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117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9 02:37
  第二百四十章 一舉成聖

  方正直的心裡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可處事都有輕,重,緩,急之分,平陽為什麼會出現在軍營中,池孤煙又為何會這樣緊張,這些都很重要。

  但是,現在最急的事情卻是先出軍營。

  方正直覺得在池孤煙受傷後,自己或許應該承擔起開路的職責。

  可平陽卻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聚星境的實力,在朝試中確實不算什麼,可是,在軍營中幾乎是遇神殺神,遇佛屠佛,意氣分發。

  「哈哈哈……誰敢擋我!」

  與池孤煙想比,平陽顯然就沒有那麼斯文。

  在一陣大笑聲中,橫衝直撞。

  不到一會兒,方正直和池孤煙還有平陽便破開了軍營的大門,順勢隱入到了蒼嶺山的黑暗之中……

  ……

  蒼嶺山的夜,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寧靜,人在白天勞作,而野獸則普通在夜間活動,特別是食肉類的野獸,大多都是晝伏夜出。

  這就使得山中不停的有著野獸的嘶吼聲,甚至,還有一些野獸的慘叫聲,很顯然,在夜幕的籠罩下,正發生著一段又一段的激烈戰鬥。

  方正直從七歲起便進了狩獵隊,對蒼嶺山自然熟悉無比。

  什麼地方會有野獸出沒,什麼地方相對安全,在這一點上,整個十里八鄉也沒有哪個敢說一定比方正直更瞭解。

  所以,一路上,三人走的倒也算平靜。

  就算碰到一些野獸,也多是一些食草類的,唯一大一點的就是一隻近百斤的青角羊,被略顯興奮的平陽一個飛躍,抓住那一對青羊角便一頓猛踹……

  不一會兒。那隻青角羊就暈撅了過去。

  而平陽還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這山上的野獸都太溫順了,就沒有一些厲害點的?」平陽有些不太滿足,然後,將目光看向方正直,似乎有些責怪。

  方正直看著平陽看過來的眼神,直接給了她一箇中指。

  「腦抽了?」

  「什麼意思?」平陽憤怒。

  方正直則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平陽。根本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平陽的小嘴一下就嘟了起來,剛準備和方正直動武,可一眼看到旁邊臉色越發蒼白的池孤煙,平陽揮起的小拳頭便又收了起來。

  穿過周邊佈防的軍營,又走了一段時間,差不多就到了蒼嶺山深處的邊緣,在這個過程中,池孤煙吞服了一粒翠綠色的丹藥。

  臉上的氣血也多少緩和了幾分,不過依舊有些蒼白。

  從這一點來判斷。方正直覺得池孤煙應該是沒有踏入回光境,否則,又怎麼可能需要丹藥來輔助療傷?

  只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池孤煙為什麼會突然受傷?而且,看起來,似乎傷得還挺重……

  「煙姐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剛才我突然出現。害得煙姐姐不得不強行收手,也不可能會受傷。」平陽望著池孤煙蒼白的臉色。眼神中透著愧疚。

  「跟你沒有關係。」池孤煙輕輕搖頭。

  「要不然我們先下山吧?在北山村休息一下,或者到懷安縣城也可以,反正天道聖碑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平陽提議道。

  而方正直聽著平陽的話,卻是微微一愣。

  天道聖碑?

  是什麼東西?

  「既然來了,看看再下山也不遲。」池孤煙看了一眼平陽,又看了看方正直。再次輕輕搖頭。

  「那我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吧?」平陽指了指前方一處巨大的青石,而雙手則是輕輕的扶著池孤煙的手臂。

  「嗯……」池孤煙聽到平陽的建議,猶豫了片刻,終究點了點頭。

  「煙姐姐放心休息吧,有我在。別說這裡都沒有什麼凶獸,就算真有凶獸來,也照樣被我三拳兩腳給收拾了。」平陽一聽池孤煙答應下來,立即將胸脯拍得啪啪響。

  這讓方正直有些鄙夷,拍一拍就能長大嗎?也不怕拍爆了。

  不過,在聽到池孤煙答應休息時,他心裡則是更加疑惑,他可不認為以池孤煙那高傲的性格會那麼容易就停下休息,從這一點上也可以說明她傷的真的很重。

  在平陽的攙扶下,池孤煙很快來到了青石邊上。

  緊接著池孤煙便飛快的閉上了眼睛,側身躺在青石上,玲瓏的身材在側身躺下後,更是展露無疑,只是,臉色看起來卻相當的疲累。

  池孤煙在青石上休息,方正直便和平陽找了個靠近的位置坐了下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雙大眼睛互相瞪著。

  「看什麼看!」平陽在被方正直瞪了足足一刻鐘後,終於有些不滿了。

  「你不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哼!那是因為你在看我!」

  「算了,懶得跟你爭,說說看,你怎麼會在蒼嶺山的軍營裡,另外,那個天道聖碑又是怎麼一回事?」方正直想著要從平陽口裡套話,便也並沒有和她繼續爭下去。

  「哈哈哈……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

  「沒關係,明天我正好要去一趟懷安縣城,到時候我就去茶樓裡說一段,就說堂堂平陽公主混跡在蒼嶺山的一個軍營裡,而且,裡面還都是男兵……」

  「你……你敢!」

  「我覺得你可以隨便押個幾萬兩銀子賭我不敢試一試?」

  「哼,我乃堂堂公主殿下,又豈會和你約賭?看在你這麼想知道的份上,本公主就不妨跟你講一講我的偉大事蹟。」平陽撅起小嘴,一臉高傲的表情,只是,清澈的眼睛中卻隱隱有些憤怒。

  方正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平陽不過就是死要面子。

  「這件事情首先要從我新得的一匹紫電烏龍駒說起,說到這個紫電烏龍駒啊……」平陽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然後,輕咳一聲:「騎馬嘛,總不可能天天在炎京城裡轉悠,你說對吧?」

  「嗯,所以,你就一路從炎京城騎到了北漠?」方正直笑著問道。

  「對啊,我騎啊騎啊,就騎到了北漠,然後,還到過北山村,不過北山村裡有駐守的軍士,加上那些軍士們又佔了村民們住的房間,本公主有些不屑與他們為伍,便孤身上了蒼嶺山了。」平陽說到這裡,也偷偷的看了看方正直臉上的表情。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相信平陽會那麼湊巧的騎到了北山村,而且,剛才平陽還提到了天道聖碑。

  那麼,代表著平陽是有目的而來。

  至於為什麼會選擇北山村。

  這個倒並不會太難理解,畢竟,自己在炎京城門口開始便與池孤煙一路同行,平陽要知道這一點並不會太困難。

  加上自己這一路遊山玩水,並沒有快馬加鞭,那麼,平陽從後面趕超自己,提前在蒼嶺山中找了處位置等著自己……

  不對!

  平陽等的人應該是池孤煙!

  她猜到了池孤煙一定會進蒼嶺山,而且,很大的可能會從北山村的路進蒼嶺山,所以,便在軍營中等著。

  看來,平陽應該是知道池孤煙此行的目的了。

  「說說天道聖碑的事情。」方正直覺得要解開這裡面的迷團,一切的關鍵點應該就是這個什麼天道聖碑的東西。

  「你不知道?」平陽聽到方正直這樣問,似乎也有些驚訝。

  「我應該知道?」

  「也對,這東西可是我們大夏王朝的至寶,像你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了,不過,你不知道天道聖碑,你跑到蒼嶺山上來幹嘛?」平陽一臉的疑惑。

  而方正直則是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個問題要說複雜很複雜,可要說簡單,倒也真的很簡單。

  「散步!」方正直用兩個字堵上了平陽的嘴巴。

  「哼,誰信啊!」平陽撇了撇嘴,然後,清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掩的興奮光華:「要說天道聖碑啊,那可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想得到的東西!無論是我們大夏王朝,還是北邦蠻族,南域山脈,甚至連魔族都視若珍寶,因為它可以讓人一舉成聖!」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9 10:35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地動山搖

  一舉成聖四個字讓方正直的嘴巴動了動。

  他不知道平陽口裡的一舉成聖具體是什麼樣的概念,但是,他卻知道大夏王朝中一直流傳著一閣,四聖,十三府的說法。

  一閣,為天道閣,十三府則是跟隨大夏王朝開國之帝的十三鐵騎。

  這些都是一方勢力。

  可四聖,卻只是四個人。

  單憑四個人,便立於十三府之上,從這一點也可看得出來這四個人在大夏王朝中所處的地位。

  方正直不喜歡受約束,但他卻深知一個道理,沒有足夠的實力,又怎麼可能不受約束?只有實力達到四聖這個級別,才能逍遙於王朝之內,無拘無束。

  「天道聖碑?」

  方正直的目光望向蒼嶺山的深處,透過茂密的蒼天古木,還有夜晚的迷霧,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

  蒼嶺山……

  那可是我的地盤!

  「對了,我剛才看到你好像殺人了?」方正直沒有再多問什麼,回想著剛才在軍營中平陽衝殺的那一幕,隨口說道。

  「有問題?」平陽有些疑惑的望著方正直。

  「殺人可是犯法的,而且,你殺了好幾個軍士,那可是形同叛逆!」方正直一臉善意的提醒平陽。

  「法?本公主就是法!叛逆?他們以下犯上,要說叛逆也是他們叛逆!」平陽的臉上帶著驕傲,絲毫不以為意。

  「人都是平等的,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軍營,總不可能因為身份不同,就要反汙他們叛逆吧?」方正直繼續說道。

  「有什麼問題,我可是公主!」

  「公主只是一個稱號,就像我的執劍使一樣,難道我的官職比他們高,別人罵我兩句,就給對方扣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然後。我就可以把他給殺了啊?」

  「不是這樣嗎?」

  「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

  「原來如此,多謝公主殿下!」方正直再次笑了起來。

  「真笨,連這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這個正四品的執劍使是怎麼當的!」平陽看到方正直那感謝的表情。小臉兒高高仰起。

  而池孤煙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卻是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一道明亮的光芒在眼中劃過,璀璨如星河。

  「真是越來越無恥了!」

  「煙姐姐,你醒了?」平陽看到池孤煙睜開眼睛。立即就湊了過來。

  「嗯,走吧。」

  「好!」

  ……

  越往蒼嶺山的深處走,迷霧便也越來越濃,就像一層飄散在密林中的煙塵一樣,阻礙著人們的視線。

  深山大澤,迷霧重重。

  可這對於凶獸來說,卻是絕佳的狩獵之地,因為,它們有著超越人類的嗅覺和夜能視物的天賦,依靠著這個。它們才能成為這片深山大澤中的主宰。

  「吼!」

  一聲聲震動山石的獸吼聲在密林中響起。

  普通的軍士自然不會深處這樣的地域,他們只是在周邊把守,蒼嶺山的深處,並不是他們能待的地方。

  平陽的小臉終於再沒有之前的平靜,雙手緊緊的抱著池孤煙的手臂,更是抽了點時間,換上了她的那套赤焰百花甲。

  不過,在平陽換好赤焰百花甲後,方正直卻毫不客氣的拿出塊黑布將她給包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

  這裡可是真正的蒼嶺山深處。

  以赤焰百花甲上流動的紅色光華,那絕對是等於給凶獸們弄了一個指路的明燈。不知道能吸來多少東西。

  「你剛才不是還想著找幾隻厲害的凶獸玩玩嗎?現在怕了?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因為,這裡是我的地盤。只要跟著我走,不會有危險的,只是,等會回去後記得給辛苦費!」方正直一邊給平陽包上,一邊還不忘「安慰」兩句。

  「哼,我才不信呢!」平陽對於方正直的舉動很不滿。不過,在池孤煙開口後,她還是忍了下來,然後,自己又拿出一件黑色的鬥蓬換上,只是,小嘴卻始終嘟起老高。

  相對於平陽來說。

  方正直的表情卻是輕鬆無比,一路上都是悠閒的踱著步子,就像真的如他所說,來蒼嶺山上散步一樣。

  而神奇的是,三人在蒼嶺山的密林中穿梭,耳邊獸吼聲此起伏彼,但是,卻一直沒有碰上什麼厲害的凶獸。

  池孤煙看著方正直那一臉輕鬆的表情,明亮的眸子中閃爍出微微驚訝的光芒,她當然明白這是方正直的功勞。

  「你知道所有凶獸的活動區域?」池孤煙猜測道。

  「當然。」方正直不置可否。

  「可是,就算知道凶獸的活動區域也不可能完全掌握凶獸的動向,餓極了的凶獸同樣會越過區域狩獵,而且,凶獸的活動區域那麼大,層層疊疊,錯蹤複雜,在一些凶獸死後,其它的便會馬上佔領它的區域,你又如何……」平陽聽到方正直的回答,有些不太服氣。

  「你知道聽聲辯位嗎?」方正直很不屑的打斷了平陽的話。

  「聽聲辯位?」平陽有些驚訝。

  「以你的智商,很難明白的。」方正直鄙夷道。

  「不就是聽聲辯位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也就是靠躲!」平陽很不爽。

  「原來是這樣。」池孤煙點了點頭,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行人鮮少遇到凶獸襲擊的原因了。

  在瞭解凶獸的活動區域後,方正直自然就會選擇最合適的路線,而在路線中再通過分辯凶獸的聲音來探聽凶獸的位置。

  這樣一來,在蒼嶺山深處行走,確實就會安全很多。

  ……

  在方正直的帶領下,三個人一路向前,一步步朝著蒼嶺山的深處走去,一直走了有近兩個時辰。

  周圍的迷霧越來越濃,就連獸吼聲也少了很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卻突然停了下來,或者說不單是方正直,甚至連池孤煙和平陽也都和他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

  因為,在這樣迷霧重重的地方,居然透出一道隱隱的火光。

  「著火了嗎?」平陽一臉疑惑的看向那道光芒。

  「不,應該是到了。」池孤煙同樣看向那道光芒,只是,她的語氣卻顯得極為平靜,就像早就知道一樣。

  「看來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啊。」方正直看著那道光芒,微微搖頭。

  「你想像中是什麼樣的?」平陽好奇的問道。

  「天道聖碑所立的地方,應該光芒萬丈,聖潔無比,如果能伴有電閃雷鳴,地動山搖,那才夠威勢嘛!」方正直撇了撇嘴。

  「你的想像力還真是夠豐富!」平陽有些鄙夷。

  「轟!」

  就在平陽的話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

  彷彿如同印證方正直的話一樣,一聲巨大的雷鳴聲猛的響起。

  「要下雨了嗎?」方正直微微仰頭,望向夜空。

  一點一點星光在頭頂上方隱隱的閃爍,明月透著皎潔的銀光從天空中灑落,但是,卻被茂密的樹木遮擋了下來。

  「看起來不太像要下雨的樣子啊……」方正直疑惑的嘀咕一聲。

  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地面卻突然震動起來,就像有著什麼東西要從土地裡鑽出來一樣。

  「轟隆隆!」

  劇烈的震動,伴隨著從地底發出來的巨響,使得平陽的臉色微微一變,清澈的目光猛的看向方正直。

  「還真的地動山搖了?!」

  「轟!」

  一聲足以震動整個蒼嶺山的巨大響聲響起。

  但是,卻並沒有天雷相伴。

  有的只是一道從下到上,從地底衝出,射向天際的流光,而這個聲音,正是那射向天際的流光突然爆開時所發出的聲音。

  「是天道聖碑嗎?」平陽下意識的問道。

  「不是!」池孤煙搖了搖頭,眼中明亮如星,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道爆開的流光,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0 01:04
  第二百四十二章 滄海一界

  方正直同樣在看著天空。

  他覺得這道流光在爆開的時候,或許更像一朵燦爛的煙花,只是,卻沒有四散的花瓣,有的只是一種如水紋般的光幕。

  那是如月光般明亮的銀色光幕,從天際散開,朝著地面罩了下來。

  只是眨眼間,便將整個蒼嶺山都籠罩在內,而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方正直和池孤煙還有平陽三個人。

  緊接著,空間震動,地面龜裂,一道道黑色的裂縫在空中延伸開來,就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方正直在聖天世界中遭遇過差不多的感受,那個時候,聖天世界崩塌,然後,自己進入到劍海之中。

  而這一次……

  崩塌的卻是整個蒼嶺山。

  「怎麼回事?」方正直有些不明白。

  聖天世界崩塌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那是一方小世界,可是,蒼嶺山是現實的世界,如何會崩塌?

  世界末日來臨了嗎?

  一個一個問題在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

  而池孤煙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明亮的眼睛中閃動著璀璨的光芒,身上的氣勢再次變得凌厲。

  可是,她卻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平陽與方正直在聖天世界中有過一樣的經歷,可是,眼前的一幕依舊讓她驚訝莫名,很顯然,她同樣不太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轟!」

  一聲巨響。

  空間中的黑色裂縫慢慢消失,又或者說在飛速的癒合,很快的,一切都恢復如初,天空上的星光和月亮依舊照耀著地面。

  蒼天古樹林立,迷霧重重,就像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

  方正直的心裡無比的疑惑,目光快速的看了看周圍,樹木,草地。天空,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代表著大難已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卻始終覺得有些詭異。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會就這樣沒有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未免太無趣了吧?

  很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嘛……

  「煙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了?」平陽清澈的眼睛望向池孤煙。

  「如果我猜的不錯,我們應該是被困住了!」池孤煙看一看周圍。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困難了?可是,我們也沒有踩到什麼陷阱啊,怎麼會突然被困住了呢?」平陽有些想不通,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剛才的一幕和聖天世界中看到的一幕很象。

  但這裡是蒼嶺山,屬於現實世界。

  出現這樣的一幕,實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方正直同樣無法理解,所以,他便難得的沒有打斷池孤煙的話。靜靜的站在旁邊當一個聽客。

  「如果整座蒼嶺山就是一個陷阱的話,那我們從踏入蒼嶺山開始,其實便已經相當於踩中了陷阱。」池孤煙抬頭望瞭望已經恢復如初的天空。

  「整座蒼嶺山?這怎麼可能,蒼嶺山已經有了近萬年的歷史,從來沒有聽說過蒼嶺山就是陷阱啊,更何況,要將整座蒼嶺當佈置成陷阱……」平陽依舊不敢相信。

  「根本辦不到對吧?」

  「是的。」平陽點了點頭。

  「正常來說,確實沒有人能辦不到,蒼嶺山太大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有這樣的人。擁有將整個蒼嶺山納入到小世界中中的實力,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代表我們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池孤煙解釋道。

  「全新的世界……煙姐姐該不是想說有人將整個蒼嶺山給移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平陽在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猶豫。

  「嗯。」池孤煙點了點頭。

  「可煙姐姐剛不是說。沒有人可以做到嗎?」

  「確實沒有人可以做到,可是,有一樣傳說中的寶物可以做到。」

  「什麼寶物?」

  「滄海一界!」

  「滄海一界?!滄海一界是什麼啊?」

  「一樣在幾百年便被毀掉的東西,沒想到現在居然重新出現。」

  「被毀掉了?」

  「是的,按理說應該不可能再存在,可是。除了滄海一界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將整個蒼嶺山變成一個巨大的陷阱。」

  「這滄海一界到底有什麼用啊?」平陽聽到這裡,似乎有些好奇。

  「滄海一界是傳說中的九神器之一,可這滄海一界又和其它的神器不一樣,它不像其它神器那樣可以瞬間在戰場中改變戰局,甚至於在戰場上,滄海一界都無法起到太多的作用,而且,滄海一界的使用條件很苛刻,但它依舊被列為九神器之一,原因便是……它可以將滄海化為一粟!」

  池孤煙說到這裡也頓了頓。

  「滄海一粟?」方正直當然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此成語出自於蘇軾的《前赤壁賦》中,「寄蜉蝣於天地,渺蒼海之一粟」,含義是大海里的一粒穀子,比喻非常渺小,微不足道。

  可是,這和現在的形勢有什麼關係?

  難道……

  猛然間,方正直似乎想到了什麼。

  整個蒼嶺山當成陷阱,將滄海化為一粟。

  「煙姐姐的意思是說,現在有人用滄海一界,將整個蒼嶺山化為一粟給納進入去了?」平陽聽到這裡似乎也明白了過來,清澈的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

  「恐怕還沒有這麼簡單,如果真的只是將蒼嶺山納入到滄海一界中,這滄海一界也不可能被稱為九神器之一。」

  「那還有什麼?」

  「我也不知道了,書上對於滄海一界的描述並不多,但是,有一句話卻可以概況滄海一界的威力。」

  「什麼話?」

  「進入滄海一界的人,有死無生!」池孤煙說到這裡,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明亮的眸子中卻隱隱透著一種複雜的神情。

  那裡面似乎有些失落,又有著傷感,但是,這些負面的情緒中又夾雜著堅持,還有一種隱隱的興奮。

  這讓人有些不明白池孤煙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可方正直想的卻是比較簡單。

  「完了,被困住了……要是不能在天亮前趕回北山村,那萬一那些駐守在北山村的軍士們調頭回來……怎麼辦?」

  這是方正直現在心裡最關心的事情。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21 00:43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祭壇

  不能說方正直的這個擔心是多餘的,畢竟,他在金鑾殿上被封為執劍使的事情還只是在各大府城中傳播。

  就算能傳到懷安縣,也不可能傳到駐紮在蒼嶺山的這批軍隊之中。

  如果自己人在北山村,那麼一切的事情自然有解決的方法,可若自己不在呢?單憑北山村的那些人,能承擔得了軍門的怒火嗎?

  方正直想到這裡,心裡也多少有些急切。

  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火光卻突然明亮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再次被點亮,而且,還隱隱有著廝殺聲傳來……

  「煙姐姐?」平陽將目光看向池孤煙,似乎在徵求意見。

  「前面能去嗎?」池孤煙並沒有馬上回答平陽,而是將目光看向方正直,這裡面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問方正直前面有沒有危險。

  「走左邊。」方正直心裡擔心北山村,也正因為擔心,他才需要儘快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

  蒼嶺山下,一間由石頭堆徹而成的小屋坐落在山林間,被一排蒼天古木遮掩,顯得有些僻靜而孤寂。

  石屋之中,一個漆黑的祭臺正擺放在正中間。

  祭臺之上,淡淡的銀色光華閃現。

  那是一塊銀白色的方形寶石,通體晶瑩,極為透徹,一個一個複雜無比的符號在方形寶石上若隱若現。

  而在祭臺的周圍,九名穿著黑衣的男子正呈一個圓形跪立在地下,每一個男子的額頭上都有一顆翠綠如寶石般的珠子。

  這是魔眼,綠色的魔眼,代表著回光境實力的魔眼。

  「開始了,我們走吧!」

  一個聲音在九名黑衣男子的身後響起,然後,一個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便站了起來,一身的黑色鬥蓬,頭上還戴著一個斗笠。

  如果炎京城門口倖存下來的軍士們看到這個身影。一定能認出,在一場暴雨之中,正是這個身影,在炎京城的城門口毫無理由的殺了好幾名守衛軍士。

  「好!」

  另一個聲音此刻也響了起來。

  那是一名身上纏著綠色藤條的中年男子。一臉的剛毅,濃密的鬍子將脖子都遮擋了起來,渾身上下不著一片盔甲和衣布,只是由一根根藤條包裹。

  看起來就如同原始社會的野人。

  他的額頭上沒有魔眼,代表著他並不是魔族。而是人類。

  只是,這樣一個野蠻氣息濃郁的人類,手裡卻拿著一隻翠綠的長笛。

  這本是文人才子們喜歡的東西,而像這樣的野人,拿著一把開天爺,或者狼牙棒或許會更適合一些,可是,他就是拿著一隻長笛,而且,一臉的小心翼翼。

  罩在斗笠下的男子看了看身邊的野蠻中年人。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長笛,然後,很快的移開了視線,隨即,徑直的朝著祭臺走去。

  片刻間消失無蹤。

  而野蠻中年人看到男子消失後,目光中卻突然流露出一絲不忍,口裡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足足等了一刻鐘後,他才踏入祭臺……

  ……

  蒼嶺山的霧越發的濃郁。

  在方正直的帶領下,一行三人在密林中穿梭。隨著越來越接近火光,耳邊的獸吼聲也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三個人在穿梭了足足有一刻多鐘後才慢慢摸到了火光的周圍。

  一眼看過去。方正直的神情也是微微一變。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可以很清楚的判斷出來這是一個軍營,與外面的軍營相比,這個軍營的建造顯然更加牢固。

  周圍並不是用木柵隔開,而是用巨石高築,壘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如同一個巨大的地堡一樣。

  可現在,這個巨大的地堡顯然已經被破開。

  而且還是從四面八方被破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有一個巨大的口子,一具一具的屍體遍佈在口子的周圍。

  前世通讀古代歷史,方正直當然知道真正的戰場有多麼的慘烈,可知道歸知道,親眼看到又中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這是屠殺,完全輾壓性的屠殺……

  「是破山軍,鎮國府的破山軍,還有……」平陽的聲音響了起來,清澈的眼睛中透露著不敢置信,因為她很清楚破山軍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

  那是鎮國府的支柱,同樣是大夏王朝的支柱。

  每一個破山軍都是從千萬軍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每一個都有著入道的實力,與神候府的紅羽衛一樣,並稱為大夏王朝四大王牌軍之一。

  池孤煙的臉色同樣不太好。

  雖然平陽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在一群破山軍的軍士屍體中,還有著神候府的紅羽衛。

  而最主要的是,在一堆破山軍和紅羽衛的屍體中,並沒有發現任何其它的屍體……

  沒有屍體?!

  那麼,石頭高築的壁壘是如何被破開的?這麼多的破山軍和紅羽衛又是如何死的?還有耳邊依舊迴盪的廝殺聲又是怎麼回事?

  詭異的一幕。

  不單是平陽想不明白,甚至連池孤煙的眼中也第一次現出了迷茫,沒有敵襲,廝殺聲又從何而來?

  「煙姐姐,你快看!」平陽再次開口了,清澈的眼睛中流露出震驚,修長的手指朝著她的右手一個位置指去。

  順著平陽手指的方向。

  方正直很快便發現了地堡軍營的右方,有一處地方的屍體比其它地方都要密集,而在那些屍體中間,似乎還有著一些挖掘的痕跡。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通往地底的通道入口。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挖掘天道聖碑的入口,破山軍和紅羽衛應該是退到裡面去了。」池孤煙看了看入口,眼亮的眼睛中光芒閃爍。

  「那我們趕緊進去吧!」平陽一聽,立即急切道。

  「你覺得呢?」池孤煙再次將目光看向方正直。

  「有可能是陷阱。」方正直看了看屍體下面露出的通道,沉默了片刻:「不過,就算是陷阱也只有進去一條路可選,總不可能在這裡等著。」

  「咦?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在外面望風呢……沒想到你居然會說進去?」平陽聽到方正直的話。明顯有些驚訝。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你們進去,我在外面望風?」方正直在聽到平陽的話後,同樣有些驚訝的看向平陽。

  「你……哼,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平陽嘟起小嘴。

  「靠不靠得住。得試過才知道。」

  「怎麼試?」

  「對啊,怎麼試?」方正直一邊說一邊有些玩味的看了看平陽那微微隆起的胸口,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平陽聽著方正直這莫名其妙的話,臉上有些疑惑,隨即。正好就看到方正直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的……

  「無恥!」一瞬間,平陽也反應了過來。

  ……

  方正直終究還是進了通道,至於為什麼一個明明想著在外望風的人會走進來,而且,還是走在最前方。

  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就不太好說了。

  反正方正直是笑著進來的,而平陽則是臉色漲紅,粉嫩的小嘴嘟得老高,清澈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方正直。

  如果目光能殺人,或許方正直現在已經死了最少千遍。

  通道之中用一些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石頭點綴,所以。並沒有想像中那樣黑暗,而通道也並不大,差不多也就是可以同時容納五人並肩而行。

  原本,方正直以為通道外屍橫遍野,那麼,通道內的屍體應該也會橫七豎八,可是,令他驚訝的是,通道內很乾淨。

  一具屍體也沒有,而且。從通道的周圍來看,甚至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只是,廝殺聲卻依舊在耳邊迴盪,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應該是從通道內傳出來的。

  沒有打鬥痕跡,卻又有廝殺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正直疑惑。

  池孤煙同樣沉默不語,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氣呼呼的平陽這個時候並沒有再理會方正直,只是一個人生著悶氣,跟在方正直的身後,時不時還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

  至於通道內為什麼沒有屍體這種小事。似乎就被她給直接忽略掉了。

  一路順著通道往下,越往下走,通道也越發的陡峭,方正直猜測著應該是快要到了。

  正想著的時候,耳邊的廝殺聲也越來越清晰。

  很快的,前方也亮起了一道光芒,就像是黎明之時天空中照下的第一道陽光一樣,片刻間便將整個通道完全照亮。

  方正直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平陽臉上的氣憤之色此刻也被一種略顯興奮的表情替代,只是興奮之餘似乎又有些緊張,不知道不覺間她的一隻手便抓住了方正直的衣角,而另一隻手則是抓著池孤煙的一隻手臂。

  池孤煙看起來表情平靜很多,只是明亮的眼睛中光芒卻是越來越亮。

  「殺!」

  「啊啊……」

  「死吧!」

  隨著耳畔的廝殺聲顯得清晰,方正直三人終於完全踏出通道。

  強烈的光芒從頭頂灑落,照得方正直都有些睜不開眼睛,感覺就像頭頂上方頂著一輪烈日一樣。

  可是,這裡明明就是地底。

  又怎麼可能有烈日?

  而且,從時間上來說,現在是晚上,烈日又從何而來?

  疑惑在方正直的心裡升起,不過,卻很快得到了釋然,因為,他看到了令他震憾的一幕,從來沒有這麼震憾的一幕。

  在他的頭頂上方,確實有一輪烈日。

  只是這個烈日卻不是太陽,而是,一團火焰,一團金色的火焰。

  一根無比巨大的金色石柱將這團火焰撐起,石柱上有著各種各樣的浮雕,有花草樹木,有山川河流,甚至還有著一些奇異的凶獸圖案。

  目測最少有著百米之高,十米之粗。

  如此巨大的金色石柱,修建在地底?這實在是一個奇觀。

  而除了金色石柱之外,還有著另外一個奇觀,那就是在金色石柱的周圍屹立的八尊人形雕塑。

  每一尊人形雕塑都是由純白色的巨石雕刻而成。

  神情肅穆,渾然一體,身披甲冑,手上執著各式的兵器,有劍,有槍,有刀,有棍,有斧……

  最主要的是,這八尊雕塑與金色石柱一樣,都有著百米之高。

  一股蒼涼而古樸的氣息從這八尊雕塑上散發開來,使得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

  而那些廝殺聲正是從這八尊雕塑的身上傳來,可是,舉目望去,卻不見一兵一卒,甚至連一具屍體也找不到。

  「這裡是?」

  「祭壇!天道聖碑由天道孕育而生,每一塊天道聖碑出現的地方,都會伴隨出現一個祭壇,用以拜祭天道!」池孤煙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方正直解釋。

  「拜祭天道?」

  「是的,只有誠心拜祭,並且受天道眷顧之人,才能在祭壇中得窺天道聖碑。」池孤煙再次回答道。

  「在哪裡拜?」方正直覺得要是能在就地拜一下,他倒是並不介意。

  正所謂跪天跪地跪父母……

  自己現在跪的是天道,說不定運氣來了,馬上就受天道眷顧,然後,一舉成聖,從此逍遙自在。

  「祭壇之門已經開了!」池孤煙並不知道方正直的想法,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金色石柱。

  「祭壇之門?」方正直順著池孤煙的手指看了過去,這才注意到,在巨大的金色石柱最下端,還有著一扇半開的石門。

  半開?

  有人先自己一步進去了?可別讓他得了天道眷顧,那就實在是有些划不來了。

  方正直的心裡想的是離開這鬼地方,然後,回北山村,可是,他現在並沒有任何離開這個地方的辦法。

  那麼,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應該就是得了天道聖碑,就可以馬上脫身了。

  雖然方正直這些年來一直遭遇著劇情不對的折磨。

  可現在來都來了,要是真的能順便看看這讓人一舉成聖的天道聖碑,也算是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更何況,在見識過池孤煙的實力後,方正直的心裡也越發的對這個世界的萬物之道有了好奇。

  天照境巔峰……

  可速度卻比回光境還要快?

  如果池孤煙能做到,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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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22 02:21
  第二百四十四章 紅色魔眼

  一念至此,方正直便準備進去碰碰運氣,然而,他並沒有料想到某個人想碰碰運氣的心情比他要更加強烈。

  那個人自然是平陽。

  方正直還沒有來得及跑,平陽便先他一步跑了。

  一溜煙兒的便朝著半開的石門跑了過去,連招呼都沒有和方正直打一聲,一眼望過去,活脫脫就是一隻奔騰在希望田野上的小翔羊。

  「哈哈哈,我先拜……」一邊跑的同時,平陽的口裡還發出清脆而狂放的笑聲。

  這讓方正直多少有些詫異。

  再怎麼說平陽也是大夏王朝堂堂公主啊?不至於這麼猴急猴急的吧?不就是天道聖碑嗎?難道她沒有見過?

  就不能有點素質?

  方正直將目光看向池孤煙。

  池孤煙看到方正直眼神中的疑惑,大概明白方正直心裡的想法:「其實,平陽並沒有見過天道聖碑。」

  「那你呢?」

  「見過。」池孤煙輕輕點頭。

  方正直再次詫異。

  平陽可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如果說池孤煙能見,那麼按道理來說平陽不可能沒有機會見。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嗎?

  等一下……

  池孤煙說她見過天道聖碑?那麼,她為什麼還沒有一舉成聖?

  「你已經一舉成……」

  「沒有!」

  「你沒有看懂?」

  「……」池孤煙沉默,隨即搖了搖頭:「天道聖碑和你想的不一樣,它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碑,你如果能被天道眷顧,有幸見到,自然就能夠理解我話裡的意思了。」

  「天道聖碑不是碑?」方正直看了看池孤煙,他很想說一句,我讀書多,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能知道。

  不過。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追上平陽,因為,平陽都已經跑到了石門的入口了。

  沒有再遲疑,方正直和池孤煙也一起朝著石門跑了過去。

  一步踏入石門。方正直便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種感覺不像是自己踏入,反而倒像是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吸入一樣。

  而接下來,眼前的一幕更是讓他感覺有些詭異。

  明明金色石柱最多隻有十米的寬度,可是。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座極為雄壯的大殿,各種各樣的雕刻浮現在大殿的四壁。

  而在大殿的中間,還有著一個巨大的黑鼎。

  鼎中,火焰升騰。

  而在鼎下,則是站滿了穿著明亮盔甲的軍士,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足有好幾千個軍士。

  平陽此刻正好站在方正直的前面,清澈的目光看著那些軍士,似乎有些激動。粉嫩的小嘴微張。

  「刑叔叔!」

  「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件紫色盔甲,有著一雙狹長鳳目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平陽時,也是一臉的驚訝。

  而接下來,中年男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方正直,眉頭微微一皺,剛剛準備再開口的時候,目光卻是猛的一凝。

  因為,池孤煙此刻也走了進來。

  「孤煙!」

  「刑伯伯。孤煙有禮了。」池孤煙在看到中年男人後,臉上倒是反而平靜下來,對著中年男人微微一福,施了一禮。

  「公主殿下。孤煙,你們……你們怎麼會來?!」中年男人在驚訝過後,身形也一動,一瞬間便到了平陽和池孤煙的面前。

  方正直看著瞬間出現在面前的中年男人,著實被嚇了一跳。

  如果說池孤煙的速度讓他震驚,那麼。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速度就只能用鬼魅來形容了。

  一個叫刑叔叔?另一個叫刑伯伯?

  方正直的心裡一動,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十三府之首,鎮國府的刑候刑遠國,刑清隨的老爹?

  對於鎮國府,方正直的心裡還是有些好感的。

  也許是因為鎮國府的那種不退的信念,也許是因為刑清隨為他在金鑾殿上求過劍,但不管如何,對於鎮國府,他並無反感。

  不過,刑遠國現在的眼裡有的只是平陽和池孤煙。

  那麼,方正直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打斷他們間的對話,自討沒趣的和刑遠國打招呼套近乎了。

  「我們來到這裡的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刑伯伯現在是被困住了嗎?」池孤煙的目光望向刑遠國身後的幾千名軍士。

  「孤煙一眼就已經看透,刑伯伯也無法隱瞞了,這一仗可算是我帶兵幾十年,打得最憋屈的一仗了,不過,未到最後一息,自然不可能任由魔族賊子倡狂!」刑遠國在說到最後的時候,身上也自然流露出一股強烈的戰意。

  這種戰意,方正直在刑清隨的身上同樣感受過,只是,如果將刑清隨身上的戰意比喻成小溪的話,那刑遠國身上的戰意便是大海。

  無比遼闊的大海。

  一軍之將,最難得的便是在遭受挫折後,依舊心存戰意,而刑遠國在遭遇到一生最憋屈的失敗後,還能戰意如海。

  或許,這便是鎮國府能成為十三府之首,大夏王朝國柱的根本。

  「刑伯伯,軍營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池孤煙繼續問道。

  「你們去過軍營了?」

  「是的。」

  「嗯,這是一場屠殺,只是……卻是紅羽衛和破山軍之間的互相屠殺!」刑遠國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鳳目中也隱隱閃爍出一道光芒,那是如血一樣的紅光。

  池孤煙聽到刑遠國的話,眉頭微微皺起,但是,卻並沒有再開口詢問。

  而平陽這個時候也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刑遠國在沉默片刻後,終於再次開口。

  「半個時辰前,破山軍和紅羽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現了敵襲,於是,很順理成章的,兩方軍士開始各自防守。」

  「你父候這次將紅羽衛臨時調給了我,並交由我來指揮,我考慮到兩軍的戰法和配合上的問題,便將東南兩門交由破山軍防禦,而西北兩門則是由紅羽衛看守。」

  刑遠國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微微頓了頓。

  而池孤煙則是輕輕點頭,如果由她來掌軍,她也同樣會這樣安排,破山軍是一支以長槍為武器。善長進攻的軍隊,而紅羽衛則是以騎兵戰法為主。

  這和兩軍所處的位置有很大的關係。

  比如紅羽衛,主要以抵禦北邦蠻騎為主,那麼,要對付靈活的北邦蠻騎。紅羽衛便要比對方更靈活,更快速。

  從本質上壓制。

  至於破山軍,則是以攻城掠地為主要職責,那麼,攻堅的力量便是其訓練的主要手段和方法。

  兩軍的理念不一樣,如果混在一起,反而會大大降低戰力。

  刑遠國身為一方軍候,帶兵幾十年,當然深知其中道理,這樣的安排。最為合理。

  「可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這樣……造成了自相殘殺!」刑遠國的牙關緊咬,雙拳都捏得有些發白。

  「自相殘殺?!」

  「對,破山軍殺的是紅羽衛,而紅羽衛殺的則是破山軍,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發現了敵襲,但是偷襲的卻是紅羽衛和破山軍,難道是……用萬物空間之道強行改變軍營空間而造成的錯亂?」池孤煙猜測道。

  「我想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因為敵襲的時候。破山軍看到的並不是紅羽衛,而是一群穿著黑衣的蒙面人,紅羽衛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樣。」刑遠國搖了搖頭。

  「黑衣蒙面人……刑伯伯的意思是說,這些黑衣蒙面人是不存在的?」池孤煙的眉頭微微一皺。

  「按照我最初的分析。這些黑衣蒙面人應該是紅羽衛和破山軍映出來的幻影,只是,這些幻影經過了外貌上的改變,等到紅羽衛將刀刺入幻影之中時,便因為空間之道而刺入到了破山軍的身體之中。」刑遠國繼續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刑伯伯為何不下令全軍停止攻擊?」

  「我確實下了這個命令。可是,當我下達停止攻擊後,那些黑衣蒙面人……」刑遠國說到這裡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神情顯得極為難受:「等到我下令停止攻擊後,才知道,屠殺在那個時候只是開始!」

  池孤煙聽到這裡,心裡也猜到了事情的後續。

  因為,軍營中那堆滿的屍體便可以解釋一切,只是,這其中的曲折確實是一環套一環,讓人不經意間便進入了對方的圈套。

  「刑伯伯聽過滄海一界嗎?」池孤煙突然說道。

  「滄海一界?!當然聽……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被困在了滄海一界中?」刑遠國的臉色猛的一驚。

  「這個只是孤煙的猜測,但是,當時軍營出事的時候,孤煙正好在遠處……所以,孤煙猜測,要將整個蒼嶺山作為一個陷阱,就只有滄海一界可以做到了!」

  「整個蒼嶺山!好大的手筆啊,沒想到魔族竟然找到了被毀的滄海一界,而且,居然還將滄海一界修復好了?能修好滄海一界的人,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那三個人了……只是,為什麼那樣的人物會去效力於魔族?」刑遠國的眼中閃爍著怒火。

  「刑候這話問得很好,只可惜,你卻無法在有生之年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就在兩人對話間,一個聲音卻突然從石門口響起。

  緊接著,一個黑影便出現在了門口,頭上戴著一頂斗笠,身上則是被一件寬大的黑蓬完全罩在了其中。

  隨著斗笠男子出現的還有九名黑衣男子。

  每一名黑衣男子的額頭上都一顆翠綠如珠一樣的東西。

  那是魔眼。

  而且,還是代表著回光境實力的魔眼。

  「魔族,回光境的魔族!九個?」

  刑遠國的目光瞬間便定在了斗笠男人和九名黑衣魔族的身上,眼神中有些微微的驚訝,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本候還以為會有些驚喜,可沒想到來來去去的總是那麼幾個,實在是讓本候有些失望!」刑遠國望著斗笠男子,微微搖頭。

  「刑候與我們魔族在戰場上交鋒這麼多年,走的時候,總該由老朋友送送吧?而且,十域中能與刑候交上手的,除了我‘拜星’,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了!」斗笠男子一邊說也一邊將頭上的斗笠慢慢摘下。

  片刻後,一名眉目如畫的男子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從外貌來看,也就只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臉色白淨。

  看起來似乎就像是一名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普通的白面書生。

  可是,無論是任何人看到這名男子時,都會將這種想法強行壓下,只因為,他有著一雙如刀子一樣冷的眸子。

  而更主要的是……

  他的額頭上,還有一顆魔眼,血紅色的魔眼!

  「身為魔族星域的統領大人,你就只帶著這麼九個隨從……恐怕不太夠吧?」刑遠國的目光望著拜星額頭上的魔眼,拳頭下意識的捏緊了。

  「當然不夠,所以我本來是準備給刑候一個驚喜的!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刑候給我的驚喜倒是更大一些,天之驕女,雙龍榜首池孤煙,還有堂堂的平陽公主殿下,另外這位我若猜得不錯,應該就是新任的執劍使大人吧?」拜星說到最後,目光也下意識的落在方正直的身上,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執劍使?!」正站在黑鼎下方的軍士們聽到拜星這句話,都是齊劉的將目光望向方正直。

  他們之中當然有人認出了方正直。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為什麼拜星會叫方正直為執劍使大人?

  「一般來說,我們人類在說到新任二字的時候,都會送上一些……貴重的禮物,以此表達恭賀之意,就是不知道面前這位魔族十域的星域統領大人,講不講一個禮字?」方正直聽到這裡,終於開口了,而且,還特地在貴重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呵呵,執劍使大人說的對,我們今天也算是初次見面,又正值執劍使大人初升,拜星確實該表示一二,只是你們人類有句話說的好,叫禮尚往來,拜星能否多問一句,我今送一禮,執劍使大人可願回禮?」拜星微微一笑,臉上帶著戲謔之意。

  「當然回禮,我們人類是講誠信的,說到就一定會做到,你給我禮物,我馬上就會回你一件禮物!」方正直一臉的坦誠相待。

  「有點意思!」拜星望著方正直那一臉天真的模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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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23 01:33
  第二百四十五章 跪下謝恩

  方正直同樣在笑,而且,笑得比拜星更加燦爛,再加上那無比期待的眼神,就不得不讓站在黑鼎下的軍士們有些其它的想法。

  「這是在投石問路?」

  「看來方正直投降的可能性能佔九成!」

  一個個軍士們看向方正直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兩軍對陣,卻開口討要禮物,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過於「光明正大」。

  刑遠國的目光這個時候也注視在了方正直的身上,他不知道方正直心裡在想什麼,畢竟,他對於方正直的認識大多止於傳言。

  真正見面,這還是第一次。

  那麼,方正直的心裡是忠,還是義,或者是兩面三刀,牆頭搖擺就無法判斷。

  如果是忠,僅單憑兩軍對壘,依舊談笑風生這一點,刑遠國便覺得自己日後若還有機會,定當正眼看待方正直。

  可現在的形勢,敵強我弱,又被困滄海一界之中,生死亦然未知,方正直現在的做法,臨陣倒戈的可能性便最少佔了八成。

  殺?

  亦或者是留?

  這是刑遠國需要考慮的問題,作為一方主帥,他必須要將一切有可能存在的變數盡數抹殺,更何況,方正直的身邊還站著平陽。

  毫無防備之心的平陽。

  若是方正直突然難挾持平陽,那麼,自己這一方就真正陷入到死局。

  刑遠國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沒有阻止方正直,亦沒有馬上向方正直出手,只是在心裡暗下決心:「敢拿禮物,必殺之!」

  而接下來,一切的展便似乎在朝著某個方面前進。

  拜星在笑完之後,又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後,便從懷裡摸出了一塊晶瑩的玉石,接著。又在手裡輕輕的撫摸了兩遍。

  「聽說執劍使大人天資聰慧,十五歲便已經達到天照境,可惜卻從來沒有進過道堂學習,更無名師點拔。因此,常常受制於人,拜星為此曾不止一次嘆息,人類昏庸,看的永遠只有家世功績。卻不懂識人觀相,今日既然讓拜星幸然遇上執劍使大人,那麼便了卻這樁心願,這塊玉石中記錄的是我們魔族無上功法‘萬星劍訣’……上半部!今日便贈予執劍使大人,權表拜星之心,若日後能有緣再見,定將下半部一併贈上!」

  拜星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裡面蘊含著挑撥和招攬兩層用意,甚至願將魔族的無上功法相贈,可見看重之意。

  而拜星在說完後。也將右手平伸而出,晶瑩的玉石正好置於掌心,意思很明顯,想要就儘管自己來拿。

  「萬星劍訣?!」

  「這不是拜星修煉的功法嗎?」

  一個個軍士們聽完拜星的話,都是有些驚訝。

  刑遠國的鳳目在這個時候眯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拜星這等人用意何其險惡,不贈珠玉劍甲卻獨贈功法,而且還是贈的上半部。

  若方正直真的修了這部功法,那麼,自然會求著下半部。

  這幾乎是人之常情。

  那麼。方正直會作何選擇?拿了玉石中的功法,然後,再回贈禮品表明投誠之心?亦或者當場拒絕……

  刑遠國沒有再往下想。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想了。

  方正直用他的實際行動來回答了他心裡的想法。在拜星將手伸出來的一瞬間,方正直便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拿後一把便將玉石接了過來。

  然後,還很認真的對著拜星施了一禮,並大聲的說了一句「謝了!」

  聲音在大殿中迴盪。

  但是,幾千軍士的臉色卻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刑遠國的手在這一刻按在了腰間,只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運氣實在欠佳。池孤煙在方正直動了的時候也輕輕的移了一步。

  位置不偏不差的正好擋在了刑遠國和方正直的中間。

  刑遠國的目光看向池孤煙,卻現池孤煙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星光一樣,只是,臉色卻很平靜,平靜得如同一汪秋水。

  於是,刑遠國的手便從腰間放了下來。

  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前一刻他還下定了決心,方正直若敢伸手取物,必殺之,而現在,方正直取了物,他卻並沒有殺,反而放下了手。

  但這就是事實。

  而接下來,方正直在道完謝後便又屁顛屁顛的回來了。

  這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既然表明了立場,為什麼又回來?

  「難道……」

  一個想法突然在幾千軍士的腦海中冒出,因為,方正直回來的位置正好是在平陽的身邊,肩並著肩,相距不足一寸。

  拜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

  而方正直同樣在笑,一臉的陽光燦爛,看起來心情極好。

  就這樣,很莫名其妙的,方正直和拜星對著笑了快半柱香的時間後,拜星終於有些耐不住了。

  「執劍使大人,回禮呢?」拜星很不願意去提醒方正直,畢竟,倒戈重在出奇不意,可他更不願意這樣一直等著。

  「不是回了?」方正直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拜星。

  「回了?你……回了什麼禮?」拜星更加莫名其妙。

  「我剛才是不是跟你說了一聲謝了?這個‘謝了’就是我的回禮啊!」方正直很理所當然的看向拜星。

  「你說‘謝了’就是你的回禮?!」拜星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黑鼎下的幾千軍士們在聽到方正直和拜星的對話後,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同樣有些沒弄明白。

  方正直不是要投誠嗎?

  怎麼卻……

  「想我泱泱大夏王朝,沃野千里,子民近億,而你魔族,不過龜縮幾座孤城,如今我這堂堂執劍使,朝中正四品大臣,拿了你一塊破石頭,跟你這麼正式的道了一聲謝了,如此重禮。你不覺得應該馬上跪下謝恩嗎?」方正直的聲音再次響起,手中把玩著拜星贈予的玉石,一臉悠閒的望著拜星。

  而拜星聽到這裡,臉上的表情也終於變了。白淨的臉上黑得幾欲滴水,堂堂執劍使?正四品大臣?

  作為魔族十域正都統,手上執掌著整個魔族最精銳的十域魔軍,在魔族之中真論起官職,起碼排得上二品大臣。

  現在。一個區區正四品,手下一兵一卒都沒有的空殼人類朝臣,對著自己說了一句謝了,還要自己馬上跪下謝恩?

  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黑鼎下的幾千名軍士們看了看一臉悠閒的方正直,又看了臉色陰沉的拜星,如果說這個時候還反應不過來,那就實在是智商偏低了。

  投誠?

  去特麼的投誠!

  一個敢當著全軍上下幾千人,當眾羞辱對方主帥的人,又豈會是一個倒戈投誠的小人?方正直現在的作法。其實已經從態度上表明瞭一切。

  他將與魔族死拼到底!

  「說得好!想我泱泱大夏王朝,沃野千里,子民近億,又豈會屈服於龜縮幾座孤城內的魔族!」

  「一塊破石頭,也想收買我們的正四品大臣,簡直是做夢!」

  「對,滅殺魔族,揚我大夏王朝之威!」

  一個個軍士們在這一刻也都是士氣高漲,這和方正直的做法,甚至於和方正直的話都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是尊嚴!

  如果連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十五歲青年都敢當眾羞辱魔族十域都統。那麼,他們這些大夏王朝中最精銳的精英們,又如何能龜縮?

  軍人,可以不要生命。但是,他們不能不要尊嚴,更何況,他們還是紅羽衛,是破山軍,是大夏王朝的根基。

  一瞬間。之前的失敗陰影盡去,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打敗魔族,在方正直面前,贏下軍人的尊嚴。

  刑遠國的目光在這一刻緊緊的盯在方正直的身上。

  他不知道方正直剛才做的一切是巧合還是偶然,但是,他卻知道,方正直用了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讓這支剛剛戰敗,情緒正處於低谷中的軍隊再次燃起了生機。

  軍隊,以氣為先。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方正直,這個從來沒有上過一天戰場的人,一個連朝試都還沒有完全考完的人,卻做到了他這個主帥都未能做到的事情。

  幾千名軍士的士氣已經被完全被激,他們為尊嚴而戰。

  平陽對於用兵之道瞭解的不多,但是,她卻能感受到身後幾千軍士情緒的變化,是因為方正直嗎?

  很無恥的擺了人家一道,騙了人家的《萬星劍訣》,順便還激了軍士們的士氣?怎麼看都有些不可思議。

  「無恥的傢伙,肯定是運氣!」平陽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將小臉高高的仰起。

  池孤煙和平陽不同,從小長於軍候世家,熟讀兵法,自然明白方正直的做法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說這一戰能贏。

  那麼,方正直將居功。

  激勵士氣,看起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卻是最難的,一個能激勵士氣的人,無疑是軍中最難得的將帥之才。

  「這個無恥小賊……還真的做到了?」池孤煙的平靜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因為,她和方正直同時站在了這裡。

  她當然注意到了黑鼎下幾千軍士們臉上的愁容,也很明白,這是一支士氣低落的軍隊,而現在,這支士氣低落的軍隊搖身一變,成為了一支為了尊嚴而戰的鐵軍。

  方法用得相當無恥。

  可是,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拜星現在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不好,他的目光掃過黑鼎下的幾千軍士,最終落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好一個方正直,少主曾經說過一句話,說方正直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讓我遇上的時候務必要小心一些,我當時並不以為意,而現在,我不得不說一句,少主的話說的似乎輕了一些!不過,沒有關係,過了今夜方正直這三個字便將從世上消失,滄海一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拜星的話音剛落,身上也泛起點點銀色的光芒,就像是沐浴在星光之中一樣,一種強烈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湧出。

  如實質一般朝著方正直壓了過來。

  紅色的魔眼,代表著拜星的實力比起影山來說,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而方正直殺影山。

  不過是仗著聖天世界在無痕劍的掌控之下而已,真正憑實力,根本無法和影山硬碰,那麼,遇上拜星……

  他當然不會傻到去受虐。

  「這麼雄偉壯觀的大殿,如果不細細的鑑賞一番,實在是有些可惜!」方正直輕輕的嘀咕一聲,然後,便快步的朝著旁邊踱了過去。

  大人物之間的對決,自己這等小人物,旁邊搖旗吶喊就很給面子了,去死拼?這是傻子才去做的事情。

  刑遠國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方正直。

  那麼,方正直一動,他當然就能第一時間覺,正疑惑間就聽到了方正直那饒有興致的嘀咕聲。

  鑑賞?

  這小子倒還是個風雅之士。

  很明顯的,方正直是在藉機逃遁,對於這種臨陣逃跑的做法,刑遠國一向都是軍法從事,可對於方正直逃跑,他卻一點也不意外。

  甚至於,他都一點不生氣。

  因為,方正直已經做了最重要的事情,那麼,拼命這種不太重要的事情,便應該由他這個一軍主帥來一力承擔。

  只不過……

  這小子跑得也太快了吧?

  怎麼說,也該把公主殿下給一路捎上吧?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方正直便又轉了回來,一下就跑到了平陽和池孤煙的身邊:「快跟我來,我現天道聖碑的線索了,趕緊跟我去看看吧!」

  刑遠國看著方正直那一臉急切的表情,腳下差點就一滑。

  這藉口也太扯了吧?

  自己幾千名軍士在這大殿中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天道聖碑的影子,這小子人都還沒走到大殿邊上就現了?

  不過,大戰在際,方正直能「良心」的把平陽和池孤煙一路捎走,這對於刑遠國來說,確實等於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

  無論是平陽,還是池孤煙,都絕對不能出事。

  「公主殿下,孤煙,找到天道聖碑是聖上交下的旨意,現在本候以聖上的名義命令你們馬上跟著方正直去找天道聖碑!」刑遠國雖然覺得方正直這個藉口太扯,但還是很「識趣」的「上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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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24 03:47
  第二百四十六章 山迦

  聰慧如池孤煙,又豈會不知道刑遠國話裡的意思,只不過,刑遠國既然抬出了聖意,那麼,便代表刑遠國的心意已定。

  平陽當然也知道刑遠國這是要自己先躲一下,幸運的是她喜歡欺負人,但並不喜歡被別人欺負。

  所以……

  她甚至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就跟著方正直跑了。

  「殺!」黑鼎下的幾千軍士們這個時候士氣已經達到了巔峰,一聲整齊的喊殺聲,迴盪在整個大殿之中。

  「刑候這是要以多欺少啊?」拜星看了看幾千軍士,又看了看身後的幾名黑衣男子,目光最終落在了刑遠國的身上,眼中閃爍著譏諷之意。

  羞辱,特別是被一個十五歲的青年羞辱,確實值得令人動怒。

  可真正對敵之時,拜星又怎麼可能會被怒意衝昏頭腦,現在幾千軍士的士氣高漲,他當然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天時,地利,皆在你手,本候佔的不過是人和而已。」刑遠國語氣冷淡。

  「人和?哈哈哈……刑候說笑了,拜星別的不敢說,可若是要跟刑候比人和,還是有點信心的!」拜星笑道。

  刑遠國面色微變,他與拜星在戰場上交鋒多年,自然知道拜星有多難纏,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拜星從來不打無把握之戰。

  還有埋伏?

  正思索間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從石門口響起,就像久旱的沙漠中突然降下一陣甘雨一般,令人心神為之一醉。

  然而刑遠國在聽到笛聲後,臉色卻是猛然劇變。

  「你們居然……」即使是縱橫戰場幾十年的刑遠國,此刻也無法再保持冷靜。

  到了這一刻,他終於確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局,當護龍衛將消息傳到炎京城那時候起,自己便已經入了局。

  而他也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選擇蒼嶺山。因為,只有蒼嶺山才能布得了這個局。

  「哈哈哈,刑候,我來給你隆重的介紹一位我們魔族的好朋友。‘山迦’!」拜星一邊說,也一邊對著石門口作出一個優雅的姿勢。

  刑遠國沒有理會拜星。

  因為,他的目光完全定在了石門口站立的一箇中年男子身上。

  那是一名全身纏滿了綠色藤條的男子,剛毅的臉上有著濃密的鬍鬚,渾身上下不著一片盔甲和衣布。手上拿著一枝翠綠的長笛。

  看起來就如同一名野人。

  但是,刑遠國卻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一雙鳳目光芒閃爍,看起來似乎比面對拜星時表現的更加嚴肅。

  男子的目光同樣在注視著刑遠國,但是,他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緩慢的走到了拜星的身邊。

  而幾千名軍士在看到男子後,一個個臉上卻是現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姓山!」

  「山迦!」

  「沒錯了。以藤條為衣,只有那個地方的人才會如此,可是……為什麼他會姓山?!」

  幾千名軍士在確定了男子的身份後,臉上的不敢置信很快就變成了憤怒,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憤怒。

  「自我大夏王朝建國之日起,南域山脈便一直受我王朝的庇佑,你既然姓山,更應該明白這一點,為何會與魔族為友?!」刑遠國的語氣中透著威嚴,手也直接放到了腰間。

  山迦沉默。他沒有說話,只在聽刑遠國說到姓山二字時,虎目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山迦,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你明白山姓在南域山脈代表的意義嗎?」刑遠國繼續說道。

  山迦依舊沒有說話。就像完全沒有聽到刑遠國的問話一樣。

  「來吧,山迦,你在蒼嶺山中經營了十二年時間,現在也該是展示你實力的時候了!」拜星看了一眼身邊的山迦,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山迦點了點頭,他依舊沒有開口。

  他的臉上沒有拜星身後九名黑衣男子那樣的恭敬。他也沒有像軍士那樣回答一聲是,更沒有與拜星打一聲招呼,只是很簡單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長笛慢慢的移到了嘴邊。

  一瞬間,悠揚的笛聲再次響起。

  只是,與剛才想比,這次的笛聲明顯變得急切了一些,而且,那種令人心醉的感覺也越發的強烈。

  「轟隆隆!」

  一陣巨大的聲音從石門外響起。

  「吼!」

  很快的,一聲獸吼聲便在大殿內迴盪。

  而在石門口,還有著一隻全身上下有著鐵針一樣的藏青色毛髮的凶獸,黑色的利爪上散發著森冷的寒氣,最特別的是,在這隻凶獸的額頭上,還有著一條火紅色的毛髮,那毛髮就像一團火焰一樣,從額頭一直延伸到尾巴上……

  「青火狼!」

  「不對,是青火狼王!」

  軍士們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又有著一道身影竄了進來,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片刻間,便足足有著近千隻青火狼竄了進來。

  而這還沒有完,在青火狼之後,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凶獸瘋狂的湧入,雙臂如鐵,毛髮如金,有著一雙幽綠色瞳孔的‘鐵臂金猿’,還有頭上有著三根巨角,全身披著厚重白色鱗甲的‘三角白犀’,全身沐浴在紫色雷光中,有著一對獠牙的‘暴風雷獅’……

  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

  但是卻井然有序,看起來就像是訓練有素的凶獸大軍一樣,近千隻青火狼護在最周邊,而在最前方的則是足足五百隻三角白犀,每一隻三角白犀的背上還跨坐著一隻鐵臂金猿,最後方的便是暴風雷獅。

  刑遠國的眉頭在這一刻皺得極緊。

  從山迦跨入石門開始,他便知道一定會面臨這樣的一幕,只是,他卻根本沒有想到,山迦居然可以把凶獸馴成如此地步。

  要知道這可是凶獸啊,而且,還是不同種類的凶獸。

  最主要的是,這些凶獸全部都是群居的凶獸!

  群居的凶獸最講究配合。

  但是。它們的配合是與同種類的配合,可是山迦卻讓它們與不同的種類凶獸進行配合,這種難度絕對是無法想像。

  「果然不愧為南域山脈的王族!」刑遠國的手揚了起來,而在他的手上還有著一把長劍。一把雙手長劍。

  漆黑的劍身帶著古樸的厚重,鋒利的劍刃上有著一個個複雜的字元在其中流動,閃爍著黑色的光華。

  「殺啊,為了尊嚴!」

  「殺!」

  在刑遠國的帶領下,幾千軍士們也終於動了。沒有人後退,即使是面臨幾千凶獸大軍,也依舊沒有人後退。

  只因為,他們是大夏王朝最精銳的軍士。

  為了尊嚴!

  ……

  大殿的最後方,平陽緊緊的拉著池孤煙的手臂,清澈的目光望著石門前已經衝殺在一起軍士和凶獸,似乎有些不忍。

  「方正直,你說你發現了天道聖碑的線索,線索在哪裡?」平陽嘟著小嘴問道。

  池孤煙沒有說話,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方正直所說的線索,不過就是個藉口而已,那麼,她當然沒有必要去點破。

  方正直同樣沒有說話,又或者說他看起來就像根本沒有聽到平陽的問話一樣,他的目光此刻正緊緊的盯在那一群青火狼的身上。

  「經營了十二年?!」

  「十二年前……」

  八年前,他七歲,那一年,他在蒼嶺山的周邊殺了一隻青火狼,那是一隻獨狼。但是身形卻比這些青火狼更加高大。

  在死的一瞬間,青火狼回首望著蒼嶺山的深處,那一刻,它的眸子中有些解脫。也有些不甘。

  而那個時候,那隻青火狼已經在蒼嶺山周邊存在了三四年的時間。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有一隻獨狼出現在蒼嶺山周邊,它孤獨,但是,卻永遠不再踏入蒼嶺山深處,只是在周邊徘徊。

  十二年……

  方正直的拳頭下意識的捏緊了。

  是的。那隻青火狼便是這近千隻青火狼的王,一隻孤獨的狼王!

  直到現在,方正直依舊記得那隻青火狼在死前的眼神,還有那最後的一聲,孤寂而不甘的狼吼。

  「嗚!」

  方正直的腦海中迴響著那一幕,口裡下意識的發出一個聲音。

  嘹亮而孤寂的狼吼,迴盪在整個大殿之中。

  打斷了山迦那悠揚而急促的笛聲。

  近千隻青火狼的身形在這一刻停了下來,近千雙狼眼盯在了方正直的身上,它們的眼中有著疑惑還有著不敢置信。

  這是凶獸的智慧。

  方正直當然知道凶獸的智慧有多高,他能聽聲而辯位,那麼,他當然對於各種凶獸的聲音極為精通。

  於是,他的口裡再次發出一聲「嗚!」的狼吼聲。

  這一刻,近千隻青火狼的眼中完全動容。

  不單是青火狼,甚至連其它的凶獸們也都下意識的望向了大殿角度之中,一名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人類青年。

  「十二年前,是他將你們的王趕出了蒼嶺山!」

  「那個時候他承諾給你們的王自由,他會放過你們的王!」

  「可事實上,他沒有!」

  「他殺了你們的王,並將你們王的屍體拋在了蒼嶺山下,剝皮抽筋!」

  方正直靜靜的站立在原地,一邊說還一邊不停的做著姿體語言來解釋自己的話,看起來有些滑稽。

  可詭異的是,幾千只凶獸卻都緊緊的盯在那些略顯滑稽的動作上。

  「你胡說!我山迦貴為南域山脈的王族,終生不食一肉,不穿一皮,只飲山泉之水,與樹為友,與獸為伴,你敢冤枉我!」山迦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臉色猛的一變。

  作為南域山脈的王族,他們有著自己的修煉方式,尊的同樣是萬物之道,但是,卻把更多的心境放在了萬物自然之中,以身體為基礎,感悟自然之道,

  他們生活在叢叢大山之中,一切恩賜來源於山,所以,只有南域山脈的王族才能以山為姓,他們與樹為友,崇拜自然,在心中結出生命之果。

  而他們還與獸為伴,藉助凶獸的力量,保衛著自己的家園,作為回報,他們的族人終生不食一肉,不穿一皮!

  山迦的突然憤怒,自然是因為方正直將他們的信念扣在他的腦門上。

  這就像對著一個和尚說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一樣,就算是再有修養的高僧都會大罵一聲:「庶子休得出口傷人!」

  刑遠國在兩軍陣前質問了山迦數句,甚至以兩邦相交來威脅。

  山迦一直未答一言。

  而方正直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作了幾個滑稽的語言動作,便讓山迦怒目而視。

  這樣的變故,絕對是令幾千軍士們震驚的。

  不單是幾千軍士們震驚,就連一直站在拜星身後的九名黑衣男子也同樣震驚,他們與山迦相交多年,但是,卻幾乎從來沒有說過話。

  一直以來,山迦的回答方式永遠是點頭或者搖頭。

  然而現在……

  這個悶葫蘆居然開口了?!

  池孤煙這個時候也望向方正直,她能聽出方正直話裡的意思,可是,她卻無法猜透,方正直是如何能判斷出來十二年前,山迦驅趕了它們的王?

  畢竟,方正直與山迦是第一次見面,而十二年前……

  方正直才不到三歲吧?

  「我冤枉你?如果我有證據呢?」方正直當然無法肯定,他憑的是直覺,至於山迦是否驅趕了青火狼王,那不過是猜的。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胡說八道又不犯法,猜中了,就掉了一塊餅子,猜不中,那就當是圖個樂子。

  「你會有什麼證握,你又怎麼可能有證據?」山迦明顯不相信,對於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他如何能相信?

  「我當然有!」方正直手一揚,一張巨大的青火狼皮便出現在了手中。

  八年前,他擊殺青火狼後,帶著狼皮來到了北山村,本來是想著賣些銀子,可後來因為池孤煙到南山村的事情,讓他不得不提防池孤煙跑到北山村找人。

  所以,這隻青火狼的狼皮便一直沒有機會脫手。

  到了後來家裡漸漸富裕,方正直便沒有再打狼皮的主意,乾脆當成自己第一次狩獵的紀念品給留了起來。

  而現在則正好派上用場。

  山迦的目光一下便定在了那張青火狼皮的身上,而近千隻青火狼的目光同樣集中在了那張狼皮的身上。

  那是它們曾經的王。

  「嗚!」一瞬間,近千隻青火狼齊聲伏地,口裡發出一聲悲鳴,聲震大殿,彷彿是在拜祭它們的王一樣。

  而山迦的臉色則變得極為難看。

  「是你,是你殺了它們的王,可惡的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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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25 03:57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形勢逆轉

  「你說謊!十二年前,我才三歲,你竟然認定是我殺了它們的王,你這是在汙辱它們的王!還是說……你心虛?」方正直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極為銳利。

  他當然預料到山迦會這樣說。

  而事實上,山迦也一定會這樣說,因為,他確實沒有做過,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方正直等的就是山迦這句話。

  「嗚嗷!」近千隻青火狼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再次發出一聲狼鳴,只是,這一次卻是充滿了怒意。

  群體作戰的凶獸,智力普遍都比其它的凶獸要更高,對比山迦的話,還有方正直的話,這其中誰在說謊已經很明顯。

  「退一萬步說,如果是我殺了它們的王,我藏著掖著還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難道你認為它們都是一群受你操控的傻狼嗎?」方正直看了看憤怒的青火狼,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

  近千隻青火狼的眸子裡,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發紅。

  而山迦的臉色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變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青火狼王被殺的事情,更沒有想到方正直會突然拿出青火狼王的皮來冤枉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很憋屈。

  就像得道的高僧明知道女人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可等到女人生下孩子後,滴血驗親時卻發現兩滴血融合了。

  還有比這更扯的事情嗎?

  尼瑪!

  我是冤枉的啊!

  山迦很想解釋,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幾千軍士們在看到這樣突然變化的一幕後,心裡都是震驚無比,一個個都將目光望向了方正直。

  「難道這個山迦真的殺了青火狼王?」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啊!」

  軍士們不知道方正直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直覺上卻覺得真的可能性會更大,畢竟,正如方正直所說,十二年前他才三歲。

  三歲殺掉青火狼王?

  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方正直沒有理會軍士們的驚訝。繼續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打鐵要趁熱的道理他太明白了,同樣,給人扣帽子的時候。也是一樣。

  一頂一頂的扣下去,扣得他喘不過氣來,說不上話,那這個目的就達到了。

  「我還有證據,你要不要看?是關於三角白犀還有鐵臂金猿和風暴雷獅的。你想先看哪一個?」方正直沒等山迦開口,又再次說道。

  「你不可能有!」山迦的眼睛都有些泛紅,三角白犀王還有鐵臂金猿王和風暴雷獅王是被他分成四個方向趕走的。

  目的便是不讓這四王有機會匯合在一起。

  就算方正直僥倖得到青火狼王的皮,又怎麼可能還會有其它三王的屍體?

  山迦不信。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方正直明明不可能有,又為什麼會這麼大聲的說出來?難道他就不怕謊言被拆穿嗎?

  還是說……

  「不好!」

  山迦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就想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一道紫光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而在紫光之中還蘊藏著一道黑芒。

  那是奪命的黑芒。

  「噗!」

  沒有任何的懸念,一把巨大的雙手黑劍便已經刺入到了他胸口,插進了他的心臟,鮮血飆飛而出。

  山迦的虎目在這一刻瞪得滾圓。

  他明白方正直的目的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能感覺到存在於心中的生命之樹正在慢慢的枯萎。

  「原來是……這樣……咳……」山迦的口中咳出一口鮮血,目光緊緊的盯在他面前的刑遠國身上,眼神中流露著痛苦和不甘。而在這兩種情緒之中,似乎還隱隱有著一種解脫,發自內心的解脫。

  「山迦,臨死之前。你不準備再說點什麼嗎?」刑遠國鳳目中閃爍著光芒。

  以他的實力想要偷襲山迦,本就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山迦此刻心境大亂,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這種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呵呵。你是想問南域山脈……對你們大夏王朝的態度吧?如果想知道……你……你自己去看……看……」山迦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緩緩閉上。

  只不過,他至死也沒有想明白。

  精心佈局十二年,用滄海一界將整個滄嶺山納入其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困界,然後,再驅使蒼嶺山的凶獸為己用。

  近千隻青火狼,每一隻都有接近人類觀印的實力,再加上靈活度極高的鐵臂金猿,衝撞力超強的三角白犀和最為凶狠的暴風雷獅……

  最主要的是,在他的訓練下,這些凶獸甚至可以組成強大的陣法,別說眼前只有幾千紅羽衛和破山軍,就算再翻幾倍,也絕對是死局。

  可為什麼這樣的死局,會出意外?

  青火狼王……

  十二年前,怎麼會被一個三歲孩童給殺了?為什麼?蒼嶺山下,十里八鄉不過是普通的村民,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會殺得了一隻青火狼王啊!

  「咚!」山迦一頭栽倒在地。

  「嗚嗷!」

  「嗚嗷!」

  「……」

  「吼!」

  「嗷!」

  近千隻青火狼和三角白犀,甚至連風暴雷獅和鐵臂金猿在看到山迦倒下後都混亂了,每一隻凶獸都不停的嘶吼著。

  似乎在為曾經的王拜祭,又似乎在為山迦的死而禱告。

  那是悲傷,那同樣是憤怒。

  憤怒的凶獸大軍,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刑遠國知道,拜星同樣知道,甚至於每一個紅羽衛和破山軍也都知道。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山迦訓練這群凶獸長達十二年的時間,要說被自己三兩句話就給挑拔了,馬上就對山迦造反,那根本就是天方夜潭。

  從始至終,他都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將山迦尊崇的信念扣在了山迦的腦袋上,他的想法其實就是青火狼王的死製造短暫的混亂。

  然後……

  給刑遠國製造偷襲的機會。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山迦死了。雖然不代表凶獸大軍就會落入方正直的掌控,但是,山迦不死,那凶獸大軍更加不可能落入他的掌控。

  那麼。為什麼還讓山迦活著?

  方正直想的挺簡單,製造機會讓刑遠國殺掉山迦,剩下的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山迦死後,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山迦一死。凶獸自然失控,到時候是群起而攻為山迦報仇,還是反擊魔族,甚至是當場全部跑散掉,那都不是他能預料到的。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失去了山迦的指揮,這群凶獸將重新變成凶獸。

  一群肆意亂咬的凶獸!

  笛聲已經停止了很長時間,凶獸們在拜祭完後,眸子中都再次流露出凶光。一聲聲獸吼聲再次響起。

  它們沒有離開,它們的目光盯在了所有大殿中的人身上,包括拜星和幾名黑衣男子,在這一刻,所有大殿中的生物都是敵人。

  「方正直!」一個憤怒的聲音在混亂中叫著方正直的名字,這個聲音自然是拜星發出來的,因為,他真的很憤怒。

  不過,這並不關方正直什麼卵事。

  拜星的對手是刑遠國。

  而刑遠國是一個很稱職的對手,至少。拜星不可能有任何機會撇下他。

  「殺!」一直站在拜星身後的九名黑衣男子此刻也終於出手了。

  「殺啊!」幾千軍士的士氣再次高漲,凶獸大軍失去了指揮,他們的鬥志燃燒得就像一團沖天的火焰一般。

  隨著拜星和九名黑衣男子加入戰局,混戰終於正式開始。凶獸們瘋狂的攻擊,它們可不管什麼魔族還是人類,抓到就咬。

  「啊!」

  「死吧!」

  ……

  大殿中的戰鬥凶殘而慘烈。

  而對比場中的混戰,方正直現在簡直就是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沒有紛爭,沒有騷擾。只有身邊站著的兩個女人。

  「你的那張青火狼王皮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平陽明顯沒有想明白整件事情的經過,她能憋到現在才問,已經算是相當能忍了。

  「我殺的唄。」方正直撇了撇嘴,不屑的掃了平陽一眼。

  「你殺的?!少騙人了,十二年前你才多大啊,三歲?能殺得了青火狼王?」平陽自然是不相信。

  「我有說是我十二年前殺的?」方正直反問。

  「青火狼王確實是他殺的,不過不是十二年前,而是八年前,那一年,他七歲!」池孤煙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很適當的響了起來。、

  「煙姐姐知道這件事情?」

  「嗯。」

  「好吧,既然煙姐姐說是他殺的,那平陽就信他一回,只是……八年前殺的?!然後竟然被說成是十二年前?方正直,你……這個騙子!」平陽聽到這裡,也終於明白了過來。

  「唉……我只當他們比較傻,可沒想到你和他們一樣……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方正直鄙夷道。

  「你敢說本公主傻?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去父皇那裡告狀,然後,讓父皇把你的執劍使給撤了!」平陽一下就怒了。

  被人當著面說傻,而且,還是當著池孤煙的面,她不能忍。

  「首先,你要能出去才行。」方正直根本不理會平陽的怒火,他早就習慣了,不過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小公主而已。

  「出去?你……那你還不趕緊想辦法?」

  「早就想到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已經找到線索了啊!」方正直一臉的悠閒,似乎一點也不急。

  「你剛才說的找到線索是真的?!」平陽有些敢以置信。

  池孤煙同樣有些微微的驚訝,按照她的猜測,方正直不過是找了個逃離兩軍陣前的藉口而已,又怎麼可能真的找到線索?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幹嘛回去找你們?我又沒有病……」方正直很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快說啊!」平陽急道。

  「噢,我現在說出來,然後,你出去後再到皇上那裡告我一狀,撤了我的執劍使?把我關牢裡?我可不像你那麼傻!」方正直搖了搖頭。

  「你……你現在可是大夏王朝的執劍使,正四品大臣,難道你還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不成?」平陽雙手叉腰,顯出一臉高高在上的公主氣勢。

  「都是馬上就要被撤掉的正四品,我有什麼不敢的?」方正直連看都沒有多看平陽一眼,一點都不在意。

  「你,你……嗚……煙姐姐,他欺負我!」

  「方正直,有什麼線索先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我想你應該會比較在意時間吧?」池孤煙聽到這裡,有些無奈的再次開口道。

  方正直微微一頓,確實如池孤煙所說,他現在很趕時間,必須要在天亮之前趕回北山村,否則很可能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

  只不過,讓他就這樣聽池孤煙的話,顯然有些不太爽。

  「我騙她的,你還真信?」方正直看了看池孤煙,隨口說道。

  「……」池孤煙頓時一滯,鮮豔的嘴脣張了張,竟然再無法開口。

  平陽的小臉一瞬間就漲得通紅,臉頰高高的鼓起,手上唰的一下就亮出了一把鮮紅色的長槍。

  正是火麟槍。

  「我要殺了你!」

  隨著平陽一聲嬌喝,撲天蓋地的火焰升騰而起,朝著方正直壓了過去,威力不可謂不驚人,氣勢不可謂不強悍。

  「剛才你們和刑候討論過軍營中的一幕,本來是紅羽衛和破山軍被幻影迷惑而互相殘殺,可是,後來卻變成了黑衣蒙面人單方面的屠殺,那麼,我們試想一下,有了這樣的一支詭異軍隊,魔族為什麼還要花十二年時間來訓練一支凶獸大軍呢?」

  方正直看著鋪天而來的火焰,再次撇了撇嘴,開口說道。

  平陽手上的火麟槍瞬間便停了下來,靜靜的定在了原處,火焰升騰,金光閃爍,卻再無法向前刺入一寸。

  「對啊!為什麼呢?」平陽一臉好奇的問道。

  池孤煙明亮的眸子在這一刻也亮起一道光芒,心裡略一思索,突然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

  「我想,答案馬上就要出來了!」方正直的目光望向拜星身後的九名黑衣男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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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26 01:32
  第二百四十八章 滄海一界的真面目

  九名黑衣男子此刻正護在拜星的周圍,身上閃爍著各色光華,站立成一個圓形,不停的將一隻只試圖靠近的凶獸擊退。

  幽綠色的光芒在他們的額頭上閃爍著。

  以他們回光境的實力如果單獨面對一隻凶獸,那自然是輕鬆有餘。

  可是古語有云:雙拳難敵四手,好漢奈不過人多。

  大殿之中的凶獸數量實在太過於龐大,光是青火狼就有近千隻,再加上鐵臂金猿,三角白犀,暴風雷獅,總數量已經差不多有四千多隻。

  刑遠國此次出來,目的只在挖掘天道聖碑,蒼嶺山本就在大夏王朝的國土之內,雖然凶險,但是有紅羽衛和破山軍這樣的精銳,又有北漠五府的軍士在周邊負責後緩和補給。

  加上離京之時走得有些急,身邊只帶了兩名回光境中期的副將,

  所以,他在指揮上便一直避免讓紅羽衛和破山軍與凶獸碰撞碰,而是不停的命令軍士們將凶獸往往拜星和九名黑衣男子的身邊趕去。

  這樣一樣,九名黑衣男子的額頭上便已經見汗。

  一個個的表情看起來都極為辛苦。

  四千多隻凶獸瘋狂的撲擊,後面還有兩千多名紅羽衛和破山軍的聯軍,形勢上的強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

  「都統大人!」一名黑衣男子看向拜星,目光中有些急切。

  「沒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少主費盡心機,佈下如此必死之局,居然……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方正直給破了!」拜星似乎極為不甘。

  「都統大人,不能再猶豫了,如果我們的死能換回鎮國府的覆滅,就算是再死百次,我們也願意!」

  「是的,我們願意!」

  「都統大人。千萬不能讓鎮國府出滄海一界,否則必會壞了我們魔族的大局啊!」

  一個個黑衣男子都是一邊抵擋著凶獸的襲擊,一邊乞求的望著拜星,臉上都有著堅定的信念。

  「好。開始吧!」拜星聽到這裡,也是一咬牙,手上唰的亮出一把銀白色的長劍,血紅色的魔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而與此同時,九名黑衣男子的臉上皆是有著解脫之色。

  「嗡!」

  一種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整個大殿都開始顫動起來。空間中一道道黑色的裂縫如蜘蛛網一樣蔓延,就像是被撕裂一樣……

  ……

  「尼瑪,我好像猜錯了!」方正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帶著一種從內心升起的震憾。

  「你猜錯了?」平陽一臉疑惑的望著方正直。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方正直一臉的焦急。

  「到底怎麼回事?」平陽也有些急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死腦筋啊?同歸於盡是要鬧哪樣?這樣一來,大家都出不去了哇!」方正直沒有理會平陽,繼續叫著。

  「原來是這樣!」池孤煙這個時候也終於確定了其中的原因。

  平陽看了看方正直,又看了看池孤煙,小臉上現出一臉迷茫之色,但是,她聽到方正直話裡的同歸於盡四個字。

  這是她不太喜歡的四個字。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人喜歡。

  ……

  正在大殿中指揮著紅羽衛和破山軍的刑遠國在看到這樣一幕後,鳳目中也閃過一道極度震憾的光華。

  「我明白了!」

  「可惜,已經晚了!」拜星的聲音響起,在九名黑衣男子的圍護下,手中的長劍直指刑遠國,語氣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平靜。

  「大丈夫何懼一死,有你這個魔族星域的都統相陪,本候覺得也算是撈到本了!」刑遠國同樣變得平靜下來。

  「哈哈哈……今日我們就痛快一戰吧!」拜星的劍鋒一動,周身上下星光閃爍,人已經瞬間隱入到了星光之中。

  而原本護在拜星身邊的九名黑衣人看到拜星的舉動。卻是無一人相阻,因為,局勢已定,所有滄海一界中的人都得死。

  無論是魔族。還是人類,還是凶獸。

  全部都要死!

  「唰!」一道銀白色的光芒突然在空中射出,如一道絲線一般瞬間穿透了三隻凶獸的頭顱,一滴鮮血從凶獸的頭顱上冒出。

  然後,三隻凶獸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無一絲生機。

  而在其中一隻凶獸的屍體上。一隻腳正穩穩的踩踏其上,正是拜星。

  拜星的右手執劍,左腳踩著一具凶獸的屍體,劍眉舒展,星目如電,微微仰頭,一臉的傲然俯視。

  他沒有說話,他只是執著劍,掃視著周圍正暴走的凶獸們。

  但是,這一刻,世界卻變得極為安靜,也不知道是拜星的速度太快,還是身上的氣勢太過於威懾,一瞬間,所有的凶獸們居然停止了動作。

  大殿之中詭異的靜了一瞬間。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轟!」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響發出,如雷大耳。

  緊接著,大殿之中便憑空現出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拿著長槍,與破山軍和紅羽衛一模一樣的長槍。

  只不過,他們皆是蒙面,看不到一點面孔,甚至連眼睛都完全矇住,就像用黑布裹起來的屍體一樣。

  正激戰著的破山軍和紅羽衛在看到這一幕後,也都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蒙面黑衣人的出現代表著什麼,死,絕對的死,沒有一線生機的死。

  不管是戰,還是不戰。

  都只有一個字,就是死!

  刑遠國的目光掃過出現在大殿中的兩千多蒙面黑衣人,鳳目中有著強烈的怒意,正是這些蒙面黑衣人,在上方的軍營中屠殺了破山軍和紅羽衛一半的軍士。

  而且,就算是現在剩下的兩千多名破山軍和紅羽衛,依舊有近五百名有著或輕或重的傷勢。

  這是刑遠國自帶兵以來最慘痛的損失,也是最讓他痛心的損失。

  而現在……

  他知道,在大殿中的兩千多名軍士依舊無法保留,他們仍然逃不出死亡的命運。可是,他卻無法讓這些大夏王朝最精銳的部隊站在等死。

  「終於來了!我想你們都認識這些東西!」

  「是!」兩千多名軍士齊聲應道。

  「好,既然認識,那麼。本候問你們一句,明知道戰與不戰都是死,你們還戰不戰?」刑遠國繼續說道。

  「戰!」

  「戰!」

  「戰!」

  「……」

  整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殿,迴盪在空中。

  而接下來,兩千多名破山軍和紅羽衛的聯軍也全部如潮水般動了。一個個吶喊著,朝著那兩千多面蒙面黑衣人衝殺過去。

  「好,我們一起戰!」刑遠國望著這樣的一幕,神情中顯得極為肅穆。

  而就在他的話音落下時,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天空中只剩下一道紫色流光,飛速的朝著拜星射了過去。

  「拜星,痛快一戰吧!」

  「來戰吧!」拜星一隻腳踩踏在凶獸屍體上,而另一隻腳則是微微彎曲,一雙星目緊緊的盯著那道紫色流光。全身上下星光大漲,就像身後有著一道流淌的星河一樣。

  「殺!」

  「殺!」

  兩聲嘶殺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一道銀白色的光線劃過天際,與紫色流光撞在一起。

  「轟!」

  「轟轟轟……」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一道道銀白色的光芒與紫色流星糾纏在一起,就像千萬道銀色光線與一團紫色火焰在碰撞一樣。

  紫光飛濺,銀光大放。

  而大殿之中的凶獸在這個時候也是凶性完全爆發,一聲聲獸吼聲響起,瘋狂的嘶咬起來,甚至還有一些咬紅眼的凶獸,連不同種類的凶獸也不放過。

  一隻鐵臂金猿揮動著一雙巨大的鐵臂一拳砸在一頭三角白犀的腦袋上。瞬間就將三角白犀砸的前腿開叉,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頓時,旁邊一隻三角白犀怒火升起,三隻尖角朝著鐵臂金猿的後背一刺。

  「噗刺!」

  從後背直接穿透到前胸……

  ……

  大殿中戰鬥已經成了混戰。蒙面黑衣人,凶獸,紅羽衛和破山軍聯軍,還有魔族,只要碰上都是一個字殺!

  沒有任何的言語可講。

  而在大殿的角落之中,平陽清澈的眼睛望著一個個倒下的紅羽衛和破山軍。似乎變得有些溼潤起來。

  「為什麼刑叔叔突然就和那個拜星死拼了?」平陽的眼中眨光淡淡的淚光,但是,她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因為,拜星把最後的退路封死了……」池孤煙走到平陽的身邊,輕輕的伸出手摸了摸平陽的小臉。

  「最後的退路?」平陽不解。

  「還記得剛才方正直說的話嗎?」池孤煙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方正直。

  而方正直這個時候正微微的皺著眉頭,就像根本沒有聽到池孤煙和平陽的對話一樣。

  「煙姐姐說的說,有一支這樣詭異的軍隊,魔族為什麼還要花十二年時間來訓練一支凶獸大軍嗎?」平陽問道。

  「對,你看……那些蒙面黑衣人就是那支軍隊,一支屬於滄海一界的軍隊!」池孤煙的目光靜靜的望著出現在大殿中的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

  「屬於滄海一界的軍隊?!」平陽更加疑惑了。

  「本來,我也和方正直一樣猜測著問題是在那九名黑衣人的身上,以為在軍營中屠殺我大夏王朝精銳的軍隊是以九名黑衣人為引子,可現在看來……」池孤煙有些欲言又止。

  「難道不是嗎?」

  「不是!他們的引子一直都是破山軍和紅羽衛,又或者說……是所有處於滄海一界的生物!」池孤煙的目光猛的看向那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右手一指。

  而就在手指指向的地方。

  一道紫色的流光猛的從那兩千多名蒙面黑衣人中射出,以與刑遠國相同的速度朝著一名紅羽衛射了過去,無論是光芒還是速度,都與刑遠國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一名蒙面黑衣人的身上也亮起了點點星光,周身如同沐浴在星河之中,銀白色的光芒不停的閃爍著……

  「這……這怎麼可能?!」平陽望著那兩名蒙面黑衣人,一雙清澈的眼中睜得滾園,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滄海一界!」池孤煙的語氣無比的複雜,完全聽不出來她現在心裡的想法。

  「真正的滄海一界?」平陽的小臉上滿是震驚。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也無。」方正直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似乎是在回答平陽的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也無?倒是和現在的情形很貼切,你自己想出來的嗎?」池孤煙聽到方正直的話,有些微微的詫異。

  「你沒看過《紅樓夢》嗎?」方正直同樣有些詫異。

  「《紅樓夢》是什麼?」池孤煙繼續問道。

  「所謂的《紅樓夢》嘛……其實就是說有一個人在一座紅色的樓裡作了一個夢!」方正直隨口解釋道。

  而他的心裡則是嚇了一跳,差點忘了這個世界好像沒有《紅樓夢》。

  「作夢……和你說的話有什麼關係?」平陽望向方正直。

  「我說了有關係?嗯,這句話正是我想出來的,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方正直一點也不介意的將這句話的出處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哼!」平陽有些不服氣,不過,方正直這句話雖然簡單,但是,其中卻似乎隱隱蘊含著某種很大的道理。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也無?

  和現在很貼切?

  平陽的心裡一遍一遍的默唸著這句話,然後,清澈的眼睛中終於亮起了一道光華,就像迷茫中找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蒙面黑衣人雖然是假的,但是,卻藉助了真的力量,是這樣嗎?」平陽望向方正直和池孤煙,一臉的期待。

  「唉……你的智商真的很提神!」方正直看了看平陽那一臉期待認同的模樣,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你又罵我?!哼……那……那我哪裡說的不對?」平陽憤怒的嘟起小嘴,隨即,弱弱的問道。

  「雖然你說的很白,意思也差不多貼近,可就差那麼一點點!」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將目光再次望向正激戰在一起刑遠國和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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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27 01:41
  第二百四十九章 殿中殿門中門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

  方正直不知道刑遠國和拜星算是什麼程度的高手,但是隻是幾句話間,兩人便已經碰撞了最少幾十次。

  而刑遠國的戰法更是讓方正直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攻為守。

  每一招都是攻招,每一招都是殺招,招招致命,步步緊逼,凌厲得就像一把鋒芒畢露的長劍一樣。

  最主要的是,這些招式完全連在了一起,第一式的落手式便是第二式的起手式,第二式的落手式又是第三式的起手式……

  這樣的招式一眼看過去似乎很簡單,但是,真正懂的卻明白,根本無法複製。

  因為,初起刑遠國對戰時,似乎從第一招出手後便決定了後面所有的招,可是,在真正面臨敵人時,第一招出什麼,又有誰知道?

  而且,戰場中的變化無窮無盡,不同的對手,招式自然不同,想一如既往的將一連串招式使出來,並且一直壓制你的對手,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所以……

  刑遠國用的便是一個「變」字。

  將一式本來由上至下起手的招式,在實戰中變成由下至上,甚至是由左至右,這是在無窮無盡的實戰得到的變。

  用一句古語來形容,便是海納百川,將世間所有的招式變為自己的招式。

  「你說我差了哪一點?!」平陽的聲音中非常的不滿。

  「我們拿刑候來舉例,按照你剛才說的,蒙面黑衣人得了刑候的力量,但是,他能得到刑候的經驗嗎?」方正直隨手指了指那名身上閃爍著紫色光芒的蒙面黑衣人。

  平陽不太明白方正直話裡的意思,可是,當她的目光看向那名蒙面黑衣人的時候,卻突然間明白了。

  與刑遠國相比,那名蒙面黑衣人力量雖然強悍,但是。每一招之間的連慣卻和真正的刑遠國比起來有著天差地別。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這只是其中一點,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方正直看著平陽張嘴,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不要說話,聽著就好。

  平陽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小臉漲得有些通紅,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頓時小嘴張了張。

  「你說!」平陽恨恨道。

  「剛才你說蒙面黑衣人是假,紅羽衛和破山軍是真,從這一點上便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只是,這個道理解釋起來比較複雜,我估計講了你也不懂,正所謂:豐歉不二,然後可立貧富之命,窮通不二,然後可立貴賤之命。夭壽不二,然後可立生死之命。」方正直說道。

  「什麼意思?」平陽望向方正直。

  「意思是,莊稼豐收或欠收,貧賤和尊貴,長壽和短命都看做是一樣的,都可以用同樣的心態去面對。」方正直解釋道。

  「這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怎麼可能用同樣的心態去看待呢?貧賤就是貧賤,尊貴就是尊貴……難不成你還想與我父皇平起平坐?」平陽有些不理解。

  「所以,我才說很難跟你解釋,舉個例子吧:這個世界上的人。有富貴、貧賤、長壽、短命之分,一般認為這是命裡註定的。」

  「這種看法不能說他完全錯。因為一個人若是前世做好人好事,這一世可能是一個富貴、長壽的人;若是前世做壞事,這一世可能是貧賤、短命。」

  「這是一般人的看法。可是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若一個人本來命裡註定富貴、長壽,但他做了極大的惡事,等不到下一世去受報應,就在這一世變成了貧賤、短命的人。也有一種人,本來命裡註定貧賤、短命。因為他做了極大的善事,不必等到下一世來享福,就在這一世變成了富貴、長壽的人了。」

  「總結起來就是,命裡早就註定,但是也不一定會被命運束縛,還要靠自己去創造。」

  方正直說到這裡,便不再多說,因為,以平陽的身份確實很難真正去理解什麼叫平等,什麼叫改變。

  「我好像懂一點了……可是,這些道理和眼前有什麼關係?」平陽望向方正直的眼神中有些複雜,她雖然不是完全明白方正直話裡的意思,但是,她卻隱隱覺得方正直說的好像有著大道理,只不過,她不懂這些東西和滄海一界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滄海一界取義於滄海化為一粟!」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將目光望向池孤煙。

  池孤煙看著方正直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滄海一界確實有將滄海化為一粟的能力,方正直說的沒有錯。

  「滄海可化為一粟,那麼反之呢?一粟化為滄海!就像現在的形勢一樣,真的可以變成假的,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亦真亦假!」方正直說道。

  「亦真亦假……那我們要怎麼破?」平陽問道。

  「破不了。」方正直搖頭。

  「破不了?!那你說了這麼多,不等於白說?」平陽有些鄙夷。

  「滄海一界之中,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當然破不了,但是,如果滄海一界不存在呢?」方正直反問。

  「不存在?你是說……」

  「有一個法則叫能量守恆法則,指的是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憑空存在,要支撐滄海一界這麼龐大的力量,便必須有一個和他一樣強大的東西存在。」

  「你說的是天道聖碑?!」平陽雖然不知道什麼叫能量守恆法則,但是,方正直說到另外一個強大的東西時,她卻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對,如果能找到天道聖碑便可以破了滄海一界!」方正直肯定道。

  「你這不等於沒說嗎?這大殿裡面刑叔叔他們肯定找過了,如果能找得到,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啊?」平陽有些洩氣。

  「我剛才說過亦真亦假,天道聖碑既然與滄海一界融在一起,那麼,它就一定要遵守滄海一界的亦真亦假!」

  「你的意思是說……」

  「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這個大殿之中還有一個殿中殿,但是,你剛才說過刑候他們已經找過了。如果有一定會找出來,那麼,便只有第二種了……」

  「第二種是?」

  「真亦假,假亦真!祭壇是大殿。大殿是祭壇,換句話說,外面的祭壇,才是真正的大殿!」

  「啊?!」平陽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小嘴張得老大。但是,清澈的目光中卻是閃爍著異樣的光華。

  「原來是這樣!」池孤煙聽到這裡,也是輕輕點頭。

  「那我們趕緊出去吧!」平陽不是太願意相信方正直,但是,她卻無比信任池孤煙,看到池孤煙點頭,當然再沒有任何的質疑。

  「從哪出去?」方正直問道。

  「當然是石門啊!」平陽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方正直。

  「所以說你的智商真的很提神!你真的以為進來的地方還能再出去?」方正直同樣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平陽。

  「呃……出不去嗎?」平陽半信半疑,隨即現出一絲焦急:「那怎麼辦?」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裡便是門!」方正直的手猛的指向身後。

  而在方正直手指的地方,正有著一扇封閉的石門。只是,這個石門卻是被雕刻在牆壁上,在石門的左右還分列著八尊神武威嚴的雕塑。

  與外面祭壇看起來極為相似。

  這樣的雕刻在整個大殿的四壁很多,而有雕塑和門的雕刻更多,光是一眼看去,便足足有十多副之多。

  但是,方正直卻獨選了這一副。

  「為什麼是那裡?」平陽有些疑惑。

  「真與假相對,那麼,門及閘自然也是相對!」方正直用手指了指與雕刻石門對立的石門,正好呈一條直線。

  「你……不會騙我吧?」平陽還是很難相信。

  「試試不就知道了!」方正直隨口說道。

  「怎麼試?」平陽問道。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可以用頭撞過去,看看能不能撞穿!」方正直一臉正色的說道。

  「用頭……撞過去?!」平陽小臉微白,清澈的目光中顯得有些猶豫,然後。牙關一咬,對著離得最近的一個破山軍士喊道:「那個……你!過來保護本公主!」

  「是!」一名正在隊伍最後「轉悠」的破山軍一聽,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一臉的喜悅表情。

  方正直看著這名破山軍臉上喜悅的表情,心裡暗歎一聲,果然再精銳的軍隊裡面。也一定有「混水摸魚」的。

  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

  「你叫什麼名字?」平陽看了軍士一眼,問道。

  「回公主殿下,小將名叫聞大寶,家父是聞清河,得公主殿下眷顧,令小將護之左右,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己!」軍士聞大寶一聽平陽的問話,立即便挺了挺胸膛,一臉嚴俊的護在平陽的身前。

  「原來是刑部聞侍郎的兒子!好,本公主現在命令你,用頭去撞那扇門!」平陽隨手將手指向方正直指過的那扇門。

  「啊?!」聞大寶一聽,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他進破山軍的目的是鍍金,畢竟,破山軍之名威震大夏王朝,只要在破山軍中待足三年,出來後自然一輩子受到尊敬。

  更有可能因為鎮國府的庇佑而有機會接任其父之職,成為新的刑部侍郎。

  這次鎮國府派破山軍到蒼嶺山挖掘天道聖碑,本來聞大寶是打死都不肯到這深山大澤裡面來受罪的。

  他的想法就是混在破山軍中混三年就好。

  破山軍中當然不缺聞大寶之流,領軍的副將原本也並沒有打算叫聞大寶參加這次的任務,可偏偏聞大寶的父親得到消息,認為這是一次難得的立功機會,力勸他隨刑遠國而來。

  畢竟,混三年「光榮」退軍,和立下功勞後退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事實上,這種事情也很好理解,刑遠國親自領軍,還能出錯不成?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聞大寶很苦逼的陷進了滄海一界,全靠著「轉悠」的才華,才能活蹦亂跳的站到現在,其中艱辛又有誰能體會?

  現在……

  好不容易聽到公主殿下召喚,本以為即將脫離苦海,有了光明正大在旁邊偷懶的藉口,卻沒想到,才從狼口逃離,又陷進了虎口。

  其中艱辛,五味雜陳。

  「怎麼了?你敢抗命?」平陽雙手叉腰,一臉高高在上的表情。

  聞大寶一看,額頭上頓時汗如雨下,一股冰涼之氣從腳底直衝頭頂,腦袋都快要直接炸開了。

  平陽一怒,炎京城都要抖一抖。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叫方正直,平陽小魔女的名號在炎京城中可是無人敢招惹,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父親在這裡,也要被嚇出一身汗。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平陽不是君,但是卻是主,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殿下,不是主,又是什麼?

  「小……小將……不……不敢!」聞大寶低著頭,兩條腿都直哆嗦。

  「那還不快去?」平陽再次喝道。

  「是,是……」聞大寶連連點頭,但是腳卻是寸步不移,根本無法動彈。

  平陽看到這裡,眼睛一瞪,剛準備火,方正直卻是緩步走了過來,然後,輕輕的拍了拍聞大寶的肩膀,低低的在聞大寶的耳邊說了幾句。

  聞大寶原本低垂的腦袋,一下就抬了起來,一雙眼睛中光芒暴漲。

  「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多謝公主殿下,多謝郡主!小將必然不辱使命!」聞大寶說完之後,也立即起身,緊握雙拳,一副雀雀躍試的表情。

  平陽看到這一幕,實在很難理解,以自己公主之尊下的命令,這聞大寶卻猶猶豫豫,可方正直隨口幾句話,這聞大寶卻反而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典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

  「啊!」

  平陽還沒有來得及問,聞大寶便已經衝了出去,雙目中精光大放,瞬間快得像一支離弦之箭一樣。

  沒有任何的躲閃,沒有任何的遲疑。

  「咚!」的一聲巨響,聞大寶便一頭撞在那扇石門上。

  然後……

  兩眼一黑,昏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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