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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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126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1 23:54
卷三 第三百九十四回 似歸原點(四)

  天已黃昏,結束了今天的會議的卡絲伊莉正坐在院中生著悶氣。而她的人因為在氣悶與糾結之下,根本是連飯都吃不下一口。

  能不氣悶與糾結嗎?兩百多艘艦船隻回來了不到十艘,光是這個事就已經能讓卡絲伊莉氣瘋掉了。要知道安息目前的海戰艦船總數也不過不足三百艘,卡利亥特一役就被哈桑克因給賠掉了三分之二,這對安息海軍的打擊不說是毀滅性的,卻也足以讓安息的海軍元氣大傷。

  這種損失可是非常之大的。別說安息了,要是陸仁碰上了這樣的事,以陸仁的實力也得是一個傷筋動骨的結果,沒個三年五年的基本上恢復不過來。甚至就算是放到十五、十六世紀的歐洲大航海時代,那些個海上強國要是一次性的賠掉了這麼多的船隻也得立馬從強國之列退出來,畢竟海軍這玩意兒燒起錢來可不是一般的凶。

  安息最近這些年的生產力雖然發展得不錯,但要說總體的綜合實力卻還不太可能與一千多年以後的歐洲各國相比,猶其是在一些相關的產業鏈方面明顯的還跟繼不上。

  這裡或許可以這樣瞎扯一句,就是現在的安息其實是裝備了超出自身等級的武器裝備,但千萬別以為這是什麼好事。如果是在某些遊戲裡面,角色裝備了超出自身等級的武器裝備,或許是能夠幫助這個遊戲人物去越級打怪,但在這裡不能這樣去理解,而應該看成是一個小孩子在用大人的武器裝備去打架。或許得益於武器裝備之利,這個小孩子是能佔到一些便宜,但隨之而來的卻會是這個小孩子因為承受不了大人的武器裝備的重量而使自身的體力過度的消耗。

  安息現在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婉兒的到來,的確是讓安息提前得到了本該在千年以後才出現的一些東西,但與之相應的就是安息有太多太多的事物需要發展起來才能跟得上其相關的需求。而在目前還不能達到相關水平的前題之下,就只有加大成本投入來達成了。就比如說一個小小的零件,如果是在有相應的流水線工業生產的前題下,其成本可能只要幾塊錢,但在不具備這種生產條件的情況下要整出來,其成本搞不好就得是幾十塊甚至幾百塊。

  所以說安息在海軍方面的花銷是非常之大的。陸仁那邊其實也有這種毛病,但陸仁很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也一直都在盡可能的去發展,所以說陸仁那頭這方面的基礎要比安息牢固上許多,可安息方面還沒怎麼意識到啊!像卡絲伊莉這些人只知道海軍花起錢來如流水,如果一則不是婉兒的再三要求,二則是海軍確實給安息帶回來了巨大的收益的緣故,可能卡絲伊莉早就要收一收手了。現在安息海軍突然受到了如此的巨大打擊,卡絲伊莉肉痛得很。

  這還只是國情方面的。而哈桑克因的過失,也讓卡絲伊莉頭痛得要命。是,哈桑克因的慘敗的確是讓卡絲伊莉火大,但哈桑克因可是卡絲伊莉的心腹愛將,縱然是打了個大敗仗,卡絲伊莉也只是想對哈桑克因進行一些處份,卻不想革掉哈桑克因的職。

  她也在政壇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哪裡會不清楚朝堂裡那些吵著要將哈桑克因如何如何的人其實心裡是打著什麼樣的算盤?而她又哪裡願意讓那些傢伙得手?

  論能力,眼下在安息很難找得出可以替代哈桑克因的人;論親疏,哈桑克因是卡絲伊莉的堂叔叔,對卡絲伊莉十分的忠誠。雖然哈桑克因也會貪點利,但至少他與卡絲伊莉是同一個利益集團裡的人,卡絲伊莉用起來放心。而海軍司令這個職位一但落到了某些人的手裡,卡絲伊莉能放得下心來?

  可是沒辦法,哈桑克因這回給卡絲伊莉出的難題太大了,大到卡絲伊莉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護住哈桑克因的地步。而面對朝堂裡的那些人發出的聲音,卡絲伊莉都不知道如何將其給壓下去。所以在這個時候,卡絲伊莉也只能是躲到花園裡一邊生悶氣,一邊在心中痛罵哈桑克因不爭氣。

  正煩悶間,忽然有一隻手按到了她的肩膀上。卡絲伊莉心中正煩著,兼之她是什麼身份?所以當時就差點暴跳起來。總算是她的反應夠快,想起來沒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能夠對她作出這樣的舉動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她的弟弟,另一個則是「神使」婉兒。

  而此時此刻,卡絲伊莉也聞到了從肩頭那裡遞過來的一抹幽香,這讓她確定了來人只能是婉兒無疑,所以就趕緊的調整了一下狀態,站起身向婉兒行禮道:「神使大人,你怎麼來了?」

  婉兒看了眼卡絲伊莉,語氣平淡的道:「哈桑克因出了那麼大的事,你覺得我會連點消息都收不到嗎?」

  卡絲伊莉皺了皺眉。不過這種事就像婉兒說的那樣,哪裡能瞞得住人?而在這個時候,卡絲伊莉也是很小心、很小心的偷眼看了看婉兒……不小心點不行,因為婉兒自從那次的事件而人格分裂之後,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那個虛假記憶的人格在主導著。而這個人格狀態下的婉兒嘛,遇事待人總是有些冷冰冰的,並不那麼好相處。只是現在的婉兒在卡絲伊莉的心裡掛著個「神使」的身份,到也認為作為神的使者這麼高冷才正常。

  現在這偷眼一看,卡絲伊莉也有點心中犯虛。婉兒剛才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卡絲伊莉卻感覺得到在婉兒的眉宇之間帶著一層濃重的霜霧。想來也是,安息海軍一直是婉兒要求著卡絲伊莉而打造出來的,現在一戰就被打殘了,婉兒這裡會不生氣才怪。

  「神、神使大人,這次的事情……」

  婉兒眼中寒霜閃過,但馬上就放緩了下來,繼而就向卡絲伊莉擺擺手道:「別說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再去責備於誰早就沒有了意義。我現在來找你,主要是想問一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聽婉兒這麼說,卡絲伊莉暗暗的鬆了口氣,隨即就氣苦道:「還能怎麼辦?我現在也正在頭痛這件事。大臣們現在都快吵翻了,紛紛要求我處置哈桑克因……」

  婉兒再次擺手:「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接下來安息海軍要怎麼做。」

  卡絲伊莉道:「當然是要盡快的重新組建。可是神使大人,組建海軍需要有人去統領,現在那些人就是在抓著這次的事想要奪下哈桑克因的職位,我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海軍的重新組建就是個笑話。」

  婉兒這時也不由得又皺了皺眉。婉兒不是陸仁,陸仁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在那個圈子裡摸爬滾打出來的貨,二三十年的下來早就成了一個老謀深算兼老奸巨猾的傢伙。面對太厲害的對手可能是玩不過,可要說面對的只是些一般般的貨色,陸仁卻也可以做到玩死他們不帶重樣。

  可婉兒呢?原本的婉兒就不說了,心地善良且單純,根本就沒什麼心機可言;即便是另一個人格下的婉兒,畢竟也只是被「他」急匆匆的塞了些東西到腦子裡面,本身的能力其實相當的有限。之所以能夠幫助卡絲伊莉成事,很多時候靠的完全就是「金手指」,所以要婉兒去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爭權之鬥,婉兒也沒什麼辦法。

  只是虛假人格之下的婉兒有著其冷酷的一面,所以在稍作思索之後,婉兒就搬出了這樣的幾句話:「卡絲伊莉,如果是在其他的時候,我也懶得去理會你與那些大臣會有些什麼樣的爭吵。可是現在,我想我得著重的提醒你一句,安息的主力艦隊被陸仁殲滅,那麼用不了多久陸仁的大軍就會由海路壓向安息,所以現在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如何與你的大臣們鬥嘴。而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盡快的把一些事情給擬定下來,以應對不久之後陸仁將會到來的大軍。」

  卡絲伊莉愣了愣,略有些猶豫的接口道:「這、這些我也明白……」

  婉兒冷冷的道:「既然明白,你又還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你是安息的攝政女王,手上有著你的權威,那麼在該強硬的時候,誰能強硬得過你?用得著跟他們囉嗦和廢話嗎?」

  「這個……」

  卡絲伊莉很猶豫。有些話說是這麼說,可卡絲伊莉此刻也不免在心中腹誹著說婉兒你的話也說得太輕巧了。是,卡絲伊莉是攝政女王,有著自己的權威,可這並不代表卡絲伊莉就可以為所欲為。

  事實上安息帝國一直都沒有達成如華夏中原那般的中殃集權,與比較早期的阿契美尼德王朝比較,安息帝國,或者說帕提亞帝國的政府以權力分散見稱。

  相關的歷史文獻指出安息的中殃政府監管地區的形式與塞琉古帝國相似,兩者都對地區官員實施三重劃分,帕提亞帝國將之劃分為馬茲班、薩特拉庇及迪茲帕特,相當於塞琉古帝國的總督、郡級單位。

  老普林尼在《自然史》第六章中記載帕提亞帝國有18個附屬王國,其中11個為高地王國、7個為低地王國。包含多個次級的半自治王國,包括高加索伊比利亞王國、亞美尼亞、阿特羅帕特尼王國、科爾多內(Corduene)、阿迪亞波納、埃澤薩、哈特拉、查拉塞尼王國、埃利邁斯王國及波西斯。

  這些地區的君王各自管理他們的領土,他們鑄造的硬幣與皇室鑄造的硬幣不同。根據布羅修斯所述,帕提亞帝國的城邦與阿契美尼德王朝相似,地處偏遠的總督享有自治地位,但他們承認安息帝王的主權,並向中央繳納貢金及提供軍事援助。

  不過,帕提亞帝國時期的總督所管轄的地區較少,其聲望和影響力都不如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總督,而在塞琉古帝國時期的半自治地區或王朝違抗中央政府已成司空見慣,這種情形在帕提亞帝國晚期也時有發生。

  帕提亞帝國政府由萬王之王(安息君王)領導,萬王之王維持多配偶制,長子通常會成為繼承人。帕提亞帝國的君王會迎娶他們的侄女,甚至是同父異母或同母異父姐妹,這一點與埃及的托勒密王國相似,只有穆薩皇后下嫁自己的兒子是一個比較極端的例子。

  布羅修斯節錄了一封阿爾達班二世在公元21年寫於希臘的信件,收件人是蘇薩的管治者,信件中提及到護衛、司庫等具體的官職,也證明「君王可以以個人的名義干預地區的裁決及高官的任命,並可以檢視個案。如果他認為這是恰當,他可以更改地方作出的裁決」。

  甚至到後來的薩珊王朝,其第一位君王阿爾達希爾一世統治時採用的貴族世襲職銜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帕提亞帝國時期已採用這些職銜。

  安息貴族區分為三等,最高級的貴族是各地的君王,地位僅次於安息君王。第二等貴族是萬王之王的姻親,而最低等的貴族是地區部落的首領。

  到公元一世紀,安息貴族對於王位繼承和廢黜的事務上發揮更大的權力和影響力,當中一些貴族作為君王的顧問和祭司。在薩珊王朝初期的各個安息貴族部落當中,只有兩個家族被明確地記載在安息的文獻裡,他們是蘇倫家族和克倫家族。史學家普盧塔克稱每當新王加冕之時,蘇倫家族的成員被賦予特權為新王加冕。

  以上這些歷史不再多扯,而到婉兒摻和進來之後,有將一系列的政治改革的思想代入給卡絲伊莉,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主張卡絲伊莉要達成安息王室的中殃集權。由於這種思想符合卡絲伊莉的想法與野心,而且說實話也符合當時西亞波斯的發展趨勢,像薩珊王朝後來就達成了一個高度的中殃集權的情況,所以卡絲伊莉一直是在為此而努力著。

  到目前為止,成效當然是有一些的,但說實話時間都還太短了。這種大變革,沒有相應的時間積累期也根本就不可能達到應有的成效。就比如說華夏這邊西漢吧,那可是經數代君王的努力才達到的,為此文、景、武三代做了多少的努力?連帶著還打了多少的仗?可安息自婉兒出現再到現在,這才幾年……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3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3 00:47
卷三 第三百九十五回 強勢壓制

  婉兒話裡的意思,是要卡絲伊莉拿出一個攝政女王應有的威嚴,把安息朝堂之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給壓制下去,而卡絲伊莉對此卻相當的猶豫。不是卡絲伊莉不想,而是安息朝堂上的那些厲害關係盤根錯雜,如果不考慮到這些事情就去一味的高壓,天曉得會惹出什麼樣的亂子。

  卡絲伊莉這一猶豫,當然是馬上就被婉兒給看了出來。這裡要再說一次,現在的婉兒是處在虛假記憶的人格之下,對待事物有些冷酷而無情,因此是很不悅、很冰冷的向卡絲伊莉道:「你到底是在猶豫些什麼?」

  這個狀態下的婉兒,卡絲伊莉對其可以說是畏之如虎。她見識過婉兒的「神通」,尤其是她的年青美麗還需要婉兒的「賜福」來保持,所以打死卡絲伊莉也不敢開罪於婉兒。

  其實人格還沒有完全分裂之前的婉兒還好說,那時的婉兒雖然有著虛假的記憶,但性格上畢竟還受到了原本的性格的影響,很多時候還是很通情達理,比較好接觸的。可是自人格完全的分裂之後,婉兒又總是在由虛假記憶的那份人格來主導著,那種冰冷冰冷的感覺就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了,甚至是會有些害怕。

  卡絲伊莉是不想開罪婉兒,可是這次的事情鬧得實在是太麻煩,真的是令卡絲伊莉覺得格外的棘手,所以此刻在面對婉兒的責難的時候,卡絲伊莉即便是很怕婉兒,但還是咬了咬牙,很小心的向婉兒說明了一下安息朝堂之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婉兒冷歸冷,卻還不至於會冷到不通情理的地步,所以在聽完了卡絲伊莉那小心的解釋之後,婉兒到也沒有進一步的去責難卡絲伊莉,而是背著手在原地閉目思索了起來。卡絲伊莉見婉兒沒有再責難於她,卻也悄悄的鬆了口氣。沒辦法,這個狀態下的婉兒對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

  許久過去,婉兒終於睜開了雙眼。先是看了眼正在小心的等待著的卡絲伊莉,婉兒就冷冷的笑了笑道:「卡絲伊莉,你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基本上是從來不過問你的朝堂之事的,因為我一但過問了你的朝堂之事,很容易讓你、讓安息的官員誤以為我有什麼權力方面的野心……」

  卡絲伊莉忙道:「啊!我知道的,其實神使大人你根本就沒有那些,您就是神明派來引導於我的使者。」

  這還真是卡絲伊莉的真心話。其實自古以來,宗教勢力往往是最容易干涉到政治的。相比之下華夏這邊的這種情況到不怎麼明顯,雖然也有過不少宗教教徒的統治者,但會被宗教勢力影響到政治的事情卻極少,反到是統治者們經常利用宗教來維護統治。換句話說,在華夏這邊,宗教只不過是處於一個被統治者絕對利用的玩意兒而已。不過這也就造成了華夏人一般都沒什麼宗族信仰的結果。別拿舊社會的迷信來說事,封建迷信與宗教信仰其實應該劃分開來。

  但是在西方卻是另外的一個情況。在古代的西方社會,宗教與政治之間往往卻會是宗教勢力佔據著優勢,甚至於一個國家的國王登基的時候需要得到教皇的加冕,其身份地位才算是合法,能夠為人們所接受。

  而且這種事不止在歐洲,在西亞波斯地區也是如此。前面有提及到在公元一世紀,安息的貴族對於王位繼承和廢黜的事務上發揮著非常大的權力和影響力,當中一些貴族作為君王的顧問和祭司。在薩珊王朝初期的各個安息貴族部落當中,只有兩個家族被明確地記載在安息的文獻裡,他們是蘇倫家族和克倫家族。史學家普盧塔克稱每當新王加冕之時,蘇倫家族的成員被賦予特權為新王加冕,而這樣的家族很明顯的就是宗族祭司型的家族。

  扯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說明安息這頭的宗教勢力也不小。卡絲伊莉執政多年,與這些祭司家族明裡暗裡的交手次數更是數都數不清,雙方也是各有勝負。但可以肯定的時卡絲伊莉對這些宗教宗族恨得是牙根發癢卻又沒什麼辦法,畢竟卡絲伊莉走上政壇的時候,安息王室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和祭司家族鬥法有些鬥不過。

  這種情況一直是到婉兒出現才改變的。婉兒開著金手指,幫卡絲伊莉狠狠的打擊了一下安息的祭司家族,使大量的權力回落到了卡絲伊莉的手中。如果不是這樣,卡絲伊莉管得了個菊花的事情。而婉兒的目的不是權力,反而為了達到目的,需要卡絲伊莉大權在握,因此婉兒不停的給卡絲伊莉灌輸中央集權的思想,這讓卡絲伊莉受用非淺。同時婉兒從不參與卡絲伊莉的政務,只是作為一個顧問的存在,這又讓卡絲伊莉無比的放心。而對於許許多多的統治者來說,這種不要求權力,卻又能給予大量幫助的人,幾乎都是求之不得的。

  不扯遠,只說卡絲伊莉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滿懷疑問的道:「神使大人,您剛才那些話裡的意思是?」

  婉兒道:「你現在憂心的無非就是那些人在給你添亂,而你又不能亂動他們。既然是這樣,或許我來出一次面可以幫你解決。不過卡絲伊莉,我要先問你一句,現在的安息海軍人員之中,就真沒有能夠取代哈桑克因的人了嗎?」

  卡絲伊莉馬上就想回答說「是」,但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畢竟真要說統領海軍的才幹,安息的朝堂之中還是有幾號人的。只是那幾號人嘛……簡單點一句話,都不是卡絲伊莉的嫡系人員,真要是海軍的大權落到了那幾號人的手裡,那卡絲伊莉就準備呵呵吧。

  婉兒看了眼卡絲伊莉,馬上就明白了卡絲伊莉心中的想法,於是就搖搖頭道:「人才雖然有,但用著不放心對不對?」

  卡絲伊莉黑著臉點了點頭。再想了想,補充道:「那幾個人都有問題,海軍真要是交給了他們的話,別的我不敢說,重新組建海軍的經費至少會被他們黑掉兩到三成。相比之下哈桑克因雖然打了敗仗,但他的為人我信得過。」

  婉兒又搖了搖頭:「那麼那些人就的確是用不得,還只能是保住哈桑克因。」

  卡絲伊莉這時也回過了味兒,訝然道:「等等,神使大人你剛才是說……你要親自出面?」

  婉兒點點頭:「我想在這個時候,或許我能夠鎮得住他們。不過卡絲伊莉,我要再次向你說明一下,我對你們安息的政事沒有半點的興趣,實在是現在已經到了很危險的時候,你們卻還在這裡爭權奪利,我才不得不出一回面。」

  卡絲伊莉連忙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心裡卻多多少少的有那麼點不痛快。還是那句話,她作為一個當權者,好不容易才在婉兒的幫助下鬥倒了那些個祭司家族,而這個時候最擔心的事情也就是婉兒會成為新的祭司家族那樣的貨色。但是馬上卡絲伊莉就拋開了這種想法,畢竟也這麼些年了,她深知婉兒對權力沒有半點的興趣,這回也的確是不得已才出一次面。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去對婉兒起什麼小心思,萬一把婉兒給惹毛了的話……那就呵呵吧。

  可能這時有人就會問了,婉兒不是一直都躲在卡絲伊莉的王宮裡,平時都不出來的嗎?那麼又怎麼能鎮得住安息的那些人?

  這裡就要說清楚了,婉兒平時的確是不怎麼出來,但卻不是從來就不出來。而且婉兒要幫助卡絲伊莉解決不少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躲在王宮裡不出來。所以婉兒只是不怎麼干涉卡絲伊莉的政事而已,可時不時的也總會有一些要婉兒出來解決的事情。

  比如說某個貴族得了什麼病,一般的醫生實在是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得跑來找卡絲伊莉,求卡絲伊莉去請婉兒來醫治一下。而婉兒其實是不懂醫術的,為人治病靠的其實是「金手指」,但這「金手指」在安息的那些貴族看來可就是「神通」了,連帶著的當然也會承認婉兒是「神的使者」這一身份。

  此外婉兒那個時候可是對貴霜那邊的貴族玩過「精神控制」的,要不然貴霜那邊也不會吃飽了沒事的去進犯涼州,還真當漢末三國時期的幾個巨頭是好惹的不成?貴霜那邊尚且是如此,安息這頭又哪裡會少得了?至少婉兒就是通過這種方式,給卡絲伊莉爭取來了許多的貴族支持。

  還有其他的一些情況,這裡就不細說了。總之,婉兒在安息的貴族層面裡有很高的影響力,這些個貴族基本上都不敢去得罪婉兒。而婉兒在關鍵的時候站出來說幾句話,作用也肯定會非常的大。用華夏的詞彙來說,就是再刁的貴族,見了婉兒也得給幾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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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天來,卡絲伊莉與安息的這些貴族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會議……嗯,說是新一輪的爭吵也可以。

  那些個心懷鬼胎的安息貴族,這時也仍舊是那麼的群情激憤,拚命的在要求卡絲伊莉對哈桑克因作出處置,並且不斷的爭吵著應該任命誰誰誰為新任的海軍司令。或許是前幾天卡絲伊莉表現得是太過猶豫了些,而她的那份猶豫,也被某些人誤以為卡絲伊莉這是服了軟,所以現在再爭吵起來,勁頭那是個頂個的足,甚至已經有人在向卡絲伊莉施加壓力了。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卡絲伊莉表現得很強勢,爭吵也好、爭議也罷,都被卡絲伊莉毫不客氣的給駁斥了回去。開玩笑,但凡是女人,尤其是上了些年紀的女人,鬥嘴皮子這種事幾乎就是她們的專屬天賦,同等級的男性在碰上這些「嘴炮婦」的時候也基本上就討不了什麼好。

  卡絲伊莉突然的變化打了不少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根本就沒想到前兩天都軟下來了的卡絲伊莉竟然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勢。這一下,讓有些膽子小點或是聰明一點的傢伙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所以就及時的收了口以免惹禍,但在利益的驅使之下,仍然有不少人迎著卡絲伊莉就頂了上去,甚至之之前的施壓,在此刻都已經有在向威脅發展的趨勢。

  朝堂之上的局面,在這一刻可以說已經到了一個劍拔弩張的地步。而卡絲伊莉看看那些迎著自己頂上來的傢伙,表面上雖然仍舊表現得很強勢,可心裡已經在發虛了。她是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所以很清楚真要是把這些人給逼急了,那接下來的場就絕對不是那麼好收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抹水藍色的身影從卡絲伊莉的身後飄然而出。隨著這個身影的出現,整個的安息朝堂也馬上就安靜了下來,而卡絲伊莉在看到這抹水藍色的時候,心中也終於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這抹水藍色,自然是依舊一身夢璃仕女裝的婉兒,而這樣的一身服飾,在這一朝堂波斯系的服飾之中顯得格外的顯眼。不過沒有人敢對婉兒提出什麼非議,因為在場的這些人,可真沒有誰敢去招惹婉兒。

  婉兒並不算很漂亮,用陸仁的話來說也就是七十分往上、八十分往下的水準而已,但婉兒卻是屬於那種看過去很舒服也很耐看的類型,再聯同上婉兒的氣質和韻味,陸仁對此的評價是婉兒就像是一杯白開水,或許是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卻會讓任何人都覺得很舒服。

  只是原本那應該讓人覺得舒服的水,現在卻已經是一塊會讓人冷到骨頭裡的寒冰。就拿此時此刻來說,當婉兒那冷冰冰的目光從朝堂眾人的臉上掃過去的時候,竟然沒有人敢與婉兒對視上哪怕僅僅是一眼。

  掃完了這麼一圈,婉兒輕輕舉步,緩緩的站到了卡絲伊莉的身側。先是向卡絲伊莉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就向朝堂中的眾人以一個不大,卻能讓在場之人都聽清楚的聲音道:

  「各位,原本我不想,也不該過問你們的任何政事的,可是現在的安息大難將至,你們難道心裡就沒有半點的底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3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3 23:46
卷三 第三百九十六回 強勢壓制(二)

  「各位,原本我不想,也不該過問你們的任何政事的,可是現在的安息大難將至,你們難道心裡就沒有半點的底嗎?」

  婉兒的聲音清清冷冷,似乎都沒有帶著半點的感情,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清冷而孤傲。可也就是這樣冷冰冰的聲音,讓在場之人的心中都暗自一寒。他們都知道婉兒一般是不干涉政事的,可婉兒卻在今天的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那這又意味著些什麼?

  婉兒的視線又在朝堂之中掃了一圈,隨即再次輕啟唇齒:「我今天站出來,也不是來干涉你們的政事的,而是以一個局外的明眼之人的身份站出來告誡你們一句,現在絕不是你們還在這裡為了些什麼而爭吵不休的時候。相信我,用不了太久,陸仁的大軍就會順著海路向安息進攻,你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的做好各處的防務。」

  朝堂眾人聽了這些話,有些人是在暗中點頭。說實話,其實不論是古今還是中外,在哪怕是再爛的朝堂之中,也總會有那麼幾號還不錯的人,何況安息現在的朝堂還沒有爛到那種地步,所以安息的官員之中還是很有著一些頭腦清醒的人的。

  不過事情就是這樣,一堆的人都在為了自身或是家族的利益而爭吵不休的時候,他們的這些聲音很容易被淹沒掉,更何況他們自己的身上也往往背負著家族的利益,在這種時候不去爭那些東東的話,回了家他們也沒辦法向家族交待。而這些人想要說話的話,而需要一個有份量的領頭人來帶領他們。

  現在的婉兒無疑就是起到了一個這樣的作用,畢竟婉兒在安息這些貴族的心中太有份量了,沒有誰敢去駁婉兒的面子。所以在這個時候,有幾個心思差不多的人就相互對望了一下,準備趁此機會站出來響應一下婉兒的話,好把現在都不知道偏到哪兒去了的事情給引導回正軌。

  不過嘛,單憑婉兒的幾句話就想把某些人給鎮住明顯的有些不太現實。很多人在利益的驅使之下,那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因此這時有人跳了出來,先是恭敬的向婉兒行了個禮,然後就不動聲色的道:「神使大人,您說得沒有錯,現在的確正是我們安息很危險的時候。但越是在這樣的時候,我們就越是要挑選出更為優秀的將領去統帥我們的軍隊。」

  旁邊也馬上就有人接上話道:「沒錯,只有優秀的將領才能夠帶領我們的軍隊取得輝煌的勝利,而如果是由庸碌無能的人來統帥軍隊,只會讓我們強大的軍隊打敗仗!」

  雖然這只是一些漂亮話,但不能否認道理其實沒錯。而同在眾人之中的哈桑克因聽了這樣的話之後,臉上那是青一道白一道,有心想發作一番,卻又實在是沒臉去發作,誰讓他是吃了大敗仗回來的?

  婉兒對此只是微微的一笑,忽然放大了些聲音向眾人道:「那麼各位,你們認為誰才是合適的將領人選呢?」

  不問還好,這個話一問出來,朝堂之上頓時就亂了套。有說要推薦這個的,也有說應該任用那個的,總之是說什麼的都有。剛才還因為婉兒的突然出現而安靜下來的安息朝堂,也就在這一刻又變得有如鬧市區裡的菜市場一般的嘈雜且紛亂。

  卡絲伊莉這幾天下來可就是被這種場面給攪得頭暈腦脹,現在見婉兒的一句話又讓這幫子人冒出了這般的嘴臉,除了頓時之間就頭大如斗之外,心中卻也在暗暗著急。偷眼望去時,卻見婉兒背對著她,一隻反背到背後的手卻在向她擺了擺,馬上就明白婉兒那裡自有計較,所以就沒再多說什麼,靜靜的等待起了下文。

  這種爭吵一吵起來往往就會沒完沒了。而這些人深知婉兒在安息高層之中的影響力,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是由婉兒來發話的話,那麼事情就很有可能會這麼定下來,所以幾乎都是在不遺餘力的在向婉兒進行著「狂轟濫炸」。婉兒對此卻沒什麼表示,對每個人也都是一樣的以一種冰冷冰冷的微笑相應對著。

  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人們終於發現婉兒的那種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頭,一些腦子靈活一點、聰明一點的人也就趕緊的閉上了嘴。但也仍有幾個腦子不那麼靈活的或是不知好歹的傢伙仍然想對婉兒進行「狂轟濫炸」。

  而在這個時候,婉兒終於收起了臉上那冷冰冰的微笑,繼而就臉色一沉,清喝道:「都夠了沒有!?」

  「神之使者」的那份氣場可不是鬧著玩的,因此婉兒的這一聲清喝,當時就讓這個朝堂馬上就重歸於安靜。再看婉兒冷冷的掃視了眾了一圈,一對秀眉也皺了起來:「有些話我真不想說得太直白,因為說出來太難聽了。可是到了這個份上,不捅出來真的是不行了。」

  眾人心中一緊。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婉兒這是生氣了。而「神之使者」一但生了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呵呵!說起來以前還真有人惹得婉兒發過火。

  事情是這樣的,這天下間嘛,總有那麼些不知好歹且色膽包天的傢伙,而婉兒雖然不能算很漂亮,但婉兒的氣質、韻味給婉兒加分不少,也足以令相當多的雄性牲口為之垂涎。多了不說,當初老曹都對婉兒動過點心思,而曹昂更是有過想向陸仁討要婉兒的心思。

  這些陳年舊事不去多說,這裡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婉兒在安息的身份……神的使者哎!這是一個何等特別的身份?而這位神的使者又是一個美女,還是個來自於神秘的華夏國度的東方美女,因此會對婉兒起些心思,想征服這位美女神使的雄性牲口會少了?

  這種心理嘛,用現代的心理學來說,就是雄性與生俱來的一種征服欲,而且征服的越是身份高高在上的女性,該牲口的心理滿足程度就越高。要不然在現代社會的Y/Y流網文之中,被男豬腳搞定的女性之中一般都不會少一個身份要高出男豬腳許多的女性角色?

  好吧,這個扯得有點遠,但卻是一個實情。而另一方面,卡絲伊莉最初尊婉兒為神之使者,其實並不為安息的某些貴族所認可。這裡面有宗教信仰方面的沖/突,也有利益爭奪方面的原因,這些就不再多扯。總之一句話,很有那麼些人是想通過征服婉兒這樣的事來把婉兒給拉下神壇,至於是用溫情浪漫的手段,還是用粗暴野蠻的手段,其實都無所謂了,反正只要把婉兒給拉下來了就行。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曾經出過這樣的事,就是某個安息的貴族借口生病,想趁著婉兒來幫他治病的機會把婉兒給「就地正法」。一開始是在水裡下了藥,可婉兒的身上有金手指啊!警報一響婉兒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時婉兒還沒有人格分裂,人還沒那麼冷酷,所以本來是想離開了就算了,可接下來那傢伙居然就想對婉兒來硬的……

  最後的結果就不用說了,一身金手指的婉兒哪是那傢伙安排的人能沾得上邊的?而當時的婉兒雖然還沒有人格分裂,可很多時候也仍然是虛假記憶的人格在主導著行事的風格,一但發起火來那是開得玩笑的?陸仁都曾經被婉兒給打廢過一條手臂的好不好?所以婉兒是從那個貴族的家裡硬生生的打了出來,雖然沒有出人命,用婉兒的話說她是不想手上沾血,但是被婉兒給打廢、打殘的人也有足足幾十號,最後是留下了躺滿一地的傷員再飄然離去。

  事情到這時都還沒算完。卡絲伊莉那是何等的重視婉兒?幫助自己的神之使者險些受辱,不但面子上掛不住,真要是婉兒出了什麼事,那卡絲伊莉的寶座不就危險了嗎?更何況這個想對婉兒下手的貴族,本身就是卡絲伊莉要除掉的政敵之一,好死不死的惹上了神使婉兒,也正好給了卡絲伊莉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除掉他的絕佳借口。

  因此婉兒前腳剛回王宮,後腳卡絲伊莉的近衛軍就趕到了,都沒費什麼勁就把這個貴族來了個滿門抄斬……真沒費什麼勁,這個貴族家裡有點戰鬥力的人都讓婉兒給打躺下了,碰上近衛軍的時候連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近衛軍過去完全就是去撿便宜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就真沒什麼人敢去招惹婉兒了。即便是有那麼點的心思,也只是壓在心裡Y/Y一下而已。而連帶著的,就是誰都知道婉兒一但發火,那麼誰惹她誰就得倒霉,使之使者殺起人來那絕對是眼都不會眨一下的主……其實婉兒這麼些年了,還真沒動手去殺過任何一個人,可這種事卻往往是越傳越玄的。

  所以說在現在的這個時候,眾人一看到婉兒發了火,頓時就沒人敢再多從嘴裡蹦一個字出來。而婉兒緩步來到了某個傢伙的面前,這傢伙則是被剛才第一個發話的人舉薦的人,好巧不巧的也是個曾經對婉兒動過歪心思的人。只不過這傢伙就是動過幾下嘴,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向婉兒說過幾句無禮的葷話,並沒有過什麼過份的舉動,因此卻也沒惹來什麼殺身之禍。

  這樣的一個傢伙,在面對婉兒的時候自然會有點心虛。而在一開始,他看到婉兒站到了自己的面前,還以為婉兒有舉薦他的意思,至少也是有要考量一下他的意思,所以還一度昂首挺胸的想有點姿態,給婉兒來一個較好的映像,可他馬上就查覺到了婉兒眼中那冷如寒冰一般的目光,原本就有點心虛的他,這一下心就更虛了。剛才都還昂著的頭,也馬上就低了下去,不敢再去面對婉兒那冷得令人心寒的目光。

  婉兒對這傢伙本來就沒什麼好映像可言,不過這傢伙相比之下還算是老實,所以婉兒也不原意,或者說懶得去為難這個傢伙,因此只是在這個傢伙的跟前緩緩的搖了搖頭,然後就輕移蓮步的走向了下一個目標。而婉兒這一走開,這傢伙到是暗暗的鬆了口氣。沒辦法,婉兒身上的那股子強大氣場,真的令這個傢伙相當的難受,甚至於心中都冒出了「我怎麼會對這種女人起心思」的無聊想法。

  閒話少說,轉眼之間婉兒就「溜」完了這幾個爭奪海軍司令職位的目標人員,但無一例外的都只是冷冷的看了對方一陣子之後就緩緩搖頭。在場之人都明白,婉兒這是把這幾號人都給淘汰掉了。

  對這個事,有的人是心虛認命,像第一個傢伙就是如此,但也有不服氣的。所以就在婉兒準備走向哈桑克因的時候,某個傢伙跳了出來,先很是隨意的向婉兒行了個禮就大聲道:「神使大人,憑什麼你就認為我不能成為新的海軍將領!?如果是神的旨意,還請你給出神示!」

  眾人嘩然,心說這傢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不過說真的,還真有那麼些人想看看婉兒是不是能拿點什麼出來。還是那句話,讓婉兒這樣的一個東方美女成為了安息的神之使者,很有那麼些人的心裡不服,所以一有機會,都準備讓婉兒難堪一下。

  此時的婉兒卻沒有說話,只是頭也不回的就向身後甩了一掌,那邊也是「啪」的一聲,這個跳出來向婉兒問難的傢伙的臉上就多了一個小巧的掌痕。但這裡要說清楚,婉兒距離這個傢伙足有五六米遠,而這樣的一記耳光……在華夏的武俠小說中經常可以看到,可是在現實之中的話,詁計就能把人給嚇得不輕了。

  再看那傢伙也沒想到婉兒居然會動手,而且是隔著這樣的距離就挨了一記耳光,整個人也是當時就被嚇了一跳,捂著臉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時候婉兒才緩緩的轉過了身來,神情冰冷到了一個連旁邊稍近點的人都有種想要打上幾個冷顫的地步。而婉兒轉回了身之後重新回到了這個傢伙的跟前,說話的語氣比之先前還要冷上了幾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3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4 23:52
卷三 第三百九十七回 強勢壓制(三)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誰都沒有想到婉兒竟然敢在議事朝堂這樣的場合出手打人,但是卻也沒有人敢對婉兒發出什麼非議之聲。沒辦法,婉兒在這些安息貴族的面前就是如此的強勢,這是陸仁沒看到這樣的一幕,不然陸仁可能都會感慨的說現在婉兒在安息貴族圈子裡的強勢,只怕和當初董卓在大漢朝堂之上的強勢都有得一拼了。

  周圍的人是不敢出聲,而被婉兒賞了一記耳光的傢伙在緩過勁來之後當時就火冒三丈,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是想伸手拔刀,只是手到腰間才想起來他的刀還在宮庭侍衛那裡放著。這種事其實在哪都一樣,一般的王室宮庭什麼的開會議事,哪會准你帶著武器進去?

  也幸虧他沒摸到刀。就在剛才,旁邊幾個他那個派系的人在看到他伸手摸刀的動作的時候魂都嚇飛了,當看到他的手在腰間摸了個空,他本人也跟著一愣神的時候,這幾號人才鬆了口氣,接著就向他猛甩眼色。

  然後這傢伙也有意思。其實這傢伙會伸手去拔刀完全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畢竟作為領兵打仗的將領,基本上也都是脾氣火暴的主,被人當眾打了臉當然會馬上就想著打回去。可是手一摸空,人跟著也是一愣的時候,這傢伙到是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再看到自己派系的那幾個人向自己甩過來的眼色,這傢伙的背上也見了冷汗。

  說實話,在這傢伙的心裡其實並不怎麼把婉兒給當回事,要不然剛才也不會那麼急著就跳出來向婉兒發難了,對婉兒那虛空一掌的反應也才會是想拔刀砍人。但是這會兒反應過來,想想剛才自己挨耳光的那種距離,再想想臉上那火辣辣的刺痛,然後再想想傳聞之中婉兒那匪夷所思的各種「神通」……好吧,其實很多時候要嚇住一個人真的不是很難,至少這會兒的這個傢伙在面對婉兒那冷冰冰的目光的時候就萎了下來。

  婉兒見這個傢伙低下了頭去,不敢再面對自己的目光,卻也懶得再跟這個傢伙繼續較勁。不過這個傢伙要是還敢嘴硬的話,婉兒也不介意讓這傢伙嘗嘗被電擊的滋味。而婉兒在朝堂上扇出這一記耳光的目的,也只是想把眾人都給鎮住,讓他們都乖乖的閉上嘴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搞出人命事件。畢竟真要搞出了人命,那接下來的事可就不好收場了。

  眼見著這朝堂之中已經是鴉雀無聲,婉兒就又用她那冷冰冰的目光環視了一圈。只見但凡是婉兒的目光所到之處,硬是沒有人敢和婉兒的目光對視上一下。見是這般情況,婉兒知道差不多了就回頭看了眼卡絲伊莉,而卡絲伊莉則是向婉兒遞過來了一種帶著幾分崇拜的目光。

  這會兒的卡絲伊莉的心裡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因為她也很想像婉兒這樣揮揮手之間就把這幫子人全都給鎮住。只不過她的身上可沒有婉兒的那層光環,想做到這些還很有些難度。

  這些不扯,只說婉兒轉回了頭來,再掃了一眼朝堂之中不敢吭聲的眾人,卻輕歎了口氣再搖搖頭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霸道、很過份?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公然的動手打人。」

  還是沒人吭聲,畢竟這樣的話誰敢去接?即便是有意見,也都是老老實實的藏在了心裡面卻不會說出來。這時候的這種場面,到有點像現代社會裡的壞人在當街做壞事,可圍觀的人卻沒有誰會站出來制止的那種場面。說白了,就是誰都怕惹禍上身。

  婉兒見眾人沒什麼反應,就輕輕點頭道:「其實我並不是有意的想要打人,實在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我不用點過激的手段讓你們都閉上嘴,只怕你們還會在這裡爭執不休的浪費時間。」

  說著婉兒就從衣袖裡摸出了一枚藥丸子扔給了剛才挨耳光的傢伙:「這是給你的一點補償,你可以解決一下你身上的毛病。」

  那傢伙接下藥丸,本來是想嘴硬幾句的但還是忍了下來。該怎麼說呢?這傢伙是不怎麼把婉兒給當回事,但作為安息貴族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婉兒那裡的藥丸子可不是那麼好入手的。現在挨了婉兒一記耳光卻拿到了一枚藥丸,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而人在這種猶豫的狀態之下,他也就下意識的向婉兒問道:「這藥是做什麼用的?」

  婉兒這時是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望了他一眼:「你那種毛病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這傢伙心說我哪有什麼病?你他喵的該不會是給了我毒藥吧?有心想再問難一下婉兒,卻見婉兒在轉回身的時候,手指似有似無的指了指某個侍立於堂中的侍女的屁股。這傢伙倒也不笨,馬上就明白了婉兒這是什麼意思,啞然之下馬上就把這枚藥丸給收了起來。只是如此一來,到惹得旁邊有些人對他得到的這枚藥丸有點眼紅。

  卡絲伊莉這時也來到了婉兒的身邊,並且伸手去扶護婉兒。表面上這是她在向神使婉兒表示尊敬之意,可在暗中卡絲伊莉卻悄聲問道:「神使大人,這是不是太便宜那傢伙了?你就這樣給他一枚珍貴的藥丸?」

  婉兒淡然一笑:「一點都不珍貴。」

  卡絲伊莉啞然:「那麼……那是假藥?」

  婉兒道:「真藥,而且藥效很好。」

  卡絲伊莉有些不爽了:「那還不是便宜了他?治什麼病的?」

  婉兒的手暗中在卡絲伊莉的手上掐了一下:「十男九痔而已。」

  一聽這話,卡絲伊莉就差點沒笑出聲來。

  其實婉兒玩的這幾手,放在華夏這邊許多人的眼中都會說聲不夠新鮮的,說白了無非就是先大棒後甜棗而已,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手段確實很有效,至少這會兒的眾人對婉兒不是再那麼敢怒不敢言的心態。

  婉兒這時和卡絲伊莉說完了幾句悄悄話,隨即轉回身向眾人道:「現在你們都安靜下來了,那麼就認認真真的聽我說幾句話。嗯……被舉薦的幾個人,請站出來。」

  眾人不解其意,但那幾號「競選人」以及其所屬派系也怕丟掉機會,所以要麼是自己及時的站了出來,要麼就是被派系中人給推了出來。

  婉兒在台階上又看了看這幾號人,忽然道:「現在大家都知道陸仁的大軍不日就會由海路進犯安息,那麼我想問問你們幾個,如果是讓你們來率領海軍迎敵,你們會如何去做?」

  這一問之下,一幫子人頓時傻眼!可能有人會說這幫子人有沒有這麼爛?敵人的大軍指不定哪天就會打到家門口,而你們這幫子人去爭奪海軍司令官的職位,本身也不會太水是不是?對於這樣的問題難道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好意思,這幾號人還真的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因為哈桑克因自卡利亥特慘敗回來才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這些人與其派系的心思都是放在了要如何借此機會去搶下司令官的大權的事上,別的事情都沒有來得及考慮。這種事聽起來好像是很扯淡,可實際上在現實之中真的是很平常,因為這些派系集團在碰上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會去考慮的只有自身的利益,對於相應的責任卻不會馬上就去著想。

  再說得難聽點,想了那些事情卻沒能搶下權力,那麼那些事情想了也是白想,搞不好還會為別的派系做了嫁衣。總之,這也該算是權力爭奪中的一個常常會發生事了。

  不過嘛,這幾號人當中也不乏頗有急智之人,所以在片刻的傻眼之後,馬上就大聲回應道:「當然是率領我們安息的勇士,與我們的敵人決一死戰!」

  這話是說得很有氣勢,可實際上但凡是聰明點的人,都會明白這尼瑪就是一句沒有什麼實質意義的空話和漂亮話。

  再看婉兒顯然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目光就飄向了躲在一角之中幾乎無人答理的哈桑克因。

  哈桑克因這次敗回來實在是沒臉見人,所以這幾天的朝堂會議,他要麼就是成為眾人一致批鬥的目標,要麼就是像現在這樣躲在牆角里。反正在他看來,沒人來找他的麻煩,他就已經該多念幾句鴨米豆腐了。而此刻見婉兒的目光望向了自己,哈桑克因也不免愣了那麼一愣,接著就下意識的望向了另外一邊的卡絲伊莉,並且很快就從卡絲伊莉的眼神中讀懂了些什麼。

  這時婉兒也向哈桑克因開口問道:「哈桑克因,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馬上就有人想跳出來說些什麼,但他們才剛一抬腳,婉兒的那冷冰冰的目光就射了過去,駭得這些人把剛抬起來的腳又悄悄的縮了回去。但是如此一來,望向婉兒、望向卡絲伊莉,乃至於望向哈桑克因的目光之中便寫滿了惡毒。

  婉兒不會去理會這些,見哈桑克因還沒反應過來,就再次問道:「哈桑克因?」

  哈桑克因回過了神,趕緊的正了正神準備回答問題。還別說,哈桑克因對於這種問題還真的是早有準備,這到不是婉兒或卡絲伊莉提前的給他通了氣,而是他作為一個在職的將領,身上確實有著一些不錯的素質,其中就抱括雖然吃了敗仗,但能夠馬上的就從敗仗之中吸取教訓,然後作出更正的素質。話又說回來,要是他沒有這種素質,他也不會被卡絲伊莉看中,然後一步一步的坐到現在的位置上。

  而這幾天他雖然在朝堂上是被批鬥的目標,基本上沒什麼說話的機會,只能是自己一個人躲去牆角畫圈圈,可一個人越是在這樣的狀態之下,卻也越是能夠去盡可能的想事情。是自我反思也好,是想找機會東山再起也罷,反正他的確就是想了。

  現在意外的得到了機會,哈桑克因也不想輕易放過。所以是在朝堂眾人亂七八糟的惡毒目光之中,哈桑克因理了理儀容,先是向婉兒和卡絲伊莉非常恭敬的行了禮,然後才振聲道:「我認為,我軍在慘敗之後,絕對不能單憑著勇氣去和敵人作戰!」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更有人不失時機的指責哈桑克因因為戰敗了,所以膽小怯戰。不過很快的,這些嘈雜的聲音就被婉兒那冷冷的目光給壓制了下來,然後婉兒就示意哈桑克因接著往下述說。

  哈桑克因見婉兒和卡絲伊莉明顯的有護住自己的意思,膽氣也壯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大了一些:「我承認,我的確是打了敗仗,給我們偉大的安息蒙了羞。但我現在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句,我們的敵人的實力的強大,實在是太過出乎我的預料了。」

  這樣的幾句話當然會惹來某些人的言語攻擊,說哈桑克因是在推脫罪責,而哈桑克因現在是有人撐腰,之前說了沒用的話,現在也說得出口:「我沒有推脫罪責,也不是在推脫罪責。我現在把這些話說出來,最重要的目的是讓大家的心裡對我們的敵人的實力有個底!」

  到了這個份上不用婉兒出面,安息貴族圈子裡頭腦比較清醒的人也知道現在到了他們可以說話的機會,因此紛紛站了出來表示應該讓哈桑克因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之前都光顧著去批鬥哈桑克因了,這方面的事還真他喵的沒人好好問過。

  看到又有人出來……不說支持自己,但至少也算是能給自己一點點的說話的空間,哈桑克因心中鬆了口氣,繼續大聲的道:「首先是敵人的艦隊規模。這裡我想說我們一直以來都太自大了,以為我們近三百艘的龐大艦隊就是天下無敵。可實際上在卡利亥特的一戰中,我雖然是敗逃回來的,但我有留意過敵人的艦隊規模,讓我吃驚的是當時敵人參戰的艦船數量不下兩百艘!

  「另外再從孟買那邊的留守艦隊也沒能回來的情況來看,敵人至少有分出五十艘以上的艦船去攻擊孟買,不然我留在孟買的艦隊也不會一艘都回不來。那照這麼計算,敵人光是集結在卡利亥特一帶的艦船數量就應該在三百艘左右,這已經和我們安息艦隊的總艦船數量相當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2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6 00:35
卷三 第三百九十八回 強勢壓制(四)

  「……那照這麼計算,敵人光是集結在卡利亥特一帶的艦船數量就應該在三百艘左右,這已經和我們安息艦隊的總艦船數量相當了!!」

  哈桑克因將這樣的一番話說出來,少不了會惹來他的一些政敵對他的炮轟,說他是在刻意的誇大敵人的戰力以推脫自身的罪責。但是細看過去,不難發現之前一些攻擊哈桑克因的人卻已經在這個時候開始沉默了。

  說實話,哈桑克因的本事,這些人心裡還是有數的,不然哈桑克因也不會在安息海軍司令官的這個位置上坐那麼久,如果不是碰上了這次的事,他們也都找不到什麼攻擊哈桑克因的借口。之前都在忙著攻擊哈桑克因,對哈桑克因作出的一些解釋都有意的忽視了。可現在這個時候由於婉兒的強勢壓制,使哈桑克因有機會把話說出來,一些有點腦子的人也就開始仔細的去想哈桑克因說的這些是不是實情。如果哈桑克因說的都是實情的話……

  這頭的哈桑克因好不容易逮到了說話的機會,前幾天一直壓在心裡的那些鬱結也彷彿是在這一刻得以渲洩,一張嘴巴就變成了機關鎗:「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說出來。一直以來,我們安息海軍對比羅馬(東部行省)的海軍,有著我們戰船上的優勢,可以說羅馬的那些舊式戰船在我們安息的新型戰船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各位,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我們碰上的敵人,其戰船的水平不比我們安息差。更準確一點的說,他們的戰船比我們的戰船還要好上一些。我說的是同一個級別的戰船,他們的戰船火炮要比我們的更有威力,船隻的性能也要稍好一點。」

  這一回,炮轟哈桑克因的人又少了一點。因為到了這個份上,人們都會在想如果哈桑克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在這個時候去頂替哈桑克因成為新任的海軍司令不見得就真的是件事好。試想一下,敵人的艦隊有戰船三百多艘,相當於之前處於一個全盛期的安息海軍,而現在的安息海軍所剩的戰船數量不足百艘,對方在兵力上就有著絕對的優勢。

  然後在此基礎上,對方的戰船性能還要比安息的好上一些,那麼帶著現在安息不足百艘的戰船對和對方的三百多艘硬懟……這尼瑪分明就是去找死的好不好?有點海戰知識或是經驗的人都知道海戰與陸戰不同,陸戰或許還有很多的花招可以玩,可海戰絕大多數的時候就是在硬懟。你手上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還懟個菊花啊!?

  不過總有那麼幾號腦子不夠開竅的人,這時還在扯著嗓子的攻擊哈桑克因,卻是在婉兒冷冷的逼視之下才收住了嘴。等這幾號人閉上了嘴,婉兒才長歎了口氣道:「你們不用去懷疑哈桑克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他說的都是真的。來自東方的陸仁,他的確擁有這樣的實力。甚至我還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陸仁這是在他的地盤那裡還有著許多的海防防務。如果說他沒有那些後顧之憂,可以把所有的艦隊都集中到安息這裡來的話,那麼據我詁計,他的海軍戰船總數會在六百艘以上。真要是出現了那樣的情況,那麼安息與陸仁之間的海戰,基本上就不用打了。」

  此言一出,這個安息朝堂之上儘是一片倒吸涼氣的「嘶嘶」之聲。但也有人不信,壯著膽子向婉兒道:「神使大人,並不是我有意的質疑您的威嚴,但我還是想問一下,這個來自東方的陸仁,他真的有那麼強大的實力?據我所知,這個陸仁也只不過是東方大漢的一個州牧而已,他又哪裡能夠……」

  婉兒看了看這個人,心裡很有些無奈。該怎麼說呢?或許用華夏這邊一句成語「夜郎自大」來形容安息的這些人的心態就非常的合適。不過夜郎是單純的不知天高地厚,安息卻是在某些層面上強勢久了而形成了一種自大的心理,進而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想想也是,這幾年來羅馬東部行省的海軍基本上只有被安息海軍欺負的份,而在此之前安息海軍壓根就沒有跟同級別的海上對手交過手,所以總認為他們的水平是最先進的、實力是最強的。亦或許,可以用「井底之蛙」來形容安息的這些人吧?

  不過這時可能也會有人生出疑問,就是安息也這麼久了,難道對陸仁那邊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嗎?事實上還真不怎麼瞭解,因為安息之前只是和陸仁有過一些貿易上的往來,而陸仁的海軍大多數時候都在海上執行任務,正常情況下留守的艦隊不會很多,再者軍事上的東西一般都是要進行保密的,安息來的那些商人本事的心思就不在偵察而在賺錢上,又哪裡會去打聽太多?

  而最關鍵的一條,卻還是那個時代的信息往來不怎麼暢。也就是婉兒授意卡絲伊莉安排人偵察過那麼一陣子,但陸仁在知道了婉兒在安息的事情之後就全面中斷了與安息之間的往來,安息方面能從陸仁這裡得到的情報就更加的少了。

  這些不再廢話,只說婉兒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之後,用還算是和顏悅色的態度向發問之人道:「陸仁的實力只多不少。你們不要小看了東方大漢的一個州牧,東方大漢的幾個州牧,其實力都是非常強的。這是他們忙著內鬥,對外界沒什麼心思,也只有這個陸仁是把眼光放在了大漢之外的地域上。而你們還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輕視他人的實力……哼,這都不用我解釋什麼。哈桑克因,你會慘敗而還,就是因為你輕視了陸仁的實力,以為他不及安息吧?」

  哈桑克因的老臉頓時就漲得通紅,很是尷尬的點了點頭。不過這傢伙也算反應快,亦或者可以說是很有那麼點的自我安慰的心理,反正他是認為婉兒的這句話其實是幫他打了個圓場,因為輕敵之敗總比技不如人要好點。

  這時的婉兒又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很多人都已經陷入了一個在思索著些什麼的狀態就暗暗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各們,有些話說出來很難聽,但在這個時候我不捅出來一點卻又不能讓你們清醒過來,可我又不想說得太明白。這麼說吧,你們之前在爭奪些什麼,大家的心裡其實都有數,那麼這個事我就不再說出來。而我現在要告誡大家的,就是你們覺得正在爭搶的東西可能是什麼好東西,但在我看來,你們正在爭搶的東西其實是個燙手的山芋。聞著好像是很香,可等你們真拿到了手裡,就會把你們的手都燙出血來。」

  說完之後,婉兒就沒有再說話,而是轉回了身準備離開朝堂,只是在臨去之前有向卡絲伊莉遞過去一個眼神。卡絲伊莉明白,婉兒這是在鎮住了場面之後把接下來的事情扔給了她。而婉兒做到這一步就收手的目的,也明顯的是在照顧她卡絲伊莉這位攝政女王的權威,畢竟婉兒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過要委任誰誰誰的話,換言之就是還沒有真正的去插手政務,這也讓卡絲伊莉的心中稍安。

  至於接下來的事嘛,場面已經被婉兒給鎮住了,卡絲伊莉再要去辦就會比較方便。所以在婉兒離開之後,卡絲伊莉先是清咳了幾聲喚起眾人的注意,然後才不動聲色的向哈桑克因道:「哈桑克因,之前你說不能去和敵人正面交戰,那麼你又是怎麼想的?」

  再笨的人,恐怕都會明白現在正是表現的時候,何況哈桑克因不是什麼笨人。而且這傢伙心裡明白,婉兒的這次出面明顯的就是在罩著自己,自己要是不抓住機會,那可就太對不起婉兒和卡絲伊莉了點,更他喵的對不起自己,能不能鹹魚翻身可就在此一舉,所以趕緊的收斂心神,無比認真的道:「敵人很強大,保守詁計其海軍戰船的數量都會是我們現有戰船數量的三倍,而且論戰船的性能,敵人也稍強於我們,因此我們如果是集結現有的戰船,按正常的戰術去迎敵的話難有勝算。」

  卡絲伊莉敲了敲桌子,略顯不悅的道:「這些你剛才都已經說過了,現在我是問你有沒有應對即將來犯的敵人的辦法!」

  哈桑克因被噎了一下,然後就向卡絲伊莉請求掛上波斯灣地圖……

  ————————————————————

  天色漸暗,婉兒正在院中的石桌那裡品著茶。一抬眼見卡絲伊莉正興沖沖的在向自己走來,婉兒就暗暗的點了點頭,吩咐侍女香草給卡絲伊莉也備上茶具。等到卡絲伊莉坐下,喝了幾口茶緩過氣來,婉兒便問道:「事情如何了?」

  卡絲伊莉興奮的道:「解決了,都解決了!對於哈桑克因的留任,那些人都沒了什麼聲音。神使大人,我要謝謝你,也要代哈桑克因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這次出面鎮住那些人,哈桑克因的職權肯定會旁落到其他人的手裡,那時候我恐怕……」

  婉兒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卡絲伊莉的話:「卡絲伊莉,你搞錯了一件事。」

  卡絲伊莉被婉兒這清冷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才身上的興奮勁也馬上就消褪了下去。小心的看了眼婉兒,試探著道:「神使大人,你的意思是?」

  婉兒放下了茶杯,用清冷的目光盯住了卡絲伊莉:「首先你要搞清楚,我這次出面可不是為了幫你去解決你的朝堂之爭,實在是時間緊迫,你也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挑選新的人員任職。另外我之前在朝堂之上也是真的在考查另外的那幾個人,如果說那幾個人當中真的有人能在這個時候拿出什麼好的應對之策的話,可能我也會挑選出來。」

  卡絲伊莉一聽這話就嚇了一跳。那幾號人?其中的任何一個成了新任的海軍司令,卡絲伊莉都得頭痛死。隨即也暗自鬆了口氣,心說也幸虧那幾號人不夠爭氣。

  婉兒看了眼卡絲伊莉,大概的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就輕輕搖頭道:「不過那幾個人都太讓我失望了,有心想要爭權,卻連點相應的準備都沒有,真要打起仗來也只能是送菜的主。然後想來想去,我就感覺你有意的要保住哈桑克因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我就給了他這個機會。還好,哈桑克因的確沒有讓我失望。在我們華夏有句話叫知恥而後勇,他能夠在戰敗了之後去反思,並且有想到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這也很讓我滿意。

  「再有一條,也是我決定給哈桑克因這個機會的原因之一。因為現在的安息海軍將領之中,除了他之外就再沒有人有與同等級的海軍交手的經驗,哈桑克因本人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在陸仁的手上吃了大虧,所以叫他再去面對的時候他會加倍小心。可其他的人嘛……哼!如果是按照他們在朝堂上喊的那樣,集結起艦隊去與陸仁的艦隊拚死一戰,不出意外的話除了敗亡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結果。」

  卡絲伊莉聽完之後心說我的這位神使大人想得還真夠周到的。不過仔細一想,也覺得婉兒說的這些的確都很有道理。

  婉兒給卡絲伊莉重新到上了一杯茶,問道:「哈桑克因是準備如何去抵擋陸仁?」

  卡絲伊莉忙道:「哦,是這樣。現在我們的艦隊在兵力上處於劣勢,不便於和陸仁的艦隊正面作戰,所以是準備把現有的戰船集中到波斯灣的入口一帶,在海岸地勢險要的地方駐防,同時在岸基以堡壘配合,借此來卡死波斯灣的入海口。而且借助地利,可以讓陸仁的艦隊戰船數量上的優勢發揮不出來。神使大人,你覺得這樣如何?」

  婉兒哪有軍事方面的能力?最多也就是有點書本上看來的東西而已。所以要婉兒去說這樣的安排如何,婉兒也說不上來。不過從個人的感覺上來看,婉兒到是覺得還行,至少掐死波斯灣的入海口,同時以地利之便來使陸仁的兵力無法展開,再以岸基火力來彌補艦船火力的不足,這應該說是個中規中矩的打法。至少在華夏的近代史上,林則徐等人就曾經用這種戰術硬是打得洋人們的戰船靠不了岸。所以婉兒最後是向卡絲伊莉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2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7 00:14
卷三 第三百九十九回 真實虛假

  卡絲伊莉已然離開,畢竟哈桑克因的留任只不過是卡絲伊莉眼下要解決的難題之一,另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卡絲伊莉去忙活。

  婉兒在卡絲伊莉離開之後也沒有閒著,而是開始查閱芯片之中帶來的相關史料,想看看能不能從這些相關的史料記載之中找到什麼對眼下的局勢有幫助的東西。說起來,婉兒只不過是沒有相應的軍政能力而已,但這並不就是說婉兒會連點眼光都沒有。事實上如果沒有一點眼光與判斷能力,婉兒又怎麼會急急的跳出來去幫卡絲伊莉解決朝堂之爭?

  總之,婉兒很清楚現在安息的局勢絕不樂觀,以現有的海軍實力去對抗陸仁實在是非常的勉強,哈桑克因提出的戰術對策,介時也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陸仁的大軍。所以婉兒會在這個時候仔細的去查閱相關的史料,就是想看看華夏那邊的時局進展裡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一下,借此來迫使陸仁撤軍回去的東西,像在此之前利用老曹和劉備的漢中之爭,挑拔著貴霜帶著西域三十六國去進犯涼州就是這樣的情況,而這也是婉兒目前唯一能想得到的辦法了。

  只是這仔細一查,婉兒就有些無奈了。因為從建安二十四年那時候開始,也就是從婉兒整出來的涼州之變時開始,華夏那邊很多的事情就變得與原有的進程很不相同。像漢中爭奪戰之後最重要的幾個變故,一是劉備稱王,二是關羽出擊,三就是孫權的偷襲荊州。可以說華夏那邊後來的一些事情,都是以這三個變故為基礎的。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這三個變故一個都沒發生。當然這裡面並不全是婉兒造成的影響,很多的還是陸仁整出來的毛病。就拿上述的三個變故來說,婉兒主要是影響到了劉備的稱王以及接下來的關羽出擊,造成的結果是劉備在拿下漢中之後由於外敵的存在而不敢稱王,甚至還不得不聯手老曹、小曹去擊退西域聯軍,並且在這個時候因為劉備的意外重傷,留守荊州的關羽和張飛都在一怒之下趕赴了漢中,參與了對西域聯軍的作戰,之後就留在了漢中和蜀中,荊州則是丟給了諸葛亮去防守。

  關羽自荊州出擊的事在後世有著諸多的爭議,這裡不去多提,只說現在的情況是諸葛亮留守荊州,以諸葛亮的為人性格,自然不會犯關羽那樣的毛病。

  而在江東那邊,且不說呂蒙早就被陸仁給砍了,就算呂蒙還在,呂蒙也不敢在諸葛亮的眼皮子底下玩什麼白衣渡江。這種招數對關羽會很有用,可是對諸葛亮用那就是在自尋死路……不扯太偏,只說江東方面沒了呂蒙這樣的鷹派,到是鴿派的魯肅由於陸仁的緣故沒有早早的病死,而且魯肅一向主張聯劉抗曹,因此有魯肅在,孫劉聯盟之間的關係到是維持得不錯,至少也是在明面上一直都很不錯。

  不再多扯,只說有著這樣的一些因素,華夏那邊現在的格局就已經與原有的歷史有著許多的不同之處,所以婉兒手頭上有的那些記載,在這個時候基本上沒了什麼用處。或許在整體的大格局與大趨勢上,很多的事情還會走上其原有的軌道,但這一類的事情已經是根老油條了的陸仁心裡明白,但婉兒卻不會明白。就算是婉兒明白,單就現時點來說婉兒也用不上。

  而且陸仁在得知了婉兒的事情之後就全面斷絕了與安息之間的往來,使得婉兒的手上沒有華夏那邊現時點的情報,現在所知的也僅僅是漢中爭奪戰之後一般時間內的一些,也就是西域聯軍還沒被打出涼州的時候的那些,早都「過期變質」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可言。

  總之,婉兒在查閱了一陣子之後,感覺自己這就是在作無用功,無奈之下只能搖搖頭再關掉芯片,一抬眼見香草正在把晚飯往石桌上送,這才想起來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拿起碗筷吃了一些,一瞥眼就看見香草在一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婉兒就問道:「香草你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說嗎?」

  此刻的香草其實很猶豫。作為婉兒的貼身侍女,婉兒身上發生的一些變化,香草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簡單點說,以前的婉兒好說話,自己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放心大膽的跟婉兒直接說出來就是,可是現在的婉兒……

  婉兒見香草在那裡畏畏縮縮的不敢開口,不悅之下就皺了皺眉道:「讓你說你就說,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香草可不敢惹到現在的婉兒生氣,所以暗中咬了咬牙之後很小心的道:「神使大人,我明天想回家裡去看看,你看可不可以准我一天的假?」

  婉兒的眉頭鬆了鬆。虛假記憶下的婉兒雖然冰冷到有些冷酷,卻還不至於真的那麼不通情理,見香草只是想請一天假回家去看看,婉兒就點點頭道:「去吧,早點回來就行了,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需要有人在身邊伺候著。不過你不在我身邊,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

  香草趕緊向婉兒道謝,可是心中後面的話就實在是不敢說出口來了。以前婉兒會跟著香草一起去那片貧民窟走走,而且每次去都會幫那裡的貧民免費治病,但自從不久前婉兒的身上發生了那種變化之後,婉兒就再沒有跟香草一起去過那裡。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香草的一個親戚得了一種病,婉兒上次看過之後就說這個病一次兩次的治不好,在上次的治療過後,要等婉兒到這個時候再去看看情況才行。所以香草今天說要回家裡去看看,實際上是想看看婉兒會不會再去一次那裡。只是面對著現在這個的這個婉兒,香草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也根本就沒膽子去開這個口。

  眼見著婉兒繼續埋頭吃飯,香草只能是把心裡的話又塞回了肚子裡。不過婉兒在吃了幾口之後卻忽然一抬頭,秀眉微蹙道:「說起來,我也有段時間沒去你那裡了,而且我依稀記得你有個親戚的病是要到這個時候再去看看情況的……香草,是這樣的吧?」

  香草心中一喜,連忙向婉兒用力點頭:「是是是,是這樣的!」

  婉兒看了眼香草,很平淡的笑了笑道:「那你去準備一下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另外記得跟攝政女王打個招呼。」

  香草忙不迭的應下。她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人自然會要更加的慇勤上一些,見婉兒就這麼靜靜的吃飯,香草就出聲問道:「神使大人,要不要給您放點音樂?」

  香草會有此一問其實很平常,因為婉兒以前經常就是一邊吃飯一邊聽音樂,甚至有時候會整個人就那麼傻傻的坐在那裡聽音樂聽上整整一天。只是該怎麼說呢?香草這是在心中欣喜之下想要對婉兒獻一獻慇勤,卻忽略了那是婉兒在發生變化以前,而婉兒在發生了變化之後,就幾乎沒再去動過用來播放唱片的留聲機。不過這也與婉兒發生變化到現在的時間還不是很長有關係,不然以香草身為侍女那種小心謹慎的性格不會留意不到這些。

  婉兒這時心裡正在想著有關於安息現在時局的事情,對香草的問話就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是很隨意的「嗯」了一聲就沒再吭聲。香草見得到了婉兒的首肯,當然是馬上就跑去了留聲機那裡並且隨手就拿了一張唱片出來播放。而這張唱片恰好就是陸蘭的主打唱片,唱片裡面主打的歌曲正是那曲《絃歌問情》。

  香草會這張唱片,說是巧合的話,其實也不是什麼巧合。因為人都有習慣性,經常用到的東西往往會放在最顯眼、最順手的地方。而唱片或是CD這種東西,經常播放的或是最喜歡播放的,也一定是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而婉兒在發生人格分裂之前,真實的記憶與虛假的記憶是混雜在了一起的,婉兒在那種狀態之下也非常的迷茫,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這種情況之下,婉兒在聽到這些自己應該很熟悉的音樂與歌聲的時候,也會陷入一個難以言喻,姑且可以稱之為白日夢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之下,婉兒會感覺自己好像可以想起來些什麼,所以那時的婉兒才會有那種傻傻的聽上一整天的情況。也正因為如此,陸蘭的幾張唱片一直都是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現在也才會被香草一隨手就拿到……

  「細雨飄/輕風搖/憑籍癡心伴情長;豪雪落/黃河濁/任由他絕情心傷;放下吧/手中劍/我情願;喚回那/心底情/宿命盡;

  「為何要/孤獨繞/你在世界另一邊;對我的深情/怎能用隻字片語寫得盡/寫得盡;不貪求一個願;

  「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留聲機中的歌聲響起,守在留聲機旁邊的香草卻也是一臉陶醉的神情。要知道香草也是陸蘭的粉絲之一,更何況之前香草意外被俘並且被轉送到了羅馬作為奴隸售賣,正好就是陸蘭把香草給救了下來再幾經周折送還安息,所以陸蘭對香草還有著相救之恩。這本身就是粉絲的,還正好被偶像給救了,那這個粉絲少說也得從一般粉上升到鐵桿絲的程度,至於會不會變成腦殘粉這就不太好說了。不扯遠,反正香草在聽到陸蘭的這首歌的時候,人就是陶醉了。可是……

  「關掉!!快關掉!!!」

  婉兒這一聲近乎於淒厲的尖叫把香草從那個陶醉的狀態中驚醒了過來,嚇得香草趕緊手忙腳亂的關掉了留聲機。而香草幾乎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婉兒的這種尖叫,因此是被嚇了個魂飛天外,畢竟這要是惹得婉兒生了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香草可不敢去想。

  人在驚慌失措之下趕緊的向婉兒賠罪,卻發覺婉兒的雙手都摀住了頭,剛才還拿在手裡的碗筷也因此掉落在了地上。再一細看,香草更是嚇得臉都白了……只不過香草這會兒的臉白,遠遠不及婉兒臉上的那種煞白。

  「神、神使大人,你、你這是……」

  見到這般情形,香草當然是要趕緊的湊上來問婉兒怎麼樣了,只是才到近前,婉兒的手就揚了起來,重而又重的給了香草一記耳光,當時就在香草的臉上留下了掌印不說,更是打得香草的嘴角就見了一絲鮮血。

  香草這回是真的懵了。在她的映像之中,婉兒不是一直都很喜歡聽這些音樂和歌曲的嗎?怎麼今天才放了一段就變成這樣?

  再看此刻的婉兒雙手捂頭,臉色煞白得連半點血色都沒有,人也在不住的喘著粗氣……那天婉兒就是被陸蘭全心投入而唱的這首歌給激出了人格的全面分裂,之後就基本上是這個虛假記憶的人格在主導,真實的記憶則是被壓得嚴嚴實實的。

  可真實的記憶並沒有消亡,最多只能算是沉眠了而已。在這種情況下,陸蘭的歌聲就成為了可以喚醒婉兒已經沉眠的真實記憶的鑰匙,但是當真實的記憶被喚醒的時候,真實與虛假之間就又會暴發激烈的「戰爭」。

  只是留聲機的唱片裡播放出來的歌聲多多少少的會有點失真,而且不是那種全心投入的即時演唱,在對人的感染力方面也會有所不足,要不然婉兒很可能早就在聽唱片的時候聽著聽著就記憶甦醒了,而不是一直到陸蘭當著她的面來上一曲的時候才引發出了人格的全面分裂。

  所以剛才留聲機裡放出來的這一段,只是稍稍的喚醒了婉兒的真實記憶那麼一下下,並沒有也不可能真的就甦醒過來。但就算是僅僅醒過來了這麼一下下,卻也引發了婉兒腦中真實記憶與虛假記憶之間的一次小規模「戰爭」,婉兒也因此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許久過去,腦中的痛意漸漸消散。當然,由於真實記憶只是「醒過來再上了個衛生間」般的情況,所以現在的婉兒仍然是由虛假記憶在主導。等到人的狀態穩定下來,婉兒這才看了看捂著臉頰懵在那裡的香草,用異常冰冷的語氣道:「以後,不許你再碰留聲機,明白了沒有!?」

  「啊?哦、哦,香草記下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01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8 00:14
卷三 第四百回 真實虛假(二)

  又是一天的晨間。

  天氣並不好,陰沉陰沉的,但看那樣子又不太可能會下雨。而這樣的天氣,即像是香草現在的心情,又像是這一路走來看到的景象。

  昨天雖然挨了婉兒的一記耳光,但香草卻並沒有因此而去記恨婉兒。香草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而婉兒不但對香草有恩,並且一直以來對香草都非常好。即便是在發生了那種變化之後,除了對香草的態度清冷上了許多之外,在其他的事情上對香草仍然是很不錯的。再一個,香草知道昨天那個時候婉兒的情況不太對勁,不然婉兒也絕對不會動手打她……總之,就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與那樣的因素,所以香草並不記恨婉兒,反到是為婉兒的變化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人與人之間是有感情的,而香草對婉兒就有著一份很特別的感情。而在這份特別的感情之中除了有最初的感恩之心外,也還有著其他的一些什麼。或者可以這麼說,就是香草如果對陸蘭是一種對偶像的崇拜的話,那麼對婉兒,香草就是將其視之為值得自己一身去追隨與關愛的大姐。而這樣的一位大姐,性情卻在突然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香草又豈能不為之擔心?然後昨天突然而來的那記耳光,也是讓香草的這種擔憂之心越來越重。

  在昨天的耳光事件發生之後,香草當時最擔心的是婉兒會在一怒之下不肯再跟著她到貧民窟這裡來,不過婉兒在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到是有向香草道了個歉、說了幾句好話,並且今天仍然是跟著香草到了貧民窟這裡來,這多少還是讓香草安心了一些。只是等到今天出來,走在王宮之外的街市上的時候,香草的心情又變壞了很多。

  也不為別的,現在的街市太蕭條了。雖然說還沒有到那種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的地步,可也實在好不到哪裡去。這一路走來讓香草感受到的氣氛也就像現在的天氣一樣,陰沉陰沉的,好像在人們的身上都看不到什麼生氣與活力一般。

  不過這也正常,因為這是安息這幾年下來一直在打仗的結果。畢竟戰爭這東西,往往就意味著會破壞正常的生活、破壞生產力的發展、造成通貨膨脹,而這種情況在生產力並不怎麼發達的古代社會更是猶為明顯,更何況現時點的安息還有著它的半農耕、半遊牧的特性,經濟體系還要脆落上許多,這也是不婉兒和卡絲伊莉在這麼些年裡就能改變過來的。

  或者也可以說如果不是之前羅馬方面再次的向安息發動戰爭的話,婉兒和卡絲伊莉就能夠把一些事情做得更好、更穩固一些,那麼安息也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再進一步的來說,陸仁又為什麼會那麼看重在這一時期與羅馬方面的聯手?還不是陸仁心裡很清楚不能給安息一個喘息與發展的時間?

  總之,處在戰爭狀態之下的安息,其情況不容樂觀。現在這蕭條的街市,也就是在證明著這個事情。而香草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心裡當然會不好過。因為現在的這個情況,與香草之前映像中那個繁華熱鬧的街市也相差太遠了。

  就這樣悶著頭在前面走著,跟在香草身後的婉兒卻忽然出了聲:「香草。」

  香草連忙收步轉身,很小心的向婉兒道:「神使大人,有何吩咐?」

  婉兒環視了一下這清清冷冷,甚至有些死氣沉沉的街市,動了動嘴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但最後卻沒有能說出來,只是皺了皺眉之後就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走吧,早點去了你那裡再早點回去。」

  香草應了一聲,轉回身繼續在前面開路,婉兒也仍舊跟在了香草的身後。再次的環視了一下這清冷的街市,又看了看前面悶頭開路的香草,婉兒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自問了一句:「有段時間沒出來,這裡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我這麼做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

  儘管已經是人格分裂,儘管已經是性情大變,但那些都主要體現在了對陸仁的「仇恨值」上,可其他的一些主體性格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或者說這些自幼養成的性格,早都已經成為了婉兒性格之中的潛意識,分裂出來的兩種人格就好像是這種主體性格分出來的兩個分支,儘管在對待陸仁的態度上會截然不同,可是言行舉止、對人待物的看法,卻還都會根據著主體性格而來。

  這裡就可以比方說兩個人格的婉兒雖然人格不同,但都一樣的會喜歡小動物。只是由於分支出來的人格不同,真實記憶人格的婉兒遇見萌萌的小動物的時候會主動的抱到懷裡,而虛假記憶人格的婉兒因為太過清冷,只會對這個萌萌的小動物多看上幾眼,但卻不會去抱……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所以說現在這個人格的婉兒雖然清冷,可是在看到安息的街市由於戰爭的原因而變成現在的這般模樣的時候,婉兒也忍不住會問自己一句是不是把事情給做錯了。

  誠然,安息與羅馬之間再次暴發的戰爭其實沒婉兒什麼事,這個戰爭就算婉兒不出現,羅馬也一樣會向安息發動戰爭。但是現在陸仁的大軍就要壓過來了,安息的局面也就因此變得有些雪上加霜,這個則與婉兒有著很大的關係了,婉兒也很清楚這個責任就在她的身上。

  只是這樣的一些話,婉兒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可此時此刻的婉兒,卻又很想找個人說一說壓在心裡的這些事情。再想了想,婉兒就再次的叫住了香草,一邊與香草並肩而行,一邊開始向香草講起了「故事」:「香草,我給你說一個我們華夏那邊的故事。」

  香草也不明白婉兒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講故事,不過婉兒想說,她當然會洗耳恭聽。

  這頭的婉兒又思索了一下才道:「在我們華夏那邊曾經有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他收了一個徒弟,並且把這個徒弟教得很好,後來這個徒弟就是憑藉著學到的這些本事,在朝庭之中當上了大官……」

  說到這裡婉兒卻又猶豫了。人格分裂歸人格分裂,可是某些記憶卻還是存在的,並且在這些記憶之中,陸仁也並不是那麼壞的人。反正簡單點說,婉兒現在對陸仁的記憶,是陸仁也是在很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殺了「他」。而婉兒現在猶豫就猶豫在自己的事是不是做錯了,因此也不能把陸仁單純的說得那麼壞。最後在這份猶豫之下:

  「嗯,師傅不是壞人,徒弟也不是壞人,可這對師徒之間卻因為政見不同而鬧翻了。師傅的脾氣有點不太好,見徒弟堅持己見而不肯聽他的,一時大怒之下就想要殺掉這個與自己的政見不合的徒弟,徒弟則是在反抗的時候一時失手誤殺了師傅……」

  香草聽到這裡就愣住了。順便說一句,可千萬別以為香草就是個單純的侍女,事實上香草可是安息王室裡的宮庭侍女,而且後來的身份是婉兒身邊的「神使隨侍」。總之,香草也經常會接觸到一些政治上的事情,只不過香草不會去想那些事情罷了,但宮庭政治方面的一些見識,香草卻有著不少。所以在聽婉兒說一對師徒因為政見不合而鬧出了人命的時候,香草也才會吃了一驚再愣在那裡。而這種事情真要說誰對誰錯,只怕也是根本就說不清的。

  婉兒看了看香草的反應,輕歎了口氣再接著道:「後來師傅死了,徒弟則仍然是在朝庭裡當著他的大官。但是這個師傅有一個……」

  婉兒本來是想說有個女兒的,但話到嘴邊卻改了口:「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在聽說了父親的死因之後,就想著要去為父親向那個徒弟報仇。只是這個徒弟的官已經當得很大很大了,這個兒子根本就沒有可能用行刺的方法去向他報仇。所以這個兒子想來想去,就決定投奔到另一個國家那裡去當官,並且在成功的當上了另一個國家的大官之後,挑拔著這個國家的國王去進攻那個徒弟所在的國家,意圖用這種方式來向那個徒弟報仇。」

  說著婉兒又輕歎了口氣:「這兩個國家之間本來也沒什麼關聯,可就是因為這個兒子的緣故使兩個國家之間打起了仗,許許多多的人也因為這場戰爭而死去了。那麼香草,你覺得這個兒子的做法是對的,還是錯的?」

  香草沉默了。香草不是什麼很聰明的女孩子,卻也絕對不笨。所以婉兒雖然是在「講故事」,其中的主角之一也只是「那個兒子」,可是香草卻敏感的查覺到所謂的「那個兒子」多半就會是婉兒本人。

  話轉回來,如果是按婉兒所說的故事,那麼在一般人看來都會認為是「那個兒子」的事情做得太過份了,因為「那個兒子」是為著一己私仇而把兩個國家給拉進了戰火之中。可是香草有意識到「那個兒子」實際上就是婉兒,這就讓香草真的不好去開口評說什麼。

  作為婉兒的貼身侍女,不管是在婉兒發生變化之前還是之後,香草都見到過太多太多婉兒的那種迷茫,對此香草也一直是在深深的擔心著婉兒,希望自己能幫婉兒分擔一些憂愁。而在一般人看來都會認為是「那個兒子」做錯了,卻又有幾個人會想到一句「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仇恨往往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而變得瘋狂,而一個變得瘋狂的人又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在這一點上,香草格外的理解婉兒。並且出於她對婉兒的那份感情,她都會不論對錯的跟著婉兒一路走到黑。可現在的問題偏偏卻是婉兒也猶豫了,這又讓香草這麼一個小小的,對事情起不到什麼影響的侍女去評說?

  呆愣了那麼一會兒,香草最後只能是向婉兒道:「神使大人,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說誰對誰錯,您看……」

  婉兒也沉默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道:「算了,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你也別去想得太多了。對了,過了前面的街口就快到你家了吧?走快幾步,早點去了也好早點回去。你看這天,說不定下午還會下雨。」

  香草應了一聲,重新舉步前行。不過對比起之前,現在的香草的心中卻也多了點心事,只是她香草又能有什麼辦法?而在她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時候,卻在某一瞬間想起了陸蘭。

  之前也說過,香草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是那麼笨,因此在經歷了人在羅馬被陸蘭給救下來的事情之後,她有查覺到陸蘭與婉兒之間肯定認識,說不定還有著很深的關係,至少至少也得是陸蘭早就認識婉兒。

  而且在香草回到安息王宮一開始的那段時間裡面,婉兒進入並且呆在密室裡的次數與時間也變得既多又長。香草可是婉兒的貼身侍女啊!婉兒的一些「神秘能力」,旁人會不清不楚,香草卻是怎麼樣都會知道一點點的,因此香草也感覺當時的婉兒可能是在用「神秘能力」與陸蘭有過什麼交流也說不定。而在現在這個時候再仔細一想,婉兒會發生變化,不就是在某次從密室出來之後的事情了嗎?

  總之,之前的香草還迷迷糊糊的,或者說基於一個小小的侍女的身份與立場,使得她不會去想那些多餘的事情。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把這一連串的事情給串起來,這會兒的香草可就有些不太好說了。

  此刻走在路上,再抽個空看了一眼還在沉默思索著的婉兒,香草的心中有擔憂、有心急,還有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卻也理不出個什麼頭緒。再在這個時候沒來由的想起了陸蘭,香草就忍不住心中暗想道:「唉,要是能有機會再見見蘭姑娘,把這些個事情跟和蘭姑娘說說就好了。不出意外的話,蘭姑娘與神使大人多半是認識的,而且說不定還有著一些很深很深的關係。另外蘭姑娘那麼聰明的人,也應該能想到什麼解決神使大人心中的事情的辦法吧?只是……」

  想到這裡香草也不禁暗自搖頭。去見陸蘭?這個事對現時點的香草來說,那可真的是要多不現實就有多不現實……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0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29 00:28
卷三 第四百零一回 真實虛假(三)

  轉眼便是數日之後。

  這會兒的婉兒正在院中參閱資料繪製著圖紙,一抬眼見香草步入了院中,剛想打個招呼就發覺香草的臉色有些難看。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婉兒就放下了手裡的筆,向香草招了招手再問道:「香草,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難道說你家裡又出什麼事了?」

  香草前幾天和婉兒一起去那裡的時候,婉兒又幫香草的那個親戚看了一下病情,之後讓香草在今天把藥送過去也就可以了,所以香草這是剛剛去那裡送藥回來。而此刻聽到了婉兒的問話,香草看了看婉兒,卻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婉兒一見香草是這種欲言又止的態度就很是不悅,曲指在石桌上輕輕的敲了敲道:「香草,你在我面前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香草最怕的就是婉兒這樣,因此趕緊的躬身回應道:「沒、沒什麼事,真、真的。」

  婉兒皺了皺眉,語氣也依舊是那麼清冷:「你跟隨在我身邊也幾年了,你是個什麼性子我能不清楚?說,到底出什麼事了?難道是有誰欺負了你?我到想看看在這王城之中,誰有那個膽子敢去欺負你!」

  這番話的語氣雖然還是那麼清冷,但香草聽在心中卻是一暖。還是那句話,婉兒在發生了人格的全面分裂之後雖然變得清冷上了許多,但是對香草卻依然很不錯。

  「沒、沒有人欺負我,但凡是認識我的人,都沒有那個膽子。」

  婉兒聽了這話之後眉頭稍稍的緩了緩:「那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別說什麼你身體不舒服之類的話,你真要是生了什麼病,我馬上就會看出來。」

  香草連忙搖頭。接下來在婉兒目光的逼視之下,香草又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我真的沒什麼事。其實是這樣的,我今天去給親戚送藥的時候,正好碰上官員帶著人去我家那裡徵集人員,我家那一片地方的很多的人都被徵調走了,現在我家那一片基本上就只剩下了老人、女人和孩子。這家裡沒個男人的,大家心裡都不好過,所以我、我……」

  「……」

  見香草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婉兒剛剛才舒展開一些的眉頭便又緊皺了起來。再看了看石桌上的圖樣,婉兒也沒了再繪製下去的心情,索性起身離桌,在這花院中緩緩的散起了步。而香草見婉兒如此,也趕緊的跟在了婉兒的身後。

  「這樣的仗,再打下去又真的還有什麼意義嗎?可是……父親,你當初又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和陸仁反目成仇的?現在為了給你復仇,我挑起了一場又一場的戰爭,無數的人也因為這些戰爭而死去,這樣又真的值得嗎?」

  在心裡暗暗的說完這些,婉兒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該怎麼說呢?在婉兒現在的這個意識當中,對陸仁復仇不管怎麼樣都是頭等大事,或者說這就是「他」給婉兒強制設定下的一個不允許放棄的「主線任務」,所以現在的婉兒雖然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感到迷茫、猶豫,但是要讓婉兒不去向陸仁復仇則絕無可能。反正簡單點說,就是「仇一定要報」。

  而一想到所謂的「殺父之仇」,婉兒的一張臉當時就變得鐵青且難看。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強制型主線任務」的驅使之下,此刻的婉兒對香草剛才說起的那些事的心中所想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陸仁的大軍不日即將壓境,而安息之前因為與羅馬交戰的緣故,國力已受損不小,再加上哈桑克因因為輕敵戰敗而導致安息海軍元氣大傷,所以在這個時候只有從各方面都盡可能的去徵調兵力、勞役了。不這樣做的話,安息又哪裡能擋得住陸仁?」

  想到這裡婉兒也不禁仰天輕歎:「現在也只能指望著哈桑克因能爭氣一點,把陸仁的大軍給擋在波斯灣之外。我對軍事方面的事不怎麼瞭解,卻也知道陸仁現在在中亞有十萬大軍,因此在後勤補給方面的壓力應該會非常的大。如果哈桑克因能夠死死的扼守住波斯灣入口,使陸仁的大軍難以再前進一步,那麼或許再多拖上一些時間,陸仁可能會因為後勤補給方面的巨大壓力而不得不暫時的退回去,這樣的話安息就能緩過一口氣來。」

  再回身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香草,見香草是那麼小小心心的跟著,婉兒就向香草很平淡的微笑了一下,再轉回去接著想道:「如果能把陸仁暫時擊退的話,我復仇的事就還是先緩一緩吧。再這樣下去安息可能會垮掉的,而安息如果垮掉了,我又上哪去再找一個可以幫我復仇的國家?」

  ————————————————————

  有句話叫做「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婉兒的想法應該說沒有錯,不管是出於對平民百姓階層的同情,還是出於想要成功復仇的長遠打算,婉兒都意識到了現在的安息再這麼硬撐下去非出大事不可,所以必須要給安息贏得一個喘息與恢復的時間。

  但同樣的,想要贏得這個喘息與恢復的時間,就必須把安息現在還能集中的力量都集中起來用來去抵擋陸仁,而這也是婉兒在聽香草說起了徵調人員的事情的時候沒有出聲的原因。其實婉兒明白香草當時還有一層心思,就是想請婉兒出面去免掉她那一片的人員徵調,可婉兒卻明白這個面她不能去出,一但出了這個面,很可能會給其他一些地方的人員徵調添麻煩,回頭也會讓卡絲伊莉很難辦。

  不扯太遠,只說婉兒的想法是好的,但她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在安息的貴族圈子裡已經鬧起了一些不滿之聲。說起來,這也是婉兒不是很懂政治的結果,要換成了老油條陸仁的話,在那種情況之下可能就會用別的手段了。

  事情是這樣的,打仗離不開錢,特別是現在的安息海軍元氣大傷而急需重建,那麼安息方面要花的錢就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只是現在的安息國庫嘛……可以呵呵一下。之前和羅馬在亞美尼亞已經打了一段時間,就已經「燒」掉了安息國庫不少的存款,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海軍重建的事情,安息國庫裡的錢可就著實有些吃緊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沒別的話說,徵收!而且除了向平民百姓加收稅賦之外,卡絲伊莉也在這個時候把目光盯上了某些貴族,要這些貴族繳納大量的稅金。

  可想而知,這些貴族基本上都是與卡絲伊莉不太對付的貴族,所以卡絲伊莉在這個時候,藉著這樣的機會要這些貴族交錢,也明顯的是存了要藉機打擊一下這些貴族的心思。這個時候的問題就在於你他喵的別真的把別人當傻的啊!你卡絲伊莉心裡的這點小九九,這些貴族裡的聰明人會看不出來?

  這裡還得說清楚一下,安息方面,或者說卡絲伊莉這裡在婉兒出現之後,有在向中央集權的模式上發展。可是安息本身的政治結構鬆散那是出了名的,這個問題前面詳細的述說過,這裡也就不再囉嗦了,只說這時的安息格局到是和西漢的初期有點像,即安息的王城周邊是受中央直屬管轄,遠一些的地區就類似於藩國。不是卡絲伊莉不想對這些藩國下手,而是時間與火候都還沒到某個份上,不能去下那種手。

  可是藩國有向中央交錢與提供軍事援助的義務,卡絲伊莉就是在藉著這個由頭,在這個時候向那些藩國來了個獅子大開口。婉兒本身不是很懂政治,加上平時也並不干涉卡絲伊莉的政務,所以對這些事不會去過問。但這種事如果是讓陸仁知道了的話,詁計會罵卡絲伊莉是不是腦子裡進了地溝油。

  你想削弱政敵貴族、削弱藩國的實力的想法是對的,可你他喵的要挑合適的時間與機會去做這些啊!時機不對你就去做這些,你卡絲伊莉是不是想鬧出一個有如西漢初期的七國之亂那樣的事情來?真不知道你卡絲伊莉這麼多年的攝政女王是怎麼當的,怎麼會在這樣的問題上犯這樣的糊塗?難不成真的是讓陸仁這裡給逼急了?

  可能卡絲伊莉還真是被逼急了,不過卡絲伊莉也沒那麼笨。她現在敢開這個獅子大口其實也是有所倚仗,那就是被要錢要兵的幾個藩國領主都有人質在卡絲伊莉的手裡。

  好了,這些不去多扯,反正就那麼回事。只是如此一來,被卡絲伊莉要錢要兵的貴族也好、領主也罷,誰的心裡都會是一樣的不爽,一樣的不痛快。再加上之前的權力爭奪戰被婉兒與卡絲伊莉給強勢的壓制了下來,所以這些心中不爽的貴族與領主在私底下、在暗中,就難免的會有點什麼動作了。

  猶其是有些人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安息好端端的又怎麼會和陸仁肝上了?一個在西亞地區,一個則是在東亞那邊,中間少說還隔了一個貴霜、隔了一個印度,正常情況下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好不好?而且在此之前,陸仁與安息之間也有著一些貿易往來,許多的貴族勢力都因此賺到了不少錢,可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翻了臉還打了起來?

  其實對此卡絲伊莉有過解釋,即陸仁攻打貴霜,安息作為貴霜的友國,當然要出兵去幫貴霜打擊陸仁,所以才會有了之前安息的小規模艦隊帶著印度的一些邦國的戰船去仰光助戰的事,然後陸仁與安息就結下了仇。

  不過這樣的解釋並不能讓那些貴族集團為之釋然。就算是卡絲伊莉說得有道理,這些本來就存心要找卡絲伊莉麻煩的傢伙也要雞蛋裡面挑骨頭。因為在他們看來,安息與陸仁之間並非死仇,雖然是幫著貴霜打過陸仁,但安息方面應該只要派出使節去跟陸仁談個判,然後賠償陸仁一些錢不也就行了嗎?可卡絲伊莉一直以來卻沒這樣做過。

  反過來說,陸仁的根基地盤是在東亞與東南亞,雖然在貴霜的問題上與安息結了仇,但是從軍事角度來說,率領那樣龐大的軍團遠涉重洋的跑來打安息,這本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也就是說陸仁如果是個聰明人,那就不應該和安息這麼較真才對,彼此之間又哪有那麼大的仇?

  可是現在陸仁擺出來的姿態是什麼?擺明了是要把他的大軍開上安息的國土!這個時候再按安息的這些貴族對東方兩漢的瞭解,東方的漢人都沒那麼大的野心才對吧?順便說一句,兩漢時期與安息還是有著不少往來的,所以安息的貴族階層對兩漢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瞭解。

  總而言之,這些安息貴族在經過分析之後,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一件事上,那就是安息與陸仁之間要不要搞成這樣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又為什麼會搞成這樣的一個局面?要知道安息和羅馬那是打了幾百年的仗了,還不是一樣的打打停停、停停打打?與羅馬這樣的世仇尚且還有商量的餘地,怎麼到了陸仁這裡就這麼的死硬了?

  有著這樣的想法,再加上婉兒之前的出面所引發出的這些貴族對婉兒的怨恨,這些人就開始推測著是不是陸仁與婉兒之間有點什麼……到了這個份上該怎麼說呢?只能說這些人所作出的推測還真他喵的已經很貼近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這些人目前也還只是藏在暗中而已,畢竟卡絲伊莉並不是向所有的貴族與領主都下了狠手,而被卡絲伊莉扶持起來的新興貴族圈子除了很支持卡絲伊莉之外,對婉兒其實也有著一份有如宗教信徒般的敬畏與崇拜。

  好吧,婉兒本來就是這些人所認可的「神之使者」,而婉兒為了幫卡絲伊莉拉攏這些新興貴族,卻也沒少玩上一些「神通」,從而令這些新興貴族死心塌地。所以說那些心中有著別樣的想法的傢伙,單就目前來說除了在暗中搞點小動作、聚在一起發發牢騷之外,卻也還不敢有點別的什麼動靜。

  但是!這種情況之下的這些人,要是真被他們逮到了什麼機會,那麼他們會做些什麼樣的事情出來就是很難說的了。而好巧不巧的,在這些人之中有著那麼幾個薩珊家族的潛藏份子……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6:0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30 00:12
卷三 第四百零二回 明暗之間

  卡利亥特城,城主城堡之中。

  貂嬋正在書房中喝著小酒,一扭頭見陸仁推門進來就壞笑道:「到底是來了!話說,你今天是在那個小騷蹄子的身上征伐了幾回才把她給弄得暈死過去的?」

  陸仁連忙擺手道:「咱別說這個行嗎?再說了,真要像你說的那樣,我這小身板非垮掉不可。總之我是動用了一點非常的手段,讓那小騷蹄子以為是頂不住我才會昏死過去的就行了。」

  貂嬋聳了聳肩。都這麼多年了,陸仁有些什麼樣的手段,貂嬋還是很清楚的。只是再想了想,貂嬋卻又忍不住向陸仁打趣道:「那小騷蹄子好歹也是個人間尤物,現在給你享受,你好好的享受就是了。要不然,我們姐妹幾個還得擔心別人說心中犯妒。」

  陸仁沒好氣的道:「得得得,少扯淡!再說得難聽點,我真要去搞哪個女人,你們幾個誰又能攔得住我?行了,別扯這些,你那裡的情報收集得如何?」

  貂嬋笑著給陸仁遞過去了一杯酒:「你還別說,薩珊家族派到咱們這裡來的這些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用尋常的方法能打聽到的都不是什麼有用的情報。」

  陸仁灌了口酒,呵呵的笑了笑:「可是你會是尋常之人嗎?」

  聽陸仁這麼說,貂嬋到是頗為自豪的向陸仁挑了挑眉。貂嬋當初是歌姬出身,而且作為被王允刻意培養出來的人,本身就有著一些宮庭間諜的成份在裡面。只不過在跟了陸仁之後,一般情況下也用不著貂嬋去搞什麼間諜活動而已,很偶爾的在一些特殊情況之下,陸仁才會請貂嬋出一出馬,然後還就真沒什麼貂嬋搞不定的情報。

  各自的又灌了口酒,貂嬋也就臉色一正,很認真的道:「薩珊家族之前是被卡絲伊莉打得有點慘,不過這個家族底蘊很厚實,即便是在那個時候舉兵起事,隱藏在安息各處的許多暗線也還沒有動過。」

  陸仁點了點頭。玩了這麼多年的政治,陸仁明白這是薩珊家族在舉事時所採取的一種比較穩妥的手段。這些暗線,如果薩珊家族在明面上的軍事行動進展順利,那麼這些暗線就可以在適當的時機突然起兵響應;而如果是舉事失敗,這些暗線也可以繼續的潛伏下來保存實力,等待之後更好的時機再重新起事。而原有歷史上的安息會被薩珊所取代,詁計與這些暗線也有不少關係。好吧,這一類的事情,在華夏的歷史上其實也很常見,不算新鮮。

  貂嬋接著道:「其實我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也不是很多,這不是我不肯盡力,而是這些人他們自己所知的應該也比較有限,畢竟他們也算不上薩珊家族的核心人員。真正的核心人員,詁計薩珊家族也沒有派到咱們這裡來。那個小騷蹄子或許可以算是一個核心人員,不過應該也就是擦著點邊的那種。」

  陸仁道:「這些我早有心理準備。行了,說說你打聽到了些什麼吧。」

  薩珊家族的主要根基地盤是在帕爾西斯(Persis,即現代的法爾斯省),不過薩珊王朝的血統但跟薩珊王朝祖先薩珊(Sasan)的關係存有爭議。

  大概是到公元208年的前後,薩珊家族的阿爾達希爾在內部的權力鬥爭中取得勝利,將其他兄弟處死後,他自稱為波西斯的統治者,並且在之後將首都遷至波西斯以南新建成的阿爾達希爾.花拉(Ardashir—Khwarrah,前稱古爾,今菲魯扎巴德)。該地附近的高山及狹窄的隘口使首都成為了易守難攻之地,高聳、環形的城牆可能是倣傚達拉布基爾德的城牆而建造,城市的北部建有一所巨大的皇宮,其遺跡現仍殘存。

  如果是按原有的歷史,阿爾達希爾一世鞏固了他在波西斯的統治後迅速擴張其勢力,他要求法爾斯各地的貴族向他效忠,又奪取了鄰近地區克爾曼、伊斯法罕、蘇薩、梅塞內(Mesene)。

  之後他的擴張引起了安息帝國阿爾達班五世的注意,他在224年下令胡齊斯坦的總督討伐阿爾達希爾,但阿爾達希爾在戰事裡獲勝,阿爾達班五世遂親征阿爾達希爾,卻在霍爾木茲甘戰死。

  安息的統治者阿爾達班五世戰死後,阿爾達希爾一世入侵了安息帝國的西部。阿爾達班五世與沃洛加西斯六世爭奪安息帝國的王位促使了波斯人的勢力膨脹,使阿爾達希爾得以在沒有安息帝國的介入下鞏固勢力,法爾斯的地理優勢也起了促進的作用。阿爾達希爾在泰西封加冕為波斯的唯一統治者,結束了安息帝國近400年的統治,開始了薩珊王朝四個多世紀的統治。

  這些是原有的歷史,但現在的情況是阿爾達希爾在發動叛亂的時候意外的被卡絲伊莉這邊的火炮擊中,直接就掛掉了……當時卡絲伊莉在婉兒的幫助下整出來的火炮還是藏著掩著的,外界之人都不知道火炮這玩意兒的可怕。

  而帕提亞波斯一系的兵種以騎兵為主,貴族成員組成的重甲騎兵在衝鋒的時候更常常是一個集團衝鋒的戰術,自然而然的會成為火炮優先轟擊的目標。反正陸仁在聽到這個事的時候也是啞然失笑,心說這倒霉催的阿爾達希爾,死得到還真有點像華夏歷史上某個傢伙。只不說那個傢伙是被擊中了大帳重了傷,人沒有馬上死,是回去之後鬱鬱而終的,可是阿爾達希爾這倒霉的傢伙卻是直接就跪了。

  這些不扯,只說阿爾達希爾一死,薩珊家族這邊就變成了群龍無首的局面。不但群龍無首,由於龍頭老大意外的掛掉,也引發了薩珊家族內部的一系列權力爭奪。而卡絲伊莉能夠順利的把薩珊家族在明面上的勢力都搞掉,與利用了薩珊家族的內部鬥爭也有著很大的關係。

  然後薩珊家族這邊也總算是沒有笨到家,查覺到情況不對之後就選出了繼任者。但是由於這時的薩珊家族已經要轉入「地下鬥爭」的緣故,除了少量的頂層人員之外,一般人員都不知道薩珊家族的繼任者是誰。當然這也是能夠理解的,要是什麼人都知道再被捅去卡絲伊莉那裡,那這個繼任者還不得被卡絲伊莉全面通緝?

  以上是薩珊家族目前的情況,而薩珊家族在明面上的勢力雖然都被卡絲伊莉給擺平了,但薩珊家族的根基較深,之前為了舉事還埋了不少了暗線,所以在轉入「地下工作」之後,卡絲伊莉想把薩珊家族給連根拔起也絕非易事。

  說完了這些情況,貂嬋向陸仁補充道:「這些是我設法打聽來的,但也不排除是這些人有意的要把這些情況通過細作的嘴巴來告訴你的可能。總之一句話,薩珊家族派過來的這些人都不那麼簡單,至少我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薩珊家族精心培養出來的精英人員。」

  陸仁點點頭表示明白。這個事用華夏的兵法來說就是「因間於敵」,也就是通過對方的情報人員把要傳遞的消息傳遞過去。而陸仁為什麼會對薩珊家族這麼小心?還不就是陸仁感覺到這個薩珊家族不那麼好對付?

  順手從一旁取過了安息那邊的地圖,仔細的看了看之後道:「我再確認一下,薩珊家族原本的根基地盤是在帕爾西斯(Persis,即現代的法爾斯省)?」

  貂嬋道:「沒錯,至少這些人是在有意的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你。不過據我觀察,他們所說的應該大多數都是實話,頂多也就是在實力方面會誇大上一點點。畢竟薩珊家族是想要得到你的支持,既然是想得到你的支持,那他們也就要拿出可以得到你的這份支持的實力與誠意。」

  陸仁道:「說得沒錯。如果他們沒有相應的實力,那麼也就沒資格得到我的支持,在這一點上薩珊家族到是挺聰明的。嗯……」

  說著陸仁又看了看地圖,摸著下巴沉吟道:「帕爾西斯地區……基本上就是波斯灣以北的那些地區。難怪薩珊家族會這麼急著來找我,他們在波斯灣以北有根基實力,如果把幾個主要的登陸港口給搞定了的話,那麼從海路上可以很方便的得到我的支援。」

  說明一下,當時的帕爾西斯大致上就是現代的法爾斯省,但現代的法爾斯省卻不等於當時的帕爾西斯。準確一點的說,現代的法爾斯省並不怎麼臨海,中間還隔了個霍爾木茲甘省,但是在當時這都不是問題,薩珊家族的帕爾西斯是把臨海的那些地盤都收入了囊中的,畢竟海路的貿易能給薩珊家族帶來巨額的利潤。所以實際上吧,在陸仁還沒有斷絕與安息的貿易往來的時候,薩珊家族與陸仁之間都有不少的貿易往來,只不過薩珊家族為了做生意方便,打出來的是安息王國的牌子,反過來那時的陸仁也不會去留意這方面的事情。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陸仁既然是要從海路進攻安息,那麼波斯灣的問題就得好好的考慮一下。因為波斯灣如果不控制住的話,安息目前所剩不多但仍然有一定戰鬥力的艦隊就可以躲在灣內,然後伺機出灣來給陸仁的海軍艦隊添些麻煩。換言之,波斯灣就是安息海上力量的一個堡壘區,陸仁不把波斯灣給拿下來的話,最後只能是一個縱虎歸山的局面。

  但是想把波斯灣給拿下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因為就地型而言,波斯灣的入口那裡易守難攻,即霍爾米茲海峽地區。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個」字型,下方的那一豎,也就是後世阿曼的有個尖角向上突出,上面的凹點則是重要港口阿巴斯港,海峽的最窄處僅六十公里不到。這還不算,阿巴斯港往西一些還有個格什姆島,這個島則有利於駐防艦隊的防守。貂嬋道:「沒錯,至少這些人是在有意的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你。不過據我觀察,他們所說的應該大多數都是實話,頂多也就是在實力方面會誇大上一點點。畢竟薩珊家族是想要得到你的支持,既然是想得到你的支持,那他們也就要拿出可以得到你的這份支持的實力與誠意。」

  陸仁道:「說得沒錯。如果他們沒有相應的實力,那麼也就沒資格得到我的支持,在這一點上薩珊家族到是挺聰明的。嗯……」

  說著陸仁又看了看地圖,摸著下巴沉吟道:「帕爾西斯地區……基本上就是波斯灣以北的那些地區。難怪薩珊家族會這麼急著來找我,他們在波斯灣以北有根基實力,如果把幾個主要的登陸港口給搞定了的話,那麼從海路上可以很方便的得到我的支援。」

  說明一下,當時的帕爾西斯大致上就是現代的法爾斯省,但現代的法爾斯省卻不等於當時的帕爾西斯。準確一點的說,現代的法爾斯省並不怎麼臨海,中間還隔了個霍爾木茲甘省,但是在當時這都不是問題,薩珊家族的帕爾西斯是把臨海的那些地盤都收入了囊中的,畢竟海路的貿易能給薩珊家族帶來巨額的利潤。所以實際上吧,在陸仁還沒有斷絕與安息的貿易往來的時候,薩珊家族與陸仁之間都有不少的貿易往來,只不過薩珊家族為了做生意方便,打出來的是安息王國的牌子,反過來那時的陸仁也不會去留意這方面的事情。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陸仁既然是要從海路進攻安息,那麼波斯灣的問題就得好好的考慮一下。因為波斯灣如果不控制住的話,安息目前所剩不多但仍然有一定戰鬥力的艦隊就可以躲在灣內,然後伺機出灣來給陸仁的海軍艦隊添些麻煩。換言之,波斯灣就是安息海上力量的一個堡壘區,陸仁不把波斯灣給拿下來的話,最後只能是一個縱虎歸山的局面。

  但是想把波斯灣給拿下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因為就地型而言,波斯灣的入口那裡易守難攻,即霍爾米茲海峽地區。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個」字型,下方的那一豎,也就是後世阿曼的有個尖角向上突出,上面的凹點則是重要港口阿巴斯港,海峽的最窄處僅六十公里不到。這還不算,阿巴斯港往西一些還有個格什姆島,這個島則有利於駐防艦隊的防守。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5:5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12-31 00:23
卷三 第四百零三回 明暗之間(二)

  某一天的上午時分,書房。

  此刻的陸仁正半光著膀子的在處理著手頭上的公文,有個侍女在這個時候給陸仁送來了一壺涼茶,但在放下的時候卻向陸仁遞過去了一個眼色。

  陸仁會意,這個侍女不是一般的侍女,而是貂嬋手下的人員之一。所以向這個侍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接著這個侍女退了出去,陸仁則從剛遞上來的涼茶托碟下面摸出了一張字條:

  「薩珊家族今天有船抵達,船上人員與小騷蹄子有所接觸……」

  看完這字條陸仁就呵呵的笑了笑。前面也說過,陸仁意圖盡快的拉攏與利用薩珊家族,所以要表現得好像是被絲法莉蓮這個小騷蹄子給迷住了。而在這個時候為了讓絲法莉蓮以為自己中了她的美人計,還得裝著一副與貂嬋之間鬧了矛盾的樣子,可實際上貂嬋是借此之便去暗中摸薩珊家族的底去了。然後在明面上貂嬋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時候不方便直接和陸仁說話,所以是用這種方式給陸仁提供情報。

  呵呵的笑完,陸仁就把這張小紙條給燒了,心道:「薩珊家族今天到卡利亥特的船?那麼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來給絲法莉蓮送最新的消息的。薩珊家族是想通過絲法莉蓮來引誘我,那麼當然是要盡可能的幫絲法莉蓮在我的面前爭寵邀功。也就是說我不用專門的去找這小騷蹄子,反而這小騷蹄子馬上就會跑來找我邀功。」

  想明白了這些,陸仁當然是一點都不著急,而是坐在這裡繼續處理他手頭上的公文。然後就正如陸仁所想的那樣,也沒過太久,絲法莉蓮就在書房之外跟陸仁的侍衛交涉,說是有緊要之事求見陸仁。

  說起來這絲法莉蓮其實也挺聰明的,至少她明白什麼叫做不能恃寵而驕,而男人們往往也都更喜歡那些懂事且乖巧的女人,所以她在陸仁的面前一向表現得很知進退,不像某些女人們那樣一但得到了男人的歡喜就忘乎所以。就拿她現在還知道要向陸仁的近衛請求通報陸仁一聲的事情來說,要換了某些女人詁計就是直接往陸仁所在的書房裡闖,對於侍衛的攔阻還會假以顏色。

  這些不扯,陸仁早就在書房裡聽到了絲法莉蓮的聲音,所以直接就向門外的侍衛吩咐著說讓絲法莉蓮進來。過不多時絲法莉蓮進來,打扮得有夠花枝招展的……嗯,穿得很少但又恰到好處,可以說把波斯美女身上的魅力特長都盡可能的展示了出來,顯得格外的勾人魂魄。

  這也是陸仁早就經歷過許多的美色洗煉,碰上這麼個尤物在心境上能穩得住。不過陸仁明白絲法莉蓮這是來刷好感度的,用良好的形像去配合最新的情報,可以使好感度刷得更多一些,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可以加「形像分」,那麼自己這裡好歹也得配合一下人家是不是?

  所以陸仁就向絲法莉蓮呵呵壞笑,放下了手裡的筆之後拍了拍身邊的坐榻:「來,過來坐。」

  絲法莉蓮應聲來到陸仁的聲邊坐下,目光則是在陸仁的公文那裡偷偷的掃了一眼,卻也沒敢多看,怕惹來陸仁的不悅。這裡順便說一下,絲法莉蓮懂漢語,而且水平還不錯。事實上在安息那邊懂漢語的人很多,這卻是受到了婉兒與陸仁的雙重影響的結果。

  婉兒是於內在政治層面上影響了很多人,陸仁則是通過貿易交流的渠道把不少漢文化給滲透了過去。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就是安息那邊的人如果是去陸仁那裡跑生意賺錢,那麼不會漢語的話會很吃虧;而在安息的貴族圈子裡面,要是不會幾句漢語就很難和「神使」婉兒掛上鉤,得不到婉兒的認可的話,詁計你就很難在卡絲伊莉那裡混到官。

  這些不再多扯,只說在絲法莉蓮坐下之後,陸仁也沒有刻意的去把桌上的公文給遮蓋起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絲法莉蓮要過來邀功,陸仁哪會一點準備都沒有?所以放在桌面上的都是一些被絲法莉蓮看了也沒關係,甚至是還希望絲法莉蓮能看到的那種公文……彼此之間其實都不是什麼好鳥,貂嬋有分析過薩珊家族的人是在故意的借用陸仁這裡細作的嘴巴把一些消息傳遞給陸仁,反過來陸仁當然也會借用絲法莉蓮的嘴巴把一些自己這裡想讓薩珊家族知道的事情傳遞過去。

  這會兒絲法莉蓮才剛坐下,人其實都還沒有坐穩,陸仁的鹹豬爪就已經伸了過去……真好色也好,假演戲也罷,反正陸仁對絲法莉蓮可不會客氣。再說了,自己這裡顯得越是急色,絲法莉蓮那頭不就越會認為陸仁被她給迷住了嗎?

  絲法莉蓮是半推半就的阻擋了幾下之後才勉強按住了陸仁的手,臉上的神情既認真卻又帶著些討好之意:「我的主人,現在不是尋歡作樂的時候,到了晚上我隨便你怎麼樣都行。不過現在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稟報。」

  陸仁假作驚訝的收回了手:「哦?你是有什麼事要向我稟報?」

  絲法莉蓮道:「剛剛收到的消息,首先是哈桑克因敗還安息之後,由神使出面保下了哈桑克因繼續留任,現在哈桑克因正在海峽那裡修築海防工事。」

  陸仁揚了揚眉,心說我這裡最擔心的就是安息方面會採取這樣的措施,可安息方面還就偏偏這樣做了。不過這也說明對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反觀哈桑克因之前雖然敗給了自己,但這傢伙能混到安息的海軍司令,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這頭的絲法莉蓮接著道:「海峽的兩邊本來就有一定的海防工事,現在哈桑克因又徵調了很多的人去加強這些工事。據說到目前為止,光是證調的勞役民夫就有好幾萬人。」

  這話說得陸仁又皺了皺眉。玩了那麼多年的內政,陸仁很清楚幾萬人去修築工事是個什麼樣的規模。而且這幾萬人說是民夫,真打起來的話馬上就可以成為臨時的戰士,這也等於就是說哈桑克因在第一時間就加強了波斯灣入口那裡的防禦,而這同時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仗會有點不太好打。

  絲法莉蓮見陸仁皺起了眉,知道剛才自己說的這些最新消息對陸仁應該是很有用的,至少在家族人員給她的來信中有再三說明這些情況都不利於陸仁接下來對安息的進攻,陸仁聽過之後詁計會有些不太好的反應。而在向陸仁報完了這些憂之後,當然是要向陸仁報一報喜,同時也好向陸仁證明一下薩珊家族的本事:

  「不過主人,安息由於之前與羅馬那邊的戰事,本來就已經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現在在與主人交戰過之後,安息的海軍主力元氣大傷,需要大量的錢財去進行重建,同時又要防備主人你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動的進攻而徵調了那麼多的民夫去加強海防工事,這已經讓現在的安息百姓不堪重負了……」

  接下來的話無非就是說安息那邊的百姓如何如何的苦,而安息又是處在這樣的一個局面之下,陸仁應該抓緊時間去進攻安息云云。只不過絲法莉蓮的話雖然說得好聽,亦或者可以說是薩珊家族給絲法莉蓮準備下的「演說稿」寫得很不錯,可問題是陸仁這都是陳年的老油條了,而且也並沒有被絲法莉蓮的美人計給迷惑住,所以陸仁對這些東西那是信一半不信一半。

  再確切一點的說,對可信的事情,陸仁會選擇相信;至於那些什麼要陸仁如何如何的說辭,陸仁只會在心中不屑一顧。相比之下,陸仁到還分析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就比如說薩珊家族希望陸仁能盡快的去強攻霍爾木茲海峽一事,陸仁就敏感的查覺到這是薩珊家族想讓自己與安息方面拚個兩敗俱傷,然後他們薩珊家族就可以藉機來個漁翁得利。

  不好意思,咱陸仁還沒那麼笨。說起來,陸仁又怎麼會沒有安排細作去安息?所以對安息方面的一些情況,陸仁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可以說現在的安息的確是已經快要到了一個臨界點,但也只是快要、將要,卻畢竟還沒有到那個份上。卡絲伊莉有婉兒的幫助,也不可能會真的玩到那種窮兵黷武的份上。換句話說,也就是現在的安息其實還有著一拼之力。要是陸仁聽信了薩珊家族的這些話而去強攻的話,那詁計就得呵呵呵了。

  除此之外,陸仁另外聽出的一個弦外之音卻是安息的內部高層出了點問題。該怎麼說呢?也許是絲法莉蓮的話添了些油再加了點醋,對安息內部高層的一些事情說得有點太清楚了。而陸仁混了這麼多年,細細的一品味這裡面的味道就查覺到薩珊在安息的內部高層肯定有潛藏份子,不然對安息高層的一些事情怎麼能摸得這麼清楚?然後在此前題之下,陸仁認為薩珊家族說安息的高層出現了對卡絲伊莉、對婉兒的不滿的聲音一事是可信的。

  別的其實都還好說,一想到婉兒的事情,陸仁的心中卻也泛起了一些刺痛。其實仗到到現在的這個份上,陸仁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解決掉婉兒的問題嗎?

  人在這種煩悶的心情之下難免的會有點心不在蔫,而那雙還在絲法莉蓮的身上遊走的鹹豬手也因為這個原因變得有點重。只是絲法莉蓮哪裡會知道陸仁的手中所想?感覺到陸仁的手在她身上的勁道大上了一些,卻還以為陸仁這是有點按捺不住了。

  想想這麼有實力的一個男人已經被自己給迷住、被自己給征服,乖乖的倒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之下,絲法莉蓮的心中頗有著自得之意。然後吧,要說絲法莉蓮對薩珊家族嘛,其忠誠度其實只能算還行而已,可要說絲法莉蓮會一點都不為自己打算,這也不太可能的說。

  總之這會兒的絲法莉蓮是這麼想的,自己應該說已經完成了薩珊家族交給她的任務,而她以後肯定是要跟在陸仁的身邊的,那麼陸仁就是她以後的依靠。可要是陸仁真的是因為強攻霍爾木茲海峽而受到了重大的損失,那回過頭來她在陸仁這裡也會不好交待,甚至會因此而失去陸仁的寵愛也說不定,那到時候她又算個什麼來著?

  別奇怪,有私心的女人嘛,會有這樣的心態其實很正常。所以絲法莉蓮在心中盤算再三,認為還是別讓陸仁受了薩珊家族的蠱惑而強攻霍爾木茲海峽的好,至少也不能讓陸仁到時候把那個仇恨算到自己的頭上。再說了,自己在陸仁這裡說了些什麼話,薩珊家族那頭的人又不知道,反過來陸仁作出的決斷,自己也可以向家族推說是陸仁還沒那麼昏庸,昏庸的人也不可能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不是?

  總之,在心中細細的盤算了一番之後,絲法莉蓮便向陸仁媚聲問道:「我的主人,你會馬上出兵去攻打霍爾木茲海峽嗎?」

  她的這句話問得其實很聰明,並不是直接去勸阻陸仁不要馬上出兵,而是先確定一下陸仁這頭心裡的想法。如果說陸仁本身就沒有馬上出兵的想法的話,那她又何必去多費那個心?但如果陸仁是想馬上出兵的話,自己這裡再想想什麼說辭也來得及,反正把罪責先撇開再說。

  不過她的這點小心思哪瞞得過陸仁?君不見當初倭島邪馬台的次卑那可是被陸仁給吃得死死的,而這絲法莉蓮不見得就能比次卑聰明上多少,可陸仁搞次卑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麼多年下來老油條的指數早都不知道升了多少級。總之,絲法莉蓮想在陸仁的面前玩小心思,純屬自取其辱……

  真的是「辱」,畢竟這段時間下來陸仁都不知道「辱」了她多少回了,回回都「辱」得她死去活來。而她想要以後安心的跟著陸仁,說不定都有被陸仁給「辱」得食髓而知味,捨不得這個男人的潛意識在裡面。

  不再瞎扯,絲法莉蓮的這句話一問,反到是讓陸仁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台階,所以陸仁馬上就皺著眉指了指桌案上的那些公文:「不是我不想,而是我這裡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到位……」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7 15: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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