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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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150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0-30 00:14
卷三 第三百四十四回 借題發揮

  中亞,仰光。

  通訊艙中,陸仁很沒形像的坐在地上,手裡還托著個大椰子,一邊吸著椰汁一邊聽那邊的荀彧在訴說著目前的情況。聽到某個地方,陸仁便壞壞的笑道:「魯子敬和趙子龍就沒有在桂陽城下打起來?」

  荀彧捋鬚而笑:「魯子敬是聰明人,不到萬不得已又哪裡會輕啟刀兵?另外據建業那裡的細作傳回來的消息,趙雨是上午見的孫權,魯肅下午就急急忙忙的離開建業趕回柴桑,由此可見魯肅當時就推算出了咱們的意圖。而這樣一個心中瞭然的人,也更加不會輕易的與劉備開戰,使孫權完完全全的掉進咱們的套裡。」

  陸仁點頭:「的確,魯肅這個人大智若愚,不可輕視。不過他應該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諸葛亮把桂陽搶走吧?」

  荀彧道:「那是當然。而且諸葛亮這樣搶下桂陽,在道理上總歸是說不過去。對了,義浩你知道諸葛亮在情急之下用的是什麼借口嗎?」

  「什麼借口?」

  荀彧再笑:「諸葛亮找出來的借口是聽說桂陽附近最近鬧山賊,因恐桂陽有失,所以派了人去幫你守好桂陽城……還真是夠能扯淡的。」

  陸仁也搖了搖頭:「我留給諸葛亮的時間也不多,他為了趕時間當然是隨便的找了個借口就把趙雲給派了出去。反正只要把桂陽給搶下來,造成一個既成的事實就行了。不過接下來,諸葛亮與魯肅之間的淡又是怎麼扯的?」

  荀彧道:「諸葛亮也好,魯肅也罷,他們都深知孫劉同盟合力抗曹的重要性,所以沒有必要的話他們也不想打起來。而且應該是諸葛亮考慮到了孫權這回確實是太吃虧了點,不適當的給孫權一些甜頭說不過去,所以在明面上是跟孫權說暫借桂陽。」

  陸仁一口椰汁噴了出來:「又借?真虧諸葛亮想得出來!這南郡都借了多少年了?現在又向孫權借桂陽?」

  荀彧道:「雙方既然都不想打起來,而桂陽又是義浩你名正言順的劃於了孫權,那麼雙方就總得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來下台階,不然的話其中一方的臉面上終歸不太好看。哦,諸葛亮為了平復一些孫權的怨氣,所以是與魯肅商定桂陽每年的稅收孫權拿走八成,劉備這邊只留下兩成養軍。」

  陸仁樂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聽起來到像是劉備在幫孫權打工了。地幫你管、事幫你平,收來的錢卻是你拿走。」

  荀彧道:「劉備一方此次畢竟還是理虧了些,不作些讓步可不行。這話又說回來,劉備一方搶佔桂陽,為的又哪裡是桂陽的那點稅賦?」

  陸仁道:「這到是!不過荀公,這個事我們也少不了要扯點皮吧?」

  荀彧學著陸仁的習慣聳了聳肩再雙手一攤:「這關我們屁事!畢竟在明面上,我們在桂陽只有治安人員,連城守軍都沒有,碰上事情又哪裡能擋得住前來搶佔之人?再說地我們已經名正言順的劃給了孫權,難不成現在出了點什麼事,孫權還能厚著臉皮的要求我們去打下來再交給他?這也太說不過去了。當然該扯的皮還是要扯一點,不過老夫能從容應付,義浩你無須擔心。」

  陸仁點頭:「按現在的情形,劉備那頭是被我們給徹底的拖下了水,所以對於孫權方面我們應該不用擔心什麼了……曹丕那邊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荀彧收起了剛才的微笑,正色道:「曹丕的大軍已經集結了大部份,先鋒部隊也已經抵達了南皮。老夫已授意遼西的呂玲綺、拓跋玉、慕容紫英集兵提備,遼東的劉子陽則要隨時增援遼西各處,再就是由鄧士載率領遼東水軍巡於渤海一帶,一方面防備曹丕可能會有的海路進軍,另一方面就是曹丕如果執意開戰,就由鄧士載尋機向膠東半島一帶進行騷擾性的攻擊。」

  陸仁再次點頭,荀彧這樣的安排是比較合理的。再想了想,陸仁問道:「倭島那邊的局勢怎麼樣了?」

  荀彧道:「老夫明白義浩你的意思。放心吧,陸伯言來過電報,說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倭島的局面徹底的穩定下來,介時會將凌遠的水軍也派往渤海助戰。咱們兵力有限,能用的就盡可能的都得用上。」

  陸仁道:「說老實話,這種仗我真他嗎的不想去打,可事到臨頭卻是不打不行。荀公,麻煩你在別的地方再多想想辦法,試著盡可能的別用戰爭的方式來解決掉這次的事。」

  荀彧苦笑:「你以為老夫不想嗎?老夫一直在做著!只是……唉!」

  看到荀彧歎息,陸仁詁計荀彧寫了不少信去中原,但都沒什麼反應。但這也沒什麼辦法,因為陸仁知道荀彧,或者說荀氏宗族在中原地區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從前,畢竟荀彧帶著荀氏宗族到夷州都十多年了。都說人走茶涼,荀氏宗族十多年沒在中原地區有過什麼動靜,對其他的那些宗族的影響力自然會下降到一個很低的標準上。

  又商議了幾句,蔡琰突然急匆匆的衝進了荀彧那邊的通訊室中,見了荀彧也顧不上行禮,衝著二人就急道:「義浩,荀公!大事不好!!」

  陸仁和荀彧都是一愣,陸仁馬上問道:「出什麼大事了?」

  蔡琰緩了口氣,卻也顧不上整理因為一路狂奔而帶得有些散亂的衣衫和亂髮,急急的道:「鄭、鄭老先生,鄭老先生他……過逝了。」

  「什麼!?」

  陸仁和荀彧同時大驚。蔡琰口中的鄭老先生指的當然是東漢的經學大師鄭玄,而鄭玄可是陸仁這裡的鎮州之寶!要知道鄭玄對當時華夏的文人士子階層的影響力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在驚過之後,陸仁卻也著實無奈。鄭玄原本應該是在建安五年病逝,而當時的鄭玄就已經是七十三歲的高齡了。後來陸仁設法把鄭玄拐到了夷州,並且悄悄的給鄭玄「續了命」,那麼到現在的建安三十年的前後,人鄭老爺子都快百歲了。

  由於身體老化的程度過高,細胞活化劑的效用遞減得很凶,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支能有效十年的藥,在鄭老爺子的身上的效用只有一年。而陸仁這兩年一直在中亞,對鄭老爺子那頭就有點沒顧上,一個沒注意,鄭老爺子再生個病什麼的,老頭子就頂不住了。按雪莉的說法,除非是把鄭老爺子帶去「秘境」送進醫療艙,否則光用藥也很難吊得住命。

  總之鄭老爺子就這麼走了。不過在夷州的這二十多年,鄭老爺子給陸仁留下了很多的東西,也幫了陸仁非常多的忙。現在突然聽說鄭老爺子走了,陸仁拋開那些政治上的利用價值,在心底也確實是對鄭老爺子的去逝感到非常難過。

  三個人一齊的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陸仁先向荀彧招了招手道:「荀公,我在中亞這裡走不開,鄭老先生的喪事就勞你代我再多費一下心。」

  荀彧點點頭:「應該的。鄭先生亦為吾師,吾又豈能怠慢?」

  蔡琰這時一口氣也徹底的緩了過來。然後先是看了看二人,隨即從袖中取出了一份書信遞給了荀彧:「這是鄭老先生的孫兒差人送來的,據說是老先生留給義浩的遺信。」

  陸仁和荀彧又是一愣,接著荀彧就把信接了過來拆開細看。而在看過之後,荀彧不由得仰天長歎道:「鄭老先生有心了!想不到他在臨近故去之前,還要頗費心神的幫上義浩你一回。」

  陸仁一聽這話心中便隱約的明白了點什麼,再看看荀彧展示出來的信文,陸仁的人就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才道:「等局勢穩定了,我一定要抽個空回去一趟,好好的拜祭一下鄭老先生。」

  鄭玄留給陸仁的信與其說是留給陸仁的,到不如說是一封公開信。而在信中,鄭玄著重的強調了曹丕這次的軍事行動的不合情理,對曹丕也表示出了強烈的遣責與不滿。而在信中的最後,鄭玄是表示希望自己死去之後,陸仁能將他送回老家高密下葬,做到落葉歸根。

  一般來說,文人寫這些東西不見得就會有什麼用,那些割據的軍閥真要想打仗的話又哪裡會管你們這些文人在那裡嘰/嘰/歪歪?但是!這也得看看寫這東西的文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名望,而鄭玄對中原地區的文人士子們的影響力是開玩笑的嗎?更何況這可是鄭老爺子的臨終遺言,份量更重!

  也就是說,陸仁這裡如果把鄭玄的這份遺信公開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可能是不太好說,但肯定會引發中原地區的文人士子們的某些反應。

  而事實上曹魏境內其實還是有著很多的士族宗族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並不贊成曹丕與陸仁翻臉開戰,但是由於曹丕抓住了陸仁「害死」了他的美妾與腹中之子的這個借口,所以即便是曹丕顯得有些一意孤行,這些士家宗族也不太好過於激烈的去反對曹丕的行動。

  可是現在呢?鄭玄的這份遺信公開,就等於是讓這些士族宗族找到了一個可以站出來反對曹丕舉兵的理由,一個可以發力的發力點,使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反對曹丕的這次行動。而陸仁和荀彧都是老油條了,又哪裡會想不到這些?所以說鄭玄留給陸仁的這封信意義非同一般,至少也可以讓陸仁在「理」這個層面上佔到優勢。

  由衷的感歎完,陸仁的目光就飄到了荀彧的身上,荀彧則是默不作聲的向陸仁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接下來的事要怎麼做,不過荀彧馬上還是補上了一句話:「事雖如此,軍備之事也絕不可放鬆,畢竟誰都不知道曹丕會不會冒此大諱而執意而行。」

  「荀公你盯緊著點吧……文姬,多拿些錢糧出來,給鄭老先生辦好後事。說真的,到了這個份上還要利用人家鄭老爺子一回,我心裡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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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那邊的情況暫且放上一放,現在來看看羅馬這邊。

  陸蘭來到羅馬也有些時間了,並且應羅馬皇應之邀請,暫時是以歌舞劇教師的身份在羅馬這裡教導這邊的「文藝人員」。

  不過一般情況下,也用不著陸蘭去事事親為,只是在相應的時候指導一下就行。所以更多的時候,陸蘭要麼就是在羅馬的各處走走玩玩,看一看與東方華夏截然不同的古羅馬文明,要麼就是在居所忙著漢語歌舞劇劇本的拉丁文化。

  今天陸蘭沒有出去,等忙完了手頭上的一些劇本內容的翻譯編寫再出來透口氣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大堆羅馬方面的貴族送來的精美禮物,再就是一大堆請陸蘭去赴宴的邀請。陸蘭對此也是深感無奈,因為她知道這段時間下來,羅馬這邊盯上了她、對她垂涎的人可不在少數,甚至就連羅馬皇帝都曾經旁敲側擊的問過陸蘭一些很敏感的問題。

  不過陸蘭當初對這種事情碰上得就非常多,現在要應付起來並不難。再者陸蘭是準備忙完了手頭上的劇本之後就按原定計劃離開羅馬,率領船隊經大西洋去美洲那邊看看,看看陸仁所說過的瑪雅文明地區是個什麼樣子,所以陸蘭到也不用太過在意羅馬這邊的人。

  很隨意但不失禮的回拒掉了那些邀請,然後把那些禮物安排人去處理掉,得來的錢糧陸蘭會以送禮的貴族的名義用來賑濟羅馬這邊的貧民……這個事陸蘭以前常做。看看也差不多了,陸蘭就打算出門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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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好像是在一夜之間降溫到十來度,很有點冷了,瓶子差點感冒……)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0-31 11:06
卷三 第三百四十五回 陰差陽錯

  三世紀前期的古羅馬城是當時歐洲的文化中心,古羅馬文明也確實給人類留下了許許多多輝煌燦爛的文化瑰寶。只不過後世的人們看到的都是些遺址而已,而這些東西在它們還在發揮著原本的用處的時候又是個什麼模樣?

  陸仁就曾經有過等有了時間、有了機會,怎麼說也得跑到這些文明古都去看看的想法,只是今時今日的陸仁諸事纏身,又哪裡走得開?不過陸仁的這些想法影響到了陸蘭,而這也是陸蘭後來會決定一定要去世界各處看看的想法的由來。

  此時此刻,陸蘭就在古羅馬城的街頭遊走著,時不時的還會在隨身的本子上記上幾筆,回頭好整理成遊記。順便說一句,在這一點上可千萬別小看了陸蘭的文化功底,要知道她當初被陸仁收留下來之後就沒少受到蔡琰的文化薰陶,後來被陸仁推上舞台,在陸仁的提醒之下也更加的明白文化功底的重要性,因為表演藝術這東西到最後拼的就是自身的文化修養的高低。

  而陸蘭能夠用自身的魅力征服了那麼多的人,難道就只是因為陸蘭長得漂亮?與陸蘭自己的刻苦用功,給自己培養出了獨特的氣質與魅力也有著很大的關係好不好?這要用現代的話來說,陸蘭的身上已經有了那麼股子的仙氣、靈氣、女神范。

  這些不扯太多,只說在這古羅馬城的街頭,陸蘭正在感受著這文明古城的氣息。而古羅馬城作為當時西方的文化中心,其繁榮的程度卻也不可輕視,畢竟那句「條條大路通羅馬」也不是什麼吹噓之詞。

  只是再繁華的城市,也始終會有著一些不和諧的地方,這一點哪怕就是現代社會裡最繁華的城市也一樣無法避免,又何況是三世紀的古羅馬城?至少陸蘭就已經看到了很多不和諧的畫面。

  不過陸蘭不會去做什麼多餘的事,因為她知道這些事是難以避免的,只能是盡可能的去減少而已,這就得看當權者能做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上了。

  而在看到那些畫面的時候,陸蘭的心裡卻會升起一股自豪感,心中會暗暗的說上一句:「還是我的那個死鬼做得更好。這些事情在夷州其實也有,不過可不像羅馬這邊這麼多。而且從整體上來看,也明顯是我們夷州的民眾顯得更有活力一些,相比之下羅馬這邊雖然看似繁華,但是平民階層的臉上卻有點死氣沉沉的,少了一些活力與笑容。」

  這可不是陸蘭在護短或是「單蠢」認為就是陸仁好,而是陸仁在流民的安置以及社會福利方面做得確實很出色。然後陸蘭可沒少參予過那些事情,因此對一些相應的事情也非常瞭解。所以陸蘭明白,古羅馬城中的這些不和諧畫面有點多,完全是古羅馬當權者沒有能夠做到位的結果。

  帶著幾分這樣的心思在街道中遊走,卻忽然發覺城中的某個地方非常的熱鬧。先是愣了那麼一愣,隨即將隨行的羅馬侍者喚了過來問詢,羅馬侍者便恭敬的告知陸蘭說那裡是古羅馬城中的奴隸市場。

  三世紀的古羅馬仍然有著奴隸制的存在,那麼會有奴隸市場也很正常。陸蘭在來羅馬之前曾經聽陸仁多多少少的提起過這些事,所以知道一點,只不過陸蘭本身對這個事有些反感,畢竟她本身就是貧苦出身,如果不是碰上了陸仁的話,詁計不是餓死街頭就會是成為一個和奴隸也差不了太多的人,因此陸蘭一直不太願意去這一類的地方。

  不過今天都到了這裡了,而且想想自己的遊記要詳實的話就不能避開一些事情,所以就決定去奴隸市場看看。買不買奴隸都在其次甚至是最次,主要還是想增長見聞、完善遊記。

  就這樣,陸蘭在那些侍者的保護下進到了奴隸市場。要說陸蘭在現在的羅馬可是名人,那些貴族圈子裡的人以及曾經看過陸蘭的歌舞劇的平民都認識陸蘭。不過陸蘭對這種事情早已經是車輕駕熟,喬裝打扮更是家常便飯,所以這會兒還真沒什麼人認出陸蘭。

  而今天的奴隸市場也的確是有些格外的熱鬧,因為除了平時的那些奴隸之外,還有一批來自於亞美尼亞地區的奴隸要進行販賣。

  羅馬帝國最近又在和安息帝國在亞美尼亞地區大打出手,自然就會有一些羅馬軍團在戰鬥中得勝,繼而擄掠回來一定數量的俘虜和平民。而三世紀的羅馬軍團其實際意義基本上已經等同於軍閥,軍閥當然會少不了要為自家謀利、養軍,所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會設法把這些俘虜和平民什麼的運回羅馬進行販賣,然後將得來的錢財用來擴充實力。

  對於這些事,陸蘭只是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冷眼旁觀的人而已,然後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記錄到自己的遊記之中。不過為了方便瞭解情況,陸蘭到也挑中了一個合適的貴族子弟,悄悄的找上他再不動聲色的表明了一下身份,這個年輕的小貴族就樂得屁顛屁顛的為咱們的蘭女神充當起了解說員……都說了是小貴族了,正常情況之下他哪有能這樣接近蘭女神的機會?

  而且他還很年輕,閱歷什麼的又哪裡能和實際上已經四十歲了,並且閱歷豐富的陸蘭相比?說實話,陸蘭也就是在陸仁的面前還會像個小女生般的純真,可要是換成了其他人,陸蘭甚至都可以當得上「心機x」這個詞。

  總而言之,陸蘭就這麼在奴隸市場中當起了一個冷眼旁觀之人。而陸蘭的本意也只是想增長一下見聞、完善一下遊記,對於買幾個奴隸之類的事完全沒有任何的興趣,可是當看到某處正在出售的一些奴隸的時候,陸蘭卻犯了一下愣。

  這會兒正在台上被售賣的是一些女隸。再確切一點的說,現在被售賣的是十幾個標準的波斯美女。而以夷州對外界的商貿往來,在陸仁進兵中亞之前也時不時的會有波斯一系的商隊跑去夷州做生意,所以陸蘭並不是沒有見識過波斯美女,甚至在早些時候還有波斯那邊的大商人想送幾個波斯美女給陸仁侍寢……好吧,陸仁也不是什麼好鳥,有嘗了嘗鮮,但之後就把這些波斯美女扔到學院裡去了,能幹翻譯的干翻譯,能入歌舞團的入歌舞團,陸蘭就親自教導過幾個波斯美女,讓她們在舞台上表演肚皮舞來著。

  這些不多扯,反正陸蘭對波斯美女並不陌生。而這會兒對於台上正在售賣的波斯美女,陸蘭雖然有些同情,但陸蘭不會去給自己惹什麼麻煩,因為陸蘭很清楚自己如果惹上了什麼麻煩的話那很可能就是在給陸仁的大計惹上麻煩,所以原本陸蘭應該是不會太過在意才對。

  可是這會兒台上的某個波斯美女卻實實在在的引起了陸蘭的注意,因為這個波斯美女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有些髒亂而殘破,但陸蘭卻能一眼看出那是一身漢服……至少也是有著不少漢服因素的服飾。

  可能有人會說這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其實懂一點波斯文化體系的人都應該明白,波斯屬阿拉伯文化體系,對女性的服飾要求非常的嚴格,這一點甚至在現代社會中的一些阿拉伯國家都仍然存在著,又何況是在那個時代?而這個波斯美女看模樣肯定是波斯人沒錯,身上的衣物卻有著一些漢服的因素,這就未免有些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因為對於正常的波斯女性來說,是絕對不可以穿成這個樣子的。

  陸蘭因為要出來看看世界,所以在出來之前沒少問過陸仁一些這方面的問題,所以對於這個事情也算是有些瞭解。而現在看到一個波斯的美女穿成這樣,心中在好奇之餘馬上就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頭。而在這份好奇心的影響之下,陸蘭就決定把這個波斯美女買下來再帶回去問一問是怎麼回事。惹上什麼事固然是不行,但只是買下一個波斯美女奴隸的話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陸蘭的身邊不還找了個擋箭牌嗎?讓他出面去買不就結了?

  還別說,這些波斯美女在奴隸市場上比較搶手,那小貴族的家底有限,到後來都有點吃不住叫價了,卻還是陸蘭悄悄的塞了錢給他,這才把那個漢服的波斯美女給買了下來,結果卻也鬧得這小貴族的臉面上有些掛不住……誰他喵的又願意在女神的面前丟了臉?

  反過來陸蘭雖然是人精一枚,卻沒有什麼害人的心思,因此陸蘭知道如果就這樣走掉的話,這小貴族沒準會被其他的那些搶購之人給記恨上。所以陸蘭悄悄的去找了一下另外幾個有點身份的搶購之人,悄悄的表明了一下身份再為小貴族開脫了幾句,然後就帶著買來的這個波斯美女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奴隸市場。只是如此一來,到是讓那幾個貴族更加的後悔為什麼沒能把陸蘭要的那個波斯美女給買下來再轉送給陸蘭……

  閒話少說,陸蘭帶著這個波斯美女回到了居所,稍稍的安排了一下再支開旁人之後,陸蘭剛準備發問,那波斯美女卻先陸蘭一步道:「你、你是漢人?」

  陸蘭這回又是一愣,因為這個波斯美女說的居然是漢語,而且雖有一點生澀但很流利。

  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波斯美女到也細看了陸蘭幾眼,接著就掩嘴驚呼道:「你、你是陸蘭?夷州之花陸蘭?」

  陸蘭再愣,卻也想起這會兒自己已經把外出的行頭都去了,是在以本容示人。而波斯那邊,或者說波斯系的安息、貴霜也沒少買走留聲機、唱片,還有海報什麼的,那麼那邊會有人認識自己到也沒什麼稀奇的,所以就笑了笑再點點頭。

  波斯美女趕緊行禮:「我很喜歡聽你的歌,卻沒想到能這樣見到你。」

  陸蘭擺擺手:「這些不說了,我其實也只是個平凡的人而已。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而且我看你的言行舉止不像是一般的平民,又怎麼會成為了戰事之中的俘虜、奴隸?」

  波斯美女先是沉默了一下,回應道:「我原本的名字已經沒有再用了,現在用的名字是我的主人給我取的,叫香草。」

  陸蘭又一次的愣了愣,繼而問道:「香草?就是我們漢語中的香草嗎?」

  香草點頭:「就是這個香草。而我的主人,其實也是漢人,一個像蘭姑娘你一樣美麗得有如女神般的女子。」

  陸蘭大奇:「你應該是安息那邊的人吧?怎麼會有了個漢人的主人?她叫什麼名字?」

  「我的主人的名字是……」

  入夜時分,陸蘭卻連晚飯都沒有吃。事實上,現在的陸蘭什麼都吃不下,因為她從香草的口中聽到了一個當時讓她簡直猶如被天雷擊中了般的名字:婉兒。

  是的,這個香草其實就是婉兒在安息的王宮中,在險遭某個好色的貴族的狼吻之時救下的小宮女,之後便讓這個宮女跟在了她的身邊。而香草身為波斯女子卻能身著漢服,也是由於侍奉於婉兒的原因而得到了特許。

  至於香草怎麼會成為了俘虜,那是因為香草的兄弟在羅馬與安息的戰爭中被征了兵,而當時的香草都還沒有成為婉兒的侍女。後來香草成為婉兒的侍女,多多少少的得到了一點特權,她便向婉兒央求著能去看一看自己的兄弟,如果可以的話還想利用這點特權把兄弟給拉出戰場……前題是她的兄弟如果還活著的話。

  這種事對於卡絲伊莉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還可以順便的賣點面子給婉兒,討一下婉兒的歡心,當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只是當時的徵兵制嘛那是不說也罷,想直接召回一個身份低下的小兵不太現實,所以只能是香草暫時離開婉兒,自己跑去戰場上找自家的兄弟。然後在一次的戰鬥之中安息方面失利,香草來不及撤離,結果就成為了羅馬方面的俘虜,經轉賣之後卻陰差陽錯的站在了陸蘭的面前……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1 01:30
卷三 第三百四十六回 陰差陽錯(二)

  卻說在那個時候,陸仁在安息那邊與婉兒重逢並且在回到夷州之後,雖然有向荀彧、蔡琰等人說了這件事,但陸仁卻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陸蘭。

  一開始是因為當時的陸蘭去了泉州、廣州那邊進行巡演去了,人並不在夷州,所以陸仁沒有在第一時間告知陸蘭。後來陸仁的精神狀態冷靜了下來,在幾經思考之後作出了還是別把婉兒的事情告訴陸蘭的決定。

  陸仁這麼做自然是有著相應的考慮,因為陸仁很清楚陸蘭與婉兒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完全就是那種比親姐妹還要親的情況。再對於陸蘭來說,婉兒不僅僅是陸蘭心中那個可以全心依賴與愛護的大姐,更是陸蘭心中所嚮往的目標與偶像。而在此前題之下,再考慮到陸蘭的性格,使得陸仁實在是不敢把有關婉兒的事情告知陸蘭,不然以陸蘭的性格,天曉得陸蘭會做些什麼樣的事情出來。

  陸仁這頭是沒有告訴陸蘭,而婉兒在安息則是躲在了卡絲伊莉的幕後,一般情況下都根本不會出來露個面,所以在明面上幾乎就不會有任何有關於婉兒的消息,所以陸蘭一直以來都不知道婉兒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在這個時候意外的從波斯美女香草的口中得知有關婉兒的事情時,陸蘭才會有如被晴天驚雷給擊中了一般的呆滯而恍惚,整個人都差點傻掉了。

  不過今時今日的陸蘭畢竟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特別是被陸仁給推上舞台之後,這十多年的舞台生涯給陸蘭帶來了更多也更全面的人生閱歷,使得陸蘭在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很快就讓自己盡可能的冷靜了下來,接著就盡可能的多向香草問及了一些有關婉兒的事情,想確定一下香草所侍奉的婉兒是不是那個已經死去了多年的婉兒。

  香草可是婉兒指定的貼身侍女,而且從開始侍奉婉兒到現在成為俘虜,呆在婉兒的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對婉兒的一些事情比較瞭解,這會兒也就原原本本的轉告給了陸蘭。而陸蘭在問完了能想到的那些問題之後人就沉默了,因為香草所說的婉兒在陸蘭看來既熟悉又陌生,但有一點可以基本確定的就是香草侍奉的婉兒應該就是陸蘭所知的婉兒沒錯,可婉兒在二十多年前不就死去了嗎?現在怎麼又……

  自然而然的,陸蘭就想起了當初婉兒剛剛死去的時候,陸仁曾經做出過的一些怪事。其實當時陸仁作出了好幾件在那個時代的人們看來難以理解的事情,了,只說一個鬧得很大的動作,就是當時陸仁帶著婉兒的屍身衝進了皇宮,向獻帝劉協借用冰窖。

  當時這個動作的動靜鬧得很大,而且陸仁當時是衝進皇宮啊!依漢代的律法來說判個斬首示眾都判得輕了,也幸虧獻帝劉協及時的站出來給了陸仁特許。

  這個事在當時的人們看來是真心的搞不懂陸仁這是要幹什麼,而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女生的陸蘭當然也不明白。但是現在的陸蘭回想起這件事,不過最重要的卻還是想起了陸仁在夷州搞出來的冰箱……好吧,確切的說就是冷藏技術。原本陸蘭沒想過這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陸蘭就猛然的反應過來當時的陸仁是要給婉兒的屍身「保鮮」。

  可是為什麼要給一具屍身「保鮮」?陸蘭馬上就想起了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陸仁身邊的雪莉,再就是現在的陸仁可以隨時隨地的回「師門」,那麼答案差不多就出來了。雖然說陸蘭想到的情況可以劃入「玄幻」一系,陸仁的實際情況卻是「科幻」一系,不過實際的結果到是差不多。反正陸蘭基本上可以確定的就是婉兒復活了,但卻莫名其妙的成了陸仁的敵人。

  再據香草的說法,婉兒是視陸仁為殺父仇人,可陸蘭是除陸仁之外與婉兒最為親近的人,所以婉兒有著什麼樣的身世陸蘭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出現了這樣的事,著實讓陸蘭死活都想不明白陸仁怎麼就成了婉兒的殺父仇人了。

  心中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疑惑、不解、思念,這個時候的陸蘭自然會變成茶飯不思。而且再根據香草的說法,陸仁與婉兒之間明顯的曾經見過面,但陸蘭卻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婉兒的事情。不過陸蘭不笨,而且對陸仁的脾氣很瞭解,知道陸仁不把這個事情告訴自己其實是在為自己好,因此到也沒有責怪陸仁的意思。而本來想與陸仁通訊一下,問一問這個事情的想法,也就是在陸蘭對陸仁的這份理解之下而打消了。

  冷靜歸冷靜,只是這個時候的陸蘭的心情又哪裡能平靜下來?這是現在的陸蘭清楚在條件上不允許自己亂來,不然的話陸蘭真想馬上就去婉兒那裡看看,看看在婉兒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好好的再想了想,陸蘭到是想起了香草所描述的一些事情。在香草看來,她偷偷的看到的事情是屬於婉兒的「仙法神通」,可陸蘭卻知道那是婉兒所擁有的……嗯,其實陸蘭也認為那些事是「仙法神通」,只不過這些東西都是陸仁從「師門」裡帶出來的,陸蘭的身邊也帶著一些,所以到是給陸蘭提供了一個思路。

  又細想了很久,陸蘭就再次的把香草給叫到了身邊,親手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香草,叮囑香草務必要轉交給婉兒,然後就安排了把香草送回安息的事。也別奇怪,這點能量和手段陸蘭還是有的,大不了就推說這個買來的波斯美女奴隸是她要送給陸仁的禮物,在羅馬境內的一路上就能順利放行,然後再讓心腹人員在海路上動點手腳,送香草回去的事差不多就OK了。

  安排好這些再送走香草,陸蘭就在羅馬這裡開始了她的等待……

  ————————————————————

  陸蘭在羅馬那邊做完這些事的時候,陸仁這邊,或者說中原大陸的局勢又發生了一些改變。

  首先是陸仁劃出桂陽郡給孫權,卻又被劉備一方給「借」走的消息傳到了曹魏的境內,而孫權也回了一封密信給曹丕。曹丕在得到消息並且收到孫權的密信之後,就知道自己之前想蠱惑著孫權去打陸仁的打算泡了湯。

  這還算好的,畢竟曹丕對於能不能蠱惑到孫權也沒有抱以過高的期望,不過對於陸仁能夠把一個桂陽郡給讓出來,整得劉備也介入了事件之中的事還是有些頭痛。可是接下來收到的陸仁的來信,確切的說是荀彧代筆的書信的時候,曹丕就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

  這封來信上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說咱們要打的話晚點再打,現在人家鄭玄鄭老爺子過世了,遺願是希望能送回老家高密安葬,你曹丕不會連這樣的要求都不肯答應吧?

  曹丕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裡那裡老大的不爽,要知道他這個時候的先頭部隊都到薊縣的附近了,已經準備出山海關去攻擊遼西地區,而遼西方面的軍事準備好像還沒有到位。都說兵貴神速,曹丕又是在頂著一些輿論的壓力而強行出兵,搶的就是時間,可陸仁來這麼一下,曹丕的進兵時間會拖上一拖的說……

  別以為這是開玩笑,人鄭老爺子在中原士族階層之中德高望重,而且曹魏境內的許多士族本身都很反對曹丕的這次用兵,現在來了這麼一場事,無疑就給了這些士族一個有力的借口,讓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跳出來勸阻曹丕軍事行動,曹丕還偏偏發作不得。還是那句話,以鄭老爺子的名望,曹丕也得讓上幾分。

  火大歸火大,事情當然還是得辦,所以曹丕的心思是你陸仁要送就趕緊的把鄭老爺子的遺體給送回來,我這裡盡快的把鄭老爺子下了葬,把事情辦妥之後就馬上出兵。

  荀彧這裡當然不會怠慢,畢竟死者為大,荀彧也不願意讓鄭老爺子在死後都還捲入這些政治糾紛之中而難以安息,所以是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把鄭老爺子的遺體送回高密。不過與曹丕想從快從速的搞定喪葬之事不同,荀彧有意的安排了許多鄭老爺子的弟子同去高密,硬是把鄭老爺子的喪事給搞得風風光光,同時也硬是把時間多拖了那麼些天。

  如果只是這樣到也罷了,至少還算是在曹丕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可是在鄭老爺子的葬禮之上……哦對了,曹丕為了表示對鄭老爺子的尊重,有親自去走一走過場,要知道你曹丕現在還只是個「公」,連王都不是,更不是皇帝,而且還是在鄴城呆著,有時間去奔一奔這個喪。再以鄭老爺子的名望,曹丕不走走這個過場的話不太好向文人士子們交待。

  可就是在葬禮之上,鄭玄的弟子們把鄭玄的遺信畢恭畢敬的遞到了曹丕的面前,曹丕一看這信臉都氣綠了,心中都在暗罵說鄭玄你這個老豎儒,老子要做的事關你什麼事?你死就死吧,還在這裡多個什麼事?可以說如果不是在鄭玄的葬禮上,如果不是當著那麼多前來給鄭玄奔喪的人的面,曹丕都想把這封遺信給撕成碎沫。

  更可氣的就是鄭玄的弟子們除了把遺信的原件送呈曹丕之外,還取出了復本當眾誦讀。這本來就是鄭玄的公開信,所以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之處,但曹丕能受得了?在葬禮上是強忍著怒氣沒有暴發,可是一回到行園之中,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知道被曹丕給摔爛了多少。

  鄭玄的反戰公開信,而且還是鄭老爺子的遺書,份量是何等之重?這馬上就給了曹魏境內的文人士子們更加有力的反戰借口,四面八方送呈來的勸阻表文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馬上就如雪片一般送到了曹丕的桌案上,把個曹丕給攪得心煩意亂,以至於再收到什麼表文的時候乾脆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扔進了桌旁的火爐之中,到是間接的給他的書房省了不少的煤。哦對了,由於陸仁的介入,曹劉孫三方都開始使用煤了,三家也各有各的產煤之地……

  好吧,如果說這些勸阻的表文曹丕還能狠下心來不去理會的話,接下來曹丕收到的幾個消息就真的是讓曹丕有些猶豫了。

  首先是在山海關那邊,一向處於一個中立狀態的田疇忽然跳了出來,並且是率眾堵在了山海關的關下。只是雖然是率眾堵路,田疇的人馬卻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再按田疇的說法,就是曹丕如果執意要出兵攻遼的話,麻煩先從田疇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而田疇他們也不會作任何的反抗,完完全全的就是「引頸就戮」。這用現代的詞彙來說,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田疇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其實並不奇怪,他都和陸仁合作多少年了?而田疇對陸仁最欣賞的地方,就是陸仁整合了遼東與遼西,使遼州真正意義上的並入了大漢的版圖。並且陸仁發展了兩遼地區的生產,和諧了漢民與烏丸、鮮卑等遊牧部族之間的關係,簡而言之就是使遼州的遊牧部族不再去中原地區劫掠,至少是在陸仁時期很大程度上保證了這個方向的民生民計,這可是田疇很樂意看到的事情。

  而田疇這些年以來,也一直是呆在曹魏與陸仁的地盤的中間,一方面可以充當雙方發生了什麼爭執的時候的和事佬、緩衝區;另一方面也可以藉著這個位置,努力的去保持著曹魏與陸仁之間的一交流通暢。

  可曹丕一但對遼州用兵,到時候遼州再亂,現在好好的局面搞不好又要回到以前的那種狀態,田疇又哪裡樂意?

  只是田疇的官爵是老曹封的,這使得田疇在得知曹丕要出兵遼州的時候也有些無可奈何,只能是想方設法的送了不少表文給曹丕,希望曹丕能取消對遼州的軍事行動。除此之外,田疇受限於自身的身份立場,也實在是不好有什麼公然的舉動,否則會被人扣上「叛逆」的帽子,而這樣的情況讓田疇很是難受。

  但現在不同了,有德高望重的鄭玄的遺書,就給田疇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行動借口。當然,田疇也不會笨到搞什麼軍事行動,所以是來了一招「非暴力不合作」。可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非暴力不合作」所產生的效果,可能遠比拿著武器過來更加有效……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3 00:10
卷三 第三百四十七回 陰差陽錯(三)

  千萬不要小看了田疇在右北平一帶的威望。.

  早年間,也就是還早在官渡之戰之前的時候,田疇在北方邊境地區就已經是聲名鵲起,袁紹父子都曾經數次的想將田疇給召為麾下。而如果是按照原有的歷史進程,田疇在給老曹帶完了路之後是將宗族遷離了北方邊境,搬到了鄴城那邊去定居。

  在這個問題上可千萬別以為田疇是帶著宗族離開了北方的苦寒之地,跑去了經濟發達的地方過好日子。事實上到很有可能是因為田疇知道老曹的厲害與疑心重,所以不敢以一個地方豪族的身份再呆在北方邊境,免得到時候給自家宗族惹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要知道當時的田疇可是在北方邊境地區聚起了一個足幾千家的龐大的地方性勢力集團,而以老曹的處事方針,會允許這樣的地方性勢力集團的存在?更何況那可是在北方的邊境地區。這樣的勢力集團,其首腦在當地又頗有威望,一但去生點什麼事的話,你知道會有多大的危害?

  所以說原有的歷史上田疇率領宗族離開鄉土多多少少的其實也有點無可奈何,同時也可以看出田疇其實是很希望北方邊境能有一個太平景像的心願。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田疇早年間意外的與陸仁聯了手,並且在陸仁的幫助之下為了北方邊境的安寧做了不少的事情,田疇的一些情況也就因此而發生了改變,至少田疇可以不用再刻意的舉族遷居,事有不濟的話跑陸仁那裡去就行了。

  反過來老曹見田疇其實挺老實的,所以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過份,畢竟右北平和遼西一帶得有個合適的人鎮著。而且以田疇在那一帶的名望,你真要是把他給逼急了、逼跑了,反而會對北方邊境的安寧不利,既然有這麼個老老實實的人,那不留著幹什麼?

  總而言之,田疇是在有陸仁這麼個退路的情況下不用遷居鄴城,然後就這麼一直在北方邊境那裡過著自己的日子。而田疇在那裡原本的名望就很不錯,再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面一直在充當著和事佬、緩衝者,其名望會上升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現在一個有著這樣的名望的人,帶了一群人以一個手無寸鐵的姿態擋在了山海關的關門前,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來勸諫曹丕取消出兵的打算……這種事,中原地區開過來的將士對此可能還沒什麼感覺,可是對當地那些熟知田疇的將士、百姓們來說又會有著什麼樣的影響?

  所以說當時山海關那邊就有點亂了,同時也有不少人加入了田疇這個「非暴力不合作」的怪異團體之中。而隨著這個團體的人數的增多,到還真讓曹丕這頭的軍隊有點不知所措。

  不管不顧的打殺過去?那些不入流的軍閥這麼做是沒關係,反正他們也不用在乎自身的名聲好不好聽,只要把實質性的好處給撈到手裡就行了。可曹丕卻不是那些土匪一般的爛軍閥啊!他現在可是魏公,心裡面更還想著要稱王、稱帝,不顧著點自身的名望哪行?

  反過來看田疇是什麼身份?田疇也是有著正式的官爵的人好不好?而且田疇是率眾死諫,並不是在搞什麼叛亂,甚至還明說了你曹丕如果執意要打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跨過去,曹丕要是對他們下手其性質就變成了屠殺諫臣和平民,這種惡名可不是曹丕背得起的。

  再說得難聽點,這時的曹丕也才不過剛剛把魏公的寶座給坐穩了一點,個人名望上可經不起折騰。而且獻帝劉協都下了詔書勸止曹丕,當世大儒鄭玄還以遺書勸阻曹丕,曹丕執意的出兵已經是頂著莫大的壓力了,能給自己辯解一下的借口也只有所謂的「陸仁害死吾子」而已。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只是和陸仁打起來還能勉強說得過去,可要是屠殺了勸諫的官員與平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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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曹丕在收到消息之後頭當時就大了,而他的先頭部隊也被卡在了山海關那裡是進也進不了,退又沒得到命令,只能是駐紮了下來等待曹丕的命令。你要殺?行!拿命令過來,反正這種會被天下人指著罵的鍋,我們是不會去幫你背的。

  曹丕也急啊!陸仁那頭有電報技術,這在對西域聯軍作戰的時候已經是公開了的,所以曹丕很清楚的知道陸仁那頭肯定是早就得到了信,現在能搶到的時間,就只能是陸仁的主力尚在中亞地區,短時間之內無法回援的那些時間而已。可這麼一耽誤下來,那點時間不都被耽誤光了嗎?

  要說曹丕也是夠心狠手辣的,在反覆的思考之後,曹丕就有點傾向於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無論如何先把遼州給打下來再說,畢竟遼州地區對河北那邊的威脅太大了。只要能打下來,至少也是把遼州那邊給攪亂,造成一個既成的事實,那麼名聲這東西回頭再進行補救吧。

  可就在曹丕準備狠下心來作出決定的時候,另一個異常緊急傳回來的消息就給了曹丕當頭的一記重錘……劉備和孫權聯名發表了檄文,檄文中表示曹丕如果執意的「向陸仁尋仇,不遵天子勸詔、不納已故鄭先師之遺命」的話,劉備和孫權將會同時出兵,從兩個方向向曹丕的地盤發動大規模的攻擊。

  曹丕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眼,心說這倆貨又冒出來湊什麼熱鬧?你們不是一直在為了荊州南郡的問題而扯皮不斷的嗎?怎麼一下子這麼齊心了?好,就算你們齊心合力,可從戰略上來說你們也是一種防禦性的同盟關係好不好?老子沒去打你們都已經很不錯了,你們卻還跟老子來這一手?

  不管怎麼樣,這個事就真不是在開玩笑了,天曉得劉備和孫權作出的這種動作只是在嚇唬人還是真的準備進攻。如果是嚇唬人的到還好說,但如果是真的要從兩路進攻曹丕的地盤,強如曹魏也得抖上幾抖。

  而長安方向與兩淮方向的緊急軍情也在這時傳到了曹丕的手中。長安那邊是探知劉備正在漢中地區調集兵力,兩淮方向則是探知孫權在長江的沿岸調集兵力,是真是假就更讓曹丕摸不著頭腦了。

  這個時候是徐州刺史司馬懿從徐州那邊趕了過來並且給曹丕解了惑。其實簡單點來說,曹丕要是真打遼州,那麼劉備和孫權也就會真打曹丕。

  這麼說吧,陸仁的地盤就是那麼好打的嗎?曹丕為此可是調集了十餘萬的部隊,這就難免會造成長安一線與兩淮一線其防守兵力上的相對空虛,也就是說這就給劉備和孫權造成了一個可以進攻曹丕的機會。

  再從輿論方面來看,又是獻帝劉協的詔書,又是鄭玄的遺書的,還要算上曹魏境內士族階層們的反對之音,所以現在的曹丕可是頂著相當大的輿論壓力,這無疑又給了劉備和孫權一個絕佳的出兵借口。

  然後再轉回來看軍事方面……這主要是指劉備和孫權。陸仁和荀在這倆貨的身上已經玩了不少的花招,而最重要的就是特別的明確了一條,就是陸仁已經在作應戰的準備,那麼曹丕想打遼州的話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拿得下來的。說白了,就是陸仁和荀告訴劉備和孫權,一但陸仁和曹丕在遼州地區打了起來,曹丕的十餘萬大軍將會被拖在遼州那裡,這個時候你們這倆貨要是不趁機在曹丕的身上啃兩塊肥肉下來,是不是也太對不起你們自己了點?

  孫權那頭是個什麼反應權且不說,但對於劉備集團來說,這就正好符合諸葛亮的裡的那句「待北方有事」。而且劉備集團在這次的事件之中原本可以說是什麼好處都撈不到的,甚至都差點失去了與陸仁之間很重要的貿易往來。

  後來在陸仁和荀的安排之下撈到了桂陽郡……準確的說是桂陽的控制權,確保了與陸仁之間的貿易往來,這明顯就是陸仁特別關照劉備集團的結果,劉備方面要是不做點什麼事,至少也得是賣點面子給陸仁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而在這個時候,如果陸仁纏住了曹丕的主力大軍,給劉備方面創造了一個去搶下長安的條件,這也符合劉備方面的利益需求,所以劉備方面在這個時候就表現得非常積極。至少至少,就是陸仁和曹丕一但開打的話,劉備方面就絕對會兵出漢中去搶攻長安。

  至於孫權方面……這個有點不太好說,或許真的只是作作樣子再嚇唬唬人。但是馬司懿明確的向曹丕指出孫權這個人很善於捕捉戰機,也就是說一但曹丕的兩淮防線出現了什麼問題的話,孫權就絕對會抓住機會去搶攻徐州。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反到會是曹丕一方陷入了三線作戰的不利境地。

  曹丕再心狠手辣,卻終歸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所以在聽完了司馬懿的分析之後,曹丕也不免有些肝顫了。東北、西面、南面的三線作戰?曹魏雖強,要同時應付這三個方向的戰役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好不好?而重他嗎要命的是這種情況不是在嚇唬人,而是真的極有可能會發生。

  所以所以,曹丕儘管是心中懷著十二分的不甘心,但還是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一個合格的政客應有的素質,那就是趕緊的借坡下驢……反正各方面給他的坡很多,曹魏境內的士家豪族給了他坡下驢、鄭老爺子的遺信也是個坡,然後獻帝劉協的詔書則是一個更大的坡。皇帝嘛,這個身份終歸還是有些用處的。

  總之曹丕趕緊下令把征遼的十萬大軍給拉了回來,改為去強化長安方面與兩淮方面的防線,以免被劉備和孫權玩一招趁虛而入。再在輿論上曹丕給獻帝劉協上了表,同時發佈了休兵的檄文,宣佈自己順應了大家的意思收了兵……不過曹丕也不甘心,還是狠狠的指責了陸仁一番。

  陸仁聞訊之後都懶得再跟曹丕計較太多,直接授意荀多準備點錢財什麼的去堵住曹丕的嘴。另外陸仁整了篇回應的檄文,說你曹丕不就是說你的美妾沒了嗎?美女?老子這裡有得是,跟貴霜打了有一大段的時間了,中亞這裡的波斯美女我這裡多得是;還有阿三半島,陸仁扶持的勢力也已經在阿三半島的南部站住了腳,所以阿三美女我這裡也很多。這倆地兒的美女,送個三打五打給你暖床那還不是小意思?怕就怕你曹丕的小身板會頂不住的說。

  於是乎,曹丕費了不少心思整出來的這次事件,最後就是以這樣的一個情況而基本收場。說是基本收場而不是完全收場,是因為曹劉孫陸這四方都清楚不能放鬆警惕,因此相關的軍事準備都沒有放鬆半分,至少陸仁在中亞這裡就仍然沒有什麼軍事行動,以便於隨時都可以將兵力轉移回去參戰。

  不過事情鬧到這個份上,陸仁也知道自己這裡多多少少的得出點血。曹丕那頭不用說,根本就是在拿錢去堵曹丕的嘴;至於劉備和孫權,這倆貨好歹也算是幫了陸仁一個大忙,不給他們點東西未免有點說不過去。這就好比說你家裡出了點什麼事,人家跑來幫了忙,你再怎麼說也得請別人吃頓飽飯是不是?

  原則性的東西是不能動的,像孫權其實有了桂陽郡的「產權」,劉備則是得了桂陽郡的「居住權」,這個事陸仁已經是非常的無奈了,因此再想從陸仁這裡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比如說劉備想增加武器方面的採購量,這個陸仁是不會答應的說。

  所以陸仁是給劉備和孫權送去了一些沒多少實際意義的中亞特產,像波斯、阿三的美女,曹丕都得了一打了,劉備和孫權也各拿半打去享用吧。再就是在這些謝禮之中,陸仁可是特意的挑選了一群血統純正的波斯貓。

  真的只是小貓而已,不是那個意義上的「波斯貓」。但這種禮物在當時也算是非常的貴重了,因為波斯貓這小動物吧,在漢代那可是進貢的貢品……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5 20:08
卷三 第三百四十八回 戰略調整

  曹丕整出來的這次事件,雖然說最後是以一個頗有些戲劇化的情況而收了場,最終仗也沒有打起來,這對陸仁來說當然是件好事,但同時也給陸仁敲響了警鐘。

  如果只是從最後的那種情況上來看的話是很漂亮。田疇站出來攔著,劉備和孫權同時作出了軍事方面的威懾,然後還有在輿論方面以獻帝劉協、鄭玄鄭老爺子為首,給曹丕造成的那種巨大的輿論壓力……看上去這可是非常非常多的人站了出來幫助陸仁。

  但是陸仁清楚的認識到這只是一種表面的現像而已,實際上自己這裡所花費的心力、付出的代價之大,恐怕都難以去計算了。所以在這個時候,自己這裡要好好的反省與檢討一下,並且對下一步的戰略計劃作出相應的調整。不然這樣的事情再來上一次的話,最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那可就難說了。而且陸仁敢肯定,自己要是不進行調整,再被曹丕又逮著什麼機會,這樣的事件就肯定會再次發生。

  為此陸仁專門的回了一趟夷州,並且把能召集過來的重要幕僚都叫齊了,在開了三天的會之後作出了如下的調整。

  首先就是對陸仁的各處地盤進行了適量的擴軍。這裡再次的說清楚一下,陸仁走的是軍民分離的路線,不是漢代的那種「拿起武器就是兵,拿起鋤頭就是農」,因此陸仁手頭上的總兵力相對來說比較少。

  僅以夷州為例,建安三十年的戶籍統計是一百四十餘萬,如果是按照漢時的那種兵制,怎麼說也能整個十萬餘眾的兵力出來。而如果是過份一些,比如像諸葛亮的蜀漢後期,蜀中才九十四萬的人口硬是能整出十萬大軍,那陸仁手上的夷州整個三十萬的兵力出來都行。

  可陸仁哪裡會那麼做?那樣做只會對自身的經濟體系產生巨大的負面效應好不好?所以從夷州戶籍裡整出來的兵力,而且是海陸兩軍的總數也才不過四萬多還不到五萬,這在當時已經是一個非常低的比例了。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也就說明陸仁的手上還擁有著比較充足的後備役與潛力,而對這一點體會最深的人卻不是陸仁這頭的人,反而是對陸仁的地盤詳細考察過的周瑜。然後周瑜就是因為感受到了陸仁巨大的潛力,才會極力的勸阻孫權不要去做傻事。

  閒話少扯,反正陸仁在這個時候適量的擴編一下兵力並沒有什麼壓力可言,對民生經濟方面的影響也很小,但對於鞏固地盤的防禦卻已經很有用了。就比如說夷州陸仁原本是留了海陸兩軍共計兩萬五千,擴編之後也只不過是追加了一萬而已。但是三萬五千的兵力,配合上陸仁一直保有的海軍優勢,多了不敢說,但是要應對孫權前來攻打夷州的十餘大萬已經夠用了。

  然後是外交方面,陸仁放寬了,或者應該說是加大了對曹劉孫三方的貿易量。但是這裡要說清楚,陸仁加大的不是對曹劉孫這三家的官方的貿易量,而是加大了對這三家境內的士家豪族們的交易量。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說白了就是陸仁要進一步的加強這三家境內的士家豪族心中的「親陸」情緒。多了不說,這次的事件之中曹境方面的士家豪族對曹丕所作出的阻撓作用陸仁也算是再一次的領教到了,可以說如果不是有這些士家豪族或明裡、或暗中的阻撓,曹丕的兵馬至少能早一個月出山海關,那樣的話會引發出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很難預料的。

  只是這些士家豪族又為會要站出來幫你?說白了還不就是為了利益?如果不是陸仁這裡巨大的利益在影響著他們,他們鬼才願意站出來幫忙。而陸仁就是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進一步的加大了對這些士家豪族的貿易量,這樣就可以讓曹丕在想再玩什麼花招的時候,這些士家豪族會更加果斷的跳出來阻撓曹丕。

  而這麼做其實還有幾個好處,首先就是陸仁在這次的事件之後不對曹丕施以報復,反而還增加了貿易量,多多少少的可以得回來一些「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的好名聲,這就是在社會輿論方面佔到了便宜;

  其次,陸仁追加的貿易量都是常規貨物,基本上與軍需用品是靠不上什麼邊的,這等於就是說曹丕在這些追加的貿易量裡面得不到什麼好處,也就是能從士家豪族的手裡面多拿到一些稅金而已。陸仁又不是傻的,我賣武器給你,然後讓你用這些武器來打我?真當我是二百五不成?

  而這麼做了,曹丕雖然能多拿到一些稅金而充實一下他的錢包,但是大頭畢竟是在那些士家豪族的手裡。也就是說,士家豪族的實力又可以加強一些,這樣對曹丕的阻撓力度也就會更加的強上幾分。曹丕那頭是如此,劉備、孫權這邊也差不了太多。

  接下來,陸仁就是調整了原有的對中亞地區的戰略目標。

  陸仁原本的打算是想把整個貴霜給打下來,然後以貴霜為根據地進擊安息。不得不說陸仁最初的時候在這個問題上想得有些簡單了,貴霜再怎麼說也是中亞地區的一個大帝國,又哪裡是說打就能打得下來的?且不說陸仁實際帶過去的兵力想完成這個目標有點不太現實,就算陸仁帶過去的全都是現代化的部隊,這麼一大片的區域也非得打出翔來不可。

  所以陸仁其實是在自己抵達仰光,瞭解了很多的實際情況之後,就已經開始了戰略層面上的調整,但當時還並不怎麼明確。這次曹丕引發的事件給陸仁敲響了警鐘,卻也使陸仁在戰略層面上的調整方向變得明確了起來。

  簡單點說,就是陸仁不再抱有,至少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不再抱有打下整個貴霜的打算,而是改為進一步的加強貴霜目前的南北分化的格局。因為陸仁的最終目標是安息,甚至準確一點的說應該是解決掉婉兒的問題。只要把躲在安息王室幕後的婉兒給……

  好吧,有些事情陸仁不願去想,但總的來說只要解決掉現在的安息王室,再把安息目前所持有的一些「黑科技」都破壞掉,使婉兒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復仇」計劃無法實施,陸仁現階段的目前也就達到了。至於以後會不會再打過來,那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以陸仁現階段所持有的實力想搞定如此廣大的地域也太不現實了點。或許在十年二十年之後,陸仁的實力到了某個程度再來做這種事還差不多。

  明確了這個目標,連帶著也就讓陸仁明確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陸仁需要的並不是整個貴霜,僅僅是一條要經過貴霜通往安息那邊的安全通道而已。而貴霜已經被陸仁給整出來了一個南北分劃的格局,南貴霜又是陸仁扶持起來的「親陸」勢力,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需要陸仁所提供的各方面的援助,自然不會跟陸仁作對。

  換言之,就是陸仁要通往安息的這條通道,至少是海路上的通道其實已經打通了。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只要對這條通道再進行一些「加固、加牢」的事情也就可以了,根本用不著那麼費心費力的去繼續攻打北貴霜。對此陸仁甚至還有一個設想,就是你們南北貴霜就這麼分著吧,你們之間是談是打別再把我給扯進去就行,我需要的就是那條通道而已。

  有了這些明確的戰略目標,陸仁進行的戰略調整自然是進行得有條不紊。不過也因為是在進行這些戰略調整,陸仁這頭一直都沒有進行什麼軍事行動。硬要說有的話,也只是馬超在忙著去搶地盤、被陸仁放回馬來西亞的曹彰帶著曹植在按預定計劃往北打,再就是周瑜回了錫蘭之後在忙著配合漢籍阿三搞那個所謂的「種姓的逆襲」……

  ————————————————————

  這時的時間已經到了建安三十一年的春季,陸仁正在進行著他的戰略調整,而在羅馬這邊,陸蘭把那個波斯美女放歸安息也已經快三個月了。

  陸蘭因為有著自己的打算,所以推遲了離開羅馬的時間,一直是在這裡苦苦的等著。而她與香草約定的時間是一百天,這時已經到了第八十幾天的份上,陸蘭也因此而變得整日裡都心緒不寧,擔心香草會不會在回歸的路上又出了什麼意外,鬧得自己的那封信送不到婉兒的手上。

  再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裡,陸蘭幾乎是沒有離開過她的登陸艇半步,因為她擔心發生那種婉兒那邊如果按照信上所說的發出通訊,自己卻因為恰好不在而沒有收到的事情。只是隨著越來越接近與香草約定的時限,陸蘭的心也在一步一步的往下沉。

  終於在這一天,睡覺都有些睡不踏實的陸蘭終於收到了「來電提醒」,急匆匆的趕去了通訊室再看了看,確實了這個通訊不是陸仁發過來的之後,陸蘭的心當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人在滿懷著期待卻又帶著十二分的不安之下,手都是在顫抖著接通了通訊。

  艙中全息影像在漸漸的出現,而陸蘭的心跳也在越跳越急。當婉兒的全息影像完全出現了之後,陸蘭的眼淚卻也已經奪目而出:

  「婉兒姐!!」

  或許是因為神情激盪過甚,此刻的陸蘭都忘記了在她眼前的只不過是婉兒的一個全息影像而已,哭喊了一聲就撲了過去想要抱住婉兒,結果自然是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這邊的婉兒也嚇了一跳,也下意識的往邊上閃了閃身,但馬上就明白了過來。看看陸蘭一邊哭泣著擦眼淚一邊爬起來,婉兒只覺得眼前的陸蘭好像很熟悉。

  這種熟悉不是那種一般的熟悉。確切的說,婉兒這裡當然也有收集到一些陸蘭的海報什麼的,自然而然的會認識陸蘭。但那只能算是「認知」,可是人與人之間真正的那種熟悉感卻絕非如此,那是一種很難說得清的,人在心靈層面上的感受。

  這邊的陸蘭已經站了起來,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淚,聲音哽咽的問道:「婉兒姐,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蘭啊!」

  婉兒的心中帶著幾分那樣的感受,老實說也有一股子想把陸蘭給擁入懷中的衝動,但是卻理智的讓自己沒有作出什麼過份的舉動。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婉兒便輕輕搖頭:「我當然認識你蘭姑娘。其實在華夏那邊,認識你蘭姑娘的人可不在少數,西域這邊也同樣不少。」

  這時的陸蘭早就不是小女生了,而且社會閱歷豐厚,自然是馬上就聽出了婉兒語氣中的那種陌生氣息。再在經過了剛才的情緒激盪並且哭過了之後,再說陸蘭對一些事情已經有了心理上的準備,陸蘭到也冷靜下來了一些。適時的調整了一下自身的狀態,陸蘭就向婉兒道:「婉兒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此時的婉兒真的很想說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你感覺好像很熟悉」,但這句話卻終究還是在理智之下沒有能說出來。再想了想,婉兒就搖了搖頭道:「我受過傷,記憶受過損,所以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對你……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來什麼。」

  「……」

  陸蘭無語良久,然後才幽幽的道:「婉兒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婉兒再次搖頭且沒有回答。說實話,這時的婉兒也只覺得心口好像堵上了點什麼,腦袋也再次的開始有點隱隱生痛,所以使得婉兒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下去。再一轉念,婉兒就轉移了話題:「蘭姑娘,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多謝你把香草救下並且設法送了回來。她在名義上雖然只是我的貼身侍女,但卻是我在安息這裡唯一一個能說上點話的好朋友。蘭姑娘,謝謝你了。」

  陸蘭也不笨,知道這是婉兒在轉移話題。只是這個時候想起那個陪在婉兒身邊的波斯美女香草,陸蘭很想跟婉兒說一聲:「那個香草,像不像二十多年前陪在你身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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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曹丕之亂也沒打一下就過去了。不過瓶子的想法是:上兵伐謀。呵呵。)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6 23:57
卷三 第三百四十九回 我又是誰

  深夜時分,婉兒自睡夢之中驚醒了。只是她這一醒過來,就覺得自己的頭又在隱隱生痛。

  她到沒有作噩夢,反到是夢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而夢中的那些畫面雖然是模模糊糊的,婉兒卻又能察覺到夢中那模模糊糊的人影裡面既有陸仁也有陸蘭,另外還有其他的一些她雖然叫不上名字,卻又感覺非常熟悉的身影。不過最重要的,卻還是婉兒在夢到這些的時候,只感覺心中有一份很莫名其妙的踏實感,再就是有著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情,讓婉兒的心中覺得滿滿噹噹的。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腦子裡的那股隱隱的痛意又在升騰而起,所以婉兒的驚醒實際上是被這股子痛意給痛醒的。剛醒來的時候,因為是從睡眠狀態轉換到醒來的狀態,腦子裡出現了一段時間的空白期,那股子的痛意到是因此而消散了,婉兒也因此好受了一些。只是等腦子漸漸的清醒了過來,再度回想起剛才所做過的夢,婉兒就沉默了。

  起身離榻,來到窗前仰望星空,在她那看似平靜的表相之下,心中實際上卻是在思緒萬千。

  之前與陸蘭的通訊對話,婉兒其實只是向陸蘭道了個謝之後就草草的收了線,因為腦子裡的那股子痛意已經在開始折磨婉兒。可是人都是這樣,一些事情一但映入了腦海之中,就絕對不會輕易的將其從腦海之中抹去,所以婉兒與陸蘭之間的通訊時間雖然很短也很倉促,可實際上有很多東西都已映入了婉兒的腦海之中且揮之不去。

  只是一但想起某些事情,那股子的痛意就會如附骨之蛆一般隨之而來,而且那種似有似無般的痛意給婉兒的感覺彷彿根本就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一種靈魂上的苦痛,這也使得婉兒一直以來都在盡可能的避開這股子痛意的來襲。此刻人已經醒了,稍稍的回想了一下夢中的那些模糊的畫面,卻又怕那股子苦痛再次來襲,婉兒也只能這樣仰望星空,盡可能的讓自己在這夜色之下進入那種應該是「空靈」的狀態。

  但「空靈」的精神狀態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夠進入的?而且很多的事情你越想是刻意的去逃避、越是不想去想起來,可偏偏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之中浮現出來。婉兒現在就是這樣,那些畫面儘管是極力的不想去想,可總是會忽然之間在腦海中閃現出來,然後被婉兒盡可能的給「屏蔽」掉。而那股子的痛意,也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冒出來一下,然後又隨之消失不見。

  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別說是想進入「空靈」的狀態了,能不心煩意亂都不錯了。而婉兒的定力應該說還不錯,至少她還沒有陷入心煩意亂的狀態。也不知怎麼的,婉兒忽然輕聲的唱了起來,或許在這個時候只有歌聲能讓自己的心境安穩上一些吧?

  說是唱,其實也只不過是「啦啦啦」的唱出了一個旋律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歌詞。而婉兒這時唱出來的卻是一曲《鳳歌青天》,因為這曲《鳳歌青天》的主旋律似乎是有著那麼一股子能讓人心情平靜一些且舒暢一些的味道。

  就這麼哼唱了幾遍之後,婉兒到真的有了那麼點忘我的精神狀態,那些模糊的影像也好,那似有似無的痛意也罷,也在這一刻都暫時的離開了婉兒,使婉兒覺得身心都好受了許多,人也就長長的鬆了口氣。有心想回榻睡覺,但被之前的夢境那麼一折騰,卻發覺已經沒有了睡意。再看看星空很美,就想著乾脆去花園裡坐坐,透一透氣也好。

  一轉身的時候,婉兒就發覺香草已經守在了門口。其實香草作為婉兒的貼身侍女,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處在一個「待機」的狀態,說得不客氣點那是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而剛才婉兒「啦啦啦」的唱了有好幾分鐘,香草自然是早就被驚醒了,然後就守在了婉兒的房門前。

  婉兒看見香草的時候先是愣了愣,然後就向香草溫柔的一笑:「我沒事,你去睡吧,我自己去花園裡走走就行。」

  香草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作為婉兒的「神侍」,必需要守在婉兒的身邊。婉兒到也沒有勉強,就帶著香草來到了花園之中小坐。

  坐下之後,婉兒可能也是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就隨口向香草道:「我真的沒事,就是出來坐坐再透口氣就回去睡了,到是香草你今天才剛剛趕回來,一定還很累,所以你還是先回房去休息吧,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

  侍立在旁的香草道:「我不累,真的不累。事實上這一路上蘭姑娘派出來的人把我照顧得很好,我在路上根本就沒受什麼勞累。到了安息境內之後,我作為神使大人的侍女,一路的官員也不敢對我有何怠慢之處,所以我這一路上其實都是躲在車裡睡覺,這會兒也睡不著。」

  婉兒道:「蘭姑娘的為人好像還不錯?」

  香草遲疑了一下,點頭道:「雖然我在蘭姑娘的身邊只呆了短短的幾天,但我能感覺得到蘭姑娘真的是個好人。就比如說羅馬那邊的貴族對她百般討好,送給她的貴重禮物數不勝數,可是蘭姑娘一件都沒有要,而且是把那些禮物變賣之後用來救濟窮人。而這種事,在我們安息就很難見得到了。」

  陸蘭對此既有些讚許,卻也有些無奈。她在幕後幫著卡絲伊莉使安息免於了被薩珊王朝所取代的命運,而且這些年下來使安息有了點中興之勢,但正所謂「病去如抽絲」,安息境內的一些弊病又哪裡是這幾年的時間就能扭轉過來的?雖然婉兒有讓卡絲伊莉注重培養中產階層,但是那些貴族勢力嘛……呵呵,不說也罷。卡絲伊莉能搞出現在的格局,也都算是不錯的了。然後你想指望著這些貴族去真心的賑濟窮人?還是別指望得太多的好。

  所以說吧,陸仁在這方面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優勢,就是陸仁的境內沒有那些煩人的貴族勢力或士族勢力。雖然說在初期由於沒有貴族、士族的支持而發展很苦也很困難,但是陸仁撐過去了也發展起來了,因此陸仁在政治格局上的優勢也就確立了。

  不扯遠,婉兒和香草談了幾句有關陸蘭的事情,那股子的隱痛就又有點要冒出來的意思,婉兒就趕緊的中止了這個話題,轉而向香草問道:「對了,你當時去戰場是想找回你的兄弟,那麼你找到了沒有?」

  香草的神情頓時就黯淡了下來,默然的搖頭道:「沒有。其實以我們家的身份地位,出征在外的兄弟就有如沙漠之中的一粒砂子,想找到他們太難了。我本來也算是好不容易的得到了一點點消息,可是還沒來得及過去就……唉!後來聽說我的兄弟所在的部隊被打敗了,那麼我的兄弟能不能在敗軍之中活下來……」

  婉兒趕緊伸手在香草的面前擺了擺,溫言勸慰道:「別想太多。在華夏有句話叫『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相信上蒼會保佑你的兄弟,而他們也一定會平安的回來。」

  香草點了點頭。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在這個時候也只能這樣想了。

  這頭的婉兒又想了想之後道:「你意外被俘,卻又能平安的回來,這也算是難得的事情了,怎麼說也得回家去看看才行,省得你家裡的人擔心。事實上我這裡都還不知道你竟然被俘了,你家裡的人也一直在為你擔心……嗯,反正也沒什麼事,明天我陪你去你的家裡看看吧。」

  香草遲疑道:「這……那個地方,神使你去的話會不會太……」

  婉兒淡然一笑:「又不是第一次去了。好了,回去睡吧,明天作點準備就去看看。」

  ————————————————————

  次日天明,婉兒向卡絲伊莉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帶著香草出了王宮,去香草的家裡看看。

  前面曾經說過,香草的家是在安息王城那典型的貧民窟中。雖然說因為香草成為了婉兒的侍女,家裡過得好了點,但充其量也就是其生活水準從貧民上升到了平民,就算是想搬去別的地方,恐怕也不會被別的居住區的人們所接受……沒辦法,等級制度森嚴之下就是這樣的情況。

  婉兒帶著香草過來,差不多就是讓香草回來探親,那些香草與家人之間的對話就不多說了,婉兒自己則是帶了幾個侍衛在這片貧民窟裡巡視了起來。

  與那些貴族不同,貴族會嫌棄這種地方,婉兒卻對這樣的地方有一種潛意識裡的親切感,而這種潛意識則是來自於現在的婉兒自己被「他」封存的那份記憶,那份曾經與陸仁在一起,帶著一大群的流民屯田的記憶。說起來,當年的流民們的居住條件可能比安息這裡的貧民窟還要貧民窟上一些,但與之不同的是流民們有著能夠活下去的希望與動力,所以身上會有一股子活力,可這個貧民窟裡的居民們,身上就明顯的缺少了那樣的一份活力。

  婉兒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而是藉著香草之便來過好些次,而且每次過來都會搞一搞義診,也就是幫這裡的貧民們看一看病,所以這裡的貧民們也大多都認識婉兒,同時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點婉兒在安息這裡那尊貴的身份。

  或許尊貴的身份對貧民們來說還可以不當一回事,了不起也就是在明面上做做樣子,但婉兒的義診卻實實在在的讓貧民們從心裡喜歡並且尊敬這位一身與他們的習慣格格不入的漢服但卻又溫柔美麗的女子,因此當婉兒在這裡巡視的時候,貧民們都有向婉兒恭敬的行禮問好。

  轉了一圈,婉兒就在老地方再次開始義診,貧民們自然是早早的趕了來再排好隊,等待著這次的義診機會。貧民嘛,在那個時代想看個病可是看不起的,所以哪怕是身上好像沒什麼病的人,也要在這個時候請婉兒看上一看再預防上一下,免得生了病卻沒錢去治。

  一開始婉兒還沒怎麼著,但是看了一會兒的病之後就發覺這次來看病的人好像少了不少。確切的說應該是一次比一次少,只不過在遞減之下不容易留心到而已。但是猛然之間回想起一開始的那幾次,再對比一下現在的人數,這才會察覺出來。

  是沒什麼人生病了嗎?婉兒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婉兒感覺有不少面孔沒有出現,而這種出現並不是這些人沒有來,而應該是不在這片地區之中了。好奇之下抽個空問了問,這才知道這些消失的面孔都被徵兵征走,拉去打仗去了。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婉兒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安息方面是處在一個沒有什麼戰事而休養生息的狀態,所以這裡的人雖然窮了點,但婉兒還見得比較全。可是隨著安息與羅馬之間的戰事的再次暴發,安息方面也不得不追加兵力去和羅馬開戰,這裡的人也就一次又一次的被徵調走了。

  而對於婉兒來說……該怎麼說呢?剛剛被「他」復活並且來到安息的婉兒,由於在記憶上被「他」剛過動手腳,在性格上其實是有些被扭曲了的。如果被陸仁知道了婉兒的具體情況,可能會說這尼瑪怎麼跟早期正統高達系列作品裡的「強化人間」的狀態這麼像?反正那個時候的婉兒可以說根本就不是婉兒。

  但是「他」當時的時間太緊,且相關的技術本身就不成熟不說,「他」更是沒有時間去吃透,所以婉兒的「封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個「豆腐渣工程」。再隨著婉兒接觸到的事情越來越多,「豆腐渣封印工程」也開始漸漸的鬆動。或許原本的相關記憶仍然「封印」得很緊,但是婉兒原本的性格,卻一點一點的回歸到了婉兒的身上。

  也正是因為婉兒那原本溫柔而善良的性格,使得婉兒對很多的事情非常的反感。再在此時此刻,看到那麼多的面孔因為戰爭的緣故,很可能會永遠的不再出現在這片街區之中,婉兒的心中漸漸的湧起了一股隱隱的痛意……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7 00:20
卷三 第三百五十回 我又是誰(二)

  中亞,仰光,陸仁還是和往常的習慣一樣呆在登陸艇上。

  最近這段時間由於一直在進行著戰略層面上的調整,陸仁也真是累得不輕,直到最近這幾天事情才不再那麼多,陸仁也才能夠清閒下來一些。至少這會兒吧,陸仁就是傻呆呆的躺在甲板上望著星空出神。

  身體上的累還好說,好好的睡上一覺再吃好喝好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但如果是心累的話,那就真的是讓人很難恢復過來,而陸仁現在就是屬於心累。

  能不累嗎?從曹丕把那場事件給整出來開始,使得陸仁幾乎就是一直都處在一個疲於奔命的精神狀態之下,而曹丕事件到最後是以一個頗有些戲劇化的場面收場,又何嘗不是陸仁與荀彧等人絞盡了腦汁、費盡了心思去進行謀略的結果?

  說句玩笑點的話,陸仁在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大腦的運轉完全可以比作是一台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超頻工作的電腦,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再不好好的休息一下,非把電腦給燒壞了不可。

  在這個時候,就連貂嬋也不會去打擾陸仁,為的就是想讓陸仁好好的放鬆一下。而陸仁就這麼躺著,傻呆呆的望著星空,大腦裡也幾乎就是一片的空白,一片近乎於電腦當機之後的空白。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不想去想。

  陸仁到是想就這麼好好的當一會兒機,可指尖那裡傳來的輕顫卻不得不讓陸仁那彷彿就要離開身體去翱翔一番的靈魂又回到了身上。很不情願的坐起身再看了看雙手,陸仁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再起身前往通訊艙……有些懶是不能去偷的。現在局勢才剛剛穩定下來,天曉得會不會又冒出來什麼變化。

  帶著這些身心上的疲憊,陸仁在通訊室中接通了通訊。或許是陸仁這段時間真的是累壞了,亦或許是這段時間以來與荀彧那邊的通訊太過頻繁,所以陸仁幾乎是以一個很機械、很麻木的狀態去接通的通訊,在接通之前都沒有去看過「來電人」是誰。也正因為如此,當婉兒的全息影像出現在陸仁的面前的時候,陸仁都是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婉、婉兒?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和我聯絡的?」

  婉兒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先上上下下的看了陸仁好一會兒之後才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好像很累?」

  陸仁苦笑:「很累,真的是很累。可能你還不知道,前段時間我這裡出了場大事,我差一點點都萬劫不復了……對哦,你不是要為你的那個『老爹』報仇的嗎?如果我真的掉進了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婉兒聞言便沉默了下來,很久之後才輕輕搖頭:「我不知道……老陸,我想問你個事。」

  「老陸?」

  陸仁又是愣了好一會兒的神才反應過來,啞然道:「你怎麼會想起來這麼叫我?」

  婉兒又搖搖頭:「順嘴叫的而已……」

  陸仁聳了聳肩:「好吧好吧,是我多心了。哎,你想問我什麼事?」

  婉兒咬了咬嘴唇:「我先問你一句,你那個時候殺我父親,是不是真的迫於無奈?」

  陸仁心說你那個老爹根本就是冒牌貨好不好?可是再想想吧,婉兒是因「他」而復活,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到的確是可以稱為是婉兒的父親,一個給了婉兒新生的父親。

  再想想當時自己和雪莉在碰上這個時空的「他」的時候鬧出來的那些驚心動魄,陸仁就無可奈何的向婉兒道:「在這一點上我可以對天啟誓,當時我如果不殺『他』,那麼我和雪莉就肯定會死在『他』的手上……對了,啟誓這玩意兒對我們來說沒什麼意義,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我絕對沒有騙你半句。」

  婉兒又沉默了。然後又是在許久的沉默之後,婉兒才幽幽的道:「好吧,我相信你的確是出於無奈才會那麼做的。那麼陸仁,我再問你一句,如果我放棄對你的復仇,你又能不能中止這場不知道還要打上多久的戰爭?」

  陸仁這回又愣住了,因為陸仁怎麼也想不到婉兒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婉兒見陸蘭愣在了那裡,便輕輕的歎了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相信你剛才所說的話嗎?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按照父親的計劃向你復仇,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去想過,或者說那個時候的我還什麼都不懂。可是……」

  話到這裡婉兒低下了頭,頭則是在不住的輕搖:「該怎麼說呢?隨著我接觸到的事情越來越多,懂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我就漸漸的感覺到父親他留給我的計劃是多麼的瘋狂。因為按他的計劃,根本就是在挑起規模非常大的戰爭,而這麼大規模的戰爭,又將會有多少人死在這殘酷的戰爭之中?」

  陸仁聽完這些話,可就真的是愣了老長老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回過神來。好不容易的把神回歸到身上,陸仁就非常無奈的道:「婉兒,我個人完全能夠理解你的這種想法,其實我又哪裡喜歡戰爭這種事?但我不得不跟你說句大實話,那就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的這個份上,早就已經不是我陸仁可以左右得了的了。」

  說了這些,陸仁的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些。而且陸仁混了這麼多年了,一些事情那也能夠一想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是稍稍的理了理頭緒之後向婉兒道:「你會突然之間向我說出這些話,想來應該是安息那邊因為戰爭的緣故已經死了很多的人了吧?」

  婉兒點點頭:「的確是這樣……戰爭,真的是太殘酷了。」

  陸仁這邊卻低下了頭再輕歎道:「我總感覺這才是真正的你,雖然說你早就已經不記得我了,但你的這種性格卻好像沒多少改變。」

  婉兒道:「你就不能中止這場戰爭嗎?」

  陸仁道:「婉兒你糊塗了。我到現在都還被拖在貴霜,並沒有打到安息去,可以說是除了之前仰光之戰中與安息的少量海軍交過一次手之外,我與安息之間根本就是連一場正式的仗都沒有打過。換句話說,就是我和安息之間都還沒有什麼瓜葛,所以安息現在的戰爭對像是羅馬,而並非是我陸仁。」

  婉兒道:「這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再這樣打下去,或許不久之後就會與安息正面交戰,這個我們暫且不提。我想說的是你與羅馬之間不是有同盟關係嗎?你難道就不可以在安息與羅馬之間進行一下外交方面的調解?」

  陸仁無力的以手扶額:「怎麼感覺你和當初的婉兒越來越像了?哦,我是說你的人怎麼變得有些傻傻的了?唉,你說你願意放棄復仇,這我願意相信你,但是現在的我作為一個政客,還有我麾下的那些幕僚,都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相信你的。這你可別怪我,畢竟站在我們這些玩政治的人的角度,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夠輕易的去相信這些三言兩語,因為我們誰都說不清楚你這是不是在玩緩兵之計……你能理解嗎?」

  現在換到了婉兒沉默,良久之後才點點頭道:「我能理解。」

  陸仁沖婉兒笑了笑,接著道:「不過從個人情感上來說,我還是願意相信你的。好吧,這種事我們先不去多說,我只從實際的角度來告訴你一句……安息與羅馬之間的戰爭,絕對不是我陸仁能夠調解得了的。」

  「為什麼?」

  陸仁道:「因為對這兩個古代的帝國來說,我對他們都沒有足夠的威懾力度,讓他們能夠聽我的。這兩個古代帝國之間的戰爭,根本就是兩個古代文明自古以來的世仇,雙方幾乎都可以說是勢不兩立、不死不休了。所以說,就算是我現在取消了與羅馬之間的同盟,並且不再給羅馬提供那些武器裝備,可羅馬帝國只要還有一戰之力,就一定仍然會向安息發動戰爭。反過來也是一樣,安息帝國只要有了相應的實力,也一定會向羅馬帝國發動戰爭。而我陸仁在這樣的事情裡面,只不過是一葉可以藉著潮流漂行的小舟而已,力雖然能夠借到不少,可是想要這一葉小舟變成阻擋住潮流的堤壩,這根本就不太現實。」

  說到這裡陸仁就笑了笑:「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找個機會去問問卡絲伊莉,問她願不願意與羅馬方面進行和談,但我想得來的結果多半會不如你的意。或許以你現在的情況,是可以控制住卡絲伊莉並且讓她聽你的,但是安息這邊一但有所軟弱的話,羅馬那邊馬上就會打過來,然後就是燒殺搶掠甚至是屠城……婉兒,我還是那句話,很多的事情都沒那麼簡單。」

  婉兒再次的沉默了,然後問道:「你就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陸仁聳聳肩:「除非我真的能夠打到那裡去,然後用強大的軍事力量逼迫著羅馬與安息各自停戰息兵。可是一則我不認為我有那麼強大的軍事實力,二則我就算是有那個軍事力量,卻也是管得了一時也管不了一世,等我一走他們又馬上會打起來。婉兒,這種事情哪怕就算是在現代社會都難以避免,又何況是在現在的這個文明沒有開化的時代?」

  再頓了頓,陸仁又補充道:「如果只是要我退兵回去,這個事到不算太難,畢竟我也不太願意打這樣的仗。可是婉兒,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雖然從個人情感上來說願意相信你,但是從一個政客的角度,卻又讓我根本就不敢去相信你。萬一你真的是對我玩了一手緩兵之計,那你知道我會失去多少的東西嗎?

  「好,就算是我個人方面的得失不去多說,現在的貴霜分為了南貴霜和北貴霜,南貴霜就是在指望著我的扶持來反抗貴族的剝削,阿三半島那裡的低等種姓也是在指望著我的扶持來幫他們完成低等種姓的逆襲。我如果在這個時候退兵回去,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對我感到失望嗎?我也不把我說得如何的高尚,只說在這個基礎上,如果你是向我玩了一手緩兵之計,我無疑就失去了這些地區對我的信任,然後到我再打過來的時候,由於失去了這些信任的基礎,我將會變得難以寸進半步。」

  說到這裡陸仁以極其複雜的心情看了眼婉兒,默然的搖頭道:「現在的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婉兒;而現在的我,也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我。當初的你是個什麼樣子,我也不願去多說,讓那些事留在我的心裡就行了;而現在的我,早就不像當初那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因為在我的身上關係著太多太多的事物,我絕對不能僅憑著個人的情感去做事。再仔細的想想,我常常會覺得現在的我其實很可憐,因為我的身上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己,明明是不想去做的事情,也只能是硬逼著自己去做下去。」

  現在換到婉兒是長時間的沉默。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沉默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婉兒才幽幽的歎道:「老陸,你我就真的沒有辦法去結束這些戰爭嗎?」

  陸仁搖頭:「沒有辦法的。事實上除非是人類的文明發展到了某個階段,否則戰爭這種事情是永遠也不可能結束的。最多最多,也就是能整出來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而已。」

  說著陸仁忽然笑了:「我們今天這都是談了些什麼?人類文明發展的哲學命題嗎?」

  婉兒也笑了笑,接著卻搖了搖頭:「其實說了這麼多,你無非就是確定安息與羅馬之間的戰爭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結束,而你在條件成熟之後,也一定會打到安息這裡來,對嗎?」

  陸仁道:「我這裡還好說,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對安息用兵的目的也就達成了,與安息之間自然也就會不起戰火。可是安息與羅馬之間的戰爭,我真的是沒有什麼辦法。」

  話到這裡陸仁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子的希翼之意,向婉兒言辭懇切的道:「婉兒,離開安息跟我走好嗎?只要你過來,我就……」

  婉兒卻搖了搖頭:「老陸,現在的我,其實和現在的你也差不多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4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7 23:43
卷三 第三百五十一回 我又是誰(三)

  「老陸,現在的我,其實和現在的你也差不多了……」

  婉兒的這句話讓陸仁愣了愣,隨即追問道:「婉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婉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你對於南貴霜和那些低等種姓的阿三,不管是出於你的軍事目標、政治目的還是出於道義,在這個時候都不能抽身而出。而我也一樣,安息這裡是因為我的出現,使安息陷入了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戰爭局面之中,那麼我自然要為這樣的一個戰爭負起我應該負的責任。」

  此言一出,陸仁立馬懵了。其實以陸仁現在的情況,他當然明白婉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事實上陸仁不就是處在了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中嗎?可問題就在於婉兒說出了這樣的話,那就表明陸仁與婉兒之間,或者說陸仁與安息之間的這一戰恐怕再也無法再避免了。而如果有可能的話,陸仁是真的很想只把婉兒給帶走就行,並不想和安息打個你死我活。

  一念至此,陸仁就忙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你不出現,安息與羅馬之間……哦不對,應該說就算是你沒有出現在安息,安息王室也會被薩珊王室取代,然後薩珊王朝仍然會與羅馬帝國之間戰爭不斷。這本來就是他們兩個民族集團,或者說文化集團間的世仇,有沒有你都是一樣的。」

  婉兒默然的搖了搖頭:「可是我已經介入了這些紛爭之中,而且還挑起了一些原本不應該出現的戰爭。就像你,不就是因為我在暗中指使著貴霜向大漢發動了戰爭,結果才把你給引到了中亞這邊來的嗎?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有些道路一但走了上去,那就是不能回頭的。」

  「……」

  陸仁有些無言以對。有些路一但走了上去就不能回頭這種事,陸仁對此是絕對的深有體會,因為陸仁也已經在這樣的一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前方的目標在哪裡,或者說到底有沒有一個目標,陸仁自己的心裡其實都沒底。

  就比如說陸仁這傢伙其實沒有什麼權力慾,如果在這個時候讓他穿回去,他都能在家裡當一個足不出戶的老宅男,可問題是現在的陸仁能扔下身邊的這些人穿回去嗎?所以說陸仁很瞭解婉兒是什麼樣的想法,那就是要為自己已經做出來的事情負責。

  彼此間又沉默了一陣,陸仁就搖了搖頭道:「婉兒,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但如果可能的話,當我打到安息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你我之間能盡可能的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

  婉兒搖了搖頭。有些話婉兒沒有對陸仁說,那就是現在的婉兒的身份已經不僅僅是安息幕後的黑手那麼簡單,而是至少是在安息的新生代貴族圈,也就是卡絲伊莉培養出來的那一批貴族集團之中,已經是一個近乎於「神」一般的存在……好吧,說白了就是類似於「聖女」般的精神領袖與偶像。

  波斯一系的宗教信仰狂熱程度可是很恐怖的,而婉兒當初為了方便行事,以及卡絲伊莉為了達到政治上的目的,都使得婉兒在這些新生代的貴族的面前玩了不少的「神通」,那麼自然而然的就會被這些新生代貴族視為「聖女」甚至是「神」,然後對於婉兒也已經不單單是所謂的忠誠那麼簡單,而應該說是一種狂熱的宗教崇拜。

  現在你陸仁說要把他們心中的「聖女」或是「神」給帶走?哪有那麼容易哦!再說得不客氣點,陸仁真要是公開只是想帶走婉兒的話,那搞不好就不是單純的軍事爭端,而是會上升到宗教戰爭的層面上去,仗也會打得更加的慘烈。反過來說一個或一群有宗教信仰的人,最不能接受的事也只能是信仰的崩塌。

  兩個人的話說到這裡,似乎這時也就再沒什麼可說的了,所以都遲遲的沒有再開過口。直到許久之後,婉兒才輕聲的道:「對了,蘭姑娘之前和我通訊過……」

  陸仁一愣,急問道:「小蘭和你通過話了?」

  婉兒點點頭:「我得謝謝她,是她意外的救了我身邊的侍女香草,而且還設法把香草給送了回來。」

  當下婉兒就把有關香草大致的情況說了一下,而陸仁聽說陸蘭只是與婉兒遠程的通過訊之後到也安心了不少。還是那句話,陸仁最擔心的就是陸蘭在得知了婉兒的事情之後會不顧一切的去和婉兒見面,再以陸蘭的性格,這種事可不是做不出來的說。可陸蘭要是跑去了安息……呵呵吧,那些亂七八糟的,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陸仁可不敢去想。

  說完了這些,似乎就真的再沒什麼可說的了。陸仁與婉兒彼此又對望了幾眼,卻還是婉兒先於陸仁結束了通訊。陸仁見婉兒的全息影像在艙中漸漸的消失,人就無奈的坐到了地上。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其實往往是很難說得清的,而陸仁在那時由於婉兒的原因決定出兵中亞的時候,隱藏在心底的那份苦楚又有幾個人能明白?所以某些時候,陸仁都是設立了其他的一些目標來轉移自己的那份注意力。

  轉眼之間,中亞這裡的戰局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不久前荀彧還幫陸仁算過,只要穩紮穩打且不出什麼意外,相信兩年之前陸仁的海軍就可以開進波斯灣,然後接下來就是要與安息進行正面的交鋒。

  就陸仁本人來說,當然不願對婉兒動手,可是到了這個份上,除了打下去之外也再無他法,可婉兒偏偏又在這個時候說出了那樣的話……既然是要打,陸仁寧可面對一個精神狀態有些扭曲了的婉兒,也不願面對這樣一個在性格上與當初是那麼的像,卻沒有當初的記憶的婉兒。

  這麼說吧,精神狀態和性格有些扭曲了的婉兒,就像一個拿著武器要對你開火的敵人;可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婉兒,則像一個無助的平民百姓。對前者,陸仁還下得了手;可是對後者,陸仁的手又哪裡能下得去?

  總而言之,此刻的陸仁其心中的鬱悶與苦痛又加重了幾分,整個人就那麼呆呆的坐在那裡,都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點什麼。

  好不容易的,陸仁總算是回了點神,到也想起了婉兒剛才說起過的陸蘭的事情。而這一想到陸蘭,陸仁的心中又是一緊,趕緊的去調整通訊器並呼叫陸蘭……他可是生怕陸蘭會跑去安息那裡找婉兒。

  不一會兒通訊就接通了。只是當陸蘭的全息影像出現之後,陸仁就愕然了:「小蘭你這是、這是怎麼了?怎麼、怎麼這麼的……」

  陸蘭慘然的一笑:「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是嗎?大人,婉兒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而且跟婉兒姐通過訊。」

  「……對不起,我之前不告訴你是因為……」

  陸蘭向陸仁搖了搖頭:「不用解釋,我明白大人你的想法,你肯定是擔心我在聞訊之後會不顧一切的跑去找婉兒姐。這麼多年了,大人你是什麼脾氣我能不清楚嗎?」

  陸仁滿懷歉意的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不過小蘭,你可千萬別……」

  陸蘭又搖了搖頭:「如果是幾年之前聽到這個消息,我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跑去安息找婉兒姐,畢竟早些年的我總是有些毛毛燥燥的。不過現在的我……行了,大人你放心就是了。」

  聽了陸蘭的話,陸仁稍稍的安下了點心,不過嘴裡仍道:「小蘭,情況有變,我終歸還是有些放不下心,所以你能不能先取消你的環遊計劃,先回到我這裡來?」

  陸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也不會讓大人你擔心的。先給我幾天時間,我忙完了手邊的一些事情之後就回仰光。」

  陸仁點頭。以陸仁對陸蘭的瞭解,既然答應了陸仁,那麼陸蘭就肯定會回來,以免陸仁多擔那些心。

  這邊的陸蘭又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大人,如果現在讓你在我和婉兒姐之中選一個,你會選誰?」

  陸仁啞然,無語了良久之後才回應道:「你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問這樣的問題?小蘭,別那麼幼稚了好不好?行,你也知道我陸仁其實可不是什麼好鳥,真的硬要我選的話,我倆個都要!實在不行,那就兩個都不要!」

  陸蘭掩嘴而笑:「沒錯,這才是我所認知的大人。而我陸蘭雖然只是個小女子,有著自己的小私心,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會是大人和婉兒姐都想要。」

  陸仁聳聳肩:「行了,別扯那麼多。很晚了,早點休息,然後早點回來,免得我在這裡還要為你擔心。」

  陸蘭道:「大人你糊塗了,你那裡是黑夜,我這裡可還是白天,有時差的你忘了?」

  陸仁抓頭:「……是哦。好了,先不多說了。你啊,吃飽點、穿好點,再好好睡覺,你看看你現在都憔悴成什麼樣了?」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閒話,這才各自收線。陸仁在仰光其實仍然難以入睡,不過卻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反正心中亂成一團就是。到是陸蘭這頭,在結束了與陸仁的通訊之後默然無語了許久,最後卻還是向婉兒發出了通訊請求。

  通訊接通,二女的全息影像各自出現在對方的眼前,不過這二女馬上就發現對方居然與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憔悴。而在驚愕之後,也不知是同病憐,還是因為婉兒在潛意識裡與陸蘭之間的那份心意相通,反正二女就是相互的對視一笑,卻也沒有在這個問題多說什麼。

  幾句相互之間的問候之後,陸蘭就向婉兒道:「婉兒姐,我現在很心煩,也很無聊,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陪我聊聊天,聽我說說故事?」

  婉兒這時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也很想找個人說說話、聊聊天,這應該是女生們的身上都有的天性了吧?而且婉兒的潛意識裡對陸蘭有著一股子的親近之意……

  在這一點上與陸仁不同,因為陸仁是「他」給婉兒重點設定的「攻擊目標」,所以當婉兒與陸仁之間一但在某些事情上有了那麼點比較深的「交流」,婉兒馬上就會頭痛起來。而對於陸蘭的記憶嘛,卻僅僅是被「封印」了而已,畢竟「他」那個時候都不知道陸蘭是誰,所以只是視作一般的記憶給「封印」了起來而已,婉兒在與陸蘭交流的時候,會引發的反應也因此不會像面對陸仁的時候那麼敏感。

  「……大概是在三十年前吧,有一個流浪於市井街頭之間的小女孩,她和另外的兩個小男生在一起流浪。當時為了活下去,什麼亂七八糟、偷雞摸狗的事情都做過。可是在那個時候到處都在打仗,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得下去,這三個小孩子就活得更艱難了。

  「終於到了這一天,天氣很冷,三個小孩子也一連好幾天沒能吃上一口飯,小女孩和另一個年紀小的小男生都已經餓暈了,只有那個年紀大點的那個男孩子還勉強能動。為了救弟弟妹妹,也為了能夠活下去,年紀大點的男孩子就決定冒險去附近的一所營盤裡偷點食物出來……」

  陸蘭現在所講述的,其實就是當初的她與陸誠、陸信與陸仁、婉兒相識時的事。不過陸蘭之前和陸仁通過訊,從陸仁那裡得知了婉兒身上的情況,也就是和婉兒直接說起當初的一些事情的話,很容易就會引發婉兒的頭痛。所以現在陸蘭在講述的時候並沒有標明人物的身份,看起來就只是在述說一個一般的故事而已。

  說起來,陸蘭已經有了十多年的舞台生涯,表述方面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所以只是說了個短短的開頭,婉兒就明顯的是被吸引住了。而這時陸蘭偷眼看了看婉兒,感覺婉兒並沒有出現什麼不適的反應,這才接著往下道:

  「大男孩成功的潛入了營盤,也偷到了食物,但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人發現了。你要知道那個時候到處都在打仗,兵荒馬亂的使大片大片的農田都荒廢了,太多太多的人都沒有飯吃,所以當時一口吃的簡直比金銀財寶都還要珍貴。現在這個大男孩是偷了食物,當然會被發現他的人們往死裡打。可這個大男孩拚命的護住了食物,乞求著人們能放過他,但卻沒有誰能理會一下他的苦苦哀求。」

  婉兒追問道:「那接下來呢?」

  陸蘭淡然的一笑,臉上也浮現出了幾許感懷的微笑……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4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8 23:49
卷三 第三百五十二回 我又是誰(四)

  「……大男孩本身也已經是好幾天沒吃過東西,身上沒了什麼氣力,現在被人圍住自然是想跑也跑不掉。 更為重要的,是這個大男孩想著要回去救弟弟妹妹,拼盡全力的護住了他偷來的那點食物,卻也惹得人們對他下手是越來越重。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這個大男孩會這麼被人給活活的打死……婉兒姐,戰亂之中的人命那都是不值錢的,一個人就這樣被打死那是常事。」

  婉兒點了點頭。對於以前的事婉兒雖然不記得什麼了,但是在來到安息之後吧,安息這裡也並不是什麼平安樂土,內部有爭權內鬥,外部有與羅馬之間的戰爭,打的仗和死的人也一樣不少,所以婉兒很清楚什麼是戰亂之中人命有如草芥。

  而這時的陸蘭的臉上卻掛上了微笑,微笑之中則帶著滿滿的感懷與溫情:「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及時的喝止住了正在痛毆大男孩的人群,然後不但放走了大男孩,還悄悄的跟在了大男孩的後面,幫著還不太懂事的大男孩把弟弟妹妹給救了回來。」

  說著陸蘭就望向了婉兒,見婉兒好像是沒什麼反應,心中既鬆了口氣,卻又有那麼些的失望與難過。鬆了口氣,是因為婉兒並沒有出現什麼頭痛的反應,這就表示陸蘭可以繼續把她的這個故事述說下去;至於有些失望,卻是因為婉兒這時那可是半點相關的反應都沒有,顯然是對這些事情什麼都不記得了,陸蘭當然會覺得很難過。

  不過陸蘭可不會就此放棄,而且接下來那一幕,可以說是陸蘭這一生之中最深的記憶,每每想起這些,陸蘭的心頭都會湧起絲絲的甜意:「婉兒姐你知道嗎?那個跟在大男孩的身後,然後幫著大男孩把弟弟妹妹給救回來的人也是花了很大的勁才把人給救回來的呢!因為餓暈過去的弟弟妹妹已經到了瀕死的邊緣,牙關都是緊咬著的,一般的方法根本都辦法給他們把食物餵進肚子裡去……」

  話到這裡時,自己也有些陷入了回憶之中的陸蘭,微笑得很是甜蜜:「不過那個救人的人很有辦法,他先是想辦法撬了弟弟妹妹緊咬的牙關,然後是自己嘴對嘴的把稀粥餵進了那個妹妹的腹中……婉兒姐,你是不知道這個妹妹在幽幽醒來的時候,看到這個救人的人時,心裡面有著一股什麼樣的感覺。而那個小女孩當時只有九歲還是十歲,說懂事不懂事,說不懂事卻又懂那麼一點點。反正到後來這個小女孩漸漸長大之後,就認定了自己以後一定要跟在這個人的身邊。」

  好吧,陸蘭是在試著用這種辦法來喚醒婉兒的記憶,而反過來說,婉兒就真的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故事?其實婉兒已經猜到了這就是陸蘭的往事,故事裡的妹妹就是陸蘭,而救下陸蘭的人當然就是陸仁。不過嘛,婉兒即便是知道這些,但頭痛的事卻遲遲沒有再次發生。

  或許這是因為在陸蘭的故事之中,還一直都沒有提及婉兒,算是沒有觸及到婉兒的「封印」,亦或許是婉兒那個「不完善的封印」只要不是直接觸及婉兒與陸仁之間的「敏感」,這個「封印」就不會有什麼反應,而陸蘭又恰好是以自己的角度來述說這個故事,剛好不會觸及到……反正現在的婉兒的確是沒有什麼頭痛的情況發生。

  然後再轉回到婉兒的身上,婉兒自知失憶,又何嘗不想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現在見與陸蘭這樣相處不會引發頭痛,而陸蘭所說的那些,又似乎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有著一些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映像,那自然會由著陸蘭把這個故事繼續的說下去。

  這個事或許也是一個意外吧?陸仁當然也想喚回婉兒原本的記憶,但陸仁本人就是婉兒那虛假的記憶之中的「重點目標」,婉兒對上陸仁本來就太容易觸及「封印」,而陸仁又總是會提及太過直接的事情,所以婉兒的「封印反應」總是會相當的大。

  可陸蘭走的是旁敲側擊的路線,就不會那麼容易的觸動「封印」。這就好比是一個守衛森嚴的關卡,陸仁走的是正面攻擊的路線,當然會引進這個關卡強烈的反擊;而陸蘭走的是迂迴到關卡的側面甚至是後面,這個關卡的反應就不是那麼大了。

  再看陸蘭又確定了一下婉兒的狀態,這才接著道:「三個小孩子被救下之後,因為他們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過下去,就想著能不能投奔到那個人的身邊,好歹當個小書僮、小丫環什麼的,至少能混口飯吃,而那個人也就這樣收留了這三個小孩子。但是那個人並不是把這三個小孩子視為下人僕從,而是把他們視為了弟弟妹妹,視為了家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陸蘭就小心了起來,因為這時就不可避免的要扯上婉兒了:「兩個小男生當然是跟在了那個人的身邊,跟著那個人讀書識字和學習怎麼做事;到是那個小女生呆在了那個人身邊的女子的身邊,和那個女子作個伴。」

  婉兒自然知道這個「身邊的女子」多半是提及了自己,因此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女生跟在了那個女子的身邊?那麼那個女子是什麼人?對小女生又如何?」

  陸蘭道:「那個女子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出身卑微的侍女而已,是那個人在立下了些功績之後,某個大人物賞賜給那個人的。不過在小女生的眼中,那個人從來就沒有把這個女子視作是什麼侍女,而是真心的很喜歡這個女子,平日裡可以說是愛護有加。可以說要不是顧及著身份,怕惹來什麼非議,那個人可能早就娶了這個女子了。婉兒姐你別見笑,這種身份、地位的事情可是很難說得清的。」

  婉兒搖了搖頭:「不用說,我懂的。」

  是啊,能不懂嗎?還真以為所謂的「門當戶對」這種事情只有華夏才有不成?明明是古今中外哪裡都有好不好?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西方文明裡這種情況可能還要更加嚴重一些。而安息雖然不是西方文明那一系,但其本身是處在一個半奴隸制的格局之下,其等級制度一樣的非常的森嚴,婉兒就算是沒有以前的記憶,在安息這一類的事情見得也同樣不少。

  這些不多扯,只說陸蘭接著道:「小女生是跟在了那女子的身邊,從那個人、這個女子的身上學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而在小女生看來,這個女子就是她的姐姐,關懷著她、愛護著她。會為了這個小女生的淘氣而頭痛,也會為了這個小女生的事情而擔憂。甚至在很多時候,小女生與那個女子之間完全就是在相依為命……婉兒姐,你能理解這種感情嗎?」

  此時的婉兒心情複雜的看了陸蘭一眼,卻沒有說話,只是向陸蘭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是那句話,婉兒的「封印」其實是已經有了些「鬆動」的,所以在腦子裡對某些事情也有些模模糊糊的映像。這回聽著陸蘭所述說的故事,到是有讓婉兒腦海裡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畫面變得清晰上了那麼一些,而對於陸蘭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感,似乎也變成更濃厚了一點。

  只是如此一來,到是有點觸及了「封印」,那股子痛意也再次的冒了出來。但是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的痛意沒那麼難受,確切的說就是有些麻麻的、痛痛的,總體上來說到是有點像人在感冒時的那種疼痛感,換言之就是現在的婉兒完全能夠承受得了。所以儘管痛意在冒頭,婉兒仍然是忍了下來,並且示意陸蘭繼續往下說故事。

  陸蘭也察覺到了婉兒身上的這點變化,不過見婉兒好像也沒什麼大問題,兼之陸蘭也很想把故事說下去,所以就接著道:「就這樣,幾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了好幾年的時間。當然了,在這幾年的時間裡,那個人因為是身在仕途,也難免會碰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甚至還曾經被罷過官,所以這一家子人也總會有些波折。不過這一家子人一直都守在一起、相互扶持,所以有些時候即便是日子過得不太好,但大家都還是開開心心的。直到有一天……」

  話到這裡陸蘭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了:「那個人的身上有著非常出眾的才華,而且他的真實來歷很不簡單,因此大人物是很希望那個人能一直留下來輔佐大人物成就王霸之業。可是那個人原本是打算差不多的時候就帶著心愛的女子回到家鄉隱居,所以並沒有留下來繼續輔佐大人物的心思。本來大家各走各的、好聚好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大人物擔心那個人回鄉隱居的話會被大人物的敵人給招走,結果卻變成和大人物作對,所以……」

  婉兒接上了話:「俊才者,能為我所用,用之;不能為我所用者,殺之……是這樣嗎?」

  陸蘭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所以說大人物對那個人已經動了殺心,而那個人卻對此好像還一無所知。如果這樣發展下去,那個人被大人物設計殺掉就會是鐵定的事。不過在這個時候,那個人的一個好朋友為了救他,不得已之下想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辦法。」

  「什麼辦法!?」

  婉兒嘴裡是這麼問出了口,但腦海裡卻浮現出了一連串的畫面,連帶著卻也讓她的頭痛感又加劇了幾分。事實上,當初婉兒就是意外的聞到了郭嘉身上的那股子熟悉的酒氣而查覺到了一些事情,換句話說這個事情最先看破的人就是婉兒,腦子裡的映像又豈能不深?而這件事情又直接的關係到了她與陸仁,自然而然的會觸及到「封印」的敏感之處。所幸的是雖然頭痛感又加劇了一些,但眼下婉兒還能挺得住。

  這頭的陸蘭幽幽長歎道:「那個人的朋友是這麼想的。大人物想殺那個人的原因,無非就是擔心那個人不再幫大人物,甚至被別的大人物召走,所以只要那個人留下來繼續幫助大人物,大人物自然就會沒有了要殺那個人的心思。可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把那個人留下來?以朋友對那個人的瞭解,恐怕就只有仇恨,對大人物的敵人的仇恨。

  「但是那個人對大人物的敵人本身是沒有任何的仇恨的,所以是要把一個禍給嫁到大人物的敵人的身上,並且一定是要那個人對大人物的敵人恨之入骨。而在這個時候,能讓那個人生出那麼大的仇恨之心的因素只有一個,就是那個人身邊的女子,也是那個人所深愛著的女子。」

  又偷偷的看了眼婉兒,發覺婉兒的狀態已經有點不太對了,但顯然也是在極力的挺著,陸蘭就咬了咬牙,繼續的道:「所以那個朋友是設了一個這樣的局……說起來,大人物的敵人也很欣賞那個人的才幹,曾經有過要召納那個人的意思,那個朋友就以此為前題,安排了一些心腹之人假冒成大人物的敵人的細作,先是綁架了那個女子,然後假裝在囚禁的時候失手被這個女子逃了出去,卻在女子逃跑的時候害死了這個女子。

  「而如此一來,就等於是大人物的敵人害死了那個人所心愛的女子,仇恨的帳也就自然是記到了大人物敵人的頭上。再接下來也就正如那個朋友所料想的那樣,那個人為了給心愛的女子報仇而選擇了留下來輔佐大人物,全力的幫助大人物去對抗大人物的敵人。」

  說到這裡時,陸蘭的聲音也已經變得哽咽了:「只是那個朋友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子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多多少少的還有點笨笨的,可實際上她的心思很細。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女子平時看來有點笨笨的吧?那個朋友就因此而有所鬆懈,在喬裝的時候無意之中流露/出來的一個習慣被這個女子給認了出來。而這個女子雖然認出了那個朋友,卻也感覺到事情不太對頭,而且在臨死之前理出了頭緒。

  「但是這個女子知道自己不能亂說出口,因為那樣只會使那個人不顧一切的去找大人物報仇,結果卻會是害死了那個人。所以在她臨死的時候,只是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另一個信得過的姐妹,並且希望這個性格穩重的姐妹無論如何都要瞞著這件事,同時還要苦勸那個人就此離開,離開這個陷阱,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世間……」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44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1-9 23:37
卷三 第三百五十三回 我又是誰(五)

  「……離開這個陷阱,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世間……」

  當陸蘭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不過這可不是陸蘭已經無話可說,而是這一段的記憶絕對是陸蘭這一生中最苦痛的記憶。人生在世,誰又願意去想起這些痛苦的回憶?

  陸蘭是因為這段回憶的苦痛而暫時沒有往下說,哽咽之下亦有在舉袖拭淚,卻不知道另一頭的婉兒也已陷入了一個有些混亂的狀態。

  其實這時的婉兒,腦子裡的那股痛意已經越來越重。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故事裡沒有直接的出現陸仁與自己的原因,或者應該說婉兒明知陸蘭口中的「那個人」和「那個女子」就是陸仁和自己,卻因為陸蘭沒有直接點名的緣故避開了一些「封印」……反正現在的婉兒就是一個雖然腦子裡很痛,卻還能夠撐著的狀態。至於婉兒現在的腦中所想:

  「會是這樣嗎?她說的那個女子真的是我嗎?這麼說起來,那個時候的我是這樣死的?那父親他又是……對啊,她說的時間至少是二十年前,也就是說我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可父親為什麼會在二十多年後才救我……會不會她是在騙我?也不對啊,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得到她說的都是真的……好亂,腦子裡真的好亂。」

  說是感覺,其實不是什麼單純的感覺,而是在婉兒的腦海之中真的出現了一幅幅模糊不清卻又格外熟悉的畫面。也就是說當初的一些記憶,在這一刻悄悄的回到了婉兒的腦海之中,只不過還是那麼的模糊,卻又讓人無法忘懷。

  在這一刻,如果陸蘭繼續說一些當初的婉兒親歷過的事情,可能會再次的加劇婉兒的那股痛意,這樣就會讓婉兒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但是當時婉兒到故事所述說的地方已經死去,再沒有什麼畫面記入婉兒的腦中,而陸蘭所述說的也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到是意外的因此而避開了會加劇婉兒頭痛的情況:

  「那個女子就這樣死去了。小女生很傷心,但最傷心、最痛苦的卻還是那個人。婉兒姐你不知道,當時那個人因為那個女子的死,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事……他帶著心愛的女子的屍身去強闖過皇宮!」

  婉兒雖然還在頭痛,但人卻還比較清醒,聽到這句話也不免驚呼出聲:「強闖皇宮?他瘋了嗎?還有,他這個時候闖皇宮幹什麼?」

  陸蘭淒然的一笑:「當時的他,差不多真的是瘋了吧?強闖皇宮,這是多大的罪啊?且不說什麼當場格殺之類的,按大漢的律法,事後判個『族誅』都不帶商量的。不過幸虧他時常要入宮伴駕,皇帝都可以算是他的好朋友,對他的為人比較瞭解,另外皇帝也很欣賞那個女子,所以在聽說了他們的事情之後,是皇帝出面免了那個人的罪,並且同意把皇宮中的冰窖借給他三天。」

  婉兒聽了這些之後別的還好說,唯獨對「冰窖」有點反應。現在的婉兒知道很多事情,所以馬上就明白了「那個人」這是要用冰窖暫時冷藏,然後設法救人。而在這一刻,婉兒卻又糊塗了,因為這一段的話,與婉兒的,或者說與「他」設定給婉兒的那份虛假的記憶也相差太遠了點。

  不過這些事已經是婉兒當初死去之後的事了,所以婉兒並沒有相關的記憶,換句話說就是不會觸動到婉兒的「封印」,所以到是沒有引發加劇婉兒的頭痛。而故事說到這裡,或許是因為扯開了一些的緣故,婉兒的頭痛也緩解了一些,至少是狀態好上了一些,沒再痛得那麼凶。

  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婉兒主動的開口問道:「那接下來呢?那個人又怎麼樣了?」

  陸蘭道:「當時誰都不知道那個人強闖皇宮和借用冰窖到底是想幹什麼。不過在幾天之後,那個人默默的安葬了女子……」

  話到這裡陸蘭也不免多看了婉兒數眼。一些事情當初陸蘭不明白,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因為當時陸仁所謂的「安葬」婉兒,眾人看到的只是棺槨,沒有誰見到婉兒的屍身,所以陸蘭想在下葬之前多看一眼婉兒都沒有能看到,為此陸蘭都向陸仁哭鬧過,陸仁卻不為所動,執意的就這麼「安葬」了婉兒。現在再回想起來,陸蘭就明白了當初的陸仁不是不想讓她看,而是不能給她看,詁計棺槨裡面根本就沒有婉兒才對。

  甩甩頭不去多想這些,陸蘭輕歎了一聲再接著道:「接下來的事,其實剛才我就說過了。在那個女子死後,那個人就如同那個朋友所料想的那樣,把這筆帳算到了大人物的敵人的頭上,傾盡全力的幫助大人物去對抗敵人。可是……」

  婉兒的頭痛已經緩解了很多,見陸蘭如此就追問道:「可是什麼?」

  陸蘭低下了頭。其實那段時間,也是陸蘭這一生之中最難受的一段時間,一頭是因為婉兒的死而難受,另一方面則是在看到陸仁那麼的拚命,整個人都在一天天的瘦下去的時候,心裡的那份難受:「可是那個人太拚命了。婉兒姐你知道嗎?那個人本來其實是很懶的,以前只要是能偷上一點懶,他都不會去多做半點的事情。可是在女子死去之後,他幾乎沒有哪天睡覺的時間超過了兩個時辰的,甚至很多時候本來睡得好好的卻又會突然驚醒,然後就奔向書房去忙碌起來。

  「正因為他做得這麼拚命,大人物在與敵人對抗的時候,很多原本很棘手的事情都被那個人解決掉了,大人物最後也順利的擊敗了敵人。這原本是好事,但大人物的敵人還只是被擊敗,並沒有被消滅,而最重要的是大人物在這個時候為了大局,放走了那個人的仇人之一,當時就刺激得那個人大病了一場。」

  說到這裡陸蘭又望向了婉兒:「婉兒姐,你能想像得到那個人當時會是個什麼模樣嗎?全身上下因為勞累已經瘦得都快沒幾兩肉了,卻在這個時候又大病了一場,內心之中又是無比的難受。一個人到了這個份上……唉,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

  婉兒這頭是默然無語的點了點頭。有些事,其實是不難想像的。

  陸蘭到:「那個女子雖然是死了,但在那個人的身邊卻還有著很多關心著他的人,誰又願意看到他變成那個樣子?而真正關心著他的人,心裡面又會多麼的難受?小女孩是這樣,死去的女子臨死之前交託的女子也是如此。甚至設下計謀的朋友,也一樣是這樣,他們都不願意看到那個人就這樣下去。特別是那個知道實情的女子,眼見著那個人都變成那般模樣了,卻還要強撐著爬起來去忙碌事情,使得這個知道實情的女子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婉兒的腦海之中這時浮現出了一張朦朦朧朧的人影,而這個人影對婉兒來說好像也無比的熟悉,幾乎就能叫出姓名。但是每每這個姓名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卻又好像會被什麼給突然卡住一樣,使婉兒就是叫不出口來。可也就是因為這麼一激,婉兒腦中的那股子痛意又再次加劇。

  而這時的陸蘭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並沒有再那麼留意婉兒的狀態,所以只是低著頭仿如自言自語般的接著往下說:「說起這個知道實情的女子……其實她也挺可憐的,與那個人也是很早就認識了,而且還是在一場動亂之中被那個人給救下來的。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些誤會、爭執,不過也許是因為門當戶對,亦或許是因為各方都有各方的打算,這個女子是被大人物作媒許配給了那個人。或許他們之間沒什麼感情……也不能這麼說,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或許不能算是相親相愛,但他們互相理解與尊重,所以那個人都悄悄的對小女生說過,他們之間與其說是夫妻,到不如說是很好的朋友。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之間還是有著很好的感情的,所以當這個女子見到那個人都變成了那個樣子卻還是那麼不要命的做事的時候,這個女子再也忍不下去了。因為她知道,那個人所謂的仇恨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拚命完全就是被大人物給利用著去賣命……真的是賣命,那個人完完全全的就是不要命般的在做著事情。

  「所以,這個女子最後在再也忍不下去的情況下,於一時的激憤之下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給了那個人。而那個人當時整個人都傻了。」

  婉兒忍不住問道:「那、那接下來,那個人是不是去找那個大人物報仇了?」

  陸蘭搖頭:「沒有,因為當時大人物領兵在外,那個人卻因為生病的緣故被送回了後方休養身體,所以他們不在一處。再就是這個女子所說的真相,就當時來說還只是死去的女子在臨死之前所作出的推斷,那個人需要得到確認才行……這樣的事情,沒有得到確認的話,天下間又有幾個人敢亂來?

  「所以接下來,那個人跑去找他的朋友,想從朋友那裡確認一下事情的真相到是不是如此。而他的朋友也沒有再隱瞞,把真相都告知給了那個人……說起來那個人當時真的是都快沒個人樣了,他的朋友也是個很關心他的人,最初設計其實也只是為了救他,現在見他變成了這個樣子同樣的忍不下去,所以才決定告訴那個人真相,並且希望那個人能現在趁著大人物領兵在外的時候趕緊離開。」

  說到了這裡,陸蘭不住的輕輕搖頭:「這個世上的事,或許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那個朋友雖然害死了那個女子,但他的本意是救那個人,而且在當時除此之外也再無他法,因為那個朋友知道大人物如果真想殺那個人的話,那個人是逃不掉的。婉兒姐你到是說說看,在這個問題上真的就能完全的去怪罪那個朋友嗎?」

  婉兒也搖了搖頭:「的確是讓人很難去評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另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現在了婉兒的腦海之中,而且與之前出現的那個身影一樣,儘管是那麼的模糊,可又讓婉兒感覺無比的熟悉……能不熟悉嗎?當初的郭嘉與陸仁之間的關係是個什麼樣?婉兒對郭嘉會不熟悉才怪了!再說得不客氣點,如果婉兒對郭嘉不熟悉的話,又哪裡能只是聞到了郭嘉身上的酒味就能確認是郭嘉?

  只是如此一來,這個熟悉的身影又一次的觸動了婉兒的「封印」,那股子頭腦之中的痛意又一次的加劇。而這一次的痛意加劇,就開始漸漸的接近婉兒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可是這時的陸蘭是因為低著頭,人也陷入了當初的那些回憶之中,所以沒有注意到婉兒狀態的變化,仍然在繼續著道:「當時大家最擔心的事就是那個人會因此而發瘋、發狂,特別是知道真相的那個女子,認為自己這一下沒能忍住而把真相告知了那個人的結果,將會是大家都陪著那個人一起死去。

  「不過對於當時的她來說,把真相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再痛痛快快的死去,總比一直那樣強忍著心中的痛苦要好過得多了。所以在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擔心不已,那個女子卻只是取出了她的琴再拔弦輕唱,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融入了歌聲與琴弦之中。或許對她來說,這就將會是她人生之中最後的絕唱了吧?」

  說完這些,陸蘭也許是因為心有感觸,忍不住就這麼低著頭的坐在那裡輕聲的唱起了當年蔡琰在那個時候所唱的歌:

  「細雨飄/輕風搖/憑籍癡心伴情長;豪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喚回那/心底情/宿命盡;

  「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對我的深情/怎能用隻字片語寫得盡/寫得盡;不貪求一個願;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歌是由感而發,唱得自然動情。而且也許是因為現在長大了,忽然間再度回想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卻使得陸蘭更加的明白了許多的事情的緣故,更是將全身全心都投入了進去,因此這首歌唱得愈發的直透人心。

  而如此投入的陸蘭並沒有注意到的,卻是婉兒在頭痛欲裂間,突然間聽到陸蘭這全心投入的歌聲,整個人的身子都連著顫動不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1 18: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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