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南宋不咳嗽 作者:第十個名字(已完成)

 
uuuuuuuuuu 2015-11-13 15:45: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226334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8
南宋不咳嗽136章凡人,顫抖吧(保底二)

  但是自己的艦隊不能全都撤走,如果對方發現後面沒有了追兵,肯定會有警惕的。所以洪濤留下三艘戰艦按照敵人艦船的大概方向慢慢先追著,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四艘戰艦轉向東北,借著強烈的側風,在黑夜中上演了一幕全速狂奔的好戲。

  洪濤可不怕撞上島礁,他有詳細的海圖和月距表當座標,而且這片海域他和卡爾路過、探索了十多年,哪兒有什麼東西基本都摸透了。除非有個島嶼是後世沒記載過的,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另外在這個年代裡,距離海岸線幾十公里之外就很少有船隻航行,不用考慮撞船的問題。

  經過七天玩命狂奔,洪濤的艦隊終於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六艘武裝貨船,它們正在坎塔布連海的北角附近遊弋著。洪濤並沒有立刻帶著艦隊進入封鎖海域,他選擇了先在坎塔布連海北端休整了一天,讓勞累了好幾天的水手們放鬆放鬆,然後才帶著九艘船向北鑽進了英吉利海峽,就守在海峽南端。只要發現過往船隻,不管是從海峽裡出來的,還是要進去的,一律俘獲,交給武裝貨船統一看管起來。膽敢反抗的,一炮打沉了事。

  第四天中午,貨船的瞭望手終於發現了兩艘佛蘭德斯漢薩戰艦從東南方出現了,它們借著順風滿帆狂奔,一路往海峽入口衝來。可惜的是,它們能看得到海峽入口東側的聖勒南峰,卻永遠也進不去了。

  四艘佛吉尼亞級戰艦像鬼魅般的突然從海浪裡鑽了出來,兩艘夾住一艘,不到十輪炮擊,就把這兩艘排水量接近四百多噸的三桅戰艦送入了冰冷的英吉利海峽。船上的人即使水性極好、再抱著船板,也不會活過三個小時。海峽裡不到十度的水溫會要了他們的命,百分百沒有例外。

  從這兩艘船開始,在之後的三天時間裡,不斷有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出現在海峽入口處,然後無一例外的遭到了至少四艘戰艦的圍攻。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目前的風帆戰艦沒有一個能打得過弗吉尼亞級,跑也跑不過,船頭船尾兩門可以二百七十度轉向的艦炮讓弗吉尼亞級戰艦不管是領先還是追擊,都有火力輸出。要是以一敵二或者更多,基本一個照面就得受傷,超不過五輪炮擊,這艘船就離沉底不遠了。

  「還少一艘旗艦,它會不會真的繞去北海了?」又等了三天,還是不見最後一艘佛蘭德斯漢薩戰艦的蹤影,卡爾心裡有點打鼓了。

  「可能性很小,我覺得它是選擇了在夜間通過海峽入口,而且走的航線不是中心,是貼著海岸線鑽進去的。這說明他們也有了海圖系統,只不過還沒那麼完善,因為時間不夠。這玩意急不得,完全是靠航行次數和船隻數量蒐集數據。走吧,既然這位指揮官不想見我,那咱們就去他家裡看看。古人云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去拆了他的小廟!」洪濤和卡爾的想法相左,如果換成自己的話,走北海航線的可能性很小。衝過海峽封鎖線的難度並不比走北海那片糟糕的海域大,假如對海峽海域足夠熟悉的話,難度反而更低了。

  光靠七八艘帆船,是無法封鎖住整個海峽的,只有那些經驗不太豐富的艦長才會選擇在白天通過這裡,因為他們覺得夜間通過海峽很危險,也想像不到前面可能會有敵人的戰艦攔截。很顯然,對方這位艦隊指揮官是個航海高手,一舉一動很有航海學校畢業生的影子。

  這就讓洪濤更加好奇了,他連休整的時間都給取消了,帶著艦隊立刻開始北上。敵人的老窩兒在哪兒,現在已經大致有了,通過審問那些被扣留船隻的旅客和水手,獲得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比如說幾條從倫敦來的商船水手都沒見過泰晤士河裡有很大的造船廠,而另外幾名從香檳地區來的法國商人則說在薩克森公爵領地的呂貝克港,見過巨大的造船廠,讓他們一形容,簡直就是上帝造諾亞之舟的地方。至於說佛蘭德斯地區的布魯日,那裡沒有造船廠,再向北的萊茵河入海口裡倒是新建了一座港口,裡面經常停泊著很多巨大的三桅帆船。

  「那裡是拿騷伯爵的領地,他們家族在萊茵河下游地區很強大。現在的領主應該是亨利,大家都叫他富人亨利,你應該還在卡爾堡見過他,他怎麼會參與這件事兒!」洪濤是海上的活地圖,卡爾則是歐洲大陸的萬事通,哪個家族的封地在什麼地方,他大概都知道。這也很不容易,光是德意志王國裡就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王國、公國,伯國和皇帝直屬領地就更多了,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貴族,根本認不全,很多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靠,拿騷啊,荷蘭的開國皇帝!」洪濤感覺自己一深入接觸歐洲事務,就像在上一堂活靈活現的歐洲中世紀曆史課,很多後世裡大名鼎鼎的家族都挨個蹦了出來。

  這個拿騷家族應該就是後世建立荷蘭王國的家族,至於為什麼又加上一個奧蘭治,估計是聯姻了吧,很多歐洲貴族家庭都由於子嗣凋零而採取聯姻的方式來延續家族的傳承,很像公司合併。從這一點上來看,歐洲很多商業領域裡的習慣,也源自於這些貴族的風俗。

  「奧蘭治親王是法蘭西貴族,他們在南部,不在這裡。」卡爾糾正了一下洪濤的說法。

  「誰知道呢,走,我們去見見這位熟人吧。」洪濤對中世紀歐洲貴族、王室、皇室之間的親戚關係煩透了,寧肯去研究數學也別研究歐洲貴族血脈,太亂,根本理不清。卡爾所說的這位拿騷伯爵亨利,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江竹意在卡爾堡搞的那些舞會、酒會裡,往往一來就是四五個亨利、六七個威廉、七八個路易、十多個查理,自己又不是他們親爹,真分不清誰是誰。

  帶領著得勝的艦隊,大搖大擺的行駛在英吉利海峽裡,碰上英法兩國的商船一律不避讓航線,所到之處一片雞飛狗跳。這樣的感覺讓洪濤有點時空錯亂,想當年這倆個國家在中國近海不也是這個德性嘛,合算自己與他們沒什麼不同。想一想也是,為啥要不同呢,征服者就該是這個做派嘛。

  為了讓征服者的嘴臉再分明一點,洪濤特意指揮艦隊去泰晤士河裡轉悠了一圈,一方面是看看這裡藏沒藏著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另一方面也想給亨利三世來點警告。告訴他別以為躲在後面不露面,自己就不清楚他和佛蘭德斯漢薩的關係。

  對於這位國王,洪濤沒啥好感。到不是因為他得罪過自己,主要是因為他有一個很操蛋的兒子,長腿愛德華一世。當年看《勇敢的心》時,洪濤可是討厭死這位英格蘭國王了,那麼漂亮的法國王妃,居然給他當了兒媳婦,老不死的!

  十三世紀的倫敦城還沒那不勒斯雄偉,更比不上熱\那\亞的雄偉,再加上這裡的天氣總是陰濛濛的,更把這座城市襯托得沒什麼生氣。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國家首都門口的艦隊,英格蘭人一點都不勇敢,沒有一艘船敢衝上來阻攔,大多數人反倒是趕緊靠岸逃跑,泰晤士河沿岸教堂裡的警鐘響成了一片。

  「他們疏散的效率一流,這是等著敵人上岸然後誘敵深入嗎?」洪濤沒找到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連貨船都沒有,很是失望,連開炮的藉口都沒有。

  「應該是吧,亨利被維京海盜和丹麥人打怕了,到了陸地上他還有城堡可以守,海戰不是他喜歡的。」卡爾也不喜歡英格蘭,他甚至不認為這個島國應該算在歐洲之內。

  「真是有意思,英格蘭人居然不擅長海戰,這尼瑪都邪了門了!」洪濤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了,威廉也曾經這麼講過。合算這時候的英格蘭人還是航海盲,這和後世戰艦跑遍全世界的大英帝國真是極大的反差。

  一二五三年三月中,洪濤的艦隊在英格蘭、法蘭西王國靠近英吉利海峽的港口來了一次全面檢查,凡是有名有姓的港口城市都要進港搜索一番,不讓進的就用大炮和他們商量,炮彈還是很能講理的,所以他們都答應了。可惜收穫不太大,一共只抓到了三艘掛著佛蘭德斯漢薩旗的雙桅商船。

  秉承著蒼蠅雖小也是肉、敵人損失一分自己就賺取一分的精神,這三艘運送羊毛的商船被洪濤以戰爭罪沒收了,收據開得特別霸道,上面用漢語、阿拉丁語寫著一句話:以太陽神的名義懲罰你,凡人,顫抖吧。落款寫著:聯合國安理會!

  這玩意不光那些法蘭西商人看不懂,卡爾都糊里糊塗的,明明是爭奪海上利益的事情,怎麼說著說著就成了神戰呢。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8
南宋不咳嗽137章和半個歐洲作戰

  「基督教國家也不是與生俱來的,這片土地上還應該有別的信仰,百花齊放才是春嘛!」洪濤對於卡爾的疑問是這麼回答的。

  「你是個瘋子,居然要挑起宗教戰爭,這會讓威廉很難決斷的!」卡爾瞬間就明白了洪濤要幹什麼,他要在歐洲打出太陽神教的名號,又搞文化入侵那一套。

  「正相反,我這是在替威廉轉移教會的壓力。在北方基督教的根基還不牢固,我在這裡挑起宗教爭端,教會就會把主要精力北移,地中海北岸就是威廉的天xià,對你的運油航線也是一種保護。打完佛蘭德斯漢薩,我還要去忙另外一件事兒,不管順利不順利,可能很多年都不會染指歐洲了。」

  「老卡,這裡是你的家鄉,你應該按照自己的願望來指導這塊大陸的發展方向。你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條件,春天聯盟就是你的後援。永yuǎn封鎖歐洲和北美大陸是不現實的,趁著你比別人先走了一步的優勢,如何讓春天聯盟在和歐洲的貿易交往方面佔據領導地位,是你今後很多年都要完成的任務,別整天把眼睛和精力都盯著米婭堡。斯萬是很好的陸軍將領,等慈悲來了之後,他可以成為你的海軍司令,麥提尼和江男爵可以幫你用商人的方式壓制住歐洲貴族。到時候你和威廉一南一北把歐洲分了吧,不是瓜分土地,而是瓜分利益。」

  洪濤想得比卡爾長遠的多,大宋那邊的變化他沒和卡爾細說過,但是運河一旦挖好,他就得離開北美大陸了。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沒辦法。這個新生的聯盟需要一個領導人,卡爾最合適不過,他可以藉助和威廉的關xì在歐洲得到更多幫助。春天聯盟以後十幾年、幾十年的發展方向不能是太平洋,那樣會和金河帝國發生衝突的,只能是大西洋,這也是洪濤自己為世界劃分出來的勢力範圍。

  金河帝國、大宋的主要發展方向在中亞、中東和非洲。春天聯盟的發展方向在歐洲,各自玩各自的,互相之間可以有貿易,但先別踩過線。等自己死了之後,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打起世界大戰都沒事兒,反正自己看不見了,眼不見心不煩嘛。

  「你什麼意思?又要走!上帝啊,你難道就不能停一停嘛,我們都跟不上你的腳步了。」卡爾不知道洪濤要去做什麼,但是他聽出來了,這位恐怕又要向新領域出發了,好像永yuǎn都不會停歇,總是漂泊在世界各處。

  「停,再走這一步,我就停了。我老了,跑不動了,不停也不成。這次我不是去探索什麼新大陸的,是要回大宋,那是我的思路客ww.iluke.nfo,我想把終點也放在那兒。」洪濤用腳踹了一下船舷,腿有點疼,真是老了。

  「你不會是要回去和金河帝國開戰吧!這……這……金河是你兒子,難道大宋在你眼裡,比兒子還重要?你們父子倆誰當大宋的皇帝有區別嗎?」卡爾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他和洪濤一樣,天生不太喜歡去爭奪權利,屬於胸無大志,給個小領地就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洪濤一說要回大宋,他立刻就意識到了洪濤想要做什麼。

  「現在還說不好,能不打仗儘量別打仗,皇帝誰坐都成,但絕不能死太多人,只要我還活著,就得努力試一試。」卡爾說的是一種可能,也是洪濤最後的打算,實在避免不了,和金河帝國打一仗也未嘗不可。讓他們重新認識一下世界,別整天認為老子天xià第一,是好事兒。

  「嘟嘟嘟……嘟……」每次在船上說正經事兒,好像都說不完就得被警報打斷,這都成慣例了。

  「得,這件事兒以後再聊吧,我們的敵人來了……數量還不少,看來我們找到他們的老窩兒了!不錯,萊茵河,應該就是那位拿騷伯爵了吧。我們用大炮去問問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洪濤無可奈何的衝卡爾攤了攤手,意思是不是我不告訴你,是瞭望手不讓。

  「不光是佛蘭德斯漢薩和拿騷家族,還有布拉班特公爵、薩克森公爵、布列塔尼公爵和一些伯爵家族的旗幟,我們惹上大麻煩了。這些傢伙要是聯合起來,路易九世和教皇都得和他們好好談,你確定真的要開戰?」卡爾和洪濤對這場因為海洋航線引起的海戰感受不同。洪濤是打完了就走,他才不會管誰是誰,但是自己和威廉還得在這裡生活,不願yì過於簡單粗暴,那會讓自己增加很多敵人,更何況對面的陣容有點豪華了,光公爵就三家。

  在中世紀的歐洲,公爵這個稱謂都是和王室沾邊的,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皇親國戚。雖然公國不一定就比伯國強大,但血脈和影響力是最dà的。原因很簡單,整個歐洲貴族從這時候起就已經有了上百年的聯姻,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們自己之間怎麼打都成,但堅決不會讓外人趁機佔便宜。

  「你和威廉與這件事兒有個屁關xì,捕鯨船是屬於男爵的,男爵堡就在哪兒戳著呢,整個歐洲誰不知道你就是廢物伯爵?除了會倒騰點鯨油、手弩啥的,其它事情都是男爵做主。看到沒,江竹意沒白欺負你,她替你頂了多大的雷啊!你就偷著樂吧。先告訴我哪個是拿騷家的船,我先從主人開始揍,打死一個算一個,讓他們丫挺的全絕了後!」洪濤這番話百分百是假話,他已經和這些歐洲貴族耗盡了最後一點耐心。以前聖路易和教皇那麼算計自己,差點要了自己小命,可是為了卡爾和江竹意在歐洲能站住腳,自己都能忍。但是現在他卻不想忍了,這和他目前的心情很有關xì。

  現在他的心思全飛回金河帝國和大宋去了,再也沒耐心耗在這裡玩政治、經濟方面的遊戲,什麼辦法最簡單直接就用什麼辦法。戰爭顯然要省心多了,一頓大炮全乾光。我讓你們聯盟,把你們家都抄了!我讓你萊茵富人亨利!我讓你公爵!

  至於說卡爾和江竹意以後咋辦,涼拌唄!如果整個基督世界和教會真的能這麼團結,那就看看誰能打過誰。別看洪濤捨不得把大宋打成一片焦土,對歐洲還真沒這麼心疼,讓他們直接倒退回羅馬帝國時代的生活,也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大不了就當這些年白準備了,反正也沒損失,還賺了他們不少錢和資源呢。北美大路上有的是地方給江竹意管理,她如果願yì,可以去後世的西雅圖附近弄個王國玩玩。那塊地方洪濤很喜歡,四季分明且風景很好,更主要的是它位於太平洋沿岸,有時間的話自己可以駕著船接著西風跑過去和她鬼混些日子,在海灣裡釣釣魚、去森林裡打打獵,豈不快哉!

  「旗子上有個藍色盾牌,盾牌上miàn是個站立的獅子。他們的船好像在最前面,反正他們也不喜歡我表哥,打了就大了吧。」看到洪濤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開戰的樣子,卡爾知道自己也勸不住,還是先幫洪濤打勝這場海戰再說吧。

  也難怪卡爾有點膽怯,他並沒參加過三國海戰,也沒經lì過幾百艘真正的風帆戰艦在大海上對壘的場面。這次雖然沒有幾百艘的規模,但從萊茵河口方向駛來的戰艦也得有上百艘了,儘管不都是那種新式的三桅戰艦,裡面還有很多商船湊數,但看上去也夠氣勢磅礴的了。

  幾百片船帆遮天蔽日,一眼都看不到邊。和對方比起來,自己這邊好像太單薄了,只有七艘佛吉尼亞級、兩艘裝備了齊祖炮的鮭魚級。另外兩艘鮭魚級充當運兵船,和自己的兩艘捕鯨船一起在十幾公里之外看熱鬧呢。

  「起風了……到底誰能主宰這片大海,就看今天這一戰!」英吉利海峽處於北半球的西風帶籠罩下,冬季盛行強勁的西風和西北風,和德雷克海峽有一拼,只有在夏季的時候,西風帶南移之後才能風浪小一些。就在洪濤和卡爾說話的時候,桅杆上的風力計突然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原本就不安穩的大海頓時湧起了幾米高的大浪。

  「升太陽光輝旗,保持航向,跟隨旗艦攻擊,滿帆,綁安全帶!」風浪越是大,弗吉尼亞級重心低的優勢就更明顯。不過由於幹舷太低,上浪問題也越嚴重。不把自己用安全繩固定住,一個浪頭掃過甲板,船上就沒誰了。

  兩支數量、規模都相差很大的艦隊,在英吉利海峽的北口狹路相逢。從萊茵河口向西南壓過來的龐大船隊是佛蘭德斯漢薩、從英吉利海峽向北衝過去的是洪濤的遠征艦隊。假如這時有空軍的話,就能從上帝視角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箭頭正在波濤洶湧、西風凜冽的北海上向著一個點彙集,距離越來越近,大海戰一觸即發。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8
南宋不咳嗽138章萊茵河口海戰

  「公爵大人,對方不是卡爾伯爵隨便找來的援軍,他們更像金河帝國的皇家海軍,雖然沒有懸掛任何金河帝國的旗號,但他們的作戰方式很像帝國皇帝。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建議主動去進攻它,帝國皇帝教出來的海軍將領都牢記著一個準則,除非萬不得已,沒有必勝把握的戰鬥他們是不會打的。即使船少,但是他們的航速更快、火炮射程威力更大,在如此遼闊的海域裡和他們作戰是不明智的.不如把他們引到河道中去,縮小他們的活動空間,才能利用我們炮多人多的優勢困住他們。」此時在出海口附近的一個高坡上,那位江勳爵正站在一群衣著華麗、氣勢逼人的歐洲貴族面前,向為首的三個男人努力勸說著。

  和洪濤判斷的一樣,他和伯爵父子乘坐的戰艦專門選擇了在夜間穿過英吉利海峽,還利用他對這片海域的熟悉程度和比較詳細的海圖貼著海岸線航行,這才避過了人生地不熟的攔截船隻,僥倖逃回了佛蘭德斯漢薩海軍港口貝亨奧普佐姆。

  這是一個新建年頭不長的港口,它位於萊茵河的入海口南側海灣裡,原來是拿騷家族的一個小商港,人口不過三千多。後來聯盟為了控制北海,由佛蘭德斯漢薩出資,把這裡改建成了一個可以停泊大艦隊的軍港錨地,逐漸成為佛蘭德斯漢薩海軍最靠南的一個軍港,也是聯盟向南、向地中海入侵的主要據點。

  他自打七年前輾轉來到呂貝克港並替薩克森公爵建造大海船開始,有一少半兒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和呂貝克寒冷的氣候相比,貝亨奧普佐姆要更溫暖一些。

  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六七年才弄出來的艦隊和水手馬上就要去做無畏的犧牲,江勳爵心如刀絞。雖然剛剛丟失了一支主力艦隊,只有自己這一艘船帶著傷逃了回來,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但他還是要提醒公爵,不能意氣用事,對面這支艦隊遠遠不是數量上那麼單薄。

  當年在航海學校的時候,三國海戰是必須反覆分析的戰例,而目前的狀況,怎麼琢磨怎麼像三國海戰的翻版。要不是那位老皇帝已經退位去了開普敦,江勳爵甚至認為對方的指揮官就是打過三國海戰、用二十多條戰艦把蒙古帝國六百多艘戰艦拖死的老皇帝。

  指揮習慣和手法簡直和課堂上講的一模一樣,由此推斷,下面就該是拖刀計了。充分利用航速和艦炮的優勢,儘可能多的消弱敵人有生力量。

  可是光自己明白還不成,現在艦隊的指揮官被薩克森公爵的兒子接管了,如何阻止他這種白白送死的舉動,必須去說服三位公爵裡的哪怕一位,尤其是薩克森公爵。艦隊的骨幹都是來自呂貝克,他對自己也有知遇之恩。

  「江!你是聯盟裡最熟悉海戰的指揮官,如果連你都無計可施,我們就必須用鮮血來捍衛自己的榮譽了。即便受到很大損失,也要把北海保住。失去了海上航行的權利,我們就會變得一無所有。」薩克森公爵叫阿爾伯特二世,他的年紀不大,只有四十歲左右,留著濃重的一字胡,兩眼注視著海面上的艦隊,聲音低沉而果斷。

  「江勳爵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麼令人喪氣的話,你的失敗不代表聯盟的失敗。在造船和鑄炮上你的才華無人能及,可是東方的海戰技術不一定適合這裡,聯盟還有很多位出色的船長,他們更勇敢。打仗是需要勇氣的,不是嗎?」和阿爾伯特二世相比,布拉班特公爵亨利二世的話要更刺耳一些。

  佛蘭德斯漢薩只是個商業聯盟,各方勢力在裡面錯綜複雜,對於把聯盟共同出資建造和訓練的艦隊交給一個東方人來指揮,聯盟裡的很多歐洲貴族都有意見,只是礙於薩克森公爵堅持,還有呂貝克造船廠的唯一性,才勉強同意。現在這個東方人丟掉了十多艘艦隊主力,不管他是否在海戰中指揮失誤,都是不可以饒恕的,更不配對艦隊的指揮權指手畫腳。

  「好了亨利閣下,還是先關注戰鬥吧。等把這些傢伙抓住,我們還需要江勳爵對他們的船隻和大炮進行研究。別忘了,有了江,才有了這些船和大炮,我們這幾年也才能在北海獲取海貿的利益。阿爾伯特公爵閣下和我們一樣,都希望這種局面能維持下去並得到更大的發展。」布列塔尼公爵的年紀最小,也就二十歲出頭,但他是法國王室,背後有強大的路易九世撐腰,當起裁判來,有模有樣。

  「我先告辭一下,去檢查河口的炮臺,說不定我們會用上它們。」見到自己的建議沒有通過的希望,江勳爵無奈的嘆了口氣,異常留戀的看了一眼海上那片帆影,轉身走下了高坡。

  「真是個固執的傢伙……阿爾伯特,我聽說他和那位神祕的東方皇帝有仇,是你答應給他報仇的機會,他才幫你建造這些大海船和艦炮的,是不是這樣?」亨利二世不光是個小心眼、有種族歧視的傢伙,還有著一顆八卦的心,什麼事兒都想打聽。

  「那是他的私事,和聯盟無關。」阿爾伯特二世連望遠鏡都沒放下,用最短的詞句把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就再也不說話了。

  遠處的海面上,兩支艦隊已經接近到了很難分清誰是誰的距離。洪濤的戰艦借著強烈的側風,把速度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先一步搶到了兩支艦隊的匯集點,然後又強行向西北轉了二十度,把側舷完完全全的放在了對方的船頭方向,用一列縱隊的方式從敵人的先鋒艦隊眼前高速插了過去。

  這種交戰隊形很冒險,只要自己的艦隊裡有船沒來得急轉向,或者在大風浪裡某個部位出現點問題,稍稍轉向慢了幾分鐘,就會一頭撞進敵人的隊形裡。弗吉尼亞級戰艦雖然是鋼鐵龍骨製造的,但它單薄的船體肯定撞不過那些有著厚實橡木外殼的大傢伙。

  可是洪濤不怕,他完全相信自己的船隻性能和水手技術,這些水手雖然不是最好的,和皇家海軍比起來作戰經驗方面虧欠很多,但他們有一個地方比皇家海軍優秀,那就是對命令的嚴格遵守和對生命的藐視。

  對於把死當做新生的印第安人來講,能為了太陽神戰死,那是無上的榮光,是會讓自己靈魂進入天國的大好事兒,全家、全村、全族都要慶祝的喜事。有了這種思想,再加上約瑟夫那幫神棍們整天的絮叨,這些印第安水手在洪濤的指揮下,全都變成了無畏、無懼、沒有思想的戰爭機器。

  「開始射擊!」當對方最靠前的兩艘三桅戰艦距離自己還有四百米時,洪濤下達了開火命令。

  三發炮彈瞬間鑽出炮膛,呼嘯著其中一艘船飛去。在對方的水手還沒有聽到炮響的時候,已經有兩顆炮彈幾乎從同一個位置撞進了船頭,把近半米厚的橡木板攪開一個大洞,同時鑄鐵炮彈也被強大的阻力撕碎,變成了一堆鐵塊。從船頭開始,幾乎橫掃了下層火炮甲板上的人。

  這艘排水量四百噸左右的三桅橫帆戰艦就像一頭被獵槍擊中的大象,在海浪的託舉下,高高的把頭揚了起來,船頭上的大洞就像是一張正在哀嚎的大嘴,向蒼天訴說著不公。然後無奈的低下頭,又被海浪深深的埋在水下,再也沒抬起來。

  這簡直就是奇蹟,在如此搖晃顛簸的情況下,第一輪炮擊居然就有兩發命中,饒是不信任何神靈的洪濤,也得抬起頭,抹去臉上的海水,衝著蒼天抬起右手行個禮,太給力了!

  可惜奇蹟不是常態,運氣全被弗吉尼亞號搶走了,後面的六艘戰艦明顯欠缺了點什麼,儘管炮手們都在努力尋找最佳時機拉動炮繩,但命中的炮彈只有一發,還沒打到船體,只在一艘船的帆布上開了一串小洞。

  「右舵三十!進入順風……五百米自由射擊!」七艘瘦長低矮的帆船依次從對方艦隊前面橫穿之後,洪濤的旗艦上又發來了新的命令。戰艦一艘接一艘的收起了橫帆,然後貼著對方艦隊箭頭形的上緣拐了一個九十度的死彎,開始對著後面的船隻進行射擊。

  「嗵嗵嗵嗵……」這次不再是單方面打擊了,對方的戰艦終於找到了側舷對敵的機會,不管距離合適不合適,大炮小炮全都開了火。海面上頓時就開放出無數的白色花朵,又被海風吹向了海岸一側。

  「通知先鋒艦隊,讓他們繼續向西,主力艦隊轉向西北,支援艦隊轉向正北!」佛蘭德斯漢薩的旗艦艉樓上,站著一位年紀三十左右,套著鎖子甲,腰上掛著長劍的高大騎士。稍微有點違和的就是他手裡拿著的不是盾牌,而是一架望遠鏡。

  他就是薩克森公爵的長子,公國的王\儲,阿爾伯特三世。這位王\儲酷愛航海,並且從六年前就跟在江勳爵身邊學習東方的先進航海術和造船術。這次江勳爵大敗而歸,他就成了當仁不讓的艦隊指揮官。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8
南宋不咳嗽139章大潰逃

  「親王殿下,向西是頂風,我們的船轉向很慢……」聽到親王的命令,身旁的大副有點遲疑。

  「對方船速快、轉向靈活、大炮威力大打得遠,又不肯接近我們,那就只能把戰線拉長,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增加他們控制距離的難度。只要他們犯錯,我們的機會就來了。」親王並沒有呵斥這位不聽命令的大副,而是給他講了講自己這樣做的理由。

  第一個照面,洪濤就讓對方嚐到了真正海戰的滋味,而且不是白學,是要交學費的,三艘已經失去作戰能力的帆船就是第一筆學費。這筆學費交的很值,因為就在洪濤帶著艦隊掉頭的時候,對方的陣型也發生了變化。不再用突出的箭頭等著自己去削,而是把陣型拉得很長,變成一個微微內凹的弧線,向自己平著推了過來。

  「保持航向,全速!」對方要幹什麼,洪濤已經看出來了。他們在等著自己湊上去,利用數量來彌補速度的劣勢。

  只要自己艦隊的航向稍微偏一點,就會越來越靠近他們,而他們西邊的先鋒艦隊,就會轉向正北,接著利用側風堵住自己的去路。就算自己的船速快,但也沒快到成倍的差距,弄不好自己艦隊尾部的船隻就會被他們切斷包圍起來。混戰、近戰正是他們想要的,自己絕對不能給,不能打,我還不能跑嗎?

  這場海戰要是拍成電影,估計票房會非常慘淡,因為從上午太陽剛剛升起一直打到太陽落山,就沒有發生過一次正面接觸。兩支艦隊已經從萊茵河口北上了一百多公里,佛蘭德斯漢薩艦隊的艦炮都沒怎麼發射過。

  那七艘飛魚一般靈活的混帆戰艦總是能找到艦隊最邊角的地方,然後利用速度從船頭方向橫掠過去,近距離用那種致命的艦炮向毫無還手之力的大帆船射擊。只要船體被打中一發,在這麼大風浪的情況下,不管是不是吃水線附近,都會對航行造成極大困擾,搞不好破洞就會被海浪撕開。

  而附近的其它戰艦隻能是眼巴巴看著這七艘船從射程之外掠過,頂多是對棄船落水的同伴扔下去一些木頭、木板,連靠近營救都不敢。大浪會把落水的人和物體帶起老高,然後重重拍在船體上,這時靠近了不是救人,而是去害人的。當然了,不靠近也於事無補,頂多是不讓那些可憐的水手們馬上撞死,但他們的結局還是死,北海冬天的水溫太低了。

  戰鬥打到此時,大部分佛蘭德斯漢薩的艦長就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場永遠勝利不了的戰鬥。只能眼看著對方在自己前面肆虐,直到他們把炮彈打光、或者天色暗下來,誰也看不到誰為止。可是又不能撤退,任何一位指揮官都不能下這個命令,否則他回去之後就會成為全歐洲宮廷裡的笑話,大名甚至會傳到拜占庭和大食人那邊去。對於沒有名譽就沒有地位的貴族來講,這麼做還不如死了,免得給家族蒙羞。

  此時那個意氣風發的阿爾伯特三世親王已經把鎖甲脫了,佩劍也扔在了甲板上。連大炮都夠不到對方,指望用劍來砍下敵人的頭顱,還不如指望突然來一股龍捲風把對方的戰艦全吹跑機率大。

  他自認和江勳爵已經學到了東方海戰的精髓,一向誠實的江勳爵也是這麼評價的。可今天的遭遇,讓這位公國的知道了什麼叫無恥。能發明這種戰術,還設計出符合這種戰術的戰艦和大炮的人,得多無恥啊,上帝恐怕都沒見過這種人!

  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戰鬥力強大的新式戰艦全慢慢收回來,然後讓那些商船、老式北海戰艦去前面充當炮灰。這樣做雖然不名譽,但總比讓人家把自己的主力一點一點耗光要好得多。

  拿騷伯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不聽自己的調遣,非要帶著前鋒艦隊衝上去。結果呢?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屬於拿騷伯爵的艦隊就剩下一少半兒了,還都是商船。對面那個人渣指揮官好像很清楚哪艘船的價值更高,然後就集中火力專門打這幾艘,一次打不沉,轉半圈回來接著打,全打沉為止。

  「我恨太陽!」好不容把天上那個明晃晃、和對方旗幟上摸樣差不多的太陽熬了下去,阿爾伯特三世趕緊下達了返航的命令,而且是讓他自己率領的佛蘭德斯漢薩主力艦隊先撤,其它伯爵們帶來助陣的船隻殿後。現在已經顧不上太多名譽了,能把剩下這二十多艘新式戰艦安安全全的帶回貝亨奧普佐姆港,就是最大的勝利和榮譽。

  從中午過後,洪濤就看出對面指揮官的伎倆了,他是在用這些破商船來消耗自己的彈藥。沒關係,自己的炮少但炮彈多,降低開火頻率和次數,不齊射就完了。就算把炮彈全打光,還有四艘武裝貨船在南邊呢,它們可是大肚漢,炮彈足夠用。上面不光有艦炮炮彈,還有迫擊炮炮彈。以為光是海戰自己就滿足了?不把你們的港口和造船廠都炸光、把工匠和熟練工人都抓光,洪字就倒著寫!

  「想跑?姥姥!給我追,從他們西側繞過去,別在這些破船上耗費炮彈,就打三桅的,少一根桅杆都不許開火!」看到敵人的艦隊要借著天色漸暗撤離,洪濤當然不答應了。在大海上什麼時候打,什麼時候停,得自己說了算。好不容易把你們逗出來這麼遠,想踏踏實實回去?出來容易回去難啊!

  夜晚並不是風帆戰艦的禁地,只要有桅杆燈,洪濤照樣能進行有限的攻擊,這是在三國海戰時用無數人命總結出來的經驗。辦法很簡單,先超越敵人的艦隊,然後堵在他們前面,用尾炮瞄著桅杆燈射擊。如果月色夠亮,還可以半側身加上一門舷炮。即使打不到對方,也會影響他們的航向。

  如此大規模的船隊,還是夜航,還受到不停的炮擊,只要有一個膽小的船長要轉向或者熄滅了桅杆燈,那好戲就上演了,自己和自己的船撞著玩去吧。發生過一次碰撞,恐慌情緒就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假如沒有太有效的夜間指揮系統,這種混亂是挽救不了的,只能愈演愈烈,最終變成一場毫無指揮的大潰逃,能安全回到港口的船隻超不過一半。

  洪濤不認為這些歐洲水手能比蒙古帝國的水手在精神方面強太多,已經被折磨了一整天,又累又餓又怕,前面就是母港,誰不想早點脫離這種地獄般的折磨?誰想留在大海上按照編隊次序、頂著搞不清什麼時候就能把自己和船都送入海底的炮彈慢慢航行?如果能,洪濤立馬就和談,必須向對方的指揮官請教請教,他是怎麼把人訓練成機器的,這個課題太超前了。

  用人命和船板鋪設的一百公里航線!這是後人對這場海戰最後結局的形容。

  在佛蘭德斯漢薩艦隊由後撤變成了潰逃之後,近百艘船就陷入了驚慌失措之中,沒人能進行有效的指揮和溝通,大家也不想指揮和溝通了,他們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要儘快返回港口,逃離這片吃人的水域。

  在這種思想支配下,很多人會過份敏感。他們會把身形低矮的艦船全當做敵人,如果前面出現桅杆燈,也會被懷疑為敵人,甚至有一發流彈落到了船體附近,立刻就能引起相鄰的兩艘船開始互相猜疑。結果就是用火炮互相攻擊,把積攢了一天的鬱悶和恐懼全都發洩了出來。

  至於說在打誰,他們其實並不太關心。就像借酒澆愁一樣,明明知道喝醉了也於事無補,但不省人事之後好像就能解脫許多。這也是人性之中的弱點,逃避!

  還有一些比較聰明的艦長選擇了脫離大部隊,向海岸邊靠近,試圖藉助在月色下影影綽綽的海岸線來導航,順便也能甩開那些陰魂不散的炮彈。雖然在夜間靠近海岸線航行是個非常要求技術和運氣的危險活動,可是在一群隨時都有可能互相撞擊、互相射擊的同伴中間航行,好像也安全不到哪兒去。

  「讓他們走吧,我們沒必要去和他們玩命,這麼強烈的西風會把很多船吹上礁石撞成碎片的。你也別指望能用這麼幾艘船就把人家消滅光,這種想法不現實。」艦上的瞭望手很早就發現有部分敵艦向海岸線方向靠近,卡爾當然也沒閒著,他正在提醒洪濤留意那些冒險逃竄的船。洪濤才不願意真的去拼命,在這種天氣下靠近海岸線,自己也不是神,也得九死一生,犯不著去玩命。

  「可惜了,這些都是歐洲的精華,被你一次就打掉了大半兒,不知道他們以後還有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大海。」卡爾的內心很矛盾。他不像慈禧、麥提尼他們一樣沒有什麼國家歸屬感,自始至終也都把歐洲這片土地當做是自己的祖國。眼見著能威脅自己的勢力飛灰湮滅了,他又開始矯情,為他們惋惜起來。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0章三光政策

  「大半兒?你太小看我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の雜ζ志ζ蟲の海戰只是個開始,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面呢。這個殘酷是特指你的那些遠親們,你最好現在開始就為他們祈禱吧。」很多年沒有打過這麼痛快的海戰了,是個男人就喜歡這種槍來炮往的情節,前提是自己要比較安全,洪濤也不例外。他這次來就沒打算輕易收手,更不能再給任何人很快死灰復燃的機會,必須徹底消除這個隱患,否則運河挖好了,自己也不能放心去。

  「你還要做什麼?」卡爾真不知道洪濤這次來,除了在大海上教訓教訓這些過於自信的傢伙之外,還有其它什麼打算。

  「我還得做三件事兒!第一,把這些船堵在港口裡都燒掉,把船上的水手、港口裡的修理工人和懂得造船的人全抓走或者殺死,絕了他們再來一次的念想,至少短期內不允許再出現第二個佛蘭德斯漢薩;第二,我要去哥本哈根、呂貝克、里加那邊轉一圈,燒了他們的造船廠,殺光抓光他們的工匠;最後,我還得多抓一些公爵伯爵什麼的。你知道,我就是當海盜抓奴隸出身,這次來的軍費我不能自己出吧?你肯定也不打算支付這筆費用,打了勝仗還虧本我能答應?舟車勞動跑這麼遠的路,賺少了我能幹嗎?不把他們的家底全掏出來,我就讓這裡的每座港口裡都吊著一個貴族的屍體,我就不信殺不光他們!」洪濤不光是碎嘴子,還是個人來瘋,你越不讓他幹什麼,他就越想幹。卡爾這種略有吃裡扒外嫌疑的表現,刺激到了洪濤的神經。他原本只打算執行前兩條的,現在特意又為卡爾加上了第三條。

  「假如你對大宋也能這麼公平,金河和伊一他們也就不會起來反對你了!」自知攔不住這個瘋子,卡爾很不甘心,想了半天,好像洪濤只有一個弱點是可以攻擊的,那就是金河帝國目前已經不再執行他的理念,更像反叛。

  「想拿我兒子噁心我?看你這點出息!金河他們的做法沒有錯,從國家角度來講,他已經超越了他的父親,我很欣慰啊!誰不想看著自己的兒子比自己強呢?至於說對大宋的態度,那是我個人的問題。如果你想看著我對大宋或者金河國人大打出手,不如跟我一起去吧,省得你老心裡不平衡。」可惜卡爾的這一招沒見效,洪濤不光不生氣,還把洪金河誇讚了一番,一通歪理說得卡爾啞口無言。

  到了後半夜,海面上基本平靜了下來,一方面是佛蘭德斯漢薩的艦隊已經沒有隊形了,有快有慢分散的面積太大。一方面也是他們的船隻數量急劇減少,沒有了密度,大部分船隻都熄滅了桅杆燈,讓洪濤的艦隊很難找到合適的目標攻擊。

  既然找不到目標,又不想冒險過於靠近,洪濤乾脆帶著艦隊返航了,去和自己的補給船匯合,讓緊張勞累了一整天的水手們休息休息,明天還有更艱苦的戰鬥等著他們。

  「我必須抓到這個人!如果他不投降那就弄死,不能留給別人!」第二天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洪濤帶著他的遠征艦隊又返到了萊茵河口。眼前的情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同時也對敵人的指揮官佩服得不得了。

  此時在萊茵河入海口南邊的河道里,正有幾艘吃水非常深的帆船停泊著,還有幾艘已經只能露出桅杆頂了。它們正在自沉,試圖利用河道中間的兩個小沙洲把航線堵死。敵人的指揮官能在大敗之後沒驚慌失措,還能想起這麼天才的想法防止港口受到對方戰艦的破壞,說明他是個很好的海軍將領。不光會打仗,還很有戰略眼光,知道自己不會就這麼罷手。

  「發旗語,讓捕鯨船先進入河道,用艦炮把這幾艘帆船趕走!」可惜留給這位天才指揮官的時間有點短了,要是再有個一天時間,他能把裝滿石塊的帆船多湊出來十幾艘,這裡的河道就真的被堵死了。現在對方只堵住了三分之一,剩下這幾艘帆船不足以堵住一公里寬的北側航線。

  「為什麼用捕鯨船!派你的武裝貨船上去驅趕火力更強啊!」卡爾不太明白洪濤的命令,捕鯨船上只有甲板炮,也沒有鮭魚級皮糙肉厚,不適合幹這種攻堅任務。

  「對方那位指揮官既然這麼聰明,我就覺得他不會不在岸上設置炮臺的。我的貨船裡裝的都是彈藥補給品和陸軍士兵,不適合去挨炮彈,只有你的捕鯨船閒著,現在是它們貢獻的時候了。」本來洪濤能把自己的齷齪想法說得更高尚一些,可是他非要說得這麼直白,成心氣卡爾。

  「那好吧,你得賠償我的損失!我看你這樣的船就可以,溫小七的手藝真不錯,按照噸位換的話,你該賠給我三艘!」合算卡爾和洪濤是一個德性,他只關心同類的死活,對於捕鯨船上那些北非奴隸,即便是跟了他很多年,照樣可以被捨棄。

  「你還是把你的小算盤收起來吧,春天聯盟裡不許有私人軍隊,每個國家都不許,你就算有一百艘船,也得交給聯盟統一指揮。」洪濤才不想把弗吉尼亞級戰艦和齊祖炮交給卡爾使用,搞不好他又給洩露出去了。如果歐洲人再把這種船、這種炮搞出來,那自己就真沒轍了。雖然還不知道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和艦炮到底是誰搞出來的,但是卡爾這邊的嫌疑很大,也只有他才有機會把這些技術洩露出去。不見得是他自己,說不定是他修船廠裡的工匠。

  「為什麼,我自己的王國幹嘛不允許我自己保護!沒有軍隊還叫什麼國王,我不同意!」被洪濤一語戳破了小心思,卡爾真有點惱羞成怒了。洪濤的設想和他之前的打算差距太大,他很難接受。

  「你愛同意不同意,這是聯盟的決議,誰也不能單獨做主。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第一屆聯盟大會已經開完了,由於你不在場,我就代表你投了同意票,你應該沒啥意見吧?」要論氣人,卡爾的本事還差得遠。

  「我我抗議!」卡爾又想去抓洪濤的脖領子,可是一看洪濤早就擺好的架勢,知道如果自己敢動手,甲板肯定就是自己的歸宿,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只好選擇了更文明的方式。

  「抗議無效,想抗議的話,太陽城召開聯盟會議時再抗吧!」卡爾沒上當,洪濤很不高興,白蓄了半天力氣,又沒得逞。

  「什麼時候召開第二次聯盟會議?」卡爾覺得自己還有點希望,誰當國王不願意自己管理國家啊,幹嘛非要把軍權統一剝奪呢。如果自己能提前去做做其他幾個國王的工作,說不定到時候會得到足夠的支持票,推翻目前的制度。在這方面卡爾相信洪濤不會強行干涉,這個皇帝有個怪毛病,就是喜歡投票解決問題。他自己設定的規則,即使讓他非常難受,也能咬著牙忍受。

  「沒譜!我現在是聯盟主席,什麼時候需要召開聯盟會議得我說了算。嘿嘿嘿老卡啊,和我鬥,你還差得遠呢。等我的運河挖好了,你再琢磨如何造反吧!哈哈哈哈哈」洪濤就等著卡爾這麼問呢,不氣死這個紅鬍子白鬼心裡就不舒服。好好的歐洲佈局,就是由於他的疏忽大意才變成現在這樣,太可恨了。當然了,江竹意也有責任,但她是自己的女人,必要的時候還得保護,這個黑鍋就只能扣到卡爾頭上了。

  「轟轟轟轟」就在卡爾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真要撲上來和洪濤玩命的時候,河口內傳來的幾聲炮響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語言攻擊。

  「這是大口徑艦炮!我的船!」卡爾立刻就放棄了和洪濤肉搏的念頭,舉起望遠鏡,向河口裡看去。

  此時他的一艘捕鯨船已經被擊中了,後桅正在傾倒,甲板上的水手們正用砍刀把索具砍斷,操帆手則在另外兩根桅杆上爬來爬去,拼命升起風帆,讓船重新開動起來,避免給人當了活靶子。中桅上的黑人瞭望手則玩了命的揮舞著小旗子,向離他還有一公里的艦隊彙報著敵人的動向。

  其實不用他指示,艦隊裡的瞭望手一直都在關注著河岸兩邊的動靜。這艘捕鯨船就是誘餌,專門去試探敵人有沒有岸炮的,只要敵人一開炮,煙霧就會暴露他們的位置。

  「神使大人,左右河岸各有兩處炮臺,就在高坡上的樹林裡,在我們的射程之內。」很快,艦長就把各船觀測到的數據統計了出來,彙報到了洪濤這裡。

  「先射擊一輪,掩護捕鯨船來,然後艦隊前進五百米,把炮臺打掉!」如果只有前裝炮,洪濤根本不敢在沒有陸軍掩護的情況下鑽進河道,一旦遇到佈置在高處的岸炮,那自己的戰艦就只有捱打的份兒了。但是現在好了,齊祖炮不光可以左右轉動角度,還能調節高低角,最大能到二十度,足夠對付那些岸炮的了。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1章拿騷伯爵

  第一輪射擊並沒有準確的擊中炮臺,但是也嚇了他們一跳,開炮的頻率明顯降低。趁著這個機會,捕鯨船終於掉了個頭,拖著那根折斷的桅杆跑出了敵人的射程。等到洪濤的艦隊往前湊了幾百米,在距離炮臺七八百米的地方落了錨開始瞄準射擊之後,那四座隱藏在高地樹林裡的炮臺很快就遭到了滅頂之災,被九艘戰艦上的三十多門齊祖炮挨個點名。這就是岸炮的悲哀之處,不管火炮威力有多大,不能移動就會成為活靶子。

  剷平了河口處的四座炮臺,河道里準備自沉的那幾艘帆船上也沒了人影,能跑的都跑光了。洪濤留下兩艘弗吉尼亞級戰艦和那艘受傷的捕鯨船在河口處遊弋,防止再有人來堵河道,自己帶著剩下的十艘船在另一艘捕鯨船的帶領下,慢慢鑽進了這條河。

  在河道里前行了大概二十公里的樣子,兩岸沒再發現炮臺。怪不得這裡被叫做低地,地勢確實夠低的,剛才河口上那兩個小高坡已經算制高點了,在這二十公里的範圍裡,再也找不到比它們海拔還高的,想弄炮臺除非用人力堆起幾十米高的土坡,否則沒什麼意義。

  「停止前進,在北岸登陸,他們好像都在前面等著咱們呢。」更讓洪濤意外的是,瞭望手報告說十多公里之外發現了大量帆船,看樣子就是昨天逃回來的那些船。它們為什麼沒逆流而上逃遠一點呢?是打算在這裡和自己決一死戰還是有別的陰謀?洪濤也想不清楚,乾脆就別想了,不管他們怎麼打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他們就沒什麼機會。

  兩艘武裝貨船接到洪濤的命令,慢慢向北岸靠了靠,然後落帆下錨,開始把一艘一艘的小艇放了下來。二百名陸軍士兵終於派上用場了,陸續登上小艇向岸邊劃去。當第一批士兵登岸之後,立刻從防水油布中把拿了出來,經過簡單的整理,分成了四五個小隊,開始向登陸點四周搜索。在確定附近安全之後,大部隊和他們的裝備才開始陸續上岸。

  陸軍剛剛登陸完畢,遠處河面上就駛來了一艘單桅小帆船,炮手根本沒徵求洪濤的意見,直接就開始瞄準了,因為洪濤已經下達了自由射擊的命令,只要不是自己人,看見就可以開火,現在洪濤也沒有改變命令的打算。雖然對方是艘小船,萬一它裡面裝著怎麼辦?齊祖炮可是有最低射界的,一旦被對方太靠近,就無法射擊了。

  「先別開炮,那是來談判的……上面說不定是拿騷伯爵本人,給他一個說明的機會。你要是不方便,我去和他們談!」卡爾不忍心看到同為貴族的人被這些印第安士兵當靶子打碎,向洪濤提出了請求。洪濤這個習慣卡爾很清楚,他從來不冒險去和敵人談判,唯一一次破例就是當初和大宋皇帝談了談,他也不指望洪濤這次能破例。

  「我還真不太方便,但你也不能去。這件事兒和你沒任何關係,你不能出面。先去底艙躲躲,我來應付他們。放心,既然我答應談判,就不會動他們的,我是那麼沒德性的人嗎?」果然,洪濤真不打算破例,可是他也不允許卡爾去,道理很簡單,是為了避嫌。

  「能先讓我聽聽你的談判條件嗎?」卡爾不想躲,可是想想自己的妻兒、表哥,不得不躲起來。洪濤說的對,這件事兒不能和自己、威廉、江竹意扯上直接關係,否則就沒法在歐洲混了。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兒,有證據表明又是另一個問題,可是他還不太放心。

  「我的要求很簡單!把港口和這些船全燒掉,工匠都給我,再找個背黑鍋的貴族給我當俘虜,我可以不再往前走一步。不許隨便找個光有名號沒封地的男爵啥的糊弄我,就用他兒子,別人我也不認識。還要把負責造船和指揮的人都給我,否則我把這裡所有能見到的活物都弄死,一個不留!」洪濤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的把自己的條件說了出來,還真不多,就幾條。

  「那不就沒的可談了嘛,這和無條件投降沒區別……」卡爾很無奈,洪濤提出來的條件對方能答應的可能性很小。

  「我壓根也沒打算談判,這次來我就是殺人、毀城、綁票的。既然你要談判,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目標不會變。如果他們理智點,我就採用和平手段達到目標,如果他們不死心,那就接著打唄!反正多浪費我一發炮彈、多死我一個人,軍費就多一點,最終都要從他們身上報銷的。」耍嘴皮子卡爾不是個兒,耍混蛋他更不成。像洪濤這種人,只有在他拿不準的時候才有談判的可能,一旦讓他完全佔了上風,無理攪三分、得理不讓人的本性就暴露得淋漓盡致。

  「你親自去把他們接過來,順便把炮衣蓋上。如果他們不過來,那就別談了。」卡爾下了底艙,洪濤又把艦長叫了過來,派他去和對方接觸。

  「我找個水手去就成?」艦長不認為自己跑這趟有什麼必要,通訊兵的活兒隨便找個水手去做就成了,自己好歹也是艦長啊!

  「水手的拉丁說不利落,口音太重,還是你去,你的拉丁語成績怎麼樣?」洪濤很想照腦袋上給這個艦長一巴掌,還敢和自己談條件,而且是戰時,這要是放在皇家海軍裡,直接就綁桅杆上抽鞭子了。看來真得把慈悲趕緊接過來,替自己好好訓練一下這些半吊子海軍了。

  「嘿嘿……一直都是優秀,約瑟夫的拉丁還是我教的!」這位艦長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的長項,瞬間就眉開眼笑起來。這些日子光挨批評了,好不容易有個露臉的機會,必須抓住。

  這位艦長沒吹牛,他和對方的使節聊得挺好,不一會兒,對方小船上就有三個人上了他的小艇,然後艇上的水手衝著旗艦發來了一切正常的旗語,小艇帶著他們又劃了回來。

  從船舷下面爬上來的三個人一老兩年輕,看服飾都應該是貴族一類的,也說不定是他們的管家、屬官什麼的,洪濤也弄不太清他們的等級劃分如何從衣服上表示,反正都穿的人模狗樣。洪濤也沒有在弱者面前玩命裝逼的習慣,該有的禮貌他還會遵守,這並不是尊重對方,而是尊重自己。看到三個人上了甲板,他也從釣魚椅上站了起來,準備走過去招呼一聲。

  「皇帝陛下?您是洪皇帝?」可是還沒等洪濤自我介紹呢,那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老人就開口了,他好像認識自己,直接就叫出了自己的頭銜和姓氏。

  「很抱歉,我對人的識別能力偏弱,您是哪位?」既然對方認出自己了,洪濤也就省掉了自我介紹的程序,手一伸,示意大家到甲板上臨時擺上的桌子前面坐下慢慢談。

  「我是亨利二世,德意志王國拿騷伯爵,這是我的兩個兒子,瓦格拉姆和奧托。」見到洪濤想不起自己了,老人並沒表示不快,而是把自己先介紹了一番,然後又把兩個年輕人介紹給洪濤。

  在歐洲貴族裡,有一個不成的規定,如果是在正式場合見面,是不能自己介紹自己的,這種行為很沒面子,必須由其他人間接介紹。但也有一個例外,要是對方比自己的身份高很多,可以自我介紹,也算是一種尊敬。顯然這位拿騷伯爵對洪濤還是比較尊敬的,或者說他比較尊敬皇帝這個頭銜。

  「亨利伯爵,卡爾伯爵和我說起過您,請坐,嚐嚐我帶來的朗姆酒。這是用一種叫做仙人掌的樹汁釀造的,味道很特別。」既然別人尊敬自己,那洪濤也就收起了那張無賴的嘴臉,先把敵人放一邊,人家好歹也算是客人,待客之道還是要有的。

  「嗯……它的味道確實很特別,顏色也非常好看!」這位大鬍子伯爵也沒急著說正經事兒,端起酒杯還真的喝了一口,仔細的了味道,開始評價起這杯酒的特點,好像真是帶著兒子來做客的。

  「既然伯爵喜歡,那就當做禮物,這種酒市面上絕對沒有,我們那裡也是試著弄出來幾桶,來一根嗎?」對於歐洲貴族這套形式化很濃的禮節,洪濤不喜歡也不討厭,全看自己處在什麼心情狀態下。如果是自己去求人辦事兒,對方還這麼不緊不慢的耗著,自己會在心裡祝福他祖宗八代的。但現在是別人來求自己,那就不著急了,慢慢耗。完了酒還有雪茄煙,點上煙還有玉米麵白糖烤制的小餅乾、土豆做的炸薯條,一樣一樣上。

  「如果不是在打仗,我真想再去卡爾堡嘗一嘗男爵小姐的手藝,她是全世界最會烹飪的女士。而陛下的烹飪手藝更勝一籌,我真想不出這些東西是用什麼做的。」亨利二世也真是沉得住氣,連喝帶抽,把桌上的每一樣都吃了一個遍,這才拐彎抹角的帶出打仗這個詞兒,等著洪濤接茬。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2章苛刻條件

  「哦,打仗!下在和誰打仗?真是巧了,我也正在打仗!冒昧的問一句,需要不需要我的幫助?」洪濤叼著雪茄、喝著杯子裡的酒,拿面前這爺三當個逗悶子的對象,先順著他們說,看看他們能忍到什麼時候。↑雜誌蟲↑

  「如果陛下能把這些戰艦撤走,我們家族的戰鬥就結束了!」老伯爵還沒說話,他的一個兒子先忍不住了。

  「奧托!閉上你的嘴!陛下,請原諒他,他並不是在指責陛下。不過我確實也想知道陛下怎麼會和我們家族的艦隊發生了誤會,如果早知道是陛下在對面,我們大可不必進行這種無謂的爭鬥。」亨利二世很嚴厲的制止了兒子要繼續說下去的企圖,卻又接著兒子的話茬聊了下去。

  「哈哈哈哈伯爵下,咱們還是有話直說了吧,大家的時間都挺寶貴的,在我們國家裡,浪費皇帝的時間可是重罪!奧托是吧?你說的非常正確,只要我撤走戰鬥肯定就結束了,不過在我的條件得到滿足之前,我是不會撤軍的。不過我的軍隊不是來攻打拿騷伯爵的領地,只是在向一個叫做佛蘭德斯漢薩的聯盟復仇。它在海上攻擊了我們國家的船隻,還抓走了我的水手。只是我沒想到,伯爵下的艦隊也會和他們站在一起作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裡面的原因嗎?小夥子!」洪濤也和這個老伯爵逗煩了,他們的耐心還真足,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個多小時,愣是不提和談這件事兒。

  「陛下,我想這裡應該是有誤會的,我們攻擊的是卡爾伯爵的船隻,並沒對陛下的艦隊做出過任何失禮的事情。」一說到具體問題,亨利二世立刻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堅決不承認是戰爭的挑起者,並對洪濤的說辭提出了質疑。

  「有誤會的也應該是下您和您的盟友們,卡爾伯爵的船隻和水手都是我借給他的。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和卡爾伯爵有很深的淵源,當年他參加十字軍東征時被俘,流落到了我的國家,是我把他從大食人手裡贖了出來,然後還送他到了地中海,並借給他一筆錢建造了卡爾堡。我們兩個是朋友,但在金錢上面還是不能馬虎的,為了維護他的名譽,這些錢他必須要還給我,於是我又借給他船隻和水手,讓他用捕鯨來償還債務,這一點諸位都不反對吧?」和已經佔了絕對上風的洪濤講理,是個極不明智的選擇,還不如抱著他的大腿哭訴自己有多慘,說不定那句話說到洪濤心坎裡去了,就能鬆鬆手讓你過去。如果你想和他評個是非曲直,他能從五百年前說起,最終也是你沒理。

  「如果我們願意賠償陛下的損失,陛下能不能撤軍?」洪濤到底和卡爾是什麼關係,除了江竹意之外,連弗雷德里希二世都不是特別清楚,所以這個問題沒法探討下去了,亨利二世只能承認洪濤的說法。

  「我認為這不光是錢能解決的事情,攻擊帝國皇帝的船隻,在我的國家是死罪,而且必須是吊死在港口裡,連收屍都不允許。所有參與這件事兒的人都要吊死,還得牽扯到整個家族,這在我的國家叫做抄家滅族,明白了吧?整個家族都要全殺光,一個不留!」撤軍?想得美,給幾個錢就打發了,當自己是叫花子!

  看來這爺三根本就不打算認輸,他們想來個緩兵之計,把自己糊弄走,然後把這些船疏散出去,減少損失,以後再捲土重來。既然他們要算計自己,那自己也就別客氣了,先嚇唬嚇唬他們吧。為了讓自己說的話更具說服力,洪濤把大宋律法都借用了過來,一邊說一邊以掌為刀,做了一個斬頭的手勢,臉上的表情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陛下可能忘了,這裡不是陛下的國家,如果陛下認為應該按照法律解決這件事兒,我們不妨去德意志國王那裡讓國王做出公正的判決。或者去帝國皇帝那裡也成,皇帝應該不會偏向任何人的,您和皇帝的私交也是保證,您認為呢?」亨利二世這番話說得很賊,他要把一場戰爭放大到國家和帝國高度,也是變相的警告洪濤不要為所欲為,這裡是歐洲!

  「哈哈哈哈你們啊,真以為德意志國王和帝國皇帝能管得了我?別說他們倆了,就算把路易九世、亨利三世和教皇一起叫來,他們也沒資格來判決我這個皇帝的行為是否合法。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我不僅是帝國皇帝,還當過帝國海軍司令。我的艦長們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們想知道帝國的邊界到底在什麼地方,因為我的帝國太大了,已經快把大食國都吞掉了。我告訴他們說,帝國的邊界就在他們戰艦艦炮的最遠射程之內。明白了嗎?在我的法律裡,凡是被我打敗的人,就只能按照我的法律判決,我說如何做就如何做。不服可以,來打敗我,但是在這之前,我勸你們還是聽我的話為好。這是我的撤軍條件,拿去和你們聯盟裡的人商量一下如何答覆吧。我也不催你們,你們慢慢商量,我先慢慢前進,什麼時候你們商量好了,告訴我一聲就成。請吧,三位尊敬的先生,你們該下船了,我還要趕路呢。」一聽說要和自己律,洪濤可高興了,這裡離海牙應該不遠了,要是有必要,自己可以在那裡設置一個法庭,然後充當一次地球官,把他們都抓起來,判個戰爭罪啥的,再吊死在海邊的架子上。真逗,仗都打到這個份兒上了,還尼瑪來和自己律,看來不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疼,他們是不會心甘情願認輸的。

  「恕我冒昧,陛下難道想用戰艦去征服城市?不如雙方各自退一步,拿出能讓雙方都接受的條件。如果陛下願意,我們說不定可以合作。由陛下提供東方的貨物,我們負責出售,這總比戰爭要有意思多了。」即使被洪濤下了逐客令,亨利二世依舊還在討價還價,並且又給了洪濤一個提醒,戰艦不能上岸。

  「如果我想在這裡做買賣,早就做了,不用等到現在。我現在需要告訴大家一個規則,我的規則,還有不遵守規則的害處。很遺憾,佛蘭德斯漢薩就是第一個接受懲罰的違規者,為了這個規則今後能引起大家的重視,這次的懲罰必須嚴厲。我的條件不會變化,請伯爵下轉告聯盟裡的其他人,戰爭已經無法避免了,除非他們能馬上答應我的全部條件,我覺得這個難度有點大。所以我更傾向於自己動手去演示給他們看,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懲罰,這樣他們以後的印象就會更深刻。準備起錨,升帆!」現在誰來了也無法說服洪濤停止戰爭,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無所顧忌撒歡的機會,說不定還是最後一次,洪濤絕對不願意錯過。他要把這裡當成卡蘭巴港,一次就讓這裡的人記住自己,每次有什麼小心思的時候,就會想起這次鑽心的痛。

  拿騷伯爵父子三人還沒到他們的單桅小帆船上,洪濤的艦隊就又開始向前慢慢推進了。利用剛才談判的一個小時,登陸部隊已經整理好了裝備和補給品,陸續離開了登陸點,沿著河岸向東搜索前進,此時前鋒已經走到了五公里之外。

  這些在雨林山地裡鑽慣了的印第安人,按照洪濤的看法更適合當陸軍。因為他們幾乎習慣了所有路況的徒步行走,只要氣候別太冷,攜帶的裝備別太重,一小時走上五六公里都不帶出汗的,稍微催一催,十公里也是小菜,個個都是鐵腳板。尤其是這些和海軍陸戰隊差不多的陸軍,由於有了戰艦來給他們當後勤補給,通常連隨身口糧都不用多帶,光背著子彈帶和飲水,輕步兵都算不上,對付歐洲低地地區的草地、灌木地形絲毫沒難度。

  為了不讓步兵距離艦隊過遠,洪濤不得不讓瞭望手在桅杆上發射大型鑽天猴,用來提醒步兵與艦隊的距離。這種聯絡方式也是洪濤偶然想起來的,本來是用於叢林中行軍時的互相通訊,現在用在平原地區更好用了,不光能聽見聲音,還能看到爆炸時的煙霧。

  又往前走了十公里左右,這條河居然到頭了。就在七八公里之外,幾十艘帆船的錨地赫然在目,再往後就是一個矗立著很多高大吊臂的造船廠,距離造船廠二三公里的一個高地上,還有一座城堡。

  看樣子這個叫做貝亨奧普佐姆的小港口早就升級完成了,被佛蘭德斯漢薩當做了一個很重要的軍港使用。他們的艦隊從此出發,對面就是英格蘭島,往南三四天時間就到了直布羅陀海峽的西口,往北同樣也是三四天路程就是日德蘭半島,那裡是波羅的海和北海的唯一海上通道。有了這個海軍基地,佛蘭德斯漢薩不光能控制北海和波羅的海,還能南下進入地中海,戰略位置很重要。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3章先收點利息

  現在洪濤終於明白他們為何要去挑戰卡爾了,因為卡爾堡太礙事,妨礙了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如果有卡爾堡在中間卡著,他們的船隻就無法安全出入地中海,換句話說,要想在地中海里說話算數,就必須拔掉卡爾堡這個釘子,要是能佔為己有,就更完美了。

  這種戰略佈局也很像金河國的習慣,後者說很像以海軍當家的習慣。用海軍為主控制海洋,並不需要一座城市挨著一座城市、一個港口挨著一個港口的去佔領,只需要在每片海域挑選一個關鍵點就夠了。把這個關鍵點佔領住,從這裡出發的戰艦就能輻射幾百公里的範圍。

  「我記得這裡以前沒有城堡,應該是新蓋的,你看它的教堂塔尖還沒完工呢,齊祖炮能打這麼遠嗎?」談判一結束,卡爾就從底艙爬了上來,連談判結果都沒問,就拿著望遠鏡準備充當看客了,現在他又把參謀的角色也搶了過去。

  「打是能打到,不過就沒有什麼準頭了。齊祖炮不是用來攻城的,它的炮彈對石頭城牆的破壞力也不會太高。一會兒我再讓你看看如何攻城,在這之前還是先把這些船掃清吧。我就納悶了,難道打了一天,他們還不知道齊祖炮的威力,非得再試試嗎?是想用人命把我的炮彈耗光?」

  卡爾這是第一次見到齊祖炮的實戰,可是他還有另外一種武器沒見過,那就是迫擊炮。齊祖炮不適合攻擊太堅固的石頭城牆,但是迫擊炮可就不同了。它的炮彈可能也炸不動那些大石頭,但對城牆後面和上面的人卻有足夠的殺傷力。只要對方樂意縮在城裡挨炸,洪濤不在乎多扔幾發炮彈進去,這才值幾個錢啊。

  「降帆!船頭向北,落錨!」但是在進攻造船廠和城堡之前,洪濤還得先把那些沿著河道衝過來的帆船先解決掉。他們的大無畏精神有點煩人了,這不是白白送死嘛。既然他們不怕死,那自己也就別不捨得殺了。乾脆把艦隊橫在河道中間,前面五艘弗吉尼亞級,後面兩艘裝了齊祖炮的鮭魚級和兩艘弗吉尼亞級,錯落有致排成兩排,下了錨站穩了打靶。只要對方能衝過來,就算他們贏了。

  人的勇氣最終還是沒敵過炮彈的殘酷。在基本沒有浪湧的河道里落了錨之後,齊祖炮的精準度僅次於放到陸地上的試驗結果,面對那些無法大角度轉向、只能沿著航道前行的帆船,命中率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甚至有兩位炮手達到了彈無虛發的程度。

  看到自己的船隻一艘接著一艘的被對手用炮彈無情的撕碎,有些佛蘭德斯漢薩的艦長和水手膽怯了,他們要不掉頭向港口駛去,要不就向岸邊駛去,把船擱淺在比較平緩的沙灘上,然後跳入水中游上岸。

  唯有一群掛著紅底白十字旗的三桅戰艦死戰不退,他們把船儘量排成縱隊,利用頭船來硬吃炮彈,當頭船失去了航行能力後,第二艘船再頂上頭船的位置,就這樣頑強的向前滾動,在長達一公里的航線上至少留下了十艘船的屍體。越是靠近洪濤的艦隊,前進起來就難,除了頂風之外,還由於角度關係,船隊後面的船隻也會遭到兩側炮彈的攻擊,肉盾戰術無法堅持下去。但如果風向合適,船速夠快的話,他們很可能會衝破洪濤的封鎖線。

  「放小艇,把這些人救上來,包括負傷不重的。」這群來自丹麥地區的勇敢水手贏得了對手的尊重,洪濤破天荒的命令自己的艦隊放下小艇,把這些還在和寒冷海水拼命的水手救上來。

  「埃裡克四世恐怕不會為這些水手付贖金的。」卡爾對洪濤的做法有點不理解,放著那麼多英格蘭、法蘭西、德意志水手和小貴族不救,偏偏要救這些丹麥野蠻人水手,這不符合洪濤見錢眼開的個性。雖然丹麥人一百年前就皈依了基督教,還當過英格蘭國王,但稍微靠南一點的歐洲貴族還是把他們看做是一群野蠻的海盜。

  「他們本身就是很值錢的人,我要帶回去讓他們改信太陽神教,然後給我當水手!」洪濤根本就不缺錢,相對於金銀財寶而言,他更需要人,有用的人。

  「你肯定是魔鬼,和天使沒有半點關係!用海島上的漁民打擊蒙古人,然後用黑人和大食人對抗歐洲人,現在又要用那些所謂的印第安人和丹麥人去對付金河國人,這太卑鄙了!」卡爾明白洪濤要幹什麼了,這又是他返回金河帝國的一步棋。對於洪濤善於利用異族來作戰的習慣,卡爾很不喜歡,總覺得這是一種不道德的做法,更像是騙人。

  「戰爭本來就是卑鄙者的遊戲,誠實、善良、滿身都是神聖的人誰玩這種玩意?起錨,讓貨船突前清理出一條航線來,我們去見識見識那座城堡裡到底有什麼厲害角色!」眼看太陽已經西斜了,洪濤不想再慢慢磨蹭,天黑之前必須把敵人的海上力量清理乾淨,這樣自己才能放心大膽的在船上過夜。現在還有最後一個目標,就是那座造船廠和逃回去的十幾艘帆船。

  經過了河道上的大屠殺,佛蘭德斯漢薩的船隻再也不敢衝上來了,現在估計沒人再會懷疑那些海軍將領的話,敵人的大炮確實是不可抵禦的。所有人都在向岸上的城堡裡撤離,當洪濤的艦隊來到造船廠附近的水域時,這裡已經空無一人了。船臺上還有兩艘建造了一半的三桅大帆船孤零零的被木架子支撐著,可惜它們再也沒有機會下水了。

  「現在輪到你的水手出場了,讓他們過來把這裡能弄走的船隻先弄回卡爾堡去,算是補償我的部分軍費了,順便再多帶點人過來,說不定城堡裡還有更多東西可以拿。」這次洪濤沒再下令摧毀那些帆船,其中有幾艘還非常新,看樣子使用的時間不超過一年,還是新船。敵人又走得很匆忙,大部分船隻都是好的,有些連風帆都沒綁好。全摧毀既廢炮彈又糟蹋東西,不如把它們當做戰利品拉回去,一部分送給卡爾充實運油船隊,一部分駛回太陽城去充當運輸船和捕鯨船。

  「我是不是也跟著一起回去?在這裡我又不能露面,你也不需要我的建議。」卡爾對之後的攻城戰已經沒什麼興趣了,既然洪濤說很容易,那就必須是很容易。他不想再眼睜睜看著洪濤帶領著一群異族人肆意屠殺這裡的人,尤其是那些貴族,他們很多人都和自己認識,有的還能算上熟人。

  「怎麼了,你不忍心了?我能理解,如果我回到大宋,看到也有人這麼做,我也會不忍心的,畢竟我和宋人長得一模一樣,很難說我不是宋人。不過你還不能走,我說不定會用到你腦子裡的那些東西,有你在,我至少能弄明白是在和誰打仗。這裡不是終點,它只是個起點,我的目標是呂貝克和里加。」卡爾的這種心情洪濤能理解,但這次只能讓他接著難受下去了。由於自己不懂德語,卡爾還是有用的,至少可以給自己當個翻譯。

  「好吧,那我先去安排人駕船,他們的大船真不錯,能不能多送我兩艘,我放到米婭堡去,教給瓊斯家的人捕鯨用。」勉強還能讓卡爾感興趣的就是水面上那十幾艘大船了,然後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米婭堡,他這個國王當的,已經成了心病。

  「你看著辦吧,新船全歸你的運油船隊,挑剩下的給我,我帶回太陽城去當捕鯨船和運輸船用。」看在卡爾捨身當了一次誘餌的份上,洪濤大方了一次,把好船都許給了卡爾。其實最終這些船還得為太陽城和整個聯盟服務,運油船隊越大,對春天聯盟越有利。不光可以運油,還有那麼多奴隸呢。

  卡爾走後,洪濤就開始安排紮營的事情。這一晚肯定要在此度過,不光艦隊不能離開,二百名陸軍也不能上船,他們的營地就在造船廠裡。這裡堆集的木料正好可以當做建築材料和掩體,高大的龍門吊和那兩艘還未建好的帆船正是瞭望手和狙擊手絕好的制高點,再在外圍設立幾個觀察哨,就是一座絕好的軍營。

  敵人即使突破進來,在這種複雜環境裡也無法展開隊形,正好是那些拿著、躲在掩體後面的陸軍士兵的活靶子,來多少就死多少,更何況還有停泊在造船廠前面幾百米處的艦隊做為火力支援。一個岸上、一個水中,相互掩護,非常完美。那些佛蘭德斯漢薩的人真是很傻,撤走的時候都沒燒燬這些設施,白白留給自己用了。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他們對陸戰還是信心滿滿的,不捨得把自己的家當破壞,還打算等著自己撤兵之後重新利用。

  這就是把戰火引到別國土地上的有利之處,一切東西都可以捨去,全燒了都不心疼,但被入侵的一方就沒這麼輕鬆了,他們不光要想著如何禦敵,還得分分鐘算計著打完仗該怎麼辦,能少破壞一些就少破壞,能多保留一點就多保留一點,畢竟把敵人打敗之後,自己還要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全砸爛了和打敗仗其實也區別不大。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4章同行是冤家

  「艸!又來!就不能踏踏實實白天打啊!就和晚上偷襲能佔便宜一樣!」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連續兩聲巨響把洪濤從夢中驚醒,都不用別人來報告,洪濤也知道這是什麼聲音,有人把佈置在警戒線以外的地雷碰響了。

  沒錯,就是地雷!這是慈祥在研究迫擊炮彈時順手弄出來的副產品。

  它其實就是一個沒有尾翼的迫擊炮彈,撞擊引信被調整得非常靈敏,用一個鋼珠卡住不讓其下落。使用的時候把一根特製的鋼釬插在地上,然後把這枚炮彈卡在鋼釬上面的鐵環裡,再把炮彈上的保險銷用繩子拴上形成一條攔截線。只要有東西不小心撞到這根細繩,且力度足夠把插銷拉出來,卡住撞針的鋼珠就會滑落,撞針在彈簧的驅動下就會撞在火帽上,然後引發爆炸。

  這種炮彈的引信部分比較複雜,個頭有點大,幾乎大半個炮彈都是引信,裝藥量自然下降了,殺傷力也不足。不過洪濤認為它很有用,特意讓慈祥生產出來一些配發給陸軍。裡面不裝太多黑火藥,而是改成了燃燒彈。

  這玩意幹嘛用呢?很簡單,就是當拌發雷示警用的。在夜間紮營的時候,如何防範敵人偷襲,一直都是個大問題。以前需要弄很多單兵警戒哨佈置在營地周圍,發現敵人之後就鳴槍示警。可是光靠人在夜晚值班不太保險,萬一睡著了或者疏忽了,被敵人摸了崗,整個營地就會陷入被敵人突然襲擊的狀態。就算沒有失誤,警戒哨的傷亡也會很大,只要發出示警,基本就回不來了。

  現在好了,在營地周圍一定距離的地方佈置上幾十個這種玩意,再在後面配上警戒哨,來個雙保險,敵人能偷襲的機會就會小很多。只要有人在夜間把這種拌發雷的繩子趟到了,炮彈就會炸響,雖然威力不大,但發出的聲響和火光足以用來告警。為了預防野兔、獾子之類的小動物誤碰繩索,慈祥還特意訂製了一種鋼釬來安裝它,繩索離地會有半米的高度,除了人和大型動物,一般不會誤炸。

  這次顯然也不是誤炸,等洪濤從甲板下面的船艙裡鑽出來時,造船廠的南側已經火光沖天、槍聲四起了。聽到了爆炸聲,附近的警戒哨就點燃了預先埋設好的鯨油罐子,火光一起,偷襲者們就暴露在獵槍面前,成了活靶子。

  前來偷襲的人數還不少,他們特意繞了半圈,沒從正對著城堡方向的東側向造船廠發起攻擊,而是跑到了南面,可惜還是沒躲過洪濤的預警地雷。當兩枚地雷炸響,變成了兩堆大火時,這些偷襲者並沒撤退,而是向營地發起了衝鋒,裡面還有不少騎兵。洪濤真搞不懂為啥騎兵可以在夜間奔跑,難道戰馬有夜視眼,能看清地面上的障礙物?

  「給岸上發信號,不許使用迫擊炮。」借著火光看了看岸上的情形,洪濤覺得夜間不好瞄準,也看不到爆炸效果,乾脆還是用獵槍射擊更方便。艦炮也不用幫忙,本來實心彈對步兵就沒什麼殺傷作用,大半夜的又看不到彈著點,再誤傷了友軍就添亂了。

  「轟……轟……」自己這邊沒開炮,敵人反倒先開炮了,他們居然在夜間行軍的時候用戰馬拖著兩門裝在炮車上的甲板炮,看摸樣很像是拿破崙時期使用的陸軍炮,高大的輪子和低矮的炮身。

  「大人,是不是用艦炮把他們的小炮幹掉?」那位碎嘴子艦長又有想法了,他很不放心陸軍的戰鬥力。

  「不用,狙擊手會解決的。以後記住,遇事不要慌。你現在最該做的是派出小艇去碼頭附近準備接應陸軍撤退,如果岸上戰鬥吃緊,你還應該抽出水手武裝起來當預備隊,然後嚴防水面上有人偷襲,這才是一個合格的艦長應該做的事情。」洪濤對自己這些海軍軍官的戰鬥素養很是不滿,可惜手裡只有這些人,光罵也沒用,慢慢教吧。

  讓洪濤這麼一說,這位艦長才醒悟過來自己不是來看熱鬧的,還有這麼多活兒沒幹呢。其實也不光他沒這個腦子,其它船上的艦長也一個德性,要不怎麼說都是一個老師教的呢。

  不過他們倒是有一樣比較好,就是知錯就改,改正的速度還非常快。不一會兒,每艘戰艦上都點亮了後面罩著銅板的汽燈,把戰艦附近的水面照的一片波光粼粼,同時不當值的水手也開始配發槍支和子彈,在甲板上集合報數。小艇也慢慢的放入了水中,一隊一隊的武裝水手開始向碼頭增援了。

  佛蘭德斯漢薩這次夜襲,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們不是被打退的,而是接到了城堡的命令,主動撤退的。這一點洪濤很確定,因為他從開戰初期,就一直用望遠鏡盯著遠處的城堡,並且發現了城堡的塔樓上也和自己的艦隊一樣,升起了一串紅白兩色的燈籠。

  很明顯,這是仿照海軍在夜間的通訊手段弄的陸上指揮系統,帶著非常強烈的金河帝國味道。現在洪濤就更好奇了,對方的那位指揮官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怎麼把自己這點家底兒都學走了呢?

  這幾天洪濤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如果對方是去卡蘭巴港乃至大宋特意學習過這些技術,肯定做不到這麼完美。因為除了航海學校之外,沒有一個地方是教授這些知識的,就算進入航海學校也學不全,除非能進入航海學校的海軍專業。但這個專業只對金河國的子弟開放,從來不接收外國學生。

  要說是帝國皇家海軍裡有人叛逃到了這裡吧,也不太對。叛逃過來的人就算是位艦長,這個職務已經夠高的了吧,但還是不能做到如此完美。哪怕是卡爾現在叛逃了,他也不會造船、鑄造大炮。

  航海學校裡教的專業都是有針對性的,一個人最多也就學一兩樣,沒時間去全面學習。而且造船、鑄炮這些專業的畢業生也不是上來就能實際工作的,還得去溫小七和齊祖手下當好幾年學徒工,才能逐漸接觸到造船和鑄造大炮的工作。

  這麼算起來的話,叛逃過來的人至少得有三四位,還都得是學習不錯、在帝國相應行業裡有過一段實際工作經驗的人。可是洪濤覺得這種可能性很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如果讓這麼多有用的人才一股腦全有目的的跑到歐洲來,還是很偏僻的北歐,帝國監察部的人就全都可以關到監獄裡去了,這是嚴重的失職。

  最後洪濤還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並且一想起來就渾身汗毛倒豎。假如對面那位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穿越者,這些很不和邏輯的事情就都可以說的通了!這也是洪濤鐵了心要把這座城堡攻打下來,把這個人抓到的原因之一。對於其他穿越者,洪濤只有一個招待方式,死!弄死!別的事情都有的商量,唯獨這件事兒沒商量。

  古人云過,同行是冤家!洪濤可不想留著一個同行隨時隨地的惦記著自己。

  這個世界對普通人來講很大很大,幾輩子也逛不完。但是對於穿越者、尤其是從二十世紀中期之後穿越過來的人,那就有點太小了,小得只能容下一個。至於說和其他穿越者合作的問題,洪濤從來都沒考慮過。不和他們合作,自己也能呼風喚雨,何必再多個定時炸彈呢?用獵槍打仗和用機關槍打仗有區別嗎?現在自己已經把歷史改得有點面目全非了,再來一位大能,這個世界更亂套。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5章軍鼓

  「咱們的傷亡怎麼樣?」天還沒全亮,卡爾就跑到了洪濤的旗艦上。昨晚的夜戰肯定也攪得他沒睡好,眼珠裡帶著血絲。

  「輕傷三人,都是被炮彈擊碎的木屑傷到的,沒什麼大事兒。我馬上就要攻城了,你代理我的職位指揮艦隊吧。這次可別大意,要是後路被人抄了,我就直接投降,然後把你供出來,咱倆一起被燒死完事兒。」別看洪濤嘴上對卡爾的退步咬牙切齒,心裡還是最信任這個紅鬍子的,把整個艦隊都交給了他,等於是把半條命託付了出去。

  「我早晚都會被你折騰死,不如燒死算了。這些屍體我來處理吧,他們應該得到一塊墓地。」卡爾並沒對洪濤的信任表示感恩戴德,他倒是很希望洪濤別信任自己了,信任有時候是壓力,很大的壓力。

  「隨便,你把他們吃了我都沒意見!你跟我走,帶著咱的小樂隊!」洪濤才不管造船廠外那百十名敵人屍體是土葬還是火葬,現在他要上岸當陸軍司令去了,這還是第一次跟著陸軍攻城,心裡有點小激動。

  此時古人又云了,老要猖狂少要穩。人往往歲數越大就越沒譜,洪濤就是這樣,謹慎膽小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非得上岸去冒險。

  「我派人駕著小艇在碼頭上等你,打不過就趕緊跑,回去我不說你被打敗了,就說這二百多人出海難淹死了!」卡爾也學壞了,居然會諷刺人了。

  「上船!」洪濤頭都沒回,伸出兩隻手的中指衝身後比劃了一下,然後帶頭順著船舷爬了下去。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那位碎嘴子艦長和十多名盛裝水手。這些水手的裝束很印第安化,腦袋上帶著五彩羽毛的頭飾,上身沒有衣服,卻畫上了很多圖案,胸口斜跨著一條巴掌寬的皮帶,手裡還提著幾個巨大的皮包,看得卡爾直髮愣,不知道洪濤這又是玩的哪兒一出。

  卡爾不知道,岸上的陸軍士兵們卻認識這些穿著印第安傳統服飾的水手,還沒等小艇靠岸,他們就發出了一陣陣的吼聲,情緒很激動,就像剛磕了藥一般。

  「又來這一套」當一位身穿白袍子的祭祀從小艇裡爬上碼頭,高舉著象徵太陽神的法杖開始唸誦經文時,二百多陸軍士兵和水手除了站崗放哨的之外,全都單腿跪地,低頭撫胸跟著一起唸誦起來。卡爾看到這一幕,嘴撇得和瓢一樣,表示很不屑。可是轉頭一看,甲板上也跪倒了一大片,只有他還站著呢,立刻就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祈禱的時間很短,不到一分鐘,祭祀就放下了法杖,停止了唸誦。這時軍官嘴裡的銅哨又響了起來,分散在各處的陸軍士兵和武裝水手用很短的時間就彙集到一起,排成了四列縱隊。七八匹昨晚繳獲的戰馬全都成了偵察兵的坐騎,他們已經兩人一組分散跑遠了。此時站在隊伍最前面的就是洪濤從船上帶來的十幾名穿著印第安服飾的水手,他們手中提著的大皮包已經打開了,裡面裝著一個筒狀物,上面還有掛鉤,正好掛在胸前斜跨的皮帶上。

  「這是什麼武器?你見過嗎?」卡爾在戰艦甲板上看得分明,卻不認識這些圓筒狀的東西是什麼,只好轉頭去問炮手。

  「神使大人說這是神賜予的戰鼓,可以提醒神靈保佑我們。不過在船上不能用,戰鼓怕海水。神使大人說,等以後神國的神力足夠了,就能獲得不怕海水的戰鼓。」炮手終於又找到了當老師的機會,不光有問有答,還給免費詳細說明。

  「戰鼓!怎麼用?」卡爾還是沒明白,戰鼓是個什麼武器。

  「咚啪啦啪啦咚咚啪啦啪啦咚咚啪啦啪啦咚」這次不用炮手來給他解釋了,碼頭上已經列隊完畢的陸軍開始向前移動,同時一陣整齊的鼓聲響了起來,士兵們的腳步就跟著鼓點邁動,雖然只有二百多人,但是走得如此整齊,看上去也挺威武的。

  「他真是閒的沒事兒幹了,我也是糊塗,戰鼓還怎麼用,不就是鼓嘛,敲唄!」卡爾對自己很不滿,戰鼓這個東西拜占庭和希臘人都有,大食人也用過,雖然聲音沒洪濤的戰鼓這麼響亮,但也差不太多。

  其實洪濤弄的這個玩意不是傳統的戰鼓,應該叫小軍鼓或者響絃鼓。它是用輕質樹幹掏空做鼓身,鯨骨做骨架,鯨筋控制鬆緊,蒙上厚薄合適的鯨魚皮製作的。和普通鼓相比,它在不敲擊的蒙皮上有幾根細合金銅絲弄的彈簧。這玩意叫響絃,敲起來是一手一根圓頭小木棒,鼓聲略帶沙啞,還有很特別的踏、踏、踏尾音。頻率比大鼓高,穿透力很強。

  在拿破崙時期,由於要保持步兵戰列線的整齊,所以戰場上會有鼓手按照命令用不同的鼓點來統一步兵方陣的步調。洪濤這些陸軍已經使用後裝整體子彈的獵槍了,根本用不到在戰場保持什麼戰列線或者方陣,也就用不上這種小軍鼓的指揮。他把這個東西搞出來,完全是弄著玩,就是圖個樂兒,反正也不費事兒。而且印第安人對音樂很有天賦,拍著大腿就能跳舞,對這種節奏感很強的小鼓掌握得非常快。

  不過平時很少會用到小軍鼓,因為斯萬的軍隊大多數時間裡都是騎著馬偷襲敵人,肯定不會敲著鼓過去。現在洪濤總算找到一個讓小軍鼓露臉的機會,打仗用不上,行軍的時候敲敲總成吧,這個裝逼的機會決不能放過。

  此時要是給自己留一匹馬就好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一隊又一隊的步兵踩著鼓點從眼前走過,很有點大將軍的感覺。這種感覺和海戰還不太一樣,腳踏實地近距離人對人的廝殺更容易激起人的血性。

  踩著鼓點前進的這支怪異軍隊不光讓卡爾有些意外,也引起了城堡上的人的關注。海戰打輸了,河道也沒守住,佛蘭德斯漢薩的貴族們還不死心,他們覺得在陸戰上能給這位來自東方的皇帝一個教訓。這位皇帝太狂妄了,帶著這麼點軍隊就敢大搖大擺的來攻擊一座有重兵把守的堅固城堡,連攻城器械都不帶,很有被勝利衝昏頭腦的樣子。

  其實從海戰失利那一天起,佛蘭德斯漢薩就已經開始從比較近的領地往貝亨奧普佐姆調兵了,連同這裡以前的駐軍,總共湊了五千多人,裡面還包括一支上千人的新式火槍兵和一千多輕騎兵。

  在他們看來,不管是野戰還是城堡防禦戰,洪濤這二三百人根本就沒有獲勝的可能。如果能把洪濤這位東方皇帝在陸戰中擊敗,就可以彌補海戰失利帶來的損失,假如能抓住這位皇帝,那就賺大了,皇帝的贖金該要多少?是不是得用大海船去拉?為了這個信念,所有參加了佛蘭德斯漢薩的貴族都沒逃走,他們還要等著分贓呢,誰走了誰就一分錢補償也拿不到了。

  「江勳爵,對面這支隊伍也是火槍兵嗎?他們的火槍好像很短,槍上也沒有槍刺,怎麼會比我們的火槍還厲害?」做為主人,拿騷伯爵和三位公爵站在城堡最高的塔樓上,注視著城堡前面自己的軍隊和從碼頭那邊踩著鼓點走來的軍隊有點納悶,於是江勳爵做為從東方來的大軍事家,也和他們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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