對面一指。韓藝舉目望去,只見那邊停著一輛馬車,稍稍點頭,道:「你去告訴傾城,讓她坐我的馬車。」

    「是。」

    環兒過去之後,韓藝立刻上得馬車,然後吩咐車伕將車開過去。

    過得一會兒,馬車來到顧傾城馬車旁,顧傾城立刻上得馬車,既委屈又憤怒的說道:「你還怕我會害你?」

    「當然。」韓藝點點頭,道:「因為戰鬥已經開始了。」

    顧傾城一愣,旋即道:「我若要害你的話。」

    不等她說完,韓藝便道:「抱歉,此一時,彼一時,有些關係,還是先放在一邊吧。請坐。」

    顧傾城瞪著韓藝好一會兒,才憤憤不滿的坐了下來。

    韓藝朝著車外吩咐道:「不去蕭府,去北巷。」

    顧傾城突然道:「去南郊。」

    韓藝稍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旋即道:「但願你不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說著,他又吩咐車伕道:「去南郊吧。」

    「遵命。」

    外面的車伕答道。

    顧傾城斜目瞧向韓藝,道:「看來這才是真正的你。」

    韓藝笑道:「你以前認識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如今你見到的我,是當今尚書令,一個擁有權力的男人。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給我帶來了什麼?」

    顧傾城道:「我問你,可是你讓長孫衝去元州的?」

    韓藝淡淡道:「我記得我跟你打過招呼的。」

    顧傾城激動道:「究竟你要怎樣才相信,那人並不在我手中。」

    韓藝道:「我只相信自己得來的消息和判斷。」

    顧傾城道:「你若能夠拿出哪怕一絲的證據,證明那人在我手中,我願立刻自刎向你謝罪。」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韓藝嘆了口氣,朝外面說道:「還是去北巷吧。」

    「韓藝。」

    顧傾城氣急的喊道。

    韓藝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我可不是李洋,或者裴清風,你浪費我這麼多時間,浪費我這麼多精力,我還能夠送你回北巷,我覺得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不能要求再多了。」

    顧傾城氣得是直喘氣,胸前是劇烈起伏,過得片刻,道:「你跟我去見一個人,他能夠為我證明。」

    韓藝道:「除非你告訴我,我們是去商量如何將人交給我,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你。」

    顧傾城氣得快要瘋了一般,道:「你憑什麼一口篤定這人在我手中。」

    韓藝兀自說道:「我們目前唯一要談的,就是你什麼時候將人交給我,除此之外,我不想與你談其它的,談多了會傷感情的。」

    你這不傷感情?都傷到胃裡了。顧傾城美眸中閃爍著猛烈的火光,粉拳緊握,但最終還是鬆開來,道:「這真的不關我的事,但是有人知道,你去南郊,那人自然會跟你解釋的。」

    「這還差不多。」韓藝淡淡道

    一個時辰之後。

    城南郊外。

    韓藝雙手背負的站在一座老舊的宅院門前,雙目微合,似在閉門養神。

    他身邊的顧傾城,死死盯著他,目光中充滿著各種髒話。

    過得一會兒,幾個崑崙奴從裡面走出來,其中一人道:「主人,裡面除了一個老人之外,沒有其他人。」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老者走了出來,道:「尚書令,別來無恙了。」

    韓藝睜開眼來,欣喜道:「原來福伯呀,真是好久不見,你老人家身體可還好?」

    「無恥!」

    邊上響起一個充滿鄙視的聲音。

    福伯看了眼顧傾城,又向韓藝道:「承蒙尚書令掛念,老朽身體還算是硬朗。」

    「那就好,那就好!」韓藝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太尉得事,我真是深感內疚,當時我不在長安,也對於李義府他們幹得事,也是毫不知情,我。」

    那福伯嘆了口氣,道:「此事老朽明白,怪不得尚書令。」說著,他又道:「咱們還是進去說吧。」

    「請。」

    「請。」

    不過韓藝並沒有吩咐那些護衛在門口等候,那些護衛很自然跟他一塊走了進去。

    那福伯看在眼裡,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阻擾。

    一行人來到客廳裡面坐下。

    福伯先是瞧了眼顧傾城,旋即道:「尚書令,老朽聽傾城說,你與我們似乎有些誤會?」

    「福伯,你們這事做的真是令我感到非常非常生氣。」

    韓藝倏然站起身來,神情激憤道:「當初太尉讓傾城來我身邊,我是非常理解的,從未記怪過太尉,哪怕一點都沒有,畢竟我當時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換我我也會這麼做。但是如今的話,不是因為我身份變了,而是因為我自認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太尉的事,我認為我是值得你們信任的,不應該再對我有任何懷疑,這對我真是太不公平了。

    是誰保住了王方翼、裴行儉?是我。是誰讓李義府身首異處,將許敬宗趕出朝野,為太尉報仇雪恨?也是我。是誰讓長孫延成為樞要大臣的?還是我。又是誰差點讓武皇后身敗名裂,差點被廢?同樣也是我。而你們幹了什麼?在我背後布下陷阱,隨時準備捅我一刀,這真是太令我寒心了,也令我感到非常憤怒,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呢?」

    福伯聽得那真是一臉愧疚之色,忙道:「尚書令還請息怒,老朽知道,老朽都知道,老朽心裡也非常感激尚書令為太尉做得這一切,但是那事傾城是真不知道的,而且當時太尉都已經將人都交給你了,老朽如今也不知那人的去向。」

    韓藝笑了一聲,道:「如果是傾城這麼說,我都懶得跟她扯這些,但是福伯你是瞭解我的,如果我沒有把握,我是不會這麼動怒的。」

    顧傾城立刻道:「你這純粹就是一面之詞,這人不在我們手中,你叫我們怎麼將人拿給你。」

    韓藝非常失望的搖搖頭,又看向福伯道:「福伯,我自問自己已經是做到仁至義盡,不負當年太尉的知遇之恩,但即便太尉在世的時候,我也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我是絕不會受任何人威脅的,誰要有本事的話,就直接弄死我,那我毫無怨言,但是威脅對於我而言,是沒有任何效果的,今日到此為止,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便是,我先告辭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

    「等會。」

    福伯急忙起身喊道。

    韓藝收住腳步,但兀自背對著他們。

    福伯看了眼顧傾城,目光中還有少許責怪之色。

    顧傾城掙扎半響,但是福伯的面色已經越發難看,她不禁美目一合,輕輕嘆了口氣,終於說道:「我可以將人交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韓藝回過身來,道:「什麼條件?」

    顧傾城非常乾脆道:「武皇后。真正逼死太尉的是武皇后,只要你想辦法將她剷除,我們便將人交給你。」

    韓藝搖搖頭,道:「如果讓太尉聽到你們這番話,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顧傾城激動道:「太尉一直都想將武皇后趕出宮廷,這也是你對太尉許下的承諾。」

    韓藝道:「你錯了!太尉真正惦記的是大唐的江山,是陛下,是長孫家,如果你認為太尉之所以自盡,只是為了給我們一個報仇的動力,那你也太看不起太尉了。」

    福伯道:「尚書令,請恕老朽冒昧問一句,你與皇后原本都已經是水火不容,為何這兩年又走得如此近,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

    韓藝嘆了口氣,道:「福伯,我也不想啊,當時我都已經讓皇后身敗名裂,差點就被陛下逐出皇宮,她完全就是憑藉太子才苟活於世,你應該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誰會想到,陛下和太子又突然相繼患病,沒法處理朝政。如果當時不讓皇后出來,那我就得頂上去,縱使我不想,我也勢必會權傾朝野,你說陛下會願意見到這一切發生麼?太尉也不願意見到這種事發生啊!而我自己也怕會走太尉的老路啊,而讓皇后出來的話,我與皇后便可相互制衡,如此對陛下,對太子,對國家才是最有利的。

    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幾次跟太尉說起過,在我心目中,陛下與國家始終是第一位的,我絕不會做出傷害陛下和這個國家的事。而在幾年前,武皇后舞權弄勢,排擠黨羽,任用奸臣,迫害忠臣,做出許多許多傷害陛下,傷害這個國家的事,我當然不會放過她。但是如今,武皇后的存在,對於這個國家是有利的,因為陛下和太子都需要她,而且,即便真鬥起來,輸得也一定是我,因為不管我跟皇后誰先對對方動手,陛下一定會幫著另一邊的,其中道理,你們應該都明白。難道你們認為,太尉是希望國家變得一團糟,而原因恰恰是為他報仇?福伯,你跟在太尉身邊最久,你認為太尉希望見到這一切?」

    福伯聞言,怔怔不語,他是最瞭解長孫無忌的,其實長孫無忌是既不想武媚娘好,也不想韓藝太好,因為長孫無忌還是忠於李唐的,要是他不顧及這些,他最後肯定會拚死一搏的,他最終還是希望鞏固李唐的江山,以及長孫家好,如今這局勢,還真符合長孫無忌的利益,韓藝、武媚娘相互制衡,同時李治是大權在握,沒有人可以危及到他的皇權。

    這福伯都是很清楚的,他不禁轉目看向顧傾城。

    顧傾城稍稍鄙視了一眼福伯,道:「福伯,我想跟他單獨談。」

    福伯稍稍點了下頭,又向韓藝拱手道:「尚書令,前面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尚書令多多包涵。」

    韓藝只是稍稍點了下頭,臉上還是怒氣昂然。

    福伯嘆了口氣,道:「老朽就先失陪了!」

    他又是拱手一禮,然後才走了下去。

    顧傾城凝視著韓藝,道:「我已經承認王萱在我手中,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你先前是真的有把握認為王萱是在我們手中嗎?」

    韓藝呵呵笑道:「傻瓜,當然是騙你的呀!我又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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