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105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2 00:40
  第二百三十章 此劍名曰無痕

  古語有云: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方正直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之前,他站在一旁悠閒的看著別人拔劍,而現在,別人同樣在看著他拔劍。

  不同的是,換了一個人,相同的是,都拔不出來。

  「快出來吧,乖啊!」方正直輕輕的摸了摸無痕劍的劍柄,然後,對著無痕劍嘀咕了一聲,雙手再次緊握無痕劍的劍柄,用力一拔。

  再拔!

  再拔……

  ……

  滿朝的文武百官們一個個瞪著眼睛望著方正直,他們都不知道方正直到底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因為,一直到現在劍都依然紋絲不動。

  「這真的是在做樣子?」一名大臣提出了疑惑。

  「不會他也拔不出來吧?」另外一個大臣提出了心裡的猜測。

  「這怎麼可能?劍是方正直插在地上的,現在他拔不出來了?都已經認主了,怎麼可能拔不出來?」

  「難道他還敢抗旨不成?」

  文武百官們議論紛紛,他們不相信方正直拔不出劍,可事實上,方正直現在確實沒拔出來。

  那麼,便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方正直想抗旨,二是連方正直也拔不出劍。

  抗旨?

  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了,不說方正直的膽量如何,現在抗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處啊……

  「難道他也拔不出來?劍靈認的主人……不是他?!」

  這個想法在文武百官們的腦海中響起後,滿朝的文武百官們望著方正直的目光多少就又有了些變化。

  正所謂,君無戲言,之前刑部尚書萬衝藉口拔劍,後來金將軍自己站出來力助刑部尚書拔劍,這兩次都並沒有皇上的旨意。

  可現在,聖上林慕白金口已開,明令方正直拔劍,若是拔不出來,這可就是一個天大罪名。抗旨不遵!

  燕修和刑清隨等人望著方正直吃力的表情,心裡都開始有些急了,怎麼拔這麼久還沒有拔出來?

  有點不太正常啊。

  端王林新覺和太子林天苛原本已經陰沉到了極點的眼神,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若是方正直真的拔不出劍,那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禮親王的眼睛依舊渾濁,這與池孤煙那雙明亮如星般的眼睛實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一個如同一尊石雕,另一個卻是帶著傾世的芳華。

  所有人都望著方正直。

  那麼。池孤煙當然不可能不看,那雙明亮的眼睛在這一刻閃動著光華,她能看得出來方正直很努力的拔劍,可事情的結果卻她也沒有預料到。

  「有人做了手腳嗎?」池孤煙一念至此,卻又馬上否定,因為,能夠在朝堂之上當著聖上林慕白,還有禮親王做下這等手腳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那麼……

  他真拔不出來?

  方正直確實拔不出來,他已經試過了很多次,可無痕劍卻依舊一動不動。風輕輕的刮過他的臉頰,有些微微的涼意。

  聖上林慕白在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後,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可是,作為帝王,他當然不可能去催促方正直,所以,便只能將目光望瞭望左相鬱一平。

  左相鬱一平瞬間領悟到聖上林慕白的心意,一步踏出:「方正直,禮親王年事已高。可受不得風寒。」

  「對啊,快快拔劍!」

  「方正直,你難道還敢抗旨不遵嗎?」

  左相鬱一平剛一開口,便又有幾名大臣站了出來。

  方正直的額頭再次落下一滴冷汗。他也想馬上拔出來啊,可特麼劇情出問題了,完全失控了啊。

  他有什麼辦法?

  「乖,別鬧了!快出來吧?」

  「你出來,我帶你去看風景啊?外面的世界很大的,天天待在這裡多無聊。每天看著四面牆,很悶的。」

  方正直望著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無痕劍繼續說道。

  滿朝文武百官們聽到方正直的話,臉色都變了變,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啊?難道自己這些人不是天天待在這裡嗎?

  這裡可是金鑾殿啊,多少人想待還沒得待呢。

  「我們可是經歷過生死的,你看,我把你從聖天世界裡帶出來,你對我不離,我亦對你不棄,不離不棄,今生今世在一起,多好?」方正直沒有理會文武百官們的目光。

  而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都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方正直是在對劍說話嗎?劍就算有靈性,還能聽得懂人話?

  一個個文武百官都有些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方正直。

  然而,平陽和燕修等人卻不是這樣想。

  他們都是親眼看到方正直就是用這些「鬼話」,把無痕劍從聖天世界中騙出來的,很顯然,方正直在做同樣的事情。

  「還不出來?你該不會要我講故事給你聽吧?」方正直望著依舊無動於衷的無痕劍,一臉疑惑的問道。

  「嗡!」無痕劍發出一聲清吟。

  「我……靠!」方正直很有些無語,這特麼可是金鑾殿啊,一把劍這麼傲驕,這麼任性,真的好嗎?

  最主要的是……

  昨天晚上自己正好講到《水滸》裡面的武松打虎,那麼,接下來要講的就該是潘金蓮和西門慶的故事了吧?

  「方正直,你到底在幹什麼,是想抗旨嗎?」左相鬱一平望著方正直,心裡則是暗自冷笑。

  方正直當然知道左相鬱一平心裡在想什麼,無奈,只能拼了。

  「稟聖上,草民需要做些準備。」

  「準備?」聖上林慕白聽到方正直的話,有些疑惑。

  「對,就像打仗前需要先準備糧草是一個道理,草民拔劍之前,也需要先準備一下。」方正直回答道。

  「嗯,朕準了。」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

  其它的文武百官們則是一個個有些無語,拔劍還需要準備?不過,想到方正直竟然能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倒是有些意外。

  方正直沒有再拖延,得了聖旨後,他便開始講故事。

  「話說武松打死老虎之後,便當了清河縣的捕頭……清河縣裡,有一個大戶人家,有個使女,娘家姓潘,小名喚做金蓮;年方二十餘歲,頗有些顏色。因為那個大戶要纏他,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從……」

  方正直講得津津有味,滿朝的文武百官們聽著則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勁,這是什麼人的事蹟,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等到方正直講到潘金蓮勾引西門慶的時候……

  正站在龍椅前的平陽,小臉上明顯就一紅,櫻桃小嘴高高的嘟了起來:「這傢伙果然還是這般無恥!」

  池孤煙在聽到這裡的時候,明亮的眼睛中同樣有些難以置信。

  在她的心裡,一直都知道方正直有多麼的無恥,可是,無恥到在金鑾殿上講這種人物事蹟,而且,還大言不慚的說這是拔劍前的準備?

  就真的有些難以想像了。

  滿朝的文武百官們此刻也是心裡一陣腹誹,他們實在不明白,這樣的人是怎麼拿到朝試的文榜榜首的?

  「實不願與此人為伍!」

  「此子之無恥,實乃我文人之汙點!」

  「此等有傷風化之言論,理當當場誅之!」

  一個個大臣們義憤填膺,胸中浩然正氣鼓盪,要不是因為方正直先請了聖上林慕白的旨意,他們一定會衝上去將這等無恥之徒一刀斬殺。

  聖上林慕白此刻聽著方正直那些露骨的描述,臉上亦是露出一絲苦笑。

  而方正直顯然並沒有去注意這些,在他的心裡,這可是前世中的驚世名著,有何無恥之言?

  方正直在朝堂中講著故事,

  聖上林慕白和文武百官們想不聽都有些難,便只能在旁邊聽著。

  一直到方正直講到武松在鴛鴦樓中刀斬西門慶,並留下血書時,眾人竟然不知不覺的聽得入了迷,一個個心裡都是暗自喝彩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胸中之氣盡出,世界變得豁然開朗一般。

  今日在朝堂之上,他們的心裡其實都有一股氣壓在心中,現在這股氣隨著方正直故事中的人物盡出,一個個的心裡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吟之聲響起,一道流光自地上衝天而起,片刻間落入到方正直的手中,正是無痕劍。

  「拔出來了?!」

  「這……這就給拔出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可思議啊!」

  「簡直是匪夷所思,千古奇聞!」

  文武百官們都是瞪大了眼睛望著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他們實在沒有想明白,方正直講著人物事蹟,劍怎麼就自己出來了?

  方正直當然不會去和文武百官們解釋劍為什麼會出來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只是輕輕的握住劍,然後,快步的走到殿門前,將無痕劍遞到禮親王的面前。

  「王爺,此劍名曰無痕!」

  「無痕?!」

  「那麼大的紫痕,他看不見嗎?」

  一個個大臣們聽到方正直的話,目光望著無痕劍上那妖異的紫痕,都有些無語,這名字是誰取的啊?

  禮親王渾濁的目光落在方正直手裡的劍上,從劍柄,再到劍身,一直到劍尖上他看到劍尖上那妖異的紫痕後,渾濁的眼睛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原來是這樣!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2 18:47
  第二百三十一章 執劍使

  禮親王的這句話說有很突兀,而且,看起來跟方正直手中的劍沒有絲毫的關係,可是,方正直卻聽懂了。

  腦海中回想著當日在聖天世界中第一次握住無痕劍時的幻像,那驚世的一劍,還有那陪伴後半生的詛咒,方正直的心裡突然生出幾分感概。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也。」這是孟子的一句名言,方正直則用來形容聖天戰神蒙天取義而舍劍。

  「嗯?」禮親王聽到方正直的話,渾濁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光芒,隨即,那佈滿皺紋的臉上居然現出一絲和藹的笑容:「本王只當皇上得了一把好劍,卻沒想到還得了一個懂劍之人!好,好個捨生而取義也,非常好!」

  文武百官們聽到禮親王的話,臉上皆是有些疑惑,他們實在不明白禮親王和方正直在說什麼。

  方正直獻劍,禮親王不評劍,卻只是說了一句原來如此,接下來,方正直又用了一句捨生取義,最後,竟讓禮親王一連說出三個好字。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自先帝登基起,便一直悠居府坻,從不過問朝局的人,今日卻突然臨朝,這本就是一件蹊蹺之事,現在,又蹊蹺的對方正直莫名讚揚。

  這樣的一幕,實在是令滿朝的文武百官們心中有著無數的疑惑和震驚。

  而接下來,更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禮親王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

  走了!

  與他一起走的還有池孤煙。

  禮親王沒有接過方正直手裡的劍,他甚至連再多一眼都沒有看便直接轉身離去,最主要的是,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種心滿意足的表情。

  不是說好的喜歡劍嗎?

  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而池孤煙的離去又是為何?她來朝堂上到底有什麼目的,至始至終,不發一言,只是陪伴在禮親王身邊。

  就像一個看客。

  可是。池孤煙的身上穿的是大夏王朝的郡主官服,很正式,而且,頭上戴的是大鵬金冠。那麼,她就不可能只是來當一個看客。

  不是看客,卻未發一言便已離去……

  文武百官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多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只有極少數人的眼中閃爍著光芒,而這極少數人中,自然有著左相鬱一平。

  「雙龍榜首,驚世鬼才!」左相鬱一平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發一言,卻可左右聖心,她在這場大位之爭中,到底會助誰?」

  左相鬱一平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聖上林慕白眼中隱隱透露出來的神情,他能看得明白。高高在上的帝王又豈會看不透?

  禮親王的話雖然說的不明不白,但其中的意思卻已經很明顯,得了一把劍,還有一個懂劍之人,那麼,這個人是誰就太清楚不過了。

  更何況,還有池孤煙的立場,她雖然不發一言,可是,站在朝堂之上。她的立場同樣再明確不過。

  「方正直,你今日獻劍有功,又在朝試中斬殺魔族副都統影山,救出朕的平陽公主和大夏王朝數十位精英。朝堂之上群臣都為你請求封賞,朕也不能太過於吝嗇,今日就封你為大夏王朝‘執劍使’,並賜千金,日後,你當執此劍。振我大夏王朝之威!」

  聖上林慕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一切似乎都在左相鬱一平的預料之中,此事已經有了結果,而出乎其預料的是,聖上林慕白封給方正直的官職是執劍使。

  一個從未在吏部記載過的官職……

  那麼,其中的意思便多少有些耐人尋味了。

  文武百官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臉上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有嫉妒的,亦有冷笑的,有羨慕的,亦有嘲諷的……

  「謝皇上,不過……草民能不能問幾個問題?」方正直倒是沒有去看文武百官們臉上的神情,他最關心的是,當這個官會不會受到約束。

  如果約束太大,自己能不能辭官?

  「你現在已經受封為執劍使,當不能再稱草民,要以臣相稱!」聖上林慕白臉上現出一絲不滿的情緒。

  「是,臣能不能問幾個問題?」

  「問吧。」

  「臣的這個執劍使是幹什麼的?」

  「執此劍,當以振我大夏王朝之威為己任,你最主要的職責是代朕保管此劍。」聖上林慕白說到這裡,神情間輕輕頓了一下,然後,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另外……還可自由出入皇宮,進殿直諫!」

  方正直聽到這裡,心裡大概也明白了。

  這個所謂的執劍使,其實就是一個管劍的,至於什麼自由出入皇宮,進殿直諫什麼的估計也就是個幌子,要是自己真的每天拿著把劍在皇宮裡面轉來轉去,指不定就被當成刺客給弄死了。

  不過,這也正符合方正直的心性,不用做事,還能當個官,拿些朝廷的俸祿,說出去自己也是個官啊……等一下,這個什麼執劍使是幾品官自己還沒有弄清楚呢。

  「臣還有最後一事想問。」

  「問吧。」

  「這個執劍使……是幾品官?」方正直對於這個執劍使的官品其實並沒有什麼太高的期待,一個管劍的,充其量也就是個七品芝麻官,甚至有可能是不入流的九品。

  然而,聖上林慕白聽到方正直的問題,卻是略微沉默了下來。

  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同樣一個個面面相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問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回答。

  執劍使這個官職從未在吏部出現過,便也代表這是一個脫離六部之外的官職,最少,這個官職暫時對朝堂政事不會造成影響。

  可這個官職的品級卻又是兩難。

  如果定得太低,那麼,便是對聖天戰神蒙天的不敬,可若是定得太高,以方正直現在的身份來說卻又有些不妥。

  一個剛剛通過朝試,還沒有入朝的平民,一舉成為朝中的一品二品大員?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正四品!」聖上林慕白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咬了咬牙開口道。

  「正四品?多謝皇上!」方正直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眨眼間便已經成了四品大員,實在是有些意外。

  然而,文武百官們則已經一個個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正四品啊……

  這可是真正的朝中重臣了,要知道,一般來說就算是一個府城的府臺,亦不過是正五品官階,再高一些,像北漠金鱗城這樣的府城,也就是從四品的官階。

  正四品,相對於聖天戰神蒙天這把劍在大夏王朝中的意義來說,當然算是稍微偏低,可是,對於一個剛剛通過朝試的平民來說。

  這顯然是大夏王朝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情。

  一步,便登入正四品,這是多少人花費了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未曾達到的位置,如何不讓他們震驚?

  「恭喜方兄,官封執劍使!」刑清隨的臉色極為蒼白,但還是在這個時候對著方正直施了一禮。

  「謝謝!」方正直回禮。

  他很少對一個人說出這兩個字,但是,刑清隨能夠忍著重傷進殿為自己求劍,這份義,倒是多少讓他有些意外。

  燕修和南宮木這個時候亦上前來道賀。

  其它的文武百官們對視了一眼後,便都一個一個的上前來恭喜方正直。

  他們當然不是前來巴結,能在這朝堂上立足的人,最低的也是四品大員,可是,這卻是禮,大夏王朝尊禮,那麼,他們又豈會不知道其中禮節。

  更何況,方正直現在已經不再是平民,而是大夏王朝的四品官員,最主要的是,聖上林慕白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沒有人能猜得透。

  端王林新覺的拳頭捏緊了,目光中閃爍著寒光,而太子林天榮的目光同樣顯得極為陰沉,幾乎要滴出水來。

  至於左相鬱一平,臉色倒是並無太大的變化,反而大步而行來到方正直的身邊,並對方正直的功績大加讚賞。

  這多少讓人有些意外,只有真正熟悉左相鬱一平的人才知道,左相鬱一平如此對待一個人,只能代表他已經真正動了殺機。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個正四品嘛……」平陽的小臉高高的仰起,似乎極為不屑,只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中,卻隱隱透著亮光……

  ……

  炎京城的風停了,一道道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地上,雨後,風止,這似乎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天氣。

  只不過……

  在遠離炎京城的北漠,卻迎來了一場新的暴雨。

  蒼嶺山是北漠五府地域中最大的一座山,這裡貧窮,落後,但是,在蒼嶺山下卻有著數十個村落和近千戶村民。

  這些村民們靠山吃山,與世無爭,勤勞而樸素。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這些村落,他們的願望是活著,而對於大夏王朝來說,這些村民們是否活著,似乎遠沒有他們想的重要。

  一隊隊盔甲鮮明的軍士們來到了這些村落,他們的手上拿著明亮的長槍,他們的盔甲上印著代表著大夏王朝的印記。

  「封山!」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3 00:19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封山

  「封山!」

  相同的聲音,迴盪在不同的村落之中。

  北山村的廣場上,村長張陽平領著村裡一百多戶村民站立在廣場中間,而在廣場的前面,還有著近百名穿著盔甲的軍士。

  方厚德和秦雪蓮同樣站立在人群之中,每一名村民的臉上都帶著一絲迷茫和無助。

  「軍爺,山不能封啊,封了山,我們吃什麼啊?」村長張陽平在聽完領頭軍士的話後,走到領頭軍士面前,臉上帶著一絲乞求。

  「你是北山村的村長?」領頭的軍士看向張陽平。

  「是啊,我是村長,軍爺這些山下的村民,就是靠著打獵為生,要是把山封了,不能進山打獵,村裡一百多戶人家可就沒法活了啊。」

  「聽說你們村有個道堂?」領頭的軍士沒有回答張陽平的話,而是反問道。

  「是的是的,這個道堂是從南山村遷過來的,當年可是神候府的小姐親自設下的,軍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道堂的先生。」張陽平聽到領頭軍士的話,心裡升起一絲希望。

  「嗯,現在懷安縣城到這裡的路已經封了,如果你們村裡有什麼困難,想要去縣城採辦的話,最好是繞一些山路,不過山上多有猛獸,還是需要多幾個人結伴而行,拿著這塊牌子,山上的軍士們看到了自然會放行。」領頭軍士說完也從懷裡摸出一個黑色的金屬權杖交到張陽平的手中。

  「軍爺,那……山還封不?」張陽平小心的接過權杖,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

  「封山是軍令!」

  「這……封山……可是……軍,軍爺,我們村有人蔘加了今年的道典考試,還通過了府試,而且……」

  「本將知道,懷安縣的李縣臺已經跟本將關照過了,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們想去縣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領頭軍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張陽平的話。

  「軍爺……」

  「好了,不用說了,本將這些天可是連趕了好幾天的夜路。大家都有些累了,住的地方都挪出來沒有?」

  「已經都準備好了。」

  「好,這些日子本將會和軍士們駐防在此,雖然會有些叨擾,但本將亦給了你們一些方便。其它的幾個村子可就沒有你們北山村這種待遇了,所以,這酒菜什麼的,你們還是要準備的好一些,知道了嗎?」領頭軍士交待道。

  「是,是,軍爺請放心!」張陽平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最終還是嚥了下去,為了村中一百多戶人家的安生。他也只能如此。

  畢竟,這是王朝的軍令,誰也不敢違抗。

  雖然他知道方正直已經通過了府試,正在炎京城參加朝試,可是,不管方正直的朝試過還是不過,他都不希望方正直因此而與軍隊結怨。

  這也是他對方正直的維護,一個長輩最好的維護,所有的麻煩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只望後輩能有一個好前途。

  「哼。不就是通過了府試嗎?朝試的結果都還不知道呢,一個山村的平民,難道還敢與軍令相抗不成?」領頭軍士看了一眼張陽平那一臉不甘的表情,口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即又開始招呼:「今晚大家好吃好喝,明日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這一次可是大事,誰出了亂子,立斬不鐃!」

  「是!」近百名軍士立即齊聲應道。

  領頭軍士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有些破舊的北山村,眉頭皺了皺:「那個李縣臺跟我說那小子叫方什麼來著?催得太急竟然沒聽清楚,算了,反正這破山村裡也出不了什麼大人物,參加朝試?朝試可沒有那麼容易過的,更何況,老子現在領的是軍令,別說是一個還在朝試的平民了,就算是信河府府臺大人老家的山,也照封不誤!」

  張陽平望著離去的領頭軍士,眉頭緊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望瞭望天空,口裡發出一聲嘆息。

  方厚德看到張陽平那一臉落寞的表情,快步的走到他的身邊。

  「陽平兄,怎麼樣?」

  「封山是軍令,無法更改了,要不是李縣臺提前打了掃呼,估計我們連村子都出不去,更別說去縣城採辦了。」張陽平的語氣有些無奈。

  「既然是軍令那也沒有辦法了,陽平兄不用太過於擔心,肯定是山上出了什麼凶獸,等過一陣子就好了,正直那孩子走的時候還留了些銀票下來,我一會讓雪蓮拿出來,應該還能對付一陣子。」方厚德安慰道。

  「唉……我現在只希望這件事情能快點結束就好了。」張陽平再次嘆了一口氣。

  ……

  炎京城通往懷安縣的河道中。

  一艘畫舫正在河道中劃出兩道水紋,速度奇快,天空中,一隻如鷹一樣的大鳥從高空俯衝而下,落在了畫舫前的一個橫立的木杆上。

  很快的,便有一名綠裙少女走了過來,從大鳥的爪子上取下一個竹筒,然後,又在其中倒出一封卷好的書信,拆開一看,綠裙少女便急急的走到舫艙的門口。

  「少主,炎京城有消息傳來!」

  「說吧。」舫艙內傳出一個淡淡的聲音。

  「副都統在武試中身亡,是方正直殺的,而且……」

  「繼續說。」

  「而且,方正直還得到了聖天戰神蒙天的那把劍,另外,現在更是官封執劍使,是正四品的官職。」

  「嗯,知道了,到懷安縣還有多久?」

  「最快也還要有十七天。」

  「十五天之內趕到。」

  「是!」

  綠裙少女退下。

  舫艙內,雲輕舞一身素色白裙坐立於椅子上,臉上蒙著一塊方巾,手裡則是拿著一枝筆。

  在她的面前,是一個紫紅色的書案,書案上鋪著一張巨大的白紙,白紙上密密麻麻的有著無數的圈點和線條,複雜無比。

  雲輕舞有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落筆,每落一筆都要仔細思索,看起來似乎極費心力。

  這樣一直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紙上亦只落下五筆。

  抬頭看了看舫艙外的天色,雲輕舞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筆,目光中透著一抹淡淡的光華:「沒想到我犧牲了一個副都統,亦沒有阻止他進仕嗎?官封正四品執劍使啊……按照大夏王朝的慣例,他要回鄉省親了吧?如果這就是天命,你又要如何破我這個死局呢?」

  ……

  炎京城中,方正直正與燕修在客棧門口道別。

  按照王朝的慣例,他封了官,領了印後,便需要先回村裡去省親,然後,在父母的陪同下禮叩蒼天,這是禮節。

  方正直不是太一個太重視禮節的人,可是,現在離武試的重考還有殿試的舉行都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再加上自己也快要過生日了。

  十六歲,在這個時代可是成年了,要加禮冠。

  那麼,這個生日當然最好能在村裡過,離家好幾個月,要說完全沒有思念之情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燕修接到了西涼那邊傳來的書信,要回一趟西涼,那麼,他自己一個人在炎京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做了。

  乾脆就回一趟村裡,順便再四處遊玩一下,帶著無痕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生在世,總呆在一個城裡……

  多麼的乏味。

  世界那麼大,總得出去看看!

  「殿試再見的時候,我一定會打敗你!」燕修望著方正直,手中的山河乾坤扇輕輕搖動,冷漠的臉上透著股子自信。

  「呵呵……少吹了,我現在可是很強的!」方正直微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相信。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4 09:08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出事了

  燕修沒有再說話,只是對著方正直輕輕點頭,然後翻身跨上踏雪龍駒,朝著城門口的方向馳去。

  方正直一直目送著燕修消失,再慢慢轉身,跨上踏雪龍駒,朝著街道走去。

  這一次回鄉省親,本來應該是有報喜的官吏跟在他身後的,不過,方正直想到處去看看,便拒絕了官吏的跟隨。

  難得來一趟炎京城,方正直準備再帶些東西回去,所以,他並沒有跟隨燕修一起出城,而是在炎京城內逛了起來……

  ……

  平陽府內,鮮花綻放,清新的花香飄逸在空中,身上罩著一身紅色鬥蓬的平陽嘟著嘴,似乎有些不悅。

  「煙姐姐這麼快就要回北漠了啊?要不然我去向父皇請旨,跟你一起去北漠玩玩吧?」平陽一邊說也一邊拉著池孤煙的手,在那裡搖啊搖啊。

  「你不想要紫電烏龍駒了嗎?」池孤煙臉上帶著一抹微笑,她當然知道聖上林慕白不可能讓平陽出城。

  「紫電烏龍駒?在哪裡?」平陽清澈的眼睛一亮。

  「在這裡啊!」一個聲音從院門外響起,然後,穿著一身華服的九皇子林雲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而在他的手上,還牽著一匹馬。

  那是一匹全身被一種三角形的黑色鱗片包裹駿馬,在駿馬的額頭上,還有著一個紫色的獨角,螺旋狀的獨角上還隱隱有著如電閃電般的紋路。

  一看就非凡品。

  「哈哈哈……九哥,你終於肯把你的紫電烏龍駒給我了啊!」

  「給你?你倒是想得美,我只是看在孤煙的面子上借給你騎騎而已,等孤煙下次再回炎京城,你就得還給我!」九皇子林雲一臉的不捨。

  「九哥放心,我肯定會還給你的!」平陽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也不等九皇子林雲再說什麼,飛快的便將紫電烏龍駒的馬韁搶到了手裡。

  「呵呵……」池孤煙望著平陽的樣子,寵溺的一笑,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望瞭望北方:「天道聖碑。蒼嶺山……好像那個無恥小賊正好要回鄉省親啊?」

  ……

  一個時辰後,方正直騎著踏雪龍駒滿載而歸,一臉悠閒的將一隻腳搭在馬鞍上,朝著城門口緩緩走去。

  「你看吧。我說話一向算數,現在就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方正直一邊走也一邊輕聲的嘀咕著。

  城門口負責守衛的軍士一看到方正直,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異樣,但是,卻並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阻攔。

  出了城門,一路向北……

  剛準備放開馬韁,任由踏雪龍駒自由馳騁,便看到城門口往北的道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一身的白衣書生打扮,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白衣上並沒有天道二字。

  只不過,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對方的跨下騎著一匹馬。

  一匹方正直極為熟悉的馬。

  通體雪白。只有額間有著一個火焰的印痕,這是傳承於最高貴火龍血統的赤焰雪霞,同樣,也是方正直的赤焰雪霞。

  最少,方正直是這樣認為的。

  「好久不見啊,方公子!」清脆的聲音從白衣書生的口裡發出,與上次相見,對方顯然沒有掩飾聲音的意思。

  「裝什麼裝?人……妖!」方正直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白衣書生,他當然知道這是池孤煙女扮男裝,上次在神候府中他便已經確認。

  「正好我也要回一趟北漠。這一路上的伙食由你負責,五百兩銀子如何?」池孤煙這一次倒是出奇的沒有與方正直爭辯。

  「沒有一千兩,想都別想!」方正直不屑。

  「六百!」

  「少了九百五十兩,提都不要提!」

  「七百!」

  「我再退一步。九百四十兩,再少就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光道。」方正直猶豫了片刻,才一咬牙說道。

  「九百兩!」

  「八百八十兩,我喜歡這個數字,多出來的二十兩給你當小費了。不要太意外,有錢……就是這麼任性。」方正直嘴角一笑,這一路到北漠,以踏雪龍駒的腳力,最多也就一個月的時間,白賺八百多兩銀子,何樂而不為?

  最主要的是,遊山玩水怎麼能缺個女伴?

  雖然,這不是一個讓他喜歡的女伴,但是,秀色可餐這一點倒也還算湊合。

  「你還是這麼無恥!」

  「多謝讚美!」

  ……

  方正直與池孤煙在炎京城外討價還價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城門口的一處陰影中站立著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色鬥蓬下的身影。

  「池孤煙?」身影的口中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音,隨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

  一個月後。

  北漠信河府懷安縣城內,一隊隊穿著盔甲的軍士在城中來回的穿梭著,讓這座古色古香的縣城內平增了一股肅穆之氣。

  穿著一襲藍色長衫的方正直慵懶的將身體躺在踏雪龍駒的馬背上,而在他的身邊還並騎著一身白衣書生打扮的池孤煙。

  與方正直相比,池孤煙顯然就要端莊得太多,一股微風吹過,白衣輕輕飄動,散發著一種高貴而典雅的氣質。

  再加上跨上神駿的赤焰雪霞,一入縣城便受到了眾多少女的青睞,街邊的閣樓上,一個個少女探下腦袋,臉現紅暈,看起來有些痴迷。

  方正直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一路從炎京城到懷安縣,所到之處,身後總跟著無數懷著春意的少女,剛開始,他是好奇的,可是,到後來就慢慢變得麻木了。

  「你怎麼還不回你的神候府?這都到懷安縣了。」方正直撇了撇嘴,對著身邊的池孤煙說道。

  「我有說我要回神候府嗎?」池孤煙同樣看向方正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方正直很不巧的正好看到了這一絲笑容,表情不由呆了一呆,他不得不承認池孤煙確實有些高傲的資本。

  特別是在笑的時候,那種絕世的芳華就像最璀璨的一顆星辰一樣。

  不過,方正直當然不會被這種表像所迷惑,他喜歡那種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女人,三從四德是不需要了,最少不能比自己厲害吧?

  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會去欺負一個女人,可是,總不可能被女人欺負吧?

  「不回神候府,難道你還跟我回北山村不成?」方正直不屑的回了一句,神候府的千金大小姐,堂堂的郡主,跟著自己回鄉省親,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嗯,我就是這樣想的。」池孤煙很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你真的要跟著我回北山村?」方正直有些意外。

  「對啊。」池孤煙點頭。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做人是有底線的,你從炎京城出來便一路跟著我,我算了一下,我總共給你烤了八隻青毛兔,十三隻火翎雞,還有兩隻刺豬和一隻鐵角羊,現在你還想再去我家蹭吃蹭喝蹭睡……做夢!」方正直語氣堅決,神態嚴肅。

  「是嗎?如果我有銀子呢?」

  「你以為就你有銀子啊!有銀子就能買到一切?這不是銀子不銀子的問題,這是底線,你知道什麼叫底線嗎?」

  「一千兩銀子,在你家住一個月。」

  「成交!」

  「我記得你好像喜歡八百八十兩這個數字?」

  「對啊,不過一千兩和八百八十兩之間差了一百二十兩,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敗家,把一百二十兩當小費?你太天真了!」

  「……」

  ……

  時辰尚早,既然已經到了懷安縣城,方正直倒也沒有急著趕回去,這一路上游山玩水之時,都是他親自動手豐衣足食。

  現在到了懷安縣了,當然是找個酒樓好好的享用一餐美食了。

  「我先說好了啊,現在到了懷安縣了,之前的約定就到期了,酒樓裡的消費,一律平分!」方正直對著身邊的池孤煙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我敗家嗎?現在怎麼又幫我省起銀子了?」池孤煙有些好笑的望著方正直。

  「一碼歸一碼,你自己要求跟我同行,我負責伙食,你支付銀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約定到期,我可是男人,能讓一個女人掏銀子?」方正直很不屑的回了一句,他喜歡銀子,可是,他還不至於吃軟飯。

  「男人?那你幹嘛不全掏了?」

  「你……難道不是男人?」方正直望瞭望池孤煙身上的白衣書生服飾,露出一臉笑容:「要是你願意換上裙子,其實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無恥!」

  ……

  方正直現在的腰包很鼓,最少整個懷安縣城裡找不出幾個腰包比他鼓的人,賣了平陽的那一匹雪中玉,就是近七萬兩銀子,後來平陽又陸續送了一些過來。

  再加上官封執劍使的千金賞賜。

  這幾筆鉅款一疊加,說一句壕任性,絕對不過份。

  所以,這吃飯的酒樓自然就挑了最好的一家,正是第一次與燕修見面的那家酒樓,名為醉仙。

  一如既往的古典雅緻,不同的是,酒樓中卻多了一些盔甲鮮明的軍士

  這一路過來,方正直便時常看到軍士穿梭於街道之中,當時也沒有在意,現在酒樓中又有這麼多,這就讓方正直的臉上現出一絲疑惑。

  「難道懷安縣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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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4 09:09
  第二百三十四章 按律當斬

  這是方正直心裡的想法,於是他快速的叫來了店小二,丟出一兩銀子,這是打探消息最便捷的方法,沒有之一。

  「懷安縣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的軍士?」

  「這問爺算是問對人了,不過具體什麼事情小的並不清楚,只是一個月前懷安縣便陸陸續續的來了一批又一批的軍隊,聽說好像是蒼嶺山上出了一隻肆虐鄉里的凶獸,現在通往蒼嶺山那邊的路都給封了起來,蒼嶺山上也封山了。」

  「凶獸?」方正直在北山村這麼多年,每個月都要進山一次,他當然知道蒼嶺山的深處有多危險,可是,正常來說凶獸都有些智慧,不是萬不得已,根本就不會出深山。

  就比如當年的青火狼。

  狼這種生物,一般都是群居,合作狩獵,像那隻獨行的青火狼,絕對算是蒼嶺山中的異類,幾十年難得一見。

  難道,又有什麼異類從深山裡跑出來了?

  居然動用了這麼多的軍隊。

  會是什麼凶獸呢?

  方正直想多問幾句,可是店小二卻搖了搖頭,表示真的不清楚,一想到蒼嶺山封山一個月,方正直便也沒多少心思繼續吃喝。

  匆忙的點了幾樣小菜,吃完便朝著城門口走去。

  池孤煙倒是對此並沒有說什麼,出奇的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一路跟著方正直來到了城門口。

  只不過……

  剛到城門口,便被攔了下來。

  正如店小二所說,從懷安縣通往蒼嶺山腳下的路已經被封了。

  「站住!」

  兩名軍士手中的長槍直接橫在了方正直和池孤煙的面前,然後,兩人望瞭望方正直和池孤煙跨下的坐騎,對視一眼後。便有一名軍士再次開口:「兩位公子要去哪裡?」

  「北山村。」方正直回答道。

  「可否有軍門中的通行權杖?」軍士繼續問道。

  「沒有。」方正直搖頭。

  「那恐怕就不能過了,軍門有令,封鎖一切進出蒼嶺山下的路。兩位公子若是有什麼軍務,不妨到軍門中拿了權杖再來。」軍士神態恭敬。畢竟,他能看出方正直和池孤煙跨下馬匹的不凡,這樣的人物,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什麼軍門權杖,不去!」方正直繼續搖頭。

  「這……還請兩位公子不要為難我們,沒有軍門的權杖確實不能過。」軍士一臉為難的表情。

  「若我執意要過呢?」

  「沒有軍門權杖,強行闖道……這可是違抗軍令,兩位公子想必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所以……」

  「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按照軍門的規距,若是違抗軍令,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方正直沒有理會軍士,而是將頭轉向身邊的池孤煙。

  「按律當斬!」池孤煙一臉平靜的回答道。

  「這麼嚴重,那你肯定不敢闖對吧?」方正直繼續問道。

  「你可以猜一猜。」

  「我可懶得猜,我這個人一向喜歡直接上,你要是自己跟丟了,那可就不怪我了!」方正直說完,便一拉馬僵。跨下踏雪龍駒發出一聲長嘶,直接躍過關卡,朝著北山村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樣的一幕。頓時就讓守在關卡前的軍士們一個個面面相視,完全反應不過來,明知道是死罪,還非要闖?

  等一下……

  好像有人闖道了!

  剛準備喊,便看到一道白影劃過,一身白衣書生裝扮的池孤煙便騎著赤焰雪霞躍過了關卡,跟在方正直的身後急馳而去。

  又闖一個?!

  兩名軍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有人闖道了!」剛開口喊出一句的時候,旁邊一個守關頭領模樣的將士就已經快速的衝了過來。

  「叫什麼叫?」頭領模樣的將士喝道。

  「頭兒有人闖道。那兩個小子……」

  「啪!」

  「啪!」

  不等兩名軍士說完,兩個大嘴巴子直接甩在了兩名軍士的臉上。

  「想死嗎?你們兩個眼瞎。老子眼睛可不瞎,剛才那青年騎的什麼你們特麼的不認識啊?北漠神候府的踏雪龍駒。那是紅羽衛的馬!」守關頭領一臉的怒意。

  「神候府……紅羽衛!」兩名軍士一臉呆滯,背後都是冷汗直冒。

  雖然他們從軍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只能在城門口當個守道軍士,可是,神候府紅羽衛的名字卻是深刻入心,那是神候府最精銳的軍隊。

  「剛才那兩個人是紅羽衛?!」

  「你瞎啊,明明就只有一匹踏雪龍駒!」

  「那另外一個是什麼衛?」

  「不知道,但肯定是和紅羽衛一樣厲害的軍隊。」

  「北漠還有和紅羽衛一樣厲害的軍隊,你可別欺負我《道典》讀得少?」

  「我說的是真的,鎮國府知道吧?鎮國府的‘破山軍’就和紅羽衛一樣厲害,這可是我叔親口告訴我的!」

  「你叔知道的真多!」

  「啪!」

  「啪!」

  兩個大耳刮子再次甩在了兩人的臉上/

  「都給老子閉嘴!破山軍的事情是能在這裡議論的嗎?你們倆個要是想死的話,可別把老子給連累了!」

  「是,屬下再也不敢了。」

  ……

  方正直本來是準備讓池孤煙看看自己跨下踏雪龍駒的馬屁股,順便吃點灰,可跑了不到半里路他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了。

  踏雪龍駒居然被赤焰雪霞給反超了?

  而且,不管自己如何甩鞭子,都完全趕不上,一路上倒是自己被嗆了兩口土,這要是一路嗆到北山村,絕對要嗆死。

  所以,出於無奈的方正直只能「盛情」的邀請池孤煙並排而行。

  池孤煙倒也沒有反對。

  這樣一來,本就只能容得下一輛馬車的路便被兩個人完全佔據了下來,再加上一路上都有駐紮的軍士把守,多少就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因為方正直跨下的踏雪龍駒在這北漠五府之中,實在太過於有代表性,駐紮的軍士們一看就都紛紛讓開。

  甚至於一些來往運送物資的軍隊小拖車停下避讓。

  沒有人上前來詢問方正直有沒有軍門的權杖,一路上通行無阻,這讓本還有些作賊心虛的方正直一下就放下心來。

  「這馬不錯啊,要不然再去神候府弄個一百匹來,我們北山村每家每戶都放一匹,以後出去那就威風了。」方正直一邊騎著踏雪龍駒一邊對著池孤煙唸叨著。

  池孤煙沒有理會方正直,自顧自的騎著赤焰雪霞。

  「蒼嶺山那可是好地方,草都是最鮮嫩的,而且,山上又有猛獸,又有草又有肉,要是弄個一百匹馬過來養,一年下來肯定能變成好幾百匹。」

  「到時候再開一個馬場,把馬在馬場裡面跑動跑動,這樣就可以精挑細選一些上等的好馬進獻給神候府了。」

  「你說神候府是不是挺傻的?這麼好的事情居然沒有想到,唉……真是可惜!」

  方正直看池孤煙沒有說話,便依舊自顧自的嘀咕著。

  「踏雪龍駒的飼養方法乃是神候府的祕密,又豈能外傳?」池孤煙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

  「你說的實在太對了,所以,要完成這個偉大的計劃,就需要先讓北山村歸入神候府,這樣一來,就不算外傳了,你說對吧?」方正直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倒是想得挺遠的,不過,我神候府為什麼要納入一個毫無用處的北山村?」池孤煙並沒有直接回答方正直的話,而是反問道。

  「毫無用處?這你可錯了,北山村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絕對是一塊寶地,我敢打賭,兩個月的時間內,北山村一定比懷安縣城還要繁華,你信不?」

  「兩個月?」池孤煙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對啊。」

  「你說真的?」

  「當然。」

  「好,要是你能在兩個月內讓北山村比懷安縣城還要繁華,我就答應你將北山村納入到神候府,可你要是做不到呢?」

  「怎麼可能做不到?這種沒可能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方正直很隨意的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自信。

  「你想得美,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兩年之內,你要做到隨傳隨到,我想吃什麼,你就得給我烤什麼!」

  「這麼狠?」

  「你要是不敢的話,就算了。」

  「好,成交!」方正直咬了咬牙,他在外面之所以會那麼看重銀子,其實,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北山村。

  而這一次回鄉,也讓他想明白一些事情,以自己身上的銀子,自然是可以讓北山村長穩的生存下去,可這還遠遠不夠。

  如果沒有強大的勢力依仗,就算有再多的銀子,也不可能保得住,所以,他必須要給北山村找一個靠山。

  而在北漠這塊地域中,又有哪座靠山能大得過神候府?

  ……

  幾個時辰後,方正直與池孤煙終於來到了北山村的村口,清澈的小河一如往常般在村口流淌而過。

  可是,不同的是,這個時辰在村口田中勞作的一些女人們今日卻不見了。

  「天氣這麼好,不幹活又偷懶了?」方正直很隨意的嘀咕了一句,也沒有多想,便徑直的朝著自己的家中馳去。

  很快的,他便聽到廣場上傳過來的喧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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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5 00:30
  第二百三十五章 窮山惡水出刁民

  北山村一直都有一個傳統,如果哪家辦喜事,便會全村聚在廣場上一起吃吃飯,嘮嘮磕,算得上是平靜生活中的一點色彩。

  所以,在聽到廣場上傳來的喧譁聲後,方正直的心裡也一喜,看來又是村裡哪家娶媳婦或者生娃兒了?

  正所謂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方正直想到這裡,心裡也是多少有些欣喜。

  「一回來就有肉吃啊,果然還是家裡好!」

  想到村裡的酒菜,方正直還是多少有些懷念,立即帶著池孤煙回到了家裡,一看,家裡大門緊閉,沒有一點燈火。

  對此方正直倒也不意外,村裡有喜事,方厚德和秦雪蓮這個時候在廣場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門關了,怎麼辦?

  翻牆嗎?方正直當然不會那麼粗俗,他選擇掀開門邊的一塊土磚,正如他所料,一把鑰匙正靜靜的擺在那裡。

  開了門,又將踏雪龍駒和赤焰雪霞栓好後,方正直便叫上池孤煙朝著廣場上奔去。

  池孤煙在北山村中住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村裡的一些規距,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跟在方正直的身後。

  還沒到廣場,方正直便遠遠看到廣場正中間正架著幾個火爐,火爐上還烤著肉,濃郁的肉香飄散在空中。

  而在火爐的旁邊還擺著幾十張桌子。

  喧譁的聲音從中響起。

  「這麼多人?」方正直有些奇怪,北山村總共就只有百來戶人家,加上一些孤寡之家,平日裡就算是有喜事,最多也就只有十多桌。

  可今日卻似乎有些不同。

  難道是和鄰村結親?來了送親的隊伍?只是為什麼沒有掛上紅綢呢?

  正疑惑間,方正直的目光突然就凝固了,因為,他發現在廣場的周邊擺放著眾多明亮的兵器,而且,最中間的那些桌子周圍坐的全是軍士。

  村民們則是圍坐在軍士們的外面。還有著婦女和小孩正在那些軍士的身後站立著,侍候著倒酒。

  「村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軍士?!」方正直心裡的疑惑越來越甚,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些軍士們看起來太過於隨意。

  就像對這種場合很斯空見慣一樣。顯然已經在村子中待了一段時間。

  難道是和蒼嶺山上的凶獸有關?

  就算是捕捉凶獸,需要這麼多的軍士嗎?而且,軍士們捕捉凶獸不是應該在山裡紮營嗎?為什麼要跑到村裡來?

  一個個問題在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他有些想不太明白,於是便快步朝著廣場中走了過去。

  很快。便到達了廣場之上。

  村民們大多正忙著招待軍士們吃肉喝酒,自然是沒有太多人注意到方正直和池孤煙的到來,可是,池孤煙的白衣書生裝扮實在是太顯眼了,與北山村的氛圍明顯不太搭配。

  所以,在兩個人走到廣場邊上的時候,終於還是被人發現了。

  「咦?怎麼來了個書生……啊!這是……哎呀,是正直回來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震驚與喜悅。

  這樣的一個聲音在這喧譁的廣場上當然不算太大,但是。連帶的效應卻是十分的驚人,一個人注意到便有兩個人,四個人,八個人……

  「是正直!」

  「正直怎麼突然回來了?!」

  「唉呀,正直回村了!」

  一個個聲音接連起伏,吸引著北山村村民們的目光,不到一會兒,所有的村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個個驚喜的望著方正直。

  「正兒,是正兒。真的是正兒回來了!」正在廣場正中間一張桌子旁邊拿著酒壺倒酒的秦雪蓮這個時候也回過頭來,看向方正直。

  微微躬起的身體頓時就顫抖起來,絕美的臉龐上透著發自於內心的欣喜。

  離家幾個月的時間,秦雪蓮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這一刻。只是,作為娘親,她卻無法將這種思念親口告訴自己的兒子。

  激動,驚喜,讓秦雪蓮興奮的臉上都有些通紅。

  以至於手上的酒壺都忘記了。

  「啪!」

  酒壺掉落在桌子上,打翻了碗盤。四散的酒水直接濺在了正中間一張桌子上一名四十歲左右,袖子上系著一個「領」字袖章的軍士臉上。

  這讓他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

  「媽了個巴子,濺了老子一身,還不給老子擦乾淨!」領頭的軍士望著一身的油漬酒水顯然極為不爽,

  然而,秦雪蓮此刻卻根本沒有聽到領頭軍士的話,在她的眼中,兒子才是她的一切,現在看到方正直回來,她的世界又豈能容得下別的聲音。

  沒有理會領頭軍士的喝斥,秦雪蓮飛一樣的朝著方正直的方向跑了過來。

  與秦雪蓮一起向著方正直跑過來的還有方厚德。

  方厚德是坐在周邊的,身上穿著一件土黑色的布衣,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在看到方正直後,他的臉色卻顯得有些紅潤起來。

  「正兒怎麼現在……」方厚德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突然有些不太對勁,一回頭卻發現坐在中間的軍士們已經全部站了起來。

  「嘩啦啦!」

  一陣盔甲的響動聲過後,數十名軍士便離開了座位,一個個臉上帶著怒意,而在他們的面前,還有著一臉詫異的秦雪蓮。

  「聽不到我們頭兒說的話嗎?先擦乾淨再過去!」一名軍士望著秦雪蓮,手則直接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軍爺息怒,雪蓮妹子這也是太激動了,兒子回來了,總是難免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正坐在中間桌子上陪酒的張陽平一看到這一幕,立即便走了出來,向著十幾名軍士賠罪,又對著領頭的軍士躬了幾個身。

  「哼!誰家還沒個出門做事的兒子啊,要不是我們頭兒看在李縣臺的面子上,你們北山村這一個月能自由進出縣城採辦?這還不都是我們頭兒給的臉,你去看看別的村子,有你們這麼好?我們已經夠給你們臉了,但你們可別給臉不要臉!」軍士望著張陽平,臉上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

  「是是是,我親自給王將軍擦乾淨!」張陽平一邊說也一邊向著領頭的軍士走去,只是,一個大老爺們兒,身上又哪裡可能帶些方巾手帕,一邊走的時候,他也四處找尋著乾淨的擦布之類的東西。

  「滾一邊兒去,我們頭兒說了,讓那娘們兒親自擦!」軍士顯然不太領情。

  「哈哈哈……」一群的軍士們聽到這裡,都是一個個看向秦雪蓮,臉上現出一絲男人都懂的笑容。

  而秦雪蓮則是愣愣的站立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作為一名在山村中生活長大的人,她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更主要的是,還是當著自己兒子的面。

  傾刻間,秦雪蓮的臉上漲得通紅……

  方厚德看到這一幕,雙掌瞬間便捏緊了,作為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維護不了,那還如何是一個男人?

  他是一個忠厚之人,可不代表能忍受軍士們的羞辱。

  山中的村民樸素,但男兒血性卻不失。

  可是,他卻無法因為自己的一怒而影響到全村的安全,畢竟,面前這些都是大夏王朝的軍士,與這些人動武,那便是對大夏王朝軍門的挑釁。

  雖怒火中燒,卻無法揮動拳頭。

  一個箭步,方厚德竟硬是衝開了攔住秦雪蓮的十幾名軍士,然後單手將秦雪蓮抱在了懷裡,臉上帶著男兒的不屈。

  軍士一個措不及防,被方厚德推了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讓他的面子明顯有些掛不住了,目光看了看護在秦雪蓮面前的方厚德,又看了看正坐在桌子旁邊的領頭軍士。

  領頭的軍士看到這一幕,臉上多少也有些驚訝。

  一個山裡的村民居然敢和大夏王朝的軍士作對?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雖然,李縣臺曾經交待過他北山村有些特殊,但是,在他的想法之中,再特殊,難道還能與大夏王朝的軍令相抗衡嗎?

  自己等人奉了軍令在此駐守,如果連一幫山野村民都鎮不住?那顏面何存,軍威何在?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中也閃爍出一絲冷意。

  只要不鬧出人命,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注意分寸!」領頭的軍士終於開口了。

  聽到領頭軍士的話,其它的軍士們一個個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是要殺雞儆猴了,所謂的注意分寸,無非也就是不要把人打死。

  「唉呀?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還真不假啊!兄弟們,給我狠狠的打,打他個半死!」軍士領會到了其中的意思,當然就沒有再有任何的顧忌。

  他決定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膽敢與大夏王朝軍隊作對的村民,讓其它的那些村民們知道,現在在北山村裡,誰說的誰才算數。

  「你說什麼?」

  就在軍士一聲令下的時候,他的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這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這個聲音很近,近得就像在他的耳朵邊上響起來一樣,最主要的是,這個聲音有些冷,比嚴冬中最刺骨的寒風還要冷……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5 00:32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怒而殺

  「我說打他個半……」軍士一邊說也一邊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然後,他就發現了一個青年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一身藍色的長衫,臉上稍微還有些稚嫩,年紀最多不超過十五六歲。

  北山村中他也待了有一個月了,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名青年,那麼,這名青年便應該是村民們口的那個「正直」了。

  但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到了自己的身邊?

  剛剛明明還看著在廣場的邊上啊。

  從廣場邊到廣場中間,距離最少也有近百米,最主要的是,廣場上還擺滿了桌子,站滿了村民。

  如何能在幾句話的時間內……

  軍士剛準備開口喝斥,就感覺喉嚨一緊,低頭一看,便發現一隻手掐在自己的喉嚨上,緊接著,他的腳便離開地面。

  這讓他有些難受,呼吸都極為困難。

  他想動,卻根本無法動彈,就像有著一種力量在束縛著自己一樣,手和腳,甚至連眼皮都無法動彈一下。

  「住手!」領頭的軍士在這個時候猛的從座位上站了起手,他的臉上有些紅潤,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但是,雙目中卻帶著怒意。

  一隻手直接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只是,卻沒有拔劍出鞘。

  原因是,方正直剛才的速度很快,快得連他都有些沒有看清楚,只是看到一道藍色的影子,這讓他的心裡無比的驚訝。

  「正兒,不要啊!」秦雪蓮看著站在她身邊的方正直,顯然被這一幕嚇得不輕。

  「啊,正兒……快,快放了他。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爹骨頭硬,打一頓沒事的!」方厚德同樣在一旁喊道。

  「正直!」張陽平這個時候也開口了,在喊完後,他又立即轉向領頭的軍士:「王將軍,這件事是誤會。正直這孩子剛回村裡,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我這有些銀子,給軍爺們再添點酒錢,還請王將軍能放過厚德和正直……」

  「陽平叔!」方正直打斷了張陽平接下來的話,手中微微一緊。

  雙腳懸空的軍士臉上頓時變得慘白,嘴脣地紫,眼珠子都有些凸了出來,裡面充滿了血絲。這是極度缺氧下的表現。

  「小子,你敢與我軍門作對?」領頭軍士看到軍士幾欲窒息的表情,握在腰間倆劍上的手也捏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影從方正直的身後走出,快步來到方厚德與秦雪蓮的身邊,正是池孤煙。

  「叔叔,嬸嬸,你們好!」池孤煙對著方厚德和秦雪蓮微微施了一禮。就如同晚輩見到長輩般恭敬。

  這在北山村中的人看來,似乎極為正常。

  可若是被認識池孤煙人看到。絕對要驚得門牙都掉一地,因為,高傲如池孤煙,居然會對人行禮?

  這可是連當今聖上林慕白都不曾有的待遇。

  「啊?是古雁啊……你也來了?快讓正兒把人放下來啊!」秦雪蓮一眼看到出現在身邊的池孤煙,驚訝之餘又有些掩飾不住的尷尬。

  遠來是客,更何況還是秦雪蓮喜歡的「客」。那麼,讓客人看到今日的場面,多少便使得秦雪蓮有些無地自容。

  「不要緊,這件事情就讓他來處理好了,叔叔嬸嬸。我陪你們到一邊坐吧。」池孤煙一邊說也一邊拉住秦雪蓮的胳膊,朝著旁邊走去。

  秦雪蓮有些不太明白池孤煙話裡的意思,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池孤煙的話透著信任,她並不想離開,但是腳步卻不自覺的被池孤煙拉著走到了一邊。

  「你們到底是誰?!」領頭軍士第一次有一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而且,還是被兩個人同時無視。

  「重要嗎?」方正直反問。

  「哼,如果本將猜得不錯,你就是北山村那個通過道典考試府試的小子吧?沒想到這麼年輕,可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與軍門做對,視同謀逆!若你現在把人放了,並且向我的軍士們一個一個道歉,本將可以當成今日之事沒有發生!」

  領頭軍士目光中閃爍著冷光,他是知道北山村中有一個通過府試的青年,只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年輕。

  這也讓他的心裡瞬間改變了主意。

  如此年輕,便通過了府試,將來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為了一點小事而得罪這樣一個人,是極為不明智的舉動。

  要是方正直沒有回來,那麼,他自然有一百種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甚至可以威迫村裡將些事隱瞞下來。

  可現在方正直回來了,而且,從對方的語氣中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那種目空一切的氣勢……

  所以,他必須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今日之事沒有發生?如果……我把他殺了,你還能不能把今日之事當成沒有發生?」方正直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你敢!他可是有軍藉的,是大夏王朝的軍士,別說你只通過了府試,就算是過了朝試,封了官職,膽敢無故殺害大夏王朝軍士,一樣是死罪!」領頭軍士臉色一變。

  他能感覺到方正直身上透出來的冷意,只是,他不相信,不相信一個才剛剛通過府試的人敢當眾殺害一名軍士。

  「正直,千萬不要衝動!」張陽平聽到方正直的話,同樣心中劇震,他能理解方正直的心情。

  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受欺負,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人都會憤怒。

  可是,殺害大夏王朝軍士,那是自毀前途的做法,一直以來方正直都是北山村的希望和驕傲,如此青年,他如何忍心讓對方自毀前途?

  其它的村民們這個時候也有些亂了,方正直維護方厚德和秦雪蓮,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對方是大夏王朝的軍士啊。

  有軍令在身。

  萬一真的如對方所說,殺害軍士,視同謀逆,那可如何是好?

  「速速放人!!」近百名軍士這一刻亦是同時發出一個聲音,他們還真不信,對方真敢一怒殺人。

  「哢嚓!」

  一聲輕脆的響起從方正直的手中發出。

  被方正直單手提起的軍士瞪大了眼睛,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真的敢一怒殺人,而且,如此的光明正大,如此的義無反顧。

  脖子被扭斷,使得他的大腦再無法吸入氧氣,瞳孔慢慢變得渙散,最終,頭一歪,眼前一黑……

  方正直的手慢慢鬆開。

  軍士的屍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方向,正好是朝著秦雪蓮的位置,然後,慢慢的栽倒在地。

  幾個時辰前,方正直在懷安縣闖道時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擅自闖道者,按律當斬。

  那個時候,方正直問了一下池孤煙的意見,而這一次,他沒有問,因為,完全沒有問的必要。

  這是方正直第二次殺人。

  第一次,是在聖天世界中用無痕劍斬殺魔族副都統影山,可以說,那是出於無奈,而這一次,可以算是他真正有意識的殺人。

  龍有逆鱗。

  方正直同樣有,他的逆鱗便是方厚德與秦雪蓮。

  八年前,方厚德受到李壯實的欺負,那一次,方正直壓下怒火沒有下殺手,原因是他覺得同村間的爭鬥,就像一個家裡發生口角,屬於內鬥。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方正直知道,自己這一世的老爹方厚德不想自己殺李壯實,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方厚德的神情都告訴了他這一點。

  可這一次不同。

  雖然方厚德同樣不想自己殺了這名軍士,可是,兩者之間的出發點卻完全不同。

  作為前世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方正直來說,殺人一直都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也是他極為不願意做的事情。

  可是,在殺這名軍士時,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而且……

  事情還遠沒有完。

  方正直沒有去看已經倒在地上的軍士,他的目光停留在身邊一個個桌面上,他看到了正中間擺著的那些酒肉,他同樣看到了周圍桌面上的素菜。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菜品。

  分得極為明顯。

  怒意在方正直的心裡肆虐,從來沒有一次,他的怒意燃燒得像今天這樣徹底……

  領頭的軍士同樣憤怒了。

  「鏘!」

  他的佩劍終於抽了出來,從來沒有一次,他感覺到這樣的被人無視,而且,還是被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無視。

  「鏘!」

  「鏘!」

  「……」

  在領頭軍士佩劍抽出來的同時,近百名軍士腰間的佩劍同樣抽了出來,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怒火和震驚。

  他們是真的被方正直的舉動給驚到了。

  說和做,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方正直說了,但是,沒有人認為他真的會去做,而且,還是如此果斷的去做,當著近百軍士的面去做。

  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件事情更加大膽嗎?

  「你敢造反!」領頭的軍士口裡發出一聲怒喝,他很清楚,這種時候再談判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方正直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前途,這個仇都已經結下。

  那麼,為了避免以後遭受到的報復。

  他便必須要給方正直扣上一頂無可免責的罪名,然後,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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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6 00:49
  第二百三十七章 蒼嶺山深處洗個澡

  近百名軍士同時拔劍相向,每一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方正直,身上都帶著殺氣,這樣的氣勢威壓不可謂不大。

  北山村的村民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個個都慌亂了起來。

  「軍爺,不要,不要殺正直啊……」

  「正直,快給軍爺賠個罪,告訴軍爺你沒有造反!」

  作為土生土長,極少出村的村民們,大夏王朝的軍隊,那就是真正的天,沒有人認為方正直能與天相抗。

  場面一度變得混亂起來。

  老人,婦女,小孩,都是一臉的緊張,有些被嚇得哭鬧,更有一些村民們試圖用身體攔在軍士與方正直之間。

  無論方正直剛才做了什麼,在他們的心裡,都將方正直當成親人看待,沒有人希望方正直出事。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卻突然間出現在領頭軍士的面前。

  一襲的藍色長衫隨著風輕輕的飄動,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絲淡然的笑容,那是真正的無視。

  領頭軍士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他知道對方的速度很快,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不是氣勢。

  而是真正如實質的壓力,他可以感覺得到,甚至,他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巍峨的高山,蔥綠的樹木,一根根蔓藤在空中舞動。

  「領域!」

  「高山蔓藤!」

  「是……是天照境?!這怎麼可能,他看起來才只有十五六歲啊,正直……他們叫他正直……他,他是方正直?!大夏王朝繼池孤煙之後。第二個在十八歲以下天照的方正直!府試,他是信河府府試的雙榜榜首方正直!」

  一瞬間,領頭的軍士終於明白,在他面前的青年到底是誰。

  他是一個月前接到命令進入北山村,雖然,他不知道方正直在朝試中的表現。但是,方正直在神候府中突然天照境的事情,早就在各大府城和軍隊中傳播開來。

  再聯繫到村民們對青年的稱呼,根本不難想到對方的身份。

  可惜……

  已經晚了。

  額頭被汗水浸溼,背後全是冷汗。

  他是這近百名軍士們的頭,但是,他卻只是一隊負責後勤的軍士頭目,實力不過堪堪入道,連觀印都還沒有完全摸透。

  至於他周圍的那些軍士們。則大多不過是**力量強悍一些而已,就連入道的都找不出三個。

  近百名普通軍士,對上一個天照境的強者。

  結果,只有一個字……

  死!

  「撲通!」

  領頭的軍士跪倒在地,那是被高山的壓力所迫,而與此同時,他感覺兩隻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哢嚓,哢嚓!」

  兩聲脆響。代表著他的兩條手臂被折斷。

  這樣的一幕,讓近百名軍士們全部愣在了原地。因為,他們同樣看到了方正直身體周圍的高山蔓藤領域。

  「天……天照?!」

  他們是大夏王朝的軍士,軍士的職責便是悍不畏死,可是,這不代表他們會真的去白白送死。

  沒有人動彈。

  他們的目光都望著方正直,而在他們的臉上。無一不帶著驚恐。

  村民們驚訝,震憾,他們驚訝於方正直的速度和實力,震憾的是,在方正直到達領頭軍士身邊的時候。對方看起來就像完全不反抗一樣。

  更主要的是,周圍的軍士們居然一個都沒有動彈。

  這種感覺就像被定格了一樣,實在是有些詭異……

  「好……好厲害?!這真的是正直嗎?為什麼會這麼厲害……」村民們的心裡是真的被嚇到了。

  一個與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八年的青年。

  突然展露出讓他們完全無法認知的實力,這無疑是令人震憾的。

  「正兒……」秦雪蓮的眼中流露出驚喜,但是,驚喜中又有著無限的擔憂。

  方厚德同樣心中震驚,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很強,可具體強到什麼地步,他卻一直不知道,因為方正直甚少在村中展露實力。

  可今天,他知道了。

  只是這個結果,卻讓他這個作父親的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正直,我知道你是天才,大夏王朝數一數二的天才,可是,我們都是帶著軍令駐守在此,你在此開殺戒,就真的不怕朝廷降罪嗎?」領頭軍士嘴角淌血,眼睛中帶著不甘與憤怒。

  「廢話真多!」方正直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領頭軍士一眼,只是伸出手在他的脖子上一擰。

  「哢嚓!」

  世界一下就變得清靜了。

  近百名軍士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他……他真的把頭兒給殺了?!

  這一刻,近百名軍士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的表情皆是驚恐無比,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叮噹!」

  一聲脆響,一把佩劍掉落在地。

  緊接著,便有第二把,第三把……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近百名軍士便全部丟下了武器。

  「你們來北山村來了多久?」方正直沒有再動,只是目光平靜的望著一群顫抖著的軍士們。

  「來……來了一個……一個月……」一個軍士吞吞吐吐的說道。

  「一個月!」方正直的目光再次一寒:「所以,你們在北山村吃了一個月的肉,喝了一個月的酒,而我們北山村的人就吃了一個月的素菜,白水?」

  「是,是……這是頭兒的命令,我……我們……」軍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求方公子放過我們吧!」

  「方公子,我們……我們這一個月來雖然吃了些酒肉,可並沒有犯下滔天之罪,罪……罪不至死啊!對了。我們還給北山村發了權杖,憑權杖可以隨時出村去縣城採辦!」

  近百名軍士們在這個時候,也立即一個個跪了下來。

  「正直,他們說的確實是事實,現在領頭的王將軍已經死了,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張陽平這個時候也看清了形勢。立即跑到方正直的身邊勸道。

  方正直當然知道張陽平的心裡在想什麼,雖然,他覺得張陽平是過份擔心的,可是,村民們心地質樸,如果自己今日真的將這近百人全部殺光。

  使得北山村血流成河,這個染滿鮮血的廣場,勢必成為村民們心中的陰影。

  「每人自斷一手,然後。滾吧!記得,不能流血。」

  「啊?!」

  「有問題?」

  「沒……沒……」

  軍士們哪敢再說什麼,與丟掉性命相比,斷一隻手確實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

  近百軍士連夜出村,帶著兩具屍體。

  每一名軍士的臉色都是一片蒼白,身上浸溼了汗水,劇烈的痛楚使得他們的臉色都有些扭曲。

  「張哥……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真是沒想到,北山村出的那個人竟然會是方正直。而且,這方正直的膽子也太大了!我們奉命駐守北山村。為山上的軍隊提供後勤,現在方正直強行將我們趕出來,又殺了頭兒,此事只能稟報劉將軍了!」

  「蒼嶺山上可是有幾萬的駐軍,就算他方正直再厲害,也不可能與我們整個軍門做對吧?」

  「放心。就算是方正直,膽敢殺害大夏王朝的軍士,軍門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走!」

  ……

  北山村中恢復了平靜。

  但是,平靜中卻是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像一座巨大的高山壓在北山村上空一樣。讓村民們有些透不過氣來。

  四門小院中,踏雪龍駒和赤焰雪霞正在馬廝中吃著草料。

  而在房間內,卻點上了足足四盞燈火,讓本就不算太寬敞的房間照耀得如白天一般的明亮。

  秦雪蓮輕輕的撫摸著方正直的臉頰,如水的眸子中透著母親的溫柔。

  方厚德則是坐在一邊,神情複雜。

  張陽平臉上帶著深深的憂鬱,來回的在房間中踱著步子,時不時的嘆出一口氣。

  「正直啊,你這次是真的衝動了,他們是帶著軍令來的,現在你把他們趕出村子,這件事情肯定會被軍門知道的。」

  「咦?陽平叔還知道軍門啊?」方正直一臉好奇的望著張陽平。

  「你……唉!你怎麼就一點也不急啊?」張陽平被方正直問得一愣,要不是心中太過於擔憂,這一下都差點要被氣得笑出聲來。

  「爹,娘,朝試我已經過了,而且,還是文榜的榜首,厲害吧?」方正直沒有理會張陽平,而是轉頭望向方厚德和秦雪蓮。

  「你就別在這裡安慰我們了,要是你過了朝試,怎麼沒有報喜的官吏來報喜啊?」張陽平不等方厚德和秦雪蓮回答,直接在旁邊搶白道。

  「朝試的武試出一些問題,所以還要再比一場,估計要等武試的結果出來後,再一起報喜吧!」方正直解釋道。

  「正直,陽平叔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那點小心思陽平叔還能不知道?你是怕我們擔心才這樣說的吧?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被封了大官了?然後,下個月就要在懷安縣上任,當懷安縣縣臺了?」

  「陽平叔果然不愧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確實被封了大官,不過卻不是懷安縣的縣臺,而是執劍使,吶……我還有官印呢!」方正直微微一笑,然後,便從懷裡摸出一個極為精巧的紫檀木盒。

  紫檀木盒上面有著細緻的浮雕,正上方則是雕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而在紫檀木盒的四面,還印著大夏王朝,四個大字。

  「官印你也敢造假?!」張陽平望著方正直從懷中摸出來紫檀木盒,嚇得臉都白了。

  方正直看了看張陽平那驚恐的表情,又看了看方厚德和秦雪蓮兩人眼中同樣震憾的神情,嘴角的笑容終於變成了一抹苦笑。

  「爹,娘……你們不會也不相信我吧?」

  「我們當然不信!正兒啊……雖然娘捨不得你。不過,你還是趁著天黑趕緊跑吧,到時候軍門的軍隊過來了,找了一遍後找不到人,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秦雪蓮一臉正色的回答道。

  方正直有些無語,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裡?連自己的爹娘都不相信了?還能不能誠實的說話了!

  「聽說蒼嶺山被封了?」方正直決定換一個話題。

  「是啊。十里八鄉都遭了難,現在不單是北山村,還有南山村,西河村……全部都成了軍門的後勤補給地,我們北山村還好,雖然也要幫著做一些搬運的體力活,可好歹總是能出村採辦,其它的村子比我們還要苦一些。」

  一聽到封山,張陽平的臉上也現出一絲苦楚。眉頭都擰緊了,顯然,封山給村裡帶來的損失太過於沉重。

  「陽平叔知道封山的原因嗎?」方正直繼續問道。

  「聽說是在捉一隻凶獸,現在蒼嶺山上全是軍隊,一里一個關卡,十步一個哨,圍得嚴嚴實實,根本上不去。」

  「有什麼地方鬆懈一點嗎?」

  「我這些日子也繞山路去縣城跑了兩趟。好像我們們村佈置陷阱的那塊區域看起來似乎要鬆懈一點點。」張陽平想了想回答道,然後。眼睛突然一亮:「要不然你就乾脆在那裡躲幾天?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好像還是你說的!」

  方正直再次無語。

  「陽平叔,我這次回來其實是想為村裡做些貢獻,我有一些想法,想在村裡建些設施。只是這個想法要實現得與十里八鄉都商量一下,另外,還要以蒼嶺山為基地,所以我想先去蒼嶺山上看看情況。」方正直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好的好的。你趕緊去吧,現在就去!」張陽平一聽,臉上也露出一種我懂的表情,然後,又不忘叮囑一句:「記得就躲在我們設陷阱那個區域,至於吃的你放心,我一定親自給你送過去!」

  方正直第一次覺得和張陽平的交流變得有些困難,但是,他卻能理解張陽平的心情,而且,不單是張陽平,還有方厚德和秦雪蓮現在的表情也都和張陽平一樣。

  「心累啊!」方正直嘆出一口氣,準備換身衣服出門。

  「我已經換好衣服了,什麼時候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裡屋中傳了出來。

  方正直聽到這個聲音,心裡有些微微的驚訝,他自然知道說話的人是池孤煙,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池孤煙居然會提出和自己一起進山?

  自從八年前與池孤煙交過一次手後。

  他就再沒有見過池孤煙展露手段,沒想到今天卻可以見到。

  八年……

  雙龍榜首,這位大夏王朝的第一才女,自己兩年後的對手,實力到底如何?方正直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等我換好衣服就可以走了!」

  「嗯。」一個清脆的聲音迴應了方正直的話。

  然後,一個身影便從裡屋之中走了出來,正如池孤煙所說,她已經換好衣服了。

  那是一身的緊身的黑色皮裹,從上到下,將池孤煙玲瓏的身材完全包裹在內,黑色的獸皮上覆著堅硬的鱗片,一條名貴的獸皮腰帶系在腰間,頭上還戴著一頂壓到額前的皮帽。

  方正直見過池孤煙很多種裝扮。

  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野性的一面。

  野性的打扮,再配上一雙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那種異樣的芳華,竟然讓整個房間明亮的光線都黯淡了下來。

  居然是獸皮夜行衣?

  只是,不知道這位神候府的千金大小姐,這身上的衣服,是用什麼野獸的皮做的,看起來好像防禦很不錯的樣子。

  等一下……

  好像哪裡不太對。

  池孤煙特意從炎京城跟著自己一路到北漠,又到了北山村,現在居然還提出和自己一起上蒼嶺山,更是早早的準備好了適合在山上穿行的獸皮夜行衣。

  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證明,池孤煙早就有了準備。

  蒼嶺山?!

  她的目的是蒼嶺山。

  方正直的心裡猛的一動,蒼嶺山被封山,懷安縣城內駐滿了大夏王朝的軍士,所有蒼嶺山下的十里八鄉全部被徵為後勤補給點。

  真的只是為了一隻凶獸嗎?

  什麼樣的凶獸,要動用這樣大的人力和物力,就算真的是有什麼厲害的凶獸,派一對王朝精英,遠比派一堆沒用軍士要強得太多了。

  為什麼非要將整個蒼嶺山全部給封鎖起來?

  而且,連池孤煙都要親自趕來。

  有問題!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問題。

  一念至此,方正直的嘴有立即便現出一絲笑容。

  「你對蒼嶺山……不熟吧?」

  「嗯?」池孤煙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光彩,目光望向方正直,隨即,心裡瞬間便明白了方正直話中的意思:「我對蒼嶺山不熟,但是,這並不代表我進不了蒼嶺山。」

  「是的,你確實可以進得了蒼嶺山,不過……你能進入了蒼嶺山的最中心嗎?」方正直臉上的笑意不減。

  「難道你能進得了?」池孤煙望著方正直,眸子裡越發明亮。

  「如果我說我有六年的時間,每個月都要去蒼嶺山深處的最中心那塊區域洗個澡,不知道你會不會信?」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7 10:21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池孤煙的實力

  方正直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挑畔,還有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自信。

  池孤煙看著方正直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默。

  蒼嶺山是大夏王朝境內為數不多的深山大澤,存在時間已經有著近萬年的歷史,比起大夏王朝的時間都要更加長久。

  人類統治著這片土地,卻並不代表人類已經將這片土地完全探索完成。

  蒼嶺山便是這樣一個存在,它是一個迷,一個未經探索的迷,裡面到底有多少凶獸的存在,有什麼樣的凶獸存在,從來沒有人敢肯定。

  人類訓養凶獸,藉助凶獸的力量增強軍事,但是真正的凶獸都是有智慧的,特別是高階的凶獸,又豈會甘心屈於人類?

  於是這些凶獸隱跡於深山大澤之中,吞食天材地寶,強化肉身,感悟萬物,再加上自然生存競爭中的殘酷和得天獨厚的悠長壽命,實力之恐怖,就算是號稱大夏王朝最強實力的,一閣,四聖,十三府中的四聖親臨,也不敢輕攖其鋒。

  而按正常來說……

  最強的凶獸佔領的區域當然是在蒼嶺山的最中心,這就像人類的帝王一樣,蒞臨高處,俯視天下。

  那麼,最中心區域的危險程度當然可想而知。

  蒼嶺山近萬年的歷史沉澱,能在其中佔得霸主地位的凶獸,實力之強幾乎無法想像,甚至有可能出現‘太古遺種’。

  池孤煙當然不相信一個人類敢孤身深入蒼嶺山最中心區域,在那裡大搖大擺,若無其事的洗澡……

  可是,說這句話的人是方正直。

  這又讓她不得不思索,難道這個無恥小賊,真的辦法能偷偷摸入到蒼嶺山的最中心?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你真的能進入蒼嶺山最中心?」池孤煙在沉默片刻後,終於再次開口。

  「就問你信不信!」方正直一臉坦然。

  「信!」池孤煙心裡微微有些激動。

  「唉……沒想到你也有天真的一面,我果然還是太高看你了,進蒼嶺山的最中心?這種連三歲小孩都不信的話,你居然還真的信了?」方正直嘴角微揚。隨即飛一般的衝進了自己的房間。

  只留下池孤煙站在原地,愣愣的望著方正直的背影……

  「無恥小賊!」

  ……

  懷安縣城內,一座古色古香的府宅之中。

  一名穿著綠裙的少女臉色慌張的在府宅中急行,快速的穿過府宅中的一處院門。然後,來到一間閣樓門前。

  「少主!」

  「何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閣樓中傳出。

  「蒼嶺山那邊已經全部佈置完成,‘滄海一界’可以隨時啟動!」綠裙少女在說到滄海一界四個字的時候,臉上明顯帶著些許的激動。

  「方正直那邊有消息嗎?」

  「回少主,方正直今天剛剛到達縣城。後來匆匆吃過飯後便出了城門,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北山村。」綠裙少女立即回答道。

  「嗯,如果是回鄉省親的話,明日清晨便應該去祠堂祭拜,傳令下去,今晚就開啟‘滄海一界’!」

  「是!」

  綠裙少女飛速的退下。

  閣樓的窗臺之後,一名穿著素衣白裙的女子站立在窗臺邊,絕美的眸子望著遠處天邊那若隱若現連綿不絕的山脈。

  「只要過了今夜,一切就已成定局,鎮國府已在牢籠之中。其中唯一的變數,方正直和池孤煙……若你們連滄海一界都進不了,又如何能救得了鎮國府?」

  ……

  從北山村的村後,便有著一條小道直通蒼嶺山。

  這是村中狩獵隊幾年來一直選擇的最快路線,在一個時辰前,這條路的路口是有四名軍士輪流站崗的。

  而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了。

  要進蒼嶺山,方正直當然就換上了自己常用的裝扮,小時候的虎頭帽那肯定是不能戴的了,代替的是一頂黑色的獸皮帽。

  而在他的身上。同樣穿著一身獸皮緊身衣。

  這些年來,方正直長年行走于山中,在鍛鍊上自然沒有閒下來,身材不算魁梧。倒也稱得上健壯修長。

  只是,那件獸皮明顯磨損得有些厲害,有些地方連毛都被磨光了,露出幾塊不太美觀的斑點,又加上一些補丁的裝飾。

  與池孤煙身上的那套野獸十足的獸皮夜行衣,檔次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方正直是不會在乎這些細節的。

  俗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你真是一條翱翔九天的騰龍,在這一塊地盤上,你也只能給我藏著掖著,一切行動聽指揮。

  「走路走左邊的道理,你知不知道?」

  「不是右邊?」

  「右邊那是給外人踩的,你要是不嫌麻煩,可以儘管走右邊,其實也沒什麼東西,無非就是十步一小坑,三十步一大坑而已。」

  「以人的習慣,設下陷阱,雖然道理粗淺,可效果卻很實用。」

  「勞動人民智慧的是偉大的,就算是在山裡,也有鄰村間爭山爭水這些爭鬥,像你這種在神候府中長大的千金小姐,是不可能理解的。」

  池孤煙沒有再說話,她是天之驕女,神候府的千金大小姐,從小通讀《道典》,熟悉各種軍事中的戰略及陣法之道。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瞭解所有人的生活。

  和智慧與實力無關。

  這是經驗。

  只有在山中長大的人才有的生活經驗,她當然沒有,幸運的是方正直有,不太幸運的是,有的人是方正直。

  這似乎是一個矛盾,但卻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矛盾。

  方正直的生活經驗除了能知道山村中的爭鬥,也可以讓他在山中穿梭如平地,所以,他走的很快,猶如一隻在山是尋覓著獵物的黑豹一樣。

  令方正直有些意外的是,池孤煙同樣走的很快,一雙明亮的眼睛越來越亮,其中似有星光在閃爍。

  這讓方正直很不能理解。

  他走的快是因為對路極為熟悉。他甚至知道哪裡有塊大石頭,哪裡有一根橫在路上的蔓藤,哪裡需要邁小步,哪裡需要邁大步。哪裡需要低頭,哪裡需要跳躍……

  可這一切,池孤煙不可能知道。

  但是,池孤煙就是走的很快,緊緊的跟在方正直的身後。無論方正直走多快,她都保持著不變的距離。

  兩道人影在山道中穿行,隱藏於樹木之間。

  小的時候,方正直跟著狩獵隊上山,要走近兩個時辰才能摸到蒼嶺山的周邊,可是,現在,在完全放開速的時候,他卻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上了山。

  終於,方正直停了下來。

  在停下來之後。他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看向身後。

  然後,他就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身後的池孤煙,還有一雙明亮而璀璨的眼睛,一身的獸皮夜行間不染一點塵土。

  臉上的表情更是平靜得像一汪秋水一樣,皮膚中透著淡淡的光華,沒有急劇的喘息和胸前的起伏,更沒有一滴汗水,就像剛剛的急行都是閒庭信步一樣。

  方正直只看了池孤煙一眼,就沒有再看第二眼。

  因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點小小的打擊。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在山裡奔跑了,為什麼第一次上山的池孤煙還能跟得上?

  而且,還如此的輕鬆?

  自己可是地頭蛇啊!

  差距真的有那麼大嗎?

  這妞……

  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方正直心裡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議,如果做到這件事情的人是燕修。方正直一定會問個所以然。

  可是,做到的人是池孤煙。

  方正直便沒有問,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有著明亮的火光,那些篝火與火把將漆黑的夜照得一片通明。

  而在火光之中,還有著一個個穿著盔甲的軍士。拿著明亮的長槍在不停的來回巡視著,看起來十分嚴密。

  很顯然,這是一處軍營駐地。

  這也是方正直突然停下來的原因,從眼前的一幕看,似乎都與張陽平說的一樣,蒼嶺山已經被大量的軍士圍了起來。

  可從軍營的駐紮方向,還有駐紮的佈局及用材來看……

  這裡面卻明顯有些問題。

  如果真的是來追捕什麼凶獸的話,那麼軍士的移動就會比較頻繁,這個軍營就應該是臨時的軍營,佈局可能會有些講究,但是,卻不會像現在這般講究。

  而且,在軍營的周圍還加固了足足兩米高的木欄柵。

  這顯然是作為長期駐地而建的軍營。

  「繞一下?」方正直試探著問道,他當然不會俱怕這樣一個軍營,只是,按照張陽平所描述的,蒼嶺山被圍,那麼,就不可能只有一個軍營。

  一旦被一個軍營發現,便極有可能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漫山的軍士把方正直當成刺客對待,那就不太好玩了。

  「軍營佔地,橫寬五百三十七米,縱深四百二十五米,加上火光覆蓋的範圍,還有軍營周圍的七個暗哨,如果要繞過去,最少要花費一刻鐘的時間。」池孤煙沒有回答方正直的問題,而是默默說道。

  方正直沒有傻到去問池孤煙為什麼。

  因為,這個並不是太難,軍營周邊著欄柵,每一根欄柵之間的距離都是差不多的,而要算清楚欄柵的數量,取巧的方法則是多不勝數。

  他同樣可以計算出來軍營的覆蓋佔地,只不過他還沒有親自量過這個世界每根柵欄間大概的距離,這也使得他現在還沒有辦法算到池孤煙那般準確。

  「所以呢?」方正直繼續問道。

  「直接穿過去,半柱香時間就夠了。」池孤煙同樣沒有因為方正直不問而驚訝,這似乎是一種默契,只是,要達到這種默契,卻需要有著同樣層級的智慧。

  或許,這也是池孤煙性格高傲的原因之一。

  當一個人能算到很多事情,而身邊的人卻始終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無法解釋的情況下,選擇不解釋,往往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可這個方法,就會讓人覺得高傲。

  方正直當然能聽明白池孤煙話中的半柱香是什麼意思,因為,真正要穿過四百二十五米的距離,又哪裡需要半柱香?

  那麼,這半柱香中便包含了破門而入,打倒軍士,再破門而出……

  等等一系列複雜的程式。

  「女士優先!」方正直很客氣的對著池孤煙作出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可以大膽的走在前面。

  「如果我說剛才我話裡的半柱香時間是指你,你信嗎?」池孤煙靜靜的看著方正直。

  「不信!」方正直當然不會上當,這一招都是自己玩得不要的招式了,池孤煙還想用這招來騙自己?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回答信。

  「那你跟緊了。」池孤煙似乎並不意外方正直的回答,只是淺淺的露出一抹笑容,展露出夜幕下最亮眼的芳華。

  方正直剛準備說要「跟到多緊」的時候,眼睛就一下瞪大了,第一次,他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嚥了回去。

  因為,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過於讓他震驚。

  明亮的火光下,池孤煙筆直的朝著軍營射去,她的嘴角帶著那淺淺的笑容,眼睛中的光芒璀璨得像銀河般燦爛。

  她的速度很快,快得簡直令人髮指。

  那就感覺,就像一顆突然間劃過天際的流星一樣,從方正直的身邊,眨眼間就到了軍營的門口。

  方正直都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守衛在軍營門口的兩名普通的軍士又如何能夠來得及做出反應?

  「啪啪!」兩聲輕響,兩名軍士便定在了原地,目光呆滯,如同兩尊立在軍營門前的人形雕塑一般。

  太快了,快得很離譜。

  方正直在聖天世界中見過同是天照境巔峰的南宮木,如果拿南宮木的速度和池孤煙的速度相比,那簡直就是一歲小孩和十八少女的區別。

  為什麼會這麼快?同是天照境巔峰,實力上為什麼會差距這麼大?

  甚至於,方正直都有一種感覺,池孤煙的速度,比起影山在暴走時的速度,還要更加快上一絲。

  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事實就這樣展現在眼前。

  然而……

  這些都並不是令方正直如此震驚的原因,方正直真正震驚的是,池孤煙的腳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她不是走,也不是躍,更不是飄,而是移……

  從方正直的身邊,直接移到軍營的門口。

  「我……靠!天外飛仙……也沒有這麼誇張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8 10:24
  第二百三十九章 超過去

  方正直確實是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萬物之道,神祕莫測,蘊含著無窮無盡的變化,可是,終歸也有其規律,比如,你要馭風而動,那麼,你最少要沿著風的飄動軌跡。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直的朝前面移過去。

  這簡直就有點不講道理。

  一直以來,方正直都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很不錯的,縣試之中拿下雙榜榜首,接著,又是府試的雙榜榜首。

  朝試之中,同樣以文試第一的名次拿下文榜榜首。

  雖然,在武試中見識過刑清隨和南宮木的實力後,他覺得要想拿下武試榜首會稍微有些困難。

  但就算拿不到榜首,前三甲還是有信心拿下的。

  一路青雲,要說方正直完全沒有一點小驕傲,那是不太可能的,可今天,在看到池孤煙展露出來的詭異實力後。

  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在神候府中,還有在炎京城中,當那些官吏們聽到自己要在兩年內打敗池孤煙時,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都是那麼的不相信。

  雙龍榜首。

  一年前,才十三歲的池孤煙便以天照境巔峰的實力,輾壓了大夏王朝二十八歲以下的所有天才。

  升龍榜上,達到天照境巔峰的最少也有近二十個。

  同是天照境巔峰,可實力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更何況,那還是一年前的事情,這一年來,池孤煙不問世事,隱於天道閣中,潛心修煉,實力又達到了什麼層次?

  根本沒有人知道。

  有些無奈,有些心碎。

  不過,方正直當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認輸,打架嘛,又不是全憑實力。計謀,手段,下限,等等各方面因素都要考慮到內。

  比如。雙手打不過,那就雙手雙腳並用,再不行,暗器,石灰粉都是能在關健時刻派上用場的。如果還不行……

  那就用牙!

  這是有科學依據的,在他的前世就有一代拳王用過這一招,效果倍兒棒,試想一下,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其中一個突然張嘴開咬,絕對是出奇不意,令人防不勝防。

  事實上,方正直現在最想問的還是池孤煙是怎麼讓自己移過去的?可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卻是跟上……

  緊緊的跟上。

  因為,池孤煙已經穿過軍營的大門。都快要消失了。

  身形一動,方正直便如同一隻敏捷的黑豹一樣朝著軍營衝去,速度雖然比不上池孤煙,但也算勉強湊合。

  再加上池孤煙在衝進軍營後還要出手解決掉一些巡視的軍士,自然耽擱一些時間,這就讓方正直有可趁之機。

  不到一會兒。

  他就重新看到了池孤煙。

  衝入軍營的池孤煙,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這個軍營中軍士們的惡夢,一個個軍士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池孤煙制住。

  就如同軍營門口的兩位軍士一樣,每當池孤煙經過他們時。他們都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樣,目光呆滯。

  「死了?還是被制住了?」

  方正直沒有去細看,因為,他現在的想法是趕上池孤煙。緊緊的跟上她。

  「快點!再快點!」方正直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氣,控制著夜風匯聚到腳下,看起來就像被狂風吹著向前急飄的落葉一般。

  近了!

  方正直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池孤煙,很不屑的撇了撇嘴,速度也就那樣嘛……

  當然了,池孤煙一路上動手解決軍士的那些不必要考慮的細節。在這個時候已經被他自動忽略掉了。

  「我要是把她給超過去?她會不會挺沒面子的……」方正直這樣想的時候,嘴角也是下意識的露出一絲笑容:「超過去之前,還要先微笑的拍一拍她的肩膀,淡定的說一句,我先走一步!這樣的效果才是最到位的!」

  腦海中想像著池孤煙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方正直嘴角的笑容便多少有些收不住。

  「讓你丫的牛……逼!」

  近了……

  越來越近了!

  方正直望著近在咫尺的池孤煙,聞著池孤煙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雙眼都有些放光,感覺上就像看著一隻待宰羔羊的餓狼一樣。

  「好,先打聲招呼!」

  方正直心裡一邊想也一邊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朝著池孤煙的肩膀拍去。

  「嗨,這麼慢啊?我先走……我……靠!」方正直後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便感覺自己撞在了一團柔軟上。

  追尾了!

  方正直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也會存在這樣的事情,就像他從來沒有想過急速向前衝刺著的池孤煙會突然停下來一樣。

  可事故確實發生了。

  因為,池孤煙停了下來,沒有任何招呼,甚至,連一點預兆都沒有的停了下來。

  從急速,到急停。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池孤煙剛才的動作,都絕對的飄逸而灑脫,就像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一樣。

  可是,方正直卻做不到這樣灑脫。

  他計算了池孤煙的速度,所以,他在靠近池孤煙的時候根本沒有減速,因為,那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情。

  就算他拼命的全力以赴,在打完招呼後,也該有最少三秒鐘的時間,才有可能慢慢超越池孤煙。

  而更出乎他預料的是,池孤煙在停下來的一瞬間,身上的氣息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

  如果說之前的池孤煙是一把出鞘的劍,那麼,當她停下來的那一刻,就是一根隱遁于山林中的翠竹一樣。

  很普通,普通的讓方正直一下就撞了上去,而且,順勢就壓在了身下。

  一絲一毫的反抗都沒有。

  這種感覺就像身下壓著一塊溫暖的海綿一樣,很柔,很暖,但方正直卻無意去享受,因為,他看到了池孤煙轉過頭來的目光。

  那雙眸子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

  而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池孤煙的嘴角有著一絲鮮豔的紅,而紅潤的臉上則是多出一抹蒼白,就像風雪中一朵覆著雪花的紅梅一樣。

  「受傷了?!」

  方正直看著池孤煙的臉色。心裡多少有些難以置信,怎麼突然受傷了?是被自己撞的?還是被自己給壓的?

  這似乎都不太可能,因為,就算自己撞過來的速度再快,力量再強。以池孤煙的實力,也絕對不可能受傷。

  到底……

  方正直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便聽到池孤煙開口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問的很莫名其妙,但方正直卻可以肯定,池孤煙問的不是自己,那麼,她問的是誰?

  下意識的,方正直抬起了頭。

  這個時候,他也發現,在池孤煙的正前方還站著一個人。

  一身很普通的盔甲。頭上還戴著與所有大夏王朝軍士一樣的頭盔,看起來和軍營中其它的軍士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是,這個人卻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睛。

  那是如水一樣的清澈而純淨。

  方正直對這雙眼睛很熟悉,因為,在整個大夏王朝中,他只見過一個人有這樣清澈的眼睛。

  那個人是平陽。

  「煙姐姐!」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從對方的口中響起,證明了方正直的猜測,而同樣,也引起了方正直的驚奇。

  平陽?!

  「你怎麼會在這裡?」方正直問出了和池孤煙幾乎相同的問題。

  有什麼事情比在一個駐守在蒼嶺山的普通軍營中,突然看到堂堂公主殿下更令人驚訝的事情嗎?

  沒有。

  至少。方正直想不到比這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遠在炎京城的平陽,怎麼會出現在北漠,而且,還是出現在蒼嶺山的軍營中。最神奇的是,還是出現在自己經過的這個軍營之中。

  這種程度的巧合機率,簡直可以說是億萬分之一,甚至,可以說是不存在。

  「咦?果然是你這個無恥之徒?!呀……你怎麼壓在煙姐姐的身上,快起來!」平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濃濃的不滿。

  然而,方正直卻聽到了平陽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

  果然……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字,但其中代表的意思卻似乎是早就在其預料之中。

  平陽知道自己今天會和池孤煙上蒼嶺山?

  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自己是臨時做出的這個決定,那麼,平陽又怎麼可能會知道,然後,提前在這裡等著?

  方正直很想問一句為什麼。

  可是,現在很明顯不是問這些的最合適時機,因為,這是在軍營。

  而且……

  還是一個已經有些警覺的軍營。

  如果池孤煙能夠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她的速度,那麼,自然可以在軍士們開口之前將其制服。

  可現在,池孤煙正被方正直壓在身下。

  那麼,結果就可以想像了。

  「敵襲!」

  「有人偷偷上山,關閉軍營大門!」

  「擅闖軍營者,就地斬殺!」

  一個個聲音很快就從四周響了起來,然後,整個軍營也一瞬間熱鬧了起來,一個一個軍賬中不停的有軍士從中竄出。

  「大膽!」平陽雙手叉腰,臉上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自己的身體下湧起,緊接著,身體便被這股力量一推而起。

  「走!」

  推起方正直的人自然是池孤煙,而令方正直有些意外的是,池孤煙似乎並沒有責怪方正直的打算,反而是拉起了方正直和平陽,飛速的朝著軍營大門衝了過去。

  這讓方正直的心裡充滿了疑惑。

  一個小小軍營,如何讓池孤煙這樣緊張?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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