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151
x301824 發表於 2016-2-18 10:11
  第二百七十章 奧祕

  而其中,倒得最多的,便是那些正護在周邊的軍士,還有一群群正在軍士身後伸長了脖子的圍觀人群。

  一個個都筆挺挺的倒下,完全沒有絲毫的懸念。

  這讓為的幾名將士心裡不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保護聖上!」

  「保護聖上!」

  「是是催眠之眼!」

  終於,一個朝臣認出了那塊藍寶石的真正身份,不過,已經晚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的臉便直接朝著地上栽了下去。

  「催眠之眼?!」

  「快把眼睛都閉上,不要看!」

  「閉眼!」

  一陣亂七八糟的喊叫聲響起,但是,卻依舊攔不住那些剛剛睜開眼睛的人,擂臺之下,一個接一個的朝臣們栽倒在地。

  而作為罪魁禍的方正直,此刻卻是一臉悠閒的舉著催眠之眼,不停的對著各個方向照啊,照啊

  「方正直,你這個無恥的傢伙!」

  就在方正直照得爽爽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事實上,現在的平陽真的很憤怒,想自己堂堂公主殿下,居然差點被弄暈過去,還險些臉朝地的栽到地上。

  要不是自己的父皇及時扯住了自己,又將自己弄醒,今天這臉還不知道要丟到哪裡去了。

  至於太子林天榮和端王林新覺倆個,基本上都在栽倒後,再被人馬上扶了起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灰頭土臉。

  方正直聽到平陽的喝罵,只是隨意的撇了撇嘴,一點不以為意。

  繼續照。

  他記得,在神候府的時候,連刑候都上了自己的當。

  而在東林城時,他更是用閃光彈加催眠之眼,將宇文古等人一舉秒殺。

  那麼,現在遇上了天照境巔峰的南宮木。他又豈能太過於「藏私」,將這麼好的殺招留著不用?

  如果說場中有一個人最為平靜。

  那個人自然是燕修,當那道白光亮起的一瞬間,他就知道是怎麼一事了。自然而然的扭過了頭。

  「是方正直!」

  「方正直,殿試乃是公平比試,你怎麼敢用這種東西!」

  「簡直就是」

  在方正直不停的拿著催眠之眼在那裡照著的時候,下方文武百官們的視線也終於完全恢復了過來。

  「這個不能用嗎?」方正直揚了揚手中的催眠之眼,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質疑的文武百官們心裡憤怒。但到嘴的話卻硬生生的嚥了去,催眠之眼,作為一種低級的寶物,自然沒有被列入禁用的範圍。

  方正直這是在鑽漏洞。

  但是,這個漏洞卻又鑽得他們無法反駁。

  端王林新覺的拳頭一下就捏緊了,堂堂端親王,何曾臉著地過?還是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臉著地!

  「方正直!」

  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同樣不很不好,東宮太子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會上了方正直的當?

  這是恥辱!

  方正直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看了看四周,現再沒有有倒下後,便也將催眠之眼重新收入懷中。

  根本不理會文武百官們的質疑,因為,他這一場比擂的對手南宮木,現在還穩穩的站在擂臺上。

  「居然沒倒?」方正直多少有些疑惑。

  畢竟,南宮木離自己最近,那麼。所接受的光線自然是最強,這種情況下,他不信南宮木的眼睛沒有短暫的失明。

  「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我南宮世家修的是心。心靜如水,志剛如磐。」南宮木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再次睜開,那是一雙平靜的幾乎沒有任何感**彩的眼睛。

  就像一汪沒有絲毫漣漪的秋水一樣,古井不波。

  「這句話的後面一句可是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方正直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心足不足恃。看的是人。」南宮木平靜道。

  方正直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南宮木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接連被偷襲,可謂是防不勝防。

  那麼,南宮木當然就沒有準備再繼續耗下去了。

  手中青藍雙劍直接朝著方正直衝了過來,一青一藍兩色光芒同時亮起,就像交織在一起的兩條巨龍一樣。

  右手藍劍,左手青劍。

  藍為冰,青為木。

  這是兩種完全不搭配的屬性。

  木遇冰而死,冰遇木而凍。

  上一次,方正直在聖天世界中時,看到那兩道光芒似乎隱隱有著融合之象,可這一次,幾個月後那兩道光芒卻已經幾乎融合在了一起。

  由此可見,幾個月的時間,南宮木的青藍訣比起聖天世界時,更強。

  「藍為冰,青為木,木並不是木,而是生機!萬物都有生機,那麼,冰自然也有。」方正直依稀記得南宮木曾經說過的話。

  身形一閃,風影步便施展了出來。

  化為一道飄忽的影子,瞬間便脫離了青藍兩道光芒的籠罩範圍。?

  「哢哢哢!」

  一陣結冰的聲音在擂臺上響起,紅色的地毯上就像冬天裡潑上一盆水一樣,飛的凝結,生刻間,便有一大半的擂臺變成了晶瑩的白色。

  「南宮世家的青藍訣!」

  「這青藍訣果然不愧是與龍武奇圖並列而稱的兩大絕學,只是一劍,便有著這樣的威力!」

  「看來方正直這種以陰詭技巧取勝的人,怕是沒有機會了。」

  「南宮木,天照境巔峰的實力,再加上青藍訣,在天照境之下,能與之為敵的人,恐怕不足五個!」

  紛紛醒過來的文武百官們看著擂臺上那些晶瑩的白色,也都是出一陣讚歎,再看擂臺一邊的方正直時,自然是搖了搖頭。

  任何的技巧。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就是個擺設。

  只是,令他們有些好奇的是。方正直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拔劍。

  沒有劍?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方正直有一把劍,一把原本屬於聖天戰神蒙天的劍。

  劍名,無痕!

  「你不出劍嗎?」南宮木望向方正直。

  「我正準備和你商量一下,我們都不出劍,來個赤手空拳的肉搏戰如何?」方正直拍了拍衣角上沾染的冰霜。一臉期待的說道。

  「肉搏戰?」南宮木的目光看向手中的青藍雙劍,似乎有些猶豫,沒有青藍雙劍,他就無法完美的施展青藍訣。

  那麼,便等於放棄了自己最大的優勢。

  但是,他也知道,與方正直手裡的那把無痕劍相比,自己放棄青藍雙劍的決定,倒反而是佔了點便宜。

  「我不同意!」南宮木搖了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並不想佔你的便宜。」南宮木堅定道。

  「那就來吧!」方正直有些無奈。

  「你真的不出劍?」

  「不出!」

  「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青藍訣真正的奧祕!」南宮木的目光一凝,手聽青藍雙劍在這一刻也是光芒大放。

  「咦?不是我不出,你也不出嗎?」方正直本以為自己打死不出劍,南宮木就會如君子一樣的同樣不出劍。

  可事實上,他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南宮木不但出了劍,而且,似乎還準備用自己最強的一招來對他,這無疑是讓他感覺有些無法再愛了。

  為什麼就非要動刀動槍的呢?

  大家一起坐下來,玩玩貼身肉搏戰不好嗎?

  方正直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南宮木顯然不是一個有趣的人,因為,他已經直接動了。

  手中的青藍雙劍猛的刺入到擂臺地面。

  青藍兩色光芒再次湧出。

  方正直曾經見過南宮木用這一招,那一次。他便是用這一招擋住了影山埋在地底的影子襲擊。

  可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的南宮木是防。

  而這一次則是攻。

  「轟」的一聲,兩道光芒便從擂臺的地面上衝出來的,就像擂臺上那些晶瑩的白色冰霜突然間有了生命一樣。

  「哢哢哢!」

  一陣冰塊凝結的聲音響起,以肉眼可見的度,那些白色冰霜飛的覆在了那一青一藍兩色交織在一起光芒之上。

  「萬樹花開!」南宮木的嘴裡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然後。那一青一藍兩色光芒也突然爆炸開來,化為一道道如絲如線一樣的光芒,在整個擂臺上空飛舞著。

  方正直剛準備再次施展風影步。

  卻突然現一縷絲線已經纏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他就感覺到一股冰冰涼,透心涼的感覺。

  整個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第一次,方正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青藍訣。

  南宮木,以天照境巔峰的實力,便可以直面光境中期的影山,並且,用青藍訣光明正大的傷到影山。

  這和那個時候的方正直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方正直用的是計,而南宮木用的則是實力。

  「好一個萬樹花開啊!」

  「青藍訣,以冰與木為道,這萬樹花開,正是青藍訣最強大的地方,以萬物生長之力,結下冰樹領域,幾乎無解!」

  「無解?打破不可以嗎?」

  「呵呵,此樹非彼樹,這棵樹,可不是你眼睛看到的樹!」

  「難道是小世界中的道心之樹?」

  「沒錯!」

  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再看向飛舞在擂臺上空的那一道道如絲如線的光芒時,臉上的表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小世界中的道心之樹!

  這青藍訣竟然可以直接攻擊到小世界,怪不得即使百年無人習得,依舊被南宮世家尊為兩大絕學之一。

  文武百官們議論的時候,方正直卻有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當那一縷絲線纏在他腿上的一瞬間起,他便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了。

  那種極寒之氣並不是覆蓋在他的皮膚表面。

  而是像浸入到自己的血液中一樣,從皮膚中飛的浸透進來,沿著自己的血液不停的朝著心臟處湧了上去。

  「萬樹花開!」

  方正直的心裡猛的明白了過來,這樹哪裡是什麼樹啊,明明就是自己體內的經脈和血管啊。

  心意一動,方正直可不敢再怠慢,要是真的被這些絲線完全纏住,估計立馬就能變成一根冰棒。

  而且,還是一根從內到外都冰爽爽的冰棒。

  小世界中的力量瘋狂的調動了起來,強自將浸入到體內的寒氣抵擋住。

  只不過

  因為腿部被寒氣浸入,使得方正直的動作明顯變慢,腿上浸入的寒氣都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抵消的時候,手臂上便又被一根絲線給纏了上來。

  冰冰涼的感覺再次襲來。

  而這還沒有完,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一根根在擂臺上空飛舞的絲線,飛的朝著方正直的身上纏繞,而擂臺的地底下,還有著青藍兩色光芒不停的湧出。

  「看來勝負已定!」

  「只要被一根絲線纏住,那麼,便會有第二根,第三根,直到被越來越多的絲線纏住,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確實如此,想要破青藍訣的這招萬樹花開,最少也要達到光境才可能!」

  文武百官們望著度越來越慢的方正直,輕輕的搖了搖頭,只有光境的光返照之力,才能傾刻間將浸入體內的寒氣完全驅散出來。

  「這個無恥的傢伙好像要輸了!」平陽此刻也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方正直,神情間似乎有些複雜。

  而燕修則是眉頭緊皺,他隔著擂臺並不算太遠,自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擂臺上空那些絲線中蘊含的巨大寒氣。

  南宮世家,隱世的南宮世家。

  一個世世代代在極寒之地苦修的南宮世家,對於寒氣,他們有著與生俱來的感悟,沒有人,比他們更懂得什麼叫寒。

  「哢哢哢!」

  擂臺上的冰越凝越厚,而飛舞在擂臺上空的絲線也越來越多,幾乎就像一團濃濃的白霧籠罩在上空一樣。

  只是,這團白霧卻是不停的滾動著。

  而方正直,則是處於這團白霧之中,身上,腿上,脖子上,腰上,無數絲線纏繞在上面,幾乎就要將他完全包裹起來。

  監考官在這個時候舉起了手。

  因為,根據殿試的規則,一旦失去了抵抗能力,便等同於輸。

  「啊切!還真是特麼的冷啊,這感覺就跟冬天吃冰琪琳一樣爽!」就在監考官准備宣佈比試結果的時候,方正直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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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2-19 00:45
  第二百七十一章 萬劍圖

  「冰琪琳?」

  就在文武百官們心中疑惑,這冰琪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原來纏繞在方正直身上的絲線也開始脫落下來。

  一根一根的絲線,就像抽絲剝繭一樣。

  極為的詭異。

  文武百官們看著這一幕,都是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正常的情況下,不是消融嗎?

  脫落,是怎麼回事?

  南宮木同樣驚訝,只是,他的驚訝卻並沒有寫在臉上,而是存在於心裡,作為操控絲線的人,他當然清楚的感受到了絲線受到了影響。

  那不是被抵消,而是被同化。

  「同化?!」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方正直的聲音再次響起,而與此同時,一道道寒氣也從他的身體冒了出來,一絲一縷,如絲如線。

  「你……難道你……」南宮木那平靜的眼睛,在這一刻終於有了變化,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敢相信。

  「藍為冰,青為木,木並不是木,而是生機!」方正直的嘴裡再次唸叨著,隨即,目光也盯在了南宮木的臉上:「這是你告訴我的!」

  「不可能!」南宮木手中的青藍雙劍猛的捏緊,他真的不相信,或者他真的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

  青藍訣,作為南宮世家百年來都無人能夠習得的絕世武學,難度可想而知,在選擇青藍訣的時候,沒有人理解南宮木的想法。

  可南宮木就是毅然的放棄了在家族中流傳更廣的《龍武奇圖》,而選擇了這門幾乎沒有人可以指導的絕學。

  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南宮浩!

  作為南宮世家這一代的絕對天才,南宮浩不單在大夏王朝中有著浩然的光輝,在南宮世家中同樣有著超然的地位。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南宮浩,那就是完美。

  無論是實力,還是品性謀略,南宮浩都是南宮世家最璀璨的那顆明珠。他的光芒太過於耀眼,太過於強烈。

  以至於從小到大。所有人提到南宮世家的時候,便只會提到一個名字。

  南宮浩。

  沒有人知道南宮世家的這一代還有第二個人,或者就算知道,他們也只會說:「看,這個就是南宮浩的弟弟吧?」

  弟弟!

  弟弟!

  從小到大,南宮木不知道聽到多少次這兩個詞,人前人後。他都被冠上一個名字,南宮浩的弟弟。

  南宮木不恨他的哥哥,因為南宮浩對他的關愛甚至比親生父母給的還要多,還要細,可正是如此,他才更想證明自己。

  怎麼證明?

  修習《龍武奇圖》嗎?

  南宮木很清楚,在修煉上面,大自己兩歲的哥哥,無論是資質。還是修煉的年限,都比自己更強。

  若是選擇《龍武奇圖》,即使自己和哥哥一樣優秀。依舊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

  所以,他選擇了《青藍訣》。選擇了一條沒有任何人支持,也沒有任何人指導的孤獨之路。

  他的想法很簡單,解開這個百年來無人能修煉出來《青藍訣》,為家族書寫一段新的道路,讓所有人知道,南宮世家這一代還有一個人叫南宮木。

  為了這個目標。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多,為了領悟青藍訣的奧祕。他翻閱了無數的書藉,默默的藏在書閣中。一本一本的看,一本一本的查……

  終於,他的青藍訣成功了。

  南宮世家的族長,他的父親,在得知了這件事情後,第一次在家族中公開稱讚自己的二兒子掌握了青藍訣。

  並讓他將領悟青藍訣的過程記錄到家族的書閣之內。

  那一天,是南宮木最開心的一天,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自己領悟《青藍訣》的詳細過程寫了下來,恭敬的交到了父親的手裡。

  不得不說,他的父親在看到那本書的時候真的很高興,連夜召開了家族會議,親自宣讀了南宮木寫下來的心得體會。

  家族的長老們同樣興奮無比,在會議上更是交相稱讚南宮木為南宮世家做出的貢獻。

  那一刻,南宮木感覺自己第一次受到了重視。

  他覺得,或者從這一刻起,再也不會有人叫他南宮浩的弟弟,而是改叫南宮木了吧?

  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他寫的那本書藉卻依舊擺放在書閣之中,沒有人去借閱,甚至,連一個翻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灰塵掉落在上面,南宮木去擦掉,再掉落,再擦掉……

  直到一年後。

  南宮木才終於發現,事情根本就沒有改變,大家叫他的時候,依舊稱他為南宮浩的弟弟,再無人談論那本他花了一個月時間寫下的書藉。

  那一夜,他靜靜的站在書閣中,望著那本書藉,整整望了一天一夜。

  至此之後,他便再沒有去看過那本書,他讓灰塵遮在了那本書上,再沒有去擦拭。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的心裡只有青藍訣,因為,他要用青藍訣打敗自己的哥哥,讓南宮世家的人都知道,青藍訣的威力,不比《龍武奇圖》差,甚至更強!

  可是……

  今天,南宮木感覺一直支撐著自己的唯一信念被打破了,面前的方正直,竟然只憑著看了一次,便掌控了青藍訣的奧祕。

  「我不相信,不相信!」南宮木的心裡吶喊著。

  他一直都知道方正直是一個天才,更聽說其在信河府試中與燕修比試時的經過,只看一眼,便能學會別人的招式。

  但是,這是青藍訣啊!

  南宮世家,百年來無人學會的青藍訣啊!

  南宮木不相信,文武百官們更是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纏繞在方正直身上的絲線真的在脫落,而且,方正直的身上更有著絲線冒出。

  這樣的一幕。

  唯一的解釋就是方正直掌握了和南宮木一樣的招式。青藍訣。

  「這個無恥的傢伙,是怎麼辦到的?!」平陽的小嘴完全合不擾。清澈的眼睛中閃動著又興奮又緊張的表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侍官也是飛快的走到平陽的面前,手裡還端著幾疊熱氣騰騰的飯菜。

  「公主殿下,請用膳!」

  「用你麻痺,滾去嗨!」平陽隨口就將在北山村中從方正直口裡學會的口頭憚喊了出來,一臉的不耐煩。

  「啊?!」侍官張大了嘴巴,完全聽不明白。

  「滾!」平陽一怒。

  「是!」侍官再不敢多作停留。將飯菜放在地上,然後,整個人便直接滾走了。

  ……

  擂臺之上,

  南宮木的雙眼緊緊的盯著方正直,嘴脣都咬緊了,握著青藍雙劍的手發出哢哢的聲音,感覺就像要將劍柄捏碎一樣。

  「你到底是怎麼學會青藍訣的!」

  「青藍訣?我不會啊!」方正直實話實說。

  「不會?那你如何能……」

  「噢,你說我這個啊?這個和青藍訣還是有些差異化的,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一句話。道,猶行也,氣化流行。生生不息,是故謂之道!不過。我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我最初的想法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生生不息!」方正直解釋道。

  「道生一,一生二……」南宮木的嘴裡輕輕的念著,他當然知道這句話中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方正直現在說這個目的何在。

  「對。可我不知道的是,怎麼樣才能生生不息,直到想起你說的青藍訣,木並不是木,而是生機!所以,我得謝謝你!」方正直誠懇道。

  這是方正直的心裡話,事實上,正因為方正直明白了這一點,才使得他可以讓身體充滿生機。

  青藍訣的奧祕在於用生機控制寒氣生長,浸入,那麼,反過來,方正直掌控了生機,便也同樣可以控制寒氣從身體中脫出。

  「謝謝我?」南宮木的嘴巴動了動,想再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對,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掌握了一個新的招式!」方正直並不知道南宮木的想法。

  「新的招式?」南宮木的目光猛的一凝。

  因為,在方正直的話音剛剛落下後,他便看到了一道劍芒,一道翠綠色的劍芒,最主要的是,那道劍芒被方正直捏在手裡。

  一道劍芒,被捏在手裡!

  這是極為詭異的一幕。

  但是,他卻知道這一幕代表著什麼。

  一瞬間,南宮木的心裡就像海浪在翻滾一般。

  而與他有著同樣心情的,還有著文武百官們,還有平陽,還有聖上林慕白,還臉太子林天榮和端王林新覺。

  「那個難道是煙姐姐的……」平陽本就已經驚訝無比的表情,這一刻完全有些接受不了啦。

  「是《萬劍圖》!那是神候府的不傳祕術《萬劍圖》!」

  「這怎麼可能?」

  「不,一定是假的,神候府的《萬劍圖》怎麼可能外傳?!」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看著被方正直捏在手裡的劍芒,都是瞪圓了眼睛,因為,那正是神候府不傳祕術《萬劍圖》的起手式。

  「這一招叫《萬劍圖》嗎?」方正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在神候府中他就見過刑候使出過這樣一招。

  後來在北山村中又看到池孤煙用過一次。

  他一直都覺得這一招很帥,特別是,一道劍芒化為萬道劍芒的時候,簡直帥爆了!

  所以,在理解了池孤煙的那句,道,猶行也,氣化流行,生生不息,是故謂之道後,他也第一時間現學現用。

  「我來了!」方正直沒有繼續捏著劍芒玩高冷。

  因為,他感覺手中的劍芒極為不穩定,如果再不丟出去,估計搞不好就要炸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玩這一招。

  經驗上,還是多少有些不足。

  翠綠的劍芒直接出手。

  化為一道流光,朝著南宮木射了出去。

  南宮木的牙關再一次咬緊,手中的青藍雙劍猛的從擂臺上拔出,一青一藍兩色光芒燦爛無比。

  「戰!」南宮木的喉嚨裡發出一個聲音。

  一青一藍兩色光芒瞬間湧出,猶如兩條出海之龍一樣纏繞在一起,融合度已經近乎達到七成。

  甚至,其中還有著低沉的輕吟之聲。

  與青藍訣的威勢相比,方正直髮出的那道劍芒實在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無論是體積大小,還是聲勢,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翠綠的劍芒與青藍兩道光芒最終在擂臺的正中相遇。

  只是傾刻間。

  翠綠的劍芒便被青藍融合的光芒吞噬。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完全集中在了那道被吞噬的劍芒之上,沒有人說話,甚至都沒有人大聲的喘氣,整個世界都靜得可怕。

  他們都在等待著。

  等待著那道劍芒是否真的會爆發。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點翠綠色的光芒開始從青藍兩色光芒中透出,緊接著,兩點,三點,四點……

  狂暴的氣息開始慢慢升起。

  無數翠綠色的光點在青藍兩色光芒中交織著,飛舞著,如同一張巨網一樣,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那些光點,正是一把把細小如針一樣的劍芒。

  那些劍芒不斷的交錯著,抵擋著青藍兩色光芒,它們同樣在吞噬著青藍兩色光芒。

  萬劍圖!

  神候府的不傳之祕!

  「轟!」

  巨大的轟響聲猛的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浪從擂臺的正中心爆發出來,如同一道道波紋一樣朝著四周擴散開去,使得整個擂臺都顫動了起來。

  「哢嚓哢嚓!」

  原本凝固在擂臺上的白色冰霜在這一刻也被完全濺起,化為一顆顆破碎的冰晶,飛舞在空中。

  使得整個擂臺都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片刻後,冰晶重新落下。

  兩道人影慢慢在擂臺之中顯現。

  方正直站立在原處,一身藍色長衫輕輕的飄舞,而在他對面的南宮木則是緊咬著脣,青色的短衫上似乎有些裂口。

  最主要的是,南宮木的腳下,有一道裂痕,那是被他踩裂的裂痕。

  「萬劍圖,真的是神候府的萬劍圖!」

  「這怎麼可能,方正直怎麼可能會真的掌握萬劍圖!」

  「神候府,方正直……到底為什麼?!」

  「如果僅僅只是掌握了萬劍圖那還好說,可是,從絕學的等級上來說,萬劍圖和青藍訣並沒有上下之分,但是,南宮木卻在對陣中退了一步!」

  「是啊,真是沒有想到,幾個月不見,居然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2-20 10:20
  第二百七十二章 挑戰南宮浩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望著擂臺上的方正直和南宮木,腦海中回想著剛才那一幕,都是不敢相信。

  畢竟,南宮木是天照境巔峰,用的是和萬劍圖同等級的青藍訣,手裡拿著的又是最能增強青藍訣威力的青藍雙劍,而方正直卻什麼都沒有。

  可結果……

  卻是南宮木弱了一分。

  半年前才剛剛達到天照境,半年後,卻已經比天照境巔峰的南宮木還要強?這種進步速度絕對是恐怖的。

  端王林新覺的拳頭都捏緊了,方正直展露出來的實力已經讓他有些坐不住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還真的有可能……

  一想到池孤煙在天道閣中說出來的話,端王林新覺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如果方正直真的敗了池孤煙?

  那以自己和方正直現在的恩怨……

  「不,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文武百官們同樣心中擔憂,北山村中發生的事情猶在耳邊,他們都想到了左相鬱一平的那句話,此子天生反骨,若由其發展,日後的朝堂上該是如何一番景象?

  平陽自然不會關心朝堂會如何。

  她關心的是,方正直是如何學會萬劍圖的,這可是神候府的不傳之祕,難道煙姐姐真的將萬劍圖傳給他了?

  如果說整個現場有一個並不意外的人,那個人必然是燕修。

  信河府府試之時,他曾經也有同樣的震驚,可現在,他卻的震驚明顯就少了很多,神候府的萬劍圖嗎?

  燕氏的修羅劍,風影步,雖然和萬劍圖和青藍訣相比有些差距,可是,差距又有多大呢?能一眼看破修羅劍和風影步,那麼。看破萬劍圖和青藍訣,不過是早與晚的事情。

  刑清隨算得上是除了燕修之外最冷靜的一個人的,因為,他的思想一直都很單一。那就是戰,對手越強,他的戰意便越盛。

  ……

  擂臺上。

  南宮木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著,雙手緊緊的握著青藍雙劍,理智告訴他。他已經輸了,可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止步於此,他還要再進一步,他要打敗南宮浩。

  四年前,南宮浩在朝試中拿下榜首。

  兩年前,他本有機會參加朝試,但是,卻遭遇上了天之驕女池孤煙,於是他只能放棄。因為,他必須要拿下榜首,和南宮浩一樣的榜首。

  天照境巔峰的實力,加上南宮世家兩大絕學之一的青藍訣,朝試的榜首之名,對於他來說並非不可得。

  可現在……

  他碰到了方正直。

  這個命中註定要攔在他前面的人。

  「我不能輸!」南宮木的腳猛的踏出一步,原本腳底下的裂縫在這一刻完全被踩碎,一股龐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瘋狂湧出。

  而南宮木的臉,已經有了一絲猙獰之色。

  「為什麼你不能輸?」方正直並沒有注意南宮木臉上的猙獰,而是對於南宮木的話有些好奇。

  因為。南宮木說的並不是我不想輸,也不是我不會輸,而是說我不能輸!

  「你管不著!」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我南宮木根本就沒有朋友!」

  「那你上次為什麼要幫我求情?」

  「報恩,報你聖天世界救命之恩!」

  「原來是這樣。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上次你雖然幫我求情,但是,卻並沒有真正幫到我,對不對?」方正直點了點頭。

  「你想怎麼樣?」南宮木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反問道。

  「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能輸,我就當你報恩了。」方正直隨口說道。

  「你為什麼非要知道這個問題?」

  「如果我說只是好奇,不知道你信不信?」

  「好吧,因為我要拿到榜首。」

  「為什麼要拿到榜首?」方正直再次問道,雖然和南宮木接觸的時間並不行,可是他並不覺得南宮木是那種過份看重名與利的人。

  「因為我不能輸給一個人。」

  「誰?」

  「我哥!」南宮木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激動。

  「你哥?誰啊?很厲害嗎?」方正直好奇道,他還真不知道南宮木的哥哥是誰,畢竟,四年前,他才只有十一歲,整日都是在蒼嶺山上穿梭。

  北山村中的村民們也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外面的事情。

  要說關心的,也不過是衣服父母,比如,懷安縣城裡的肉價是不是又漲了一點?什麼樣的獸皮富貴人家比較喜歡,又或者信河府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最多的,也不過就是了解一下神候府中有什麼新的安民政策。

  至於方正直自己,他除了偶爾興致起來時,朝著酒樓夥計們問問那位神候府的千金小姐在哪在外,基本也就不關心別的了。

  「你不知道我哥是誰?」南宮木的眼睛中明顯有些驚訝了。

  「我應該要知道嗎?」方正直襬了擺手。

  「你真不知道?」

  「嗯。」

  「好吧,我哥就是南宮浩!」

  「噢。」

  「你不驚訝嗎?」

  「我為什麼要驚訝?」

  「因為,我哥是南宮浩啊,大夏王朝中,有誰不認識他!」

  「可我確實不認識他啊,和他也不熟,南宮浩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南宮木這個名字我倒是經常聽!你說對吧?哈哈……」方正直開玩笑道,隨即也露出一臉自認為燦爛的笑容。

  然而,文武百官們聽到方正直的這一陣笑聲,卻是一個個都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

  因為,他們都能聽出來方正直話中對於南宮浩的那種嘲諷。

  南宮浩是誰?

  南宮世家這一代的嫡長子,南宮世家最燦爛的一顆星辰。

  而且,最主要的是。

  南宮浩是南宮木的親哥哥!

  方正直當著南宮木的面,說不認識南宮世家的南宮浩?這和當著南宮木的面說看不起南宮世家有何區別?

  所有人都覺得南宮木應該要怒了。

  可事實上……

  南宮木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卻是完全呆滯在原地。

  「南宮浩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南宮木這個名字我倒是經常聽!」

  「經常聽!」

  南宮木的腦海中不停的迴盪著這句話,他不知道方正直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只認識他南宮木,而不認識南宮浩。

  認識南宮木,不認識南宮浩?!

  南宮木的手中的青藍雙劍再次捏緊。那是一種壓仰了十幾年的情緒,在傾刻間爆發出來時的激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木的表情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原本的猙獰之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南宮木的目光猛的看向方正直,似乎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

  「可以啊!」方正直點了點頭。

  「你不需要問是什麼忙嗎?」

  「需要嗎?我剛才說過了。我們是朋友。」

  「朋友?是啊……我們確實是朋友!」南宮木的嘴裡輕輕的念著這句話,隨即,緊握著青藍雙劍的手也慢慢鬆開:「我想你幫我打敗南宮浩!」

  「可以,你叫他來,我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頓,揍得他嗎都不認識他!」方正直點了點頭,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太對。

  南宮浩不是南宮木的哥哥嗎?為什麼要湊他?

  剛準備問,南宮木卻已經轉身朝著擂臺下走了下去。

  「謝謝!我輸了!」南宮木的眼中平靜如水,似乎卸下了一個極重的擔子。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輕鬆了很多。

  「咦?你不是不能輸嗎?」方正直望著走下擂臺的南宮木,一臉的疑惑。

  「我已經可以輸了!」南宮木的目光看向遠處,那是南宮世家隱世的方向,不久前,他從那裡出發來到炎京城。

  那個時候,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打敗所有人,拿下朝試榜首之名。

  可現在,他卻並不後悔做出的這個決定。

  「可以輸了?」方正直不明白南宮木的意思。

  而文武百官們同樣不明白南宮木話中的意思,怎麼回事?南宮木怎麼突然認輸了?方正直到底對南宮木使了什麼妖法?

  好像……

  等一下。方正直剛才好像說要打敗南宮浩!

  「我沒聽錯吧?方正直似乎對南宮浩公開宣戰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他還說要揍得他嗎都不認識他?」

  「簡直就是有辱斯文!可是……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可是南宮浩啊,南宮世家的南宮浩啊,他是如何有這種膽量的?」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望著站立在擂臺上一臉無懼的方正直。完全猜不透方正直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竟然挑戰南宮浩啊?而且,還是當著父皇的面,這個無恥的傢伙,倒是越來越大膽了吶!」平陽的嘴裡輕輕的念著,但是,臉上卻顯得極為興奮。

  「要挑戰南宮浩嗎?」刑清隨看了看不遠處一臉冷漠的燕修。而燕修則是面色如常,似乎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驚訝。

  端王林新覺原本陰沉的臉,在這一刻卻是突然笑了起來:「還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村民啊!看來,南宮浩應該要宣佈參加這次的殿試了吧?」

  在場中人,心裡都有著各自的想法,唯獨聖上林慕白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的動靜,作為君王,他不需要去猜測事情的過程。

  他只需要靜觀其變,等待最終的結果。

  ……

  在監考官宣佈方正直和南宮木的比試結果後,第三輪的剩餘四人的比擂排位便也出來了。

  方正直的運氣不錯,對上了一個遍體磷傷的考生。

  而燕修則是抽中了刑清隨。

  燕修並不是一個喜歡多說話的人,刑清隨也一樣,那麼,一場大戰便直接展開。

  重傷初愈的刑清隨率先發起了進攻,這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鎮國府的意志便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燕修同樣在進攻,不退不避。

  這是一場以攻對攻的比擂。

  比起方正直和南宮木的比試,這一場比擂顯然更符合殿試的氣氛,無論是精彩程度,還是激烈等級都遠比上一場來得殘酷。

  在互相對攻了足足有一刻鐘後,雙方的節奏才慢慢的緩了下來。

  燕修的臉色依舊冷漠如霜。

  而南宮木的臉上則是多少有些蒼白,黑色勁衣的胸口上,一點點殷紅在汗水中浸透了出來。

  「看來刑清隨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啊!」

  「傷筋斷骨一百天,而刑清隨上次傷的是內腑,這傷勢恐怕沒有半年時間,確實很難完全恢復過來。」

  「嗯,聖天世界那一次,刑清隨是所有考生中傷勢最重的一個,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這一戰基本沒有懸念了。」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幾個月不見,燕修的攻勢竟然已經能夠與刑清隨持平,實在是天縱之才啊!」

  文武百官們看著擂臺上站立的兩人,都是議論紛紛。

  而方正直則是站在擂臺的下方,大聲的為燕修喊著加油,給力,之類的不倫不類的口號,引得周圍人都是紛紛皺眉。

  「這傢伙真的是文試的第一名?!」

  「那六部試卷,怎麼就會被這種人給做出來了?」

  「吾等文人,真是羞與此人為伍!」

  圍在軍士後方的一些青年才俊們聽著方正直的叫喊聲,都是紛紛不恥。

  只有平陽一點也意外方正直的舉動,反而是與方正直一樣,輕聲的喊著:「加油,加油,給力,給力……再大點力!」

  ……

  擂臺上的戰鬥,已近白熱化。

  但直到現在,刑清隨和燕修之間依舊沒有互相說過一句話。

  刑清隨手中巨大的黑劍前舉,戰意不斷的飆升,而燕修則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手中的山河乾坤扇星光閃爍。

  「戰!」刑清隨低喝一聲,再次動了,手中黑劍前刺,身上那股無形的戰意,如刀鋒一樣銳利。

  而就在他衝出去的一瞬間,燕修卻突然消失了。

  消失在了原地。

  又或者說,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化為了一片白色,雪白雪白,沒有絲毫的其它顏色。

  一股鑽入眼睛中的刺痛感,令正盯著擂臺上的文武百官們有一種被萬道尖針狂扎的快感,只是,他們的心裡卻都發出了同樣一個聲音。

  「一天之內,被白光刺了兩次?要不要這樣玩!這……這特麼的,難道不是方正直那傢伙的招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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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2-21 10:33
  第二百七十三章 偷襲的境界

  沒有人會想到燕修會在這種時候使出這樣的招式。

  這種感覺,就像某人花了大力氣,從一夥強匪的手中救出一個純良的小白花後,卻現那個純良的小白花竟然是這夥強匪的頭兒一樣。

  怪異而令人不敢置信。

  事實上,從這場戰鬥一開始,燕修便和刑清隨在不斷的對攻,一切的一切都表明,這是一場很正常的比試。

  但是,燕修就是用出了這樣的招式。

  這是事實,可卻是一個讓人無法猜測到的事實。

  唯一的區別在於,方正直是在比擂一開始使用了出來,而燕修,則是在最為關鍵的一瞬間用了出來。

  說好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文武百官們想不明白,但還是下意識的都閉上了眼睛。

  因為,他們都猜到了接下來會生什麼事情,催眠之眼,再次被催眠?這是他們不能忍受的恥辱。

  一天之內被白光照兩次,忍了。

  可總不可能,一天之內兩次臉朝下的栽地上吧?

  所以,與上次不同的是,所有人都並沒有急著睜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擂臺上卻突然出一個巨大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來一道破空聲,最後,便只能聽到重物落地後的聲音了。

  這樣的動靜,終於還是讓文武百官們睜開了眼睛,齊齊的朝著擂臺上看了過去。

  然後,令他們驚訝的一幕生了。

  原本兩個站立的擂臺之上,此刻已經只剩下一個,至於另外一個

  呃!

  正躺在地上。

  燕修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地上的刑清隨微微拱了拱手,然後,又對著聖上林慕白的方向,還有文武百官的方向施了一禮。

  隨即便慢悠悠的下了擂臺。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極為理所當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妥。可是,文武百官們看著走下擂臺的燕修,卻都是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

  「他還真的偷襲了?!」

  「這不應該叫稱為偷襲吧?叫智取會不會更合適一些?」

  「以剛才的戰局來看,燕修已經略勝一籌。那麼也說明,他明明可以靠實力贏得比賽,卻最終選擇了智取,到底為什麼?」

  文武百官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是有些不理解。

  他們並不計較於燕修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因為,擂臺對戰,本就是以輸贏而論英雄,只是,他們覺得燕修這樣做,似乎根本就沒有理由。

  刑清隨的眼中看起來有些古怪,那裡面按理來說應該是充滿不甘才對,但刑清隨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不甘的情緒。

  而是默默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即快的走到燕修的身邊,朝著燕修施了一禮:「謝謝!」

  「不用客氣!」燕修看了一眼刑清隨,搖了搖頭。

  「謝謝?!」

  「刑清隨居然和燕修說謝謝?而燕修看起來似乎還一臉理所當然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事?」

  文武百官們已經完全懵了,根本想不通這是怎麼一事。

  「原來是這樣!」一個大臣在這個時候似乎若有所悟的叫了起來。

  「如何?」另外一個大臣馬上疑惑的問道。

  「刑清隨的傷勢已經有復的跡象,那麼,最終的結局其實已經定了下來,只不過,以刑清隨的性格不戰到最後一刻根本就不可能放棄!那麼勢必再次受傷,甚至有可能影響接下來的殿試!」

  「明白了,燕修為了讓刑清隨能保持殿試一戰的實力。所以才故意使出這樣的招式來擊敗刑清隨!」

  「應該是這樣!」

  「果然不愧是燕氏一族的子弟,做起事情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跟某些人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聽到這樣的分析後。也一個個明白了過來。

  平陽聽到周圍文武百官們的議論,頓時就有些不滿起來,粉嫩的小嘴嘟成了一個鴨子型:「憑什麼同樣的招式,在方正直手裡就是無恥,在燕修手上就是光明磊落了?不過那傢伙確實挺無恥的!」

  方正直當然同樣聽到了周圍的議論,不過。他卻一點都不在意,無恥?這可是我最大的優點了!

  明明有最簡單的方法不去用,卻非得要在擂臺上真刀真槍的拼個你死我活,那才是真的蠢到家。

  受罪不說,捱打很舒服嗎?

  方正直的信念一直以來都很簡單,能不捱打就儘量不捱打,能不挨刀子就儘量不挨刀子,身體膚,受之父母,自己必須要好好的保護起來。

  燕修和刑清隨的比試結束,便也代表燕修先方正直一步進入了朝試的最終決賽,這也讓文武百官們看著燕修的目光有了改變。

  畢竟,在朝試開試之初,誰會想到一個當初不過聚星境巔峰的人,能在朝試中走到最後一步。

  在一陣議論紛紛之中,方正直也再次走上了擂臺。

  與方正直對擂的是一名中年考生,天照境中期的實力,能走到這一步也確實不容易,只是很可惜的是,上一場比擂留下來的傷勢看起來實在不輕。

  走上擂臺後,便一直大口的喘著氣。

  而且,在他的身上,還多多少少有些血跡。

  反觀方正直,在對戰完南宮木後,卻依舊是一臉的輕鬆表情,一身的藍色長衫保存完好,隨著微風的吹拂在那裡飄啊,飄啊

  「方大人,聖天世界中多蒙您的救命之恩,今日,得罪了!」中年考生對著方正直施了一禮。

  「你難道不應該識趣的主動認輸嗎?」方正直第一次有一種站在擂臺上,擂臺下卻沒有人會想著自己輸的感覺。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所以想多站一會兒。

  「走到這一步,豈能甘心認輸!」中年考生咬了咬牙,雖然心裡已經知道結果,可是,正如他所言,走到這一步的人。多少都有些骨氣,又豈是那種膽小怕死之人。

  「也對,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吧,我可以先讓你三招。你攻過來,我一定站在原地動都不動!」方正直點了點頭,隨即也走到了擂臺的邊緣,穩穩的站住。

  「讓我三招?原地不動?」中年考生微微一愣,方正直話中的輕視自然是瞭然無餘。可是,他卻並沒有覺得受到了汙辱。

  畢竟,方正直在與南宮木一戰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本。

  只是

  中年考生的目光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心,那裡,還藏著一樣東西,一樣他花了幾年時間準備的東西。

  如果方正直真的不動,那當然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一想到方正直畢竟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又大方的讓了自己三招,自己要是再使出奸計,未免實在是有違讀人的本心。

  不用?

  用?

  中年考生的心裡激烈的爭鬥了片刻,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只要再勝一場,便可以進入最終決賽。

  以自己第二名的武試成績,再加上文試甲榜的成績。

  綜合起來,進入前三甲都有可能。

  朝試前三甲,那絕對是能光宗耀祖的巨大榮耀。

  「方正直,對不住了!待我拿下前三甲。定然登門賠罪!」中年考生的心裡一沉,眼中也閃過一絲光芒。

  方正直現在所站的位置實在太好了。

  擂臺的邊緣,只要自己擊中他一次,便可以讓他落下擂臺。

  腳步一動。中年考生不再猶豫,直接舉劍朝著方正直衝了過去。

  有些東西的使用,必須要出奇不意,而要做到出奇不意,貼身近戰便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不會動的人。

  一劍刺出。

  方正直的身體微微一偏,手上光芒微微一閃,便將中年考生的劍彈出去一尺有餘,而中年考生也便到了他的右側。

  「果然是沒有動!」中年考生一擊試探過後,心裡也定了下來,方正直如今刻意託大,便是他一舉成名的大好時機。

  再不猶豫,身形一轉,一股浩然的氣勢便直接湧了出來,手中長劍一橫,自左向右,劃出一道蔚藍色的光芒。

  那是一股如海浪般洶湧的力量,而在其中,還蘊含著一道隱隱的白色光芒,那是劍芒,只是,卻是一道隱藏的劍芒。

  而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也順勢藏到了身後,微微張開。

  只待方正直擋下自己這一劍,他便可以趁勢而襲,一舉將方正直轟下擂臺。

  一想到能拿下朝試前三甲,中年考生的臉上也下意識的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只是,這絲笑容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因為,方正直消失了。

  就像一陣風一樣,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不見,原本站立的地方,空無一人。

  怎麼事?

  不是站著不動嗎?!

  中年考生心裡猛的一驚,突然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頭頂上方傳過來的一陣風聲。

  「在上面?!」中年考生一抬頭,手中劍勢一轉,便準備由下而上挑起。

  然而,就在他抬頭的一瞬間。

  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團洋洋灑灑自上落下來的粉沫,而那糰粉沫很巧不巧的正好在自己的眼前,突然爆開。

  「眼睛,我的眼睛!」中年考生的口裡出一聲痛苦的喊叫聲。

  緊接著,他便感覺自己的屁股上傳過來一股大力,那種感覺就像被一顆巨石給轟中一樣,整個人直接就朝著前方撲去。

  方正直所站的位置是擂臺的邊緣。

  中年考生要與方正直貼身近戰,那麼,自然也就站在了擂臺的邊緣。

  這一頭栽下去,基本毫無懸念的便從擂臺下栽了下去,而且,因為是被方正直襲擊了屁股,臉部頓時就和擂臺下面的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咚!」中年考生的鼻子一痛,頓時就有一種酸甜苦辣湧上心頭的刺激感。

  文武百官們看著一頭栽下擂臺的中年考生,都是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畢竟,方正直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過,三招之內不會動的。

  可現在

  方正直明顯動了,而且,還是趁中年考生信任他的機會,實施了偷襲。

  「唉也三四十歲的人了,怎麼會這麼天真?」

  「是啊,方正直那傢伙的話能信?」

  「雖然明知道會敗,可這樣敗了,還是太過於憋屈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文武百官們便也都是搖了搖頭,望著擂臺下一臉狼狽的中年考生嘆了口氣。

  中年考生很憋屈,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明明有實力光明正大贏下他的人,為什麼還要故意佈下這種無恥之局?

  是從一開始就看破自己了嗎?

  還是,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在耍自己?

  憤怒,不甘!

  「為什麼?」中年考生吶喊道。

  「這話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嗎?」方正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隨口道。

  「問我自己?」中年考生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覺得,在我的面前玩偷襲,是一種很天真的行為嗎?」方正直撇了撇嘴,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

  文武百官聽到這裡,也都是疑惑了起來。

  明明就是方正直自己故意設計偷襲,現在怎麼又成了中年考生玩偷襲了?

  「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中年考生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方正直話裡的意思,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露出破綻的。

  「如果你真的信我,必然三招全力而攻,但是,你卻白白浪費了第一招用來試探,這就說明你有偷襲之意。」方正直微微一笑。

  「第一招試探?可是兩人對擂,又豈會完全信任,我第一招試探,也並不能就可以馬上肯定我一定有偷襲之意啊!」中年考生咬牙道。

  「如果再加上我之前試探你,讓你乖乖認輸的那句話,就足夠了!」方正直隨口道。

  「試探我?」中年考生面色一僵。

  「對啊,如果你沒有一絲僥倖之意,又豈會在負傷的情況下上擂臺,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想贏,而且,很想贏,可你的實力又不夠,自然就只能想別的辦法,這便是偷襲的心理,所以,我便給了你一個最好的偷襲機會,讓你放心大膽的偷襲。」

  「原來是這樣,確實是我天真了」中年考生臉色一暗,隨即,又看了看左手上捏的東西,猶豫了片刻,牙關一咬:「方大人,你本對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我卻對你有偷襲之意,最終自作自受,我有一物想送給方大人,還請方大人一定收下!」

  「噢?什麼好東西?」

  「一件最適合方大人用的東西!」中年考生一臉肯定道。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2-22 10:42
  第二百七十四章 非天界

  「最適合我用的東西?」方正直眼睛一亮,一點也不客氣的伸出右手:「那就拿過來吧!」

  「方大人,這東西在出奇不意的情況下效果最好,如果讓大家都知道你有這東西,恐怕……」中年考生看了看周圍,有些欲言又止。

  「明白!」方正直點了點頭,縱身一躍便到了中年考生的身邊,他倒並不懷疑中年考生再耍什麼花樣,畢竟現在比試已經結束。

  「方大人,這東西的名字叫七寶盒!」中年考生小心的將一個如針盒一樣的方形金屬物體塞入方正直的手中。

  「七寶盒?」方正直看了一眼手中烏黑色的金屬小盒。

  「對,這東西是由七件不同的寶物,由最有名的墨家工匠按照七星陣的排列鑄造而成,正常情況下,天照境巔峰以下絕無可能抵擋,但若是出奇不意,恐怕回光境也防不住!」中年考生小心的介紹道。

  「這麼厲害?你剛才……就是想用這個偷襲我的?」

  「是……」

  「好,謝了!」

  「不用客氣,好鞍配好馬,我想這東西在方大人的手中,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中年考生誠懇道。

  「哈哈哈……有眼光!」方正直點了點頭,笑道。

  周圍的文武百官們聽到方正直的笑聲,一個個都是一臉的古怪,這也太過於怪異了吧?方正直設局偷襲了中年考生,可中年考生現在卻反過來給他送東西?

  難道不應該是惡人有惡報嗎?

  以後都不能當好人了啊!

  ……

  方正直和中年考生的比試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結局正如眾人所料,只是,這過程卻又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在監考官宣佈了結果之後。

  殿試預試的最後決賽便也正式宣佈開始。

  對擂的人是方正直和燕修。

  按照方正直和燕修在文試中的成績,這兩個人的比試結果,便也代表著朝試的榜首和二甲的結果。

  是方正直贏?

  還是燕氏子弟燕修更勝一籌?

  文武百官們看著擂臺上的二人,心裡也都在猜測著這場關係著朝試最終結果的比試,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從兩人剛才展露出來的實力來看,方正直顯然已經達到了天照境巔峰。

  而燕修在與刑清隨一戰中也一直佔據上風。且能與攻擊力極強的刑清隨展開對攻,實力上同樣在天照境巔峰。

  兩名天照境巔峰的對決,還是兩名十八歲以下的天照境巔峰。

  這一場比試,除了有著朝試榜首的意義外。更有著另外一個特殊的意義,那就是,誰才是大夏王朝中這一屆新晉的第一天才。

  擂臺之上。

  方正直看向燕修,而燕修同樣在看方正直。

  「看來又要打一場了。」方正直有些無奈。

  「是的。」燕修點了點頭。

  「上一次離開炎京城時,你說會打敗我。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吧。」方正直同樣點頭,他與燕修是朋友,那麼,在擂臺上自然就不可能留手。

  「好。」

  「你用兵器嗎?」

  「你呢?」

  「我不用。」

  「那我也不用。」燕修說完便也將山河乾坤扇直接收了起來。

  文武百官們看到燕修收起了山河乾坤扇,心裡頓時都有些擔心起來,方正直的話能信嗎?

  上一場擂臺上,可就擺著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平陽這個時候目光看了看周圍的文武百官,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隨即又將臉轉向不遠處正陰沉著臉的端王林新覺。

  清沏如水的眼睛中猛的一亮。

  「六哥覺得方正直會耍詐嗎?」

  端王林新覺從比擂開始到現在,心情就一直不是太好。這個時候聽到平陽的話,頓時將目光轉向平陽。

  「方正直的話,自然是不能信的!」端王林新覺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

  「是嗎?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六哥我們來賭一把如何?」平陽一聽,臉上也變得興奮了起來。

  「噢?你想賭點什麼?」端王林新覺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聽說六哥手裡有一把好弓,名喚‘射日’……」平陽一臉期待。

  「射日弓可不能給你!那是你六哥我自己用的兵器!」端王林新覺不等平陽說完,便直接拒絕道。

  「可六哥只有兵器,卻苦無良駒,何不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弄一匹?」平陽似乎早就預料到端王林新覺的回答。但卻並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引誘道。

  「難道你想用的雪中玉和我賭?」端王林新覺眼睛一亮,平陽手裡的那匹雪如玉,整個炎京城也只有一匹。要說執掌軍門的他不想要,那是假的。

  不過,那雪如玉一直都是平陽的最看重的寶物,從來沒有拿出來賭過。

  「雪中玉算什麼,我用紫電烏龍駒和你賭!」平陽擺了擺手,一臉的大方。

  「紫電烏龍駒?那不是九弟的……」

  「這一點六哥就不用擔心了。紫電烏龍駒現在就在我的府上,我平陽說出來的話,什麼時候不算過?」平陽直接打斷端王林新覺的話,拍著胸口保證道。

  正坐在端王林新覺旁邊的九皇子林雲聽到這裡,臉色也是一臉的苦悶。

  紫電烏龍駒當然是他的。

  只是,現在卻沒有辦法要回來了,原因很簡單,池孤煙上次找他借馬的時候,說的是她回炎京城後平陽便必須要歸還。

  可世事難料啊……

  池孤煙現在上了天道閣,根本就沒有回炎京城。

  所以,這紫電烏龍駒便成了其中最大的犧牲品,雖然,池孤煙派人遞了一封書信過來,但是,九皇子林雲將書信交給平陽的時候,平陽卻直接將書信一口吃了下去。

  那一刻,九皇子林雲的心是碎的。

  強搶?

  平陽府的護衛比皇宮裡面的還要猛。

  講道理?

  唯一的證據被平陽給吃了下去,先不論平陽的父皇面前的寵愛程度。就算沒有任何偏袒,沒有證據的他也一點道理講不了。

  至此他的紫電烏龍駒也落入到了魔爪中,再無回來之日。

  而現在,平陽居然拿他的紫電烏龍駒來作賭注。最主要的是,當著他的面拿來作賭注,這裡面的感受,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端王林新覺這個時候正好將目光看向九皇子林雲。

  九皇子林雲當然知道端王林新覺眼神中的意思,一咬牙。點了點頭。

  反正都拿不回來了。

  不如就乾脆送個人情算了。

  「好,你六哥今日就跟你賭了,我賭方正直一定會出劍!」端王林新覺看到九皇子林雲不說話,心裡也明白這紫電烏龍駒八成是真的被平陽給騙走了。

  「一言為定!哈哈哈……」平陽聽到端王林新覺答應下來,臉上的激動也再也掩飾不下來。

  端王林新覺同樣有些高興,今天來看這場比擂,心裡一直都不太爽,現在,有人白送自己一匹紫電烏龍駒,心情當然也就好了一些。

  擂臺上的方正直並不知道平陽在自己的身上下了賭注。

  他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了燕修的身上。因為,他能感覺到燕修身上透露出來的強大自信。

  那是源自於心底深處的自信。

  「我已經準備好了。」燕修朝著方正直施了一禮。

  「我也準備好了。」方正直同樣回了一禮。

  「那就開始吧。」

  「好!」

  在文武百官們的眼中,方正直一直都不是一個講究禮儀的人,但是,這一次,當他和燕修站在擂臺上後,卻是互相施了一禮。

  這讓文武百官們多少有些詫異。

  不過,很快他們的詫異,便被驚訝所替代。

  「開!」一個聲音直接從擂臺上響了起來,而接下來。幾乎所有的文武百官們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因為,擂臺上的燕修已經動了。

  一般來說,文武百官們都有著不錯的素質,擂臺觀站當然不可能站起來。但是現在,不單是他們站了起來,就連聖上林慕白的腳都微微的動了一下。

  原因便是,一臉冷漠的燕修在說完那個字後,臉色便突然間變得有些痛苦,一滴一滴的汗水如雨一樣的從額頭上流淌下來。

  而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的腳底。

  此刻正踩著兩個淡紅色的旋渦。

  那不是由氣團凝聚而成,而是彷彿突然間從擂臺底下透出來一樣,憑空出現,而燕修的雙腳則似乎是被那兩個旋渦所拉扯,感覺上就像要陷下去一樣。

  「沒錯了,燕修果然是去了那個地方!」

  「我的老天啊,他才十六歲啊,剛剛突破天照,那位老爺子怎麼捨得把他丟進那個鬼地方?!」

  「真是沒有想到,燕氏一族居然出了一個能從那裡活著出來的人,而且,還只有十六歲……」

  「好一個燕修!這一場比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不過,這一屆的殿試還真是值得期待了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驚恐,然後,再看方正直的時候,多少就有些同情的味道了。

  「我這次回去之後,其實是去了一個地方。」燕修輕輕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似乎在講述,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什麼地方?」方正直看著燕修的樣子,要說完全沒有一絲好奇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燕修一直以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講述自己的人,那麼,他便並沒有主動問。

  「一個世界,和神候府的萬寶天樓一樣的大世界,王朝中人稱那個地方叫‘非天界’,而我們燕氏一族的人則叫為‘祖獄’!」燕修繼續說道。

  「祖獄?」方正直越發的疑惑。

  「嗯,我要開始進攻了!」燕修沒有再說下去。

  「來吧!」方正直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已經等了很久了,想來就來吧。

  「嗖!」一道凌厲的風聲響起,一個人影便到了方正直的面前。

  原本還一臉悠閒無比的方正直臉色頓時一變,他想過燕修的實力應該是有些進步的,剛才在擂臺下,他也看過燕修和刑清隨之間的戰鬥。

  可是……

  剛才的燕修所展示出來的速度,和現在的燕修展示出來的速度,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變身了?

  方正直下意識的就施展開風影步往後閃去。

  可是,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

  燕修的身影已經緊緊的貼了過來,就像一個甩不掉的幽靈一樣,如尾隨行,而且,速度比方正直明顯要快上太多。

  這種速度,方正直曾經見過。

  在聖天世界中與影山對戰的時候,影山的速度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搞什麼?

  幾個月不見,已經突破輪迴境了嗎?

  方正直心裡驚訝的時候,一股極為銳利的氣息已經從他的正前面撲了過來,那是一種如同刀鋒一樣的氣息,帶著一種無可抵抗的氣勢。

  下意識的,方正直往右邊一閃。

  「哧拉!」一聲,藍色的長衫便被直接割成了短衫。

  而與此同時,擂臺上也出現了一道薄如刀鋒一樣的裂縫,切口平整,深入地底,周圍的石頭上沒有一絲的龜裂。

  方正直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這是什麼東西?

  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燕修,發現燕修並沒有再次貼近過來,而是站立在剛才方正直所站的位置。

  腳下依舊踩著那兩團淡紅的旋渦,臉上透著痛苦之色。

  但這不是方正直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方正直現在最關心的是,燕修的手上空無一物,並沒有任何的武器。

  那麼……

  眼前這道如刀口一樣平整的切口是什麼鬼?

  周圍的文武百官們看到擂臺上的那道切口,一個個也都是飛速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表情。

  「果然是領悟了!」

  「十六歲啊,便已經到了這一步了!」

  「大夏王朝的歷史上,有天照境的人達到過這種程度,但是,十六歲的天照境便達到這種程度的,怕是隻此一個了!」

  「不出意外的話,將來燕氏一族的繼承者便是眼前這位了。」

  「這一場比擂的結果已經定了,就是不知道聖上接下來對這燕修有什麼樣的安排了!」

  文武百官們的目光在這一刻,完全集中在了擂臺上的燕修身上,根本沒有人再看方正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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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2-23 11:18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好大一個洞

  如果一定要在方正直和燕修之間選一個朝試的榜出來,那麼,幾乎八成以上的文武百官無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燕修。

  原因很簡單……

  燕修是世家子弟出身。

  那麼,很自然的,燕修便會懂得朝堂中的規格,也會更瞭解世家名門的利益取捨。

  歷朝歷代,朝堂之上永遠都有世家門楣與平民學子之間的爭鬥。

  而在大夏王朝,這種爭鬥並沒有太過激烈,因為,世家門楣出身的人在朝堂上牢牢的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畢竟,大夏王朝歷經這麼多年,幾十代傳承下來,朝局早已成熟,開國之初的吐舊納新之風早就成了過去。

  現在……

  朝臣們想的更多的是利益的固守,家族的永世昌榮,後代的官運享通。

  那麼,他們便無法容忍一個平民出身的人走進朝局打破這些規則,最少,他們也要保證,這個平民不能走得太高!

  方正直並不知道文武百官們心裡的想法。

  他更關心的是,燕修腳底下踩的那兩個旋渦是什麼東西,另外,手中無劍的燕修,如何能夠將擂臺切出一道刀鋒的裂縫。

  問嗎?

  方正直知道,如果現在自己開口問燕修,燕修肯定會告訴自己,可是,他們現在在擂臺上,那麼,燕修不說,自己便不可能問。

  而且,從燕修的表情上,方正直看到了痛苦。

  這說明燕修要保持這種狀態,應該是比較艱難的,這樣推斷下來,應該是學了某種能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祕術。

  心念一動。

  方正直知道,現在自己最好的辦法便是拖,當然了,除了拖之外,自己還要耗……

  不能用無痕劍。那麼,在神候府冰壁上學的招式便用不了,不過,這並不影響。用劍芒也是一樣的。

  一念至此,方正直便動了。

  搶在燕修出手之前,一道翠綠的劍芒就直接出手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生生不息!」

  方正直曾經見過池孤煙用這一招擋下無數的長槍,雖然,他不覺得自己使出來能達到池孤煙那種層次,但是……

  擋住一個燕修應該問題不大吧?

  方正直是這樣想的,至於結果會如何,他還不知道。

  燕修的眼睛微微一亮,臉上的痛苦之色似乎又濃郁了一分,腳下踩著的旋渦似乎都往下陷了一絲。

  不過,燕修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他在擂臺下見過方正直這一招,那麼。自然沒有太多的意外,能被神候府當成不傳祕術的萬劍圖,威力自然可想而知。

  而其最大的特點,便是沒有破綻。

  被稱為最強防禦。

  因為,你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劍芒,那麼,當你試圖繞過劍芒的時候,最終的結果便只會被爆開的劍芒吞噬。

  但如果不繞開,自然就只能硬闖。

  而有著生生不息特性的萬劍圖。絕對是硬闖者的惡夢。

  燕修的選擇是硬闖,不過卻又和普通的硬闖有一些不動。

  在方正直劍芒出手的一瞬間,燕修也動了,飛的朝著方正直的身後繞了過去。同時,右手也直接一劃。

  一道薄如蟬翼的淡紅色光芒瞬間出現。

  朝著方正直割了過去。

  「轟!」

  沒有任何意外的,淡紅色的光芒與翠綠的劍芒撞在了一起。

  緊接著,翠綠色的劍芒便完全爆開,化為一張縱橫交錯的翠綠色劍網,一道道劍芒不停的在空中穿梭著。

  「擋下了?」方正直眼睛一亮。剛準備說一句這玩藝兒不錯噢的時候,就看到燕修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而是繼續朝著自己的身後繞了過來。

  速度奇快。

  與此同時,又一道薄如蟬翼的淡紅色光芒出現。

  方正直的心裡微微一驚,下意識的便再次凝聚出一道劍芒射了過去,這萬劍圖雖然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特性。

  但是,每生出另外一道劍芒的時候,體積都會更小一些。

  而且……

  最主要的是,要讓這些新生出來的劍芒再次恢復到第一道劍芒那樣大小後再爆開,這個過程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方正直對於生生不息的道理了解的還並不能說完全透徹,對於萬劍圖的控制也屬於新手中的新手。

  自然不可能像池孤煙那樣,一瞬間便將劍芒化為一道巨網。

  而燕修選擇出手的位置,則正好是他暫時還無法用劍網覆蓋的地方,那麼,他要擋下燕修這一擊,唯一的辦法便是再出一道劍芒。

  新的劍芒出手後。

  如第一道劍芒一樣,與那道薄如蟬翼的淡紅色光芒撞在一起後,便馬上又再次爆開,化為一道劍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燕修卻已經又繞向了其它的地方,同樣的,又一道淡紅色光芒出現。

  方正直突然有些明白了。

  燕修是在利用速度的優勢,不停的圍著自己繞圈攻擊,這樣一來,自己唯一能做的便只能是被動防守。

  可是……

  僅僅是這樣嗎?

  方正直不知道燕修心裡的想法,不過,有一點他知道,他不太喜歡這種被動挨打的感覺,他喜歡主動一點。

  只是,他現在卻似乎並沒有其它的選擇。

  第三道劍芒再次出手。

  ……

  擂臺之下,文武百官們看著擂臺上不斷出現的淡紅色光芒,還有那一張張翠綠色的劍網,臉上也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以速度優勢搶佔有利位置,然後逼著方正直只能不停的防守,沒想到燕修年紀輕輕,心性卻已經如果沉穩。」

  「嗯,燕氏一族家教向來以嚴厲著稱,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燕修,自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可比的。」

  「十六而出,這一出便綻放出如此璀璨的光芒了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一邊看也一邊議論著。

  而左相鬱一平在看到這裡的時候,也是將目光望瞭望太子林天榮。似乎在詢問著什麼。

  太子林天榮微眯著眼睛,手裡把玩著一塊暖玉,看到左相鬱一平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看了看身後的一個青年。

  那是一個穿著四品朝服的青年,年紀不大,不會過三十,按理來說,他不可能站在太子林天榮的身後。

  可是。他就是站在那裡。

  因為,他的名字叫蘇青,太子林天榮身邊的新寵兒。

  「臣明白!」蘇青看到太子林天榮的目光,輕聲回道。

  太子林天榮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燕修和方正直之間的關係,只不過,作為東宮太子,他不需要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只需要告訴蘇青,他想做什麼。

  接下來,蘇青如何去做。他就並不關心了,他關心的只是結果。

  蘇青同樣知道燕修和方正直的關係,只不過,當太子林天榮將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辦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點頭,然後,想辦法。

  這便是謀臣該做的事情。

  端王林新覺的目光一直都放在燕修身上,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舉動,因為。他現在正被另外一個問題所困擾。

  方正直為什麼還不拔劍?!

  不!

  他一定會拔劍,只是時機未到。

  端王林新覺心裡肯定道,目光也下意識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平陽。

  平陽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一雙小手正緊緊的捏著衣裙。眼睛瞪得像個小燈籠一樣,一眨都不眨的望著擂臺上正激戰在一起的二人。

  而在她的嘴裡,則是不停的唸叨著。

  「這傢伙不會真的不行了吧?趕緊想辦法啊,用計謀啊,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突然變傻了!」

  ……

  隨著燕修不斷的出手,方正直不停的抵抗。周圍的空氣中也似乎變得緊張了起來,因為,大家都知道,出結果的時候要到了。

  方正直現在其實並不好受。

  在不斷抵擋著燕修攻擊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當他出手的劍芒越來越多後,那些劍芒再生長的度也明顯變得緩慢了不少,而且,控制起來也越來越吃力。

  「原來是這樣!」方正直終於知道燕修為什麼要用這種攻擊方式了,可他不理解的是,燕修明明都已經攻了這麼久了。

  怎麼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回到以前樣子的跡象?

  難道他用的這一招,並不是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祕術嗎?那麼,他為什麼會那麼痛苦,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招式存在?

  這不符合常理啊!

  如果真的有可以長期提升實力的招式,那豈不是無敵!大夏王朝應該不可能會放任這種招式存在而不收為已用吧?

  方正直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凌厲的勁風卻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方正直頭身體往後一倒,勁風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而過,隨即,在他的腳底下留下一道如刀鋒般的裂縫。

  幸好沒有傷到臉!

  方正直心有餘悸的呼出一口氣,目光下意識的往那道勁風襲過來的方向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

  方正直馬上就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尼瑪!

  好大一個洞!

  也不知道是剛才胡思亂想造成的,還是確實是被割開了一道口子,總之,方正直左手邊的劍網上確實有一個大洞。

  剛準備收起心神去補的時候,右手邊也立即傳過來一道勁風。

  「完蛋!」方正直到了現在,也當然明白自己的劍網確實被破了,而且,還是四面八方一起被破的。

  說好的短時間內提升實力呢?

  這都打了快一刻鐘了,怎麼還是和剛才一樣猛?

  方正直覺得自己應該改變拖字訣的策略了,可燕修卻似乎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思考新的策略。

  在一道勁風之後。

  燕修也到了方正直的身邊。

  從距離上來看,兩人相隔不到一米,方正直甚至都能看清楚燕修額頭上那不斷滴落下的汗水,還有燕修腳底下踩著的那兩個淡紅色的旋渦。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心裡升起。

  方正直覺得,燕修腳下踩的旋渦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氣息,那種氣息,自己好像在哪裡感受過一樣。

  到底是在哪裡呢?

  方正直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事實上,他現在其實也沒有時間多想,因為,燕修已經攻了過來,手掌如刀,這一招近身搏殺,絕對是又快又狠。

  「哧啦!」

  方正直一個躲閃不及,衣角便被割掉一截。

  原本就已經快成為短衫的衣服,現在倒是快成了短裙了。

  第一次,方正直在擂臺之上如此狼狽,而且,還是被燕修給弄得如此狼狽,這實在是讓他有些情何以堪。

  「看暗器!」

  情急之下,方正直只能使出殺手鐗。

  一瞬間,整個擂臺便如同天花散一樣突然爆出一團光芒,各種各樣的兵器,就像不要錢一樣的全被甩了出去。

  不過……

  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

  燕修就像早就猜到方正直會這樣做一樣,身上直接就亮起一陣淡紅色的光芒。

  那些廉價的暗器自然紛紛落地,根本就沒有一點威脅。

  方正直的眼睛猛的一凝,他當然知道這些暗器不可能對燕修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不過就是他拖延時間的一種手段而已。

  目的也就是想把燕修逼退一步,給自己爭取一點點時間。

  可是,燕修抵擋暗器的手法,卻是讓他心裡像翻江倒海一樣的無法平靜下來。

  這種手法,他當然見過。

  在神候府中的時候,刑候面對他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樣的手法,天衣無縫,所有的暗器一點機會也沒有。

  而現在……

  這樣的手法卻在燕修的身上出現。

  何其詭異?!

  一瞬間,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在滄海一界中刑遠國與拜星那一戰的情景,那個時候,刑遠國的身上有著濃郁的紫色光芒。

  而拜星的身上則是銀色的光芒閃爍。

  「難道……」方正直的目光看向燕修腳底下踩著的淡紅色旋渦,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幾乎不可能存在的想法。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卻覺得這種可能最少佔了五成。

  不會吧?

  如果是那樣,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2-24 09:50
  第二百七十六章 修羅

  一個實力達近鎮國府刑遠國的人,那怎麼打?

  方正直雖然不知道刑遠國具體是什麼實力,但是,他記得拜星的魔眼是紅色,而光境的影山,魔眼是綠色。

  那麼,很簡單的推斷,刑遠國的實力必然高於影山一境,也就是說,最少是在光境之上的層次。

  方正直現在真的很想問問燕修進的那個叫‘祖獄’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不過,燕修顯然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擋下方正直的暗器後,燕修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踩著兩個旋渦的雙腳在地上一點,便朝著方正直一掌拍了過來,兩個的距離本就極為接近。

  再加上燕修那鬼魅般的度,方正直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只覺得臉上被風颳得一陣生疼,下一刻,便感覺一道勁風撲面而來。

  閃!

  這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怎麼閃卻是一個有技術含量的問題,現在的燕修,在實力上佔據了巨大的優勢,這種情況下,除非有奇蹟生,否則方正直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那麼,是不是要等待奇蹟?

  方正直不傻,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奇蹟和運氣,等待奇蹟這種事情,幾乎是沒有可能生的。

  小時候,有一個老師對方正直說過一句話,他一直記得,如果等不到奇蹟,那麼就去創造奇蹟吧。

  正因為那句話,他拿下了人生第一個第一名。

  不過

  是倒數的。

  當然了,過程是可悲的,結局卻是美好的,因為那個倒數第一,他家後捱了一頓痛入骨髓的板子。

  至此,他一路奮光圖強,最終一次又一次創造了真正的奇蹟。

  並且考入了理想的大學,只可惜。在選擇專業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小的偏差,只是,那些事情都已經成為了「前世」的記憶。

  這一輩子重新來過,他要創造出新的奇蹟。

  擂臺比武。除了實力之外,打的便是心機。

  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絕對不能亂,也不能慌。

  燕修的實力壓制了自己。又加上臉上那痛苦的表情,那麼,能最快的解決自己便是他的選。

  想通了這一點,方正直決定給燕修賣個破綻。

  這種事情就像前世玩遊戲打擂的時候裝掉線是一個道理,當你破綻百出的時候,對方便會放鬆警惕。

  方正直閃了。

  只不過,閃的位置不太好,當勁風撲面的時候,他一個後仰正好仰的幅度有一點點,結果便是一下滾落到了地上。??

  「唰!」

  勁風擦著方正直的腦門飛了過去。

  方正直的臉色一變。神情明顯看起來有些緊張,一個「不小心」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再爬起來的時候。

  又因為有些「慌亂」而很巧的把後背留給了燕修。

  這樣一來,燕修便等於站在了方正直的正後方,可畏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部佔得乾乾淨淨。

  擂臺下的文武百官們看著這一幕,頓時就一下激動了起來。

  「好機會!」

  「果然還是年輕了,一遇到強的對手明顯就慌了!」

  「如果穩紮穩打或許還能再撐個一柱香的時候。現在看來,這場比擂就要提前結束了啊!」

  「這種事情也怪不得,畢竟,燕修強得太多了點。」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看著擂臺下明顯一臉慌亂的方正直。都是露出一種鄙夷的表情。

  而燕修也在這種時候,一步欺到了方正直的後背。

  擂臺比試,他自然不會留手。

  這是對方正直的尊重,同樣也是對他們之間友誼的尊重,這一擊,燕修直接就對準了方正直的後背。

  人體的後背。穴位雖然多,但是卻大多不致命,也不會太過於傷及五臟六腑,但是,卻可以讓人飛出擂臺。

  所以,燕修這一擊,也幾乎是用盡了全力。

  只是

  在他手掌抬起的一瞬間,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顯得越的濃郁,腳下踩的兩個淡紅色的旋渦都不由的顫動了一下。

  近一刻鐘的對恃,要說真的沒有消耗是不可能的。

  別的不說,光是流汗流了一刻鐘,正常也都會造成虛脫了。

  所以,正如方正直猜測的那樣,燕修的想法確實是儘快的解決比試,而不是和方正直繼續耗下去。

  上次在信河府的比試中,燕修就和方正直耗過一次,那一次,他就知道方正直的耐力比自己要強上很多。

  現在,他當然不會取長補短。

  方正直感受著後背那一陣令人寒的勁風,都不用頭看一眼,就知道燕修現在肯定是到了自己的背後了。

  被對手繞到身後?

  這絕對可以算是極為危險的處境,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有兩種選擇,第一,不顧形象的往前飛撲躲避,第二,來一次後踢的撩陰腿,直接絕了對方的子孫。一要

  方正直兩種都沒有選。

  因為,第一種實在是太過於狼狽,有辱自己的形象。

  而第二種又實在太過於霸道,要是沒踢中,那麼自己這一擂就等於輸了,要是真踢中了,燕修這輩子的幸福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最主要的是,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那麼,面對身後的燕修,他當然有更加適合的解決方法。

  比如

  一個惡狗撲食,方正直便朝著前面衝了出去。

  絕對的狼狽不堪!

  而燕修顯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方正直朝著前方撲過去的時候,他的腳步也猛的一個飛踏,緊緊跟上。

  同時,手掌也直接朝著趴在地上再無法躲避的方正直拍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劍芒卻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的眼前。

  緊接著,便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只是一瞬間,便有著足足六道劍芒從四面八方飛的射了過來,每一道劍芒的度都極快。

  燕修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些劍芒是早就凝聚好的。

  因為。倉促之間,方正直根本就不可能同時放出這麼多道劍芒。

  「中計!」燕修心裡一驚,身形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然後。便感覺背後傳過來一股巨力轟在他的後背之上。

  後退的身形頓時便停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六道劍芒已經同時而至,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所退的位置一樣。

  「轟!」

  六道劍芒同時爆開,無數道劍芒縱橫交錯。瞬間化為一張無比巨大的翠綠色劍網將燕修整個人都完全籠罩了起來。

  擂臺下那些正露出鄙夷表情的文武百官們頓時就呆了一呆,一個個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擂臺上的突然變化。

  怎麼事?

  方正直是如何做到在躲避的時候同時出六道劍芒的?!

  這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

  一個念頭閃過文武百官們的腦海中,然後,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是面色尷尬,憋紅了臉,就像被人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一樣,有些火辣辣的疼。

  畢竟,他們剛才才說方正直太過於年輕,所以在比試中有些慌亂。

  可現在看來

  方正直明顯就是裝出來的。

  「無恥!居然使詐!」

  「一個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這可是聖前殿試啊!」

  「當前滿朝文武百官和聖上的面,如此作派。簡直就是辱了朝中四品大員的臉面啊,羞與此人為伍!」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有些腦羞成怒,心裡不斷的罵著,可是嘴上卻沒有一個敢說出口。

  而平陽在看到這裡的時候,卻似乎顯得極為興奮,清澈的眼睛中光芒大放:「哈哈哈這傢伙果然是哈哈哈,有膽再無恥一點啊!」

  端王林新覺聽著平陽的笑聲,拳頭卻是緊緊的捏緊了。

  因為,直到現在方正直還一直都沒有拔劍,不會不拔劍了吧?那可不行。自己的射日弓可都壓下去了!

  聖上林慕白在這個時候,臉上有些微微的動容,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手搭在龍椅上,輕輕的敲擊著。

  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擂臺之上。

  方正直看著正被自己困在劍網中一臉痛苦的燕修,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果然還是上當了啊。

  「開!」就在這個時候,燕修的口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然後。一道沖天而起的淡紅色光芒也直接衝入到翠綠色的劍網之中。

  片刻間,劍網便被衝出一個大洞。

  而燕修則是輕輕一躍,便從劍網之中脫了出來。

  正露出一臉微笑的方正直,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要不要這麼誇張?這玩藝兒,到底是什麼鬼啊!」

  「這是我在祖獄中感悟出來的道!」燕修似乎感覺到了方正直心裡的疑惑,並沒有馬上再攻過來,而是站在原地解釋道。

  只是,燕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卻是在微微的顫抖。

  而且最主要的是。

  燕修腳底下的兩個淡紅色的旋渦此刻正在緩緩的上升,已經從他的腳底上升到他的腳裸,感覺上就像要將他吞噬一樣。

  「這個是道?」方正直的目光正好落在了燕修腳上的淡紅色旋渦上,他並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特別是在那東西上升起來後,他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情。

  文武百官們因為離得稍微有些遠,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燕修腳下淡紅色旋渦的變化,在看到燕修從劍網中破出後。

  一個個臉上也都重新恢復了笑容。

  「果然在絕對實力面前,再無恥的計謀也沒有什麼作用!」

  「不過就是以卵擊石而已,徒增消耗罷了。」

  「燕修剛才上過一次當,應該不可能再上第二次,接下來,這場比擂應該很快就要結束掉了。」

  文武百官們似乎都對自己的判斷極為自信,畢竟,燕修現在展露出來的實力,幾乎就是近乎於壓倒性的優勢。

  燕修並沒有馬上和方正直解釋,而是微微抬頭,目光看向天空,似乎是在憶著什麼一樣。

  片刻後,燕修也再次將目光看向方正直。

  「上次在信河府府試的時候,我用的那套劍法你還記得嗎?」燕修問道。

  「劍法?」方正直心裡再次升起一絲疑惑,然後,突然之間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修羅劍!」

  「沒錯,當時我記得我和你解釋過修羅之意!」燕修點了點頭。

  「修羅之意!」方正直的眼睛一亮,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會對燕修腳下踩著的那兩個淡色的旋渦有一種熟悉感了。

  如果說燕修的那套修羅劍,蘊含的是一絲修羅的意志。

  那麼,眼前這兩個淡紅色的旋渦,就等於完全是由修羅的意志組成,又或者,用一個更貼切的詞來形容。

  修羅道!

  一瞬間,方正直似乎明白了過來。

  池孤煙在北山村中曾經和自己提過,自己小世界中樹上的果實,不過是道的最初形態,而道的真正形態則並非是果實。

  雖然,方正直不知道「道」的最終形態會是怎麼樣。

  但是,他卻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大多數的人應該都是在不斷的磨勵一種,或者是幾種自己常用的道。

  那麼,燕修自然也不會例外。

  「因為進過那個祖獄,所以原本只是一點點的修羅之意,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修羅道了嗎?」方正直的心裡想到一種可能。

  不過,這種想法閃過之後,他又馬上覺得似乎有點不太對勁,總是隱隱的感覺到還缺了一點什麼。

  如果只是一種道的形態有了更好的變化

  實力上或許確實會有進步,但是,進步歸進步,但也應該不可能有這麼強吧?

  燕修這哪裡是進步啊?

  簡直就是在飛躍嘛!

  自己的小世界在經歷過幾個月的不斷澆灌後,本來就已經有了一些長足的進步,但是,想到剛才燕修展露出來的誇張實力,還有那幾乎媲美鎮國府刑遠國和拜星的防禦方式,他總覺得事情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簡單。

  畢竟,燕修的實力增進,實在是有些過於誇張。

  到底還有哪一點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修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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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2-25 00:25
  第二百七十七章 善惡之輪

  方正直的心裡默唸著修羅道三個字,然後,腦海裡也飛速的閃過前世典藉中對於修羅道的一些記載。

  遠古神話中曾經以阿修羅來命名修羅道,屬於凶勇好鬥的惡神,男的極醜女的極美,與帝釋天爭鬥不休。

  不過,這段解釋在這個世界中應該是用不到的。

  那麼……

  就應該是另外一種解釋,修羅道本為善道,但卻因常常有嗔恨之心,執著爭鬥之意志,而被認為並非真正的善道。

  等一下。

  修羅道好像是……六道之一?!

  方正直的腦海中莫名的閃過這個詞,原因很簡單,在這個世界上對於天道二字實在是有太多的描述。

  比如,天道聖言,又比如天道聖碑。

  而天道,在典藉中的記載,也同樣是屬於六道之一。

  「六道?」方正直望向燕修,試探著問道。

  正準備開口繼續解釋的燕修聽到方正直的話,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很快便釋然了。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方正直沒有上過道堂,所以,在他的心裡也認為,方正直對於修煉方面的事情理所當然便會比平常人知道的要少一些。

  如果換成其它人,在聽到方正直口裡的六道二字後,應該是驚訝無比的。

  不過,燕修卻並沒有太過於驚訝。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方正直,一個沒有進過道堂,卻在道典考試中一路名列榜首的方正直。

  這本就是一個奇蹟。

  那麼,方正直知道六道便也並不足為奇了。

  「是的,修羅道與天道一樣,屬於六道之一!」燕修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什麼了,因為,他覺得自己解釋的已經很明白。

  而方正直卻還是有些不太理解,不過。他不理解的原因並不是燕修解釋的不夠明白,而是因為他在猜測一件事情。

  「回光境之上是什麼?」方正直這句話問得有些突兀,但是,他卻知道。一切的答案都在這個問題的答案之中。

  「輪迴!」燕修很認真的回答道,一點也沒有因為方正直的問題太過於簡單而有任何的怠慢。

  「我明白了。」方正直點了點頭。

  當燕修說出輪迴二字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因為,輪迴之後還有兩個字。六道。

  輪迴六道!

  道有三千,稱為三千大道,而輪迴六道,則是至上之道。

  燕修感悟了修羅道,實力進步如此,便也理所當然,只是,燕修的修羅道應該是有一些問題的。

  又或者說,以他的實力,雖然感悟了六道之一的修羅道。但是,卻無所完全掌控。

  這一點,從燕修臉上的痛苦之色便可能看得出來。

  「嗯,我雖然感悟了修羅道,但是自身的境界還不夠,修羅道為善道,如果過於執念,便會墮入為惡,我腳下踩的這個便是修羅道的‘善惡之輪’,如果我不能將善惡之輪踩在腳下。便會淪為惡修羅,失去善念,所以,我只能再撐一刻鐘的時間。如果你可以再拖一刻鐘,我就敗了!」燕修看到方正直點頭,口裡再次說道。

  「我會在一刻鐘之內打敗你!」方正直一直不太喜歡過於嚴肅,但這一刻,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輕浮之意。

  只不過,他的嚴肅卻讓文武百官們心裡都是無比的鄙夷。

  畢竟。燕修現在所展示出來的實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方正直,而且,燕修還特意的說明了自己最多隻能撐一刻鐘。

  那麼,正常的情況下,方正直最好的選擇便是繼續拖延。

  可方正直卻說在一刻鐘內打敗燕修?

  何其可笑!

  「他是不是有點傻啊?」

  「這已經不是傻的問題了吧?我看倒是有點蠢!」

  「打敗燕修,怎麼可能?燕修雖然無法完全掌控修羅道,但是,憑藉著感悟,短時間還是可以強行提升實力,雖然無法和真正的輪迴境相比,卻也可以達到三成的實力,就算是回光境恐怕也不敢說出打敗燕修的話吧?」

  「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他落下擂臺後,是如何把這句話再吞回去的!」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臉上都有些嘲諷,根本沒有人認為方正直有一絲的機會贏得這場比擂。

  而端****新覺倒是在這種時候微微的鬆出一口氣:「看來是想出劍了吧?雖然出了劍也沒機會,但這種時候不出劍,更待何時?」

  就在文武百官們都不相信方正直所說的話時,燕修卻卻是無比正式的點了點頭,然後,很認真的說了一個字。

  「好!」

  ……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燕修身上的白色勁裝,只是,在吹到方正直身上的時候,卻再沒有長衫飛舞之態。

  因為,方正直的長衫早就變成了短衫,而且,還殘破不堪。

  文武百官們一個個都是詫異無比,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燕修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說出一個好字。

  難道是……

  安慰?

  對了,一定是安慰!

  以燕修和方正直之間的關係,在擂臺上說出一句安慰的話,倒也並不算過份。

  文武百官們心裡這樣想著的時候,方正直卻動了。

  沒有任何的花哨,再沒有用暗器,就是很直接的朝著燕修衝了過去,如同一道出弦的箭矢一樣。

  在擂臺上,這樣的攻擊方式並不少見,可以說是很正常的舉動。

  可是,這樣正常的舉動發生在方正直的身上,卻讓圍觀的擂臺下的文武百官們的都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就是他說要打敗燕修的方法?」

  「是放棄了吧?」

  如果方正直用出什麼很反常的方法,或者說方正直突然拔出無痕劍,那都是文武百官們能接受的。

  可方正直這樣直挺挺的衝過去,卻總讓他們心裡覺得有些詭異。

  方正直當然沒有再使計。

  在知道了燕修現在的情況後,他只有一個想法,光明正大的打敗燕修,或者,光明正大的被燕修打敗。

  用一句話形容方正直現在的心情。

  那就是……

  男人,別慫!就是幹!

  燕修都已經告訴了自己只要拖住一刻鐘就可以贏,那麼。自己要是再拖延時間,還是男人嗎?

  方正直衝了過去,很直接,沒有一點浮誇。

  燕修的目光看著衝過來的方正直。表情動了動,痛苦的神情似乎在一瞬間完全消失,雖然額頭上汗水依舊,但是,他的嘴角卻是在笑。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

  朋友。

  有的時候真的很簡單。燕修知道方正直不是沒有實力,而是不喜歡用實力,套用方正直的一句話來說,明明可以靠腦子吃飯,為什麼要靠蠻力?

  太不文明瞭。

  燕修曾經問過方正直為什麼不喜歡用蠻力,而方正直的回答則是怕受傷,或者說是怕痛?

  雖然他不太理解這種想法,但是,他卻知道方正直說的是真的。

  而現在……

  或許文武百官們會認為方正直無法再拖延一刻鐘,可燕修卻知道以方正直的耐力。別說是一刻鐘,就是半個時辰也能耗得起。

  但方正直卻在這個時候,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靠蠻力。

  燕修一點不意外方正直做出這個選擇,事實上,當方正直說出在一刻鐘打敗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方正直的選擇。

  因為,他們是朋友。

  真正的朋友。

  燕修動了,不退不避,朝著方正直衝了過去。

  文武百官們看到這裡,心裡也都是緊張了起來。因為,按照方正直的個性,應該還是會用計,而燕修的樣子看起來卻是完全信任。

  這可不太妙。

  「轟!」

  一藍一白兩道人影撞在了一起。

  然後。又快速的分開,緊接著,又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轟!」

  「轟!」

  「轟!」

  在文武百官們震驚的目光中,方正直一次又一次的朝著燕修攻了過去,完全一改往常的姿態,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拼命三郎。

  「硬拼?!」

  文武百官們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這可以說是最難取勝的方法,那麼,方正直到底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呢?

  擂臺之上。

  方正直與燕修的對戰在這一刻真正打響。

  一道一道光芒在空中交錯著,一個一個虛影在擂臺上浮現。

  巨大的高山從上而下壓下。

  奔流的河水洶湧撞擊。

  紅日東昇。

  ……

  擂臺之上,虛影浮動,一會兒是山,一會兒是巨石,一會兒是河水,一會是樹木,一會兒又是紅日,一會兒又變成了荷花……

  方正直這一次完全沒有保留。

  小世界中所有的能用的東西,全部都用了出來。

  幾百顆聚起來的星,便代表著幾百種完全不同的道,璀璨而華麗,他也顧不得其它了,就是一個字。

  幹!

  文武百官們望著擂臺上不斷變幻的虛影,已經完全陷入到了呆滯狀態。

  他們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每一道虛影,都代表著一種道,方正直的招式可以說很亂,很雜,看起來就像七拼八湊強行弄出來一樣。

  可是……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卻已經最少用出了不下於十多種道,而且,似乎還在不停的變幻,不停的用出來。

  最主要的是,在方正直的這種硬拼之下,燕修居然並沒有馬上將方正直一舉拿下?

  何其詭異。

  簡直是不可思議。

  畢竟,燕修現在的實力已經最少可以媲美回光境,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有可能讓方正直走出三招才對?

  燕修在刻意相讓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燕修要讓,根本就不用強行使用修羅道,那麼,原因到底是什麼?

  難道是……

  一個念頭在文武百官們心中升起,然後,瞬間又被他們所否定。

  「不可能!」

  「一介平民出生的方正直,又豈能與神候府的天之驕女池孤煙還有南宮世家的絕世天才南宮浩相比!」

  沒有一個文武百官願意相信方正直會擁有那種實力。

  一境之隔,如隔山。

  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但是,在大夏王朝中,卻有少數幾個人打破了這個規則,那裡面有池孤煙,有南宮浩。

  他們憑的不是境界,而是遠超境界的實力。

  這就好兩塊石頭,一塊石頭大,一塊石頭小,那麼正常情況下,大的石頭重量肯定就要更重,可如何小石頭裡面是由黑鐵礦組成的呢?

  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小石頭已經不能被稱為小石頭,而要被稱為黑鐵礦。

  因為,他的本質已經變了。

  池孤煙和南宮浩就是這樣的存在,雖然他們一樣是天照境,但是,本質卻早就已經跟普通的天照境不同。

  原因其實很簡單。

  池孤煙和南宮浩都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玄天道體’!

  方正正進玄天道體嗎?

  當然不是。

  那麼,他如何能以天照境的實力與如今的燕修拼成這樣?

  文武百官們想不明白。

  但事實就是方正直的攻勢一點都沒有停止,一招一變,瘋狂的朝著燕修撲過去,儘管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裂。

  儘管在燕修的實力壓制下身上已經染上了血跡。

  但是,他卻並沒有停止攻擊。

  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招式?那倒真的不能稱之為亂七八糟。

  因為,那是方正直第一次見池孤煙時,在池孤煙留在桌上的書裡面看的,正是靠著那些七拼八湊的招式,他才破了冰壁上的絕學。

  而現在……

  他要拼命了。

  自然就是什麼招式合手就使什麼招式了,也懶得管什麼章法不章法的,因為,他根本就從來沒有認認真的學習過章法。

  燕修臉上的痛苦之色越來越濃,身上已經完全被汗水所浸透。

  但是,他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因為,方正直的每一招,每一式看似雜亂無章,可是,卻似乎都是極為精妙的招式。

  只是,這些招式卻被他任意的組合在了一起,所以才顯得有些亂。

  「沒有真正感悟到大道,卻可以與我相抗?」燕修並沒有因為方正直展露出來的實力而嫉妒,反而因為方正直的實力而欣喜。

  而擂臺下的文武百官們則是緊緊的看著激戰在一起的二人。

  他們都在思考著一件事情。

  方正直難道真的想這樣硬拼拿下燕修嗎?或許,現在的方正直確實暫時耗住了燕修,但是,這種打法的消耗可是遠比燕修更大。

  他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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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2-26 00:48
  第二百七十八章 勢

  答案很快出來了,方正直並沒有撐多久,原因是燕修開始反攻了。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一個好攻,方正直並不是刑清隨,也不是刑遠國,他的攻擊方式遠無法做到暴風驟雨般的永不停歇。

  所以,在燕修尋得一個破綻後,他就被轟飛了。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方正直想做一個好攻的決心,在文武百官們剛以為方正直應該差不多要放棄換一種打法的時候,方正直便又重新撲了上去。

  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死死的粘著燕修。

  一模一樣的拼命甚至於可以說近乎於無賴的打法,不同的是,招式和幻象倒是一個都沒有相同過。

  「難道他真的準備這樣硬拼下去?」

  「燕修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嗎?」

  「這樣打下去,就算他真的贏了,那還是耗時間的打法,充其量不過就是變了一種耗時間的方式而已。」

  「王大人真是慧眼如珠,一語道破啊!」

  文武百官們一個個連連點頭,雖然方正直現在所展露出來的實力讓他們多少有些驚訝,但是,按照方正直自己的說法,是在一刻鐘之內打敗燕修,而不是徒耗一刻鐘,這樣的打法與他的話並不能相符。

  那麼,方正直到底會如何做呢?

  他還能怎麼做呢?

  擂臺之上,方正直依舊在拼了命的進攻。

  只不過,在燕修的強大實力下,他還是被很無情的轟開了數次,一次次跌落在擂臺的邊緣,險些就要被轟下。

  燕修倒並不覺得方正直這樣的打法有什麼不妥。

  擂臺之上,本就只論輸贏,不論情誼,方正直打不敗自己,但是,能耗敗自己。那也同樣是勝了。

  燕修是這樣想。

  但是,方正直卻並不這樣想。

  他要打敗燕修,在一刻鐘之內打敗燕修,只有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站在朝試的雙榜榜之位。

  可是,燕修真的很強。

  感悟了修羅道的燕修,在實力上已經完全越越了自己,即使自己拼了命的進攻,依舊無法對燕修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怎麼辦?

  方正直的腦海中努力的想著自己所有會的東西。暗器?沒用!劍法?沒有劍!萬劍圖?似乎也沒有什麼用

  想了一遍後,方正直也沒有找到任何的辦法。

  那麼,別人的招式呢?

  方正直從縣試一路走到朝試,中間也見過不少的對手和招式,池孤煙的招式?好像就只出過一招萬劍圖,平陽的呢?

  呸呸呸

  那妞還不如我呢!

  要說到厲害的人物,神候府的池候算一個,只不過卻並沒有出過什麼招,再有就是拜星了。

  對了,拜星曾經給過自己一本劍譜。叫萬星劍訣?

  可惜自己還沒有看過,暫時放棄。

  等一下!

  有一個人的招式自己見過,而且記憶深刻。

  鎮國府的刑遠國!

  在滄海一界中,刑遠國與拜星那一戰時,方正直正好在場,親眼看到刑遠國用一套無縫連接的招式壓得拜星喘不過氣來。

  「好吧,死馬當活馬醫!管他行不行,先弄了再說!」方正直也顧不得其它,腦海中不停的憶著刑遠國當初的起手式。

  那種角度,那種氣勢。還有每一個動作細節,一遍又一遍在的腦海中閃現,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重

  第一步!

  先衝過去!

  方正直在仔細的憶了五遍後。身形也突然一個暴退,不等燕修反攻,一瞬間便直接退到了擂臺的一角。

  兩人之間的距離要留足。

  文武百官們以為方正直會一直纏鬥下去,燕修同樣覺得方正直會一直狂攻過來,可現在方正直卻退了?

  怎麼事?

  文武百官們疑惑。

  燕修同樣有些疑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動了,身形如電,疾衝而來,雙臂大展,如同一隻俯衝而下的獵鷹一樣朝著燕修再次攻了過來。

  「咦?」燕修原本以為方正直是不是想到了新的方法,現在看到方正直卻再次攻了過來,心裡也是輕咦一聲。

  不過,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停留。

  一道勁氣破空而出,帶著撕裂空氣般的尖銳聲音,朝著方正直割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的動作變了,由大鵬展翅,變化為貼地而行,這兩個連續性的動作,正是刑遠國當初對戰拜星時用的招式。

  當時,拜星同樣以一道銀線襲向刑遠國,與燕修的勁氣倒是有些不謀而合。

  燕修望著方正直那由大鵬展翅再改為貼地而行的動作,突然間腦海中升起一種奇怪的念頭,他覺得這兩個動作連接的很自然。

  就像自己的招式早就被對方算計在內一樣的感覺。

  燕修有些詫異,但是,卻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已經到了他的近前,一掌,平淡無奇的一掌,但是,轟的卻是他不得不防的面門。

  燕修原本已經準備拍出去的手,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小小的擋了一下。一看?

  然而,就在他檔的動作出現在的瞬間。

  他看到方正直的嘴角似乎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方正直確實在笑,事實上,從前面衝過來,再到貼地而行,這兩式都是準備的過程,真正的起手式,正是這一掌。

  似乎平淡無奇的一掌。

  他不怕燕修檔,他怕的是燕修不擋。

  「唰!」方正直的手勢一變,腳下一個錯步,另外一隻手掌便已經出手了,事實一股強勁的勁風,這一掌才是暗藏的真正殺招。

  正在擂臺下觀戰,一直默不作聲的刑清隨在看到這一掌時,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這是我們鎮國府的」

  後面的話。刑清隨沒有說,因為,文武百官的目光已經看了過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刑清隨並不願意引起別人的注意。

  更何況,這個一虛一實的招式並不會太複雜,方正直能用出來,或許,真的只是一種巧合。

  方正直這個時候自然沒有注意到擂臺下的刑清隨。不過,他卻用實際行動答了刑清隨的問題。

  這不是巧合!

  一記實招,在幾乎已經觸碰到燕修的衣角時,被燕修堪堪的擋了下來,不過,這並沒有完。

  方正直後面還有很多招。

  這一招被擋下之後,他的腳便抬了起來,以一記下撩的姿勢,對著燕修的下盤掃了過去,同樣的勁風陣陣。

  燕修的臉色在這一刻終於有了些微微的變化。

  因為。他覺得方正直這一次的攻擊和剛才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如果說剛才的方正直,是毫無章法的將一個又一個招式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招呼。

  那麼,現在的方正直,就明顯是早就想好了後面的招式,只等著自己按照他的路子,一次一次的擋。

  到底是怎麼事?

  燕修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但是,有一點他知道,在對擂中,絕對不能被對方牽著走。必須要佔據主動,那麼,有的時候只能舍小本,逐大利。

  比如。不擋!

  燕修一咬牙,任由著方正直這一腿掃去,而他的手上則是亮起一陣淡紅色的光芒,直朝著方正直的胸前拍去。

  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招式,不過,結果肯定是方正直重傷。自己輕傷。

  那麼,便划得來。

  燕修是這樣想的,不過,結果卻似乎並不是他所能預見的,就在他的手掌朝著方正直拍過去的時候。

  方正直的身體卻做出一個誇張的轉身,那一腿依舊勢不可擋,但是,身體卻險險的避開了一半,而另一半,則是由一隻手掌護住。

  「轟!」方正直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多少有些紅潤,很顯然,在實力不如燕修的情況下,即使他擋住了,依舊無可避免的受傷。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下一招的施展。

  只要不影響,便足夠了。

  刑遠國當初對陣拜星時,在實力上是呈壓制的,拜星瞭解刑遠國,所以,他不會冒險的與刑遠國互拼。

  那麼,拜星便只能被刑遠國不停的壓著打。

  而燕修與方正直這一戰不同,燕修的實力上佔據的是優勢,他並不會介意和計較與方正直互拼。

  只不過,他卻沒有想到方正直居然還能在這種時候做出防守的動作,最主要的是,在防守動作的時候,還能同時保持攻擊的動作不變形。

  所以,方正直這一腿很結實的踢在了他的身上。

  綜合而論。

  他的實力雖然強於方正直,但是,防與不防的區別下,他受到的傷,顯然比方正直更要重上一些。

  「踢中了?!」方正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心裡第一次看到了一種叫希望的東西,因為,這還是今天比擂以來,第一次傷到燕修。

  果然有用!

  方正直很興奮,這種興奮讓他忘記了身上所受的傷勢,趁著燕修被自己踢中的一瞬間,他也拍出一掌。

  平淡無奇的一掌,直朝著燕修的面門。

  燕修下意識的一擋。

  方正直便又繞到了他的旁邊,一掌實招再次出手。

  與剛才一模一樣的招式。

  燕修的心裡微微一驚,他知道方正直接下來會做什麼,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不按照方正直的方式走下去。

  所以,他只能再擋。

  而方正直的腿便又踢了過來。

  「」燕修有些無語,剛才的虧他已經吃了,自然不可能再在這一腿上吃虧,所以,他便又擋了一下。

  於是

  擂臺上便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方正直不停的攻,燕修不停的擋,中間偶爾有些小插曲,比如燕修不想擋了,然後,兩個人就拼一下。

  結果,基本上都是以兩敗俱傷而告結。

  不過,這並不會影響接下來的進攻,因為,方正直會用一掌拍向燕修的面門。

  「明知道那一掌是虛招,為什麼還要擋?」一個大臣看著擂臺上又一次擋下面門那一掌的燕修,有些想不明白。

  「因為,燕修如果不擋,那一掌便不再是虛招!」

  「原來如此!」大臣聽到這句話,一臉恍然。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的聖上林慕白卻突然站了起來,目光中隱隱有著光芒在閃爍。

  與聖上林慕白一樣站起來的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刑清隨。

  因為,自方正直使出第二招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坐下去。

  左相鬱一平這一刻,目光中顯得極為陰沉,似乎在努力壓仰著什麼,他看到了聖上林慕白眼中的神情。

  他當然知道聖上林慕白為什麼會站起來。

  大夏王朝的國柱,鎮國府刑候刑遠國的招式和打法,連他都看得出來,聖上林慕白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文武百官們看著聖上林慕白從龍椅上站起來後,都是有些詫異,然後,再看向擂臺上的方正直時,突然間就想到了什麼。

  「方正直用的好像是鎮國府刑候刑遠國的招式!」

  「這怎麼可能?!」

  「方正直他怎麼可能連鎮國府刑候的招式都會?」

  如果說方正直會神候府的萬劍圖,那確實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不過,卻並不足以讓人完全不信。

  因為,方正直在神候府中待過,更主要的是,方正直與池孤煙之間有一點不為外人猜測到的關係。

  可是

  鎮國府刑候刑遠國的招式方正直如何會?

  在文武百官們的心裡,方正直甚至連刑遠國的面都沒有見過,又怎麼可能學到刑遠國的戰法?

  這並不能怪文武百官不理解。

  畢竟,朝堂之中,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方正直曾經在蒼嶺山中,與鎮國府刑候在滄海一界中見過一面。

  「確實是我父候的打法!」刑清隨的神情在這一刻極為肯定,但是,正因為這種肯定,他的驚訝程度也變得更加無法控制。

  因為,這一套打法連他都還沒有盡得真傳。

  這是一套看似簡單,但是,卻極為複雜,根本沒有套路可言的打法,當然了,並不是說這套打法就真的很難學,事實上,這套打法總結起來就一個字。

  勢!

  勢在必得的勢。

  刑清隨的身上不缺戰意,但是,這套打法卻用得不夠精妙,用刑遠國的話來說,刑清隨還差一點點,那個東西就是勢。

  刑清隨一直理解不了這句話。

  因為,他覺得自己為了勝,可以犧牲性命,那麼,怎麼可能會沒有勢?

  而更讓他理解不了的是,他居然在方正直的身上感受到了這種勢,與自己父候身上一樣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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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2-27 01:52
  第二百七十九章 要飛一起飛

  這怎麼可能?

  刑清隨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摸了十多年都沒有摸透的勢,卻被方正直瞬間悟了個透徹。

  到底為什麼?

  如果論勇敢,刑清隨覺得自己不輸於任何人,那麼,自己輸在方正直身上的到底是什麼?是戰意嗎?不對!那是決心?似乎也不對!

  難道是……

  突然之間,刑清隨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詞,情誼!

  情誼?!

  刑清隨的雙拳猛的捏緊了,一雙眼睛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華,沒錯,是情誼,方正直要贏燕修,他並非為了名,也不為利,而是為了他與燕修之間的情誼。

  自己的父候在戰場上殺敵,同樣不是為了建功,也不是為了立業,而是為了聖上林慕白對他的情誼。

  好勝心,或許能讓一個人變得勇敢,變得一往無前,但是,好勝心卻不可能讓一人的戰鬥力成倍成倍的往上翻。

  勢!

  勢在必得!

  只有心中充滿情誼,才能激發一個人心中真正的鬥志,才能不顧慮任何事情,不停的進攻進攻再進攻……

  「父候,我好像明白了!」刑清隨的目光突然看向鎮國府的方向,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而在場的文武百官們心裡此刻則是翻起了巨浪。

  「方正直真的掌握了鎮國府刑候的打法!」

  「這真的是巧合嗎?!」

  「一個平民出生,沒有上過一天道堂的人,在縣試,府試,朝試中一次又一次拿下榜首,而且,還通曉神候府的不傳祕術,以及鎮國府刑候的戰法……」

  一個一個的問題在文武百官們的心裡閃過。

  如果說之前的方正直表現出來的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平民。那麼現在,文武百官們就不得不猜測著另外一種可能了。

  八年前,神候府的那位千金在南山村親自設下道堂,然後,方正直被趕出南山村,錯失了進入道堂的資格,在北山村自學苦讀,這是巧合嗎?

  八年後,方正直以一個從未進過道堂的平民學子身份,在縣試。府試中出盡了風頭,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對手。

  接下來,又機緣巧合的在神候府中與那位千金有了一個十年約定,並且,時間正好與天道聖言的預言在同一年?

  這也是巧合嗎?

  就算這些事情全部是巧合,通曉神候府不傳祕術,現在更是連從未見過面的刑遠國的戰法都會,這還是巧合?

  也太特麼的巧了吧?

  是陰謀!

  或者,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刻意安排好的。

  那麼……

  目的是什麼?!

  方正直在這一場佈置了八年之久的局中,將承擔起什麼樣的責任,他又會如何掀起這一場朝局的變動。

  文武百官們想不明白,因為。這個局太深了,深得讓人心顫。

  與文武百官們相比,聖上林慕白得知的資訊便又多了一分,最少。他知道刑遠國與方正直在滄海一界中發生的所有事情。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強行壓下了方正直在北山村中殺戳軍士的事情。

  幾百精銳軍士,與鎮國府的心相比。幾乎是微不足微的事情。

  不過,現在的聖上林慕白心裡同樣在思索著一個問題:「方正直,真的天才到僅憑一眼便看透了刑遠國招式的地步?!如果真的是那樣,這該天才到什麼地步啊?這樣的事情,恐怕連池孤煙也很難做到吧!可如果不是天才,那他又是如何學會刑遠國的招式的?從不涉足朝政的刑遠國,在回到炎京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為方正直求情!這裡面……真的沒有其它的事情嗎?」

  聖上林慕白不願意去猜測鎮國府在這件事情中的用意。

  但是,作為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卻必須要將一切有可能發生的意外,盡數抹殺在搖籃之中。

  這便是君王之道。

  「希望真的是一個巧合吧!」聖上林慕白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方正直,隨即重新坐回到了龍椅之上。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並沒有多在方正直的身上停留,而是放在了端覺的身上,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種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可能。

  神候府的池候可是六弟的人!

  雖然,池孤煙的立場一直保持著中立,可是,這其中終歸還是有著父女之情,那麼,池孤煙真的是像表面那樣中立嗎?

  八年前,池孤煙在南山村設下道堂的事情,真的是巧合?而不是刻意的佈局。

  如果是佈局。

  那麼,有沒有可能,池孤煙才是這場佈局中的幕後主使?又或者,甚至於六弟才是真正的操縱人?!

  一明一暗嗎?

  表面上看六弟似乎在與方正直作對,可事實上,方正直進到炎京城到現在,卻是毫髮無傷,而且,在六弟監考朝試之時,依舊是順風順水……

  這裡面有沒有什麼隱藏的原因?

  太子林天榮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這些可能聽起來似乎並不太可能,畢竟,這種安排的心機實在太深了。

  可是,奪位的大事,哪一個安排又不是極盡心機與能事?看著越不可能的事情,也許便是最大的可能。

  太子林天榮在猜測著方正直的最終歸屬。

  端覺又豈能不猜測?

  這是同樣的道理,而他的猜測同樣是以池孤煙為立場,當然了,結果是相反的,如果池孤煙是太子那方的人呢?

  那麼,是否代表著鎮國府也是太子那方的人?

  大位的爭奪,向來是爾虞我詐,步步誅譏,一步錯,則步步錯,甚至有可能滿盤皆輸,而輸的下場,便是性命不保。

  爭!

  步已踏出。便斷無收回的可能。

  無論方正直到底是什麼身份,無論隱藏在他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殺掉他!一切便水落石出……

  ……

  方正直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套學習了刑遠國的打法,在擂臺下引起了這麼大的反響,他的目的只是打敗燕修。

  光明正大的在一刻鐘之內打敗燕修。

  而他的心裡,也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轟!」

  「轟!」

  「……」

  一聲聲撞擊在擂臺上響起,方正直的攻勢如暴風一般。沒有停歇,正如刑清隨猜測的那樣,當一個人的心裡充滿了情誼後,便掌握了勢。

  那麼,刑遠國的打法便不成問題。

  甚至於,方正直越戰便越有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他的招式已經漸漸部離了刑遠國的那些招式。

  而是將自己掌握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招式融合在了進攻之中。

  沒有章法。

  但是,卻又一氣呵成。

  而燕修則是越戰越心驚,因為。方正直進攻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快得讓他都有些無法招架。

  這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竟,他現在的實力和速度已經遠超方正直。

  可結果就是他被壓制了。

  「幾個月不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燕修心裡驚訝。他相信方正直可以做到很多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他熟悉方正直了,正因為熟悉。他才更加覺得有些誇張。

  因為,現在的方正直就彷彿變了一個人。

  從最初的入門,突然之間變成了掌控戰局的大師。這種變化變得太快了,快得讓他都覺得有些詭異。

  思索間,方正直的拳頭便又到了。

  角度刁鑽到了極致,幾乎就是看準了視線的死角,當燕修看到這一拳的時候,已經再也無法躲開。

  「轟!」

  燕修的身體被轟起,雙腳瞬間離地,不過,在離地的一瞬間,燕修的牙關也一咬,身上如壓一座高山,強行將已經騰空的身體壓回到了擂臺上。

  這讓他的傷勢加重了一分。

  可是,卻使得他擋下了方正直接下來的一次重踢。

  失,即為得。

  ……

  擂臺上的形勢在方正直的一輪狂攻下,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之前的攻守雙方,在這一刻已經調位。

  「方正直難道還真的能贏得了燕修?」

  這一刻,已經有人的心裡升起了這種想法,可是,這種想法卻並沒有佔據多數,因為,大多數的人還是覺得方正直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

  像刑遠國的這種洶湧的攻勢,必須要有著足夠的實力來支撐,因為,他的中間連換上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方正直能夠將這種攻勢撐上一刻鐘嗎?

  別說方正直只是天照境的實力了,就算是回光境的實力,想將刑遠國的這套打法用上一刻鐘,也是極為困難。

  那麼,結局終究還是註定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文武百官們突然發現,擂臺上的燕修似乎已經有了一些變化。

  淡淡的紅色光芒從腳底升起,那兩個原本被他踩在腳底的旋渦此刻似乎也淹到了他的小腿之上。

  從遠處看,燕修就像被兩個淡紅色的旋渦使勁的拉扯住了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一些文武百官們望著這樣的一幕,有些疑惑。

  而極少數的文武百官們臉色卻是有了一些微微的變化,似乎想到了某種極可怕的事情一樣。

  至於燕修,臉上的汗水已經如雨一樣滾落,全身的衣服完全溼透,就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知道,如果再想不出辦法,自己這一戰便已經輸了。

  「不行,我一定要戰到最後一刻!」燕修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方正直的強讓他驚訝,但是,他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尊嚴。

  我在離開炎京城時說過要打敗你,我就一定要打敗你!

  燕修在這一刻突然完全放棄防守,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撐下去,這已經是他最後的一搏。

  「嘭,嘭!」兩拳重重的轟在燕修的身上。

  然而,燕修卻沒有動,緊咬著牙關,將一口湧入口中的鮮血含住,雙手猛的一劃,一道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光幕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方正直的目光一凝。

  他當然知道這種淡紅色光芒的可怕,剛才,燕修正是用這種方法破開了自己佈下的陷阱,一舉破開萬劍圖。

  而後果……

  則是讓他腳下的善惡之輪從腳底上升到腳裸。

  現在,燕修再次使用出這種力量。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那已經臨近到大腿的淡紅色旋渦,心裡一緊,如果再上升一步,便很可能到達小腹,甚至是胸口!

  絕對不能讓燕修使出來。

  方正直想阻止。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硬捱了兩下的燕修,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挨第三下,所以,他的速度很快。

  快得方正直根本無法攔下。

  不過,燕修似乎知道自己這道光幕的威力,這一招使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直斬,而是將光幕橫著朝著方正直拍了過來。

  「砰!」

  方正直的身體與光幕撞在一起。

  一瞬間,他有一種一頭撞碎了一塊玻璃的錯覺,那種光幕碎裂的感覺很強烈,而當光幕碎裂化為點點淡紅色光芒後,他也終於明白……

  為什麼修羅道,會被稱為至上之道。

  善!

  惡!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隨著淡紅色光芒的融入,浸入到方正直的腦海中,讓有一種頭痛欲裂,想將自己撕碎的衝動。

  而他的身體也為之一僵,全身的骨骼都疼痛的無法動彈。

  是幻覺?

  還是真實?

  方正直不知道,他只知道修羅道在六道之中,一直被稱為最強的攻擊之道,那麼,自然不可能弱。

  當然了,這些都不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燕修已經衝了過來,一掌朝著方正直的胸口擊來。

  如果這一掌擊實。

  那麼不出意外的,方正直便可以在空中飛出一個絕美的弧線,然後,以自由落體的方式一頭栽到擂臺下。

  方正直當然想躲開。

  可惜的是,身體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動作無比的遲緩,根本躲不開。

  近了,近了!

  眼睜睜的,方正直望著那一掌到了自己的胸口。

  要輸了嗎?

  不行!

  我說過要打敗你,就一定要打敗你!

  方正直的牙關一咬,變被動為主動,不退反進,直朝著燕修撲了過去。

  「轟!」

  一掌擊實。

  方正直立馬就有一種要飛起來的感覺,不過,在飛起來之前,他的雙手還是到了燕修的身邊。

  下意識的,他便一把將燕修給抓了起來。

  「要飛一起飛!」方正直的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於是,他緊緊的抓住了燕修,絲毫都不鬆手。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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