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285
x301824 發表於 2016-4-5 01:10
  第三百二十章 少了名字的皇榜

  如果不是南宮浩親口說出來,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相信他沒有接到聖詔,或者說,即使南宮浩說了出來。

  也依舊沒有人會相信南宮浩會掉榜。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

  所有的才子們很快的想到了一個可能,那是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南宮浩在文考的時候提前交卷了。

  真是是因為那個原因嗎?

  才子們並不敢確定,因為,一代帝王因為一個人提前交卷便武斷的認定其藐視皇權,令其掉榜。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代明君所為。

  才子們望著南宮浩,眼神之中都充滿了疑惑和一些淡淡的遺憾,可從南宮浩自己的眼神之中,顯然並沒有任何一絲的情緒。

  感覺上就像掉不掉榜,完全沒有區別一樣。

  要說南宮浩一點都不在乎,才子們是不會相信,因為,南宮世家有祖訓在上,即使南宮浩自己不在乎,也不可能違背祖訓。

  前三甲。

  這幾乎是每一代南宮世家子弟們的底線。

  如果不能有十足的信心拿到前三甲,他們甚至會直接棄考,或者,根本就不會前來參加道典考試。

  南宮浩來了,那麼便代表三甲之中必有其名,甚至於,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榜首,文榜和武榜的雙榜榜首。

  巫風望著南宮浩那平靜的表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安慰?

  他覺得在南宮浩的面前,提這兩個字,就如同班門弄斧一般的可笑,那麼,奚落,嘲諷?這更不可能。

  所以,巫風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儘量的讓自己也平靜一些。然後,他便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

  因為,他覺得如果再繼續和南宮浩在一起,他會忍不住。

  「南宮浩居然沒有接到聖詔?哈哈哈,這次殿試的文考,榜首一定是我的,是我的啦,哈哈哈……」巫風的心裡萬分的激動,以至於臉上都明顯有些紅潤,走起路來都有些輕飄飄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卻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有些佝僂的人影,自遠處慢慢走過來,他沒有乘坐任何的轎子,但是,所有的皇宮護衛們在看到他的時候卻都是恭敬異常。

  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或者是阻攔。

  輕輕的咳嗽聲響起。

  所有的才子們在這個時候都是神情凝重,因為,他們都認出了這個人影的身份。

  雖然面前的人年紀已經很大,頭髮花白得如同雪霜一樣,眼睛更是渾濁得幾乎看不清任何的事物。

  可是。他身上的那一身繡著騰龍的銀色朝服,卻讓所有人都不敢對他生出一絲的不敬之意。

  因為,他是禮親王。

  巫風的神情微微一愣,禮親王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事情,因為,禮親王根本就不臨朝。

  不臨朝,又如何會在殿試宣榜的時候來此?

  目的為何?

  「王爺!」巫風不知道。但是,他還是非常恭敬的喊了起來,這並不是表面上的恭維。而是實實在在的發自內心。

  原因很簡單。

  他的師傅,清水聖人在其來炎京城之前只交待過一句話。

  「炎京城中你可以對任何人不敬,但絕對不可對禮親王不敬!」

  這是交待,同樣是警訓。

  「王爺!」其它的才子們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都是恭敬非凡,沒有一個人敢露出任何嘲弄之意。

  「嗯,你們好啊。」禮親王略顯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又親切的對著眾才子們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身份的招呼,就像長輩見到晚輩們一樣親切,完全讓人感覺不到面前的老人是堂堂王爺。

  詔宣殿的殿門口,一個個文武百官們正恭敬的候在門口,現在距離宣榜的時辰已經相差不多,但是,詔宣殿內依舊沒有一絲動靜。

  那麼,他們便只能等,靜靜的等。

  不過,當禮親王出現的時候,他們便無法再靜下去了。

  左相鬱一平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禮親王如何會來詔宣殿?他不是從來不問朝政嗎?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其它的文武百官們同樣疑惑,可是,禮親王已經穿過了一個個才子們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而且,步伐還似乎有些雜亂。

  看起來似乎歪歪倒倒,可事實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禮親王的腳步不管怎麼雜亂,他行進的速度卻始終保持著完全一模一樣。

  「王爺!」文武百官們等到禮親王走到詔宣殿的殿門口時,也都齊齊的躬身,對著禮親王恭敬的喊道。

  「嗯,你們好啊。」禮親王再次對著文武百官們露出一絲笑容,可腳步卻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

  很快的,禮親王便穿過了文武百官,來到了詔宣殿的殿門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詔宣殿的殿門也被一股輕風緩緩推開,露出一個人進出的寬度。

  「禮親王進殿了?」一個個文武百官們望著這一幕,表情上都是明顯有些驚訝,因為,現在在殿中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當今帝王。

  他們疑惑,但是,他們卻無法阻止。

  不單是他們,甚至連詔宣殿門口的兩排肅穆的金甲護衛們也沒有一個人上前來阻止。

  禮親王就這樣走進了詔宣殿,就像走進自家的家門一樣,平常得讓人彷彿有一種錯覺,禮親王到底有沒有出現過?

  ……

  與詔宣殿門口的疑惑和驚訝相比,詔宣殿內明顯就靜了很多,這個靜是寧靜的靜。

  一縷淡淡的輕煙在殿中飄蕩著,點點紅光在香爐中若隱若現的閃動,光芒照耀在長案前的一張年輕的臉龐上。

  那是一個穿著金色龍袍的男子,能在皇宮之中有著如此穿著,只能有一個人。

  聖上林慕白。

  此刻的林慕白,眉頭微微的皺起。

  而在他的面前,還擺放著一紙金黃的帛綿,這是皇榜,代表著殿試文考放榜的皇榜,上面有著一個一個名字。

  一旦放榜,便代表著殿試的文考名案已定。

  巫風的名字正清晰的寫在其上,後面還有著兩句文評。

  但是,整張帛綿上卻並沒有方正直的名字,除了沒有方正直之外,還沒有南宮浩,也沒有燕修。

  「皇叔來了!」聖上林慕白看到走進來的禮親王,並沒有上次在金鑾殿上見到時的那種驚訝,反而是極為平靜。

  「皇上既然叫老臣過來,那麼,老臣當然要來了。」禮親王緩緩的往前走了三步,然後,便停了下來。

  「辛苦皇叔了。」聖上林慕白從長案後站了起來,接著又拿起長案上的三柱長香雙手遞到禮親王的面前。

  禮親王接過。

  然後,行叩拜之禮,一連三跪,每一跪九叩,接著又往前再進七步,將長香恭敬的插在一個金色的香爐之中。

  「皇上叫老臣來所為何事?」禮親王在行完全部禮儀後,又重新退回到了原來所站的位置上。

  「朕有意出兵南域山脈,皇叔以為如何?」聖上林慕白並沒有直接回答禮親王的問題,而是輕聲問道。

  「皇上是想開疆還是想安邦?」禮親王的臉上並沒有一絲變化,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聖上林慕白的話而有任何的意外。

  「開疆如何?安邦又如何?」聖上林慕白連發兩問。

  「若是開疆,南域山脈地勢廣闊,且叢林密佈,凶獸橫行,道路完全不明,皇上可有想過由何人去領兵征伐?」禮親王問道。

  「皇叔覺得刑候如何?」

  「遠國之忠,即使帶上千軍亦沒有問題,然遠國這些年的戰場都在魔族,於南域山脈並不至熟,且破山軍主要優勢在於攻堅,打叢林戰怕是傷損巨大,要完全控制南域山脈,少則十年,多則三十年!」

  「那安邦呢?」聖上林慕白微微沉思,隨即輕輕點了點頭,再次問道。

  「皇上在安邦上已有良策,老臣不敢多言。」禮親王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渾濁的眼睛也看向聖上林慕白案前的帛綿。

  「朕這裡有三份答卷,分別出自不同的三個人之手,想請皇叔一觀。」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隨即從長案上拿起三份答卷送到禮親王的面前。

  禮親王輕輕接過答卷,渾濁的目光在最上方的試卷上掃了一眼,眼神中亦變得有些清亮起來,竟隱隱有些淡淡的光華。

  很快,最上方的試卷便看完。

  禮親王又翻開第二份試卷看了起來。

  這一次,只看了一眼,禮親王的眼睛便完全清澈了起來,燦爛的光華在其中閃動著,有如七彩。

  在認真的翻閱了兩遍後,禮親王才慢慢的翻到第三張試卷。

  試卷鋪開,禮親王的目光在上面微微一掃,便也由明亮清澈變得暗淡下來,可是,這種暗淡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不一會兒,暗淡也開始變得明亮,而且,越來越亮,直至禮親王的眼睛都開始慢慢睜開,一道一道光華在其中翻騰著。

  就如同一道雨後的彩虹,七色光芒相互輝映,相互交織。

  接著,禮親王又將第二張試卷重新拿了出來,將兩張試卷整整齊齊的託在手中,一遍又一遍的閱讀著。

  「好!」禮親王在連續將兩張試卷讀了五遍之後,嘴脣終於張開,他只說了一個字,但是,這一個字卻再無任何的嘶啞,有的只是雄厚而深沉,就如同一隻沉睡的巨龍突然間醒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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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4-6 00:53
  第三百二十一章 時辰已到

  而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氣勢也不自覺間從禮親王的身上散發而出,與聖上林慕白的龍威不同。,

  如果說聖上林慕白的龍威是至剛至陽。

  那麼,禮親王的氣勢便是至雄至厚,那是厚積薄發的厚,是沉澱了幾十年後散發出來的超然氣勢。

  很難想像,一個佝僂的身體內,竟有著這般至厚的力量和氣勢。

  即使是聖上林慕白,在近距離的情況下,依舊錶情微變,望向自己這位皇叔,眼中的光芒也變得極為閃耀。

  先帝在世之時,兄弟之**有九人。

  而先帝離世之時,便只剩下一人,這個人便是現在的禮親王,一個曾經統領三軍,為大夏王朝建立無上功勳的人。

  「皇叔,難道您已經……」聖上林慕白的臉上滿上期盼,望向禮親王的目光中更是流露出濃濃的敬意。

  作為一代帝王。

  原本應該屏除一切危及到帝位的存在。

  可他卻沒有那樣去做,甚至於連一絲這樣的想法都沒有冒出來,原因很簡單,因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是禮親王。

  一個將帝位拱手讓給先帝的禮親王。

  「摸到了門檻,不過,還差一個機緣……」禮親王在說完之後,身上的氣勢也徒然一變,眼睛再次變得渾濁起來,聲音中充滿了嘶啞。

  「可需要侄兒幫忙?」聖上林慕白這一次並沒有以朕自居,而是以侄兒稱呼自己,看向禮親王的目光中同樣是一副晚輩對待長輩的表情。

  「暫時不需要,皇上今日要老臣過來,應該就是為了這三篇策論吧?」禮親王搖了搖頭,然後將手中的三篇考卷遞迴到了聖上林慕白的手中。

  「是的,不知道皇叔有何看法?」

  「第一篇可為佳作,論述有理有據。且思維嚴謹,形勢分析透徹,如果沒有後兩篇,當為榜首!」禮親王直接說道。

  「皇叔的想法與侄兒的想法一致,不過,這後兩篇……」聖上林慕白一邊說也一邊將目光望向手中的後兩篇策論,有些為難。

  「不相伯仲。」

  「皇叔也是這樣認為?」

  「對。」

  「其實,這也是侄兒為難之處,但是殿試的文榜之名只有一個,終歸是要選出一個上與下之分。」

  「若要強分上下。便只關乎於審文之人的愛好,和策論本身並無關聯,這第二篇文,可謂是字字珠璣,從開篇到結尾,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幾近完美,磅礴大氣。就算是老臣恐怕也無法改動分毫。」

  「皇叔所言正是侄兒心中所感!」

  「而這第三篇文,從開篇而論雖然也有出彩,但是比起第二篇文卻是有些差距,不過。此文的精髓在於最後一段,特別是從‘苟以天下之大,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這句之後。乃為點睛之筆,再細讀前文,便猶如醍醐灌頂。讓人有一種番然而悟之感態!」禮親王繼續說道。

  「那依皇叔之意,這兩篇文該如何論上下?」

  「老臣剛才已經說過,這兩篇策論本就沒有上下之分,若要強分,老臣實言,老臣之喜在於第三篇,不過,老臣猜測皇上之喜應該偏向於第二篇。」禮親王想了想,終究還是回答道。

  「皇叔以前碰到侄兒這樣的問題,都會刻意避嫌,今日卻能實言,未知是何緣由?」聖上林慕白問道。

  「呵呵,皇上在詔宣殿批閱試卷,又將老臣召至詔宣殿內問話,不就是求一個公字嗎?既然求公,那老臣亦以公而論。」

  「明白了,多謝皇叔!」

  「老臣告退。」

  「皇叔……」

  「皇上還有事要問老臣?」

  「若是皇叔能跨過那道門檻,侄兒可否求皇叔一件事情?」

  「你說的那件事情……很難。」禮親王的目光看向聖上林慕白,隨即,渾濁的眼睛也微微一動,輕輕的搖了搖頭。

  「即使皇叔跨過那道門檻之後也做不到嗎?」聖上林慕白的眼中充滿了失望,這種情緒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帝王的眼中。

  但此刻此刻,就是出現了,而且,還很真實,很強烈。

  「不知道。」禮親王再次搖頭。

  「侄兒已經有十年零五個月二十三天沒有見到‘虞兒’了!皇叔!從平陽三歲半之後,她就走了,十年,她走的時候說的十年之約,可現在都過去五個月二十三天了……」聖上林慕白的表情在這一刻明顯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度的痛苦。

  「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啊,不過,既然你的選擇是帝位,便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禮親王在悠悠的嘆出一口氣。

  「侄兒知道,可是……」

  「老臣一定盡力!」

  「謝謝皇叔!」

  「老臣告退。」

  ……

  詔宣殿外的文武百官們望著打開的殿門,還有從殿內慢慢走出來的禮親王,臉上都是有著無比的疑惑。

  今日是殿試宣榜之日,禮親王來此本就是令人意外。

  然而,現在禮親王就這樣走出來,卻是讓人更加意外,因為,按照往常的慣例,聖上林慕白一定會親自將禮親王送出皇宮門口。

  可現在……

  詔宣殿內卻並沒有一絲動靜。

  禮親王一個人走進詔宣殿,然後,他又一個人走了出來,就像詔宣殿內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一樣。

  等候在遠處聽候宣旨的才子們同樣是一臉的驚訝。

  他們驚訝的是禮親王怎麼又出來了?是事情談完了嗎?禮親王談的又是什麼事情,是否會與殿試有關係?

  又或者……

  是關於別的事情?

  一個個疑問在他們的腦海中閃過,可是,答案,卻並沒有。

  巫風很迫切的想從禮親王的表情或者是眼中看到一些資訊,可是,他卻很失望,因為。禮親王的表情太過於平靜。

  平靜得根本不起一絲波瀾。

  至於眼睛。

  那裡只有一片渾濁,巫風的心裡對於禮親王是尊敬的,可尊敬之餘,又有些不極為細微的疑惑。

  「師傅交代讓我不得對禮親王不敬,可師傅乃是四聖之一,就算是和皇上坐在一起也是一起平坐,為何要獨獨交待禮親王呢?難道,禮親王也是聖人?可是不太可能吧?一閣,四聖,十三府。便代表世間只有四位聖人,禮親王成名如此多年,如果跨入聖人領域,不可能不位列聖人席位才對啊?」

  巫風有些想不太明白,可他還是極為恭敬的躬下了身子。

  禮親王走了,走的很慢,慢慢的穿過文武百官,又慢慢的穿過眾位才子,接著。慢慢的朝著皇宮正門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禮親王離開眾人視線的一瞬間,一聲鐘鼓之聲也響了起來。

  「咚……」

  這個聲音極為悠長,在整個皇宮的上空迴盪著。

  所有的文武百官們還有眾才子們聽到這個鐘鼓聲之時,都是眼睛一亮。神情間明顯變得激動了起來。

  因為這是金鐘之聲。

  而在這個時候響起的金鐘之聲,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宣榜的時辰已經到了。

  巫風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這是異常激動的情緒而造成的。南宮浩沒有得到聖詔,方正直同樣沒有得到聖詔,燕修也沒有!

  「他們三個人都沒有!」

  這樣的消息。如何不讓巫風激動?

  巫風來參加殿試之初時,自然是抱著拿下殿試的雙榜榜首的目的而來,而事實上,他也堅信自己有這樣的實力。

  可是……

  在他聽到南宮浩要參加殿試的時候,強大的自信心卻第一次面臨到了挑戰。

  於是,他挑戰了位列升龍榜排名第三的秦煙,沒有什麼別的目的,他就是想樹立自己的信心。

  他想知道自己這幾年的努力與南宮浩的差距。

  結果,輕鬆擊敗。

  這讓他的信心重新回來了一些,可就在文考的時候,他見到了四年後的南宮浩,見到了一個真正的天才。

  他的光芒太過於耀眼,耀得巫風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所以,他燃起的自信又再次掉回到了谷底。

  甚至於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第一拿不到,就拿個第二吧,二甲……話說南宮浩在升龍榜上當第二都當了那麼久了。

  自己偶爾當一次,也不過份吧?

  而且,輸給南宮浩,並不是一件太過於丟人的事情。

  可今天,他又聽到了一個消息,南宮浩沒有接到聖詔,那就代表著,他將掉出文榜前十名。

  如何與自己爭?

  打敗南宮浩……

  自己居然打敗了南宮浩!

  如何不激動,如何不興奮!

  巫風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南宮浩,卻發現南宮浩的表情依舊如最初般平靜,就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關注一樣。

  「哼……裝吧!」巫風輕哼一聲,心裡想著等榜文宣佈出來,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冷靜。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詔宣殿的殿門也終於完全開啟,縷縷輕煙自殿門口被秋風吹出,飄散在空中。

  然後,一襲金黃色龍袍的林慕白也緩緩的從殿門中走出,而在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卷金黃色的帛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在這一刻完全跪倒在地,一個個都是將頭磕在地上。

  而眾才子們同樣一個個在遠處便跪拜了下來,一個個也是跟文武百官一樣,喊著皇上萬歲之類的話。

  「平身。」聖上林慕白雙手微舉。

  於是文武百官和才子們便都齊齊起身。

  接下來,便有幾名穿著宮中服飾的人將一張巨大的龍椅抬到了聖上林慕白的身後,並且馬上撐起了巨大的金骨黃傘。

  聖上林慕白緩緩落座,目光看了看文武百官又望向不遠處的眾才子們,在掃了一圈之後,又多掃了一圈,緊接著,再掃一圈……

  然後,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不過,這話聖上林慕白是不會說出來的,也不會去特意過問。

  於是,他將目光看向左相鬱一平。

  左相鬱一平看著聖上投過來的目光,心裡飛快的揣測著聖意,這個時候看過來?是有何意?

  因為方正直不在場嗎?

  應該不太可能,聽說方正直連聖詔都沒有接到,也就是說連文榜的前十名都沒有進去,那麼,聖上一出來就關注方正直的可能性並不大。

  那麼……

  事情就簡單了。

  這是要自己代為宣榜了。

  歷屆的殿試宣榜,都是由御書院督御使代為宣佈,可是,現在御書院的督御使正在天牢裡面待著呢。

  雖然暫時沒有死,但是,那幾乎是遲早的事情了。

  至於現在代掌督御使職責的蘇青。

  不過為正四品官員,又加上只是代掌,無論是在朝中的威信還是地位都差距太多,對於如此重要的殿試,自然是不太適合。

  自己是百官之首,當朝宰輔,這種時候由自己代為宣榜便是理所當然,而且,又可以體現出聖上對殿試和重視程度。

  這樣一想,他便了然了。

  飛快的從佇列中走出來,然後,又一臉恭敬的走到聖上林慕白的面前,微微躬手,平伸雙手,準備接過聖上林慕白手中的皇榜。

  聖上林慕白此刻完全被左相鬱一平這出奇的舉動給驚呆了,一下子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左相鬱一平突然在自己面前擺個這樣的造型是要幹嘛。

  這個鬱相在搞什麼?

  剛準備開口,心裡一下也領會過來了。

  鬱相這是要接旨,代朕宣榜啊?

  聖上林慕白確實有讓朝臣代為宣榜的意思,不過,有意歸有意,這種主動搶奪又是完完全全的兩種不同的意思了。

  現在御書院沒有督御使,這個確實是一個問題。

  不過,還有六部啊!

  還有右相啊!還有太子啊!

  聖上林慕白的眼神變了變,又認真的看了看面前伸出雙手一臉恭敬的左相鬱一平,最終還是將手中上的帛綿遞了過去。

  左相鬱一平接過帛綿,心裡也是莫名的一陣激動。

  代為宣榜雖然只是一件小事情,可卻代表著聖上有心讓自己代為處理御書院的事情,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資訊。

  御書院,掌管兩年一度的道典考試,看似作用不大,但是,卻是天下才子們的匯聚之地,這樣重要的位置,一定要牢牢的重新握在自己的手裡。

  心情大好之際,面上自然和沐春風。

  「咳!」左相鬱一平輕輕的咳嗽一聲,清了清嗓門,準備宣榜。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4-7 00:14
  第三百二十二章 殿試宣榜(一)

  不過,在宣榜之前一些場面話肯定要講的,這一點難不倒左相鬱一平,作為在朝堂上混跡幾十年的人物。

  宣榜他是第一次。

  但是,聽宣榜卻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

  首先要講的自然是聖上林慕白的厚德與豐功偉績,還有就是聖上林慕白對殿試的重視程度。

  不得不說左相的口才確實可以稱之為一流,而且,對於林慕白登基後的功績也都瞭然於胸。

  從林慕白登基開始,一連串的語言組織都是極為流暢。

  下方的文武百官們還有才子們都是靜靜的聽著左相鬱一平的話,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的聲音。

  左相鬱一平講了大概有一刻鐘後也終於停了下來,畢竟,這次是殿試宣榜,豐功偉績這種事情並不可能佔據主要部分。

  講完之後,左相鬱一平也將目光看向聖上林慕白。

  聖上林慕白輕輕點頭,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左相鬱一平立即領會聖意,雙手一展,手中的帛綿也被直接展開,一排一排的名字便出現在帛綿上。

  殿試的宣榜與府試和朝試不同。

  府試和朝試的宣榜都是先出乙榜,再出甲榜,最後才會出三甲之名,可殿試的宣榜卻是從上而下宣。

  而且,只宣十名。

  至於十一名到三十名,則會在後續再貼出皇榜,由才子們自己在皇宮門前查看,這也代表著至上的榮譽只屬於榜上有名之人。

  左相鬱一平的目光在帛綿上一掃,心裡的石頭終於完全落了下來,臉上春風般的笑容也變得越發的和沐。

  因為……

  方正直的名字並沒有在帛綿上出現。

  帛綿的最上方,清清楚楚的寫著兩個字,巫風!

  果然沒有得到聖詔,方正直掉榜了!

  「本次殿試文考的……」左相鬱一平的話念到這裡便沒有辦法念下去了,原本和沐的笑容在這一刻也完全凝固了。

  因為,他看到巫風后面的幾個字。

  第四名!

  怎麼會這樣?

  巫風的名字排在最前面。但是。後面卻分明的著寫殿試文考第四名,另外,還附有聖上的親筆批錄。

  左相鬱一平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按照殿試的宣榜規則。應該是從第一名開始宣啊,難道。第一名和第三名是寫在帛綿後面?

  這樣想著的時候,左相鬱一平又將目光移向帛綿的最後一排。

  然而……

  第一名至第三名的字樣依舊沒有,在帛綿的最後一名上分明的寫著第十名。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左相鬱一平的眼睛都有些瞪圓了。帛綿上竟然找不到第一名至第三名的名字,這簡直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

  可是。他現在能問嗎?

  當然不能,所以,他只能看。只能多看。

  然後,他就看到了。整張帛綿上只寫了第四名到第十名的名字,至於第一名和第三名,則是根本沒有。

  也就是說帛綿上只有七個名字。

  「七個名字……」左相鬱一平再看一眼。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在巫風的名字上方,分明的還留有著一片空白。

  很明顯,這片空白是留給第一名和第三名的。

  但是,為什麼又沒有寫呢?

  左相鬱一平沒敢問,但是他卻不得不看,於是,他將目光看向聖上林慕白,眼神中有著分明的疑惑。

  聖上林慕白當然知道左相鬱一平心裡在想什麼。

  可他同樣很無奈。

  宣榜的時辰來得太快,快得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在帛綿上慢慢寫完三個人的名字和所有的批閱。

  時辰,這是極為講究的事情。

  代表著運勢。

  一旦錯過時辰,對於國運是一種不祥的徵兆,特別是他準備對南域山脈進行「安邦之策」這種關鍵的時候。

  所以,與其匆匆忙忙的寫上一兩個名字錯過時辰,還不如干脆全部空著。

  但是這並不會對宣榜造成影響。

  原本,他是計劃由自己來親自宣佈殿試的前三名,再將帛綿交由禮部尚書來宣第四名至第十名。

  可左相鬱一平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站了出來。

  當時聖上林慕白就被左相鬱一平的舉動給驚到了,不過,那種形勢下,聖上林慕白如果硬是不把帛綿交出去,便實在是有些搏了這位首輔大人的面子。

  考慮再三之後,他還是照顧了一下左相鬱一平。

  接下來,左相鬱一平就開始講述他的豐功偉績,這讓他只能在一邊靜靜的等待了一小會兒,本來預計著左相鬱一平在講完後會展開帛綿看一眼。

  那麼……

  如果左相鬱一平足夠聰明,在看完一眼後便會馬上將前三名的宣榜重新重回到他的手中,這樣一來,事情依舊能的轉機。

  而事實上,左相鬱一平也確實看了一眼。

  只是,在看完之後卻是馬上開始宣起榜來……

  這才造成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左相鬱一平宣不下去了,所以,將目光看了過來,可這種時候口已開了,聖上林慕白也沒有辦法阻止。

  「照榜而宣!」聖上林慕白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左相鬱一平更是隻能站著,一直站著,那這次的殿試便真的要尷尬了。

  左相鬱一平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嘴巴張了張。

  這句話的意思很淺顯,三歲小孩也聽得明白,可其中的深意卻是讓左相鬱一平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思索了一番。

  照榜而宣……

  真的要照榜而宣嗎?

  如果真的那樣做,那才是傻子。

  左相鬱一平不知道為什麼帛綿上沒有前三甲的名字,可是,他卻非常清楚殿試至上而宣的規距。

  腦海中飛速的轉動著,終於,眼睛一亮。

  「此次殿試的重要程度和特殊的意義可能很多人還不太清楚,本相今日也不多說其它,只說一點,皇上為了親自批閱此次殿試的試卷在詔宣殿內三日不曾踏出一步!」左相鬱一平在親自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文武百官們當然知道這次的試卷是由聖上林慕白親自批閱。

  可下面的才子們卻並不知情。

  聽到這裡,頓時一個個都是感動了起來。雖然。按照規距殿試本就應該由聖上親自批閱,可是,他們又如何不知道朝務繁忙的道理。

  往屆的殿試,基本都是由大臣們審閱後再交由聖上批示這種事情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祕密。當然,這祕密是不能說的。

  而左相鬱一平也深諳這裡面的道理。只是說此次殿試是由皇上親自批閱,並沒有點明往屆之事。

  便等同於是在歸避。

  左相鬱一平的話音落下後,目光又看了看下方一個個明顯有些激動的才子們。心裡微微一定,很快便轉身跪倒在聖上林慕白麵前。

  「啟秦陛下。臣知道殿試宣榜的規則,可陛下如此貼心於民,臣不得不代天下民眾請旨。請陛下能微改這次殿試的宣榜規則!」

  「噢?鬱相想如何更改?」聖上林慕白聽到這裡,表面上也裝作疑惑的樣子。

  「臣斗膽啟奏。由臣宣榜第四名到第十名,再由陛下親自宣榜前三甲,以示陛下的愛才之心!」左相鬱一平其實更想說的是先由陛下宣榜前三。再由自己宣榜後面七位,可是,剛才自己已經上前請旨代為宣榜。

  而且,聖上林慕白也已經將帛綿交到了自己的手裡,並且下了旨意要自己照榜而宣。

  如果這個時候再強行更改,又重新將帛綿交回聖上之手,等聖上宣完榜後,又將帛綿交到他的手裡。

  這裡面的漏洞就太明顯了,屬於自相矛盾。

  當然了,左相鬱一平還有一點兒私心,就是,如果自己現在馬上將帛綿重新交回,那自己剛才講了這麼長一通話算什麼?

  顏面掃地。

  眾才子們和文武百官們聽到左相鬱一平的話,都是相視一眼,雖然不太明白左相鬱一平此種做法的目的,後面那句以示陛下愛才之心。

  還是可以大致聽出來左相鬱一平在拍馬屁上面的高明手段。

  「臣等亦請奏陛下親自宣榜前三甲!」文武百官們馬上就回應起來,這種討好聖意的機會,他們又豈會錯過?

  聖上林慕白望著下面一個個請旨的文武百官,還有跪在自己面前的左相鬱一平,心裡也微微表示滿意。

  雖然是由左相鬱一平先宣,但總的來說,也算是把這件事情圓滿的解決了,不至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這樣尷尬下去。

  「准奏!」聖上林慕白輕輕點頭。

  左相鬱一平等人立即便開始感謝皇恩,而下方的才子們聽到皇要親自宣榜前三甲,同樣都是開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事情到了這一步,左相鬱一平也鬆出一口氣。

  再不耽擱馬上開始宣榜。

  「本次殿試文考第四名……巫風!」左相鬱一平的聲音很大,顯得中氣十足,巫風二字更是念得鏗鏘有力。

  然而……

  左相鬱一平的聲音落下後,眾才子們卻是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巫風是文考第四名?這怎麼可能!

  不是第一嗎?

  南宮浩沒有接到聖詔,方正直和燕修同樣沒有,那還有什麼人有可能超過巫風?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巫風現在同樣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感覺上就像是被一道天雷直接轟在了腦門上一樣,一臉的痴呆狀。

  他在聽到前三甲由聖上親自宣榜時,心裡是激動的,這是無上的榮譽啊,可緊接著,這個榮譽就來了。

  而且,來得是那麼的突然。

  讓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這個榮譽卻明顯不是他想要的榮譽。

  第四?

  為什麼會是第四!

  前三甲是誰?

  巫風的心裡想的只有這一個問題。

  當然了,他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左相鬱一平報錯了吧?自己是第一名,左相鬱一平肯定是看錯了,錯把第一名看成第四名。

  對,沒錯,肯定是這樣!

  左相鬱一平是順著帛綿報下來的,自己的名字在第一個,所以,他……他報錯了!

  「巫風,上前謝恩!」一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巫風很不願意動,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很想上前去問清楚,可是,這裡是詔宣殿,殿門口還坐著聖上林慕白,他的嘴脣張了,又閉了,最終還是沒有馬上開口。

  「巫風!」

  「臣巫風,謝聖恩!」巫風終於還是挪動了腳步,走到了詔宣殿的殿前,恭敬的跪了下去。

  然而,他的心裡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吶喊著。

  錯了,一定是錯了!

  隨著巫風跪下謝恩,一道道聲音也立即響了起來。

  「殿試文考第四名,巫風!」

  「殿試文考第四名,巫風!」

  「殿試文考第四名……」

  一個個聲音接連而動,從詔宣殿的門口,一直傳遞到皇宮的正門口……

  正在皇宮門口豎著耳朵傾聽的眾才子們聽到巫風二字的時候,都是一個個興奮了起來,第一聲宣榜是巫風。

  那就是說巫風是殿試的文考第一名了!

  果然方正直掉榜了!

  剛準備慶賀之時,又發現好像哪裡有些不太對勁,怎麼是第四名?

  與他們同樣覺得不對勁的還有幾名穿著金甲,騎著良駒的軍士們,他們已經做好的奔赴四門的準備,可馬鞭剛剛揚起,就又放了下來。

  先宣第四名?

  按照殿試宣榜的慣例,報四門的榮譽只有前三甲才有,第四名是沒有的,那麼,便不需要去報吧?

  「李公公,你沒有報錯吧?怎麼先報的第四名?」

  「前面報的是第四名,雜家當然就只能報第四名了!」一個穿著宮中服飾的中年男子望著一眼金甲護衛,一臉的無奈。

  金甲護衛的嘴脣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再問。

  等。

  他現在只能等,等著看接下來宣榜的名次。

  巫風同樣在等,他等著左相鬱一平反應過來報錯了,可讓他失望的是,左相鬱一平並沒有馬上承認這個錯誤。

  而是繼續報了下去。

  「本次殿試第五名……」

  「本次殿試第六名……」

  「本次殿試第七名……」

  「……」

  「本次殿試第十名……」

  一個個的聲音在皇宮中迴盪著,由詔宣殿而起,至皇宮正門而止,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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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4-8 00:20
  第三百二十三章 殿試宣榜(二)

  從第四名到第十名,每一次宣榜過後都有一個才子從隊伍中走出,站到詔宣殿的殿門口進行謝恩。

  皇宮門口等候的金甲護衛們聽著接連響起的聲音,心裡終於平靜了下來。

  看來,沒有聽錯!

  這次宣榜是從第四名一直報到第十名的。

  前三甲還沒有出來!

  雖然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作為宣榜的金甲護衛,他們的職責卻很明確,四門奔報是前三甲的榮譽。

  那麼,暫時便不需要行動了。

  金甲護衛的心平靜了。

  可巫風的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與一排才子們站立在詔宣殿前謝恩,這本是應該感到高興的事情。

  可他現在卻根本高興不起來,甚至於他都能感覺到自己身後那些才子們看向自己時的那種異樣的目光。

  「第一名,我明明是第一名的,為什麼會這樣?」巫風不甘心,他也不相信,他在等,等著左相鬱一平的「反省」。

  然而,一直到左相鬱一平報完第十名之後,也依舊沒有承認錯誤的意思,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將帛綿收了起來,接著又恭敬的遞向聖上林慕白。

  「請陛下宣榜前三甲!」

  「嗯。」聖上林慕白輕輕點了點頭,旁邊站立的魏公公立即接過左相鬱一平遞過來的帛綿,又恭敬的交回到聖上林慕白的手中。

  聖上林慕白伸手接過帛綿,卻並沒有馬上展開,而是將目光再次掃向不遠處的眾才子們,神情間有些微微的凌厲。

  「方正直呢?!」

  這是聖上林慕白心裡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他現在可以馬上進行宣榜,可是,宣完榜之後又該如何?沒有人過來謝恩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方正直躲在人群裡面,自己沒有看到嗎?

  聖上林慕白心裡只能這樣想了,因為,他並不相信方正直膽子大到這種地步,連宣榜都敢缺席。

  要是那傢伙真的敢讓朕難堪。朕非砍了他腦袋不可!

  聖上林慕白恨恨的罵了一句。然後,也終於開口了:「此次殿試,朕看到了很多耳目一新之建議,也看到了大夏王朝的未來。然,三甲之名終究有限。朕思慮再三,不得不從其挑選,爾等或將落選。但亦不要灰心,須刻苦研論。以待日後金榜題名!」

  「謝皇上!」

  所有的才子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訓示,一個個都是立即恭謝聖恩。

  聖上林慕白再次點了點頭,隨即。也將帛綿完全展開,目光在帛綿上掃了掃。片刻後,開口道:「本次殿試的文考第一甲魁首為……南宮浩和方正直!」

  聲音落下,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引起滿場的歡呼和慶架聲。反而是全場寂靜,因為,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望著坐在龍椅上的聖上。

  片刻後,寂靜慢慢被打破,可是,歡呼聲卻依舊沒有響起,所有人的都是你望著我,我望著,根本無法相信耳朵中聽到的。

  「我沒聽錯吧?是南宮浩?!」

  「應該沒有,我也聽到了,可是,怎麼會是南宮浩,他不是沒有得到聖詔嗎?」

  「難道他是騙巫風的?」

  一個個才子們聽到南宮浩三個字後,都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南宮浩是親口說自己沒有接到聖詔的。

  為什麼這次文考第一的魁首之名會落在南宮浩的手裡?

  雖然,這是一件早就在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在經歷了聖詔事件後再出現,依舊讓人無法理解。

  當然了……

  最主要的是震驚還是來源於南宮浩後面的名字,那個讓滿朝文武百官和才子們都不想提到的名字。

  「方正直?!」

  「本次殿試的文考第一甲魁首為南宮浩和方正直!」

  聖上林慕白的聲音依舊在眾人的腦海中不停的迴盪著。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除了南宮浩之外還有方正直?!」

  「殿試文考的第一甲魁首是兩個人?!」

  「怎麼會有兩個人!」

  「而且,另外一個人怎麼會是方正直,方正直不是也沒有接到聖詔嗎?這完全不合情理啊!」

  沒有人想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說南宮浩被定為文考第一,這還是可以令人接受的。

  即使南宮浩沒有接到聖詔。

  畢竟,南宮浩的才名在大夏王朝的民眾心中早就已經是公認的第一,可是,再定方正直為第一這明顯就有些不正常了啊。

  兩個沒有接到聖詔的人同時被定為第一?

  並列第一嗎?

  這是歷朝歷代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啊,殿試中的並列第一!

  巫風的眼珠子在這一刻都快要瞪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

  自己的第一被南宮浩和方正直給搶了?可問題是南宮浩和方正直明明都沒有接到聖詔啊,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皇上,臣……」巫風的嘴脣張了張,終於抬起一腳步,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看到了聖上林慕白看過來的目光。

  那是一種不容質疑的目光。

  代表著帝王的無上權威。

  這讓他抬起來的那隻腳停了下來,靜靜的定在了半空中,根本無法踏在地上,到了嘴邊的話亦是無法再開口。

  與巫風一樣感覺無法置信的還有左相鬱一平,以及滿朝的文武百官,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這可是殿試啊!

  不比朝試,歷朝歷代都沒有殿試出現排名相同的事情,朝試可以,府試同樣可以,但殿試是要天下民眾們評為「天下第一才子」的。

  同一屆的殿試中,能有兩個「天下第一才子」嗎?

  有違常理啊,而且,他們的心裡也不相信,不相信方正直竟然可以和南宮浩排在同一個位置上。

  左相鬱一平的嘴脣動了動,有些欲言又止。

  文武百官們同樣一臉疑惑的看向聖上林慕白,甚至連負責宣榜的人員都是有些愣愣的站立在原地。

  不知道該不該馬上宣。

  聖上林慕白看了看下方一張張疑惑的臉。他當然知道文武百官們現在的心思。不過,他是當今聖上,一代帝王。

  他做出來的決定,又豈能容他人質疑?

  事實上。他在請禮親王來作評判之前,心裡雖然沒有確定。但其實已經有了大概的定論,可在聽完禮親王的話後,他的決定卻有了改變。

  公!

  這是他在詔宣殿批閱試卷和評判此次殿試排名時唯一內心期望遵循的字。本來他以為自己做到了,可事實上卻並沒有。

  文。既是伯仲,又何須強分上下!

  為了殿試的規則而將兩篇伯促之文人為的定一個上與下之分,這本就是不公。既然不公,為何要去做?

  規則?朕就是規則!

  至於為什麼不在宣榜之前聖詔方正直和南宮浩來見?這個原因其實同樣很簡單。因為,在這些策論之中,又有文采又主「戰」的策論只有三篇。

  那麼。前三甲之名其實早就已經定了,

  既然心中已定,又何須再見?

  直接聖詔第四名到第十名的才子,將那些以「和」之名的策論之文排名再定一定,便足矣。

  倒不是說聖上林慕白偷了懶,而是這次親閱兩百份試卷,耽擱了太多的朝政事務,實在抽不出時間再去見多幾個人了。

  再說了,方正直……

  見不見,其實真的區別不大。

  聖上林慕白知道自己是帝王,帝王做出的決定當然不能被質疑,但是,他卻必須要給天下一個解釋,而且,這個解釋還必須合理。

  「朕今日作出這樣的決定,眾卿或許有些許驚訝,但其實此事亦在情理之中,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朕自登基以來,略卷無數,本以為可以評朕之目光挑先文中之上下,可南宮浩與方正直這兩篇策論,朕挑不出來!」

  「挑不出來!」

  一句挑不出來,在詔宣殿門口響起。

  卻讓文武百官和所有的才子們都是面面相視。

  這句話的意思太容易分辯了,意思就是無法選擇,可是,這句話從當今聖上的口裡說出來,裡面的深意便可想而知。

  連當今聖上都無法分辯上下的文,這該是何等文采?

  一句話,體現出聖上林慕白的謙遜與寬宏,更是將南宮浩與方正直兩個人放到了一個足與當今聖上相平的位置上。

  巫風的臉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漲紅了。

  他的腦海中飛速的閃過昨夜在點墨樓中的一幕,當時,自己在方正直的面前大宣其道的講著自己在殿試中的策論。

  回想現在。

  他的臉上有一種火辣辣的疼。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陛下之公,蒼天可鑑!」一名朝臣在這個時候飛速的跪拜了下來。

  緊接著,其它的朝臣們同樣立即跪倒。

  「陛下聖斷!」

  無人敢質疑聖上林慕白的決定,因為,他是當今聖上,一朝天子,主宰大夏王朝天下的帝王。

  其它的才子們聽到這裡,一個個都是同樣跪倒。

  負責宣榜的宮中人員終於醒悟了過來。

  「殿試文考第一甲魁首為南宮浩和方正直!」

  「殿試文考第一甲魁首為南宮浩和方正直!」

  「殿試文考第一甲魁首……」

  一個個聲音從詔宣殿門口,飛速的傳遞到皇宮正門口。

  整個皇宮正門口的人群在傾刻間便沸騰了,第一甲的魁首竟然是兩個人,而且,竟然是南宮浩和方正直?

  方正直啊!

  和南宮浩並列第一啊!

  一些穿著寒酸的民眾們飛速的歡呼了起來,一個個都大聲的呼喊著方正直的名字,而在人群中,幾名穿著黑衣的人也相互對視一眼,飛速離開。

  金甲護衛們策馬而動,向著四門的方向飛奔而去,一個個的口裡都大聲的喊著:「殿試文考第一甲魁首為南宮浩和方正直!」

  聲音在炎京城中迴盪著,也讓整個炎京城都沸騰了起來。

  而在詔宣殿的殿前,穿著一襲白衣的南宮浩在這個時候也緩緩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腳步走的很慢,但是卻很穩。

  每一步踏出都似乎帶著一種規律。

  只是,在他的嘴角卻是顯現出一絲淡淡的激動,那並不是一種中榜後的激動,而是一種找到對手的激動。

  並列嗎?

  這次殿試倒是有點兒意思。

  「草民謝恩!」南宮浩在走到詔宣殿的殿門口後,站立於正中心,身體微微一躬,朝著聖上林慕白說道。

  「草民嗎?」聖上林慕白的心裡微微嘆出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目光望向南宮浩的身後。

  在南宮浩的身後,一片片空空如也,除了南宮浩之外。

  再無人出列!

  「方正直這傢伙竟然真的沒有來!」聖上林慕白的目光一凝,一股無形的威壓頓時就在空中釋放出來。

  其它的文武百官們看到這一幕,又如何不知道聖上林慕白此刻的心情。

  作為當今聖上,一代帝王。

  當眾宣了榜,給了方正直無上的榮譽,可方正直呢?不單不謝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見到,這如何能忍?

  如果說方正直今日並沒有中榜。

  那倒也罷了,聖上寬宏之下,自然可以當成沒有看到。

  可是,他中了啊!

  而且,還是中的第一甲魁首!

  如何能視而不見?

  「方正直,方執劍使何在?」聖上林慕白的目光掃視著不遠處的才子人群,聲音很平靜,但是,這平靜的聲音卻透著一股恐慌的穿透力。

  就像一道道利箭一樣在空中漫延著。

  沒有人敢上前答話。

  才子們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而文武百官們此刻也同樣一個個看向才子的人群中,他們的心裡都升起一個念頭,方正直這傢伙遲到就罷了,怎麼現在還不來?

  這可是真正的無視皇權的大罪啊。

  左相鬱一平的嘴角現出一絲冷意,他當然注意到了方正直沒有來的事情,本來想著等宣榜完了之後再參方正直一本的。

  可現在……

  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來參他了。

  方正直竟然中榜了,而且,還是頭的第一甲魁首!

  真不知道這是喜事……

  還是大難臨頭。

  皇顏無存,方正直怕是再無翻身之地了吧?就算聖上寬宏,此罪也絕對不可能輕易饒恕掉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4-9 00:47
  第三百二十四章 森冷地獄

  在殿試文考魁首的聲音傳遍整個炎京城的時候,點墨樓的門口卻是飛快的閃過幾個穿著黑衣的人影。

  人影一閃即過,如入無人之境,直奔點墨樓的頂樓而去。

  而在點墨樓頂樓的一間裝飾古典的房間之中,一名穿著黑色翠煙衫的女子正坐在書案之後,手中拿著一卷書藉。

  與昨夜相比,現在的書案上已經沒有任何的事物,一片空空如也。

  「主上!」不一會兒,房間的門口便傳來了一個聲音,緊接著,便有一個穿著黑裙的侍女推門而入。

  「如何了?」黑色翠煙衫的女子淡淡的問道。

  「稟主上,方公子與南宮浩並列文試魁首!」黑裙的侍女立即躬身回答道。

  「並列文試魁首?」黑色翠煙衫的女子明顯有些微微的驚訝。

  「是的,皇榜已發,現在已經傳遍了炎京城,消息已到四門。」黑裙的侍女肯定道。

  黑色翠煙衫的女子點了點頭,望瞭望窗外,眼神中明顯的閃過一絲光華:「真是沒有想到啊,這個無恥的傢伙,竟然能與南宮浩並列魁首!並列啊……為了他,連殿試歷屆不變的規則都被改了嗎?」

  「主上,現在要如何?」

  「按計劃行事吧。」

  「可是……主上,點墨樓是老主人耗費了十年的心血,而且,更是整個炎京城中情報的匯聚中心,難道真的要……」黑裙的侍女神情微變,有些欲言又止。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黑色翠煙衫的女子望瞭望黑裙侍女,秀眉微皺。

  「屬下不敢!」黑裙侍女一聽,立即跪倒在地,再不敢多言。

  「一刻鐘之內,所有人員必須全部出京。」

  「是!」

  ……

  炎京城,詔宣殿門前,秋風吹過,一片寂靜。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再次掃過下方的眾才子。臉上明顯的升起了一絲怒意。身上的氣勢再次一升。

  「方正直何在?!」

  「啟稟陛下,臣得到消息稱方大人昨夜流連煙花之地,與點墨樓中的一個頭牌一夜春宵,現在恐怕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臣終於站了出來。

  「是如何?」聖上林慕白目光微凜。

  「恐怕是還沒有起床。」

  「胡鬧!」

  「我並不認為方正直現在還沒有起床,而且。我覺得方正直現在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點墨樓之中!」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眾才子中也走出一個人影。

  一身水墨的華服。手中更是輕輕的握著一把扇子。

  「燕修?!」

  眾才子們很快就發現站出來的人影正是燕修。

  聖怒之時,整個詔宣殿的殿門口都充斥著壓仰的氣息。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輕觸聖怒,但是,燕修還是站了出來。

  因為。他是燕修。

  「燕公子,你與方正直是朋友。這一點我們大家都知道,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在聖上面前妄言。加以包庇!」大臣看到燕修站了出來,臉上有些微微的驚訝,但是,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其它的大臣此刻也看向燕修,都是輕輕搖頭。

  「我相信方正直並不是一個會遲到的人。」燕修並沒有因為大臣們的神情而動搖,神情間有的只是一臉的肯定。

  「呵呵……燕公子,你要說是別的,我們可能還真的無法反駁,可是你要說方正直不會遲到,你覺得我們會信嗎?」

  「就是,燕公子,我們都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方正直遲到的事情,可並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燕公子該不會忘了方正直執劍上殿的那一天吧?」

  一個個大臣們聽到燕修的話,都是笑了起來,方正直不會遲到?從聖天世界出來後接了聖詔,卻說在外面吃包子,讓文武百官等了半個時辰的事情。

  直到現在都沒有哪一個大臣敢把這事給忘了。

  「燕公子與方正直是朋友,既然燕公子說方正直現在不在點墨樓,可有什麼憑證沒有?」禮部尚書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賽馬狩獵那天的事情,方正直可是好好的把他給得罪了。

  當然了,這不是他今日冒險站出來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方正直手裡的一個聖令。

  那是讓方正直進入禮部的聖令。

  聖上為什麼要安排方正直進入禮部,這一點他不知道。

  但是,他卻知道,如果方正直真的進入禮部,那這禮部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只有天知道了。

  「沒有憑證!」燕修搖頭。

  「既然無憑無證,燕公子雖是世爵,可現在卻並未入朝為官,就這樣不待旨意憑白站出來,是不是於禮法上有些不妥?」禮部尚書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

  燕修默然,他當然知道剛才自己站出來的舉動不妥,甚至如果追論起來,可以算是擾亂聖聽。

  可他能不站出來嗎?

  不能。

  所以,他站了出來,不計較後果的站了出來。

  「無妨!」聖上林慕白看著沉默下來的燕修輕輕的擺了擺手:「燕世侄與方正直向來交往甚深,朕早就有所耳聞,今日燕世侄站出來,朕倒並不意外。」

  「皇上聖德,恩澤天下!」禮部尚書立即恭維道,緊接著,又重新將目光看向燕修:「燕公子,陛下仁德,已經恕了你的不敬之罪了,還請燕公子先行退下吧。」

  燕修看了看禮部尚書,又看了看龍椅上的聖上林慕白,手中的山河乾坤扇一緊,眼神中閃過一道堅毅的光芒。

  「臣請旨現在去尋找方正直,他肯定是出了意外,所以才會不來的!」

  一句話出口,文武百官們也都微微愣了一下,他們都沒有想到燕修居然為了方正直敢這般不識大體?

  「燕公子,你雖是世爵,可這裡是詔宣殿,你得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是來聽榜的考生!」

  「方正直的事情自有聖栽。燕公子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還請燕公子退回去!」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在愣了一下之後,都是厲言勸說的,他們可不想看著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青年,就這樣毀了。

  今日龍顏已怒。況聖上心中體諒燕氏之顏,已經開了金口恕了一回。再強求,怕是要自找苦吃了。

  「草民也覺得方正直不會無故不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而且,距離文武百官更是極近。

  文武百官們的目光都是一凝。

  瞬間便都集中在了詔宣殿門口的一個身影上。

  一身的白衣。一臉的平靜。

  他是南宮浩,今次文考魁首南宮浩,無官無爵。但是,他站在詔宣殿門口說出這句話。文武百官們卻都沉默了下來。

  至於沉默的原因。

  則是因為文武百官都不明白南宮浩這句話的目的。

  如果說燕修為方正直說話,那自然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可南宮浩。為什麼?他們難道不是竟爭對手嗎?

  「御林衛!」聖上林慕白的眉頭皺了皺,目光看了看燕修,又看了看近在身邊不遠處一臉平靜的南宮浩。

  「在!」

  「去點墨樓,把方正直……帶回來!」

  「是!」

  一聲回令,詔宣殿外也飛射出幾道金光,那是五名穿著金甲的護衛,速度極快,直朝皇宮正門而去。

  燕修看著飛速而去的御林衛。

  想再說點什麼,終究沒有再開口,只是朝著聖上躬了躬身子,便準備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燕賢侄不必站回,到前面來吧。」聖上林慕白的臉色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一些緩合,輕輕的朝著燕修招了招手。

  「到前面來?」

  「皇上此話是何意?」

  「現在不是在宣榜嗎?難道說……」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都是有些疑惑,然後,腦海中也飛速的閃過一種可能。

  接下來。

  文武百官們看向禮部尚書的表情便多少有些古怪了。

  因為,他們都猜到了這次殿試文考的第三甲是誰,如果說燕修只有一個世襲的爵位,那自然是沒有什麼。

  可如果燕修拿下了殿試的第三甲。

  那身份和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其它的才子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同樣都是一臉的驚疑,皇上叫燕修上前,難道是說燕修拿到了殿試第三甲?

  這怎麼可能!

  燕修好像也沒有得到聖詔啊!

  「本次殿試文考第三甲,燕修!」聖上林慕白看著遠處的燕修,臉上現出一絲親切的笑容。

  「真的是燕修?!」

  「燕修是殿試的文考第三甲!」

  「太不可思議了吧?三個沒有接到聖詔的人,拿下了殿試的前三甲?」

  一個個才子們都是震驚無比,如果說在宣榜之前大家心裡最大的意外是南宮浩,方正直和燕修三個人全部沒有接到聖詔。

  那麼,在宣榜之後,三個人又拿下殿試前三甲,就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這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巫風的臉色在這一刻已經完全白了,燕修拿下了第三甲?!

  如果說有什麼打擊是對巫風最大的,那肯定不是南宮浩和方正直搶了他的第一,而是,燕修拿下了第三甲。

  曾幾何時,當他拿著書卷朗朗而讀的時候,燕修在他的面前還只是一個只會哇哇哭鬧的嬰兒。

  曾幾何時,當他輕鬆將一棵小樹一掌劈倒的時候,燕修還端著一個小碗坐在石凳子,一臉羨慕的巴巴望著自己。

  曾幾何時,他曾經為能拜入四聖門下而自豪,並且,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兩家聚會之時詢問:「燕公子,讀書有何感悟啊?」

  「燕公子,進境如何了啊?有沒有突破啊!要不要為兄指點你一番?」

  「燕公子,修行不可燥進,得要一步一步的穩紮穩打!」

  十幾年過去了。

  那個曾經的嬰兒,那個曾經的孩童,那個曾經被自己訓斥得一句話不坑聲的少年,卻在這次的殿試中將自己狠狠的踩在了腳下,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腳下。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是沒有接到聖詔嗎?!

  不服!

  巫風不服。

  可是,現實卻是燕修在這個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輕身一躬:「臣燕修,感謝聖恩!」

  「殿試文考第三甲,燕修!」

  「殿試文考第三甲,燕修!」

  「殿試文考第三甲……」

  隨著燕修謝恩,一個個聲音也在皇宮之中迴盪著,傾刻間便傳遞到了皇宮正門口,再由金甲護衛們傳向炎京城四門。

  整個炎京城再次沸騰了。

  「燕修是第三甲?」

  「燕修今年才十六歲啊!」

  「好厲害!」

  就在炎京城中交相談論這次殿試的時候,炎京城中最熱鬧的街道,八里煙火之地卻真的冒出了一縷煙火!

  沖天的火光猛烈的升起,在這清晨與紅日輝映在一起,將整個炎京城都染上了一層鮮豔的紅色。

  ……

  詔宣殿的殿門口,聖上林慕白滿意的看了看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燕修,雖然,燕修剛才有些衝動。

  但是,這並不能影響他對燕修的喜愛之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金光飛速的自遠處而來,片刻間便到了詔宣殿門口,飛速的跪倒在地。

  「啟奏皇上,點墨樓失火,已經化為灰燼!」

  「……」

  「什麼?!點墨樓失火了!」

  「怎麼會突然失火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點墨樓在炎京城中開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失過火啊!」

  一個個大臣們聽到金甲護衛的話,臉上要說完全沒有一絲驚訝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情也太巧了些吧?

  聖上林慕白的神情同樣微微一變,他斥責於方正直膽大包天,敢公然不來聽榜,可是,他心裡卻並沒有置方正直於死地的想法。

  要不然,他的聖旨也不是用的」帶」字,而是直接下令抓捕了!

  「點墨樓失火,化為灰燼!」聖上林慕白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在這種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其它的才子們同樣極為震驚,畢竟他們之中很多人這幾日都泡在點墨樓中,如此典致的地方失了火,

  實在可惜。

  與其它人的震驚不同,燕修的臉色明顯有些蒼白,手中握著山河乾坤扇的手指都捏得發出一陣哢哢的響聲。

  「啊!」一個森冷如同地獄的聲音,在詔宣殿門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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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五章 惡修羅

  緊接著,詔宣殿的門口也亮起一道沖天而起的紅光,那是鮮豔如血一樣的紅,幽冷詭異的氣息在空中肆意的飛濺著。

  「燕修!」

  「燕公子,你想幹什麼?這裡可是詔宣殿!」

  「大夏王朝歷代先帝都安息於此,燕公子千萬不可衝動!」

  一個個原本就有些震驚的朝臣們頓時就被這個聲音給再次驚到了,一個個的目光都飛速的集中在了燕修的身上。

  此刻的燕修,雙目中閃爍著淡淡的紅光,全身都被一道道繚繞的紅色氣息所包裹,而在他的腳下,兩個不停旋轉的旋渦更是呈現出鮮豔的紅。

  「修羅道!」

  「這才幾天時間,淡紅竟已經變成了鮮紅?!」

  「修羅道集善惡於一身,雖屬善道,但力量的來源卻是憤怒,燕修受方正直之死的刺激,修羅道進階屬於機緣之幸,可是……」

  「可是如何?」

  「燕修踏入修羅道的時間太短了,如果過於激進而導致根基不穩,一旦墮入修羅道的控制,成為惡修羅……那就真的是大不幸了!」

  「大夏王朝難得出此奇才,十六歲便已經掌握修羅道,可千萬不能毀於一旦啊,快制止他!」

  一個個朝臣們望著雙眼泛著紅光的燕修,都是有些擔心起來。

  而其它的才子們看著眼前這一幕,則是一個個震憾無比。

  「這就是修羅道嗎?」

  「十六歲的燕修,殿試文考第三甲,掌握修羅,何等誇張!」

  「此等實力,怕是我等三人合力恐怕也不是其對手吧?」

  「果然厲害。」

  才子們議論的時候,巫風的臉色也是變得極為難堪,他就站在燕修的身邊,自然深切的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

  那是一種如同在地獄中升起來的氣息,極為幽冷,鋒利無比。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飛速的退到一邊。

  「燕修!」

  隨著巫風的飛速,其它幾名拿下文榜第五到第十的才子們同樣飛快的朝著一邊退去。

  只是一個人沒有退。

  他是南宮浩。

  南宮浩同樣站在燕修的身邊,可以說從距離上來說,比巫風離得更近。但他卻任由著那一道紅色的氣息在他的身體周圍不停的肆虐。

  白衣飄蕩。

  不過,南宮浩的表情卻並不平靜,甚至於眼中還有些淡淡的神彩,看著燕修的目光中明顯有些微微的明亮。

  「燕修嗎?」

  聖上林慕白手在這個時候輕輕的揮動了一下。

  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接射入到了燕修的額頭之中,頓時。燕修眼中的紅光便盡皆散去,身上的氣息也慢慢的變得平穩起來。

  「燕賢侄,你若實在關切,可隨朕一起去往點墨樓一看!」

  燕修的身體微微的顫了顫,氣息瞬間收入體內,看了看面前的聖上林慕白,又望瞭望周圍一個個滿臉震驚的朝臣們和才子們。

  最終點了點頭。

  「陛下,按照宣榜的規則,文考宣榜完畢後,便會言明武試的規則……現在就要移駕去點墨樓嗎?」禮部尚書看到燕修點頭。也開口說道。

  「規距是死的,人是活的,先去點墨樓。」

  「是!」

  ……

  點墨樓,歷經幾十年風雨,早就成為炎京城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不知道多少才子在此留下了深刻的回憶。

  浮沉而過,點墨樓中除了記憶之外,更有著幾十年中,一個個來來往往才子們留下的筆墨,那才是點墨樓中真正的價值。

  而如今。所有的記憶與筆墨都化為了灰燼。

  原本裝修典雅的點墨樓,更是隻剩下幾根殘存而破敗的石柱,所有的木閣盡皆成為一片漆黑的塵土。

  除此之外,廢墟之中還有著一具具燒焦的屍體。從身形上來判斷,大多都為少女,亦有少數男性。

  無數的護衛和軍士們將這片廢墟圍了起來,一根根明亮的長槍被橫在了軍士們的胸前,禁止著民眾們的闖入。

  而在護衛和軍士的中間。

  一襲金色龍袍的聖上林慕白正站立在廢墟之前,臉上有些微微的凝重。目光則是在廢墟中不停的搜索著。

  文武百官們站在聖上林慕白身後,一個個都是伸長了脖子望著這曾經炎京城中最為盛名的銷金之地。

  「怎麼會燒成這樣?」

  「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重建了。」

  「唉……真是可惜。」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望著面前的廢墟都是低聲的嘆息著,畢竟,他們之中並不乏少數之人在其中留下美妙記憶。

  「父皇!」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火紅色的身影自遠處衝了過來,瞬間就在軍士中衝出一道口子,飛速的來到聖上林慕白的面前。

  「平陽來了啊。」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伸出手捋了捋平陽額前有些飛散的秀髮。

  「方正直呢?那個傢伙在哪裡?」平陽的小臉上明顯有些急切,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期待的望著聖上林慕白。

  聖上林慕白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

  燕修同樣站立在聖上林慕白的身上,他的臉上很冷,非常的冷,就像覆著一層千年而不化的寒霜一樣。

  不多時,一名穿著金甲的護衛便來到了聖上林慕白的面前。

  「啟奏陛下,一共在裡面發現有三十六具屍體,全部燒成了焦炭,除了大致能通過骨骼辯認出男女之外,幾乎無法確定身份。」

  「無法確定身份?起火的原因呢?」聖上林慕白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只能判斷出火勢是從裡面向外燒出去的,如果按照正常來論,應該是點墨樓中自然失火造成,並非有人從外縱火。」金甲護衛依據而斷。

  「知道了,退下吧。」

  「是!」金甲護衛應了一聲後便飛速的退了下去。

  「父皇,我聽說方正直那傢伙今天沒有去聽詔宣殿,是不是真的?」平陽看著退下去的金甲護衛,再次問道。

  「嗯,他確實沒有來。」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那傢伙膽子再大也不敢不去詔宣殿啊……燕修,方正直是不是還在客棧裡面睡覺?你回答我啊!燕修你為什麼不說話?」

  「來人啊!」

  「在!」

  「傳本公主令。全炎京城找人,就算把炎京城全部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方正直,所有的府邸都要找一遍!」

  「這……是!」

  ……

  秋意漸深。空氣微涼,寒冬即將而至,一場紛飛而至的細雨從天際落下,敲打在炎京城的街道之上。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影閃過,或打著油傘。或穿著蓑衣,行人商客們漸漸躲避至茶館,酒樓之中。

  而所有人聊的話題,無一不是在討論著一個人的生死。

  那個人自然是方正直。

  作為本次殿試的文考魁首,與南宮浩並列第一,這本是無上榮譽之時,可奈何天嫉英才,一場大火,令其葬身火海。

  端王府中,與往日的沉悶相比。今日明顯就要熱鬧了很多,一個個往來的朝臣們在府中穿梭著。

  書房之內,端****新覺穿著一身華服,細細的品味著杯是散發著濃香的綠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本王以前只論綠茶之清香,今日這濃茶,口味亦是不凡啊!」

  「端王殿下高興,濃茶的口味自然更適合一些。」一名朝臣聽到端****新覺的話,立即在一邊奉承道。

  「你們還是太膚淺了,本王高興的事情可不是你們想的這一件。而是,父皇已經下令將演軍之地定在了南域山脈,又派了太子督軍!」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本王倒想看看。太子要如何督軍?哈哈哈……」

  ……

  與端王府一樣喜悅的當然還有東宮太子府,朝臣更多,落轎之人幾乎是絡繹不絕,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盆花木,品種不同,形態各異。

  而在東宮太子府的議事廳之中。無數的朝臣們正緊鑼密鼓的商議著事情。

  左相鬱一平端坐首位,神情淡然無比,眼睛微微的眯著,只是,其中卻總是時不時的閃過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精光。

  「太子殿下這次受命督軍,當可趁機一舉拿下軍權!」

  「不妥,軍門之中大多為端王羽翼,羽翼未除之時貿然奪權,恐造起兵變,而且,以太子殿下今日之權,這兵權奪與不奪,暫時並不能影響全域。」

  「劉大人說得極是,不過,此次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若就此錯過實在可惜,本官認為,太子殿下此次去南域山脈督軍,可暫削端王之羽翼,留待日後為用!」

  「王大人說的有理!」

  一個個朝臣們商量的同時,門口卻已經走進一個人影。

  「眾大人能想到的事情,端王又如何想不到?我想此次端王受命派軍恐怕早就有所安排,太子殿下這次去南域山脈怕是有危險!」人影一到,聲音便也響了起來。

  一身的黑色官服,正是蘇青。

  「危險?蘇青,你這話是何意,難道端王還敢弒兄不成?」

  「王大人覺得在大位之爭中,弒兄……又有何不可嗎?」蘇青聽到質問,臉色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是一臉的平淡微笑。

  「你……那按你之言論,南域山脈還去不得了嗎?」

  「當然去得,不過,太子殿下要去南域山脈,卻是需要做一些準備,否則萬一起變,這後果可就無法預料了。」

  「蘇大人,有何建議?」太子林天榮聽到蘇青的話,也將手中的一盆花木輕輕放下,轉身看了過來。

  「欲取先予!」

  ……

  端王府和東宮太子府中熱鬧非常的時候,炎京城中卻有著一道道身影在雨中飛速的賓士著。

  速度快如鬼魅。

  平陽府中,一聲尖鳴聲響起,一隻雙翅雪白,身形如鷹的鳥獸便沖天而起,在細雨之中震翅高飛,化為一道流光朝著遠處掠去。

  而在炎京城中的一間客棧之內,燕修則是站立在客棧的窗前,靜靜的仰望著自天際落下的雨滴。

  「公子,所有人全部派出去了,寄往西涼的信也已經送出,但是送信到西涼,再從西涼到炎京這中間最少也要十天時間。」

  「嗯。」燕修點了點頭。

  「可是公子……再有五天時間,武試就要開始了。」

  「我知道。」

  「公子……老爺出門之前曾經交待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公子都必須要考完這一次的殿試。」

  「我會的,你放心好了。」

  「公子……」

  「鐵叔,我想一個人看一會兒雨。」

  「屬下告退!」

  ……

  炎京城中的雨下得不大,但是,卻很長,綿綿的雨一直斷斷續續的下了足足五天的時間,在來來往往的街道中間匯聚出一條條淺淺的水流。

  萬眾矚目的殿試最後一關武試,正式開始。

  但是,令所有人都關注的一個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就如同那已經被燒成一片灰燼的點墨樓一樣,傾刻間化為烏有。

  炎京城的城門口,十萬大軍靜立於雨中,黑壓壓的一片,如一片烏雲一樣接受著細雨的洗禮,那烏黑的盔甲上沾著雨水,但是,身軀卻依舊堅挺。

  十萬大軍的排列呈一個巨大的長方形。

  巨大的長方形又分成一共二十九個小長方形和一個大長方形。

  小長方形,每一列均由兩千軍士組成,而在每一個小長方的前方還都有一名騎在馬上的領軍。

  他們便是此次殿試文考前三十名的才子。

  當然了,今天到來的人只有二十九名,還有一個人失蹤了。

  二十九名才子,每一人領兩千軍士,在他們後方,還有著四萬兩千名軍士組成的巨大方陣。

  城門之上,穿著一身雕滿金色騰龍和雲紋盔甲的聖上林慕白掃視著細雨中靜立的軍士們和才子們,臉上有著肅穆之色。

  「陛下,時辰快到了!」魏公公在這個時候小聲的提醒道。

  「嗯……」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又仰頭望瞭望有些陰暗的天空,彷彿自言自語道:「好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還不來嗎?」

  「陛下可是在想方大人?」

  「是啊,朕總覺得他沒那麼容易死,聖天世界那麼危險的時候都沒有死,滄海一界中那麼凶險他也沒有死,一個點墨樓,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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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4-11 00:25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親嘴能叫親

  「奴才也覺得方大人並沒有死。」魏公公輕聲說道。

  聖上林慕白眉頭微皺,但是卻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將手指在龍椅上輕輕的敲擊了兩下,隨即便緩緩的站了起來。

  「此次武試,地點定在南域山脈,這是朕與南域之王協商而下,主要的意圖在於交流,交流兩國戰法的同時,也磨合兩國聯合作戰的能力!」

  「總計發兵十萬!」

  「有幾點要求,朕需提前說明,一,不可滋意擾民,二,不可大肆破壞,三,不可惡意殘殺!」

  聖上林慕白說到這裡,也微微的頓了頓。

  「是!」城牆下方位於軍隊前方的二十九名才子在這個時候也是齊齊的應道。

  「至於考試的規則,很簡單,南域山脈以部落為村,你們可以在炎鴉部落,石尊部落,雷獅部落,寒猿部落,這四個部落之間迂迴作戰,考核以最後的總兵力及守護部落的數量來論結果!」

  「明白嗎?」

  「明白!」

  「開拔!」

  「嗚……」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十萬軍士齊齊轉身,冒著細雨向著遠處進發,聲勢如雷,轟響震天。

  城牆之上,一身華服的九皇子林雲望著浩浩蕩蕩離去的十萬軍士,輕輕的嘆出一口氣:「他終究還是沒有來,這樣一來,便等於錯過了武試,就算再趕回來也無濟於事了,平陽妹妹,你說……咦?平陽哪去了?」

  ……

  點墨樓的事情在這幾天時間裡一直是炎京城中爭相討論的話題,而圍繞著這個話題的另外一個疑問便是方正直到底去了哪裡?

  是死,還是活!

  而隨著武試的正式舉行,這個答案其實已經開始偏向了一方。

  武試的十萬軍士已經開拔,這也代表著方正直徹底錯過的武試,因為,如果沒有軍門頒發的軍令,便不可能再調動一兵一卒。

  沒有兵卒。如何能與其它的才子們一戰?

  又如何能夠守護部落。

  方正直作為文考第一甲。錯過武試,這幾乎等於是將到手的金碗拱手讓給別人,這樣的事情,恐怕只有傻子才會這樣做。

  那麼。方正直錯過武試的可能性便只剩下一個。

  方正直真的出事了。

  死了嗎?

  ……

  方正直當然沒有死,相反的。他現在過得還相當的悠閒,漫山遍野的果樹任其採摘,紅的。綠的,紫的。青的……

  味甜汁多。

  而且,還有人服侍。

  想聽曲兒了,仙音就會馬上出現在他的面前。古琴,擊鼓。只要方正直喜歡,仙音都會恭聽指令。

  神仙般的生活。

  只是……

  出不去是什麼鬼?

  方正直望瞭望面前一片遼闊的果園,還有建立在小溪旁邊古典而雅緻的閣樓。一邊享受生活,一邊認真的望著靜坐在面對的仙音。

  今日的仙音一身素裝綠裙,坐在綠草之間,出塵而仙靈,有著一股自然之蘊。

  「我真的落榜了?」

  「是的,公子之名並未進入前十榜,也並沒有在皇榜之上,所以,公子應該是排在了三十名之後,按照殿試的規則,公子已然落榜!」仙音點了點頭。

  「好吧……你們主上說五日之後便可見我,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方正直點了點頭,將一隻腿放到面前的書案上,輕輕的抖著。

  「主上近日事務有些繁忙,公子可否再多等兩日?」仙音並未因為方正直的不雅舉動而有絲毫不悅,反而是嘴角含笑。

  這其中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方正直與其主上的關係。

  而是因為,她很清楚,方正直是殿試文考的第一甲魁首,是與南宮浩並列殿試文考第一名的人。

  這樣一個人就算表現的再不雅,他也是真正的文人。

  文人的定義,並不是在於舉止文雅,而是他的心,心中是否有文,這便是真君子與偽小人的區別。

  「繁忙?」方正直疑惑的看向仙音。

  「是的。」仙音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們主上叫什麼名字?」

  「公子見過主上之後,自然就會知道。」

  「這樣啊……烏玉兒,你這個八婆!還不給我出來?要我問候你嗎?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沒臉見人啦!」方正直點了點頭,然後,便直接罵了出來。

  「好你個方正直,你敢罵我?」就在這個時候,天際間傳來一個極為嬌媚的聲音,然後,一個黑影便憑空出現在了方正直的面前。

  一身的黑色翠煙衫,腳下踩著一雙金絲皮靴,頭上戴著一串黑色的珠花,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雪白若脂的肌膚上,一點鮮紅的硃砂點在眉心,讓人有一種驚豔的嬌媚,只是站立在草地上,卻如同無骨。

  這是媚骨,天生的媚骨。

  「主上!」仙音看到烏玉兒,立即恭身跪倒在地。

  「嗯,你先退下吧。」烏玉兒對著仙音點了點頭。

  「是。」仙音很快退下。

  烏玉兒看到仙音退下,目光終於看向方正直,臉上有些微微的疑惑:「你怎麼知道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我認識的人可不多,對我這麼客氣,要什麼給什麼,又說我見了面肯定就知道了,除了你沒根本就沒有第二個。」方正直很不客氣的看了一眼烏玉兒,又將另外一隻腳搭在了書案上。

  「咯咯……還挺聰明的嘛,說吧,找我什麼事?」烏玉兒嬌媚的一笑。

  「這話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嗎?」方正直反問道。

  「噢,你說的也對,我近來有些無聊,所以就想找你來陪我聊聊天,聽聞你殿試落榜了,正好也閒著唄。」烏玉兒衝著方正直眨了眨眼睛,一臉挑逗的意味。

  「我殿試真的落榜了?」方正直當然不相信。

  「當然了,就你那點才華,難道還想拿第一啊?」烏玉兒鄙夷道。

  「不拿第一也沒事兒,但要說落榜……可能性不大吧?不過你說落榜了。那肯定就是落榜了。誰讓你是個烏鴉嘴呢?」方正直同樣鄙夷。

  「敢說我是烏鴉嘴?不想活了嗎?我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沒收你一個銅錢!」烏玉兒有些嬌怒道。

  「是嗎?那我得感謝你了?」

  「當然。」

  「要我感謝你也可以,你先把我放了吧。」

  「不放!」

  「你真覺得就憑這個小世界就能困住我?」

  「是的。」

  「好吧,你贏了。這個鬼地方確實把我困住了,我們直接談條件吧?要怎麼樣才能放我出去。」方正直這幾天幾乎是把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

  斧劈。刀砍,劍削。

  無所不用其極,可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而且,面前的果園明顯是一個極為富雜的巨陣。光是要繞出這個果園都不太可能,更別提出這個小世界了。

  在聖天世界之中,方正直憑藉著無痕劍破界而出。那是因為無痕劍本就掌控著聖天世界,可面前這個小世界。和無痕劍卻是一點毛的關係都沒有。

  自然沒有任何的用處。

  「條件?可以啊,你在這裡待一個月,我就放你出去。」烏玉兒看到方正直竟然能服軟。嘴色也再次現出一抹嬌笑。

  「能換一個嗎?」

  「換一個啊……那你給我當一個月的手下我就放你出去。」烏玉兒假裝思索道。

  「再換。」

  「當我‘暗影門’的供奉,並且起誓在暗影門遭遇大變之時,一定會出手相助!」烏玉兒說到這裡,表情在這一刻也變得嚴肅起來。

  「供奉?有好處嗎?」方正直看了一眼有些嚴肅的烏玉兒。

  「當然有,每一個供奉都可向暗影門提出三個條件,暗影門一定全力為供奉達成願望,以此作為交換。」烏玉兒有些自豪道。

  「聽起來好像很公平。」

  「你同意了?」

  「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啊。」

  「好,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暗影門的供奉了,說說你的條件吧。」烏玉兒聽到方正直的話,臉上明顯有些向微微的激動,不過,卻又極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第一個條件,你過來親我一下!」

  「親你?咯咯……你去死!」烏玉兒輕輕一笑,然後,也直接罵道。

  「怎麼了,不會這麼快就翻臉了吧?說好的全力為供奉達成願望的呢?人與人之間總要有點最基本的信任吧?」

  「這個真的是你的第一個願望?」

  「有規定說不可以提這樣的願望嗎?」

  「沒有!」

  「那就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親一下便可以換一個供奉的條件,這生意真是賺了!」烏玉兒看了看方正直,輕輕的扭動著腰枝來到方正直的身邊。

  臉上帶著一股嬌媚。

  而方正直則是笑著看向烏玉兒,然後,又將嘴巴刻意的往前伸了伸,作出一副任君採摘的表情。

  烏玉兒看著面前的方正直,慢慢的將頭往前湊一湊,發現方正直似乎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臉上終於微微一紅。

  「可……可不可以不親嘴?」

  「那怎麼行,親嘴親嘴,不親嘴能叫親?」方正直馬上不幹,拼命的搖了搖頭。

  「好,好吧……那我親你的時候,你……你不能亂動!」烏玉兒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咬了咬牙。

  「親嘴不能亂動?能叫親嘴?」方正直一臉鄙夷的看向烏玉兒,然後,又伸出手在烏玉兒面前做出握手而爪的動作。

  「方正直,你不要太過份了!我乃堂堂暗影門主上,就算你真的成為我暗影門的供奉,也不可對我無禮!」烏玉兒的臉色終於變了。

  當然了,有一句話她是沒有好意思說出來的,自己雖然從外表上還有動作上都盡顯嬌媚,可實際上……

  還是初吻!

  「又翻臉了,真沒勁,虧你還說自己是暗影門主上,你都不講誠信了,那這個暗影門還能講得了誠信嗎?」方正直撇了撇嘴,自顧自的拿起一個瓜果啃了起來。

  「你……方正直,為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烏玉兒聽著方正直的話,終於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

  「說來聽聽。」

  「雲輕舞,你認識吧?」

  「有過兩面之緣,算不上太熟。」

  「如果我告訴你她就是魔族的少主呢?」

  方正直的表情微微一變,雲輕舞是魔族的少主?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恐怕整個大夏王朝的才子們都要瘋掉吧?

  「那麼,這個消息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方正直心裡雖然有些驚訝,但是,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笑意。

  「你難道不想知道?」

  「想不想知道,你不都告訴我了嗎?」方正直再次撇了撇嘴。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無恥,算了,我實話告訴你吧,就算你現在出去了,也沒有什麼用了,武試已經開始,王朝的十萬大軍也開拔去往南域山脈,你拿不到軍門的權杖,手下沒有軍隊,武試根本就過不了。」烏玉兒終於嘆出一口氣。

  「那你還困著我不讓我出去?」方正直反問道。

  「我只是不想你去送死……」

  「在北山村的時候,你不就跟我說過嗎?不過,你看我現在死了嗎?一點事情也沒有!」方正直隨意的擺了擺手道。

  「如果我告訴你,你對戰南宮浩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呢?」烏玉兒的眼中現出一抹淡淡的光華。

  「從我參加道典考試開始,便一直有人這樣說。」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南宮浩的實力,我可以肯定,他絕對進階到回光境了,甚至有可能到了回光境巔峰!」烏玉兒的表情異常的肯定。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親眼看到的。」

  「你親眼看到的?」

  「對!」烏玉兒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微微仰起,望瞭望天際的白雲,似乎在想著某件事情。

  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駭起來。

  片刻後,烏玉兒重新看向方正直:「雲輕舞的那艘畫舫你上過一次,應該知道其堅固程度吧?」

  「嗯,大概知道一點。」方正直輕輕點頭,雲輕舞的畫舫每個皆是由陣道而化,點飾,還有佈局都絕非普通的畫舫可比。

  「南宮浩一共出了三劍,第一劍破了畫舫的五行八卦陣,第二劍破了雲輕舞的四十九侍女劍星陣,第三劍取雲輕舞性命。」烏玉兒一邊說,眼睛中也閃出一道道光芒,就如同一道道交錯而過的劍光一樣。

  「雲輕舞死了?」方正直聽到烏玉兒的話,終於有些微微的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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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七星

  「不知道。」烏玉兒搖了搖頭。

  「你剛才不是說你親眼看到的嗎?怎麼又說不知道?」方正直望著烏玉兒的樣子有些無語。

  「是啊,可後來我看到形勢不對就跑掉了啊!」烏玉兒輕輕的甩了甩頭髮,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方正直這一次是真的徹底無語了,虧你還是堂堂暗影門的主上,打不過就跑,真的好嗎?

  不過,如果南宮浩是衝著雲輕舞去的,烏玉兒為什麼要跑呢?

  有點說不通啊。

  當然了,烏玉兒沒詳細說,方正直便也不太好繼續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烏玉兒應該和南宮浩沒啥關係。

  「那供奉……」

  烏玉兒看到方正直不說話,紅豔的嘴脣張了張,剛準備繼續勸說的時候,就看到方正直輕輕的擺了擺手。

  「供奉的事情,我會考慮,你先放我出去吧。」

  「你明知道打不過還要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

  「那如果我告訴你,南域山脈現在幾乎完全被魔族所控制,這一次的武試根本就不可能有幾個人能活著回來!你還……」烏玉兒說到最後的時候,便也再說不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要去了。」

  「為什麼?」

  「因為,他去了。」

  「誰?」

  「燕修!」

  「又是燕修,難道你為了燕修就連性命都不要了嗎?」烏玉兒知道方正直和燕修關係不錯,可是卻沒有想到方正直竟然可以為燕修做到這種地步。

  「是。」方正直肯定道。

  「我一直以為你很無恥,無恥到可以不顧及任何人……好吧,如果我答應你可以將燕修安然帶回來呢?」烏玉兒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你這樣說,我的決心就更大了。」

  「這次又是為什麼?」

  「因為。你要是真的有把握將燕修安然帶回來,那你應該同樣有把握把我安然帶回來,對吧?」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又拿起一塊瓜果咬了一口。

  「……」烏玉兒的嘴脣動了動。張了張嘴巴,又搖了搖頭:「你和燕修不同。燕修的身邊有人,而你並沒有……」

  「我不是有你嗎?」

  「有我?」烏玉兒望著方正直,神情間有些詫異,臉上有些微紅。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如果你真的要去的話,就把這個帶上吧。」烏玉兒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從懷裡拿出一個獸皮製成的東西。

  「這個是什麼?」方正直接過烏玉兒手中的獸皮。打開一看,發現上面似乎有幾個大點還有一些小點。

  「南域山脈的地圖。」

  「地圖?這麼粗糙也叫地圖?」

  「你懂什麼,南域山脈完全由森林和山脈覆蓋,而且地域寬廣,外人根本沒有辦法繪製詳盡的地圖,我現在給你的這份地圖已經是外面最詳細的了。」烏玉兒說到後面,似乎還略帶些自豪。

  「這也叫詳細?」方正直看了看地圖上幾個大圓點,還有那一些小圓點和幾個若有若無的線條,實在想不到詳細二字還能用在這張破圖上。

  「我大概跟你介紹一下,南域山脈和大夏王朝不同。南域山脈是完全由部落組成,大大小小的部落有幾千個,但是。真正的大部落卻只有七個!」

  「七個?」

  「對,除了南域山脈的王族山氏部落之外,其它六個部落分別是炎鴉部落,石尊部落,雷獅部落,寒猿部落,鐵丘部落和楠靈部落!山氏部落作為王族,位於南域山脈的聖山城之中,而其它六個部落則是分佈在聖山城的周圍。」

  「聖山城?」

  「對。聖山城,據我說知這次武試的範圍是在炎鴉。石尊,雷獅。寒猿這四個部落之間舉行,其實,南域山脈的位置從上空看,正好是北斗七星的方點陣圖。」

  北斗七星?

  方正直一邊聽也一邊鋪開手裡的獸皮看了一眼,這個時候他也發現,在地圖上確實有七個大圓點。

  位置剛好是北斗七星的位置。

  聖山城,位於北斗七星的中間位置,方位上屬於玉衡,而炎鴉,石尊,雷獅,寒猿這四個部落的位置則正好是以天樞,天璿,天璣,天權四上方位分佈。

  說的簡單一點,把北斗七星看成一把勺子,炎鴉,石尊,雷獅,寒猿四個部落組成的便是勺子的鬥。

  而聖山城,鐵丘部落和楠靈部落則是勺柄。

  「原來如此!」方正直點了點頭,然後,目光也看向烏玉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看什麼?」烏玉兒疑惑的問道。

  「你特意過來告訴我南域山脈被魔族控制,又告訴我南宮浩的實力,然後,又把南域山脈的地圖給我,可別說這些都是巧合?」

  「這……這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好吧,那我走了。」

  「你就那麼有把握,我現在會放了你?」

  「如果你沒有打算放我走,又怎麼會浪費時間和我講這麼多?」方正直看了看烏玉兒,淡淡的笑道。

  「你……真的要去嗎?」

  「當然!」

  「好吧,那你走吧。」

  「咦?就這樣放我走了啊?難道你不應該派幾個絕世高手給我當手下,然後貼身保護我的嗎?」方正直有些微微的詫異。

  「你想得美,你還沒有成為我們暗影門的供奉呢,誰會派人保護你?」烏玉兒撇了撇嘴,有些鄙夷道。

  「開門吧。」方正直有些無奈。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你……覺得池孤煙還有云輕舞和平陽,這三個人之中誰最漂亮?」烏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裡面不加上你嗎?」方正直笑了笑。

  「加上我?那……池孤煙還有云輕舞和平陽再加上我……誰最漂亮?」烏玉兒臉上微微一紅。聲音都變得小了一些。

  「當然是我娘最漂亮了!」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無恥的傢伙!我改主意了,你休想從這裡出去!」烏玉兒說完,人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如同一道清煙一般,飄然無蹤。

  「不會吧?跑了!」方正直望著直接跑掉的烏玉兒一臉的無語。這樣就走了?說好的放我出去呢?

  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一點信任了?

  ……

  南域山脈,浩蕩無邊,叢林密佈,以‘定山關’為界,關內屬於大夏王朝,關外一里之後便完全屬於南域山脈的地界。

  雖然大夏王朝與南域山脈是朝番的關係。

  但是,定山關,作為大夏王朝與南域山脈的交界之地。建築的依舊十分壯觀,整個定山關完全由青石建築而成,城牆高達十米,堅固異常。

  不過,定山關的戰火併不多,所以,城牆上並無太多歷史的痕跡,這也代表著大夏王朝與南域山脈之間的關係一直還算不錯。

  十萬大軍在定山關內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清晨由南域山脈的使團接待,隨即。太子林天榮在關門之上又重申了一次武試的規則後。

  眾才子們便也直接率軍進入南域。

  南域山脈到底有多大?

  這個問題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如果單從佔地來看。最少也相當於一半的大夏王朝,只不過,南域山脈的人數卻比大夏王朝要少得太多了。

  崇山峻嶺,凶獸遍佈,便是南域山脈中的真實寫照。

  「這鬼地方走路都困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村子啊?」一個才子望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山林,叫苦道。

  「李兄,你這話就說錯了,這裡可沒有村子。要叫部落,入鄉隨俗懂嗎?」另外一個才子笑道。

  「你我二人皆出身名門。要不是為了武試,誰會跑到這鬼地方來?我……快。前面有動靜,列陣!」

  「李兄不用如此緊張,幾隻跑散的凶獸而已,你我兩人的兵力相加可是足足有四千,只要不碰到凶獸群,一路橫掃過去都沒有問題。」

  「哈哈哈……王兄說的極是,走,今日我們就露兩手,打幾隻野味,也好給弟兄們解解饞!」

  「李兄要是有興致,不如我們就來個狩獵比賽如何?」

  「好啊!」一個才子聽到這裡,也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調轉馬頭,對著身後穿著盔甲的軍士們喊道:「你們都原地休息,我與王兄去去就回!」

  「李……將軍,這南域山脈中到處都是凶獸,是不是派些軍士跟在後面會妥當一些?」一個領頭將領模樣的軍士聽到這裡,有些擔憂道。

  「哈哈哈……本公子可是天照境巔峰,還需要你們來保護嗎?」才子聽到領頭將領的話,一臉的不屑。

  「屬下只是……」

  「不用說了,等著吃野味吧!」

  「是,屬下遵命!」

  「王兄,上次在東郊獵場中被方正直給弄了一下,賽得不過癮,今日我們就再賽一場?」才子說完後,便又將目光看向旁邊的青年才子。

  「既然要比試,那總要討個彩頭,我看……就以我腰間這塊玉佩為注,咱們一比高下?」青年才子輕輕一笑。

  「王兄連玉佩都押下了,我也不能太小氣,我就用我這個玉板子和你一賭!」

  「好,那我們開始吧!」

  「駕!」

  「駕!」

  ……

  一刻鐘後,距離軍士們原地休息大約兩裡的地方,兩具屍體倒在地上,而在屍體的旁邊還站著八名穿著黑衣的蒙面男子。

  「人類……有時候真的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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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4-12 08:50
  第三百二十八章 武試的真正目的

  一名黑衣蒙面男子一邊說也一邊將手中的短刀放到脣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刀刃上沾染的鮮血,眼中閃爍著高傲之意。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高傲,與生俱來。

  「廢什麼話?都統大人還等著呢,趕緊把這兩個人類的衣服脫下來,由你們兩個人裝扮成他們的樣子!」另外一名黑衣蒙面男子冷聲道。

  「是!」男子立即收起來,高傲的神情一下就變成了恭敬。

  山風颳過,吹過一絲淡淡的血腥,很快便引來了一群咧著牙的凶獸,然後,它們也發現了兩懼光溜溜的人類屍體。

  「吼!」數只凶獸飛撲而上,只是傾刻間,便將屍體分食一空。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神奇,或許這兩具屍體之前的出身真的很高貴,從小錦衣玉食,但是,當他們死了,終究只是屍體……

  ……

  方正直並不知道烏玉兒會把他帶離炎京城,還帶離得那麼遠,如果再繞道去炎京城,中間又要耽擱不少的時間。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再去炎京城並沒有任何意義。

  乾脆一點,直奔定山關。

  只不過,被烏玉兒這樣鬧了一出,現在擺在他面前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手裡連只兵毛都沒有。

  沒兵?

  如何參加武試!

  這種感覺,就像讓你去滑冰場滑冰,卻死都不給你鞋子,光著腳滑?這確實是沒有問題,可是,滑得慢不說,最主要的是耐不住冷啊!

  單槍匹馬參加武試?

  這恐怕也算是這次殿試武試中的一朵奇葩了。

  不知道算幸,還是不幸。

  一個星期之後,定山關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一身的藍色長衫,跨下還騎著一匹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破馬。

  在這種時候趕到定山城中的,不是獸皮的商販就是方正直。

  答案是後者。

  方正直望瞭望一片周圍一片的青石建築。還有一個穿著各樣的過路商販及握著長槍的森嚴軍士。

  現在的他,有兩個選擇。

  第一種是找到守關的將領,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嘗試著借點兵來玩一玩,要做到這一點,得要看人品。

  第二種是直接獨身進入南域山脈,享受一把孤膽遊俠的暢快感。

  在作出最後的選擇前,方正直決定先好好的吃一頓。這些天來都在趕路,好不容易到了定山關了,總不能餓著肚子吧?

  作為臨近南域山脈的地界,定山關中的野味自然是不少。

  每一家酒樓的門前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野獸。

  「新鮮屠宰,想吃哪裡就割哪裡羅!」

  「客官要不裡面請?」

  一個個叫喚聲代表著這裡的生意還算是繁華,雖然和炎京城比不了,但重在原汁原味,不賣注水肉啊。

  方正直隨意的挑了一家生意還不錯的酒樓,又找了個人最多的地兒悠閒的坐了下來,叫來了小二。點了幾道野味,又拿了一壺酒,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之所以挑在人多的地方,當然是打聽消息了。

  酒樓,一直都是聽消息和問消息最為方便的地方,方正直這些年來到處盪來盪去,這點常識還是懂的。

  位置不錯,聽起消息來聽然就比較清楚了。

  隨著來來往往的吃客們越來越多,方正直的耳邊也傳來一陣陣的議論聲,大多都是在說著這次武試的事情。

  方正直聽了一些。又加上一路過來的時候道聼塗說,慢慢的對於這次武試的情況便也有了一些瞭解。

  「大夏王朝總共發兵十萬大軍。」

  「每一個考生領兩千軍士,在考試中一率稱為將軍。」

  「由太子林天榮親自領四萬多軍士在旁協助。」

  「考核的標準是比誰剩下的軍士多,還有守護部落!」

  方正直一邊悠閒的吃著野味喝著酒。一邊整理著這些資訊,同時也在考慮著這場武試到底要如何考。

  從表面來看,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手裡沒有兵,單槍匹馬的根本無法考試,可事實上,這個問題卻並沒有成為方正直最大的困擾。

  他考慮的問題是……

  朝廷的目的!

  這就好比。你要去答題,不能光看題目表面的內容,你還能去猜出題者的心思,他為什麼要這樣出,出這樣的題目意義何在,其中哪些是線索,哪裡又是提示,隱藏的中心思想又是什麼?

  殿試。

  大夏王朝最重要的考試,也是最富有謀略,智慧和武力的考試,規則卻定得這麼簡單,只需要守護部落,保留兵力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何又要多派出四萬軍士出來協助呢?所謂的協助,又是協助什麼?

  保證參考人員的安全?

  看起來合理,但是,認真一想又總覺得不可能如表面那般簡單。

  畢竟,方正直現在很清楚的知道一點,自己是殿試文考的第一甲魁首,這一點烏玉兒已經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告訴自己了。

  也就說,簡單一點來理解就是,殿試的策論是以「戰」為主題了。

  既然殿試的策論思想是戰!

  那麼,聖上的思想和目的同樣是戰!

  要戰……

  就不可能只是表面的考試那麼簡單了?這裡面肯定有著什麼隱藏的目的,只是,聖上不可能把這個目的當眾去公開宣佈。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烏玉兒曾經告訴自己南域山脈已經幾乎被魔族所控制,這個幾乎的意思,深層的理解自然就是說還沒有完全被控制!

  要不然的話,現在估計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應該是直接開戰了。

  對於暗影門的情報能力,方正直是比較相信的,但是,他卻不認為大夏王朝的朝廷裡面全是一群只知道吃飯的白痴。

  暗影門能知道的消息,朝廷要說完全不知情,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有公開的原因……

  應該是怕宣佈後引起民眾的恐慌,又或者說,聖上暫時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談。

  這樣一想的話,方正直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明白了!果然這次武試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守護部落,表面上來看是守護,可換一句來說同樣可以用控制來形容。」

  第一步,先用武試的名義控制,炎鴉,石尊,雷獅,寒猿,四個部落,然後,以此基礎佈下重兵,到時候,要是南域山脈真的形勢有變,大夏王朝則可以在四個部落的位置同時對聖山城發起進攻。

  第二步……

  方正直暫時還想不到。

  畢竟,現在的形勢還遠不到那一步,聖上會如何佈局,朝廷又有什麼樣的計劃,很多東西自己都並不知曉。

  不知道,便無法去判斷。

  但是,有一點,方正直卻可以肯定。

  大夏王朝想用武試的名義控制四大部落,並且佈下十萬重兵,南域山脈會同意嗎?魔族又會同意嗎?

  肯定不會。

  那麼,這裡面便一定會明爭暗鬥,用烏玉兒的話來說,這次參加武試的人,恐怕真的沒有幾個人能活著離開了。

  這和朝廷狠不狠心沒有關係。

  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的話,每一個考生的下面肯定還有一個副將,這些副將的手裡應該都有一道密令,可以隨時中止考試的密令。

  武試能夠正常進行,那當然是萬事大吉。

  一旦出現大的異動,由副將接掌軍令,馬上進行軍隊的整合,十萬大軍傾刻間凝成一塊鐵板。

  想到這裡,方正直也不得不佩服聖上的謀略了。

  這確實是為今形勢下最好的處理方式,進可攻,退可守,南域山脈若是安然而降,那麼,這便是一場見證兩國和平與友誼的考試。

  如果南域山脈有異動,這就是一場戰爭的開端。

  而且,最主要的是,穩定民心。

  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場武試,自然就不會去深層次的猜測大夏王朝對南域山脈發兵的真正目的了。

  方正直輕輕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有一點辣。

  果然關內的酒,都是烈酒。

  方正直的酒量一般,豪飲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烈酒也只能淺嘗即止。

  現在聖上的真正目的大概猜出來了,接下來,就是關係到自己的問題了,在這樣的大形勢下,自己要如何拿下武試的第一?

  沒有兵……

  自己就無法參與到部落的爭奪之中,那麼,自然就不可能在考試中獲得成績。

  所以,現在應該去借兵?

  可借到兵之後又要如何去做呢?

  混進到四大部落之中,和那些才子們一樣傻啦吧唧的以為是在考試,一個個爭得鼻青臉腫的嗎?

  在低俗了。

  自己是高雅之人,豈能與他們同流?

  另外,自己能夠想到的事情,燕修應該同樣可以想到,那麼,巫風應該也有可能想到,南宮浩嘛……

  當然也可以。

  方正直一直都不是一個太過於小看對手的人,南宮浩能在文試之時給自己出了那樣的題目,心智當然不低。

  可能,現在的南宮浩正在偷看身邊副將的密令都說不定。

  好吧……

  問題來了。

  在如此複雜的大環境之中,自己要如何又能保證拿到武試的考試成績,又能不傻啦巴唧的去與那些考生打來打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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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4-13 09:02
  第三百二十九章 異域風情

  當然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儘量不捲入危險!

  方正直一直都不太喜歡去以身犯險,什麼生死關頭一下就突破了,什麼經歷了死亡便可以馬上獲得重生。

  那叫強行開掛。

  常在河邊走,真的能永遠不溼鞋嗎?

  方正直覺得最保險的方法就是遠離危險,然後,一邊吃果果一邊看別人打架,這樣看啊看啊,說不定就悟了。

  好吧……

  現在想不到辦法,只能先隨便碰一碰了,老在酒樓坐著也不可能想出什麼好的辦法,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便是這個道理。

  「小二,結帳!」

  「客官慢走!」

  從酒樓出來之後,方正直便直接找到了守關將領的駐守營地。

  森嚴的軍士們守護在營地的四周,作為鎮守大夏王朝邊界之地的將領,手上的兵力當然不少。

  一眼望過去,全是盔甲鮮明的軍士。

  「什麼人?膽敢擅闖營地!」一個守在營門口的軍士看到走過來的方正直,一伸手便攔了下來。

  方正直也懶得廢話,直接亮出隨身帶的執劍使官印,在守衛的軍士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收了起來。

  「參見執劍使大人!」

  「帶我去見你們將軍。」

  「請執劍使大人稍等片刻,容我進去通報!」

  「嗯。」方正直點了點頭,有官職就是這麼牛,正四品的大臣在炎京城裡不算什麼,可是在這定山關中,絕對是橫著走的人物。

  不多一會兒,一名穿著黑色盔甲的將領便迎了出來。大概四十歲左右,雙目微眯,看起來就像兩條縫掛在臉上一樣。

  「本將定山關守將宇田豐,請問大人是否是方執劍使?」宇田豐走到方正直的面前,臉上帶著一絲詢問。

  「對。」方正直點了點頭。

  「那可真是榮幸啊,常聽朝中傳來消息。說方執劍使年青有為,本將起初還不信,現在倒是信了,先恭喜方執劍使拿下殿試文考魁首第一甲,就是不知道方執劍使找本將有何貴幹?」

  「借兵。」

  「借兵?這……據本將所知,方執劍使現在並沒有身在軍門,也暫無軍門之職,何來借兵之說?」

  「借兩千兵參加武試。」

  「呵呵,方執劍使錯過武試的事情。滿朝皆知,本將也甚為感傷,本來兩千兵不過區區小事,只是,您知道的……現在並不是時候。」宇田豐說到這裡,也有些欲言又止。

  「為什麼?」

  「本將只能說,現在定山關中全關戒嚴,兵力已然不足。若再相借,事情雖小。可萬一因為這件事情而令本將丟了關……這可就是砍頭的大事了!」

  「明白了,告辭。」方正直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方執劍使要去哪裡?反正您已經錯過了武試,不如就在關中休息此時日,由本將作東招待如何?」

  「不用了,我還要趕回炎京城去調兵。」方正直襬了擺手。直接離開。

  「原來如此,那本將就不耽擱方執劍使大人的行程了!」宇田豐看著已經走遠的方正直,嘴角也露出一絲冷笑。

  回炎京城?!

  等到你回了炎京城,怕也不可能領到兵吧?

  「將軍,我們要不要派人跟蹤他?以防他直接進入南域山脈參加武試?」旁邊一個參將看到方正直消失的背影。也小聲的問道。

  「不需要,沒有兵,他就算進了南域山脈也沒有任何用處,而且,他錯過武試之期,已惹聖怒,就算回到炎京城也不可能借到兵,反而是面臨罪則,這次的武試,他註定是不可能有所作為的!」

  「那……此事要不要稟報端王殿下?」

  「嗯,你給端王傳個信過去,就說方正直出現在定山關借兵,但是,本將軍並沒有借一兵一卒給他,再說一下,方正直可能會趕回炎京城,讓端王殿下有所準備。」

  「是,屬下明白。」

  ……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再去炎京城調兵。

  而沒有兵也確實是他現在最大的劣勢,因為,這也代表著他無法真正的參與到武試之中,更無法去執行守護部落的任務。

  烏玉兒還真是把自己給害慘了。

  太被動了。

  既然要放了我,當初幹嘛要抓我咧?神經病啊!

  方正直並不知道烏玉兒心裡在想什麼,也許是因為不想自己參加武試,可從她的舉動來看,又似乎早就猜到自己一定會堅持參加武試。

  甚至連地圖都給自己準備好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等一下。

  說到地圖的話……

  方正直很快的拿出烏玉兒給自己準備的地圖,這張獸皮地圖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在地名的標註上倒還算清楚。

  鴉,石尊,雷獅,寒猿,這四個部落……

  暫時不能去。

  畢竟,如果要說最危險的地方,鴉,石尊,雷獅,寒猿,這四個部落肯定是現在南域山脈中最錯蹤複雜的地方。

  那裡有大夏王朝的十萬重兵,當然也會有南域山脈早就佈置好的重兵,甚至還有可能有魔族的兵。

  而自己手裡連根毛都沒有。

  現在去這四個地方,幾乎是和送死沒有區別了。

  聖山城如何?

  方正直的眼睛一亮,聖山城是南域山脈的都城,如果去那裡的話?應該是可以馬上領會到南域山脈的風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不過,現在自己對南域山脈的形勢還不是太瞭解,直接去聖山城風險還是有些太大了一點。

  先要去稍微瞭解一下。

  從側面瞭解。

  當然了,方正直作出這個決定,還有一個想法就是,退一萬步說,武試……要是真的考不過去,那就算了唄!

  就當出了一趟國,旅了一次遊,又有什麼不可?

  這樣一想,方正直心裡的壓力一下就消失無蹤,既然要旅遊,那就好好的準備一下,他並沒有選擇直接出關,而是轉到了一個專賣各種皮貨服飾的店鋪裡面。

  「有沒有異域風情的衣服?」

  一走進店鋪,方正直便也直接開口喊道。

  「異域風情?這位公子真是找對了地方,小店裡面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是,異域風情卻絕對能滿足您!」掌櫃的一聽方正直的話,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隨便拿兩套。」方正直一臉的大方。

  「好咧,您稍等。」掌櫃的說完後,便飛快的跑到店內,緊接著又抱了一大堆的衣服擺在了方正直的面前。

  「這什麼東西?」方正直本來以為自己真的找對了地方,可是,當看到那一大堆的衣服時,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

  「衣服啊?」

  「這是男的穿的還是女的穿的?」

  「沒想到公子還有這樣的愛好,這些都是女人穿的,不過,公子要是喜歡男人……咳,小店裡面也有一些!」

  「滾!」方正直立即就怒了。

  什麼人啊?

  自己長得這麼帥,是有那種愛好的人嗎?

  「公子請息怒,公子要是看不上這些俗品,小店裡面還有一些藏品,風情絕對十足,公子想要大膽奔放一點的,還是要熱情如火的?另外……」

  「我要南域山脈裡面穿的衣服!」

  「啊?公子這可就難為我了,南域山脈裡面不穿衣服的啊。」

  「不穿衣服?」方正直這一次是真的有些微微的驚訝了,還有不穿衣服的事情啊?那不是都看光光了?

  「對,他們都是披著獸皮,綁著樹葉的,公子要是喜歡,獸皮小店裡面倒是有幾件,只是,要採摘樹葉的話得要出關才行,怕是要耽擱一點時間?」

  「來兩件獸皮!」

  「好咧,上好的獸皮兩件。」

  從皮貨服飾的店鋪出來,方正直的護心鏡中便又多了兩套上好的獸皮,一件是豹紋裝,另外一件則是白虎裝。

  可謂是霸氣四射。

  方正直對此表示滿意。

  接下來,方正直又繼續開始轉了起來,食物是肯定要準備的,另外,還有叢林中一些必備的東西也同樣要準備。

  定山關中,時不時也有一些人會進入到南域山脈中狩獵,這些東西倒並不會太難找,不多一會兒便基本上全部湊齊了。

  一切準備就緒。

  方正直倒也並沒有再耽擱時間。

  用獸皮把臉一蒙,方正直便小小的展示了一下身手,闖了一個關。

  至於為什麼要用闖的?

  原因很簡單,沒有通關的書信,或者是狩戶的資格,又不亮明身份的情況下,想出定山關,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只能用拳頭來解決了。

  出了定山關,又遭遇了一小段的追擊,方正直終於成功遁身叢林之中,化為大山中的一份子。

  找了個地方,換了身衣服,將藍色長衫放回到護心鏡中,又摸了件豹紋的獸皮將身體完全包住。

  又想了想上次在蒼嶺山看到山迦時的那身裝扮,又找了幾根樹枝,編了個頭環戴在腦袋上。

  再把頭髮弄亂一點點。

  在方正直的心裡,這應該就是南域山脈的異域風情了。

  嗯……

  不穿衣服的異域風情!

  就是不知道,在這種地方,女人是怎麼穿的?方正直的目光望向面前一片蔥綠的大山,心裡期待著那「古老」而「神聖」的相遇。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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