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188
x301824 發表於 2016-3-19 01:34
  第三百章 朝試結果

  聽到刑清隨的話,所有圍觀的群眾們也都是一個個安靜了下來,因為,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要看

  按照南宮木的成績,最少也在甲榜之列。

  蘇青這個時候笑了笑,但是,卻並沒有馬上答,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端覺。

  端覺看到蘇青看過的目光,沒有開口,但是卻輕輕的點了點頭。

  「刑公子有此一問,確實是理所當然,不過,南宮木的情況有些特殊,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南宮木並不在榜!」蘇青看到端覺點頭,便也微笑著說道。

  「什麼?!」

  「南宮木不在榜?」

  「怎麼會這樣,以南宮木文試的成績,武試只需要進入到第三輪便可以通過朝試,即使不參加後面殿試的預試也不可能不在榜啊!」

  「這有違規則!」

  人群聽到蘇青的話,很快就炸開了,畢竟,朝試的規則千百年來都是以成績來定榜,蘇青說的不在榜。

  雖然沒有明說。

  但是意思卻很清楚了,就是說南宮木不單不在甲榜,甚至連乙榜都不在。

  這實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你們御院有權利如此嗎?」刑清隨的目光在這一次也冷厲了起來,他與南宮木雖然沒有什麼太多的接觸,但是,在聖天世界中,還有在朝堂之中,二人也曾經共進共退,自然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生。

  刑清隨的話音落下,一些過了甲榜的才子們也很快附合了起來。

  「為什麼南宮木會不在榜?」

  「你們御院沒有權利這樣做!」

  「就是就是!」

  一個個才子們都是開口道。

  而蘇青則是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四周,最終嘆出一口氣。

  「刑公子說的很對,我們御院怎麼可能有權利做出這樣的事情?」蘇青這句話似乎是在反問,但是,卻又彷彿在答。

  「你的意思是」

  「刑公子。此事並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而且,這個決定也是並不是由我們御院提出,想必您應該懂我的意思了?」蘇青說完便也向人群輕輕的揮了揮手:「南宮木的事情。在殿試開考之時會有解釋,大家到時候自然會明白。」

  「殿試開考?」

  「為什麼要到殿試開考時才會有解釋?」

  「難道說是因為」

  圍觀的人群們猛的想到了一種可能,很快的,原本那些滿臉疑惑的人群們也都閉上了嘴巴,沒有人再多問。

  「你能猜到原因嗎?」方正直這個時候也望向燕修。

  「不能肯定。只能大概的猜到一點點」燕修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什麼原因?」

  「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和南宮浩有些關係。」

  「南宮浩?」方正直疑惑了。

  以前他並不知道南宮浩,但是,上次與南宮木對戰後,他便知道了,而且,他還知道南宮浩是南宮木的親哥哥。

  只是

  這兩件事情怎麼想都不太有可能聯繫在一起啊。

  按照朝試的規則,如果不是有什麼極為特殊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改變。一個南宮浩,就可以讓南宮木落榜嗎?

  應該不太可能啊。

  方正直的眉頭微微和皺了皺。

  先不論南宮浩有沒有這樣的權利,就算是有,可按照南宮木自己的說法,他和南宮浩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那麼,南宮浩便沒有可能故意害他。

  既然不會害他,事情為什麼又會和南宮浩有關係呢?

  「嗯。」燕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個南宮浩厲害嗎?」方正直突然間想到了南宮木在擂臺上和自己說的話,還是問了出來。

  「我不是他的對手。」燕修的語氣有些複雜。

  「用修羅道也不是他的對手?」方正直還是第一次聽燕修主動承認不是一個人的對手。而且,還是在燕修領悟了修羅道之後。

  「對。」燕修點了點頭。

  方正直沒有再問,他知道燕修不可能騙自己,只是。如果燕修在使用修羅道之後,都不是南宮浩的對手。

  那自己要怎麼辦?

  如何能完成對南宮木的承諾!

  刑清隨沒有再繼續追問蘇青南宮木的情況,而是慢慢的退了來。

  蘇青似乎也不太願意去具體說這件事情,很快的將手中的錦帛展了展,目光看了看,隨即抬頭。掃了掃周圍的人群。

  人群在這個時候也是再次安靜了下來。

  因為,最為關鍵的時刻到了,武試的二甲和榜,也將決定這次的朝試,誰才是真正的榜。

  「本次武試的榜是西涼燕氏,燕修!」蘇青等到人群完全安靜下來後,也終於宣佈道。

  「是燕修!」

  「果然是燕修!」

  「我就說這次的武試榜一定是燕修,哈哈哈這下贏了!」

  「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都肯定是燕修無疑的!」

  圍觀的才子們聽到蘇青的話後,也都是叫了起來,然後,一個個的目光再看向方正直的時候,便多少有些奚落之意。

  區區平民出身。

  亦想拿下朝試武試的榜之位嗎?簡直是痴心妄想。

  「哈哈哈這下方正直再沒有話說了吧?不過,能拿下朝試武試的二甲,也算是走運了,還是得虧了南宮木相讓啊!」

  「就是就是!」

  一個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而方正直則是並沒有多說什麼,與燕修落下擂臺的一瞬間,只有他的心裡最為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

  當時,燕修已經處於昏迷。

  方正直本來是可以把燕修拉在下面作為墊背的,但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為了不讓昏迷後的燕修再受重創,他最終選擇了兩人同時落地。

  而且,在落地的一瞬間,他也將燕修的身體往上微微抬了一抬。

  這樣一來。雖然兩人是同時落地,但是,如果眼力稍差一些的人,便會誤判為方正直比燕修先落地一點點。

  方正直的目光看向燕修。

  而燕修的目光也同樣在看方正直。

  只是。方正直的目光中是恭喜的意思,燕修目光中的意思則是有著一絲憤怒,嘴脣微動,便準備開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晰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

  「」

  「」原本沸騰的人群傾刻間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正舉著錦帛的蘇青。

  而蘇青則是有些尷尬。

  他倒是想一口氣唸完來著,可是,下面的人根本不等他把後面那一句話給念出來就完全爆了。

  整個場面一下就失去的控制。

  按照宣榜的規則,每念出一個人名的時候都在停頓一下,可在停頓之後,蘇青卻現好像這次不該停。

  望著下面雅雀無聲,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的人群,他只能再次輕咳一聲。

  「本次武試的榜是西涼燕氏,燕修!還有懷安縣北山村的方正直!兩人並列為武試的榜!」蘇青這一次一口氣唸了下來,而且。後面又補了一句。

  「並並列榜?!」

  「方正直和燕修兩個人並列武試的榜?」

  「那就是說,方正直才是這次朝試的真正榜了!」

  「還是雙榜榜!」

  原本還一臉奚落的才子們此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想起來,剛才蘇青在念完第三甲後,便直接跳到了榜。

  中間根本沒有第二甲!

  並列的榜!

  大夏王朝建國曆史上也沒有出現過幾次啊。

  「方正直又一次拿到了雙榜榜了?從縣試,到府試,再到朝試,一連三次,全部都是雙榜榜!」

  「我的老天。三個雙榜榜啊!」

  「恭喜二位了!」巫風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口對著方正直和燕修恭喜道,臉上的表情似乎並沒有任何的驚訝。

  「一般來說,賀喜不是該準備一點禮物的嗎?」方正直看向巫風。

  「呵呵方公子說的極是,這裡有些小小的銀兩。不成敬意!」巫風聽到方正直的話,臉上的笑意似乎也越的濃郁,手掌輕輕一翻便出現了兩張銀票。

  方正直隨手接過,一看,眼睛也微微一亮。

  好傢伙

  一萬兩一張?!

  出手就是二萬兩,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點銀兩在燕公子面前。自然是不屑一提,只望方公子能代為笑納。」巫風看到燕修那一臉冷漠的表情,笑了笑,便直接轉身離去。

  燕修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的皺一皺。

  方正直看著燕修的表情,心裡多少有些好奇,從燕修的神情來看,應該並不會太喜歡這個巫風,那之前為什麼又會和巫風打招呼呢?

  「他的師父和我的爺爺關係很好。」燕修等到巫風走遠後,也終於開口說道。

  「原來是這樣。」方正直終於明白了過來。

  一直以來都聽燕修開口提過其爺爺,只不過,卻不知道燕修的這個爺爺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按照燕修之前所說。

  巫風師父是四聖之一的清水聖人。

  那麼,一個能和清水聖人關係很好的人

  也是聖人嗎?

  一閣,四聖,十三府,一直都代表著大夏王朝的幾大勢力,可現在方正直知道的,也就是神候府,鎮國府,戰國府這三府還有清水聖人一個。

  看來是得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大夏王朝的歷史了。

  方正直再次拿下朝試雙榜榜的消息很快便在炎京城內傳開,而且,朝廷的御令也由御院出,飛快的朝著各府城分出去。

  距離炎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個湖畔。

  一艘畫舫靜靜的停泊在湖邊,紅色的楓葉在空中片片飛舞,然後,飄落在舫頭,在這古樸的畫舫上點綴出一點點鮮紅。

  畫舫內,一名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正輕輕的拂著手中的古琴,悠揚的古琴聲從她的指點流出,迷醉著岸邊一個個來來往往穿梭的才子們。

  「聽一曲江畔行,此生猶足矣!」

  「只是可惜啊,只聞曲意,卻苦無面授之機啊!」

  「自從輕舞姑娘在懷安縣的百花文會上被方正直那傢伙揭了面紗後,便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的文會,實在是可惡!」

  「聽說這個方正直又拿下了朝試的雙榜榜,唉可嘆!」

  「是啊,我等文人雅士之中,為何會出了此等人,實在是讓人可悲可嘆」

  「嗖!」

  就在一群才子們吱吱喳喳的議論不停的時候,一道紅色的流光也突然自天際中飛落而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擊在一名才子的胸前。

  頓時,那名才子便雙腿離去,橫飛著撞向了旁邊的楓樹。

  「撲通!」才子整個人也跪倒在地,

  而在他的胸口,還有著一片染紅的楓葉。

  「誰!誰敢偷襲本公子!」才子面色蒼白,語氣顯得極為不善。

  「都說楓葉代表的是情懷,可是,我怎麼沒有在你們的身上看到任何的情懷啊?」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也慢慢的走過來一個人影。

  一身黑色的羅裙,玲瓏的曲線被太陽照射在地面,淡淡的清香自人影的身上散出來,而在她的手上,還隨意的把玩著一片楓葉。

  「你是什麼人?」才子看到面前的人影,神情微微一變,因為,面前出現的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有一個看起來魅惑無比的女人。

  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會很賞心悅目的觀賞一番。

  可是

  任何人被打了後,都不會再有觀賞的心情了。

  「想知道嗎?」女人的嘴脣微微的揚起,露出一抹風情無限的笑容。

  「想」才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又飛快的搖了搖頭:「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偷襲我?」

  「是啊,我為什麼要偷襲你呢?我應該正面打你才對的!」女子的手一揚,手中的楓葉直接飛去。

  而才子則是像一架風箏般瞬間飛起。

  其它正圍在才子身邊的人頓時都完全愣在了原地。

  一片楓葉!

  竟有這樣的威力!

  正驚疑間,女子的身形也微微一閃,腳下就像踩著一道淡淡的煙霧一樣,飛的朝著湖畔停泊的畫舫上飄落了下去。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3-20 00:20
  第三百零一章 殿試

  腳尖輕點,女子的身體便落在地畫舫的甲板上,輕若棉絮,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就像一股輕煙吹散在甲板上一樣。

  然而……

  就在女子的腳尖落在甲板上的一瞬間,七名穿著綠裙的少女也飛快的圍了上來,每一個人所站的位置都極為特別。

  而女子,則是正好被圍在了正中心。

  「呵呵……早聽說雲輕舞乃當世第一奇女子,沒想到就是這樣歡迎客人的嗎?」女子的嘴裡發出一聲輕笑。

  「既然是客,那就請依循客道,報上名來!」一名綠裙少女並沒有回答女子的話,而是反問道。

  「也對,我叫烏玉兒。」烏玉兒點了點頭。

  「烏玉兒?!」綠裙少女的面色微微一變,目光看向烏玉兒的時候,身體也輕輕一顫。

  「看來……你好像知道我?」烏玉兒笑了起來,臉上如同被一陣春風吹過,展露出魅惑的光華。

  「不知道。」綠裙少女立即搖頭。

  「噢,是嗎?」烏玉兒沒有理會綠裙少女,而是微微閉目,彷彿在傾聽畫舫中傳出來的琴曲:「看來雲姑娘今日還約了別人。」

  「你怎麼知道?」綠裙少女明顯的一驚。

  「聽曲音而知曲意,這個好像並不是太難吧?」烏玉兒的腳步動了動,又開始自顧自的欣賞起畫舫上的佈置。

  而七名綠裙少女則是一臉的緊張。

  但是,卻並沒有人輕動,只是任由著烏玉兒在甲板上來回的走動著。

  「能進去了嗎?」烏玉兒走了兩個回來後,便又繼續問道。

  「既然烏姑娘知道我家姑娘今日有約,為何還要進去?」就在這個時候,畫艙中也再次走出一名綠裙少女。

  與其它綠裙少女不同的是,這名綠裙少女的頭上插著一隻金釵,如果不是細心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這個有關係嗎?」烏玉兒反問道。

  「看來烏姑娘今日是有備而來?」綠裙少女繼續問道。

  「算不上什麼有備,只是。見不到人,我是不會離開的。」烏玉兒一邊說也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聽說雲姑娘見人要收禮?我今日來,倒也不能壞了規距。」

  指間一彈,銀票便化為一道流光射向綠裙少女。

  綠裙少女神情微變。雙手一接,整個人便直接往後退出數步,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潮紅,不過,卻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謝了。只是,這銀票我們姑娘並不想收。」綠裙少女說完後,便也直接將手中的銀票撕成了碎片。

  碎裂的紙屑在湖畔上飄舞,與落下的紅色楓葉糾纏在一起,如同一片鮮紅中染上的一片落雪。

  「銀票已經給了,收不收那就是你們雲姑娘的事情了。」烏玉兒說完,人也一步一步的朝著綠裙少女走去。

  其它的七名綠裙少女一看,神情都是一變。

  「唰!」

  幾乎在同時,七把長劍出手,七道寒光閃現。在這秋意之中,又平添了一抹冷清的肅殺之意。

  烏玉兒停了下來。

  但是,卻並沒有看七名綠裙少女,而是將頭微微轉向湖心。

  淡淡的水霧在湖心上空飄動,水霧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其中搖動,不多時,一葉輕舟慢慢顯現。

  沒有船漿。

  只有一名青年獨自站在輕舟之上,一身白衣,看不清容貌。只能隱隱的看到其身上似乎落滿了飄飛的楓葉。

  「是他?!」烏玉兒的表情在這一刻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目光看了看畫艙,沒有再繼續往前,而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

  而就在這個時候。畫艙中的琴音終於落下。

  畫艙的門從內打開。

  一襲白色長裙的雲輕舞慢慢的從畫舫中走出,臉上那遮擋著容貌的輕紗,還有那烏黑的秀髮,隨著湖風輕輕的飛舞著。

  「看來倒是有人比我早了一步。」烏玉兒自言自語道,這話聽起來有些詭異,因為。如果按照正常來看,她自然是比湖畔中心那人要早。

  「是啊,他是比你早。」雲輕舞聽到烏玉兒的話,也是輕輕點頭,顯然對於烏玉兒的判斷並沒有任何的異議……

  ……

  炎京城的風,吹在臉上有些微涼,這是秋意漸濃的跡象。

  殿試的日期已經正式公佈,時間定在了五日之後,正是深秋與寒冬的臨界點,消息一經發布,整個炎京城內也熱鬧了起來。

  這一次的殿試,可是說是歷年來最為壯觀的一次,因為,升龍榜上的強者,一個一個前赴後續的趕到了炎京城。

  而其中,又以升龍榜排名第四的巫風最為受到關注。

  原因很簡單……

  他是四聖之一的關門弟子。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巫風做了一件事情,在朝試宣榜完成後,一個消息也像秋風一樣颳了出來。

  升龍榜排名第三的秦煙被打敗了。

  打敗他的人是巫風。

  這個消息最震驚人的地方,並不是巫風打敗了秦煙,因為,在升龍榜上,巫風與秦煙只有一名之隔。

  這樣的相互交替,在升龍榜的排名上也並不少見。

  人們震驚的是,巫風選擇的時機。

  在距離殿試只有五日的時機。

  「他難道就不怕受傷嗎?」

  這是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反應,而事實告訴了所有人,巫風沒有受傷,而且,他只用了三招。

  三招擊敗秦煙。

  巫風成為升龍榜上的第三名。

  也成為升龍榜上唯一可以爭取到的位置,池孤煙和南宮浩之下的當之無愧第一人。

  當然了,這次的殿試也同樣是最為詭異的一次。

  秦煙在受創後,直接宣佈退出殿試。

  而與秦煙一起宣佈退出的人,還有升龍榜排名第七的向天鷹和升龍榜排名第八的唐忠明,當殿試的消息宣佈後,兩人也極為默契的表明退出此次殿試。

  這兩人的退出,自然是和前幾日東郊獵場的那場賽馬狩獵有關係。

  只是……

  大家奇怪的是,為什麼向天鷹和唐忠明會選擇直接退出,而不是在殿試之中再尋找機會找回臉面。

  畢竟。他們和秦煙不同,他們的對手是方正直。

  暗流在炎京城中湧動著。

  似乎在提前為這次的殿試洗涮掉一些塵土,只是,這些塵土的份量實在是太過於沉重了一些。

  秋意盎然。但是,人心卻慌慌。

  不過,有一個人卻一點也不慌,那個人自然是方正直。

  這幾天來,方正直尋找到了一個新的樂趣。那就是帶著平陽在炎京城中玩抓人的遊戲,順便捎上燕修。

  作為炎京城中的一霸。

  平陽在這個遊戲中扮演的角色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至少,在某些人躲藏在府中不願意出來的時候,只需要她一聲清亮的嗓門,無論對方躲在哪個角落裡,都會被震得馬上出現。

  這其中……

  便包括了刑部侍朗的公子,聞大寶。

  「聞公子,今日去哪裡吃飯?」方正直的目光看向面前一臉鬱悶的聞大寶,嘴角勾起一抹春風般和沐的笑容。

  「方大人……我說的能算嗎?」聞大寶苦著臉。

  「首先,你要說出來。因為,你只有說出來,我才能知道你說的算不算。」方正直鼓勵道。

  「……」聞大寶的眼中含著淚水:「那還是方大人作主吧?」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了,你想去哪兒?」方正直看向身邊的穿著一身紅色鬥蓬的平陽。

  「先去聽香樓喝杯茶,然後,再去翠玉軒逛逛。」平陽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眼睛,似乎早就想好了。

  「主意不錯,我看可以,你覺得呢?」方正直很認可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將目光投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燕修。

  「嗯。」燕修輕輕點頭,不置可否。

  「公主殿下,燕公子。方大人,這個,這個真的不可以,我……我……」聞大寶幾乎快要哭了。

  兩天的時間,他靠著賽馬狩獵贏過來的小金庫便幾乎完全空了,順帶著。連自己以前的私藏銀兩都花得差不多了。

  「沒事沒事,這次我請客。」方正直一臉大方。

  「……」聞大寶的淚終於落下來了,他就是上了這種請客的當啊。

  兩天前,方正直和燕修主動登門。

  當時聞大寶直接就激動了,馬上表明瞭自己的心跡,並表示一定要請方正直和燕修好好的吃上一頓大餐。

  然而,方正直當時卻是搖了搖頭。

  「我請客!」

  一句話,聞大寶差點就跪了下來,好人吶,這才是真正的好人啊,今生今世,能跟在方大人身後,這都是值得的。

  不過,很快的,聞大寶便明白了什麼叫方正直請客。

  說多了……

  那都是淚啊。

  原來,所謂的請客就是指,方正直和燕修點菜,聞大寶買單。

  再接下來,聞大寶就學乖了,馬上隱居府宅,閉門謝客,可是,這並不能擋住號稱炎京城一霸的平陽啊。

  於是,悲劇的聞大寶發現,自己躲了一次後,過來吃飯人好像比以前的兩個人反而還增多了一個。

  「大寶!」就在這個時候,府門中走出一箇中年男子。

  「爹?您怎麼出來了。」聞大寶看到來人,也是微微一驚。

  「沒什麼事情,就是最近發現記性有點不太好,前些日子在院裡掉了點銀子,怎麼找也找不到,唉……所以就到外面來看看。」中年男子微微嘆氣。

  「院裡掉了銀子?!」聞大寶眼睛一亮,心裡暗自嘀咕,院裡掉了銀子,怎麼跑到府門外來找,這不是傻嗎?

  不過,這話他顯然不會說出來。

  因為……

  那隻會捱上一頓胖揍。

  「嗯,我再去街上找一找,先走了。」中年男子說完便也直接出了門。

  聞大寶望著中年男子離去的背影,眼睛也更加亮了起來,院子裡有銀子?哈哈哈……有銀子!

  ……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距離殿試只有兩天時間,所有的才子們也開始紛紛閉府謝客,專心為殿試作起最後的準備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消息卻是徑直的傳入到了炎京城。

  這個消息很簡單,綜合起來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南宮浩宣佈參加此次殿試!」

  「南宮浩要參加殿試了?!」

  「這個消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御書院親口承認的消息。」

  「如果南宮浩參加此次殿試,那方正直還有機會拿到榜首嗎?」

  「說什麼胡話,別說南宮浩參加了,就算南宮浩不參加,也輪不到方正直吧?還有巫風呢,他可是隻用了三招就敗了秦煙啊!比起方正直在賽馬狩獵的時候,用射日弓偷襲向天鷹和唐忠明那一戰,可是完全不同。」

  「也對,真是期待兩天後的殿試了啊!」

  一個個聲音在炎京城中不停的議論著。

  而與此同時,幾匹快騎也自炎京城的城門口飛速的穿過,朝著皇宮之中奔去,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驚雷。

  「是護龍衛!」

  「不知道又是什麼大消息?」

  「能讓護龍衛這麼急的趕回炎京城,恐怕這件事情絕對非同一般。」

  炎京城中的街道上,看著急馳而過的護龍衛,行人們都是紛紛猜測著。

  正與燕修和平陽從酒樓中出來的方正直很巧不巧的便看到了這一隊護龍衛,不過,他卻並沒有任何的詫異。

  因為……

  他壓根就不認識。

  但是,平陽的眼睛卻是在一瞬間亮了起來。

  「嘿,快看,是護龍衛,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跑得這麼急?」平陽雀躍著喊著,看起來似乎有著強烈的期待。

  「護龍衛嗎?」燕修的目光也注意在了飛速馳過的幾名護龍衛的身上,神情之間看起來有些微微的變化。

  不過,這變化卻只是一閃而逝。

  隨即……

  燕修也微微仰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還有那飄浮在天空上的白去,似乎在想著什麼。

  「嘿,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就在這個時候,聞大寶也從酒樓中跑了出來,看起來已經結過帳了。

  只是,與之前相比,這次的聞大寶並沒有任何的苦悶,反而是一臉的喜悅,看起來就像很樂意結帳一樣的。

  「方正直,你想不想去皇宮玩玩啊?」平陽鄙夷的看了一眼聞大寶,然後,便將目光轉向了方正直,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3-21 01:18
  第三百零二章 石陵

  「皇宮?裡面有什麼好玩的嗎?」方正直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確實進過皇宮,但是,那只是受召進殿,一路上都是直奔金鑾殿而去,所過之處不過是欄道而已。

  要說皇宮真正的面目,他還真的沒有見過。

  「後宮三千佳麗……聽過沒有?」平陽看到方正直那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心裡也多少有些得意。

  後宮……

  方正直的腦海中很快就閃過了一副畫面,無數穿著裙裝的女子在面前飄過,每一個都各具特色。

  三千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換一個,呃,得十年啊!

  而且,這還只是一個大概之數,想到前世之中有些君王的後宮,豈止三千,甚至按萬來計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咳咳,我還小,有些事情不能接觸太早!」方正直很快就露出一臉嚴肅的表情。

  「想什麼呢?什麼叫還小,有些事情不能接觸太早啊?」平陽有些鄙夷的看了方正直一眼:「我的意思是帶你去看看,你去不去?」

  「去!」方正直想也沒有想便答應了下來。

  「燕修,你呢?」

  「不去。」

  「真沒勁。」平陽撇了撇嘴,隨即又轉頭看向聞大寶。

  「我去,我去!」聞大寶根本不等平陽開口,立即就激動了起來,嘴角的口水似乎都快要流出來了。

  「滾!後宮是你能進的嗎?信不信本公主現在就讓人閹了你?」平陽眼睛一瞪,手上還做出一副切肉的姿勢。

  聞大寶立即就夾起了褲襠,滿頭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走吧,本公主帶你去見識一下什麼叫三千佳麗!」平陽對著聞大寶冷哼一聲,然後,便直接拉起方正直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

  皇宮,御書房內。

  一名穿著金甲的護龍衛恭敬的站立在房中,而在御書房的書案上,還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一紙書信。

  左相鬱一平靜立於書案之下,表情平靜得如同一汪湖水一樣。只是,目光卻時不時的看向正端坐在書案前的聖上林慕白。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在書信上掃過,隨即,表情也微微一動。

  「他現在人在哪裡?」

  聖上林慕白這句話問得有些寬。但是,護龍衛還是很快理解了聖上林慕白話中的意思,雙手微微一拱。

  「回陛下,他現在正在趕回炎京城的途中,以他的速度。想來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嗯……你退下吧。」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

  護龍衛再次躬下身子,隨即,很快便退出了御書房。

  「陛下,此事關係重大,是否馬上召集百官商議?」左相鬱一平看到護龍衛走出去後,也很快說道。

  「你覺得此事,朕該如何做?」聖上林慕白並沒有馬上回答左相鬱一平的話,而是在沉思片刻後反問道。

  「魔族少主的身份已經確認,那麼,便有兩種方案。第一,是馬上下令扣下,如果現在下令的話,她應該走不遠,這樣,我們人族與魔族的對恃中便多了一個籌碼,第二,則是……封鎖消息,讓其自行離去。」左相鬱一平微微思索後回答道。

  「朕問的是他。」聖上林慕白微微搖頭。

  「他?」左相鬱一平神情一變,目光下意識的望瞭望書房之外。雙手輕輕一捏,隨即鬆開:「陛下是起趁機施下恩德?」

  「南宮木此次落榜之事,你有何看法?」聖上林慕白話鋒一轉。

  「陛下仁慈!」左相鬱一平立即回道。

  「呵呵……這件事情,恐怕也就只有你會說朕仁慈吧?朕想南宮浩這次宣佈進京。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這確實是一個機會。」

  「朕擔心的是,這個機會能不能抓得住。」

  「以南宮浩的實力,四年前便可以殿試中拿下雙榜榜首,四年後再參加,應該並不困難,以臣之意。陛下只須靜候便可。」

  「嗯……你說的對!」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隨即,目光也望瞭望窗外:「你覺得……天道聖言中的天命之子,有沒有可能是另有其人?」

  「陛下是指燕修?」左相鬱一平的身體微微一顫。

  「不,朕說的是方正直。」聖上林慕白輕輕搖頭。

  「這……恕臣愚鈍,看不出來。」左相鬱一平的臉色在這一刻變了變,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光芒。

  「是啊,確實看不出來,朕也就是偶有一思,太子最近還是喜歡在東宮擺弄花花草草嗎?」聖上林慕白思慮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以蘭自居,倒是時常觀蘭而感悟君子之道。」

  「修心養性,是為隱,品性雖好,但是,卻還需加強政務,為君者,此君非彼君,當掌御天下,胸懷天下才可。」

  「陛下所言甚是!」

  「關於這次的殿試,上次太子提議說把武試放在南域山脈,朕思考了一些時日,覺得在這一點上,倒是頗有些新意和大膽,你對此事有何意見?」

  「臣認為此事大膽有之,但是事涉軍門,恐端王殿下那邊……」

  「就讓端王從旁輔助吧,兄弟之間,還是應該多親近一些才對的,端王上次督考朝試有誤,也是要再給個機會。」

  「陛下思慮周密,臣實在不及。」

  「嗯,你就是過於謙遜了些,朕這幾日總是感覺有些頭疼,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你陪朕到御花園走一走吧。」聖上林慕白微微一笑,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臣遵旨!」左相鬱一平立即躬身領命。

  ……

  塞外悲風切,交河冰已結,

  瀚海百重波,陰山千里雪。

  這是兩句形容塞外風光的詩句,意為寒風悲鳴,十分悽切,嚴冰封凍了河道,廣袤的沙漠上,沙丘連綿不斷。陰山上千裡雪覆。

  而此刻,在這樣一處景物之中,卻立著一座巨大的石陵。

  浩瀚連綿的青石之上,白雪皚皚。冰冷的寒風從外吹過,沒有一點樹木遮擋,因為,這是一個終年如冬的地界。

  十里石陵,俯臥於冰雪之中。

  它的名字叫南宮陵。

  正是大夏王朝最為著名的世家之一。南宮世家的隱世之地。

  自千年以前,這座石陵便已經存在,它的建立幾乎與大夏王朝的建國年限相當,青石已老,但是,冰雪卻不化。

  南宮世家,以陵為居。

  在很多人的眼中都實在無法理解,但是,正是這座陵,一直支撐著這個古老的家族千年的命運。

  陵中。石碑林立。

  每一塊石碑上都刻寫著一個名字,每一個名字下面都記載著密密麻麻的事蹟,這裡是南宮世家的居住之地,同樣是南宮世家祖輩的安寢之所。

  而今天,石陵的側門前卻靜立著數十人。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森冷如刀,他們的身上都是覆蓋著厚厚的冰雪,顯然,他們靜立在這裡的時辰已然不短。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的身上有過任何的抖動,彷彿一尊尊石雕一樣立在門口。

  這是一幅詭異的畫面。石陵前靜立數十個一動不動的人,絕對會讓人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事情,如果不是鼻息間那淡淡的氣息與冰雪交織成一縷縷水霧,實在很難想像。這數十人是活人。

  風雪飄舞,寒風凜冽。

  一個人影漸漸的風雪中走出,一身的青色短衫,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上,卻有著一雙平靜得毫無神色的眼睛。

  人影走到石陵前,停下。

  然後。曲膝而跪,對著石陵磕下十記響頭,冰雪在其額間留下一抹淡淡的白,在他的頭髮上染上一縷濃濃的霜。

  「回來了?」石陵側門前,最前方的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這是一個體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身薄薄的單衣,只在衣領上掛著一圍獸毛,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神情,但是卻很方正,眉頭濃密。

  寒風吹襲而來,他的眼睛卻始終未曾躲避,兩道血絲在其眼中浮現,那似乎是被風吹得太久而留下來的痕跡。

  「嗯。」人影淡淡的開口,輕輕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回來?」微胖的中年男子再次問道,只是,這一次的語氣與剛才那句卻是完全不一樣。

  這是冷厲,就像寒風一樣冷厲。

  沉默,人影沒有說話,只是沉默,靜靜的站立在風雪之中,目光一如概往的淡,就像根本沒有去思索這個問題一樣。

  「南宮世家的古訓是什麼?」微胖的中年男子微微的抬了抬頭,目光望向天際中飛舞的白雪,隨即,又重新看向人影。

  「寧折不彎。」人影堅定道。

  「為什麼要認輸?」微胖的中年男子語氣再次一變。

  沉默,再一次沉默,只是,這一次與上一次相比,人影的目光卻多少顯得有了一絲神彩,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你可以敗,你可以死,但是,你不能彎!」

  「是。」

  「跪陵吧!」

  「是。」人影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穿過側石門的數十人,一步一步的朝著樹立著石碑的地方走去。

  在他的前面,有著一共三千四百七十八塊石碑。

  但是,人影的表情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只是靜靜的走到第一塊石碑前,慢慢的跪下,然後,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磕完十下。

  他才重新站立起來,接著,便又朝著第二塊石碑走去,同樣磕足十下,再往第三塊石碑前走……

  「家主,是否重了些?」一名靜立於石陵側門的人望著正在石碑前磕著頭的人影,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忍。

  「聖上降下福澤,免了他榜上之名,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我南宮世家歷經千年,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朝試中只拿下甲榜這等成績,這是恥辱,我南宮世家傳承幾千年的恥辱!難道,他死了,要在他的碑上刻著,朝試甲榜的成績嗎?」

  「家主教訓的是。」

  「你們走吧,我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裡等著他就可以了。」

  「明白了。」

  風雪依舊,石陵前很快便只剩下兩人,一人站立於石陵的側門,如石雕一般的靜立,不再開口,不再動彈,只有那呼出去的淡淡氣息。

  而另外一人則是在石陵的石碑林中不停的磕著頭,只是,他眼中的神情卻是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堅定。

  「咚,咚,咚……」

  一聲聲額頭與冰雪撞擊在一起的聲音在這茫茫白雪的世界中響起,就像一聲聲沉重的錘子在敲擊著地面一樣。

  ……

  而與此同時,在炎京城的皇宮之中。

  方正直的心裡簡直有一種罵人的衝動,因為,他深深的感受到自己脆弱的心靈被欺騙了,而且,還是用最刺激的方法來欺騙他。

  三千佳麗!

  平陽確實將方正直帶入了後宮,迎出來的也確實可以說是佳麗,但是,卻並不是聖上的後宮。

  而是一個個穿著華貴,氣質出眾的公主。

  方正直這一通施禮,差點就把腰給施閃了,一個一個的公子,像穿花蝴蝶一樣的從後宮之中跑了出來。

  每一個人過來都是嘻嘻的笑著。

  最主要的是。

  她們過來都會問同一句話。

  「咦?這個人是誰啊?」

  就像一個個好奇寶寶一樣。

  於是,方正直便只能很無辜的對著她作自我介紹,只是,當一個自我介紹說了十多二十遍之後,便多少有些枯燥了。

  「聽說方大人這次又拿下朝試的雙榜榜首,可以跟我們說一說,你是用了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拿下這個雙榜榜首的嗎?」

  「對啊對啊,方大人不妨和我們說一說,總是聽平陽妹妹說你無恥,你到底是怎麼樣無恥的啊?要不然你拿我們來試一試好不好?」

  「你們怎麼一下問方大人這麼多的問題啊,方大人你別理她們,你先告訴我,你在賽馬狩獵的時候,到底是怎麼讓他們中計,然後,都跑回到終點,你又是怎麼樣計算到他們都不會原路返回呢?」

  一個個眼睛像黑夜中的燈火一樣照耀的方正直,一隻只如同花蝴蝶一樣的衣裙在方正直的眼前不停的轉來轉去。

  「囉嗦什麼!先給我弄頓好吃的,否則免談!」方正直終於忍不下去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將一隻腿搭在了面前的石桌上,末了,又拿起一個公主面前的果疊,吧啦吧啦的便吃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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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3-22 10:26
  第三百零三章 長長見識

  這樣的一幕,頓時就讓所有的公主們完全驚呆了。

  作為堂堂的公主,她們之中,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享受著最為尊敬的待遇,別說是宮裡的奴才們,見到她們的時候腰都不敢挺直,就算是外面朝堂上的大臣們見到她們,又有哪一個敢像方正直這般放肆。

  方正直不過是區區正四品執劍使,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權責的空頭官,要不是有著聖上特令的執劍進宮之權,怕是連這皇宮都進不來。

  可現在,卻在她們這些公主面前翹起了二郎腿。

  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

  「果然出生便決定了眼界,方大人如此急著吃東西,定然是有些餓了,這皇宮之中的美食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到的。」

  「就是說嘛,不過,方大人既然是平陽妹妹帶進來的,要是不賞點吃的,多少也顯得我們過於小氣了些。」

  「來人啊,給方大人備些吃食,讓他長長見識。」

  很快的,一個個公主們便都一臉「大方」的開口了,雖然,目光之中多有鄙夷之色,但是,倒也並沒有人斥責方正直的大膽行為。

  畢竟,物以稀為貴。

  更何況,方正直膽大包天的事蹟在炎京城中早已廣為流傳,公主們心裡對於方正直更多的還是好奇。

  而好奇心這種東西一旦被挑起來,很多細節便已經沒有那麼在乎和重視了。

  平陽聽著眾公主們的議論聲,嘴角也揚起一絲笑容,心裡多少為自己這些姐妹們感到有些可憐。

  一入皇宮深世海。

  與自己不同的是,這些公主們大多長於皇宮,很多甚至連皇宮的門都沒有出去過,所有的眼界只限於皇宮之內。

  心裡都是有著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

  給方正直長長見識?

  這話別人聽到大概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平陽卻很清楚,方正直這傢伙的見識可一點都不低,特別是在吃上面。

  炎京城中的山珍海味,大夏王朝中各大府城中的特色美食。還真沒有什麼東西是方正直沒吃過的。

  用一句話來形容方正直,那就是。走到哪裡吃到哪裡!

  不過,這話平陽是不會說的,因為,她覺得方正直肯定自己會說。

  但是,出乎平陽意料的是方正直不但沒有說,反而是露出一臉期待的表情:「好啊好啊,快點弄點好吃的。讓我見識見識!」

  「呵呵呵……果然是個土包子!」

  「雙榜榜首,不過如此嘛。」

  一個個公主聽到方正直的話,頓時便都笑了起來,如同三月盛開的桃花般,笑得花枝亂顫,蝶舞飛揚。

  平陽的小嘴一下就嘟了起來,這傢伙還真是給自己丟臉,怎麼說,你也是我堂堂平陽帶進來的好不好?

  能不能有點風度!

  方正直才不管什麼風度不風度呢。一直以來都聽說皇宮之中的御廚是天下第一,今日能有幸見識,當然不枉此生。

  很快的。一桌豐盛的美食便端了上來。

  數一數足足有三十多個品種,看起來精緻絕倫。一個膳房太監一邊將菜端上來,一邊也在一旁給方正直作著介紹。

  「快嚐嚐啊,方大人!」

  「對啊,長長見識。」

  一個個公主們頓時就在旁邊催促道。

  方正直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夾了一塊塞到了嘴裡,一嚼,原本還一臉期待的表情就微微的僵了一僵。

  咦?

  說好的御廚水準,天下第一呢!怎麼跟炎京城裡的差不了多少啊,感覺很一般的嘛。

  沒有想太多。又夾了第二塊。

  嚼了嚼,然後。又微微閉目,細細的品味了一番。

  一群的公主們都是瞪大了眼睛望著方正直,一個個都是墊著腳,等著看方正直感恩落淚的表情。

  「挺一般的嘛。」方正直在細細的品味一番後,最終確定,這菜的水準是可以,但是,要說出人意料倒還真沒有。

  「一般?怎麼會一般呢!」

  「你再嚐嚐這個,這個可是本公主最喜歡吃的了。」

  「好吧,試試!」方正直抱著期待,再次夾了一筷子,嚼了嚼:「確實挺一般的,跟平時吃的沒什麼區別。」

  「怎麼可能呢?」

  「方大人,你可不要胡說,這可是皇宮的美食,你平時都是吃不到的。」

  「就是就是,你一個平民出生的土包子,怎麼可能吃得到這種美食,依本公主看,你就是在故意吹牛的吧?」

  「說我們的御廚做的一般,有本事你做一個給我們看看?」

  「就是,有本事你做一個!」

  「看看是你做的好吃,還是我們宮裡的御廚做得好吃!」

  「吹牛誰不會啊,得有真本事才行。」

  公主們聽到方正直的話,都是不相信,就像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被人說成是垃圾一樣,一個個漲紅了臉,紛紛斥責起來。

  「方正直,給她們露一手!」平陽這個時候開口了,她可是一直都很喜歡方正直做的烤肉,味道可比這些東西強多了。

  「懶得弄,太麻煩了。」方正直才懶得去做呢,自己是來玩的,跑這裡來弄吃的,是什麼鬼噢。

  「你就是不行!」一個公主很快就接了上來,一臉的鄙夷。

  「對,你不行!」

  「就是就是,你根本不行!」

  緊接著,便有更多的公主接了起來,一個個都是氣鼓鼓的表情,根本沒有人相信方正直的話。

  「尼瑪,誰說我不行!」方正直覺得這個不能忍了,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被人說不行?還是被女人,最主要的是被一群女人。

  簡直忍不了。

  「你行你弄啊!」

  「對啊,你要是真行,你就弄一個我們看看!」

  「光會說,不會做,這誰不會啊?」

  一個個公主都是叫囂了起來,都是一臉的不服氣。

  「好,我就弄一個給你們看看。不過……我有個條件。」方正直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目光在面前這些花花綠綠的公主們身上掃了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條件?」一個個公主們看著方正直那一臉笑容的表情,都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傢伙這表情,不會是想向父皇提親吧?

  這可不行,土包子也想吃天鵝肉,絕對不能答應他。

  「你先說說有什麼條件。」

  「條件很簡單,第一口免費。之後每吃一口就是一百兩銀子,如果沒有銀子,給件寶物也可以,怎麼樣?」方正直望著面前的公主們,就像看到了一群待宰的羔羊,這要是換成以前的世界,面前這些人,可都是標準的富婆啊。

  「第一口免費?」

  「後面一百兩銀子一口?」

  「好,成交!」

  公主們相視一眼後。很快就都點了點頭。

  皇宮之中菜品豐盛,特別是大宴之時,幾百道甚至幾千道菜齊上。在她們的心裡,能讓她們吃上兩口。甚至兩口以上的菜,整個皇宮也找不到幾樣,才不相信方正直可以讓她們吃上多少。

  平陽的臉色這個時候多少有些古怪,烤肉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是,每烤出一樣花費的時間都要很久。

  面前這裡可是有著不下於二十個人,方正直一口才賣一百兩?能賺多少銀子,估摸著也就幾千兩銀子了不起了。

  果然這目光還是有些不夠遠啊。

  然而,方正直卻是笑了。

  笑得極為燦爛。一口一百兩,我要吃窮整個皇宮。

  ……

  一個時辰後。當眾公主們都等得快要坐不住的時候,方正直終於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抬著一口大鍋的膳房太監。

  當然了,這不是最令人詫異的,最令人詫異的是,在兩名膳房太監身後,還跟著另外兩人,一個人扛著箇中間漏空的桌子,另外一個人則是端著一大盆火炭。

  「弄了這麼久?就弄出一個菜?」

  「果然還是不行!」

  公主們一看,都是鄙夷的搖了搖頭。

  而平陽則是一臉的疑惑,怎麼弄了一口鍋?還弄了箇中間空心的桌子?難道這傢伙又發明了什麼鍋裡烤肉的方法?有些不太靠譜啊。

  正想著的時候,方正直也到了面前。

  兩名膳房太監則是小心翼翼的將那一口大鍋放到了那張特製的桌上,緊接著,又在桌下放置了火炭。

  「這是什麼菜?」一個公主疑惑的問道。

  「這個不是菜。」方正直回答道。

  「不是菜?那是什麼?」

  「這是火鍋。」

  「火鍋?」公主微微一愣。

  「哈哈哈……居然是火鍋!」另外一個公主則是突然笑了起來,宮中在冬季時也偶有吃火鍋的傳統,她們還以為方正直弄了一個時辰弄出個什麼菜。

  原來竟是火鍋。

  一個火鍋,也想讓她們這些公主吃兩口,吃一口就算是給你面子了啦。

  平陽的秀眉也微微的皺了皺,這傢伙不烤肉,弄個火鍋是幾個意思?現在雖然天氣有些微涼,但還處於深秋,這麼早吃火鍋,能吃得下嗎?

  更何況,火鍋這東西無非就是清水煮開,再不劑,弄點湯料,能有什麼好吃的?

  方正直的目光看了看周圍公主們臉上的表情,還有平陽那一臉失落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卻並沒有絲毫減弱。

  他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火鍋。

  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火鍋,能叫火鍋嗎?

  今天……

  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作重慶老火鍋!

  「叮!」一聲輕響,方正直便直接將蓋在鍋上的蓋子一把揭開,露出裡面足足由鐵片分成八份的不同顏色的超級火鍋。

  在這裡,方正直還是得感謝皇宮御膳房中的材料,真的很充足。

  要將一份火鍋的底料配足,最少有著不下於二十種不同的作料,而且要配足八份不同口味的火鍋底料,這種工序也更加複雜。

  以前在北山村時,方正直還真很難弄出這麼多種口味。

  本來,今日他也只准備弄個鴛鴦鍋就算了,可是,當他踏入皇宮御膳房後,就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小看了皇宮。

  光是百年老湯,就有滿滿的一屋子,數十口鍋在那裡熬著,各種湯底都有,從來就沒有斷過火。

  還有人特意看守。

  平日裡為帝王做湯,都是小小的撈一勺子出來,不過,今天卻被方正直一通搜刮,十口鍋只剩下五口。

  小部分做湯,大部分留在了護心鏡中。

  當時那個守鍋的老太監就想和方正直拼命,可惜,卻被方正直一棍子敲暈,之後,再無人敢阻。

  方正直出入御膳房如出入無人之境。

  當然了,最主要的依仗肯定不是棍子,而是平陽給的那塊權杖。

  一口大鍋,八種不同顏色的濃湯在鍋中翻滾著,這本是一個令人食指大開的場面,只是可惜的是,湯裡面那翻滾的「樹葉子」是什麼意思?

  「這個……真的能吃嗎?」

  「會不會有毒!」

  公主們望著那些飄落在鍋裡的樹葉子,心裡都是有些猶豫。

  「當然不能吃。」方正直點了點頭。

  「不能吃?不能吃你弄來毒死我們啊。」公主們立即就憤怒了。

  「土包子,吃火鍋又不是讓你們吃鍋,要把菜放到裡面涮著吃啊,真是沒見識!」方正直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即,輕輕拍了拍手。

  很快的,便有著一路長長的膳房太監端著各式各樣的配菜跑了過來。

  「敢說我們土包子?!」

  「簡直大膽!」

  公主們聽到方正直的話,立即就憤怒了,不過,憤怒之餘又被眼前的配菜樣式給吸引了過來,一個個都是眨著眼睛。

  「這個也能放到火鍋裡面嗎?」

  「咦?這個能吃?」

  「哇……這是什麼東西啊,看著像……啊,這到底是什麼啊!」

  當配菜一個個端上來後,公主們也沸騰了起來,他們以前在宮中吃火鍋,這些東西很多都是沒有見過的。

  「廢什麼話啊,你們不吃,我可吃了啊!」方正直弄了這麼久,早就餓了,隨手就夾了那個嚇得公主直跳的豬腦放到了鍋裡。

  不多時,撈出來,一口咬下,嗚哇,味道好極了!

  公主們看著方正直那狼吞虎嚥的樣子,終於有些忍不住了,而最先忍不住的還是平陽:「本公主先來試一試!」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3-23 01:16
  第三百零四章 皇上,打劫!

  平陽可不怕方正直下毒,因為她知道方正直的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大到在皇宮之中毒害公主。

  更何況,方正直也沒有下毒的理由。

  「嘩啦啦!」平陽可不像方正直那樣夾一塊涮一塊,直接就將一碟子肉一股腦兒的全倒了進去。

  頓時紅色的火鍋汁四濺而起。

  「哎呀呀……」一個個公主們都被燙得亂叫。

  不過,很快的,公主們便被火鍋中散發出來的那股濃郁的香味給吸引住了,一個個都是下意識的咽起了口水。

  而平陽在這個時候也是毫不客氣的夾了一大塊肉放到了嘴裡。

  使勁的咀嚼了幾下。

  頓時,平陽的表情就變了,原本白淨的臉上瞬間飛起一團紅霞,就像一團乾柴被點燃了一樣。

  「水,水!我要喝水!」

  「公主公主,水來了水來了!」聽到平陽的叫喊聲,一群膳房太監頓時就慌了神,這東西雖然是方正直做的,可是食材卻是出自於御膳房啊。

  萬一要是出了問題……

  御膳房也難辭其責。

  其它的公主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是嚇得往後退去。

  「大膽方正直,你敢投毒!」

  「來人啊,把方正直給我拿下!」

  「今日絕不饒你!」

  一個個公主們都是驚恐的喊了起來,畢竟,方正直的實力可不低,要是真的作起亂來,這麼近的距離下,拉上一兩個公主墊被,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方正直望著這一幕,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投毒?投你妹的毒!」

  一邊說的時候。方正直也一筷子將剩下的幾塊肉夾到了碗裡,小心的吹了吹,隨即,一口吞下。

  滿嘴的紅油流淌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平陽在喝下一大口水後,也是呼出一口氣。小臉上升起的紅色也被壓了下去。

  「哈哈哈……真爽!」平陽大喊一聲,隨即又飛快的把已經被方正直夾入碗裡的一塊肉給夾了出來,直接就放到了嘴裡:「好吃,真好吃!」

  其它的公主們看著這戲劇性的變化,一個個都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又好了?

  難道,水可以解毒。

  「好吃嗎?」。方正直饒有意味的望向平陽。

  「好吃!」平陽的小腦袋點得像雞啄米一樣。

  「那就多吃幾塊,嘿嘿!」方正直望著又一塊被平陽夾入口中的肉塊,心裡則是在盤算著。加上剛才那一口,這就是二百兩銀子到賬了?

  真賺。

  其它的公主們在這個時候也都是一個個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平陽的口味有多刁,她們當然知道。

  能讓平陽都心甘情願的讚一句好吃,到底是什麼食物啊?

  一個個公主們都有些疑惑,畢竟,桌上的肉都是極為普通的肉片。而且,還是沒有經過任何工序的。難道真的放到這個火鍋裡就變得這麼好吃了?

  「本公主也來嘗一嘗!」

  「我也試試!」

  「我……我只嘗一塊。」

  一個個公主們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都紛紛拿起了筷子。

  「哇,好辣!好好吃!」

  「我……我有點怕辣,有沒有不這麼辣的?」

  「有啊,這個番茄味的,這個不辣。」方正直聽著公主們的叫喊聲。開始給眾位公主們介紹起各個鍋裡的口味。

  於是,公主們在聽完方正直的介紹後,都完全把持不住了。

  一個個紛紛加入戰局。

  不一會兒,公主們的眼睛就都全部亮了起來,一個個就如同餓極了的狼一樣。不停的往鍋裡涮食物吃。

  因為,有八個不同鍋底的原因,很多公主為了嘗試,都是一個一個的挨個試,試完一次又一次……

  以至於,她們都完全忘了,一百兩銀子一口的事實。

  御善房的太監們一個個望著面前幾乎完全化身為餓狼的公主們,都是瞪圓了眼睛,完全驚呆了。

  這還是公主嗎?

  簡直就是遇的饑民啊!

  方正直可一點都不意外現在的狀況,火鍋這東西,一直都是妹子們的最愛,在這個沒有完整火鍋文化的世界,這東西絕對是個大殺器。

  「吃火鍋的時候,再喝點酒,人生一大享受啊。」方正直對著旁邊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直流口水的膳房太監們招了招手。

  「是!」膳房太監們立即便端來了一罈罈好酒。

  要說到酒,皇宮裡的面御酒還真是要比外面一般酒樓中的酒要好上太多了,畢竟,這東西主要看年份。

  而一些被火鍋辣得直跳的公主們也大多聽信了方正直的話,一個個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不多一會兒……

  便一個個滿臉通紅,喝得暈頭轉向。

  方正直笑了,笑得很燦爛,你們暈吧,暈了就不知道自己吃了幾口了,到時候,自己隨便大筆一揮,這皇宮立馬就窮了。

  ……

  聖上林慕白正和左相鬱一平在御花園中欣賞風景,便感覺到一股撲鼻而來的濃郁肉香自遠處飄了過來。

  這種香味很特別,就像有著一種濃郁的氣息往鼻子裡鑽,感覺渾身都是一爽令人不自覺的便感覺肚子……

  好像有點餓了。

  「什麼東西?」聖上林慕白有些疑惑。

  現在並非膳良的時辰,後宮方向如何傳來這等香味?另外,這東西又是什麼,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聞過啊?

  左相鬱一平這個時候同樣眼睛一亮,肚子裡感覺到有些飢餓,不過,作為當朝左相,有些話,他當然不便說出來。

  「鬱相陪我走一趟?」

  「是!」左相鬱一平點了點頭。同時眼中也有些疑惑,難道聖上不知道這香味是何物嗎?還要走一趟?

  ……

  方正直現在終於有些理解女人如虎這句話了。

  「哎,這個湯……不能喝啊!」

  「啊?為什麼,明明很好喝的啊……」

  「……」方正直有些無語,又有些無奈,好吧。既然好喝你們就喝吧,只是,能留一點嗎?沒有湯,我還怎麼吃啊。

  正想著的時候,便聽到幾聲由遠及近的呼聲。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咦?」方正直微微一驚,目光下意識的掃過面前那一個個醉得東倒西歪的公主們,突然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在他的心裡升起:「完了,不會給我安一個‘舞’弄後宮之罪吧?」

  剛準備跑,院門口也走進來兩個人影。

  一身龍袍的聖上林慕白還有一身紅色官服的左相鬱一平。

  「參……參見父……父皇!」

  「參見父……皇。」

  一個個公主們頓時就跪倒在地。不過,依舊避免不了有些公主這一跪便起不來了,頓時就聽到一聲聲哎喲跌倒的聲音。

  聖上林慕白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他的後宮花園,什麼時候有這般景像了?而且,跌倒在地的還都是公主,一個個都是他的女兒!

  成何體統,皇家臉面何存!

  剛準備開口,目光也飛快的注意到了正拿著一雙筷子。瞪大了眼睛的方正直,而且。在方正直的嘴角還掛著一塊未吃完的肉片。

  好你個方正直,膽大包天!朕的女兒們,你都敢弄了?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一下就犀利了起來,他當然能聞到這滿院的酒氣,很明顯的,方正直把他的女兒們統統灌醉了。

  剛準備龍顏大怒。

  就看到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像一陣風一樣的飄到了他的面前。

  「父皇。快來,嚐嚐這個火鍋,可好吃了吶!」平陽一邊說也一邊拉住聖上林慕白的手,直接就給硬拖到了桌子面前。

  聖上林慕白的眼睛跳了跳,望瞭望桌上正冒著熱氣的火鍋。心裡多少有些好奇,就是這東西發出來的香味?

  「父皇,來吃一口!」平陽望著聖上林慕白猶豫的樣子,立即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肉片,朝著聖上林慕白的嘴裡喂去。

  聖上林慕白其實很想躲開。

  因為,他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了鍋里正翻滾的樹葉,心裡其實很想說一句,這東西真的能吃?

  不過……

  平陽的肉片都喂到了他的嘴邊,他還是下意識的張開口,小小的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平陽看到聖上林慕白將肉片在口裡嚼了兩下後,也是露出一臉期待的表情。

  「嗯……不錯。」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隨即,不等平陽再夾,便自己拿起筷子,又在鍋裡夾起一塊。

  「鬱相也來嘗一嘗。」

  聖上林慕白一連吃了三塊後,終於將目光移向了身後的左相鬱一平。

  「是!」左相鬱一平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正直,然後,便也很快來到了桌前,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

  很快,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吃火鍋的時候,再喝點酒,味道更好噢。」平陽望著聖上林慕白,學起方正直剛才的模樣做起了介紹。

  「是嗎?哈哈哈……好,那就給朕倒上一點,你們都起來吧!」聖上林慕白寵愛的摸了摸平陽的小腦袋,很快便笑了起來。

  「多……多謝父皇!」

  一群已經快要被嚇暈的公主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頓時都是一個個爬了起來,身上汗如雨下,酒意完全醒了。

  「一起都過來吃吧。」

  「是!」

  一個個公主們聽到這裡,也都是相視一眼,臉上立即又都充滿了喜悅。

  然後,一群膳房太監們就看到了令他們驚恐的一幕。

  在聖上林慕白的帶領下,平陽公主,還有左相鬱一平和眾公主們圍在桌上,一人一筷子的愉快的吃著火鍋……

  至於方正直,則是在一旁笑著,笑得極為開心。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桌上的菜食便都被掃蕩一空,聖上林慕白這個時候也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

  「這東西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這個叫火鍋。」一個御膳房的領事太監立即回道。

  「火鍋?還有這種做法的火鍋?妙,非常的妙,是哪位膳房的御廚想出這等絕妙的做法的?朕要好好獎勵一番。」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顯然龍顏大悅。

  「這……」領事太監的目光望瞭望一旁正笑得一臉燦爛的方正直,有些欲言又止。

  「父皇,什麼御廚啊,這東西明明就是方正直弄的。」平陽聽到這裡,也有些不樂意的撇了撇嘴。

  是方正直弄的?

  聖上林慕白聽到這裡,眼中的神情也微微一變。

  原本,他還準備吃完後,好好的治一下方正直膽大包天敢灌醉自己女兒們的事情,可到了現在,他才真正明白過來。

  為什麼方正直會出現在他的後宮,而且,還被一群的公主圍在一團。

  「原來如此。」聖上林慕白再次點了點頭,目光在周圍的公主們臉上掃了掃,看向方正直的目光中也有些複雜。

  不過,話都說出口了,他也沒有辦法收回。

  畢竟,君無戲言。

  「賞方正直,白銀千兩!」

  「多謝皇上。」

  方正直立即謝恩,隨即,又搓了搓手,目光在桌上那些已經空蕩蕩的碟子上掃過:「那個……啟稟皇上,白銀千兩恐怕不太夠。」

  「不夠?」聖上林慕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臣子說自己賞賜的銀子不夠,吃了一頓飯,賞了千兩白銀,這還叫不夠?

  「大膽方正直,皇上賞賜,豈有嫌不夠之理?」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同樣立即站了起來,一臉的怒意。

  「左相大人暫且息怒,等會兒再生氣也不遲,因為,你也同樣欠我不少銀子,我算一算啊……呃,左相大人一共吃了三十五口菜,去掉第一口免費,一共是三千四百兩銀子!」方正直一臉誠懇的說道。

  「什麼?!三千四百兩銀子,方正直你什麼意思?」

  「左相大人不會是想賴帳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悠悠之口,可是難堵啊!」方正直攤了攤手,表示很無辜。

  「父皇,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們與方正直打賭,賭他做的東西不好吃,後來,就約定好了第一口免費,要是再想吃,則是按照一口一百兩收取。」平陽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對著聖上林慕白解釋道。

  「一口一百兩?」左相鬱一平聽到平陽的話,整個人也完全愣住了,什麼玩意兒這麼貴,這簡直就是打劫啊。

  而且……

  還是光明正大的在皇宮裡面打劫!

  最主要的是,這個方正直,居然膽大到敢打劫當今聖上,還有自己這個堂堂一品左相,當朝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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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3-24 00:24
  第三百零五章 殿試開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比公然和皇上討價還價來得更加大膽和誇張?說一句目無君上,都算是輕的了。

  左相鬱一平剛準備開口,就看到聖上林慕白朝著自己輕輕的擺了擺手,頓時他也馬上閉上了嘴巴。

  「哈哈哈……要是沒聽平陽說明原因,朕今日還真是要錯怪方正直了,既然朕是不請自來,又確實吃了不少,那也不能賴帳,就按照你們與方正直的賭約來定吧,一口一百兩!」聖上林慕白似乎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這讓左相鬱一平整個人都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置信。

  一口一百兩銀子的火鍋……

  聖上居然同意了?!

  「左相大人,陛下都同意了?您該不會再有意見了吧?」方正直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

  「你……今日本相身上並未帶這麼多的銀兩,你自己到相府取吧!」左相鬱一平微微一滯,使勁的甩了甩手。

  「可以,那就請左相大有寫下憑據吧?」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張白紙,又弄了一方硯臺出來,一臉笑著在那裡磨啊,磨啊……

  聖上林慕白望著憋得一臉通紅的左相鬱一平,又望瞭望方正直,伸出手來在平陽的秀髮上摸了摸,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事實上,他在聽完平陽的話後,同樣有些驚訝,一口一百兩如果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確實可以算是昂貴得無法承受了。

  可是……

  對於皇宮之中的膳食來說,卻並不算什麼。

  古書之中早有記載,有君王,為了讓皇宮中的人吃上一點新鮮的荔枝,以八百里加急快馬運送。

  那裡面耗費的人力及物力成本,可遠遠不是一口一百兩可以作數的。說一句一口一千兩都算是少的了。

  大夏王朝建國千年,雖時有戰火,但底蘊卻是足夠深厚。

  況且,近十年來並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戰爭。國庫當然充裕,吃上一頓一口一百兩銀子的火鍋,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君王之心又豈會真的與方正直去計較。

  正如那句名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者。

  朕把銀子給了你,那就真的是你的了嗎?

  還是朕的。

  這便是帝王之心。

  只有,有一點聖上林慕白有些無法確定,方正直敢開口朝他要銀子,是因為猜準了自己的心思,還是說真的膽大包天?

  「方正直,朕今日同樣沒有帶足銀子,你看……要如何?」聖上林慕白一臉微笑的看向方正直,身上無形間升起一股威壓。

  「陛下也沒有帶足銀子?那好辦啊。還是和左相大人一樣,寫個憑據唄?」方正直想也沒有想便回答道。

  「大膽!難道朕還要給一個臣子寫下欠條不成?你就一點都不怕……朕讓你馬上脫了朝服回家種田嗎?」聖上林慕白本來是想說砍掉腦袋。

  可想了想,方正直現在的身份再怎麼說也是正四品執劍使,而且,還是自己親口封賜的,要是真為了這等小事就要拿下他的腦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於是,便改了口,變成回家種田了。

  「不怕。」方正直一臉肯定道。

  「噢,為何?」聖上林慕白現出一臉疑惑的表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臣種田,自然有陛下的深意,臣有什麼怕的?」方正直嚴肅道。

  聖上林慕白微微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哈哈哈……好,說的好,朕今日就破個例,給你寫個欠條,你自去內務庫房中領取吧。」

  「多謝皇上,不過。臣能斗膽問一句,可否不取嗎?」方正直立即點頭,然後,想了想又問道。

  「不取?這又是為何?」聖上林慕白有些疑惑,心裡暗道,難道這小子終於知道錯誤,番然悔改了?

  「臣算過了,皇上剛才一共吃了四十七口,去掉第一口免費的,又賜了臣一千兩,剩下的不過三千六百兩而已,三千六百兩與皇上的一紙欠條相比,實在不算什麼,臣要是隨便拿這張欠條去外面拍賣掉……」

  「好你個方正直,膽敢有心拿朕的欠條去拍賣,你可知罪?」聖上林慕白聽到這裡,臉上也現出一絲怒意。

  「皇上冤枉啊,皇上今日食臣火鍋四十七口,雖貴為九王之尊亦不曾拖欠,當場寫下欠條一張,這可是公正公允的表率,更表明了皇上以信為本的治國方針,臣將此欠條公示天下,正是為了宣揚皇上的公正公允和誠信的行為,一片苦心,還望皇上明鑑!」方正直馬上就喊起冤來。

  「無恥!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平陽聽到這裡,頓時就嘟起一嘴巴,一臉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而聖上林慕白則是再次愣了一下,目光看向方正直,眼神之中明顯亮了又亮,以前還真沒有發現,這小子一張嘴巴很厲害啊!

  「這麼說,朕還要感謝你把朕的欠條拿去拍賣羅?」

  「皇上不必對臣說感謝,直接賞銀子就好。」方正直燦爛的一笑。

  「哈哈哈……銀子就沒有了,朕這裡有個手令你拿著,禮部那邊你要是願意去,倒是可以去幫幫忙!」聖上林慕白笑了笑,表情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隨即,也從懷裡摸出一塊金色的手令丟到了方正直的手裡。

  「禮部?」方正直伸手接過那塊手令,入手沉甸甸的,居然是純金的,前方一個筆刻金龍的聖字,後面則是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這玩意是幹什麼用的?

  在以前的世界,禮部,主掌科舉考試還有番邦外交,而在這個世界,因為道典考試太過於重要,所以,專設了御書院來管理。

  而禮部的職責便也主要變成了主司番邦外交及皇家各節的活動,比如,上次的狩獵賽馬啊。還有祭天啊,祭祖啊之類的。

  「禮部?!」左相鬱一平望著方正直手裡的手令,表情也終於完全變了。

  之前,聖上與方正直的那番話。他當然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聖上所謂的怒,他也大概猜得出來不是真怒。

  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聖上居然讓方正直去禮部!

  一直以來,方正直在朝堂之中都是一個有名無實的朝臣。雖然頂著正四品的頭銜,又是聖上親口賜封的京官。

  但是,終究是個無權無職之官。

  可現在不同了,聖上一句話,讓方正直去禮部,雖然並沒有言明兼任何職,卻已經代表了一個心意。

  聖上想用方正直!

  一個擁有正四品官銜的人,一旦進入禮部……

  左相鬱一平都不用去想這個後果,正四品沒什麼,但是。正四品的方正直代表的意義就不同了,絕對會讓整個朝堂都震上一震。

  「難道……賽馬狩獵之時,自己的猜測這麼快就要應驗了嗎?新的格局……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方正直卻是再次開口了。

  「皇上要臣去禮部,臣本無話可說,可是上次在賽馬狩獵上臣可是得罪了那個禮部尚書,所以……」方正直的意思是我能不去嗎?

  我喜歡自由!

  「你到禮部去,代表的是朕,無須有所顧慮!」聖上林慕白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此事已定。無須再議。

  真是霸道!

  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意見?

  方正直撇了撇嘴,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再不知道輕重。聖上之命之可違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找聖上討銀子,耍嘴皮子,那沒有關係,因為聖心宏大。

  可是……

  公然抗旨不遵。

  那裡面的意義就不同了,那是天子行使權利的根本,就算一個軍隊一樣。作為軍士,你只有服從。

  王權同樣如此,霸道無比,甚至比軍隊之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臣遵旨!」方正直終於接下旨意,同時心中一動,反正你的旨意是有空去看看,那麼,反過來說,沒空的時候當然就可以不去啦。

  ……

  兩天後,日頭還未出來,北山村中便迎來了一個報喜的金貼,與之前的報喜隊伍不同,這一次,是由縣臺大人親自將金貼送至北山村。

  北山村的村民們望著上面寫著的朝試雙榜榜首幾個大字,還有那個燙金的名字,完全興奮的合不擾嘴。

  「老方家的,你兒子又中了,這次是中的朝試雙榜榜首!」

  「這下不得了啦,我們北山村出了個四品大官,還是朝試的雙榜榜首,整個大夏王朝也沒有幾個啊!」

  一個個聲音在北山村中迴盪著。

  而那些來自於北漠五府,正在北山村中休息的幾十名教書先生聽到這些聲音,也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完全都是不敢置信。

  正四品朝臣和朝試的雙榜榜首,這裡面的意義可是完全不同。

  「真的中了?!」

  十里八鄉的村民們都像瘋了一樣的往北山村湧,畢竟,現在在北山村中可不止北山村一村的村民,還有十里八鄉為北山村建學院的村民。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開。

  一個個村長們都是準備著一車又一車的禮物,趕著螺馬往北山村趕,都希望能第一個前去拜喜。

  而距離北山村最近的南山村,此刻則是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還等什麼?北山村建學院我們就沒有派人去,難道,你們還真準備窩在這裡不出去了?真打算這樣硬抗著嗎?!」

  「必須去了!」

  「而且還要第一個去,老村長,李壯實,你們說是不是?」

  一個個南山村的村民們一邊說的時候,也都將目光看向前任村長孟柏,還有李壯實和正站在李壯實身後的李虎兒。

  「準備禮物!老頭子我親自拖過去!」村長孟柏咬了咬牙。

  「老村長,我和虎子跟你一起吧,還有……你也一起去吧!」李壯實輕輕的嘆出一口氣,目光看向旁邊的李家大嬸說道。

  「憑什麼啊?憑什麼要我一個老娘們兒去?」李家大嬸立即不幹了。

  「你可以不去,但是我一定會把你的腿打斷在這裡,你信不信?」李壯實一邊說也一邊站了起來。

  「哎……哎喲!我去,我去!」

  ……

  北山村中熱鬧非凡的同時。

  在炎京城中,大夏王朝第一盛事,道典考試的殿試也終於正式開始。

  道典考試的殿試,設考點於皇宮正殿外的白玉廣場,由聖上當場親自出選試題,絕無弄虛作假的可能。

  清晨。

  秋意已深,涼風來襲,陣陣秋風捲起落葉在皇宮的上方飛舞著,而在皇宮的正門前,兩排金甲護衛正嚴陣以待。

  金甲護衛的兩邊,一排排穿著盔甲的軍士們正橫起長槍,將外面圍觀的人群擋在長槍之外,留下一個鋪著紅綢的寬敞大道。

  大道直通皇宮正門。

  此刻的宮門已然大開,一排排穿著錦衣華服的才子們魚貫而入,排著隊伍的朝著宮門走去,不過,在走進宮門後便都停了下來,一個個站在城門口等候著宣旨。

  「快看,那個就是方正直和燕修吧?」

  「好像是的,方正直可是朝試的雙榜榜首啊,燕修也是武試的榜首,不知道這次殿試能不能拿下好的名次。」

  「方正直從縣試到府試再到朝試,一直都是雙榜榜首,這次殿試肯定能再次拿到又榜榜首的!」

  人群之中,一些穿著有些寒酸的人們在看到遠處並肩而來的方正直和燕修時,也都紛紛議論了起來,顯得極為激動。

  「方正直能拿到殿試的雙榜榜首?開什麼玩笑!」

  「就是,一群無知的村民也在這裡看熱鬧,這次的殿試可是有巫風參加,方正直怎麼可能拿到雙榜榜首?」

  聽到人群的議論聲,一些穿著華麗的公子們立即便出言相譏。

  「哼,朝試的時候我也在一邊看了,當時也沒有人覺得方正直能拿到雙榜榜首,結果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拿到了!」

  「就是,巫風又怎麼樣?說不定也就是個花架子,我們就是覺得方正直能拿到雙榜榜首!」

  一個個寒酸的人們並不示弱,紛紛出言回敬,顯然都站在了方正直這一方。

  「村民就是村民,簡直就是坐井觀天,巫風乃是四聖的徒弟,又豈是方正直這樣的平民出生的人能戰勝得了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巫風輸了,可還有一個人總不會輸吧?」

  「誰?」

  「南宮浩!」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3-25 00:41
  第三百零六章 文試策論

  「南宮浩?!」

  所有寒酸的人們聽到南宮浩三個字後,原本還激動的表情也都變了一變,一個個都完全安靜了下來。

  「南宮浩也要來參加這次的殿試嗎?」

  「如果南宮浩參加,那可就真的很難了,方正直雖然厲害,可是,他總不可能打得過南宮浩吧?」

  「唉不過,能拿個不錯的名次也可以了,為什麼非要打過南宮浩呢?」

  「也對啊。」

  南宮浩參加殿試的消息對於炎京城的人來說當然不算祕密,但是,對於一些從炎京城城外趕過來的人們來說,卻絕對是一個震憾的事情。

  一個在四年前便已經有了當世第一才子稱號的人,在四年後

  又會有著怎麼樣的實力?

  方正直自然是不會理會周圍人群的議論,從縣試到府試再到朝試,他現在怎麼說也算是有經驗的人士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淡定。

  不就是考道典嘛,簡直不要太容易。

  燕修今日穿著一件水墨綠的華服和方正直的一身藍色長衫站在一起,倒是有著搭配,兩人並肩而行。

  很快的,便穿過了宮門。

  一進到宮門內,便有幾名穿著盔甲的護衛將方正直和燕修攔了下來,在核實了方正直和燕修的身份又例行檢查了一番後,便示意方正直和燕修可以到旁邊等著了。

  方正直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是殿試,一切得按規距來。

  此刻在宮門內,已經有著幾百人站在那裡等候,一個個都是顯得有些緊張,也有人三五成群的在議論著。

  「燕公子,方公子!」

  方正直和燕修還沒有走到人群中,便有一個人笑著從人群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名穿著華服的公子。

  正是巫風。

  「嗯。」燕修冷漠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而方正直的目光則是再次落在了巫風手中的翠綠長笛上。望著上面那一個個雲紋,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知道方公子為這次殿試準備的如何了?」巫風笑了笑,倒是並沒有和燕修套近乎的意思,反而是走到了方正直的身邊。

  「需要準備嗎?」方正直淡然道。

  「呵呵也是。聽說方公子在朝試的文試中一舉拿下六部試卷,可是破了我們大夏王朝的歷史啊。」巫風笑著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樣,要是這次殿試再考道典,我們還真是要提前跟方公子認輸不可了。」跟在巫風身後的一個公子同樣點了點頭。

  「估計要論對道典的瞭解,我看當世也就只有南宮浩和池孤煙這兩個人可與方公子相比。只是可惜啊」另外一個公子說到後面也停了下來。

  「可惜什麼?」方正直望瞭望面前的兩人,有些疑惑。

  「方公子不會不知道吧?」兩名公子聽到方正直的問題,都是相視一眼,似乎都隱隱有些笑意。

  方正直沒有再多問,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兩個人既然把話題說到了這裡,那麼自己問不問,他們都會說出來。

  正如方正直所料,方正直不問,兩名公子立即就坐不住了。

  剛準備再開口。卻被巫風給及時制止。

  「方公子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我以為你和燕公子在一起,自然應該知曉一些才對。」巫風說到這裡,目光也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燕修。

  燕修的表情在這一刻微微變了變,然後,似乎也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的將目光看向方正直。

  「對不起,我忘記跟你說了,殿試並不考道典!」燕修說完後。臉上也升起一絲濃濃的歉意。

  「不考道典?!」方正直的表情微微一僵。

  前段時間燕修一直都處於養傷的狀態,所以,方正直也並沒有去打擾,而在燕修傷勢恢復後。自己也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朝試的放榜還有吃喝玩樂上面了。

  並沒有去過多的在意殿試。

  畢竟,在他的心裡,經過縣試,府試,朝試的一系列文試後,已經讓他潛意識的認為。殿試的文試肯定考的也是道典。

  那麼,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哈哈哈原來方公子還真不知道啊?那你可要趁著還有半個時辰開考的時間,好好的準備一番了噢。」跟在巫風身後的兩名公子聽到這裡,也都是笑了起來。

  而其它正站在一邊的才子們此刻也都聽到了這邊傳出的笑聲。

  「方正直居然不知道殿試不考道典?」

  「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我們為了此次殿試足足準備了兩年,他倒好,空著手就來考了?哈哈哈」

  「我還真是沒有見過參加殿試不準備的人。」

  「等一下看他如何動筆!」

  一個個才子們彷彿現了最為驚奇的事情一樣,看向方正直的目光中都有著一股笑意,就像看著個笑話一樣。

  「既然方公子真不知道,我這邊倒實在是不好再打擾,就先過去了,方公子還是小小準備一番吧。」巫風看了看方正直,又看了看燕修,笑著離去。

  方正直沒有多說什麼。

  而燕修臉上愧疚的表情也越了濃郁了一些:「這件事情,我」

  「你覺得巫風剛才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方正直看了看燕修,他當然相信燕修不可能故意瞞著自己。

  巫風在這種時候故意將矛頭引向燕修,明顯是在挑撥。

  而且,是極為隱晦的挑撥。

  「明白了。」燕修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解釋下去,而是輕聲說道:「殿試一直都是由聖上直接出題,所以,歷屆來考的都不是道典中的內容。」

  「那是考什麼?」方正直大概理解了,道典的內容雖然包含著至理,但是,殿試的題都是由聖上當場所出。

  那麼,便不可能像朝試那樣,由六部來提前出試題。

  而且

  最主要的是。聖上也不可能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考題出來,充其量也就是出個一題至兩題考考而已。

  這樣一來,就很容易理解了。

  一兩個問題,要是還是從道典之中挑選。便極有可能造成幾百份試卷中有近百份試卷是完全相同的答案。

  如何判斷高低?

  「策論!」燕修答道。

  「原來如此。」方正直心裡其實也已經猜出了答案。

  他倒是真沒有想過,自己轉了一圈,又重新轉來了,在以前的世界,古代皇帝廢除八股。開考策論。

  便是希望在殿試之中提出當前的政治問題。

  然後,由參考的才子們答,並向朝廷獻策,而策論二字,便也因此而來,策論策論,說白了就是向朝廷獻策的文章。

  那麼

  問題來了。

  正如這些個才子們所言,一篇上佳的文章,除了引經據典之外,更多的還要包含當下的時事和朝廷的國情困難。

  你只有瞭解了朝廷現在面臨的困難。才能很好的給出相對應的文章。

  而且,一篇文章從出文,到潤色,再到成稿,更是要花費十次,甚至幾十次上百次的不斷研磨。

  這樣才有希望在眾多才子中脫穎而出。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那些人會那般看待方正直了。

  人家都是準備了兩年時間,時時都關心朝廷局面,對這兩年生的事情瞭若指掌,再加上在文章上斟酌了又斟酌。

  估計最少都斟酌出了不下五篇時事論文。

  而方正直倒好,完全沒有準備。空著個腦袋,拿著枝筆就上來參加殿試了。

  要是這樣還能一舉拿下殿試的文試。

  那還真是千古奇聞了。

  「怎麼辦?」方正直的眉頭皺了皺,心裡罵了一句,真特麼晦氣。別說自己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算真的提前知道了。

  三四天的時間,要知道這兩年來朝局中所有生的事情,而且,還要了解朝廷遇到的問題,簡直就是踩著梯子妄想登天。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有幾篇策論」燕修看了看方正直,話說到嘴邊。又有些欲言又止。

  「對啊,趕緊抄燕修的策論啊!」

  「方正直,我要是你,我肯定馬上讓燕修說出來。」

  「嗯我們也想聽聽燕公子的策論,不知道燕公子是否可以賜教一二啊?」

  正站在周圍的才子們聽到燕修的話後,都是一個個立即圍了過來,就像一隻只嗷嗷待哺的土狗一樣。

  燕修的表情微微一寒,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而方正直則是笑了。

  這些才子們的心思他當然知道了,自己沒有準備策論,這些人估計是作夢都能笑醒,又怎麼可能讓方正直有機會抄燕修的?

  「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這次殿試的文試我一定能過!」方正直看了看周圍的才子們一眼,直接拒絕了燕修的好意。

  而他的心裡則是幾乎在滴血。

  燕修寫的策論啊!

  我好想抄啊。

  方正直可不在乎什麼作弊與不作弊,要是真的能在殿試之中,堂堂帝王的眼皮子底下作弊成功,那也是真本事。

  可是現在好了

  作弊的路都被封死了。

  自己沒有準備策論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連忽悠一下,拿策論換策論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道真的要死路一條?

  「文試一定能過?我沒有聽錯吧?」

  「哈哈哈李兄,你沒有聽錯,方公子可是朝試的雙榜榜啊,一個殿試的文試要是都過不了,那不是說他的雙榜榜是假的嗎?」

  「也對,是我唐突了,這廂給方公子賠禮了!」

  「以我的看法,方公子才高八斗,我看就是臨時寫策論,也是我等所不能及的啊,你們說對不對啊?」

  「對,就是這樣!哈哈哈」

  一個個才子們聽到方正直說一定能過文試後,都是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看向方正直的表情都充滿了嘲諷。

  「幹!」方正直很直接的對著周圍的才子們比了箇中指,然後,目光也看向燕修,意思是快點跟我說說最近朝廷上生的事情啊。

  燕修立即瞭然,微微細思了一下,目光又看了看周圍,最終說了一個字。

  「工!」

  「工?明白了。」方正直點了點頭。

  雖然這兩年來他並沒有太過於關心朝局之事,但是,卻也大概知道,大夏王朝這兩年來並沒有生太多的戰事。

  而魔族這些年來雖然有些小動作,可終究魔族之事歷時千年,也不是一篇策論可以解決的事情。

  那麼,這策論便與戰爭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六部,代表的也是國策。

  沒有戰爭,自然不是兵部,而吏部,掌天下官職,一般也不會出現在策論之中,戶部掌錢糧,既然沒有戰爭,錢糧便不會有太大問題。

  剩下的便是刑,禮,工。

  亂世用重典,現在並非亂世,刑部便可以捨去。

  最後剩下的工和禮,這其中只要稍微懂一點的人都會猜到工部上。

  工部,主掌營造工程,近幾年來,大夏王朝偶有旱災,這一點,北山村和南山村都深有感觸。

  幾年時間下來,十里八鄉也只有北山村還算稍微富裕一些,像南山村,還有東西河村的那些村莊,都是苦不堪言。

  燕修雖然只說了一個「工」字,但是,卻也幾乎是給方正直點了題了。

  其它的才子們聽到燕修的話,都是愣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找到什麼話可說。

  畢竟,一個工字,實在不算什麼。

  「就算知道和工有關,又能如何?」

  「沒錯,單知道題目沒有準備,照樣不可能通過文試!」

  「殿試可沒有這麼簡單,近兩百名參加的考生,只取前十,我才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寫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策論!」

  一個個才子們說完後,便也紛紛離開,並不再圍在方正直和燕修周圍,只是,時不時的還是將目光看向方正直和燕修,怕燕修私下將策論告訴方正直。

  方正直並沒有再理會周圍的才子們,而是開始專心的想著這篇關於工的策論要從哪裡出。

  這樣想啊想啊

  他終於現了問題,特麼的,我對大夏王朝的歷史還有地理完全不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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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3-26 04:01
  第三百零七章 開考

  有旱災,那麼解決的方法肯定不是建長城,修土堡,而是修建水運進行灌溉,引海水入江,再引江水入河,最後引河水入而進行澆灌。

  這是農利。

  在沒有以前現代世界的大水壩,人工降雨這措施之前,都是屬於古代必須要考慮的一個關鍵問題。

  方正直的出發點同樣放在水利農耕之上。

  可如果不懂歷史,那麼,便不知道什麼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件,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有過水利的建設。

  最主要的還是地理。

  哪裡有海?哪裡有江?哪裡有河?哪裡湖多……哪裡水源充足,哪裡又長擴乾旱,這些完全不知道要鬧哪樣啊?

  策論這東西說白了其實就和以前世界的論文差不太多,一篇論文沒有事例作證,怎麼論?根本無從而論。

  方正直的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難道要掉榜?

  這樣想的時候,一聲金鑼的響聲也終於響了起來,緊接著,便看到一排穿著黑色官服,上面印著一個御字的御書院御使們從遠處走了過來。

  為首一人看起來稍顯年輕,一身的四品朝服,正是蘇青。

  今天的蘇青看起來一臉的紅潤,手裡還拿著一本參加殿試考生的名藉,領著一眾御使便到了眾才子們的面前。

  一個個才子們這個時候也都不再說話,都是靜靜的等著蘇青訓話。

  說是訓話,其實也就是在殿試之前講一下入場的規距,還有殿試舉辦的歷史及殿試中考試時候的紀律等等。

  「大夏王朝建國……」蘇青走到眾才子們面前後,也沒有多廢話,直接就開始說了起來,等將考試的規則全部講完後。蘇青也看了看時辰:「吉時已近,殿試入場!」

  「謝御使大人訓示!」眾才子們一個個躬身謝訓。

  方正直當然不會傻傻的和這些人一樣躬了,自己就是大人,還用謝?同是四品官銜,就是要這麼任性。

  與方正直一樣沒有躬身的人並不和少數,大概有十數人左右。其中包括燕修還和巫風等人。

  這樣看來,此次參加殿試的人中便最少有十數人是世襲的爵位。

  當然了,方正直並不包含在內。

  殿試的入場時辰已到,眾才子們又再次接受了一次身份核實,畢竟,殿試的考場是在皇宮之內,又是聖上親臨,兩遍核實倒並不過份。

  與進入宮門時的身份核實不同,這一次還要接受御使們的資訊核實。主要是抽問經歷,最後,便是驗血。

  估計也是因為上次朝試時聖天世界那件事情的原因。

  方正直在六歲的時候在南山村中就曾經見過這種驗血的方法,倒也並沒有太過於意外,這次的驗血主要是檢驗有無魔族侵入,並沒有檢驗血脈,所以進行的比在南山村時的那一次更快一些。

  不多一會兒,所有參加殿試的考生便全部驗完。

  接下來。便是正式入場,由御書院的御使們親自帶領。將考生們帶到金鑾殿正門口的白玉廣場。

  方正直這個時候有些好奇起來。

  因為,他知道南宮浩好像是要參加這次的殿試的,可是,從在場眾人的反應上來看,感覺上就像完全南宮浩的存在一樣。

  「這個南宮浩的存在感這麼低嗎?」方正直並沒有多問,因為。他記得南宮木在考試的時候存在感就挺低的。

  也不知道南宮木現在怎麼樣了?

  方正直的目光望向南方,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南宮世家的所在地,只是無意識的望瞭望那個方向。

  ……

  很快的,在御書院御使們的帶領下,眾才子們也都到了白玉廣場的門口。兩排穿著金甲的護衛守護在門口兩側。

  看起來都是無比的肅穆。

  方正直是來過皇宮的,他當然知道皇宮中的守衛向來森嚴,可以說是十步一崗,百步一哨,不過,今日的守衛明顯比往常要更加多一些。

  一步踏過白玉廣場的大門,面前也開闊了起來。

  白玉廣場,名如其實,所有的地面完全由白玉石鋪墊而成,周圍由白玉圍欄相護,雕龍塑鳳,精細非凡。

  而今天,在白玉廣場的正中心還擺著一個金黃色的高臺,上面用金絲綢緞鋪地,一把巨大的龍傘豎立在高臺之上,遮擋著由天際落下的朝陽。

  高臺之下,則是用紅綢鋪出一片場地,場地之上,排著差不多兩百多張紅木書案,每一個書案之間都隔著最少三四米寬的距離。

  好吧……

  開闊的視野,如此遠距離的隔開。

  方正直幾乎可以肯定,想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作弊絕對比登天還要難,更何況,在場地的邊緣還站著二三十個御使。

  「我們走吧。」燕修看了看面前的場地,開口道。

  「嗯。」方正直點了點頭。

  而其它的才子們此刻也都紛紛朝著那些紅木書案前走去,與以前的考試不同,這一次,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往前坐。

  感覺上就像往前坐的飯吃一樣。

  方正直的目光隨意的往那些擺放的紅木書案上看了一眼,很快就發現了兩個不錯的位置,正對著金鑾殿門前的龍嘴,而且,視野開闊,可謂是上佳之位。

  既然在策論上沒有什麼底氣,方正直這一次也難得的講一講風水,希望能夠轉轉運,爆出個好運氣來。

  剛準備過去,就看到一個胖子已經快出欄的豬一樣朝著那兩個位置中的一個奔了過去,速度奇快。

  「搶位置?」方正直今天是無備而來,心裡幾乎就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要是看中的位置還被搶了,這個兆頭可不太理想。

  手一揚,一把釘子就飛了出去。

  「哎喲……這座位上怎麼還有釘子啊?」胖子的屁股剛一坐下。立即就像個皮球一樣彈了起來。

  其它的考生們都是被胖子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回頭望望自己的椅子上,都以為這是殿試的一個考驗。

  然而……

  他們的椅子上並無釘子。

  「開門見紅,好彩頭!」方正直很滿意胖子這一屁股坐下去後的效果,悠悠的走到椅子面前,將那些釘子重新收回到懷裡。然後,慢慢的坐下。

  「方正直,你幹什麼?」胖子明顯有些不服氣。

  「沒幹什麼,就是在欺負你,你有意見嗎?」方正直一向很直白。

  「你……你敢欺負本公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本公子乃是南郡……」胖子聽到方正直的話,立即就怒了,一邊說還一邊使勁的拍著胸口。

  「想打架?」方正直也懶得等胖子說完話,直接問道。

  「對!」

  「舉報,他想打我!」

  「幹什麼?這是文試。吵吵鬧鬧的,小心給你取消資格!」一個御使看到這一幕,立即就走了過來。

  胖子的頭一縮,氣場一下就弱了下去,立即對著御使搖頭示意絕不動手,等到御使離開後,胖子又恨恨的看了方正直一眼。

  「哼,方正直。你給我等著!」

  「怎麼,想打架?」燕修這個時候走到方正直的身邊。手中的山河乾坤扇輕輕的搖了搖,一臉冷漠的看了胖子一眼。

  「不……不敢。」胖子的臉色一變,立即就遁走了。

  其它的才子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也都是紛紛坐到了一邊,再沒有人上前來刻意挑釁方正直。

  這樣一來,方正直便了落了個清靜。將身體往椅子上靠了靠,又將身體斜了斜,選擇了一個極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

  「工?」

  「水利?」

  方正直的腦海中使勁的回憶著前世所學的文章,大禹治水?呃,好像不太合適。那麼,孫悟空大鬧東海龍宮怎麼樣?

  好吧……

  有點不太對題。

  要不然來首憫農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什麼的。

  唉!

  方正直覺得腦子有點亂,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關於治理乾旱的經典策論,所以,乾脆便不想了。

  「咚!」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金鑼聲再次響起。

  所有的考生們頓時一個個都飛速的坐正,一鑼為進場鑼,這二鑼則是聖駕鑼,代表著聖上要到了。

  果然,鑼響之後,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聲音由遠及近,很快的不遠處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轎子,完全由黃金打造,上面還雕刻著幾條金龍,而在金龍的身上則是刻著一個個複雜的雲紋。

  「這個雲紋……」方正直的目光再次微微一亮,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聖上林慕白的龍轎,但是,卻是第三次看到這種雲紋,第一次是在蒼嶺山上的滄海一界中,第二次則是巫風的玉笛上。

  三次?

  這就已經不是巧合了。

  方正直覺得這種雲紋肯定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滄海一界中那裡是和天道聖碑有關係,而巫風的師父聽說是四聖之一。

  至於聖上林慕白……

  名字中也有聖。

  這東西的名字應該是叫聖紋!

  好吧,胡亂猜的,方正直覺得等文試過後直接問燕修應該來得快一些,這種隨意的猜測實在是沒有必要。

  轎子到了白玉廣場的高臺之下,轎門也被輕輕打開,然後,穿著一身金黃色龍袍的林慕白也緩緩的從轎中走出。

  而在這個時候方正直也注意到在林慕白的大轎旁邊還一直站著一個青年,一身的白衣,但是很詭異的是,白衣的下面卻沾著一些鮮紅。

  那些鮮紅似血,但是形狀卻極為特殊,都是有著五角形,看起來倒不像血跡而像一片片楓葉一樣。

  「南宮浩!」

  「沒想到他竟然早就已經在皇宮了!」

  「居然還是和聖上同行!」

  一個個才子們此刻也同樣注意到了那名青年,等到看清楚青年的相貌後,原本靜會在書案後的才子們也終於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南宮浩?」方正直的目光再一次注意到了白衣青年的身上,他發現與南宮木相比,南宮浩的相貌明顯完全不同。

  如果說南宮木給人的感覺是平淡無奇,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塊木頭一樣,那麼,南宮浩給人的感覺就是明亮。

  這種明亮並不是那種日月星辰般的璀璨光華,而是由內透向外的明亮。

  或者用一個更確切的詞來形容。

  光明!

  如劍一般的眉毛,烏黑的眼睛,薄薄的嘴脣,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卻總讓人有一種隱隱脫離世俗的感覺。

  聖上林慕白這個時候已經走出大轎,似乎也注意到了下面才子們的議論聲,目光看了看身邊的南宮浩,輕輕的點了點頭。

  南宮浩回禮。

  但是,這一禮卻並不是君臣之禮,而是晚輩對待長輩般的禮,回禮完畢之後,南宮浩也走向下方的紅木書案。

  坐下。

  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聖上林慕白看了看南宮浩,同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步的走上高臺,然後,又慢慢的坐到了高臺上的龍椅之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跟在大轎後面的文武百官們也都紛紛走了過來,以左相鬱一平為首,分列高臺的左右兩側。

  所有的才子們都是屏住了呼吸。

  兩年一次的道典考試,今日的殿試便是最終成敗的關鍵,很多人都是在過了朝試之後,便選擇了入仕。

  但是,這樣一來,對於殿試的準備便不夠充分。

  兩百名考生,真正入仕的人並不多,有一些是因為沒有官職空缺,有一些則是因為對殿試的嚮往。

  讀書之人,誰不想走到最高的位置上。

  殿試。

  便是這最後的一座高山,只要翻過這座高山,前面便是一望無際的開闊之地,兩年的希望全部賭在了這最後的一刻。

  如何不讓人感覺到緊張?

  這一次的殿試策論,到底會出什麼樣的題目呢?這是所有人都最關心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也代表了他們這兩年的艱苦有沒有白費。

  押中題和沒有押中題。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可以說是天與地的差別。

  「咚!」

  第三聲金鑼在這個時候響起,這也代表著殿試的文試正式開始,一切的答案,也即將馬上揭曉。

  所有的考生們在這一刻都極為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龍椅上的聖上林慕白,等待著他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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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3-27 09:13
  第三百零八章 出人意料的考題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下方坐著的眾考生們,表情顯得極為和藹,並無一絲嚴肅的氣息。

  再加上那本就年輕得有些誇張的相貌,看起來就像是和大家同坐而考的考生一般。

  「治國,安邦,平天下,自古君王都以此七字為目標,朕亦不俗,但要做到這七字,卻以賢良納才,得人為先,朕自臨御以來,屢詔天下,蒐羅賢俊,然而,傑才何所罕見,朕心甚憂,故而設兩年一度考典,親策之,以庶幾於古先帝王之盛節焉!」

  聖上林慕白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也頓了頓,臉上寫滿了憂傷,有著一種苦尋不到賢才的憂愁。

  方正直的眼睛一下就直了,好傢伙,這是有多浮誇啊?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果然前世的那些什麼明星啊,影帝啊和聖上林慕白比起來,簡直就弱爆了,能為帝王,這演技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用爐火純青四個字來形容,都是汙辱了聖上林慕白現在的表情啊。

  不過,方正直倒是表示理解。

  畢竟,作為高高在上的帝王,親自主持殿試,第一條原則便是坦誠相見,與下面的考生拉近距離。

  一般來說,參加殿試的考生,都是經歷了縣試,府試,朝試等一系列的道典考試,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但現在面對的是最終的殿試,儘管他們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皇上能否願意聽?說了有沒有用,皇帝問的問題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些都是考生們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畢竟

  這是最後的一道關卡了,一旦進,則幾十年無憂,一旦退,可能終於再無緣。

  所以,身為帝王。林慕白最先做的便是解除應試者的心中障硬,使其放心,安心,靜心的答問題。

  果不其然。聖上林慕白話音剛落,考生們臉上的表情也變了,由剛才的謹慎,小心,變成了興奮。激動。

  朝廷缺人才啊?

  那剛好啊,我就是人才!

  一個個考生們都是滿臉通紅,都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就等著聖上林慕白講出策論之題,好馬上作答。

  而聖上林慕白看到這裡,也是微微點頭,又繼續說道:「諸生習於聖賢之說久矣,潛心經吏十年苦讀,通古學今。必有蘊而欲陳者,爾多士坐言起行,先資拜獻,即在於此!」

  方正直聽到這裡也明白過來。

  這是表揚和鼓勵了。

  先說自己缺人才,再表揚考生們通讀聖賢之,當明事理,現在有機會了,我就坐在這裡了,你們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出來,千萬別藏著掖著了。

  其它的考生們聽完這句話。也都是有些坐立難安了,一個個就像被強行打了一針雞血一樣,要不是聖上在前,估計馬上就要高喊一聲。

  「我一定不藏私!」

  方正直當然不會像他們那樣了。自古君王,都有其自慮,怎麼可能完全聽一群連一點經驗都沒有人才子。

  不過就是客套話的說說而已。

  當然了,才子們正值滿腔熱血,尋求報復之時,自然是很容易被煽動。更何況,煽火的人還是聖上林慕白。

  又有身份,又有演技。

  話說到這裡了,方正直知道,前面的感情戲差不多已經鋪足了,那麼,真正的題目差不多就要出來了。

  聖上林慕白這個時候也看了看下方考生們的表情,感覺差不多了,輕輕點了點頭,又將目光下意識的望瞭望南方。

  「常言有云,化干戈為玉帛,今大夏,北有蠻族,南有廣闊山脈,西臨浩海,時有侵襲,然,最令大夏憂心的還是藏於陰影中的魔族,可謂是烽煙四起,時常令朕夜不能寢,食而不安啊,古之善理者不師,善師者不陳,善陳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亡。」

  「昔者,聖人之治理也,安其居,外其業,至老不相攻伐,可謂善理者不師也。」

  「上將伐謀,其次伐文,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今詢利國安邊之策,還望佇聞良算,明言政要,朕將親覽!」

  聖上林慕白說到這裡,眼中亦泛起淡淡的淚光,似和晶瑩之淚滴落,一股淡淡的憂愁寫滿了其臉上。

  看起來令人心憂。

  然而,下方的考生們則是一個個完全愣住了。

  片刻後,幾名考生的眼中同樣泛起了淚光,與聖上林慕白的憂愁之淚不同的是,他們的淚是因為真的很想哭。

  兩年啊!

  整整兩年的時間,他們一個個潛心研究大夏王朝的歷史和地理,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瞭如何開河結流的工程之上。

  甚至於很多的世家子弟都是身臨河道,風吹日晒,親身感受民間疾苦。

  為了一舉中的,他們可以說是拿著命在拼。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這兩年的時間內讀的藉全部都是和工程類的關係的,什麼開山通道啦,什麼引江入河啦

  可現在是怎麼一事?

  善理者不師,善師者不陳這難道不是兵法嗎?而且,上將伐謀,這更是表明了聖上並不想直接出兵攻城的意思。

  最主要的是,最後那句詢利國安邊之策是幾個意思!

  說好的引海入江河呢?說好的建造水利呢?大夏王朝這兩年的乾旱您看不見啊?動不動就問我如何利國安邊,我到哪裡去給你找怎麼利國安邊?!

  一個個考生們是真的哭了。

  兩年的準備,因為聖上林慕白一句話便化為東流水消失了,所有準備了幾十遍,改了又改,潤色了又潤色的腹稿全部一點用處都沒有。

  還能愉快的考試嘛

  娘,我想家!

  考生們一個個心裡苦啊,第一次,他們有一種求你多考考我的想法,心裡一個個都是乞求著聖上林慕白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最好再加一個解決水利的策論題。

  聖上林慕白望著下方一個都是滿眼淚光的考生,心裡多少有些驚訝於自己剛才話中的效果。真有這麼煽情嗎?

  怎麼全部看起來都是要哭的樣子。

  效果似乎出奇的好啊。

  看來堂堂大夏王朝之中,有著一腔熱血,時刻準備奔赴戰場的人才還是挺多的嘛,最少。下面這些流淚的人肯定都是。

  聖上林慕白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於是開始做最後一步。

  「眾位,對朕今日之策問,須審思之,祥究之。援經據史,酌古準今,悉心以陳,陳之以實!」聖上林慕白說完後,便也不再多說。

  方正直知道,這是聖上林慕白在定規距了。

  意思是要眾考生們認真的審題,要仔細,要細心,還要引經據典,策論中要有理有據。最後就是不要說一些虛無的東西,要實實在在的意見。

  到了這裡,殿試的策論之問差不多也就結束了。

  聖上林慕白既然說明了規距,便代表這一次的殿試除了這一題之外,並沒有第二題,第三題了。

  眾考生此刻已經完全崩潰了。

  他們都很想說一句,皇上,求求你再考一題吧!

  可惜。

  並卵!

  聖上林慕白根本沒有再考一題的意思,端坐在龍椅上,再不多言。只是拿起茶杯輕輕的泯著茶,示意,你們可以開始寫了。

  秋意漸深,楓葉滿江。

  一艘殘破的畫舫在江畔中心蕩漾著。上面有著一道道清晰可見的劍痕,每一道劍痕都極深,若不是這艘畫舫的建造極為特殊,恐怕其中任意的一道劍痕都足以將整艘畫舫直接劈成兩截。

  畫舫之中,兩名穿著綠裙的少女正站在船頭,除此之外。畫舫之中再無一人,只有一方古琴擺放在舫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畔邊緣突然現出兩個人影。

  為一人,一身黑色的鬥蓬罩在頭上,身材看起來有些消瘦,江風吹拂中,頭蓬微微被吹起,現出一張白淨的臉龐。

  如果方正直在這裡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個人正是滄海一界中魔族十域中星域的都統,拜星。

  「少主呢?」拜星的目光望著江畔的畫舫,眼神中星光閃爍。

  「都統大人,少主並無大礙,此刻正在城中休息,不過,少主得知都統大人進城已經傳令下來,讓都統馬上南域山脈!」

  「囉嗦什麼,帶我去見少主!」

  「恐怕不行!」

  「你想死?」

  「都統大人若要殺小的,還請找個偏僻的地方動手。」

  「你少主有無受傷?」

  「小的剛才說過了,少主並無大礙,還請都統大人南域山脈,少主讓小的帶了一句話給都統大人,會到南域山脈中與都統大人會合。」

  「少主會去南域山脈?」

  「對。」

  「明白了,南宮浩現在在哪裡?」

  「炎京城!」

  「炎京城?」

  「沒錯,南宮浩也參加了這次的殿試,據可靠資訊,這次參加殿試的考生會進入南域山脈進行武試,若都統大人有意,可在南域山脈靜候。」

  「南宮浩會去南域山脈?好!很好!本都統就親自會一會這位大夏王朝第一天才吧!」拜星說完也再沒有停留,直接轉身離去,身行瞬間消失在江畔。

  炎京城,皇宮之中。

  聖上林慕白在喝完一口茶後,目光也下意識的看向了正靜坐在紅木案前,一襲白衣的南宮浩身上。

  「南宮浩,你給朕的這份禮可是一點不輕啊?」聖上林慕白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手上的茶杯也重新放桌上。

  目光又望瞭望南宮浩衣角上那幾名鮮紅色的楓葉印記,神情間有些動容,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其它的考生們此刻並沒有人注意到聖上林慕白臉上的表情,因為,他們的心裡正在翻江倒海的進行著思想上的掙扎。

  今日聖上林慕白,開口就是治國,安邦,平天下。

  接下來,又是一個如何安邦的策論題,直接就將他們對聖心的猜測完全毫不留情的幹翻在地。

  現在,問題來了。

  心裡完全沒有安邦的策論,要怎麼辦?

  對於這些考生們來說,要說完全不懂兵法,這是不可能的,可是,策論又不同,最主要的還是觀點的表達。

  可以說,一篇策論最重要的並不是你的文字有多麼漂亮。

  而是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比如,現在聖上說要安邦,那麼,安邦有很多種,歷史上也有著很多種不同的安邦之策,比如,和親,送禮,割地,封候,開戰等等,這些都是手段。

  可是現在

  大夏王朝的戰爭嗎?

  顯然是沒有的。

  沒有戰爭,那又如何有所依據,沒有依據,你要如何定下看法,你根本無從下手。

  一篇策論,圍繞著北邊的蠻族寫,那有針對於蠻族的策論,圍繞著南方的山脈叢林來寫,那又有南方的策論,圍繞著魔族來寫,當然也有魔族的策論。

  聖上根本不談言論,如何能讓他們想到合適的策論?

  一個個考生們都是眉頭緊皺,手上拿著筆的都有些抖,大部份的人都沒有辦法馬上動筆。

  當然了,這並不是絕比。

  比如巫風,他的臉上就並沒有愁容,反而是充滿了自信。

  很多事情並不是沒有頭緒,這些頭緒需要觀察,巫風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如此。

  大多數的人並沒有注意到聖上要出完題目時那有意無意的一望。

  但是,巫風卻注意到了。

  而且

  最主要的是,巫風有著極深的情報,他很清楚的知道一點,這一次的殿試武試,地點已經基本確定為南域山脈。

  一場殿試,卻要放到南域山脈之中去比試。

  這其中的意義已經根本不需要多說。

  「看來,是南域山脈有憂了!」巫風的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也開始思索起與之對應的策論來。

  南域山脈一向是大夏王朝的天然屏障。

  可以說是抵禦魔族的一塊巨大的基石,正是因為有南域山脈的存在,魔族才無法大舉的入侵。

  那麼,這篇策論就應該安撫為主!

  巫風的眼睛一亮,終於提起了筆,在硯臺上蘸滿了墨汗,又微微思索了一番,筆尖終於落在了紙上。

  準備一氣呵成.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是突然響了起來。

  「不要慫,就是幹!」

  巫風頓時就被嚇了一跳,手一抖,答卷上便多出一筆濃濃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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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九章 我的策論我作主

  「誰啊!」巫風很憤怒,殿試的文試答案也是講究卷面整潔的,這一筆下去,這張答卷紙便算是作廢了。

  與巫風一樣憤怒的還有最少十餘名考生。

  他們和巫風幾乎有著同樣的遭遇,甚至其中有一個人試卷上都已經寫了足足至少三百字,這一筆下去,等於毀得乾乾淨淨。

  而作為始作蛹者的方正直,此刻卻是一臉的喜悅。

  果然有些東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啊,原本以為這次肯定要掉榜了,可現實卻是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這個位置還真是搶對了。

  居然改題了!

  作為歷史古文學專業的高材生,方正直確實對於什麼水利方面的研究很少,但是,在治國,安邦這方面,卻是其強項。

  他很清楚古帝王的心思。

  原有世界的三國時期,曹操率近八十萬大軍從荊州壓向東吳,當時幾乎大部份的朝臣和武將都主將投降。

  但是,周瑜卻明白主上真正的意圖。

  這樣的事情在其它的時期同樣並不少見,漢武帝直擊匈奴,康熙平定三番,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方正直,帝王之心,永遠都是霸道至上。

  而且,大夏王朝休身養性這麼多年,未逢戰事,國庫自然充裕,這種時候正是帝王雄心蠢蠢欲動之時。

  這一點,從剛才聖上林慕白的言語中其實已經可以看得出來。

  如果這篇策論要是還是以懷柔的手段去安撫,即使寫得再出彩,也顯然是不符合現在的聖意的。

  那麼,事情便簡單了,主戰不主和!

  這個是觀點。

  最少也要從氣勢上去壓倒對方,甚至於兵踏邊界,這樣也能讓一些邦國心中畏懼,幾年,甚至幾十年不敢妄動。

  策論的中心意思定下來,接下來選擇如何去寫了。

  腹稿?

  方正直確實沒有。因為,他根本就從來不知道殿試的文試會考策論,更不知道今日考的還是安邦的策論。

  但是,這個沒有關係。

  前世的歷史中。不知道有多少篇傳世的經典策論,比如,最著名的三大策論,《先秦論》,《封建論》還有《六國論》。

  《先秦論》主要講的是秦朝為何會興盛。而在興盛之後又為何會變得衰敗,這是一個治國的方針。

  而《封建論》講的則是變革。

  詳述了古代分封制的弊端,同樣與治國有一定的關係。

  這兩篇策論用處不是特別大,但沒有關係,《六國論》有用啊!這是一篇講述秦國如何能以一國之力吞併六國的策論。

  主題思想是在說當時六國的懷柔態度。

  六國都將土地分割給秦國,或是分割郡縣,或是分府城,以保暫時的和平,但卻並沒有想到秦國因此而越發壯大。

  最後,等秦國滅了那些沒有分割土地的國家後。再回過頭來對付他們的時候,一切便已經為時過晚。

  這裡面的理論雖然是講的六國的懦弱,但其實卻是透出一個至理,那就是……

  不要慫,就是幹!

  邦國不服怎麼辦?那就打到他服!安撫?那是在國力不夠強大的時候的緩兵之計,真正聖明的帝王,可不會喜歡玩這個。

  聖上林慕白聖不聖明?方正直並不敢肯定,但是有一點他卻知道,聖上林慕白最少不會太糊塗。

  最直白的體現就是……

  僅憑上一次的聖前奏對,聖上林慕白便當場委任了方正直進入禮部的聖令。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聖上林慕白在處理上面的果斷。

  一念至此,方正直便準備提筆。

  然後,他就發現周圍一道道射過來的憤怒目光。

  「巫公子有事兒?」方正直看著離得比較近的巫風,一臉的疑惑。

  「沒事!」巫風咬了咬牙。強忍著露出一絲笑容,手也下意識的將那張廢掉的答卷使勁的一揉。

  「沒事你就寫你的啊,你就算看著我,我也不會給你抄的!」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將答案往懷裡挪了挪。

  巫風頓時就感覺屁股上的椅子一陣晃盪。

  本公子會抄你的?本公子這兩年時間可沒有白廢,哪像他們這些蠢材,一個個都只准備工類的腹稿。本公子可是六部的腹稿全部有所準備。

  會抄你的?!

  巫風有些不屑。

  但是,他卻還是有些憤怒,因為,他發現方正直比他更不屑,那是一種濃濃的鄙夷和藐視。

  直白,血淋淋的。

  「等著瞧吧,待本公子拿下文試第一,你就知道誰抄誰的了!」巫風沒有再看方正直,重新鋪開了一張答卷,剛準備落筆,眉頭也微微一皺。

  剛才想到哪裡來著?

  特麼的!

  「咳!考試其間禁止交流!」一名負責監考紀律的御使看著考場中對話的方正直和巫風,輕咳一聲說道。

  方正直很直接的給了御使一箇中指。

  是他勾引我的。

  沒有再繼續多和巫風作糾纏,因為,方正直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七國?

  當然了,方正直對於大夏王朝之前的歷史並不是太瞭解,有沒有七國確實是一個問題,或許有,但是,應該也不會叫秦,楚,趙……

  這樣的國家名吧?

  要不然也太巧了一些。

  沒有這一段歷史,《六國論》便不可能拿出來使用,這個難題又要如何解決呢?

  方正直微微仰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在天空中偶有幾片落葉飛過,在空中被秋風吹得旋轉著。

  花開,花落,春去,秋來,世事真是變幻無常啊。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好媳婦?

  等一下,好像現在在考試。

  先想點正事,比如。這個《六國論》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用出來呢?六國,七國,八國,三國……

  有了!

  如果沒有。那就現編一個唄。

  就像很多的文章,裡面的事蹟並不是真實存在了,而是由寫文的人根本所要論述的道理編出來的。

  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

  最簡單的例子便是在前世的小學時代,三年級開始學習寫作文,然後。佈置的題目是觀察植物的生長。

  那麼,你總不可能先去買一顆種子種下,然後,再慢慢等種子開花結果吧?

  真要是那樣做,你的作業也就不用交了。

  難題傾刻間被解決。

  當然了,方正直是不可能真把七國爭霸的歷史全部一字不漏的寫出來的,那是蠢蛋兒才會去做的事情。

  他用的是比喻。

  用七國來比喻現在大夏王朝現在的處境,北有蠻族,南臨山脈,遠有魔族。西有來自於海洋上面的各國騷擾。

  他並不需要直接將七國變成蠻族,魔族,還是依舊延續七國的國名,這樣,讀的人自然就會將七國與心中的各大邦國聯繫在一起。

  當然了,這樣的手法一般人肯定是讀不懂的。

  但是,閱卷的人是聖上林慕白,這個就不需要為他擔心了,作為一朝帝王,要是連這點素質都沒有。那也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幾十年不動搖。

  恐怕早就烽煙四起了。

  想到這裡,方正直的嘴角也揚起了一絲笑意,現在策論的靈魂已經確定了,又有《六國論》作為基礎。

  雖然需要改動一些。但是,這卻難不倒方正直。

  歷史古文學一等一的高材生,再加上這八年來又反反覆覆的讀了這麼多的古文書藉,整個《道典》都背下來了,也不是白瞎的。

  文思瞬間如湧泉噴發。

  一下子就將方正直的腦海充滿了。

  這種狀態簡直就是如神附體,再不猶豫。提筆便寫!

  「唰唰唰……」

  手如抽筋,游龍走鳳。

  正因為被方正直打擾了思路而憤怒的考生們頓時就被方正直展現出來的樣子給嚇了一跳,早有聽聞方正直考試的時候落筆如抽筋。

  今日一見。

  果然是抽筋了嗎?

  「寫這麼快?!」

  「他不是說他完全沒有準備的嗎?怎麼會這麼快就想好了?而且,看這樣子,哪裡是在寫策論啊,簡直就像是在抄策論啊!」

  「不會是因為寫不出來,所以隨便應付了事吧?」

  「我看真有可能!」

  一個個考生們都是心裡疑惑,因為,方正直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驚人了,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考試狀態啊。

  巫風心裡正在努力回憶剛才的思緒,耳邊便傳來一陣快速落筆的聲音。

  一看。

  又是方正直。

  「這個速度……」巫風的嘴巴一下就張大了,望瞭望方正直,又望瞭望自己面前空白一片的答卷,然後,他的目光又下意識的朝著不遠處的一個人看過去。

  那個人自然是南宮浩。

  一身的白衣,臉上平靜如水。

  與方正直相比,南宮浩顯然是走的另外一個極端,從開考到現在,南宮浩的筆便一直在書案上,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只是閉目沉思。

  感覺上就像是一尊靜坐在考場上的雕塑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片落葉自空中飛落,緩緩的落在南宮浩的肩膀上,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自然到令人有一種錯覺,那片落葉原本就在南宮浩的肩膀上。

  如果是一般的考生,這個時候應該會輕輕的將落葉拍掉,但是,南宮浩卻並沒有如此,依舊端坐不動。

  「嘰嘰……」一聲鳥鳴輕啼。

  然後,便看到一隻啄紅羽綠的三尾翠鳥落在了白玉廣場的邊緣,這是一種時常在皇宮御花園中可以看到的小鳥,並不會引起考生們的注意。

  但是,巫風的目光卻是在這一刻瞪大了。

  因為……

  他看到那隻三尾翠鳥居然朝著南宮浩跳著走了過去,不多時,竟然跳到了南宮浩的肩膀上,嘴上輕輕的銜起那片落葉,最後,發出一聲啼鳴,飛向遠處。

  「這,這是……道心自然!」巫風的臉色完全變了。

  身為四聖之一的徒弟,他當然明白隨著境界的提升,一個人的心性也會有些改變,比如,有些人會變得暴戾,有些人則會變得平和,有些人會心靜如水,有些人會性烈如火。

  這都是和修行的道有關係。

  但是,有一種人例外。

  他們永遠都不會被修行的道所改變,他們的性格始終如一,堅持本心,不會被任何外界力量所侵擾。

  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

  但事實上,這種人卻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天之驕子,因為,他們可以修行任何的道,也可以修行任何的功法。

  魔功可以成為他的道,邪功同樣能成為他的道。

  殺戮可以提升他的境界,救死扶傷同樣可以提升他的境界。

  可以說,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會與他的道心融合在一起,成為他修為境界的一部份,不管這件事是正,還是邪,是殺,還是和。

  這便是道心自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巫風的心裡終於明白南宮浩這四年來在做什麼,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南宮浩在四年前會拒絕天道閣的邀請。

  四年前,南宮浩在拒絕天道閣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

  根基不穩!

  當時,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以南宮浩的實力,天照境巔峰便可以輾壓回光境中期以下的境界,如果這還叫根基不穩,什麼才叫穩?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南宮浩是在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一個暫時不上天道閣的藉口,至於理由,則是無人可知。

  但是,現在的巫風卻明白了。

  南宮浩並沒有給自己找藉口,他說的是實話,只是,卻是一個讓所有人完全無法想到的實話。

  四年時間……

  道心自然!

  這才是南宮浩心中的穩吧。

  天照境啊,天照境的南宮浩,竟然就已經領悟到了道心自然,這可是與自己的師父處在了同一個領域啊!

  聖!

  這是一個令所有人都仰望的字,那同樣是一個令所有人都向往的世界,因為,那個字便代表著至高無上。

  巫風緊緊的盯著南宮浩,心裡有著無比的嫉妒,但是,他卻還是將這種嫉妒的情緒強行壓下,因為,理智告訴他……

  南宮浩絕對不能惹!

  重新收回目光,巫風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在一邊不停在答卷上書寫的方正直,嘴角動了動,露出了一絲苦笑。

  「看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這次殿試的陪襯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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