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南宋不咳嗽 作者:第十個名字(已完成)

 
uuuuuuuuuu 2015-11-13 15:45: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226320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6章仇人

  

  「沒見過,我還是覺得迎戰一支不知底細的軍隊很冒險。我們應該帶著主力撤向北方,把這裡讓給敵人。昨晚的試探也證明了我的判斷,敵人的比我們的厲害,我們佔不到便宜。」江勳爵已經沒有了追擊卡爾捕鯨船時的豪情萬丈了,這些日子讓他感到了深切的無力感。儘管自己已經盡全力在經營新式艦隊和軍隊,但是和對面那個洪皇帝比起來,怎麼看怎麼要差著好幾個檔次。損失了聯盟裡的多一半海上主力,居然連對方的船毛都沒摸到,唯一給敵人造成的損失就是讓敵人多打了很多炮彈,還不是白打,都落到己方戰艦上了。

  確切的說,江勳爵並沒準備好了洪皇帝面對面的對壘,他這一身本事都是從航海學校、帝國造船廠和帝國金屬集團工廠裡學來的,也就是說他是洪皇帝的學生。雖然這位皇帝老了,但是他的創造力可一點都沒下降,海狼級戰艦、加長艦炮、,每一樣都是非常致命的武器。至今他也不敢說自己學全了,天知道這位皇帝還會弄出什麼來。

  當年在金河城的時候,他還聽說過齊祖和溫小七都在弄更新式的設備。可惜這兩位不是自己能隨便接觸到的,在嚴格的保密制度下,自己就算得到了皇帝的允許,也很難不引人注目的接觸到這些機密。別的方式更不成了,那些無處不在的監察部密探分分鐘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翁小乙就是個教訓,如果不是自己做得非常謹慎,始終沒有拋頭露面過,說不定吊死在碼頭上的人裡,就會多一個自己的屍體。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兒,自己不得不提前結束在金河國的潛伏生活,偷偷上了家族海商的船,跑到了大食國。然後通過商隊保護,輾轉來到了歐洲,並且如願見到了傳說中已經成了洪皇帝女人的親姐姐江竹意。

  對於這個和殺父仇人混在一起的親姐姐,自己堅決不打算認,不光不認,還要讓這一對狗男女付出代價!可是不管洪濤還是江竹意,在歐洲這邊都不是自己這種東方小商人能隨便靠近的,怎麼報仇呢?經過深思熟慮,並且仔細研究了一下歐洲的情況之後,一個縝密且龐大的復仇計劃出臺了。於是也就有了毛遂自薦替薩克森公爵建造戰艦、鑄造大炮的開始。當獲得了公爵的信任之後,又鼓動公爵去說服其他貴族,成立了這個佛蘭德斯漢薩。

  按照自己的計劃,當佛蘭德斯漢薩利用海上力量把歐洲的海貿控制住之後,就可以著手去打擊江竹意在歐洲的生意了,到時候弗雷德里希二世也護不住她。

  洪皇帝那套利用經濟利益聯合別人為自己服務的理論,自己應該學到手了,也知道該怎麼做。實際上自己的計劃在最初幾年裡確實效果很不錯,很快就一統了西北歐的海上貿易,並且還將獲得正式貴族頭銜。這樣一來,自己就會成為被歐洲各國承認的貴族,有了自己的封地,以後發展起來會更順暢。

  但讓自己沒想到的是,那位已經退了位的老皇帝居然會帶著艦隊跑到歐洲來幫卡爾對付自己。這是自己計劃裡沒有料到的一點,也是非常關鍵的一點。即使自己最終是要找這個殺父仇人報仇,但那也是要在打垮了自己的親姐姐、瓦解了洪皇帝在歐洲的勢力之後,才能慢慢進行的。

  如果暴露的過早,引起了這位皇帝的懷疑,那這個計劃就很可能會夭折,這也是當自己聽說對手是洪皇帝之後,立刻就向薩克森公爵提議退兵的主要原因。只要不被洪皇帝發現這件事兒的真相,自己以後就還有希望重新崛起。

  自己從來就沒小看過這位洪皇帝,更沒覺得憑百十艘戰艦就能殺到東方去快意恩仇,在沒有十足把握可以戰勝皇家海軍之前,自己不會這麼做。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幾艘小小的捕鯨船就把這位老皇帝給惹出來了,完完全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更讓自己心涼的是,洪皇帝帶來的戰艦、大炮都更新換代了,自己這點玩意又落後了。就算能逃過這一劫,報仇的事情也將無限期拖後,直到自己返回金河帝國,把這些新技術學會,並真的建造出來之後才能重新開啟。

  所以自己希望佛蘭德斯漢薩的公爵、伯爵們不要和洪皇帝的軍隊再正面對壘了,儘量減小損失,哪怕先低頭認輸呢,也得把洪皇帝的艦隊糊弄走。這位洪皇帝的作戰習慣自己從小就學習過,他從來不打不能取勝的戰爭,只要他主動挑起了戰爭,那必須是已經算計清楚,不能過說百分百獲勝,少於百分之九十的勝率他也不會來的。

  可惜佛蘭德斯漢薩的公爵、伯爵們沒有采納自己的建議,他們也不清楚自己的計劃。這些見識太少的歐洲貴族居然想在陸戰上搬回一城,藉此來抵消掉大家在海上的損失。這個想法太天真了,洪皇帝都帶著軍隊登陸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百分百有把握勝利了,否則這位極端怕死的皇帝是絕對不會棄船上岸作戰的,這種情況在航海學校裡戰例分析課中就沒出現過,這是頭一次!

  「江勳爵,你恐怕是被你曾經的皇帝嚇壞了,還是去休息休息吧。你在海戰上面做出的貢獻諸位都看在眼裡,陸戰不是你的擅長,在場的很多位都是身經百戰的統帥,讓他們不戰而退,不光會讓敵人恥笑,還會讓他們的家族榮譽受到極大的損失。」薩克森公爵這次沒再向著江勳爵說話,雖然沒有直接指責,但話裡也帶著一些不快。

  「既然公爵大人不走,那我也留在這裡和公爵共進退……」對於歐洲貴族這些臭講究,江勳爵很看不上。打仗就打仗,勝利為第一目的,幹嘛還要摻雜這麼多零七八碎的玩意。這些貴族別說武器裝備、戰術理念比洪皇帝落後,就算都一樣了,光是這些習慣,歐洲人也永遠戰勝不了什麼都不想、看上去無恥之極的帝隊。只是這些話只能留在心裡,不能說出來,還得陪著這些人一起送死。

  「他們變陣了!這是要做什麼?要不要讓騎兵發起衝鋒?」布列塔尼公爵沒參與這個話題的討論,他一直站在窗口端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那支小軍隊的一舉一動,此時他發現了異常。

  「這麼單薄的戰線,確實是利用騎兵速度的好時機,請公爵大人下令吧,布拉班特騎兵願聽從大人的指揮。」一說起陸戰,幾位公爵都不再一頭霧水了,也不用再去徵求江勳爵的意見,他們自己就經歷過很多次戰爭,大多數都比洪濤還有經驗。

  「……」江勳爵也舉起了望遠鏡湊到窗口看了看,本來還想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勸阻兩位公爵別貿然出動騎兵主力,先派少量騎兵去試探試探,但身邊的薩克森公爵用眼神制止了他。

  這些騎兵、盾兵、長矛兵和弓箭手基本都屬於附近幾個公爵領和伯爵領地,薩克森公爵的勢力範圍在更北方,這次來到貝亨奧普佐姆只帶來了艦隊和少部分衛兵。現在艦隊已經灰飛煙滅了,再多幹涉其他人的指揮權,就會引起不必要的爭執,也沒有意義。即使其他公侯們把指揮權交出來,自己也指揮不動這些騎士和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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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7章槍林彈雨

  洪濤敲著鼓大踏步行軍的行為只堅持到距離城堡一公里的地方就結束了。∧雜∏志∏蟲∧裝逼要適度,裝少了不過癮,裝過頭了容易傷身。城堡前面已經排滿了步兵和騎兵,再敲著鼓往前走,結局會很慘。獵槍再厲害,也不是機槍,必要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比如轉換成橫列散兵陣型,還得把炮兵陣地找好,進行安裝調試。

  「嘟嘟嘟嘟」二百多人的橫陣還沒完全拉開,刺耳的銅哨聲又響了起來,敵人的騎兵正在向前運動,看樣子是要趁著自己立足未穩就發起衝鋒了。

  「一點騎士精神都不講,去給我也拿一支狙擊槍來,既然他們不講究,就別怪我耍賴。讓迫擊炮準備,距離從五百米開始,攔截射擊!」在戰艦上看騎兵衝鋒的經歷洪濤有,但是站在平地上當被衝鋒的目標的經歷洪濤還是第一次。當看到對面黑壓壓的人群之後,洪濤的腎上腺素分泌得有點多,肌肉開始不停抖動,為了掩蓋這種膽怯,洪濤端起了一支步槍,讓冰冷沉重的金屬感壓制一下小心臟過份的跳動。

  幾百匹戰馬邁著小碎步一邊走一邊把陣型從方陣變成了縱隊,還不是普通的縱隊,而是斜著的,是為了避免前排戰馬摔倒對後排騎兵的干擾。

  處在第一排的都是騎士,他們把騎士槍先立著頂在腳蹬上的槍托上,操控著戰馬保持隊形。這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對面來了一片槍林,三米長的騎士槍和半米多長的破甲槍頭很瘮人。後面跟著的都是一手挽盾、一手提劍的普通騎兵,他們一邊行進,一邊用單手劍敲擊著圓盾,發出一陣陣金屬撞擊聲,氣勢很足。

  這些騎士已經不是傳統的法國重騎兵,更像是弗雷德里希二世的胸甲騎兵。他們都戴著全封閉頭盔,身上穿著連體鎖子甲,外面罩著各自的家族徽記罩袍,沒有佩戴鎖子甲和板甲的。後面騎兵的盔甲好像更簡單,很多人都沒有頭盔,身上穿的大多是皮甲。至於他們為什麼和在伊比利亞半島上西征的十字軍們不太一樣,洪濤在望遠鏡裡找到了答案。

  就在城堡前面,還有兩三個步兵方陣,這些步兵手裡拿的不是長矛,也不是弓箭和盾牌,而是火槍!看樣子佛蘭德斯漢薩已經有了成建制的火槍兵,這也就解釋了他們的騎士和騎兵為何不再佩戴重甲。他們肯定已經試驗過,不管戴不戴重甲,都擋不住鉛彈的打擊,所以在面對同樣是火槍兵的自己時,他們乾脆放棄了重甲。這樣還能讓戰馬的負擔小一些,稍微提高點衝鋒速度。

  「騰騰騰騰騰」馬蹄聲、敲擊盾牌的聲音掩蓋住了五聲非常短促、低沉的迫擊炮擊發聲。騎兵還在控著戰馬小步快走,他們要接近到目標三百米之內才會讓馬匹慢跑起來,靠近到一百米距離才會把速度加到最快。這時候想停都停不住了,即便前面是一排長矛也得咬著牙撞上去。

  「唔唔」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陣尖嘯聲,雖然聲音不大,但穿透力特別強,在如此吵鬧的戰場上都能讓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什麼聲音」不光戰場上士兵都在抬頭向天上看,城堡上的人也聽到了這種聲響,也都在尋找著聲響的來源。

  「轟轟轟轟轟」很快,五聲巨響和騎兵隊伍前面騰起的五團煙霧就給出了答案,炮彈來了!

  「這這些炮彈是從」一直都很看好在陸戰中能打敗敵人的布列塔尼公爵此時也有點慌了,這些炮彈是從哪兒來的?誰也沒聽見對方開炮的聲音啊!可是問題還沒問完,那股尖嘯聲又響了起來,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把尖嘯和炮彈聯繫在一起。

  果不其然,尖嘯過後就是爆炸,還是五團,而且有兩團爆炸就發生在距離騎兵橫隊很近的地方。幾名騎士已經落馬,附近的一些戰馬也開始不安起來,整條衝鋒隊伍裡出現了兩個混亂的地方。更讓這些貴族們吃驚的還在後面,尖嘯聲幾乎一波接著一波的響起,爆炸也跟著騎士們隊伍向前延伸,就好像那些炮彈長了眼睛。

  「吹號!吹號!讓他們衝鋒,馬上衝鋒!」布列塔尼公爵不愧是陸戰好手,幾輪炮擊之後,他就放棄了尋找敵人炮兵陣地的打算,而是趴在窗臺上向下面一層的信號兵大吼著,什麼形象都不要了。如果再慢跑到一百多米發起衝鋒,整個騎兵戰線就都被炸散了,失去了陣型的騎兵衝擊力要打很大折扣。

  城牆上響起了號角聲,騎兵們終於可以不再看著天空試圖去閃避那些從天而降的炮彈了。他們把面甲向下一扣,催促戰馬開始從快步走進入慢跑階段,只等馬速提高到極致時,就可以把騎士槍夾在腋下,慢慢放平,最終把槍尖戳進敵人的胸膛。

  騎兵一旦跑了起來,還是橫線排列,迫擊炮的射擊效果明顯低了很多。距離越近、馬的奔跑速度越快,炮彈的命中率就越低。到了三百米以內的時候,迫擊炮乾脆停止了射擊,十多名炮手全都拿起了獵槍,跑到隊伍里加強火力密度。

  這時候,隊伍中的狙擊手接替了炮手的任務,他們開始射擊了。總共二十多名狙擊手,射擊二百多米外直線奔跑的目標,命中率高得嚇人,射擊頻率也非常快。他們專打前排那些帶著頭盔、穿著盔甲、端著長槍的騎士。十毫米的尖頭鋼彈不管打中騎士還是戰馬的任何一個部位,巨大的衝擊力都足矣把人掀下馬背,或者讓戰馬失去繼續奔跑能力。

  這些英勇的騎士們並沒被同伴不停落馬嚇倒,依舊縱馬狂奔。他們相信只要再堅持十幾秒鐘,自己的騎士長槍就能把那一排單薄的敵人陣線穿透。可就是這最後一百多米,成了這些騎士和跟在他們後面輕騎兵的墳墓。

  第一波開火的獵槍兵使用的是獨頭彈,這種合金鉛製作的傘帽型子彈比鋼製尖頭彈更殘暴,半噸多重的野牛都扛不住一發,更何況人。

  穿不穿盔甲、盔甲有多厚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被這種子彈打中,就不是一個彈孔,而是一個大洞。相對柔軟的合金鉛會被巨大的阻力擠成一個金屬餅,然後穿過鐵甲,帶著碎片擊碎皮膚、肌肉和骨骼,沿途的神經、血管、內臟全都被攪成了碎末。有些騎兵已經從馬背上跌落,但血液依舊被心臟泵出來,從身體的破洞中噴出一兩米高,濺得到處都是。

  能避過這二百多發獨頭彈的騎士和輕騎兵,渾身已經沾滿了同伴的鮮血。他們大聲吼叫著,端平了騎槍、舉起了單手劍和釘頭錘,準備要進行最後的衝刺了。在敵人重新裝彈之前,他們非常確定自己能衝到敵人面前,然後用手中的武器狠狠的教訓這些可恨的傢伙,為自己的同伴報仇。

  可是已經能清晰看到面孔的敵人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槍進行裝填,不到兩秒鐘,他們的火槍居然再一次開火了。這時有眼尖的騎士已經看明白了,這些敵人手中的槍居然有兩根槍管!

  太無恥了!太可恨了!太可惜了!

  一共還有六十米不到的距離,可就因為多出來這一根槍管,就永遠也不可能抵達!

  而這一次飛過來的不再是二百顆獨頭彈,而是體積更小、數量更多的鉛彈。它們就像一片雨霧,兜頭罩在了剩下的騎兵面前。等這片金屬雨滴掃過戰場之後,衝鋒的騎兵已經沒剩下多少了,稀稀落落的還剩不到一百人,其中還有已經負傷的。但他們依舊咬著牙、死死抓住馬鬃、舉起手中的武器,向近在眼前的敵人砍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但就在所有佛蘭德斯漢薩的士兵、指揮官、貴族都以為騎兵們可以突破對方防線,跟在後面幾百米處衝鋒的盾牌兵、槍兵已經開始跑步衝鋒時,敵人的士兵突然又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納悶的舉動。他們扔下了手中的長槍,從腰間抽出了兩支尺把長的東西,指著就快跑到面前的騎兵,瞬間爆有發出一陣密集清脆的響聲。

  隨著這陣脆響,剩餘的騎兵像下餃子一樣紛紛墜馬,大部分奔跑的馬匹也都失了前蹄,在敵人陣線前滾成了一堆。只有兩匹馬堅持到了最後,從敵人戰線中穿了過去,不過它們的背上已經沒有騎手了,它們也沒傷到任何一個敵人。敵人閃開了去路,放它們穿了過去。

  整個戰場都被這個情景驚呆了,正在跑步衝鋒的盾牌兵和長矛兵也停下了腳步,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該繼續衝鋒,然後像騎兵一樣被那些可怕的火槍擊倒?還是該趕緊撤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後面,最終還是選擇了往跑,而且速度比來的時候更快。

  敵人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太可怕了,二百火槍兵沒有走一步,就全殲了一千多騎兵,如果這件事兒不是活生生的展現在大家眼前,誰敢這麼說,誰就得變成個笑話。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8章準備攻堅

  

  「魔鬼!巫術!他們是地獄中的惡魔!」城堡塔樓裡也陷入了一片沉默,從對方開炮到最後一位騎手墜馬,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一百多精銳騎士和九百多輕騎兵就這麼沒了,一個都沒剩!這讓布列塔尼公爵無法忍受,唯一可以解釋這一切的就是對方使用了某種魔法,而且肯定不是正面的,上帝應該站在自己這邊,那敵人肯定就是魔鬼了。

  「公爵閣下,他們用的是,只是我不清楚,為什麼可以連續發射好幾次。他在東方不是魔鬼,而是神,神一樣的皇帝。雖然他是我的仇人,但我不得不說,這些東西都是他發明的,包括我們建造的戰艦和大炮,都是我從他哪裡學來的。現在我們已經見識到了他的威力,是不是可以撤離了?如果被他圍住,就誰也走不了了。」江勳爵終於忍不住了,他雖然一直都想報仇,但本質上講,他是個工程師或者叫技術員,對於一切貶低科學技術的行為,都從心底裡反感。

  「不!這裡是我的城堡,我們還有兩千兵和弓箭手、還有堅固的城牆和大炮。就算無法野戰,也可以守住這裡!我要派人去向國王、向皇帝、向教皇求援,我們不能讓異族佔領我們的土地!我們有權、也有責任保護這裡的一切免遭異教徒的踐踏!」拿騷伯爵聽了江勳爵的話,眼珠子都紅了。他的艦隊完了,二十名騎士和二百多輕騎兵也沒了,如果城堡再失去,自己就算跑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沒兵、沒領地、打了敗仗的伯爵,就算是皇帝的親弟弟,也得不到其它貴族的尊重。

  「我留下,派我的隨從馬上去巴黎面見路易九世殿下,我們需要他的幫助!」布列塔尼公爵和法國王室有親戚關係,他覺得拿騷伯爵說得很有道理。這座城堡很堅固,做為南下的基地,儲備也很充足,依靠剩下的幾千士兵,絕對能守住。只等法蘭克援軍一到,敵人這二百多人就算再厲害,也必須撤退。剛才如果能再多五百騎兵,就真的可以衝破對方防線了。

  「我也留下,讓我兒子回去,找諾曼底公爵和亨利去請求援助,還有教會,他們此時必須出面了。」布拉班特公爵也選擇了留下,這樣逃走太不名譽了。三位公爵、七八位伯爵,海戰打不過別人還有情可原,但是在陸地上居然被二百多人嚇得丟下城堡和無數物資跑了,傳出去自己家族的臉往哪兒放啊。

  「好吧,我也會派人集合我的軍隊,儘快趕過來。不過我建議,還是讓江勳爵來指揮兵,軍官們都是他訓練的,也是在他指導下出來的,如何使用這種新式軍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你的意思呢?」在場的兩位公爵都選擇了留下,薩克森公爵一個人也不好意思說我得逃。戰況進行到了此時,他還沒意識到裝備上的差距是不能依靠人數抗拒的,戰爭模式已經變了,不再是比拼誰的城堡更堅固、誰的士兵人數多的時代。為了能讓防禦戰打得更合理,他再次了江勳爵擔任兵指揮官職務。

  「我願意為公爵您和聯盟付出一切!」江勳爵能說什麼呢,雖然心裡也沒底,但也只能接下這個燙手的位置。

  如果早聽自己的,捨去這些物資和城堡,既不會有人員損失,也不會面臨被圍困的局面。現在就算援軍真的來了,人家會白來嗎?在這裡親兒子去救親爹也是得付錢的,不是說兒子財迷,而是兒子的兵也得花錢去僱,不是大吼一聲,就能帶著領地裡的農民上陣。最後算下來,損失說不定更大,還得讓別人看更大的笑話。

  「要是有機就好了……射擊密度還是不夠,人也有點少,託大了!」佛蘭德斯漢薩的步兵接到城堡上的通知,開始向城堡裡撤退,洪濤也沒敢追擊,因為對方不僅有兵,還有大炮,自己這點人抗不住幾個大鐵球的撞擊。

  而且剛才騎兵這一番衝擊,表面上看自己的士兵們應付得很順利,其實已經很危險了,如果不是這些印第安士兵們都把死看做重生的開始,是一種光榮,最後一波射擊根本完成不了。當時自己的腿都軟了,但凡硬一點,第一個轉身跑的就是自己。

  不管怎麼說吧,反正敵人的騎兵算是報銷了,而且又給洪濤了幾十匹戰馬。印第安人不愧是動物的朋友,他們與任何動物之間都能很快建立信任,站馬這種已經被人馴服過的動物更不在話下。如果不看它們身上披著的騎士徽記,準會以為這些馬本來就是印第安士兵養的。

  「給我也來一匹,要跑的最快的!」有了戰馬,就有了一支機動部隊,這對戰局很有利,而且對洪濤的保命大業也很有利。他專門挑了一匹溫血馬當坐騎,把身材更高大、力量和耐力更好的冷血馬留給了騎兵。

  二個小時之後,騎兵們就把城堡的前後左右都探查清楚了。這個城堡是一座典型的諾曼式建築,主樓是平頂的,有點像中國城樓的放大版,只是在四角多了四個圓形的塔樓。它建在了一個岩石結構的高坡上,看著挺高,其實最高的地方也就三十多米,在城堡的東面地勢很陡峭,越往西越平緩。坡度一直向西延伸,到了城堡正面的城牆這裡時,已經接近於地面高度了。這裡的城牆最高最厚,牆外還有一道十多米寬的護城河,兩端一直延伸到城牆的西北角和西南角,在山體四五米高的地方截止,很好的利用了這裡的地形。

  要想度過護城河,從這兩邊是很難的,就算渡過去,也無處立足,對面都是陡峭的石壁,石壁上面還有城牆,光用石頭砸就夠進攻一方受的了,躲都沒地方躲。唯一的選擇就是從正面木橋的地方發起進攻,佔領並通過吊橋,然後再把城門洞裡的鐵閘和城門撞碎,進入十幾米長的門洞,才能攻破城堡的第一層防禦。

  洪濤對中世紀的城堡並不陌生,這些知識不是從書上學來的,而是親眼所見。在意大利半島、伊比利亞半島、英格蘭和法蘭西,到處都有各式各樣的城堡建築,這個年代的國王、領主們幾乎都住在城堡裡,甚至連修道士都建造城堡保護自己。有的城堡很小,就是個大炮樓;有的城堡則很大,簡直就是個小市鎮;有的城堡更傾向於身份地位的象徵和偏於生活管理的功能,有的城堡則是一座純粹的要塞工事,完全為了防禦功能建立。

  眼前這座城堡就屬於比較大且生活和要塞功能有機結合的種類。它坐落的這塊高地是附近唯一的制高點,四周都是平地,而且它還是唯一能看到石頭的地方,這就為城堡的建設了極大的便利。建造一座堅固的城堡得用很多石塊,如果要從比較遠的地方運過來,光運費就得讓領主們破產,這也是後世遺留下來的那些古代城堡為什麼大多都是建在山上的原因。

  佛蘭德斯這片地區屬於低地,沒有山可以利用,能有這麼一個岩石質地的小高地就已經是上帝的恩賜了。整座城堡的範圍大概有一平方公里多點,並不是說城堡就這麼大,而是城牆。它沿著高地的起伏把整個高地西側包起來一少半兒,用大石塊建造,高大且厚重,一看就不是粗製亂造的。另外多半個高地並沒有城牆,而是利用了高地的岩石基礎,把坡度比較緩的地方鑿掉,用山崖代替了城牆的功能,鑿下來的石頭正好可以做為建造城堡和城牆的材料。

  真正的城堡建在高地頂端,也就是高地的東側,加上高地本身的高度和四周地勢的地平,讓它看起來更顯得巍峨,離近了之後別說進攻,看都要抬著頭仰視,很有壓迫感。

  「你們確定,只有一個門?」洪濤在這張由士兵們繪製的城堡平面圖上,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只有西邊這一個,其它的地方沒發現有門。」負責指揮這支小騎兵隊的軍官百分百肯定了洪濤的問題。

  「哈……哈哈哈……這下我們發財了!等天色一暗下來,你們就去吊橋附近佈設地雷,多佈置幾層,咱們要甕中捉鱉!」運氣要是來了,擋都擋不住。

  洪濤原本已經要打退堂鼓了,往城裡扔幾發嚇唬嚇唬人,拖上個五六天,等卡爾的水手把那些帆船都弄走之後,就把造船廠一燒,順便在把附近的樹林也點燃,解解恨撤軍了事。

  這次出兵對付佛蘭德斯漢薩,並不指望能有什麼收入,摧毀這個組織的海上力量和造船廠才是重點。與其在這裡攻擊堅固的城堡,不如帶著艦隊直接北上,去呂貝克轉一圈合算。

  這麼大面積的城堡,按說光靠自己手裡這二百多人根本沒法攻陷,圍困都做不到,就算把船上的水手全武裝起來也於事無補。就算能圍困住,城堡裡儲藏的物資也夠吃上幾個月的,而且城裡還有田地並養殖了很多牲畜,還有水井,整個一個自給自足的大要塞。除非能短時間內把它攻陷,否則自己的艦隊耗不過他們,更不要說他們肯定有援兵,等大量援兵一到,自己還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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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49章攻城戰

  但洪濤從平面圖上看出了這座要塞城堡的一個重大缺陷,就是它只有一個出入口。

  這種佈置顯然是為了讓城堡易守難攻,充分利用高地的地形提高城堡的防禦能力。不過它有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就是無法進行人員調配,隔絕了敵人的同時也把自己困死了。

  現在自己不用派人圍困整個高地,只需要把正門守住對方就出不來,其它地方派一些零散的騎兵巡邏就能防止有人從懸崖上爬下來逃走。至於說如何攻陷這座城堡,洪濤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五天,這是洪濤給這次圍攻行動定下的期限,不管能不能成功,一到時間立刻就上船走人。如果敵人援軍來得太快太多,那就隨時準備上船走人。

  第一天還有半天時間,洪濤沒再乘勝追擊,而是開始進行攻城的準備工作。二百多陸軍分成了兩部分,所有騎兵都撒出去變成了偵察兵,去高地東、東南、東北三個方向進行警戒,防止有人從城堡裡爬下懸崖逃走,順便觀察東邊敵人援軍的情況。通過剛才的一陣探索洪濤才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河道入口,沒有河,只是一個細長的海峽,哪兒也不通。要想增援這座城堡,只能從陸上過來。

  剩下的大部分陸軍開始在距離城堡一公里之外,儘量找個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安營紮寨。然後也別閒著,三十個人一組,每人拿把行軍鍬去挖戰壕。這個戰壕不用太深,蹲在裡面能防禦對方炮擊就成,暫定一米。戰壕垂直城堡的正門開挖,什麼時候敵人開炮干擾了,再往兩邊橫向延伸,只要不被炮擊,就再把主線向城堡方向延伸。摸樣就像是一整根魚刺,什麼時候把戰壕挖到距離護城河一百米之內什麼時候結束。

  艦隊的水手們也別閒著,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員,剩下的全上岸,去附近的樹林裡砍柴,越多越好,砍完之後全都送到城堡東、東南、東北三面堆放。

  這片低地很肥沃,同時土質也很鬆軟,挖戰壕並不是太累人的活兒,輪流施工速度也很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戰壕的前端已經距離護城河不足四百米了。這時敵人的第一波反擊開始了,不是火炮而是投石機。佈設在城牆上的四臺投石機把比人頭還大的陶罐高高拋起,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落到了戰壕附近。

  「應該是粗煉的鯨油,通知士兵們注意敵人放火,如果火勢蔓延到了戰壕裡不用慌,用泥土覆蓋就可以。」陶罐落地後砸成了碎片,裡面飛濺出來很多液體。很快前方的士兵就把這些液體弄了一些回來給洪濤看,洪濤聞了聞,又用手捻了捻,大概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了。放火他們還太嫩,自己就是靠放火起家的,對付這種小兒科般的招數隨手就來。

  果然,四臺投石機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扔出來幾十罐鯨油,在夜色即將到來之前,終於不再扔瓦罐了,換成了燃燒著的火球,很快就引燃了地面上的油脂,在戰壕附近燒了起來。

  這下挖戰壕的士兵們反倒更方便了,等於是敵人給自己送來了照明設備,接著挖吧。不過緊接著來的就不是瓦罐了,而是一片大鐵球。隨著城牆上傳來的陣陣轟鳴,讓洪濤一直都很忌憚的大炮終於開始發言了。原來這些鯨油並不是打算火攻用的,而是在給炮兵指示目標,另外也能當做夜間的照明,通過火光可以觀察敵人的動向。

  「記錄敵人射擊的頻率,只要炮擊停止,就繼續挖。」實心彈想要打到藏在戰壕裡的士兵,基本是痴心妄想。還不如投石機拋射的石彈有威脅,假如真的運氣好,說不定能吊射到誰的腦袋上。至於說敵人會不會有這個運氣,洪濤就不管了,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一切等明天天一亮再說。

  別看洪濤是個膽小、怕死的傢伙,但他卻有一顆大心臟。在炮聲隆隆、火光飄搖的戰場上照樣能吃得飽睡得著,只要他自己覺得沒什麼危險、有逃跑的希望就能強制自己忘掉身邊發生的事情。想一想如何弄點好玩的東西,一會就睡著了。

  「看來他們是沒少殺鯨魚啊,鯨油很富裕!老頭兒,這些鯨魚是我們國家滴!你們的良心大大滴壞啦!把晚上的記錄給我。」第二天凌晨,洪濤在刺耳的起床哨中爬了起來,走出帳篷一看,大火還在燒呢。合算城堡裡的人扔了一夜鯨油,至於說大炮發射了多久,還真不記得了,睡著了沒聽見。

  「吃完早飯讓炮手就位,六百米,先把城牆上那些亂扔垃圾、製造噪音的東西廢掉。通知我們的巡邏兵,從今晚開始就把火堆也點上,防止敵人溜走。」一邊刷牙洗臉,一邊看完了昨晚的戰鬥記錄,城牆上投石機、火炮的位置和數量全有了。對方是晚上折騰,自己就白天進攻,反正是別閒著。

  當五門迫擊炮就位之後,就開始了三輪試射,一發距離稍近、一發跨射、再來一發微調,通過距離和角度測試,就能找到精確的炮身角度。

  面對從天而降還能炸響的炮彈,城裡的人明顯有點不知所措,尤其是城頭上的守軍,已經都縮到了城垛後面,通過箭孔向外張望,試圖找到開炮的位置。可惜昨晚扔下去的鯨油還在燃燒,煙霧正好被西風吹向了城堡方向,降低了能見度。其實就算沒有這些煙霧,藏在戰壕裡發射的迫擊炮也很難被發現。

  六十毫米迫擊炮的有效射程超過了一公里,不見得比對方居高臨下的大炮打擊距離遠,但卻比發射大鐵球的前裝滑膛跑準確多了。經過試射之後,炮手們很快算出了俯仰角度,找到了彈著點。調整好炮筒的角度之後的再次射擊,炮彈就不是城裡一發、城外一發了,大部分都能在城牆附近落地,多一半全都準確的落在了城牆上面。

  隨著一聲聲爆炸,城牆上佈置的各種武器、防禦設施、駐守士兵都遭到了嚴重的傷害。一顆炮彈爆炸,半徑三米左右的一切都會受到波及。雖然這時候的鑄鐵彈片和黑火藥裝藥都不足以炸出成百上千個彈片,但是炮彈裡裝的鐵砂也不是吃素的主兒,咬到誰都得見血。如果離近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也能把人震的頭暈眼花、兩耳失聰。

  如果拿這個玩意對付後世受過訓練的軍隊,可能效果還不太明顯,但是它對十三世紀的士兵來講,還是非常可怕的。因為大家不清楚這是什麼玩意,未知有時候讓人無畏,有時候卻又讓人膽寒。

  不到十輪炮擊,城牆上就已經看不到人影了,有些士兵甚至直接從十多米高的城牆上跳了下來,寧可摔死也不願意待在上面受折磨。四架投石機已經坍塌了,那十多門火炮是否被炸燬不清楚,但炮手肯定是跑光了,沒跑的應該也渾身是血的趴在城牆上,再也沒機會跑了。

  「延伸射擊,讓狙擊手就位,不許一個人在城牆上露頭,開始填河。」看到城牆上都沒人了,洪濤下達了新的命令。

  背著線膛步槍的狙擊手開始沿著戰壕,貓著腰向前跑去。他們會推進到距離城牆三百米左右的地方,藏在戰壕裡向城頭瞄準,誰露頭就是一槍。在這個距離上,這些專門挑選出來、用子彈喂出來的射手命中率還是很高的,只要確保他們自身安全,比炮彈的效果還好。

  與此同時,迫擊炮的射程又向前推進了一些,落點選在了城牆內側百米之內。這些炮彈不是為了殺傷敵人,而是要在城內造成混亂,掩護其他士兵扛著裝滿了泥土的麻袋往護城河裡扔。

  洪濤要先把護城河填出一條通道,就用昨天挖戰壕的泥土和麻袋。只要這條通道建立了起來,這座城就算破了。任何城門、城牆都禁不住炸藥的威力,就算黑火藥也一樣,只要數量足夠,一次炸不塌就炸兩次。這玩意貨船上有不少,卡爾的水手還會從卡爾堡拉過來更多。

  五門迫擊炮和二十多名狙擊手肯定不能把長達三四百米的城牆全部封鎖得風雨不透,很快敵人的哨兵就發現了有人正在填護城河,這意味著什麼守城的人也很清楚,於是一場城牆爭奪戰開始了。

  佛蘭德斯漢薩的士兵冒著炮彈拼命往城頭上增援,想利用火槍和弓箭阻止城外的人繼續往護城河裡扔麻袋。洪濤的士兵則利用炮彈和步槍子彈在城門附近的城牆上拉出一片死亡的大網,上城牆可以,但是不能靠近這二百米長的一段城牆,敢過來,就得冒著炮彈,敢站起來露頭射擊,哪怕躲在箭孔後面,也一樣會招來步槍子彈。

  但是守軍很拼命,他們一波又一波的衝上來,哪怕只能射一箭、開一槍,也前赴後繼的用人往上堆,拼死不讓城外的人把護城河填上。於是洪濤的士兵開始出現傷亡了,再於是洪濤的凶性也被激發了出來,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放火!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50章天火

  「換燃燒彈!」洪濤是個很見不得血的人,心軟啊,尤其看不得自己人傷亡,但是轉嫁給敵人,他就無所謂了。迫擊炮彈一共有兩種,一種就是普通的殺傷彈,彈尾畫著一圈黑色記號,還有一種是燃燒彈,彈尾畫著黃色。

  這種燃燒彈已經不是金河帝國以前那種裝著混合油的初級產品了,它又進了一步,因為太陽城有了天然橡膠。

  把經過塑化切成小塊的生膠放入分餾提純過的汽油中,天然橡膠這種大分子有機物會被汽油的小分子入侵,切斷大分子之間的聯繫,就等於溶解了。只要把天然橡膠和汽油的比例控制好,最終就會變成一種類似炒肝般的粘稠物。它的粘性很強,揮發性不強,在高溫高壓下會燃燒,而且燃燒的溫度非常高,接近上千度,可以把鋼鐵燒紅燒軟。

  這玩意已經很接近後世的凝固汽\油\彈了,洪濤本來不想隨便使用這種太過殘酷的武器。但是現在敵人反抗得太厲害,如果不把他們的勢頭壓下去,自己這點士兵根本不夠死的。既然他們打算死戰不退,那就讓他們嘗一嘗被活活燒死的滋味吧,但願這能消弱他們繼續抵抗的意志。如果還不成,就只能把這座雄偉的城堡變成一片火海了。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留給敵人。

  當城頭上冒出第一朵耀眼的橘黃色火光時,瘮人的慘叫聲也傳遍了整個戰場。不是一個人在叫,而是很多人一起。

  四處飛濺的凝膠狀物質飛濺到任何物體上都會黏住,只要碰到明火,立刻就會燃燒。這種火焰撲打、水澆都不能熄滅,只能用東西蓋住隔絕空氣。動作稍微慢一點,一大塊肉就被燒焦了,甚至連骨頭都能活生生的燒成碳化狀。

  隨著越來越多的燃燒彈被迫擊炮扔到城牆上,這段城牆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守軍的抵抗基本沒了。他們可以冒著彈片、子彈的威脅舉著盾牌在城牆上找機會向城下射擊,但是對這種四處飛濺的鬼火無計可施,更沒地方躲。連石頭都能燒碎的大火,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填進來的人越多,火勢就越旺,人體在高溫之下也變成了很好的燃料。

  而且迫擊炮不是激光制導武器,會受風力和穩定性影響,不可能打得那麼準。為了防止燃燒彈誤傷自己人,炮手們有意加大了射程,寧肯讓炮彈越過城頭打進城內,也不想讓它們在城牆外面爆炸。這樣一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燃燒彈全打進了城牆裡面。現在城內也燃起了大火,比城牆上的火勢還大,估計是引燃了裡面的備戰物資。

  沒有了騷擾,一條三米多寬的水壩半天時間就把這條三四米深的護城河懶腰截斷了。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看著城內和城頭上的濃煙滾滾,洪濤下令停止炮擊,然後親自寫了一封拉丁文信,讓巡邏的騎兵去城堡其它三面想辦法交給城裡的人。

  這是一封勸降信,內容很簡單,就是闡述了現實問題。如果不投降,這座城堡裡的所有人都會被太陽神的神火燒死。如果投降,他答應給城裡的貴族們體面的待遇,並且不會亂殺任何一個人。

  當然了,贖金還是要支付的,價格也不貴,公爵三萬金幣、伯爵一萬左右、男爵以下給個千八百的就放人。沒錢的還可以分期付款,不是有熱\那\亞信貸銀行嘛,簽了還款證明之後,還可以抵押貸款。總之就是一個意思,投降吧,我們不殺俘虜!

  但也不是無限期的等,神的忍耐是有限度滴。明天中午之前必須做出答覆,否則神火還要從天而降,把整個城堡燒成一個大火炬。

  其實洪濤覺得現在還不到勸降的時機,如果能再往城裡多扔幾十顆燃燒彈,切實威脅到城堡主體,才是寫這封信最好的時機。但是他也有難處,燃燒彈帶的不多,要是再扔下去,很快就扔乾淨了。假如讓城裡的人覺察到自己沒炮彈了,那他們肯定還會堅守下去。

  「把狙擊手派給巡邏兵,讓他們埋伏在城堡東面,防止有人想跑。不管誰爬下來,只要不投降,一律打死!」信是送進去了,但洪濤可沒把全部希望寄託在這些文字上,該防備的還得防備。現在他倒不怕敵人再從正門突圍了,失去了騎兵,光靠步兵是衝不破獵槍防線的。但是要防止有些人狗急跳牆,尤其是城裡那些貴族,跑掉一個都是禍害,同時也等於跑掉了一大筆錢。

  整個下午城堡裡除了救火之外,好像沒任何動靜,吃過晚飯之後,城裡的大火熄滅了,更加靜悄悄的,連投石機和炮聲都沒了。倒是城外已經點上了十幾堆篝火,這是印第安巡邏兵們設置的柴堆,上面澆了鯨油,很耐燒,火光能照亮附近一片區域。巡邏兵們則躲在黑暗中,端著獵槍盯著城牆和懸崖上動靜,防止有人從這些地方溜走。

  「太煩人了,大半夜的吹什麼號角啊!」寧靜沒有持續多久,洪濤剛躺下,正在琢磨是不是該做一架滑\翔\機用戰馬拖著從山崖上起飛,讓自己的神蹟再增加一個,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陣號角聲,是城堡裡。

  走出帳篷之後,洪濤發現那座死氣沉沉的城堡好像突然活了!每個窗口都被火把照亮,還有一條火龍順著山勢向城門口延伸,在黑漆漆的夜晚裡看上去,很像是童話裡的仙境。

  「讓士兵們進入陣地,他們這又是要來送死嗎!」洪濤也不清楚城堡裡到底在幹什麼,只能按照之前的理解,認為敵人又要開始夜襲了,或者叫突圍。至於說突圍用不用搞出這麼大動靜,天知道,現在很多人的想法都和後世裡不太一樣。

  「又是那個大鬍子老頭兒……」碎嘴子艦長此時成了洪濤的副官,他不光嘴碎,眼神還特別好,城門剛打開、吊橋剛放下,城裡的一隊人還沒上吊橋呢,他就認出了拿騷伯爵。

  「你認識他身邊的那個人嗎?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洪濤的眼神其實也不錯,也看到了拿騷伯爵,但在伯爵側後方的一個亞洲人面孔更讓他關注。

  「……不認識,他是金河國的人嗎?」碎嘴子艦長又端起望遠鏡使勁看了幾眼,搖了搖頭。

  「不清楚,去把他們接過來吧,我在帳篷裡。」拿騷伯爵又露面了,而且這隊人只有七八個,顯然不是為了突圍,而是來談判的,說不定是來投降的。至於他身邊的亞洲面孔是誰,到時候問問就清楚了,也沒準就是個翻譯之類的人。

  拿騷伯爵比幾天前在船上見面時好像衰老了十歲,真的成了一個老頭兒,鬍子都不再蓬鬆有型,變成蔫趴趴的。倒是他身後跟著的那個亞洲面孔挺有精神頭的,一雙圓眼睛四處亂看,好像對這裡的東西既熟悉又陌生。尤其是對自己,他看了好幾眼,只要自己不去觸碰他的目光,他就一直盯著自己看。

  「伯爵閣下,咱們又見面了。他們不是要故意羞辱諸位,只是為了保障我的安全,在咱們這種關係下也是迫不得已。」等伯爵和他的一個兒子還有那個亞洲面孔的年輕人通過碎嘴子艦長的仔細搜身,邁步走進帳篷後,洪濤依舊很有禮貌的站起身,和他們打著招呼,順便還直言不諱的承認了自己的怕死。

  「陛下,還是收起您的那一套吧,雖然今天我戰敗了,但拿騷家族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我來這不過是陪著江勳爵來和陛下談判,別不代表拿騷家族的立場。」拿騷伯爵這次顯得有點失禮了,硬生生的回絕了洪濤的邀請,沒有坐下來。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51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哦?那還談什麼呢?我的條件是要不投降、要麼死亡,現在也不會改變的。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禮,但不能原諒這種無意的談話。如果諸位還沒想好,不如回去接著想,我也能睡個好覺,咱們明天繼續見分曉如何?」給臉不要臉,洪濤對這種人向來不會客氣。打輸了就是打輸了,有什麼可生氣的?更犯不著特意來這裡噁心自己,沒有任何意義啊。

  「洪校長,請原諒伯爵的魯莽,他的小兒子被您的炸彈燒死了,連全屍都沒有,變成了一堆焦炭。對於一個父親來講,他的悲痛無法壓制。」這時那個亞洲面孔的年輕人開口說話了,不是用拉丁語,是純正的漢語,還帶著江南口音。

  「校長!?你是航海學校的學生!?」洪濤除了很驚詫他的口音之外,對他稱呼自己的頭銜也很驚訝。只有航海學校的學生才會這樣稱呼自己,還得是最早那幾屆的學生。這時在心中一直都存在的疑問好像有點眉目了,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學生做出來的?真是自作自受啊,自己這些學生真是好樣的,一點不給自己省心。

  「我是一二四四年從航海學校造船專業畢業的,應該是第二屆畢業生吧,此後在帝國造船廠和金屬集團裡工作過三年時間。一二四六年翁小乙出事兒之後,我才通過馬斯卡港跑到了這裡,成了薩克森公國的海軍大臣。其實這一切還要拜校長所賜,如果不是您一直關照我這個沒了父親和兄長的孩子,恐怕現在我還在明州城裡跟著母親一起買香水和香皂呢。」這位江勳爵好像一點都不怕洪濤,自我介紹得非常流利,而且眼睛裡閃現著一股子戲謔的神態。

  「賣香水香皂?四四年畢業……你是……江仁杰!?」洪濤這回是真被驚到了,年輕人的這番話裡信息量很大,很多東西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但洪濤能全部明白。

  能在一二四五年以前畢業的航海學校畢業生,都是十二年學制,因為那時候航海學校剛剛建立,沒有太多文化課,基本都是和造船、海軍指揮和鑄造大炮相關的學科。也就是說這兩三批畢業生全是航海學校的元老級學生,現在活躍在帝國政壇裡的,也正是這一批學生。

  畢業之後能去帝國造船廠,然後又能轉去金屬集團的學員很少,這是兩個不同的學科,沒有太多轉行的必要。但也不是說一個都沒有,有幾個特殊學生,就曾經被自己特批過。其中有一個是特殊之中的特殊,因為他根本不是帝國居民。

  這個人住在明州!就算他不說香水和香皂的事情,洪濤也能很快從記憶裡找出這個人的印象。他不是別人,正是江竹意唯一的弟弟,當時還不到六歲的江仁杰。這個孩子就是被自己特批送進了航海學校上學,而且還特意叮囑慈禧多照顧他,只要不是原則問題,儘量滿足他的要求。

  但這一切洪濤都沒親自出面,和這個孩子也就在明州見過一兩次,摸樣早就想不起來了。洪濤就是不想讓他和自己太熟悉,畢竟自己殺了人家父兄,還把人家的姐姐也拐跑了,混得太熟了,以後他真是要問起自己這些問題,很難解釋清楚。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片歉意,最終居然給自己培養出來了一個敵人,差點壞了自己的大事兒。通過他的話還能得知,合算當初翁小乙的事情,他也是參與者。

  「正是學生……看來我還是沒學到校長的真本事。這次戰敗不怪這些大秦人,只怪我學藝不精,另外就是運氣不太好。如果再能給我五年時間,校長恐怕就不會贏得如此輕鬆了。」江仁杰咧嘴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惋惜。

  「你是專門跑到這裡來與我為敵的?見過你姐姐了嗎?」洪濤有點明白了,合算這個孩子一直都沒忘他父兄的仇,想在這裡利用歐洲人發展壯大,有朝一日去找自己報仇。

  「別提那個賤婦的名字,我沒有這種賣身給殺父仇人的姐姐!」聽到洪濤提起了江竹意,江仁杰反倒激動了起來,好像他更恨自己的姐姐。

  「哦,你是為了這個事兒恨她啊……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你姐姐獨力撐起你們江家,你會有進入航海學校學習的機會嗎?如果你沒學到這身本領,薩克森公爵能讓你當海軍大臣?你給人家提鞋人家都嫌你手腳慢。你算個什麼玩意?好歹不分,恩仇不明,自己報不了仇,卻把責任推給了親姐姐,這樣能讓你心裡平衡點?」

  「一個人有仇恨和仇人很正常,一輩子念念不忘也允許,但這種仇恨最好不要擴大化,更不能把仇恨當成藉口,藉此掩蓋自己內心脆弱的一面兒。你姐姐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如果她是男兒身,會比你強一百倍!這可不是我空口白牙胡說的,去問問你的薩克森公爵和那些貴族們,看看他們對你姐姐是什麼評價就知道了。」

  「至於她和我的私人關係,你管得著嗎?誰規定姐姐喜歡誰還得經過弟弟同意了?她就算嫁給我,也和你沒半點關係。既不用通知你,也不用徵求你的同意,你愛樂意不樂意。你以為你是誰?當個屁大點國家的海軍大臣就很厲害啦?在我眼裡你連個屁都算不上。看到沒,我就帶著十艘戰艦,二百多士兵,就把你打得屁滾尿流!」

  洪濤很討厭用自己喜惡來強迫別人的人,尤其是強迫自己親人的人。你仇恨誰是你的事情,和別人有什麼關係。這種人太以自己為中心了,好像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動不動就我恨你、我恨他、我恨全世界。看上去凶猛無比,其實狗屁不是,連個合格的男人都不算。對待這種人,不管對方是誰,自己都不會給他們好臉兒的。

  「您是我的校長和老師,我不和您呈口舌之利。我恨誰不恨誰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就不用過問了。現在我是佛蘭德斯漢薩的和談使者,我想和您談個條件。」江仁杰的忍耐力還挺好,即便讓洪濤這頓數落弄得面紅耳赤,可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擺明了自己身份和意圖。

  「好吧,我尊重你的個人自由,說說看,你有什麼條件。」碰到這麼一個已經不是孩子的孩子,洪濤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說服他。這種人心眼很小,真是恨誰能恨一輩子的主兒。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仇恨說不定還會越來越濃,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消除的。

  「我想用我來交換幾個人,這場戰爭還沒結束,確切的說是我和您的戰爭還沒結束。但我不想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拖累了其他人,放他們走,我留下來與您繼續進行這場師生之間的戰鬥如何?」江仁杰提出了他的條件。

  「你想要放走的人是三位公爵和幾位伯爵吧?」洪濤把自己的坐姿調整了一下,不動聲色的蓄足了全身力氣,準備迎接撲過來的江仁杰。

  「沒錯,一共二十一個人,他們和我個人的復仇無關。」江仁杰覺得這件事兒好像有點靠譜了,洪濤正在思考嘛。

  「衛兵!把他給我抓起來!」洪濤突然衝門口喊了一聲,然後衝著江仁杰一指。洪濤這個命令不光讓江仁杰一愣,倆帶著兩名衛兵和碎嘴子艦長都愣了,怎麼聊著聊著就要抓人家使節了?兩國交戰不是不斬使者的嘛。

  「無恥!」江仁杰的反應比碎嘴子艦長快了一點,他一邊咒罵著,一邊撲向了洪濤。

  航海學校的畢業生,不管是什麼專業的,也不管入學時體質如何,畢業時都必須有強壯的體魄,並且要選修拳擊、擊劍和柔道中的任意一項,還得考試合格,否則就畢不了業。江仁杰選修的就是柔道,成績還不錯。他雖然身上沒帶著武器,但覺得靠自己一雙手也能制服這個老皇帝。自己正是青壯年,皇帝已經老了,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拗斷他的脖子,先把仇報了再說。

  洪濤確實沒有江仁杰力氣大,再怎麼鍛鍊保持,也抵抗不過大自然的力量,衰老是自然規律。不過洪濤也不像江仁杰想得那麼無力,尤其是已經有了準備之後,面對撲過來的江仁杰毫不慌亂。讓他撲倒自己,但就是不讓他的手能騰出來傷害自己要害。幾秒鐘之後,江仁杰就被衛兵一槍托子打在了後腦上,然後像拖死狗一般給拖開了。

  「把他給我綁上,嘴裡塞上麻布,既不許讓他自殺,也不許渴死餓死,還不許打傷他,必要的懲戒可以有!」喘著粗氣站起來,洪濤還踹了江仁杰一腳。這個小子太尼瑪狠毒了,掐不到自己的喉嚨,就想扣自己的眼睛,要不是自己已經提前有了防備,估計就成獨眼龍了。這不是雪上加霜嘛!本來就不帥,臉上還有兩道傷疤,再戴上個眼罩,齊了!去加勒比海當海盜頭子正合適。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52章破城

  「你別翻楞白眼兒,知道慈禧部長吧?小子你等著,很快你們就會見面的,到時候我讓你知道知道監察部是什麼手段,估計你得把小時候偷看女同學尿尿的事情都給我講出來!小王八蛋,押下去!」江仁杰並沒被打暈,捱了洪濤一腳之後立馬疼醒了,胳膊被兩個印第安士兵抓住動彈不得,但是眼睛裡還能噴出殺人的光芒,可惜洪濤不怕這個玩意。

  「陛下……他是談判的使者,您不能這樣對待他……」看到江仁杰被士兵從帳篷裡押了出來,也沒有釋放的意思,拿騷伯爵忍不住了,打算和洪濤講講戰爭準則。

  「他是江男爵的弟弟,同時也是我們國家的逃犯!是不是談判使者已經無關緊要了,我不會放人的,他必須回國接受審判。伯爵閣下,你們怎麼會找到一個叛國者來當海軍大臣呢?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洪濤自打知道這個人是江仁杰之後,就沒打算再放人回去,不管他襲擊不襲擊自己,最終結果都是被綁走,然後交給江竹意處理。

  至於說她們姐弟倆會不會泯恩仇,那就是她們自家的事情了,但自己必須這麼幹。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江仁杰讓一發炮彈炸死了,還是自己軍隊發射的,自己該和江竹意怎麼交代?難道說我看見他了,但特意放他回去繼續和我打仗玩,結果一失手把他殺了?那樣的話,江竹意說不定就真的要找自己報仇了,連她父兄帶弟弟的賬一起算。

  「可是……」拿騷伯爵對江仁杰的來歷估計也不太瞭解,讓洪濤這麼一說,一時也想不起該如何反駁。

  「嗖……啪」就在這時,城堡東面突然竄起了一條火光,伴著尖利的哨聲,最後在夜空中炸成一個火球。巡邏兵在示警,城堡東邊有敵情,但是數量不多,如果數量多,就不是一支菸花升起了。

  「佩服啊……伯爵閣下,你們真該去東方走一走看一看,連聲東擊西都學會了啊?你該不會說趁著談判的時候從東面突圍的事兒事先你一點不知道吧?這次談判是不是給突圍做掩護的呢?我覺得你們把江勳爵也騙了,表面上是讓他來向我求情的,其實暗地裡在拿他當幌子,分散我的注意力!傻小子,看到沒,你讓別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呢!」等了幾秒種,看到東面不再有煙花升起,也沒聽到密集的槍聲,洪濤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恰恰相反,這個辦法就是我提出來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放人的,也知道我自己沒那麼大價值,換不到你的善心。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來公爵的生路,我心甘情願。這場戰爭的根源在我,不需要別人來為我陪綁!」江仁杰聽了洪濤的戲謔,把胸脯一挺,大義凜然了起來。

  「呵!太仗義了!你如果能把這些好心眼用到你親姐姐身上百分之一,也不至於混蛋成這個樣子。快把他弄走,別讓這種玩意在我眼前晃悠!」洪濤真想上去一腳踹死這個大言不慚的玩意,怪不得古人云過,要斬草除根呢。要是當時一狠心,把江家全弄乾淨了,也不會有這麼多麻煩,現在搞得殺又不能殺,說也說不通,真是自作虐啊。

  「伯爵閣下,帶著您的兒子請回吧,你們已經給了我明確的答覆,我也就不用等到明天中午了。另外我要通知您一件事兒,如果等我把城門攻破,那就沒有談判的可能了,到時候也不能算投降,好好考慮考慮吧!」讓江仁杰這麼一折騰,洪濤的好心情立馬就沒了。心情一不好,耐心也隨著沒了,也就裝不出來原來彬彬有禮的摸樣,現在他可以說是原形畢露、本色出演。說了完要說的話,一揮手,直接讓衛兵把伯爵父子架走了,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

  這一宿,洪濤基本沒怎麼閤眼。伯爵父子走了沒一會兒,巡邏兵就押過來四個人,雖然是一身普通士兵打扮,但修剪得很整齊的鬍子和乾淨的手指甲卻出賣了他們,這四個人絕不是普通士兵那麼簡單。

  按照巡邏兵的說法,當時有很多人打算從東南角的懸崖上爬下來逃跑,被打死了兩個人之後,其餘的又都順著繩梯爬了上去,只有這四個傢伙最先爬下來,結果來不及再爬上去了,當了俘虜。

  「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先把他們押到船廠裡去看管好,別弄死,這都是錢!」洪濤困的兩眼直打架,也沒閒情逸致再和這四個俘虜鬥嘴玩。他們愛坦白不坦白,反正不坦白就一直當普通士兵關押,誰難受誰知道。現在要抓緊睡一會兒了,早上起來還得去接著攻城。

  多半宿沒睡,虧覺嚴重,還多了一個江仁杰讓自己為難,這讓洪濤的脾氣變得非常暴躁,然後城堡裡的人就倒黴了。燃燒彈不要錢一樣扔,而且不再僅限城牆附近,迫擊炮進行了延伸射擊。為了能打到城堡主樓,甚至前移到了第一線,成了完完全全的縱火犯。

  在炮火的掩護下,士兵們開始抬著沉重的大木桶渡河了。這些裝著黑火藥的木桶被一個一個的碼在了城門的鐵閘下面,總共五個,然後士兵們就開始往戰壕裡跑。

  「真尼瑪響!還帶回音的……」片刻之後,城門口閃出一團巨大的火球,然後才是悶雷一般的爆炸聲,一層一層的滾過戰場,洪濤站在一公里之外,也能感到聲壓的衝擊力。

  「大人,好像沒炸開……」碎嘴子艦長又開始顯擺他的眼神兒了,煙霧還沒散開,就看到了結果。

  「廢話,五桶火藥就想炸開這麼厚的石頭城樓,你當我是二傻子?別在這兒給我添亂,給江仁杰送早飯去。」五桶黑火藥就想炸開城門,洪濤壓根沒這麼樂觀。城門後面說不定都用大石頭堵死了,昨天晚上拿騷伯爵出城的時候,城門就沒打開,而是打開了一個小門。

  之所以只用五桶火藥,是為了讓士兵們省點力氣,別拿著鍬鎬去城牆下面挖坑了,直接炸出一個坑豈不省事。真正的爆破現在才開始,此時藏在戰壕裡的士兵們又開始抬著木桶過河了。這次的木桶都放在之前被炸出來的大坑裡,數量多了一點,八桶,點燃導火索之後接著往回跑。

  第二次爆炸直接把城門裡的鐵閘炸碎了,最遠的一個碎片直接飛過了護城河,插在了鬆軟的泥土裡,就好像有人在那裡立了個十字架。但是城門樓還挺結實,居然沒怎麼坍塌。不過第三次爆炸它就真坑不過去,因為士兵們借著前兩次爆炸形成的大坑,往城門洞裡塞了三十多個火藥桶,差點把整個城門洞給封起來。

  「轟……隆隆……」這次爆炸才叫真正的巨響,連大地都跟著一起顫抖,離城門最近的士兵都被從戰壕裡震了出來,趴在地上就吐。而城門口則直接升起一個小型蘑菇雲,上白下黑,非常妖嬈。

  再看那座城門樓,已經從地面上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個亂石堆。不光是城門樓沒了,兩邊的城牆也垮塌了幾十米,原來這些城牆並不全是用石塊壘成的,也和中國城牆一樣,裡外上下都是石頭,中間填的是泥土和碎石,兩邊的石塊被震鬆之後,自然就垮塌了。

  不光是城樓沒了,城門以內幾十米的建築物基本都散架了,就連幾百米外的城堡主樓也受到了影響,那座還沒完工的尖塔頂端被震下來一堆石塊,也不知道下面有沒有人倒黴。

  「……」此時洪濤非常想拔出戰刀,騎上馬,高喊一聲餃子給給。可惜腰上沒戰刀,只有一把轉輪槍。怪不得到了二戰時期很多國家的高級將領還要佩戴戰刀,原來那玩意不光是個榮譽,裝逼的時候也很給力,比舉著一把手槍逼格高多了。

  其實就算有軍刀,洪濤也不會讓士兵們衝鋒的,貓著腰溜過去,探頭看看有沒有危險,佔領住城牆一線,清理乾淨殘留的敵人,才是正常打仗狀態下的節奏。步兵站穩了才能讓炮兵前移,對城內有價值的目標再來一頓炮彈。燃燒彈不能隨便扔了,總共沒剩下三十顆,還得留點給其它港口,抽空來一顆威懾威懾就夠。

  「真投降了?」當接到城牆的旗語之後,洪濤還不太相信,城牆只不過是整個城堡的第一道防線而已,他們還有堅固的城堡可以抵抗呢。之前打死不投降,怎麼現在又投降了呢?

  這次洪濤猜錯了,對方真投降了,因為他們的主力被這次爆炸給活埋了少一半,剩下的士兵們也不願意再打這種摸不著敵人的戰鬥,已經不再聽指揮了。

  原來在這座城堡的城門後面百十米的地方,還有一個很大的地下空間,是自然形成的山洞。建造這座城堡的時候,這個山洞就被改造成了藏兵洞和物資倉庫。為了躲避燃燒彈和炮彈的攻擊,很多士兵和平民都鑽進了山洞裡藏著,想等洪濤進城之後,從身後發起突然襲擊。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53章該擦屁股了

  誰承想爆炸的威力太大了,一下子就把山洞頂給震塌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凹陷,入口也被石塊封死,裡面的人全都沒了音訊。

  「讓他們先自救吧,只給一天時間,挖的出來算運氣,挖不出來算倒黴。把那些貴族都押上船,我和他們沒話可說,讓他們自己指派送信的人回家報信去,贖金送到熱\那\亞銀行就成。」洪濤把兩千多人被活埋的責任都推到了那些公爵伯爵頭上,如果不是他們死命不投降,也不會有此慘劇發生。

  下面不光有火槍兵,還有一千多附近的老百姓,他們都是來城堡裡躲避戰火的,結果全被一鍋燴了。可是自己手裡也沒太多人手,士兵們還得看管著二千多俘虜。和自己的安全比起來,別人就只能放在第二位了,是生是死讓他們去和上帝交流吧。

  等士兵們把城堡完全搜了一個遍,確定沒有什麼藏兵洞之後,洪濤才騎著馬進了城。慘啊,被大火和爆炸肆虐過的地方很慘,尤其是那些平民,他們的傷亡一點不比士兵小。但不管是漢人、東南亞人、印度半島人、阿拉伯人、非洲人、印第安人還是歐洲人,在面對戰爭時,基本都是一個態度,那就是茫然、麻木、冷漠。

  他們既不知道為什麼要打仗,也不知道誰能勝利,更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面對著親人、鄰居、朋友的死亡,他們只是默默的在一邊注視著殺人者。就好像非洲大草原上的一隻角馬,面對獅子的時候本能的選擇逃跑,絲毫提不起一丁丁點反抗的情緒,哪怕自己的數量是獅子的上百倍。

  「先分批把這些人送到船上去,能裝多少就裝多少,可以抵達背風群島就可以了。順便再從他們當中鑑別一下,把有手藝的挑出來。你去和卡爾伯爵專門負責這件事兒,我撥給你三艘武裝貨船和一百五十名陸軍士兵,再加上港口裡這些能用的船隻,明天早上艦隊就要撤離。」

  那座城堡洪濤沒有進,院子裡也沒怎麼看。贏是贏了,但工作還沒完,這些人除了工匠之外,都要運到運河工地去當奴隸,羅有德手裡肯定缺人,不管男女老幼都一起拉走,全先集中到背風群島的補給站,然後再讓卡爾的運油船隊送往太陽城。到了這時候卡爾就能出頭露面了,這些人將永遠留在美洲,能回來的不多,或者說能活著的不多。除了必要的工匠之外,估計百分之八十都得死在運河的工地上。

  安排完了這些工作,洪濤就一刻不停的帶著五十名陸軍回到戰艦上去了,他還有其它事情要忙,比如說把武裝貨船上的彈藥和補給品統一搬到戰艦上來,然後好好睡一覺。這裡的戰鬥結束了,但佛蘭德斯漢薩卻還沒完全解決掉呢,他們在特拉沃河的入海口處還有一個大型造船廠和鑄造廠,百分之七十的戰艦和所有大炮都是從那裡製造出來的。

  這個地方洪濤沒去過,它在波羅的海的西端,距離呂貝克只有十多公里,距離漢堡這座自由城不到六十公里。當地的河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波羅的海的航道是個什麼情況,洪濤還得多問問那些俘虜,但不能是貴族,他們心眼太多,不好蒙。不過有一個好消息,佛蘭德斯漢薩這次幾乎是傾巢出動,大部分海軍力量都南移了,在波羅的海老家卻很空虛。

  這種做法看上去有點極端,但是在當前的情況下倒好理解。在沒遇到洪濤艦隊之前,誰都不會認為南下的主力會戰敗,從波羅的海到地中海,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和佛蘭德斯漢薩海軍相抗衡的海上力量。地中海里也一樣,卡爾不成、弗雷德里希二世不成、威尼斯人不成、阿拉伯人也不成。

  如果不是佛蘭德斯漢薩的組成人員太複雜,利益分配太難平衡,估計兩年前就可以橫掃地中海了,根本不會等著洪濤發覺,更不會讓洪濤有製造新戰艦和新式大炮的機會。

  但洪濤現在知道了,就肯定不能給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波羅的海自己鞭長莫及,短時間內無法把勢力範圍擴大過去,但用艦隊突襲一下還是可以辦到的。燒燬他們的造船廠、鑄造廠和相應設施,再把他們的工匠、工人全抓走,基本也就遏制住的他們向大海發展的勢頭。

  這些東西他們經營了七八年才湊出來,北歐這片地方目前還很窮,再想弄出一套來,先不說技術人員從哪兒來,失去了海貿壟斷的便利條件之後,各種物資就夠他們再攢個幾年的。就算攢齊了也沒戲,江竹意和卡爾經過這件事兒之後,就會把注意力往北邊多放一些,慈禧的那些燕子也會飛過來,只要發現苗頭,春天聯盟的艦隊就會光顧,大不了再燒一遍唄。

  「真是奇蹟,命大啊……也難說,不知道還有什麼命運在等著他們呢。」下午四點多,城堡方向突然跑來了一匹戰馬,給洪濤帶來一個消息,戰俘們居然依靠肩挑手挖,把地下洞穴的入口給挖通了,裡面還有不少活人。

  按說這些可憐人得救了,洪濤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憂慮。如果這些人就這麼死了,也算是幸福,因為他們如果活著,那就會被運到美洲去挖運河。在熱帶地區搞這麼大工程,又沒有完善的後勤保障和醫療系統,後果可想而知。但不管後人如何評價自己,這條運河都得挖,這些人也必須去,哪怕為此被全歐洲、全世界人罵一萬年,洪濤也不會改主意。

  「你還要北上?那邊你熟悉嗎?」第二天早上,卡爾來到了洪濤的旗艦上。他也是剛從卡爾堡帶著水手們趕回來,見面之後並沒多問洪濤是如何把這座城堡攻下來的,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早就不是問題了,他此時關心的是洪濤還要帶著七艘弗吉尼亞級和一艘鮭魚級繼續北上呂貝克。那邊的海域誰也沒去過,未知就是危險。

  「放心吧,我是海神,沒有我沒去過的海域。其實我更擔心你那邊的事情,等俘虜們被送到了背風群島,你就可以去裝好人了。以你的名義把那些貴族接到卡爾堡去按照你們貴族的規矩簽訂保證書,給他們貴族應有的待遇,然後等著他們家族來支付贖金。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嘴上怎麼說,你必須一口咬定,這場戰爭你沒參與,完全是我一個人的報復行為。而且並不是東方國度與基督教國度的爭端,它只是商業衝突,是為了爭奪海上的貿易權。我建議你還是去和威廉、江竹意商量商量,讓他們幫你處理這件事兒。反正這件事兒也是你們倆惹出來的,自己拉的屎自己把屁股擦乾淨,很合理。」

  洪濤並不擔心打仗,波羅的海自己雖然沒去過,但也略微知道一些,至少不比波羅的海沿岸的人知道的少,這就足夠了。但是如何處理戰後的問題才是大麻煩,佛蘭德斯漢薩被自己打垮了,這等於是斷了好幾位國王、好幾位公爵、十好幾位伯爵家族一個非常重要的財路,此外還要加上一個更煩人的教會。如果處理不好善後問題,那這場戰爭就真有可能蔓延成一場大戰,短時間內是不會結束了,說不定運河挖好了,自己也離不開,還得面臨著征服歐洲還是救大宋的單選題。

  雖然自己可以支援弗雷德里希二世完成他把教會勢力完全趕走,並和整個歐洲對抗的心願,但那不是最佳選擇。這幾年正是春天聯盟各國全力發展、快速成型的關鍵時期,如果把大部分資源都投入了這場戰爭,勢必會影響美洲的發展速度。

  別忘了,在太平洋西岸還有個海上強國金河帝國呢。那些小崽子如果被自己攔住了,無法北上控制大宋,勢必會把注意力轉向南邊、西邊和東邊,一旦讓他們發現了美洲這塊無人之地,到時候春天聯盟就得雙線作戰了。

  金河帝國的海軍實力和佛蘭德斯漢薩不可同日而語,一旦他們全力進入戰爭模式,戰艦的建造速度會和下餃子一樣快,登陸部隊也得用萬來做單位。想用擊敗蒙古帝國和佛蘭德斯漢薩的辦法擋住數量龐大、訓練有素的金河帝國皇家海軍,洪濤認為自己暫時還沒這個實力。武器優勢依舊有,但也不是萬能的,要分對手是誰。自己真是攔不住他們,而且自己也不想攔他們,但更不想讓他們過早染指北美和中美洲。

  為了讓自己避免這個兩難的選擇,戰後談判這件事兒還是很重要的。卡爾、江竹意都得負責,弗雷德里希二世也不能置身事外。必須盡全力、連嚇唬帶哄,把這場有可能發生的大戰消解掉,哪怕能多拖幾年呢,也是不錯的結果。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54章北上波羅的海

  「你殺了這麼多人,又燒了人家的造船廠和艦隊,還得讓人家忍氣吞聲……要不你去談判,我帶著艦隊北上吧。」卡爾聽明白洪濤的意思了,也知道這件事兒該多麼難擺平,而且他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這句話你要是早幾天說,我肯定會同意,現在不成。苦活兒都我幹了,你光找容易的,我親兒子都沒這麼好的待遇,你憑什麼?這件事兒是有點難,可是不難我還用得到你?先別發愁,回去和江竹意還有威廉商量商量,再聽聽對方的意思,然後再決定到底該怎麼辦。大不了不就是打仗嘛,我能把這裡炸平,就能把倫敦和巴黎也一樣炸平。你去告訴亨利和路易,如果他們想死,我也不吝嗇挖坑的力氣。」自己可以擔憂,但不能讓卡爾擔憂,必須給他強有力的支持,不管做得到做不到,這個牛先得吹出來,還得特別像真的。

  「好吧,我去試試看……」卡爾覺得按洪濤這麼一說,確實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洪濤的武力在這兒擺著呢,談判憑藉的不是誰會說,而是誰能怎麼做。有了硬實力就可以不講理了,況且自己又不是站在歐洲的對立面,自己只是箇中間人而已,洪濤都不怕,自己怕什麼呢。

  「對了,我聽說你把江竹意的弟弟給抓來了,他是佛蘭德斯漢薩的海軍大臣,真有這事兒?」八卦的人,走到哪兒、遇到任何事,都不會忘掉打聽八卦新聞。正事兒剛有點眉目,卡爾那顆八卦心又活泛起來了。

  「他只是薩克森公國的海軍大臣,你把他直接交給江竹意就成,順便看著點他,別讓他幹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這個孩子腦子裡都是仇恨,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你說他父兄的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也不是我故意殺死的,要換成你,你會記恨我這麼多年嗎?」一提起江仁杰,洪濤就一腦門子官司,這也是他不願意和任何人交心的原因之一。牽掛越多煩惱就越多,遇上這種不能殺也不能趕的玩意,真是沒招兒了。

  「你沒殺死我父兄,我就已經快記恨你一輩子了!你這個人能讓別人記住的好處真不太多。」卡爾當然不會順著洪濤說,因為洪濤平時也不順著別人說,這叫自作自受。

  「你趕緊滾回你的船上去!對了,先別走,我讓你看樣好東西!」洪濤沒心情和卡爾逗嘴玩,但是又不甘心讓他笑著離開,必須讓他哭,不哭也得鬱悶,這樣自己才會心情愉快。

  當旗艦上的旗手用信號旗發出命令之後,城堡裡慢慢升起了一些煙霧,不一會就煙霧就越來越大,被西風吹著,就像是一條向東飛舞的黑龍。

  「你把城堡燒了!」卡爾看明白了。

  「沒錯,賊窩不能留啊,斬草就得除根!他們留下不少鯨油,我也帶不走,別浪費,全搬到城堡裡點了吧。」看著已經有火苗從城堡下層的窗口裡鑽了出來,洪濤很欣慰,這把火算沒救了。當年這些孫子燒圓明園的時候,估計也和自己笑得一樣開心,這次不是兒子坑爹了,而是十三世紀的歐洲祖宗在替他們的後代還賬,得算坑祖宗。

  「把人家兒子打死了,還燒了人家的城堡,這讓我怎麼勸人家別報仇?江仁杰怎麼不一槍崩了你呢?他也是個廢物!」卡爾有點後悔剛才答應了去當這個合事佬,這件事兒顯然不太好乾啊。可惜想和洪濤反悔,代價是非常非常昂貴的,只能罵罵咧咧的下船走了。

  洪濤帶著艦隊也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一眼東邊那條黑色的煙柱。這下連海圖都省了,直接用煙柱當標誌物就能導航,十幾公里之外都能看到。而被關在造船廠裡的那些俘虜也同樣盯著那條煙柱看,但是他們眼中流露出來的更多是絕望。

  被俘並不是最壞的,家沒了才是大麻煩。即使現在把他們都放了,讓他們去哪兒生活呢?只能去別的領主家去當農奴,或者乾脆就去教會領地裡。問題是現在那些拿著槍的異族正在驅趕他們上船,為啥要上船呢?有些明白人心裡已經有了個模糊的答案。

  就在貝亨奧普佐姆城堡遇襲之後的第七天,一支四五百人的騎兵隊伍從東面開了過來。此時城堡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城堡也隨之消失了。在那片高地上能看到的只有一些圍牆和一大堆瓦礫,整座城堡都被燒塌了,一群一群的烏鴉把這裡當做了野餐勝地,即便是大軍越來越近,它們也捨不得走開,拼命的嚎叫著試圖把這些不速之客趕走。

  領頭的騎士還是比較謹慎的,他沒有繼續帶著隊伍前進,而是先派出幾股輕騎兵突前偵查,得到的信息回饋是造船廠也被燒燬了,港口裡除了幾艘沉船之外什麼都沒了,更找不到半個人影。

  「你們倆帶人去北面和東面找,我去南邊,必須找到一個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否則回去之後我們無法向團長大人交代。」站在院子中間那個塌陷的大坑前面,看著明顯是被人挖開的入口,領頭的騎士面色陰沉。他想不出是什麼東西會把整段城牆都毀了,還把一個地下巖洞也搞塌了。現在他需要一個目擊者,以便確定敵人到底是誰。

  「大人,下面好像還有聲音……」這時兩名在入口處巡查的士兵發現了異常。

  「下馬,派人進去看看!」領頭的騎士一掀身上的罩袍,翻身下馬,快步向入口走了過去。在他下馬的時候,露出了裡面印著紅色十字的白袍,這是聖殿騎士團的徽記。

  從地下巖洞裡被找出來的不止一個人,有十多個,個個身上都帶著傷,有的耳朵、鼻孔裡還有血跡。他們都被爆炸的聲響震暈了,坍塌的洞頂並沒砸到他們。洪濤的印第安士兵也不敢在這個搖搖欲墜、黑漆漆的洞窟裡停留過多時間,草草搜索了一遍,把明顯活著的人帶出去也就不管了,誰也不想被活埋在這裡,於是這些人也就成了漏網之魚。

  「他們是魔鬼、是異端!必須儘快通知教會。」聖殿騎士團這位騎士在詢問了十多名倖存者之後,腦海裡大概勾勒出來一副當時的場景。這種戰爭模式他從來沒聽說過,尤其是那幾位拿騷家族的火槍兵講述了對方是如何用二百人把上千人的騎兵屠殺乾淨時,他的後背都一陣一陣發涼。如果要是讓自己的隊伍碰到那支異族軍隊,搞不好也會直接衝上去,結果不會有什麼不同。

  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不是教會,而是隨後趕來的各路援軍。他們有從法蘭西來的,有從德意志來的,最遠的還有從英格蘭渡海的船隊和從波西尼亞長途跋涉來的。這些人裡有艦長水手也有常年征戰的騎士,大家從城堡一直走到了海灣出口,在倖存者的指引下,把整場戰鬥基本復原了一遍。

  然後又回到城堡的廢墟前,把那些從地下巖洞裡挖出來的陣亡者一一掩埋,最後帶著一腔悲憤和滿腦子驚疑,各自向來時的路上走去。貝亨奧普佐姆城堡被人幾天攻陷、大大小小近三十位貴族被俘、五千多守軍陣亡活埋一多半、三千多平民被擄走的消息,也隨著他們的腳步,向歐洲各地蔓延開來。

  洪濤根本不知道還有幸存者,他也沒想起來把那個地下巖洞也灌上鯨油再燒一遍。那樣做太不人道了,壓根洪濤也沒指望這場戰爭可以掩人耳目,就算把城堡的人全都一個不差的燒死,海戰裡能一個人都不幸存?那些被俘的公爵、伯爵們也都殺死?

  知道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讓他們怕!打仗就得把敵人打怕,讓他們短時間內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以後可以有,那就再打一遍,世界上的戰爭一般都是這個節奏。

  現在洪濤正帶著八艘戰艦和北海的糟糕的天氣做鬥爭呢,也沒功夫去想其它事情。越往北走,氣溫就越低,不光要克服海浪,還得留意浮冰。更讓洪濤擔憂的就是戰艦本身的構造問題,鋼鐵龍骨是比木質龍骨結實、重量輕,但它們的熱脹冷縮係數也比木材要大得多。

  龍骨一旦有大幅度的變形,船底勢必會漏水,這些天洪濤就一直在和這些漏水做鬥爭呢,每天都要派專人檢查十幾次,一旦發現漏水現象太嚴重,立馬就得掉頭返航,否則這七艘弗吉尼亞級戰艦都得葬身在冰冷的北海海底。

  十三世紀的氣候好像要比後世更冷一些,到日德蘭半島北部的時候,甲板上的水桶都開始結冰了,一大群印第安水手整天圍著這些水桶看。他們倒不是沒見過冰,愛德華王子島北面也有浮冰,但是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水變成冰塊,他們認為這也是太陽神的神蹟,必須拜一拜。
linuxhall 發表於 2017-5-22 13:09
南宋不咳嗽155章無惡不作

  此時的厄勒海峽上,只有丹麥的赫爾辛格,卻沒有對面的赫爾辛堡,而且赫爾辛格也是個小鎮,人口並不多。看到洪濤這些陌生的戰艦試過家門口,這裡的漁船都不帶害怕的,還試圖跟過來看個究竟。

  可惜他們的船速趕不上洪濤的艦隊,洪濤也沒興趣到這個北歐小鎮去做客。主要還是擔心語言不通,這裡的人脾氣還不太好,三句話沒說完就要動手,打起來就不死不休。佛蘭德斯漢薩里那些最拼命的船,都掛著丹麥的十字旗,還是別去惹他們了吧。

  再往前走就是哥本哈根,洪濤的艦隊在這裡遇到了一些小麻煩。這些丹麥人真是不知道死活,看到陌生艦隊駛入了他們的領地,立馬就駕著兩艘三桅戰艦追了上來,後面還跟著幾艘更小的帆船,通通掛著佛蘭德斯漢薩的旗幟。看來這裡還真是他們的發源地,勢力不說是壟斷一點都不冤枉。

  「把底帆收起來,控制船速,帶著他們一起走。」洪濤不想因為這兩艘船就掉頭作戰,要是能把它們都帶到目的地去再處理,就方便多了,為此他特意讓水手把帆收起來一些,降低船速,免得把人家甩得太遠。

  其實就算對方不跟著走也沒事兒,把特拉沃河口的造船廠燒燬之後,自己的艦隊還得原路返回,它們照樣跑不掉被擊沉的命運。按照時間來算,這裡的人恐怕還不知道佛貝亨奧普佐姆城堡的事情,也不知道佛蘭德斯漢薩這個組織已經名存實亡了。

  穿過費馬恩海峽之後,右岸就全是廣袤的大森林了,針葉林和闊葉林都有,其中以北歐赤松和橡木居多,都很高大。這兩種木材都是建造海船的好材料,也是佛蘭德斯漢薩船隻的主要用料。怪不得他們把最大的造船廠放到這裡呢,原料充足啊,到處都是,砍就是了。

  特拉沃河口很好認,因為這兩邊的高大樹木都被砍光了,看那些樹樁上的茬口,最新的也就一兩年左右。為了不被河道里的人提前發現自己的艦隊,洪濤帶著身後的三四艘追兵向北轉了個小圈,在距離河口二十多公里左右的海面上,把這幾艘船一一擊沉。這次洪濤長記性了,北歐人不願意投降,所以也就不廢話了,送他們去見海神。

  清理乾淨了尾巴,洪濤又幹了一件比較沒有騎士精神的事兒,他讓自己的艦隊全都換上了佛蘭德斯漢薩的旗幟,然後順著河口大搖大擺的鑽了進去。

  佛蘭德斯漢薩的造船廠就位於河口以內三公里左右的地方,那裡是個自然形成的寬闊水域,就像是葫蘆肚子,河口則是葫蘆嘴。這裡有幾公里的樹林遮擋住來自波羅的海的寒風,水面既平靜又深邃,確實是個建造船廠的好位置。更讓洪濤嫉妒的是,這裡的船臺居然有六個,每個都有傾斜的坡道。也就是說只要人手和材料夠用,這座造船廠可以同時開工六艘大帆船,比金河帝國最大的麻逸海軍造船廠還多兩條,真是奢侈啊。

  「這些都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毀了真可惜啊!一會兒你們一定要把鯨油都澆透,不許給他們留一點兒,連東邊這片森林也一起點了,免得他們以後再惦記。」有時候洪濤確實有點神經質,說的話和乾的事兒完全是相反的。嘴上無比惋惜,毀起來卻比誰都乾淨利落。

  他不光要把造船廠燒了,還要把旁邊的森林也燒了。這片茂密的森林一眼都看不到頭,這把火會不會沿著波羅南岸一直向東蔓延到里加去都很難說。反正要是真燒起來肯定不會這些充滿了油脂的赤松樹見了大火都會成為最好的火把。

  面對有大炮和獵槍的艦隊,這個基本就沒怎麼設防的造船廠很快就被攻了下來。僅有的兩座木架炮臺連發射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艦炮把下面的圓木堆給打塌了。上面的大炮跟著圓木一起滾落下來,把正在往上爬的幾個炮手都碾成了肉餅。

  和那些北歐水手比起來,造船廠裡的工匠們要順服的多。當敢於拿著各種工具衝上來的一些人被獵槍無情放倒在地之後,剩下的人都按照印第安士兵的手勢,扔下一切武器,乖乖的舉著手跪在了地上,然後被印第安士兵們用細纜繩綁成了一串,驅趕著上了貨船。這還不算完,其中一部分人還得親手把造船廠裡儲存的鯨油潑到造船廠裡的每一個角落,剩下的全都搬到森林裡。

  之後洪濤就帶著艦隊和俘虜繼續沿河上溯,最終在距離呂貝克城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了那個鑄造廠。這裡和造船廠一樣,沒有什麼防衛措施,只有幾艘貨船用甲板上的小炮略微抵抗了幾下。當它們全被擊沉之後,鑄造廠也被武裝水手和陸軍士兵佔領了,接著還是抓人、搬運油脂。

  「開炮吧」當天色已經有些昏暗時,洪濤的艦隊再次啟航了,旗艦的甲板上放著兩門迫擊炮。炮手聽到洪濤的命令之後,拿起一枚尾部畫著黃圈的炮彈放進了炮筒。隨著一聲悶響,幾秒鐘之後,鑄造廠裡就爆出一團明亮的火光,然後火勢瞬間就大了起來,甚至快追上了戰艦的行駛速度,從南向北捲了過來。

  本來洪濤還想去找找那個就設立在呂貝克城附近的火藥廠,可是前面的河道越來越窄,不適於大戰艦活動,這裡自己又不太熟悉,乾脆放棄了吧。當他的艦隊駛出特拉沃河口時,本來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卻和往常不太一樣,南邊的天空發出了一種淡淡的紅色,那是造船廠和鑄造廠里正在燃燒的大火,把天空都映紅了。

  自始至終,洪濤也沒看到有什麼追兵,估計是大火把森林引燃了,阻住了道路,或者說這裡根本也沒什麼大規模的軍隊,他們也沒想到敵人會突然出現在家門口。

  回航的路程就比較順利了,為了把船艙塞滿俘虜,洪濤還趁夜突襲了赫爾辛格,又抓了百十人,並特意挑了十多個長相還算順眼的北歐女孩。自己有了那麼大的王宮,裡面總不能全空著,給圖帶回去點小女孩,讓她訓練幾年,就是很好的女僕。

  「嘿嘿嘿我也是有王宮、有後宮的人啦!哈哈哈哈黑的白的紅的黃的都得來點,以後什麼叫荒淫無度,看別人都不確切,必須看墨西卡王國的國王才成,這個詞兒就歸我了!」一想起自己那個鑲滿了黃金寶石的大宮殿裡到處都是各色人種的年輕女孩,洪濤就發自內心的高興。

  通過這件事兒他又想到一個東西必須早點發明出來,那就是感光膠捲,如果能把自己的宮殿照下來該多有意思啊,這就是珍貴的史料,以後的史學家想了解世界史,必須得一邊看著自己的照片,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自己混蛋,說不定考試題裡還得有個每年必考的題目:墨西卡國王洪濤一世,到底有多少個後宮嬪妃!

  然後把這個小鎮也付之一炬,這才戀戀不捨的登船離去。早知道歐洲人這麼好抓,自己還跑那麼遠去非洲抓什麼奴隸啊,反正都是要累死、病死的,皮膚是啥顏色有區別嗎?要不是為了避免給卡爾的善後工作增加困難,洪濤都想把以後的奴隸抓捕地換成英倫三島,那裡的人口數量也不少,繞海邊轉一圈,抓個幾千人應該沒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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