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末日邊緣 作者：辰燃（已完成）

第1696章 陪葬品

    沙沙沙——

    蟲蟻爬過沙土的聲音本來是極輕的，可在這埃薩比恩大隧道里，卻如同潮聲般響起。不知道得有多少蟲蟻爬行，才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這些聲音從隧道那諸多窟窿裡傳了出來，聽得人人頭皮發麻，戰馬更是不安地嘶鳴起來。

    「快走！快走！那些蟲子就快來了！」羅德克大聲吼叫著，指揮著軍隊疾行。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放輕腳步，地獄蟲來到在即，若在這隧道里與其遭遇，後果不堪設想。

    沒把蟲子放在眼中的，也只有艾倫那些強者。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這些來自地獄的蟲子只只都是惡魔。

    隧道中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從一個窟窿裡探出條黑影。這個窟窿位隧道頂部，那條黑影掃下來，捲起了兩個士兵。旁邊幾名步兵抬頭一看，和那醜惡的蟲子打了個照臉。地獄蟲的腦袋扁平，嘴中突出兩顆顎牙，嘴裡上下兩排尖齒。蟲子沒有眼珠，在地底生活的它們眼睛對它們而言根本沒有意義，地獄蟲依靠的是震感，它們腦袋上面兩條長長的節狀觸鬚就是為此而生。這些百足之蟲能夠像蛇一樣用身體捲起獵物，圈圈盤旋之下，那些短促但鋒利的對足便會把獵物捅成篩子。兩個被地獄蟲捲走的士兵很快被蟲子捲成一團，士兵慘叫不斷，有鮮血從蟲子的身體縫隙裡不斷濺出，當空下起了一場血雨。

    「該死！蟲子來了，快走，注意隧道兩邊和頭頂！」羅德克大叫，同時拎起他的長柄戰刀，這時在他頭頂一條黑影閃電竄出。老元帥抬頭，看到從隧道頂部一個窟窿裡竄出來的蟲子正張大了嘴吧。羅德克悶哼一聲，雙腳在馬蹬上一撐，人便騰空而起。半空大刀帶著一抹青輝斬過，那條蟲子頓了頓，便居中裂開，蟲血灑了一地。

    更多的地獄蟲正從那些隧道的窟窿裡鑽出來，它們捲起馬匹，嘶咬士兵，有的噴出毒火。一時間，整個隧道到處都可以見到地獄蟲的身影！

    呯！

    金薔薇火舌竄出，一顆金色的子彈釘入一條地獄蟲的腦袋裡，那條打橫竄來的蟲子就此沒了氣息，依著慣性撲到地上，劃出一段來到馬蹄下。更多的蟲子正四面八方游來，便在這時，露茜眼角處有金黃的火光升起，她轉頭看去，已經落到地上的艾倫抬起右手，手中一蓬金黃的火焰熊熊燃燒。

    艾倫握拳，黃金焰四散迸射，化成萬千火流潑灑了出去，擊中一條條地獄蟲。被火流擊中的蟲子先是身體一僵，然後有火光漸漸透殼而出。跟著身體透起縷縷青煙，最後黃金焰從它們體內噴射而出，把蟲子全身包裹在烈焰裡。

    剎那間，艾倫前方生起大片火海，無以數計的地獄蟲在火焰裡被燒得蟲殼爆裂，轉眼化成黑灰飄散而去。

    軍隊尾部這時也升起一股凌磊強悍的氣勢，那股氣機裡帶著烈焰的味道，身為上位君王的塞琳此時不再隱藏自己的身形。披在她身上的斗蓬燒成了片片火星，火星飄零間，塞琳通體發光，有紅色的紋路遍佈她的體膚，那腦袋上兩根彎角更是紅得發亮。

    塞琳的雙眼已經化成了灼灼火光，從眼中噴射出兩條細細火流，她手中的鞭子火光一盛，塞琳朝著周圍的地獄蟲虛擊一鞭。鞭打在空氣中時，鞭子前端炸射出上百顆火球。這些爆炎球一碰到地獄蟲就發生猛烈爆炸，團團黑紅色的火焰噴濺出去，大片的地獄蟲給炸得支離破碎，段段蟲屍落了滿地。

    塞琳發出一聲長嘯，火鞭掃動，不斷拍出爆炎球落到那些蟲子身上。一時間，地獄蟲無法接近軍隊尾處。

    戰鬥在隧道里各個地方進行著，但軍隊並沒有就此停下，在艾倫等強者的保護下，軍隊仍往前推進著。

    艾倫又轟殺了一片蟲子後，他抬起頭看著那些隧道里的窟窿，當下抬起手，手中翻湧著一顆金黃色的火球。他握著火球擲進其中一個窟窿裡，當即火光一亮，黃金火焰噴進了通道中，再於隧道里那些被蟲子挖出來的通道里噴了出去。

    頓時，隧道里的窟窿排排亮起，次第噴出火焰，隧道溫度急驟上升，猶如置身於烈烈大漠之中，人人汗流夾背。火光幾乎點亮了整條隧道，火光熄滅之後，窟窿裡冒出股股濃煙，隧道頂上不斷有燒得通紅的蟲屍掉了下來，但摔到地上立刻散成了粉末。

    羅德克看得目瞪口呆，艾倫一顆火球，卻幾乎把蟲群給殺個精光。

    「走啊，愣著幹什麼？」艾倫回頭，打了個手勢，停頓下來的隊伍才連忙行動起來。

    便在這時，從後方極遠處響起了爆炸的悶響，整個隧道都輕晃了起來。羅德克當下一愣，那個方嚮應該是入口的地廳處。難道有人炸燬了地廳，那樣他們就完全沒有後路了。

    陰影之都的督軍府裡，混亂督軍瑞比安正單膝跪在地上，朝著前方一顆山包大小的巨龍腦袋道：「阿斯特大人，現在人類軍隊已經進入了埃薩比恩大隧道，一切都按我之前向您提議的計畫進行著。我們先炸燬了迷霧山脈的山路，人類軍隊便只能選擇進入大隧道。大隧道里棲息著地獄蟲，這時我們再炸燬入口，這支軍隊肯定有去無回了。」

    睜著眼睛的巨龍張開了一半，道：「如果那個人沒有在軍隊裡，那麼你的計畫應該很順利。如果他在的話，那麼也只是拖延一些時間，最終戰鬥還會在這裡發生。」

    瑞比安抬頭道：「您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地獄蟲的數量很多，而且它們的蟲後十分強大，一般聖級強者，跌進蟲巢裡，被殺死也只是時間問題。」

    阿斯特冷哼一聲：「那個人又怎麼會是普通強者，只是普通強者的話，會逼得我們撤兵至此？那個人是我們一族的天敵，待他來到之時，我們終將迎來最終的毀滅。我們所能做的，僅是為了我們的殿下儘量削弱他的力量，如此而已。」

    瑞比克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沉，如此說來，他們陰影公國也不過是這場必敗之戰中的陪葬品罷了。

第1697章 敵人的敵人

    瑞比克離開了督軍府，走向城南的一片街區，在城效的兵營裡，幾個人早已經在等他。這裡面三人都是瑞比克的心腹，一個是刀魔，一個是加圖人，另外一個則是珈納人。這三人都是陰影公國的將軍，看到瑞比克來到，三名將軍圍了上去。

    渾身流動著暗金光澤的刀魔將軍開口道：「瑞比克大人，怎麼樣，是否要我們出戰？」

    瑞比克搖了搖頭，把阿斯特的話複述了一遍，三名將軍都輕呼起來。最是魯莽無謀的加圖將軍吼道：「要我們當他們的陪葬品，那還不如跟他們拼了！」

    向來陰險的珈納將軍從嘴裡發出嘶嘶聲，說：「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要不然你就會想到，兩名大督軍死在他們手下，我們和他們拚命，和拿雞蛋去碰石頭有什麼區別？」

    算是覺穩的刀魔將軍道：「瑞比克大人，我們豈能坐以待斃。他們根本就是拿我們當炮灰使，和他們呆在一起，我們最終只會死在這座城裡。與其如此，還不如嘗試和人類合作，一起對付這些傢伙。」

    那珈納將軍笑了起來：「你大概忘記了我們對人類做過什麼，人類會和我們合作？除非，他們的腦袋也像加圖人一樣進水了。」

    加圖將軍吼了起來：「你們珈納人除了背後放冷槍，嘴毒之外還會什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

    珈納將軍嘶嘶幾聲，說：「你們急什麼，我相信瑞比克大人已經想好了對策。」

    瑞比克沉聲道：「我確實想過，現在除了和人類合作之外，已經沒有更好的方法了。阿斯特也說過，人類軍隊裡有一個是他們的天敵。如果他來到這裡，阿斯特他們只有等待被毀滅的命運。」

    「人類有一句話，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雖然和人類曾經敵對過，不過如果我們提供阿斯特他們的情報，以及必要協助的話，也並非沒有合作的可能。但關鍵在於，阿斯特懼怕的那個人是否在人類當中。」

    瑞比克向那名刀魔將軍招招手：「你去迷霧山脈的隧道出口處守著，如果人類能夠從大隧道里走出來，那麼就代表我跟他們談談合作的事。」

    「如果他們不願接受呢？」刀魔將軍問。

    瑞比克沉聲道：「希望他們能夠理智點，如果他們拒絕的話，那我們只能考慮放棄陰影之都。到時他們兩支軍隊交戰的時候，我們趁機轉移。」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那名刀魔將軍點點頭，說：「我這就去迷霧山脈。」

    此刻，迷霧山脈的大隧道里，帝國軍隊正在休整。艾倫和露茜佔據了一個角落，艾倫在掌間凝出幾朵黃金焰，用火焰勾勒出戰馬的輪廓，這幾匹小小的戰馬在艾倫掌間做出奔馳、立起等動作。

    露茜看得一臉笑意，同時也心嘆艾倫對源力的掌控力已經達到極為微妙的程度，否則無法用火焰把幾匹戰馬演繹得如此維妙維俏。

    艾倫突然心有所感，收起手掌，戰馬化成火焰消失在他掌心裡。他站起來時，貝爾摩德悄然來到身邊，道：「少爺，如你所料，來時的地廳已經被毀了，現在那裡落石成堆，把隧道給堵死了。」

    早在一旁等貝爾摩德探查結果的老元帥聞言立起：「那除了繼續前進之外，我們已經沒有其它選擇。」

    艾倫點頭：「那就走吧。」

    羅德克大聲道：「全員起身，繼續前進。」

    接下來的行軍倒算順利，似乎被艾倫的黃金焰嚇到，再沒有地獄蟲出現攔路。算算時間，已經在山腹裡行軍了快一天。在傍晚時分，隊伍才再次停下。這次停下非因地獄蟲攔路，而是隧道中斷。

    艾倫站在斷截處，這裡出現一個巨大的斷層，寬度足有十幾米遠，普通士兵根本跳不過去。艾倫抬頭往下看，這個斷層簡直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在山體裡挖出來一般，非但把隧道挖斷，還製造了一個如同深淵般的地縫。艾倫拿過來一根火把，往深淵下方扔去，火把迅速遠去，最終消失在黑暗裡，久久聽不到掉落到地上的聲音，也不知道這個深淵到底有多深。

    「這下麻煩了。」羅德克看著這個斷層直嘆氣：「就算我們拉出一條索橋，馬和軍械也過不去，這可怎麼辦好。」

    「也不是沒有辦法。」艾倫看上方，道：「我來處理好了。」

    這時，羅德克旁邊一顆石頭滾了下去，石頭滾到黑暗中突然發出啪一聲輕響。聽到這個聲音，羅德克一愣。剛才火把掉下去還聽不到聲音，怎麼這顆石頭這麼快就見底了。

    然後地面就開始震動起來。

    震動源於地底深淵處，艾倫當下再扔一根火把。很快藉著火光看到地底下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往上攀來，他當下叫道：「退後，全部退後，有什麼東西要上來了！」

    羅德克連忙指揮軍隊退後，由步兵排出幾層盾陣，長槍兵和火槍手穿插其中，擺出一個臨時的進攻陣型。艾倫站在陣外，手扶大劍握柄，目視前方斷層處。

    震動越來越大，驀然一片偌大的黑影從斷層處竄了出來。火光下可以看到這是條無比巨大的蟲子，如同山峰般大小的身體，每根對足都粗如象腿。那節狀的蟲軀甲殼呈深紫色，表面佈滿了拳頭大小的晶塊，看上去就像長滿意了疙瘩。

    那扁平的蟲頭如同一個山包，顯然和地獄蟲是同個種類的生物，卻遍佈複眼。這些眼睛雜亂無章地分佈在腦袋各處，每顆眼珠均看往不同方向，頭生百眼的怪物長著兩條即粗且長的觸鬚，觸鬚的前端各是一顆深紫色的晶石，其間有黃色的紋路閃爍著微光。巨蟲張開嘴巴，吐出兩顆彎月般巨大的顎牙，嘴裡是排排巢牙，它對著艾倫的方向發出尖利的嘯聲，同時從嘴裡噴出一股腥風，吹得人們幾乎閉過氣去。

    羅德克大叫道：「這是蟲後、地獄蟲後！小心，蟲後來了，它的親衛肯定也會來！」

    話才說完，斷層下方竟響起了振翼聲。片刻後，一隻隻暗紅色的甲蟲在蟲後後面飛了起來，這些蟲後親衛竟然還長著蟲翅。一時間，軍隊被蟲後和它的親衛擋住了去路。

第1698章 隧道激戰

    「是蟲後。」

    「怎麼會這麼大。」

    「我們都會死在這裡吧。」

    看著那擋住去路的巨蟲，士兵們臉色蒼白，一想到自己會被那張巨口吞噬，人人都發起抖來。羅德克喝道：「鎮定點，別忘記你們是帝國的士兵，是帝國的勇士！難道一條蟲子就嚇住了你們嗎？」

    地獄蟲後開始朝隧道這邊爬來，它的腦袋鑽不進隧道，卻擠得周邊的山石不斷脫落。後面那些蟲後親衛也蠢蠢欲動，拍著蟲翼從空隙擠了進來。

    「誰去練練手？」艾倫問道。

    「我來。」蘿拉提著愛麗絲所贈的長劍紅後，當先朝巨蟲行去。

    貝爾摩德朝艾倫點點頭，也脫陣而出。

    塞琳來到艾倫身邊輕聲道：「殿下，讓我來吧。這樣的傢伙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不，讓他們歷練一下。如果有危險，你再出手。」艾倫淡然道。

    既然他這麼說，塞琳只好作罷。

    走出陣去的蘿拉兩人各自釋放自己的氣機，他們雖末掌握虛空源力，但三十級強者的氣機依舊震撼到那條地獄蟲後。巨蟲大概沒想到這群人類裡面竟然有這樣的強者，當下大頭後仰，拉開一些距離不敢把腦袋送給那兩名強者試刀。那頭上兩根觸鬚嗡顫，發出命令，身後的甲蟲親衛便拍翼朝兩人飛去。

    貝爾摩德腳下升起一團暗色的光芒，如同流水般滑過他的身體。光焰所過處，生成一片片暗色的盔甲。當光焰消失時，貝爾摩德已經化成一名黑騎士，身後兩片蝠翼張開，托著貝爾摩德浮上半空。他攤開手，半空之中出現一條條深紫色的光線。驟然光線上下拉開，形成一個個魔瞳。這是原罪之瞳，從每個魔瞳中均射出一股光束，光束交錯縱橫，構成了一張立體網絡。那些甲蟲親衛不是被光束洞穿，就是一頭撞進光網裡被切成碎片。

    一時間，不斷有甲蟲從隧道頂上掉下來。

    另一邊，蘿拉全身散發著火光，身上的護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貼身的衣物片片化成火星飄起。然而人們卻無法一睹蘿拉那性感的身體，織熱的光焰讓蘿拉只有一個輪廓。跟著強光一閃，隧道里到處飄蕩著火星。

    火星落到一頭暗紅色的長發下，蘿拉的黑髮悄然染紅，髮絲間不斷逸散出火星落向空中。她的雙眼轉為獸瞳，左右臉頰分佈著幾條獸紋。胸口、腰部和手腳處長出了野獸般的皮毛，臀部處更是伸出了一條豹尾。所以皮毛都散發著紅色的螢光，遠遠看去，蘿拉宛若包裹著一團火焰！

    蘿拉舉劍一掃，一條周團繚繞著絲絲激射光線的紅色劍氣捲了出去，把那些從原罪之瞳的光束陣列裡竄出來的甲蟲親衛拍成碎片。一劍蕩盡殘餘甲蟲，蘿拉的視線落在蟲後身上，然後開始奔跑起來。

    貝爾摩德則在半空身體微微一縮，人往前傾，前方便打開了一團黑霧。他鑽進黑霧裡，出現在蟲後身後的半空中。貝爾摩德轉身，抬手，周圍一把把混沌之刃生成。他往蟲後後背指去，混沌之刃便激射而去，不斷插在了蟲後的身上，炸起團團暗火。這蟲後的甲殼硬得出奇，混沌之刃無法將之刺穿。但混沌之刃主要的作用是釋放各種負能污染目標，所以插不插得進去倒在其次。混沌之刃爆炸的暗火形成各種負性能量，無孔不入地鑽進蟲後甲殼的縫隙裡，不過眨眼，蟲後的蟲殼上已經出現青深色的斑塊。

    這時，蘿拉已經衝至隧道盡頭。她腳在地上一踩，人便破空而去，抬劍斬在蟲後的大頭上。蟲後被這一劍砸得慘叫一聲，和蟲後巨大的身軀一絲，蘿拉的劍細得跟牙籤似的。可就偏偏是這支牙籤，卻敲出了如同山峰傾倒般的偉力。蟲後給敲得朝地淵下方掉下，那身上百足不斷刨抓著山壁，才止住了勢子，然後大頭撞來，張口朝蘿拉就咬。

    蘿拉一腳踩在蟲後的腦袋上，借力回到隧道。蟲後直接砸了下來，蘿拉一劍斬去，劈出一條紅色劍氣炸得蟲後連聲大叫。

    蟲後微微縮後，做了個吸氣的動作，驀然大叫。尖厲的叫聲讓隧道中人人耳膜發痛，再看蟲後，從它的深淵大口裡噴出一團黑影，竟是無以數計的細小飛蟲。這些飛蟲樣子就像縮小版的蟲後，它們那小小的腦袋上沒有眼珠，卻長著兩排利牙，能夠咬穿人體然後鑽進去噬食血肉。

    蘿拉抬劍便斬，斬出一條血紅劍氣把蟲群分開。分開的蟲群一股飛往後方，捲向貝爾摩德。另一股則繞過蘿拉，撲天蓋地朝帝國軍隊而去。

    士兵頓時色變，便在這時，艾倫抬起手。於是蟲群如同撞著一面無形的屏障般，而且這面屏障還具備高溫高熱的特性。於是蟲群成片的著火跌落，在距離艾倫五米前的地方落了一地，不得寸進。

    蟲後背上，貝爾摩德將混沌之刃收縮到自己身前，無數刀刃高速旋轉，如同攪拌機般將撞來的蟲群絞成碎片。蟲後見自己的攻擊無果，尖叫一聲，百足拚命刨動，它越過了隧道往上方山腹爬去。

    隧道微微震動，艾倫皺眉，叫道：「快干掉它，這傢伙大概想撞塌山腹，把我們埋在這裡。」

    聽到這話，已經絞殺光所有飛蟲的貝爾摩德雙手一收，周圍的混沌之刃便散成無數暗火，暗火收攏凝成了絲。貝爾摩德雙手揮出，手間吐出無數的暗火絲線，如同萬花筒般旋轉轉出，朝蟲後纏了過去。

    蘿拉則手按紅後長劍，不斷把源力壓縮進劍身裡。紅後長劍先是周身長騰起紅色光焰，漸漸的這些光焰被收攏在劍身附近，不再發散，形成了一圈紅光嗡嗡作響。

    這時貝爾摩德的絲線已經纏住蟲後諸多足肢和身體，貝爾摩德雙手左右一揮，絲線立時崩緊，將蟲後根根足肢給切斷，身體也被纏在上面的絲線陷了進去，漸漸切開。蟲後痛得拚命扭動身體，撞擊得隧道抖落塵屑無數。

    隧道中響起蘿拉的長嘯，她拖劍衝鋒，紅後長劍拖出一道瑰麗的光軌，映紅了隧道。

第1699章 走出隧道

    蘿拉一劍刺進了蟲後的身體裡，然後一劍挑起。劍尖釋放出蘿拉積蓄在劍內的所有源力，源力以井噴般的方式噴湧向上。於是蟲後的體內升起一條火光，火光蜿蜒而上，直達蟲後大頭，然後從這只巨蟲子的嘴巴裡噴出了一條火柱。如同火山暴發一般，火柱以驚人的衝擊力噴至山腹底部。

    火柱噴發了幾秒鐘之後，蟲後所有眼睛一一閉上，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巨蟲往下跌去，身軀在半空便開始解體，那蟲殼之中冒出滾滾濃煙，原來體內的組織已經被蘿拉無比熾熱的一劍燒成了焦炭。

    當最後一塊蟲屍也跌進了深淵時，帝國軍隊裡才爆起了歡呼聲。本來以為必死的士兵，現在可以活下來，自然喜出望外，歡呼聲響徹了整條隧道。

    此刻，蘿拉全身冒起熱煙，那些野獸特徵正一一消失。艾倫拿著一件早已準備好的斗蓬走進煙中，替蘿拉穿上，遮掩了她那赤裸的身體。

    「幹得漂亮。」艾倫笑道。

    蘿拉「嗯」了聲，一臉並末滿足地說：「還差得遠呢。」

    「慢慢來，感應虛空源力並非一件容易的事。」艾倫說，然後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貝爾摩德也回到隧道里，解除了黑騎士的形態。這時羅德克也走了過來，說道：「這次真多虧了艾倫大公，沒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地獄蟲就這麼栽在大公的手裡。不過，這隧道斷了，我們大軍難以通過，仍是一件麻煩的事。」

    「沒關係，我有辦法。」艾倫微笑著放開蘿拉，朝隧道走去。

    士兵們這時停止歡呼，人人看著艾倫，想看看他究竟要如何把大軍領出隧道。卻見艾倫走到了隧道斷層處卻仍末止步，竟然一腳往前方虛空踩去，士兵們不由驚呼出來。卻見艾倫一腳踩在虛空處，腳底下有一圈金色的漣漪擴散，於是從隧道斷層處延伸出去一截金色的光輝，恰好來到艾倫的腳底，如同橋面般將他托住。

    艾倫回頭笑了下，然後隻身前行，踩著虛空往前走。一步一圈漣漪，一步一截光橋鋪去。此刻他所行之事宛若神蹟，看得身後士兵個個張大了嘴巴。等他走到隧道另一頭時，斷層處已經架起一條金色的光橋，然後光橋兩邊金光擴散，如同流水般平整地擴散出去，填滿整個虛空。頓時，隧道斷層間架起了一面金色的地板，看得羅德克目瞪口呆。

    「都過來吧。」艾倫道。

    露茜等人對他最是信任，聞言啟步，踩著這面架設在虛空之上的金色地板走到了隧道對面。看露茜他們安全抵達，帝國士兵們看向艾倫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如果不是還身在隧道里，只怕他們個個都要跪下膜拜了。徒手架設虛空之橋，這和神明有什麼區別。這一刻，艾倫在這些士兵眼中等若神靈，在這十萬戰士心裡種下難以磨滅的敬畏之心。

    羅德克抬起手道：「還愣著幹什麼，出發！」

    刀魔將軍看著眼前這面山壁，當年如果不是珈納人在地底下釋放出地獄蟲的話，那麼埃薩比恩大隧道的出口就會放在這面山壁上。他按照瑞比克的意思來到隧道出口蹲守，如果人類能夠從隧道里出來，那麼他會和人類交涉。

    可人類能夠出來嗎？

    刀魔將軍很清楚，地獄蟲是生活在迷霧山脈地底的一種惡蟲，它們的生命力極為頑強，捕食獵物毫不留情，那些蟲子是最厲害的地底獵手。否則，當年帝國軍隊也不會被地獄蟲逼退，最終沒有打通整條隧道。

    刀魔將軍雖然希望可以通過和人類合作，擺脫被阿斯特那些怪物控制的命運。可同時，卻對人類能否走出隧道實在心裡無底。

    在這種矛盾的心情裡，他突然感到一股異樣的氣機。抬頭，只見山壁處迸射出一道金光。金光沿著山壁切割，刻劃出一扇大門的輪廓，然後有金色的火焰從寸寸石壁中噴薄而出。山石在火焰裡脫落、粉碎、化成粉末。

    等火焰消失，從這個人工開出來的大門裡冒出滾滾濃煙。

    刀魔將軍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然後在煙裡，他看到有人影出現，片刻後一隊騎兵先行開出大門，騎兵兩邊散開，擺出防禦的架勢。緊接著又有步兵和火槍手出現，再之後則是明顯是將領的人物，為首那人一身暗金盔甲，頭盔上一條紅色翎羽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最後刀魔將軍看到了老熟人羅德克元帥，老元帥也看見了這名刀魔，當下大喝：「陰影公國的將軍在這裡幹什麼！」

    刀魔將軍解下腰間的長劍，脫掉上身盔甲，把它們整齊地擺放在一邊，上前道：「我代表大督軍瑞比克，向來自帝國的各位傳達瑞比克大人的意思。瑞比克大人希望和你們合作，一同對付佔據了陰影之都的那些怪物。」

    「怪物？」羅德克笑了起來：「對於我們來說，你們同樣是怪物。」

    「沒錯，我們曾經是敵人，以後也可能是敵人。但現在，我們有一致的敵人。」刀魔將軍說道。

    艾倫往前一步道：「那麼，瑞比克在哪裡？」

    「為了不引起阿斯特的注意，瑞比克大人不能親自來此。現在他已經到了無光峽谷，正在那裡等候你們。」

    羅德克提醒道：「大公，這或許是個陷阱。」

    艾倫笑了起來，點頭說：「交給我處理。」

    他走上前去：「那我和你先去見見瑞比克，希望他有足夠的誠意。」

    刀魔將軍看羅德克都要對艾倫馬首是瞻，當下半跪下去，對艾倫行禮道：「請大人隨我來。」

    看著艾倫和刀魔將軍離開，羅德克輕聲道：「直到這一刻，我才相信艾倫大公對帝國沒有惡意。」

    露茜笑道：「他本來就沒有。」

    「是啊，可在此之前，包括我在內都不敢信任艾倫大公。」羅德克嘆道：「但在這條隧道里，大公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告訴我。如果他想對帝國不利，就算陛下集齊所有聖級強者也無法阻止艾倫大公。大公之所以跟我們這些累贅同行，想必也是要借助我們之口，把他的心意傳達給朱裡安陛下。」

第1670章 兵臨城下

    艾倫跟著刀魔將軍離開了迷霧山脈後，沿著一條山路前行，視野漸漸開闊。迷霧山脈的樹林淡出視野，前方是一片泥濘的濕地，很奇怪這樣的地方竟然會有濕地環境，可這片濕地確實存在。看著地面崎嶇不平地往前方延伸，但不知道在哪個角落，一腳跳下去就是個泥窟，然後會漸漸陷下去，直至成為這濕地陷阱裡的一具枯骨。

    雖然是濕地，可它的名字卻是哀嚎幽澤。

    濕地間偶爾會看到一兩棵歪歪曲曲的樹，樹皮上到處都是疙瘩，樹上的味子是粉紅色的，極美。和這濕地的環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刀魔將軍小心地繞過這些樹，並介紹道：「這些是食人樹，濕地上有一些動物會被它們釋放的香氣所吸引，一旦來到樹下就會被捕食。但動物不會立刻死去，它們會不斷發出哀叫，請求幫助，直到最終死去。所以，這裡才叫哀嚎幽澤。」

    正說著，隱約傳來了動物的哀鳴。這時天空響起振翼聲，艾倫抬頭，一隻叫不出名字的鳥落到前面一棵食人樹上。那棵樹突然開裂，從裡面探出一叢樹藤，把鳥兒纏住然後往裡面拉。鳥兒驚叫，可被樹藤纏住根本飛不起來，最終給拉進了樹幹裡，只能在裡面不斷叫著，果然沒有立刻死去。

    陰影公國的居民自然知道通過幽澤的捷徑，刀魔將軍也不藏私，帶著艾倫走了一圈，還不時提醒他一些標誌性的東西。如此一來，艾倫回去後自然可以領著軍隊盡快穿過這片濕地，顯然這也是陰影公國表示的誠意之一。

    很快兩人穿過了幽澤，地面已經不再泥濘，濕地漸漸被拋在腦後，前方是一座峽谷。艾倫從末見過這些的峽谷，峽谷中的山崖撥地而起，且往內翻捲，形若海浪。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形成這樣的地貌，這裡本來就陰霾籠罩，如此進入峽谷之中，光線就更加昏暗了，這大概也是無光峽谷的名字由來。

    艾倫跟刀魔將軍進入峽谷，果然眼前的光線很快暗淡下來，抬頭看，兩邊的山崖幾乎要把天空遮擋，只留下一條歪歪曲曲的縫隙。艾倫彷彿行走在某種巨獸的體內，有種不見天日的感覺。

    當刀魔將軍停下來時，艾倫看到遠處有一道身影。刀魔將軍大聲道：「瑞比克大人，我們來了。」

    那道身影動了動，以極快的速度掠至。然後一個基德人就出現在艾倫眼中，正是三大督軍之一的瑞比克。當初在黎明堡皇宮裡，瑞比克攻擊過坦格里歐，艾倫趕去支援也只是勿勿一瞥，並末看清這位混亂督軍的真容，現在卻是看個真切。

    瑞比克看向艾倫，道：「能否請您展現您的力量，我需要確認，您是否擁有毀滅阿斯特等人的力量。很抱歉，我們公國的存亡在此一舉，所以不得不謹慎一些。」

    艾倫說道：「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我釋放氣機，不等若告訴阿斯特幾人我已經來了？」

    「這個由我來解決，我可以製造出混亂力場，擾亂這邊的源力反應。」

    艾倫搖頭道：「你的力場或許對別人有用，但對我是沒用的。不如你接我一擊，就知道我是否有那個份量了。」

    瑞比克點頭：「那就照你說的辦。」

    「你最好小心點。」艾倫提醒他，隨著大劍出翹，抬劍朝瑞比克便虛斬一劍。

    瑞比克起初露出疑惑的表情，可隨著表情凝重，他大喝一聲，腳邊生出一圈氣浪。氣浪吹動塵煙湧去，旁觀的刀魔將軍立見塵煙突然裂開，如同一張幕布般被什麼東西撕成兩半。接著隱約有金黃色的光線綻放，勾勒出一道劍之虛影斬向瑞比克。

    瑞比克抬手一拳，痛擊在那劍影之上，當下劍影微見扭曲，卻驀然彈得筆直。瑞比克頓時給彈飛了出去，劃出十幾米遠摔到地上，再爬起來時，又噴了一口血，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劍影在半空消散。

    「我沒有任何問題了。」瑞比克恭聲道，他也是一名強者，自然識得艾倫這記劍影的厲害。通過這記劍影，他知道自己和艾倫之間有著一段無法踰越的距離，這種無力感比之前阿斯特等人更甚。

    艾倫收回大劍，道：「那麼，你們可以給我什麼？」

    回到幽澤那一頭已經是傍晚，就在幽澤附近，帝國軍隊搭起一個臨時營地。艾倫進入營地，在大帳裡找到了羅德克。老元帥見他回來精神一振，道：「大公，瑞比克說什麼了？」

    艾倫坐下，有士兵遞給他一杯水。艾倫喝光後道：「陰影公國三個督軍，現在只剩下瑞比克一人。他們不願給怪物軍團當炮灰，所以願意為我們提供幫助。如果我們摧毀了那支怪物軍團，瑞比克願意封鎖無光山谷，永不與帝國為敵，且每年都會向帝國獻上貢品。」

    「瑞比克有這麼好說話？」羅德克顯然不相信混亂督軍：「大公，只怕陰影公國只是打著休養生息的算盤，等恢復元氣之後，就未必會遵守承諾了。」

    「我覺得也是，所以我給他更改了條件。那就是摧毀燃燒軍團之後，陰影公國必須離開陰影平原。帝國可以在這裡建議哨站，以監視整個陰影平原。」

    羅德克點頭：「瑞比克答應了？」

    艾倫不答反問：「他還有其它選擇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本來艾倫就打算把燃燒軍團連同陰影公國一併摧毀，這樣也算一勞永逸。現在放瑞比克一馬，是避免激起陰影公國的拚死之心，多少為人類帝國保存一些元氣。

    翌日，帝國軍隊進入哀嚎幽澤。艾倫憑藉驚人的記憶力把軍隊完好地帶出這片濕地，羅德克不由心中感嘆，如果沒有艾倫的話，只怕陰影公國不會低頭，那麼陰影之都的城下一戰，帝國軍隊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永遠埋葬在這片異土之中。

    現在有陰影公國提供協助，這場遠征自然要順利許多。

    穿過了幽澤，經過了峽谷，於第三天的早晨，帝國軍隊進入了陰影平原。陰影平原本來有多個城寨，但在燃燒軍團輾過一遍之後，多數是十城九空。帝國軍不斷深入，於傍晚時便遠遠看到陰影之都的輪廓。

    羅德克命令軍隊休整，準備第二天的攻城事宜。

    在帝國軍搭建營地，開始組裝攻城軍械時，陰影平原的上空飛來一片灰白色的雲朵。然後一隻隻銀鷹便俯衝而下，在人類軍營的不遠處集結。銀鷹落地，便開始變形，等羅德克聽到消息走上木塔看去時，平原上已經多了二十萬銀翼殺手。

    這只毫無氣機，冰冷的銀色軍隊讓羅德克看得心中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艾倫的軍隊，雖然之前艾倫已經說過，他的軍隊有些不一樣。可等到真正見到，羅德克才知道這哪裡是有些不一樣，那根本就是一支非人的軍隊。

    在這支銀色大軍抵達之後，平原的地平線上又出現一道黑潮，屬於艾倫的燃燒軍團從遠處滾滾而來。飛奔在最前面的是數萬火角魔，大量的烈焰騎士則緊跟在火角魔後。在它們的頭頂上，是由毒火鷲和四翼飛獸組成了空中部隊，那些飛獸上還騎著一個個手持長矛的騎士。

    接著大地震動起來，一個個無頭巨人和火光巨獸也進入了平原，這些大傢伙踩得地面不斷震動，數量雖少，可聲勢卻蓋過了前面那些軍隊。最後則是索隆等幾名君王，他們釋放的氣機不輸給帝國的十聖強者。

    羅德克清楚地看到這些軍隊，清楚地感覺到那些君王的氣息。老元帥對於艾倫的實力又有一個全新的認識，只是讓他疑惑的是，為什麼艾倫這第二支大軍，和那些怪物軍團竟如此相似？

    「他們來了。」

    陰影之都的督軍府裡，巨龍阿斯特張開了眼睛，它的腦袋在督軍府的大廳裡，身體卻在建築外頭。這座大樓的後牆給阿斯特推倒了一片，巨龍從大樓裡收回了頭，在地上站了起來，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聽到它這聲咆哮，火魔從火池中升起，巨人飛上了半空，棲息在陰影之都裡燃燒軍團的所有戰鬥單元都進入了臨戰狀態。然後陰影之都內就響起了蒼涼的號角聲，幾個城門一起打開。按照之前的協議，陰影公國的軍隊陸續開出城市，在城下的戰場下佈置出一個個方陣，準備迎戰。

    阿斯特那龐大的身體在城市中移動，它筆直前進，將撞在前方的建築一一推倒。片刻後，它已經來到城牆處，炎魔落到前方的城牆上，拍打著炎翼的巨人則來到阿斯特的身邊。

    三名上位君王凝重地看向遠處人類的軍營，在他們的眼裡，那裡有一團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他們體內熾熱的力量在這團火焰前顯得十分壓抑，不願意沸騰起來，以免引起那團金色火焰的注意。連體內源力都在這股力量前退縮，可見那團金色火焰，是埃博因斯萬千君王的剋星和天敵。

    黃金王焰，一焰馭萬焰！

第1701章 宛若神明

    「瑞比克說過，他們陰影公國的部隊會作為炮灰佈置在城外。燃燒軍團的主力則縮在城裡。屆時我們進攻的時候，瑞比克會命令部隊向兩邊散開，提供給我們直接攻城的機會。燃燒軍團既然要縮在城裡，那就讓它們和陰影之都一起埋葬好了。」艾倫站在搭建起來的瞭望塔上，看著遠處陰影之都說道。

    旁邊的羅德克道：「這次不用和陰影公國作戰，我們省了許多功夫。」

    「瑞比克也是想替公國保存元氣，否則哪會這麼便宜我們。如果陰影公國有實力反咬一口，我猜他肯定會佯裝不敵後隔岸觀火，再等我們和燃燒軍團拚個你死我活之後，再逆襲一把。」艾倫笑說。

    羅德克皺眉道：「難保他現在沒有這種想法。」

    「沒錯，正直這種品質肯定和瑞比克無關，不過他同時也是個聰明人。特別是在被燃燒軍團捏拿過一次之後，如果他還這麼不知輕重的話，那我不介意把陰影公國徹底夷平。」

    羅德克陷入深思，艾倫的口氣聽來毫無疑問他有夷平陰影公國的力量。雖說現在主要還是得把力量用在對付燃燒軍團上，可誰說他不能順帶摧毀陰影公國。可艾倫答應了混亂督軍的協議，只要陰影公國聽教聽話，他會放這些異族一馬。他這麼做，大概還有另一層深意，那就是給帝國留下一個潛在的敵人。這樣即使他再次失蹤，但帝國也不敢全力對付他留下的人，否則顧此失彼，讓陰影公國再次入侵的話，帝國可能會四分五裂。

    這些佈局和用意都極為深遠，羅德克可以預料到。經過此役後，帝國縱使進入和平期，元氣迅速恢復。可有陰影公國這個潛在敵人制衡，哪怕朱裡安再怎麼想都好，都不會動艾倫手下的人。

    看著艾倫，羅德克只有心中暗嘆。朱裡安比起這個男人來還是嫩了些，不管是武力還是權謀，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時有一行人來到塔下，走在前面的正是寶庫守護者莎娜。艾倫和羅德克下塔，老元帥雙眉聳動，道：「王妃可還好？」

    莎娜點頭，說：「有勞元帥掛心了，不過現在我可不是什麼王妃，你可以叫我莎娜。」

    然後朝艾倫單膝跪下：「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你下達命令。」

    羅德克面無表情，可內心卻極為震動，不知道莎娜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拋棄王妃之位，又稱艾倫為殿下，顯然已經為其所用。莎娜來自娜迦族，那支深海種族雖稱不上強大，可盛產絕色美女。這些年在舒莎王妃的授意下，不少娜迦女子成為帝國貴族的妻妾，這在無形之中增加了娜迦族的影響力。艾倫如果得到王妃之助，等於擁有小半帝國的影響力。再加上那個已經被奉為國教的基督教和艾倫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羅德克突然發現，艾倫對於帝國的無形影響恐怕比朱裡安還要來得更大一些。

    那邊艾倫和莎娜商量著一些行動細節，討論完後莎娜便返回銀翼殺手的駐地去。艾倫看了一眼心神不知道飄到哪裡的羅德克，道：「元帥，明天一早攻城。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去閉會眼吧。」

    老元帥點點頭，走向自己的主帳去。

    天微微亮的時候，軍營裡響起了集結的號角聲。昨晚充分休息吧了一個晚上的士兵人人精神抖擻地穿戴好盔甲，在軍營前集結成一個個方陣。

    人類營地響起的號角聲也引起了阿斯特的注意，巨龍看向遠方的戰場道：「要開始了。」

    是的，要開始了。

    艾倫和羅德克策馬從方陣中間的通道處經過，來到了戰陣前方作戰前動員。羅德克微笑道：「我就不搶艾倫大公的風頭了，這個戰前動員，就請大公來吧。」

    艾倫也不客氣，跳下了戰馬，頓時戰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艾倫身上。艾倫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開始釋放氣機。羅德克微微眯眼，大概猜到艾倫的用意，知道他想先震攝士兵的心神，這時再做動員自然事半功倍。

    這倒並非什麼稀奇的事，很多帝國大將都會這麼做。

    艾倫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帝國軍隊，眼角處開始有金黃色的光焰飄飄起。他體內黃金王焰正在緩緩轉動著，王焰和虛空引起了空鳴，於是本來就陰霾滿佈的天空，更是響起了陣陣驚雷大響。

    驀然，從艾倫身上噴出大片大片的黃金王焰。在這金黃色火焰中，艾倫身上的盔甲一一脫落，然後有新的盔甲生成。那是一套黃金戰甲，戰甲上遍佈華麗但不失威嚴的花紋。戰甲後方懸浮著一個劍輪，艾倫心念一動，劍輪上的長劍立刻左右分開。然後劍劍相疊，劍與劍之間又有新刃生成，劍刃層層伸展，片刻後艾倫身後已經張開一雙由長劍所組成的鋼鐵之翼！

    黃金火焰不斷從艾倫身上透散而出，身後鋼翼振動，艾倫離地而起，於是帝國軍隊的視線也隨著撥高，追尋著艾倫的身影。在飛至半空之後，艾倫停下，雙手微托，天空上開始有黃金色的火焰飄起。那被陰霾籠罩的天空漸漸被黃金焰點燃，火焰飛快擴散出去，頃刻間整個天空化成一片金色的火海。

    艾倫就在那片火海之下，可他身上透散的光焰要比整個火海更加明亮、耀眼！

    這一刻，艾倫如同初臨的神衹，不知道多少人激動得流出眼淚。接著大片大片的士兵跪倒在地。片刻之後，十萬帝國將士盡數跪下，向艾倫展現最謙卑的姿態。

    羅德克閉上眼睛，他知道此役之後，這支軍隊將對艾倫死心塌地。只要艾倫登高一呼，他們就會立刻叛出帝國。因為艾倫已經成為他們心中的神，至死不渝！

    「今天，相信有很多人跟我一樣，都是初次來到這個地方，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今天，我們將在這裡迎戰我們的敵人。而我相信，我們終會摧毀他們，人類，必勝！」

第1701章 進攻

    「我知道，面對強大的敵人，你們會感到恐懼。我也一樣，但別忘記，我們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艾倫看著地上的大軍，轉過身，朱裡安所贈的大劍指向陰影之都的方向：「就在那裡，有一支來自地獄的軍隊。它們憎恨一切活物，它們毀滅一切生機。它們會摧毀我們的家園，殺死我們最愛的人。告訴我，士兵們，你們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嗎？」

    大地一片安靜，突然一個稍嫌稚嫩的聲音叫了起來：「不能！」

    然後大地轟鳴，士兵們站了起來，舉起武器高聲大吼：「不能！」

    「沒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我們不能坐視家園被摧毀，親人被屠殺。所以我們來到這，我們是劍，長劍寧折不彎！我們是盾，用我們的身體守護家園和愛人！」艾倫吸了口氣，大喝道：「為保護重要的事物而戰，我們無所畏懼！」

    「進攻！」

    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在艾倫的頭頂上，大片的毒火鷲和四翼飛獸掠過長空，密密麻麻地朝陰影之都飛去。地面上，銀翼殺手奔跑了起來，在莎娜的指揮下分成兩邊經過人類軍營，再於前方匯合，宛若一片銀色的洪潮般席捲而去。

    然後是艾倫的燃燒軍團，火角魔成群結隊地奔跑在大地之上，它們咆哮著、大吼著，渴望將敵人撕裂！烈焰騎士組成衝鋒陣型，手提重槍無聲奔掠；無頭巨人、火光巨獸、投擲者以及其它戰鬥單元皆發起了衝鋒，朝著陰影之都狂奔而去。

    天空地面同時發動了攻勢，看得帝國士兵人人鮮血沸騰。

    羅德克元帥照足了艾倫的意思，在他的軍隊發動了衝鋒之後，才用力揮下戰刀。戰刀指去，身後吼聲四起，人類騎士策馬奔馳、步兵槍兵保持著陣型推進，從老元帥的身邊滾滾而過。

    天空之上，艾倫飛掠在人類方陣之上，他手下的強者則分佈在軍陣之中伺機而動。

    大地在震動，眼看天空地面的大軍將至，瑞比克打出一個手勢。立時佈置在城前陰影公國的軍隊往兩邊散開，把後面的城市暴露在對手的眼中，同時迅速撤離戰場。看到這番畫面，阿斯特咆哮了起來：「那些該死的傢伙，他們背叛了我們！準備迎戰！」

    沒有了炮灰，退縮在陰影之都裡的燃燒軍團失去了任何緩衝的空間。阿斯特甚至沒時間調集軍隊對抗敵人，天空上的毒火鷲已經噴下一波波火流，火焰從城市中掃過，不斷有建築爆炸，藏身在其中的燃燒軍團沒有反應過來就給炸飛炸死。接著四翼飛獸載著騎士從城市上方掠過，飛獸俯衝進街道里，手提長矛的騎士將一隻隻慌張逃竄的火角魔挑起殺死。

    失去陰影公國的軍隊進行緩衝，戰鬥跳過了城下的攻防戰，直接進入破城強攻的環節。

    阿斯特憤怒地撞開城牆，他已經不去理會城市裡的戰鬥，直接迎著地面大軍奔去。城市裡亮起一團團火光，一頭頭火光巨獸追隨在阿斯特身後，朝地面大軍發動了衝鋒。

    其餘兩名上位君王也沒閒著，炎魔全身火光翻騰，躍下戰場狂奔起來。他跑過的地方，大地燃燒，拖著一條火帶就這麼向敵軍迎去；巨人則拍打著炎翼，衝往高空去攔截大批的飛軍。

    艾倫這邊的軍隊裡，幾頭火光巨獸和無頭巨人迎往阿斯特。雙方的巨獸很快在戰場中間相遇、碰撞、撲咬。其它如火角魔和烈焰騎士等，則繞過了這些大傢伙的身邊，繼續朝城高奔襲。

    人類的軍陣高速推進著，阿斯特一口咬死頭火光巨獸後，從嘴中發出一聲咆哮，便邁開大步往人類軍隊而來。羅德克咬牙道：「不要停下來，沖上去！沖上去！」

    老人一夾馬腹，加速衝在前方。見元帥如此勇猛，後面的騎兵大吼著跟上。就在這時，人們只見天空飄下片片金黃的火焰，他們抬頭看去，只見艾倫周身金焰繚繞，拖出一條燦爛如同星河般的金色軌跡破空而去。

    瞬息間艾倫已經遠去，士兵們遠遠看著那條金色洪流劃破了長空，迎面撞上那頭奔馳而來的巨龍，發出一聲沉悶的大響。接著狂風從前方噴來，吹得人人張不開眼。

    等到重新睜開眼睛時，見那道金光在半空繞了一圈撞在巨龍身側。巨龍不甘地被撞倒。那道金光微微停頓，接著一個迴旋貼地衝去，推著巨龍犁過地面，不斷往旁側而去。很快巨龍阿斯特就給艾倫帶離了戰場，士兵們忍不住歡呼起來，加快了腳步繼續衝鋒。

    一口氣把阿斯特帶離了陰影之都前的戰場，遠遠離開了人類軍隊前進的路徑，艾倫才停了下來，重新飛到了半空。阿斯特仍然往前滑退了幾百米，才停了下來。

    它從地面爬起，緊緊盯著艾倫不放。

    「你就是殺死赫爾瑟斯大人的人？」阿斯特從嘴中噴出一口火焰：「在你身上，我感覺到強大的力量。」

    「既然如此，明知沒有勝算，為何不選擇投降。」艾倫淡然道。

    「別把我和塞琳那賤人混為一談，她不過只是讓死亡遲一些到來而已。那個蠢女人，她怎麼就沒想過，當阿斯米德殿下降下宇宙黃昏，她豈能倖免！」

    「因為她知道，我會阻止宇宙黃昏，我會阻止阿基米德。」

    巨龍發出一記笑聲：「你阻止不了的，所以我不會投降，哪怕在這裡被你毀滅！」

    「那我現在就摧毀你。」艾倫拋掉大劍，手中一片白色光焰飛舞，灰燼讚歌已經握在手中。

    突然，從極遠的地方傳來一聲長鳴。艾倫微微皺眉，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正在高速接近。這股力量感覺很陌生，可又有幾分熟悉，非常矛盾。

    這時連巨龍也感覺到異常，阿斯特回頭看去，就在那片金黃火海之下，有一個黑點不斷擴大。片刻之後，阿斯特已經看清那是一條飛龍。它拍打著四翼，如同御風前行般，迅速從火海下方劃過，朝著這邊戰場掠來！

第1702章 巨龍之戰

    從天空飛掠而來的巨龍，全身由純粹的火焰所構成。那呈深色的光焰升騰著，構造出巨龍的雙翼、身體和長尾，兩顆眼珠則是金黃色，如同嵌著兩顆太陽。巨龍劃破長空，在地面留下一條熊熊火徑。

    艾倫看向這頭巨龍，視線穿破那火焰的身軀，感知不斷深入，最終在熊熊烈火中看到了她。

    暮光！

    暮光的樣子和之前有很大的區別，一頭長發化成了純正的金黃色，臉上再沒有戴著面具。那極具個性的五官讓人印象深刻，之前的暗火長袍如

    今被白金色的盔甲所代替，那些看似輕薄的盔甲上分佈著鮮紅的紋路。她手上正握著一把白金巨劍，樣子倒和之前的暗火大劍差不多，只是這把劍不再套於手間，而是直接握在手裡。巨劍上一道紅色紋路貫穿劍身，劍柄處金黃色的寶石間有銀色的十字晶紋。握著巨劍的暮光，源力磅礴湧動，顯然已經吸收了赫爾瑟斯的火種獲得新生！

    「殿下，阿斯特交給我即可。」暮光的聲音直接在艾倫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艾倫點點頭，朝陰影之都的方向看去，拍打著炎翼的巨人正屠戮著他的空中軍隊，朵莉正在半空和巨人交手，但她只是下位君王，纏著名為西恩的巨人已經十分勉強，更別說克敵制勝。

    當下鋼翼伸翼，艾倫化成一道金虹投向陰影之都那一邊的戰場。

    「你是誰？」

    艾倫走後，巨龍阿斯特咆哮了起來：「為什麼在你身上，我感覺到了赫爾瑟斯大人的力量！」

    那頭火焰巨龍在阿斯特頭頂停下來，從巨龍的口中吐出暮光的聲音：「赫爾瑟斯的火種已經完全為我所用，我從火焰中重生。我是暮光，是黃昏之炎、是毀滅之炎！」

    說完，火焰巨龍俯衝而下。阿斯特發出一聲怒吼，大步迎上，兩頭巨龍撞在一起。阿斯特的利爪在對手身上捉下一片片火焰，暮光的力量所形成的火龍則燒得阿斯特全身冒煙。

    最後火龍雙腿在阿斯特身上一蹬，擺脫了糾纏衝天而起。它飛上半空，在火海之下一個優美的轉折，四翼展開。在火龍四周瞬間出現上百個圓形陣列，陣列之中光芒一閃，數以百計的毀滅光柱便從陣列中轟出，天空下起了一場光雨。光雨美麗而致命，它們散發著黃昏夕陽般的光輝，落到地面和阿斯特的身上時卻化成毀滅性的能量！

    熾熱的光芒立刻膨脹、能量不斷在空間中互相碰撞和疊加，最終化成一道暗紅色的火柱沖上半空。以平方公里計的地面被炸成了碎片，地面被生生刨出了一個碩大的圓坑，坑裡全是焦黑晶化的地面，就像一塊巨大的黑水晶。阿斯特就在這塊黑水晶的中間，巨龍全身鮮血淋漓，不知道有多少鱗片脫落，從那些焦黑的鱗片和皮肉中飄起股股青煙。

    阿斯特發出不甘的怒吼，火龍的力量竟然全面壓制住它。剛才它已經在自己身周形成一面屏障，但這面屏障在火龍的光柱前不堪一擊。瞬間被撕個粉碎後，它就得以自己的身體去體驗光柱的威力。

    那每道光柱，都是濃縮到極至的火焰，那毀滅性的能量沖刷著它的全身，讓阿斯特記起久遠的歲月前，它在埃博因斯的火焰中誕生之時，便是這麼痛苦。

    這時，天空出現強大的氣息，阿斯特抬起頭，看到火龍的腹部有熾熱的光芒亮起。光芒正陣陣上升，沿著火龍的脖子來到它的嘴間。它的嘴裡彷彿叨著一輪烈陽，那裡面綻放著奪目的光和驚人的熱意。阿斯特即憤怒又無奈，那火龍中的君王的確已經吸收了赫爾瑟斯的火種，如今她使用的能力和赫爾瑟斯何其相似。

    這時火龍張開嘴巴，從嘴中傾瀉烈焰。半空之中一條火柱滾滾而去，如火瀑垂落。阿斯特吸氣、吐息，同樣從嘴裡噴出熊熊烈焰。兩道火柱在半空相遇、碰撞。互相衝擊的火焰朝上下延伸，形成了兩片火幕。整個空間都開始扭曲起來，景物變得非常模糊，有條條黑色的光帶游離不定。這時，火龍噴出的烈焰開始收攏，火柱縮小，但顏色卻漸濃，最終形成了一條朱紅色的光柱。光柱直接破開了阿斯特的火焰，轟在了巨龍的腦袋上。阿斯特慘叫起來，那朱紅色的光柱沖刷著它的身體，它的身體正在寸寸湮滅。光柱一轟到底，然後閃了兩閃消失。片刻之後，從阿斯特的體內綻放千百紅光，接著一片濃濃光焰便淹沒了阿斯特的身體。

    半空中的艾倫回頭看去，在戰場的那一邊升起一個紅色的太陽。萬物在這顆太陽所綻放的光芒下顯得何其暗淡，最後世界淹沒在黑暗裡，黑暗中只有那輪太陽鮮豔奪目。等光線重新恢復時，那裡正升起一朵猙獰的蘑菇雲，然後衝擊波和爆炸的尖嘯才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大團的塵囂從那個方向如潮湧至，瞬間湧過了地面戰場，低頭看去，下方濃煙滾滾，就連陰影之都也給塵囂淹沒了小半。

    阿斯特完了，艾倫很確信這一點。吸收了赫爾瑟斯的力量，暮光雖然沒有達到赫爾瑟斯那樣的高度，但也相差不遠。巨龍阿斯特怎麼會是暮光的對手，這樣想時，艾倫手上的灰燼讚歌斬下，將西恩一分為二。

    這場戰爭結束了。

    在阿斯特和西恩相繼殞落之後，剩下的炎魔也在塞等人的聯手下被擊殺。三名上位君王全來之後，塞琳進入陰影之都。她和阿斯特三位君王都擁有對燃燒軍團的指揮權，現在只剩下她這個君王，燃燒軍團自然以她為首。於是塞琳一個命令，殘存的軍隊便放棄了抵抗，跟塞琳一起加入艾倫的陣營。

    這場戰爭短暫，卻足夠激烈。陰影之都小半個城市已經化成廢墟，燃燒軍團減員三成，就連帝國軍隊也戰損一成。這還是他們墊後的緣故，如果不是銀翼殺手和艾倫的燃燒軍團衝在最前面，帝國軍能倖存一半就不錯了。

    或許戰鬥結束得太快，以至於很多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督軍府的大樓上插上帝國的戰旗時，人們才如夢初醒。下一刻，士兵們丟起頭盔，歡呼著、大哭著，但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喜悅。

    因為戰爭結束了，他們終於可以迎來和平。

第1703章 榮耀親王

    烈烈風中，督軍府上的戰旗隨風狂擺，那金色的戰旗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

    瑞比克看著那團火焰，嘆了一聲。

    「大人？」刀魔將軍問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瑞比克點頭，是時候啟程了。按照之前和那個男人的約定，在那支怪物軍團戰敗之後，他們也得離開陰影平原。瑞比克決定繼續往西走，雖然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那個有妖精王庭之稱的國度。或許陰影公國將徹底葬送在那個叫聖奧佛拉的國度中，又或者，可以浴火重生。

    未來有無數的可能性，誰也無法知道自己終將走向哪一個未來。唯有拾步前行，並等待某一個時刻的到來。瑞比克相信，自己會等到那個時刻。或許十年，或許百年，但終會來到。

    陰影平原上，公國的軍隊如同一條暗流般悄然遠去。

    已經損毀小半的陰影之都裡，艾倫站在督軍府中。督軍府的大樓後牆破了個大洞，有士兵正在收拾清理，不久後這座大樓會被修復。並按照帝國的風格重新裝修，不僅督軍府如此，整個陰影之都終將會變成一座人類城市。

    當然，帝國的人民應該不會選擇移居至此，所以這座城市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座要塞。一座用來監視陰影公國的要塞，不過，那也該在許久之後的事了。

    如果宇宙黃昏最終沒有降臨的話。

    腳步聲響起，艾倫抬頭看去，大廳入口處亮起一片柔和的光華。然後暮光就走了進來，她的身上流淌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如同落日夕照般的柔光鋪呈在她左右。她深深吸氣，收斂了那些外逸的光輝，單膝跪下，右手握拳支地，低下頭道：「黃昏之炎暮光，見過殿下。」

    「你的名號改變了？」艾倫奇道。

    暮光抬頭：「是的，殿下。君王的名號會隨著力量的改變而發生變化，在我吸收了赫爾瑟斯的火種之後，這個名號就自然迴蕩在我的腦海裡。我是黃昏之炎，也是毀滅之光，我將蕩平殿下前方的一切阻礙，我將為殿下而戰，直至時間的盡頭！」

    這是君王的誓言，君王立誓帶有某種無形的約束力，等閒君王不會隨便立誓。就如暮光，這是她第一次向艾倫立誓，也代表她真正臣服。唯有瞭解赫爾瑟斯的可怕，才能體會艾倫的強大。現在，暮光已經真切地瞭解到這一點。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暮光。我也很高興得到你這麼一位強大的君王，以後很多事就拜託了。」

    暮光淺笑道：「殿下客氣了。」

    腳步聲再起，羅德克帶著幾名將領大步走進來，看到暮光，羅德克微微一驚。艾倫道：「這是我其中一位部下。」

    羅德克這才釋然，暮光站起來說：「殿下，我去看看塞琳收編軍隊的事情辦得如何。還有，我覺得必須替這只軍隊重新命名，以示區別。」

    艾倫點頭：「早之前我已經有這麼想，只是當時軍隊不在身邊。正好藉著這次機會，就把名字定下來吧。」

    「宇宙黃昏將至，我則竭力阻止，希望為萬物帶來全新時代的曙光。那麼這支軍隊，就是黎明為名吧。」

    「黎明軍團？我記下了。」暮光點頭離開。

    羅德克訝然道：「什麼宇宙黃昏，什麼時光曙光？艾倫大公，為何我一句也聽不明白。」

    艾倫淡淡一笑：「元帥，這事說來話長。現在城裡的情況怎麼樣？」

    「我剛大致轉了一圈，城門附近的街區幾乎全毀，如果我們要在這裡駐軍的話。我打算重建城牆，清理街區，在原址上搭建軍營。至於城內其它區域，則暫時保持原貌，等陛下定奪。」

    艾倫點頭，道：「要在這裡建立一個永久性的駐點，就必須把大隧道重新接通，再於沿途設置中轉站，才能保證人員和物資能夠從帝國順利地運送到陰影平原上。」

    「是啊，這是一個大工程。沒有個七八年的時間，我想很難完成。不過接下來，我們最不缺的應該就是時間了。」羅德克笑道：「等這個永久性駐點建設起來，我也可以退役了。」

    「元帥還年輕呢。」

    「大公說笑了。」

    艾倫開了一句玩笑後，道：「我會在這裡再停留兩天，等你們這邊安定下來之後我就先行離開。沒什麼問題吧，羅德克元帥？」

    「沒有，見到陛下請替我代為問好。」

    「一定。」

    兩天之後，艾倫離開。原本的燃燒軍團和銀翼殺手整合在了一起，兩支軍隊合稱黎明軍團。其中，埃博因斯的軍隊由暮光負責，銀翼殺手則仍由莎娜指揮。兩支軍隊同屬一個軍團，皆向艾倫負責，但彼此間卻互不干涉。往後軍隊再壯大，艾倫也會按照這個方法去編排，以便管理。

    來時花費了多日時間，返回則快捷得多。由銀翼殺手變形的銀鷹載著艾倫等人先回帝都，軍隊則前往迷霧山脈以東的荒地平原，艾倫已經通知了在星球外部待命的星艦進入平原，等見過朱裡安，再和愛德華碰個頭，艾倫就準備離開天堂星了。

    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阿基米德去了哪裡。

    在當日傍晚，艾倫就看到了帝都，當他們降落在晨曦之山的皇宮前時，號角響起，鮮花灑落。朱裡安親自帶著眾臣迎出，他早接到羅德克的傳信，得知陰影之都一役大捷。此刻笑容滿面，黃昏的陽光照在年輕皇帝的臉上，此刻朱裡安臉上看不到任何陰霾，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艾倫給足他面子，微微低頭以示敬意，朱裡安親熱地拍著他的胳膊道：「這次出征多虧了艾倫大公，我軍將士才以極少的戰損贏得此戰。不管以前如何，從這一刻開始，艾倫大公便是我拜勒崗帝國的榮譽親王，只要帝國在，親王一脈便永享榮華！」

    雖然對於這個封賞艾倫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有了朱裡安今天這句話，愛德華他們以後在天堂星上的日子總算可以過得安穩，也不枉費那些人跟自己遠征星路。當下艾倫謝過，朱裡安哈哈大笑：「已經準備好晚宴，你且去休整一番，時間到了我會命人通知。」

第1704章 罷除大公

    夜色降臨，整個帝都都被燈火點亮。在奧利斯加的大廣場上，一個個火堆被點起，火焰照亮了廣場，也點亮了帝都的夜。人們圍在廣場上狂歡著，慶祝來之不易的勝利，以及讚美著晉陞為榮耀親王的艾倫，大家都稱他是帶來和平和希望的男人。關於艾倫的人生傳記早被詩人改編成各種詩歌，傳頌於酒館和舞台之上。也有機靈的小販賣起艾倫形象的布偶，受到許多孩子的歡迎。

    雖然是夜晚，但這一天的奧利斯加，燈火照亮了長空。

    站在皇宮那高高的狹窗前，艾倫可以看到晨曦山下帝都裡的燈火。已經換過盛裝的露茜和蘿拉走了進來，告訴他朱裡安已經派人來通知，晚宴開始了。

    「聽說呆會還會有煙花看呢。」

    「我更關心呆會晚宴上有什麼吃的，一天沒吃東西了，我肚子餓。」

    「天啊，蘿拉，你就不能淑女些嗎？」

    「淑女是什麼，能吃嗎？」

    聽著兩個女人的對話，艾倫心中感嘆。這是和平時期的小小幸福，如果能夠阻止宇宙黃昏，將來自己和露茜她們幾人組建一個家庭。大家放下了刀劍，談論的也不再是戰爭，那樣的日子想想也頗值得期待啊。

    三人在宮廷侍衛的引領下來到晚宴的會場，會場就設在皇宮的凱旋廳裡。走進大廳，空氣裡飄蕩著食物和美酒的食氣，有宮廷樂師正在演奏著優美的樂曲，受到邀請的貴族大臣們三三兩兩，在角落中交談低笑。當艾倫走進大廳時，兩邊的侍衛便高聲唱到：「榮耀親王到！」

    於是大廳裡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落到了艾倫的身上，接著人們開始走上前來。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孔在艾倫眼前晃過，他們舉酒致意，親切問候。艾倫跟他們打過招呼後，走到首相奈勃特的身邊。露茜二女知道他和首相有話要說，便牽手走向另一側，自有其它女孩圍了上來，和她們打成一片。

    「首相大人今天不喝酒嗎？」艾倫見奈勃特手中拿著一杯果汁，頗為奇怪。

    奈勃特淡淡笑道：「老了，喝酒對身體不好。不比親王，身強力健。」

    艾倫搖頭一笑：「奈勃特大人今晚的話聽上去有些奇怪啊，怎麼有那麼幾分歸隱的意思。」

    「果然什麼也瞞不過你，我打算向陛下辭官了。當然，就算陛下答應，我也沒那麼快退下來就是，還得給陛下培養幾個堪大用的人才。」奈勃特唏噓道：「還記得我輔佐大帝之時，好似就是昨日的光景。可沒曾想，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一眨眼的功夫，大帝已去，帝國也遇到諸多波瀾。還好帝國不失，帝統猶在。但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我和羅德克這樣的老傢伙了。而且有我們在，陛下也不便大展拳腳。我們這些老頭子，是時候放手讓年輕人去幹了。」

    艾倫點了點頭，奈勃特應該看到接下來幾十年將是帝國的和平期，只要朱裡安不犯什麼太大的過錯，帝國就會漸漸恢復元氣。在這種時期，根本不用奈勃特去做些什麼，而且他的年紀也大了，正是退隱的契機。之前也聽羅德克說過，等陰影平原的永駐點建立起來後，他也要退伍，看來這些年帝國發生的事，已經讓這些老人萌生退意。

    這時樂隊的音樂變得激昂起來，艾倫知道那是因為朱裡安來了。果然，從大廳後面的側門裡，朱裡安牽著一名年輕王妃的手走了進來，他看到艾倫時輕輕放開了自己的妻子走了過來，對艾倫小聲道：「蔦花大公在花園裡等你，別說我沒義氣，現在你趕快過去，其它人和事有我替你擋著。」

    艾倫笑了笑，放下酒杯徑直離去。

    大廳後的花園中飄蕩著淡淡的花香，正是夏季，草木繁盛。伊麗絲就站在花園之中，背對著艾倫正抬頭看著天上的銀月。艾倫輕咳了一聲，走過去道：「你怎麼沒進去？」

    「你不覺得，這裡說話方便些嗎？」伊麗絲轉過身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長老們聽說今天你被封為榮耀親王，已經開始催促我們的婚事了。我打算明天告訴她們，那天晚上只不過是一個藉口。」

    「伊麗絲。」艾倫嘆了口氣道：「我已經把領地送過去讓你挑選了，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是認真的。」

    「你打算和我結婚嗎？」

    「這要看你願不願意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伊麗絲雙眉一聳，然後轉身它望：「我可不可以不聽……」

    艾倫看著她，輕聲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猜的。」

    兩人如同打著啞謎，艾倫拉住她的手道：「那就讓我親口告訴你，伊麗絲。我不是帝國人，甚至，不是你們這個星球的人。我來自遙遠的星空之外，很快，我就會離開了。我想我必須告訴你真相，因為這樣對你才算公平。如果你願意跟我走，我會好好對你的。所以就像我剛才說的，是否要完成這場婚事，你說了算。」

    伊麗絲用力抽掉自己的手道：「我都說了不要聽，你為什麼要說出來。我寧願當你只是一個來歷神秘的傢伙，那樣至少我會覺得還有那麼一絲可能。但你現在說了出來，我還能說什麼。是，我很喜歡你，我願意跟你去天涯海角。我不管你是帝國人還是天人，我只知道你是艾倫，你是第一個敢大聲訓斥我的男人，同時也是救了我的那個人。」

    「帝國裡頭也有很多好男人，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樂，很輕鬆，我不用當自己是什麼蔦花大公，我只是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可你說你是天人，那我一切希望就都破滅了。因為我再怎麼喜歡你都好，我都不能離開家族，我不能離開啊……」

    說著說著，伊麗絲就哭了起來。這一刻她哪裡像是個大公，分明就是個失落傷心的女子。她蹲在地上，頭埋大雙手間，腳邊的地面被淚水打濕。

    艾倫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時候，任何安慰都來得蒼白無力。卻在這時，有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伊麗絲，從這一刻開始，你再不是蔦花大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