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天才卦師 作者:刀鋒(已完成)

 
Babcorn 2015-11-20 12:13: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0 760844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2
第90章 拒絕合作


    菊部規正像是看出了范劍南的不安,微笑道,「不必緊張,我只是一位訪客。按照我們的禮節而言,訪客是不會做出失禮之事的」

    范劍南也穩定下了情緒,哈哈一笑道,「是我失禮了。不過我們中國有個成語,叫不速之客。每個主人遇到不速之客的時候,總會有點不安。」

    「如此說來,是我失禮了。」菊部規正躬身道。

    「菊部先生的步伐很不簡單啊。我外面的員工竟然對你的來到毫無知覺。」范劍南諷刺道。

    「區區小道,不足掛齒。」菊部規正微笑道。

    「能在瞬間計算出對方的眼球運動方位,保證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盲點位置,這份神奇的卦術和迅捷的步伐如果也是小道的話,還有什麼是大道?」范劍南大方的微笑道,「菊部先生,喝茶還是咖啡?」

    「茶。」菊部規正很平和地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賞。

    大概是和趙公明待久了,范劍南的茶藝現在也大有長進。他淡定的用開水沖入壺中,有條不紊地洗刷茶具。茶很快就泡好了,倒在小茶杯中,淡綠色的茶湯香氣四溢。

    「請!」范劍南看著菊部規正道。

    「非常感謝。」菊部規正如同一個真正謙遜的客人一般點頭道謝。

    兩杯茶盡,范劍南微笑道,「不知菊部先生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他才不相信這個古怪的老狐狸只是來找他閒聊喝茶的。

    「首先,我是來道歉的。」菊部規正緩緩道。

    「道歉?」范劍南的眉毛微微一動。

    「是的,上個月,我的侄子宗藏曾經和閣下起了一次衝突。昨天,我的屬下劍紅郎又和閣下產生了一點小誤會。在此我深表歉意,實在是太失禮了,請范先生原諒。」菊部規正竟然非常誠懇地低頭致歉,這讓范劍南多少感覺有些意外。

    「既然是一些小誤會,菊部先生也不必客氣。」范劍南淡淡地道。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范先生談談合作。」菊部規正微笑道。

    「合作?」范劍南微微一笑,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驚訝情緒。「菊部先生在日本術界身份崇高。而我麼,呵呵,只是一個混跡於市井之中的小卦師。請原諒,我實在看不出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合作的。難道你是想入股我這間算命店不成?」

    菊部規正笑容不變,「范先生過謙了。並非在下狂妄,但放眼整個世界,能讓我佩服的人並不多,令尊就是其一。而我更相信,憑范先生的才智,你所能取得的成就還在令尊之上。」

    范劍南苦笑著擺手道,「你這日本馬屁讓我真有點吃不消,我這二十多歲的心臟快要心動過速了。得了,你還是說說你所謂的合作吧。」

    「閣下喜歡快人快語,這很好。我所說的合作是——三才聖物。」菊部規正看著范劍南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字地地道。

    「三才聖物?」范劍南攤開手道,「那是五術人的東西,我並沒有。」

    菊部規正淡淡地道,「這東西的確在五術人手中。但是我知道,五術人正在力邀你加入他們。只要我們合作,要取得三才聖物並非不可能。」

    范劍南沉聲道,「你要我加入五術人,暗中幫你取得他們持有的聖物?」

    菊部規正微笑道,「是這樣。我可以給你好價錢,還有一個你根本不能拒絕的條件。」

    「什麼條件?」范劍南冷冷地道。

    「真五輪書,在我的手裡。」菊部規正緩緩道,「任何人得到了三件聖物,沒有真五輪書的話,也不可能解開聖物隱藏的秘密。你幫我得到三件聖物,我就可以嘗試解開其中的秘密。當然,得到的成果我們可以共享。」

    范劍南微微一笑,「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還有一件聖物在魏如山那裡。他貌似也是你的合作夥伴。」

    「是的,他那件九州龍脈玉珮,我會負責取得。這樣一來,我取得一件聖物和真五輪書,你負責取得另外兩件,很公平不是麼?當然魏如山是絕對不會甘心奉上他那件聖物的。所以,我會想辦法除掉他,或者也可以假借五術人之手除掉他。」菊部規正突然一笑,「我知道無論你還是五術人,都想殺了他。」

    范劍南心中微微一凜,不動聲色地嘲諷道,「據我所知,魏如山是你們的盟友。你們一邊計算和你們合作的盟友,一邊又來拉我入夥。說實話,這種合作態度很讓人擔心啊。」

    「哈哈哈哈……」菊部規正大笑了起來,看著范劍南道,「范先生,合作是需要相互信任的,而魏如山這個人,我根本不敢相信。即使我全力幫助他,一旦他得到了三件聖物,那麼他第一件會做的事就是殺了我。因為他絕不會和任何人分享秘密,而你卻不一樣。能夠得到聖物隱藏的秘密,又能殺了魏如山報仇。這樣的好事,你會拒絕麼?」

    范劍南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才看著菊部規正微笑道,「得到五術人隱藏千年的秘密,還能殺了魏如山。這的確是相當優厚的條件。我想,只有豬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菊部規正的嘴角浮起了笑意,但這抹笑意瞬間就消失了。

    因為範劍南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很遺憾。比起與你們合作,我情願做一頭豬。」

    「范先生!我想建議閣下,請不要意氣用事,平心靜氣地考慮一下。再做回答。」菊部規正低聲喝道。

    「我考慮得很仔細,也很冷靜的告訴你。我不接受你的合作提議。」范劍南淡淡地道。

    「那麼能否告訴我,你不肯接受的原因是什麼?」菊部規正微微皺眉道。

    范劍南突然一笑,意味深長地道,「菊部先生似乎是個中國通,你應該在中國看過電視吧?如果你看過,就會明白一點,你在中國要想找到合作夥伴並不太容易。即便是魏如山那樣的小人,也未必是真心和你合作。」

    「看電視?」菊部規正愣住了,他的確不看電視。但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和看電視能有什麼關係。不由呆呆地看著范劍南。

    「菊部先生,恕不遠送。」范劍南拿起手裡的茶杯一飲而盡,看著菊部規正的背影,眼角儘是揶揄之色。

    當天晚上,這位從不看電視的陰陽流的流主大人破天荒地要求看電視,令他的徒子徒孫們大感意外。不過,等他換了無數個頻道之後,菊部規正大人終於頓悟了。

    因為中國幾乎每一個頻道的連續劇都在播放著情節差不多的內容。正規軍,游擊隊,土匪山賊,甚至妓女小偷都在打鬼子,日本鬼子被打得雞飛狗跳。

    菊部規正很想罵一句「八嘎。」但是想起了電視裡無數鬼子兵罵八嘎的弱智鏡頭,他這句國罵,竟然無論如何也罵不出口了。

    最後,這位陰陽流的流主大人,忍不住砸了手中的遙控器,苦笑著半晌不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3
第91章 術戰初起

    眨眼間就到了七月,一個多月以來,范劍南沒有再聯繫五術人。他一直繼續著他閒的小日子,在算命館裡喝喝茶逛逛街。有時候也給人算上一卦,大部分時間裡游手好閒,至少表面看起來是如此。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他在花多少時間苦練卦術。他的奇門遁甲術和太乙神數在相輔相成中突飛猛進。

    這兩種世間最強卦術相互印證,也相互影響,加上范劍南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他別出心裁的數學計算法。將兩種不同源流的卦術摻雜融合成了一種四不像的怪異術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經走上了一條以前從未有人嘗試過的路。

    對此感受最深的是吳半仙,他幾乎每天都能感覺到范劍南的變化。具體是什麼變化,吳半仙也說不上來。只是他覺得自己這個師傅越來越神神叨叨,有時候一個人皺著眉呆坐著半天,突然仰天大笑,有時候又廢寢忘食地拿著筆亂寫亂畫。也不知道寫出來的是某種高等數學公式還是某種化學分子式,反正就是讓人看不懂。

    前幾天,范劍南又學會新花樣了,陰陽師的幻術和隱術,他只見過一次,現在根據術數原理,被他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繹了出來。吳半仙很不幸地成了他的試驗品。

    某一天,吳半仙百無聊賴地放下手裡的報紙看向吳風閣外面,驟然發現滿大街行走的全是裸女,在他大腿上不知什麼時候還坐著一個,嚇得老頭立刻蹦了起來。之後幾天老頭一直都在疑神疑鬼,以為自己撞上狐狸精了。

    又有一天,范劍南在他眼前突然消失,又突然顯露。這鬼魅般的異常景象讓老頭幾乎被嚇暈過去。如果不是范劍南極力解釋,老頭都懷疑自己精神分裂了。

    范劍南做到的這一切,表面上依仗的不過是幾個簡單而怪異的指訣,和幾個步伐而已。實際則是他通過自己對周易術數的理解,參詳那張經過東瀛異化的九宮圖,完美的克隆出了陰陽師的異術。

    這一天,范劍南突然一心念一動,他有些遲疑地拿起了手機,果然手機隨後就響了起來。

    「很久不見了。」一個久違的女聲對他道。范劍南聽出了這個聲音是馮瑗……

    「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天天見面的。」范劍南嘆道。

    馮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抱歉,我不能就此放棄。劍南,你看看最近幾天的報紙,就會知道,我們真的很需要你。」

    范劍南嘆道,「你們很需要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這是五術人很需要我。如果你肯改成你需要我的話,我義無反顧。但是對於五術人,我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的想法你是知道的。五術宗師聚會的日期是在八月十五,無論你怎麼選擇,現在都已經到了做決定的時刻。最近的爭鬥越來越慘烈,我們有幾個人受傷,他們死傷則更多。看看報紙,我知道你會改變主意的。身為術者是不能永遠逃避的,我在老宅等你。」馮瑗掛了電話。

    范劍南明顯聽出了她聲音中的疲憊和堅決。放下電話,范劍南突然對著辦公室外喊道,「老吳,把最近一段時間的報紙都拿過來,趕快!」

    「來了來了,我每天買三份不同的,你到底要哪一種?」吳半仙抱著一堆報紙疑惑地看著他。

    「全部都要,你也幫我找!找異常的消息。」范劍南一邊看著報紙一邊道。

    「異常的消息?」吳半仙莫名其妙地道,「什麼算是異常的消息?」

    范劍南瀏覽著報紙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報紙道,「這裡!九車追尾,高速公路慘劇。對了就是這個,幫我找災難性的事件,突發事故。」

    很快七八張報紙被擺在他面前,每一張都是意外事故。有高速公路上的車禍,有某倉庫火災,有化工廠突發的意外爆炸,有高空墜樓,有煤氣洩漏,甚至還有多人食物中毒。

    這些報導大都不太顯眼,在每天的新聞中連插曲都算不上,即使看到了也不能引起人的注意,只能說人生充滿了意外。但這麼多的意外加在一起,就顯得不那麼尋常了。

    范劍南看著這一張張報紙,皺起了眉。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位置!這些事故或者意外發生的位置。」他立刻打開了電腦,載入了本地的地圖。根據報紙上有限的信息,標出了每一次意外事故的地點。

    八張報紙上的地點,湊成了很多個分離的點,范劍南看了之後,覺得自己的掌心全是汗水。他明白了,這些所謂的意外,全部都不是意外,而是術者相爭的結果。

    「他們為什麼要在這些地方爭執呢?」范劍南仔細分析著這些分散的地點,終於他把手停在了地圖上的一個地方。

    這是臨近的常州的一個地方,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但是很明顯,所有事故發生地聯繫起來看的話,五術人和魏如山等術者爭鬥都是在爭「勢」,而位於常州的這個特殊的地點就是這些「勢」的中心。

    換句話說,五術人和魏如山及陰陽師就是在爭奪一些特殊位置的掌控權。而這些特殊位置,隱隱指向了常州郊外的這個地點。誰能夠控制更多的特殊位置,誰就能掌控那個地點在術法上的控制權。

    他粗略地看了一下,雙方的確衝突得很厲害。幾起所謂的意外,受傷致死的都有,最大的一次甚至有幾十人死亡。很顯然死的不全是術者,這些術者之間的鬥法也波及到了無辜的群眾。范劍南深深的皺起了眉,照目前的形勢看起來,五術人應該處於劣勢,雖然他們個人力量很強,但畢竟在人數上佔劣勢。恐怕是很難以維持到八月十五。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浮現在他的腦中。

    范劍南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伸手拿起一張報紙就往外走。

    「哎,師傅,你這是又往哪兒去啊?」吳半仙道。

    「老宅。」范劍南一邊折起報紙,一邊往外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6
第92章 飛鳥千鈴與驚鴻一刀

    范劍南嘴上說是去了城東的老宅,其實他去的地方是報紙上刊登的幾個事故地點。報紙上一共刊登了八個事故地點,他坐著出租車接連逛了幾個,最終在某個地方下了車。

    這裡是一條城鄉結合部發一條破敗小道,這是一條廢棄了的舊公路。隨著新公路的啟用,這條舊路已經很少有人走了,顯得孤單而蕭索。路並不寬,路的兩旁種植的樹有些稀稀落落,有些詭異的是這裡似乎漂浮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遠處的新公路上車流穿梭,大部分人對這裡明顯且詭異的景象視而不見。生活就是如此真實,對更多的人而言每天朝九晚五、風雨無阻,曾經的夢想和豪情,已經被打磨得所剩無幾。生活,變成了生存。每個不平凡的人,最終都會匯聚成為新公路上的人流或者車流。時間就是金錢,有平坦筆直的大道,沒有人會再走這條坑坑窪窪的舊路。

    在這本就人煙稀少的公路上,在這薄暮冥冥的霧中,即使你面前幾米處有一個孤獨的人影,你也不會去在意他,因為你只把它當成了一塊廣告牌,或者一輛違章停放的車輛而已。作為一個普通人,你不會覺得不合理,因為對面的那個人站立的位置非常特殊,特殊到大部分人都會不自覺地忽視這個人的存在。可惜的是,范劍南決不是普通人。

    那個人像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衛衣,把頭也兜在了自己的兜帽之中,背對著路面站立。范劍南從霧中行來,身形逐漸清晰,他走到那個人影之前停下了腳步。他拿出了煙盒叼上了一支菸,但在瞥了一眼那個人影之後,他似乎改變了主意,拿出一支菸遞了過去,「站好久了,抽根菸吧。」

    那個人影沒有回答,他就在路邊,背對范劍南站著,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一段枯木,或者一根腐朽的老式木電線杆。范劍南聳聳肩收回了煙盒,微微笑道,「菊部流主讓你守在這裡,難道竟然連張椅子都舍不得給你?」

    這個「木頭人」終於動了一下,還沒轉身就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仰頭張臂。他的動作猶如古代巫者的舞蹈般曼妙而古老,道路兩旁沙沙作響的白楊樹頓時木氣大盛,每一片葉子都無風自動,齊刷刷地對準了范劍南。剎那之間,范劍南恍然覺得每一片樹葉都像是一把利刃般遙遙籠罩自己。木氣森然,淒戾如刀。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真是遺憾,看來還是要動手。」遁甲秘術早已開啟,范劍南舉棋若定。早在那個「木頭人」動手之前,他已算定了方位,一腳踏出,周身的木氣術力頓時失去了它們針對的對象。道路兩旁的白楊樹齊聲共振,葉片上那妖異的濃綠色彩得幾乎要滴落下來了。顯然樹木本氣已經被那個神秘的木頭人激發到了非常強盛的地步。

    「木頭人」絕非庸手,他的身姿如樹木枝葉飄搖,帶著攝人心魂的奇異魅力,舉手投足之間再次鎖定了范劍南的方位。凌厲到極點的木氣瞬間籠罩了范劍南,這一次力量更強,而且不留任何死角。這個「木頭人」已經把范劍南當成生平大敵,一點不敢有絲毫怠慢。

    但是他依然忽略了一點,范劍南嘴角叼著的半支香菸。在這廢棄公路的漫天木氣籠罩之中,唯有范劍南嘴角一點星火不滅。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范劍南嘴角的那一點星火一明一暗,他緩緩吐了一口煙,隨手把菸頭憑空彈出。菸頭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在了一個特定的位置。丁火之位,六癸加丁,火蛇夭矯!!!

    那個菸頭驟然一亮,幾乎就在同一個瞬間,舊公路兩側所有的白楊樹葉迎風自燃。並沒有見到明火,但所有的樹葉都在隱隱燃燒。漫天落葉隨風飄落,在空中隱隱現現的發出了火光,沒等落地就化為了灰燼。這灰燼不像是普通的那種黑色,而是一種完全燃燒殆盡的純白色,紛紛揚揚的如同下了一場大雪。滿滿的一片生機都在看不見的暗火中燃盡。唯有那個身穿衛衣的「木頭人」和范劍南遙遙對立。

    「木頭人」伸出了一隻手托著一片落葉灰燼,像是對落葉有著無限的感傷。手掌如雪般白皙,飄落在掌心的灰燼很快又被風吹拂飄落。「你是誰?」木頭人收回了自己的手,用艱澀的漢語問道。

    這個人的聲音清脆悅耳,雖然帶著濃濃的異國味道,但依然可以輕鬆地辨別出她的性別。竟然是個女人?范劍南一陣愕然。這個「木頭人」一直背對著他,看起來她的身材很高挑,穿著的又是有些寬大的衛衣,所以他一直沒有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女人。

    「能否先告訴我,你是誰?」范劍南沉靜地道。

    「飛鳥千鈴,我是神社的巫女。」木頭人說著緩緩轉過身來,伸手除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了黑色的長發和一張清麗的臉。

    「失敬失敬,還好你不是出雲神社的巫女阿國。」范劍南嘆了口氣道,「否則我就要後悔沒能看到你的傾奇之舞了。」

    「想不到閣下對日本歷史和神道教還有些瞭解。」飛鳥千鈴淡淡地道。「不過,你真的以為已經戰勝我了麼?」這個女人雖然年紀不大,看起來絕不會超過二十歲,但說話的神色和動作都安靜得不符合她的年齡。

    「別叫我閣下,我是范劍南。至於日本歷史的瞭解,大概是來源於某些電腦遊戲和動漫。」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你說戰勝?對不起,我不是來作戰的,當然也不是來作愛的,我只是來閒逛看看而已。」

    「原來你就是范桑,我們終於見面了,請多關照……」飛鳥千鈴非常有禮貌地躬身道。

    范劍南倒是一愣,壞笑道:「啊哈?原來我這麼有名啊?難道路上隨便冒出來個美女都期待見我一面?」

    飛鳥千鈴又說道:「菊部先生曾經不止一次提起過的江南才俊,術法高手,他曾說過,得到你會對我們實現最終目標有很大幫助的……」

    范劍南有點聽不懂這話,不過他大體知道這個巫女的意思,似乎是要將自己活捉,然後為所欲為……想到為所欲為,范劍南看著這個異國美少女忍不住有些遐想。不過他想了一想,立刻搖搖頭。真正抓住了自己,對自己為所欲為的恐怕不是這個美少女,而是菊部規正那個老頭子。想到這裡他唯一的一點遐想頓時讓他毛骨悚然。

    「謝謝好意,我不接受。我只是……」范劍南話還沒說完,臉色頓時一變,腳向後撤了一大步。但還是慢了,一個人影飛快的從樹上落下,一柄武士刀從天劈下。

    自稱神社巫女的飛鳥千鈴根本沒有動,她甚至十分淡然地閉上了眼睛。

    刀出鞘,血落地。一秒,足以分出勝負。范劍南的話音,生命,都將被這一刀斬斷。

    刀光如匹練,范劍南的頸部緩緩裂出了一刀血痕,血從那裡激射而出……樹上落下的那個人臉上的化妝很濃,衣著華麗,手中的武士刀寒光逼人。正式前段時間范劍南曾經見過的那個歌舞伎——劍紅郎千兵衛。他沒有再出刀,只是冷冷地看著范劍南。他知道這一刀完全可以毀滅一個人,用不著再出第二刀。他很傲氣,劍客的傲氣。在這個時代擁有這樣的劍道,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范劍南眼中的生機越來越淡,他甚至自嘲地笑了笑道,「據說一個人的刀夠快,在他砍斷一個人頸部的時候,血噴灑出的聲音就像風聲一樣,很好聽……想不到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竟然是我自己的血……」說完之後他巍然栽倒。

    「看來他並不如流主所說得那麼厲害,充其量只是一個運氣不錯的術者。」這個自稱神社巫女的飛鳥千鈴臉色依然淡漠地如同塑像。只是她的沉靜只維持了幾秒鐘,幾秒鐘之後,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你還是錯了,你至少要承認我的演技也不錯。而且我除了是一個術者,我還是一個極具浪漫氣質的行為藝術家。」隨著一聲恬不知恥的自誇,所有的場景,周圍的一切就如同鏡子玻璃般碎裂。范劍南完好地坐在不遠處,手裡夾著一支菸,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渾身上下哪裡有一絲受傷的痕跡。

    幻術!!!

    飛鳥千鈴反手抽出了藏在寬大衣服中的神樂鈴,眼色中終於閃過了一絲驚懼。劍紅郎千兵衛默默無語,他的手又摸向了自己腰間的武士刀。兩人都感覺到了范劍南的可怕之處,他竟然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使飛鳥千鈴和劍紅郎劍紅郎千兵衛兩人同時陷入了他營造的幻境之中。但是他們兩個人終於沒有出手,因為範劍南說了一句話。

    就在兩人準備動手之前,范劍南微笑著道,「帶我去見菊部規正吧,關於我們的合作,我有一個新想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6
第93章 密談

    充滿異國情調的房間裡燃燒著檀香,氣味清雅。矮茶几的前方坐著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人,白衣如雪,白髮如雪,他這個人也寂寞如雪。就像一隻臥在席上的白狐,優雅但孤寂。他是陰陽流至高無上的流主,菊部規正。

    菊是皇家象徵,能被允許使用菊作為姓氏,足以說明他的高貴。而高貴的人通常是孤獨的。

    房間外面有人低聲道,「流主,有范劍南求見。」

    「范劍南?」他眯著眼看著房間內燃著的線香,輕輕的一彈手指,裊裊的香菸在房間的上空幻化為一道怪異的煙氣。「請……」

    「是的,流主。」外面的人低聲應了一聲離去了。

    等了一會兒,范劍南走了進來,看了看菊部規正,微笑道,「菊部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房間是按照和式風格佈置的,連張凳子都沒有,范劍南這人向來隨隨便便,盤腿坐在了菊部規正對面。

    「范先生,不出所料,我今天早上就意識到你會來找我。」菊部規正淡淡地道。

    「哦,菊部先生身為陰陽流之主,想不到會花時間在我的身上。」范劍南微笑道。

    菊部規正指著室內的檀香菸氣道,「人生就像這淡淡的檀香菸氣,轉瞬即散。但這短短的人生之中,總有一些人是值得我們關注的。范先生,你就是一位值得關注的人。而且我認為你將是我們陰陽師、魏如山和五術人之間唯一的變數。」

    「謝謝流主這麼賞識。」范劍南嘆了口氣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決定和你們合作。」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眼睛就看向了菊部規正。

    菊部規正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了,但是我並不信任你。一個拒絕了我的人,過後突然又提出合作。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的誠意。范先生。關於你改變初衷的理由,你願意對我說說嗎?」

    「原因自然是有的,但是我能不能不說?」范劍南苦笑道。

    「不能。否則我無法相信你。」菊部規正道。

    范劍南冷笑道,「說句老實話,即便我那天一開始就同意和你合作,你會信任我麼?」

    菊部規正居然又搖了搖頭,「不會。」

    范劍南怒道,「那不就行了?我經過仔細斟酌之後答應,因為態度轉折所以你懷疑;答應的太快,又因為太過積極你也會懷疑。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懷疑的?」

    「我堅持想知道,你答應合作的理由。」菊部規正慢條斯理地道。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你是說馮瑗?」菊部規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看來你調查得還真清楚。」范劍南苦笑道,「我是看了這張報紙才改變主意的。我看得出,她現在很危險。」他把那張報紙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范先生的敏銳,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菊部規正瞟了一眼報紙。

    「你也看出來了,再這麼下去,五術人就會被徹底壓制。魏如山就有佔得絕對主動的可能。一旦他得勢,對陰陽師不是好事。你們正在逐漸失去對合作者的話語權。」范劍南道。

    「那麼你想怎麼辦呢?」菊部規正頗有興趣地看著他。

    「我決定加入五術人。」范劍南微笑道。「我知道,你們爭奪的一共是八個特殊的陣眼。而我要幫助他們至少維持住其中三個。剩下的五個,魏如山佔三個,你們佔兩個。表面上五術人處於劣勢,但是實際上,我們可以隨時聯合起來徹底壓制魏如山。」

    「你不會真的是想加入五術人,到時候幫著他們對付我吧?」菊部規正狐疑道。

    「我就怕你會有這種想法。所以我沒加入五術人之前,先來找你表面我的合作態度。」范劍南道。

    菊部規正靜靜的看著范劍南,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破綻來。過了好久才道,「就算你加入五術人,怎麼才能發揮作用?據我所知,五術人現在大部分聽林若谷的。」

    范劍南搖搖頭道,「我只要保證八月十五之前,五術人依然控制著其中三個術法陣眼,而且不出現什麼傷亡。那麼五術宗師集會就會照常進行,魏如山很可能也會強行參加,我就可以利用那個機會湊齊三才聖物。」

    菊部規正冷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我不能放手一搏,除掉五術人,直接得到三才聖物?」

    「首先,你即使想這麼做,魏如山也不會同意。他對你的防範可一點都不亞於五術人,他會在你背後牽制你。第二,五術人快被打散了,勉強湊齊的五個宗師之中,倒有三個是新人。根據林若谷的安排,以保存實力為第一要求。他們之中如果再死掉任何一個,五術人就會潰散,帶著聖物徹底消隱,等待下一個甲子,六十年。」范劍南道。

    「呯!」菊部規正的手擊在了矮幾上嘆道,「這個地相林若谷,果然是老謀深算。好,我同意了合作了。」

    「慢著,我還有一個要求。」范劍南緩緩道。

    「什麼要求?」菊部規正看著他道。

    「林若谷和你一樣謹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我要加入五術人,需要一份投名狀。把你手下控制的一個術法陣眼交給我。」范劍南道。

    「什麼?范桑,你開玩笑麼?」菊部規正驚訝道。「把一個術法陣眼交給五術人?這樣一來他們就掌握四個術法陣眼了。」

    范劍南聳聳肩道,「走個過場而已。在適當的時候我會把它再交給你,這樣無論在五術人和魏如山的眼中,我們都是在激烈的爭奪對抗中。」

    菊部規正沉默了很久,抬頭道,「可以。但這是一次賭博,范先生。我真的不希望自己下錯賭注。」

    范劍南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兩人又談了幾句之後,范劍南告辭離開。

    直到范劍南離開之後,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流主,你真的相信這個奸詐的支那人?」他的臉色似乎不好,像是大病初癒。正是和范劍南動過手的菊部宗藏。

    菊部規正淡淡地看著自己的這個侄子,微微一笑,「我不信任他,但是我更加不信任魏如山。他是我除了和魏如山合作之外,額外買的一份保險。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產生奇效。」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8
第94章 卜術宗師


    舊城區的小樓,龍大膽披著一身怪異的長袍,臉上畫著怪異的臉譜,兩隻大袖揮舞起落,帶著遠古的之風。

    他是醫,也是巫,當他的銀針無法解決受醫療者傷勢的時候,他就會用這古老而神秘的巫祝之術。巫舞是一種古代巫覡祭祀活動中舞蹈的總稱。

    祭祀活動通常以舞蹈為重要手段,因為舞蹈可以形象鮮明,具有直觀的震撼力,而且很美。通常認為,這種舞蹈可以起到其他手段起不到的作用。

    但是龍大膽的巫舞,確實是一個異類。他騰挪旋轉之間,雙袖揮舞之際,一陣陣最原始的能量從天地間聚攏,像是得到了某種指引,通過他的身體傳導向受術者。

    巫舞持續了兩個小時,躺在龍大膽面前的兩個人心跳逐漸加強,血壓也恢復了平穩。傷者是鬼影子王松和左相,他們在上一次衝突之中受傷不輕。

    龍大膽自己的臉色卻不大好,巫者溝通天地之力,但這種以自身為能量傳遞媒介的巫舞,也可以令他自己大傷元氣。

    一舞終結,龍大膽頹然坐下,蒼白的臉上全是汗水。

    龍歌急忙把他扶了下去,龍大膽渾身顫抖著進了浴室,浴缸裡面有早就準備好的草藥湯汁。他體內元氣衰弱,必須浸泡在這浴缸裡恢復。

    而被他施術治療的王松和左相,卻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

    站在一側的林若谷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為了和魏如山、陰陽師爭奪術法陣眼,連番惡鬥。五術人幾乎人人帶傷,如果不是有龍大膽這醫術者傳人在,只怕有半數都將失去戰力了。

    馮瑗住在老宅的閣樓上,這是一個小房間,她加入五術人之後被收拾了出來給她居住。她坐在老式的木質梳妝台,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有意識到,身後的木製小窗開了。

    直到一雙溫熱的手臂攬住她的腰時,她才驚覺不好。「什麼……」她的話沒有說完,一隻手摀住了她的嘴。

    馮瑗倒在身後人的懷裡,立刻感到了一陣熟悉的味道。「別喊,是我……」這個聲音依然帶著磁性,卻又顯得如此散漫和玩世不恭,除了范劍南還有誰?

    她努力掙脫范劍南的手,恨恨地在他胸前敲了一下。「嚇死我了,你幹嘛翻窗進來?」

    「因為我感覺在這個比較古典的環境裡,翻窗比較有情調。」范劍南壞笑道。

    「情調?」

    「就是一種感覺罷了。本來只想在暗中看看你到底怎麼樣,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沒忍住翻窗進來了。」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另外有件事情告訴你,等會我會去見林老鬼。無論我的任何決定,你都必須答應我。」

    「什麼決定?」馮瑗皺眉道。

    「我用自己換你,我參加五術人,你則必須退出。」范劍南認真地道。「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有牽掛。而你在五術人之中,我就無法集中精神。這裡太危險了,真的不適合你。」

    「可是我不會走。」馮瑗道,「我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不上你們,甚至連林若谷的徒子徒孫都比不上,但是我可以學的。」

    面對馮瑗的倔強,范劍南只能苦笑著勸說道,「我知道可以學,但是僅是術數理論沒有三四年的功夫都不會算入門。而五術人集會已經迫在眉睫,大戰將起,你這半瓶水的技術只會增加所有人的負擔。相信我,等這次事情完了,我會親自教你的,好不好?」

    「你確認我只是一個累贅?」馮瑗不服氣地道,她不服輸的性格又發作了。

    范劍南感覺自己錯了,他應該一開始就找林若谷這個老鬼談。和這個爭強好勝的妞理論,恐怕一輩子都辯不明白。

    他只得換個方式,趁馮瑗猝不及防地來了一個濕吻,先堵上她的嘴再說。馮瑗瞪大眼掙紮了一下,也就不動了。范劍南緊貼著她的身體,能感覺到她的心跳越來越快,身體卻越來越軟。

    過了好久范劍南才松開了馮瑗,低聲道,「在這裡等我,我去找林老鬼。」

    「不!我不會改變主意的,我要和你一起去。」馮瑗回過神來,儘管臉上紅得發燙,口氣卻沒有絲毫放鬆。

    兩個人一起下樓來到大廳裡的時候,林若谷一點都沒有吃驚,反而揶揄道,「范老闆終於下樓了,我還以為你們需要更多的獨處時間。」

    范劍南摟著馮瑗朗聲一笑,對林若穀道,「我即便在樓上住個半年,你也管不著吧?別忘了這是我家。你個寄宿的,不付房租也就罷了,竟然還管起房東來了?」

    林若谷微微一笑道,「不敢……怎麼,范老闆今天過來有何指教?」

    「我是來參加五術人的。」范劍南冷冷一笑。他的這句話一說完,大廳裡所有人都望向了他。

    龍歌摸著自己的光頭大喜道,「哈哈哈,好小子!你終於還是決定回來啦!」

    滿臉病容,還未恢復的左相也勉力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林若谷微笑道,「哦,很榮幸。不過,令尊已經聲稱遁甲范家永遠退出了五術人,我們可得罪不起他。況且我們五術人的五大宗師已經全了。」

    「遁甲范家確實已經退出了五術人,不過,我這次以我個人身份加入,而且用的也不是遁甲派的名義。我將接替馮瑗成為佔術太乙派宗師。這個答案,你滿意麼?」范劍南冷冷地道。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茶碗,毫不客氣地一飲而盡,把殘茶潑在了地上。茶葉殘渣,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圖形,初看雜亂無章。

    但在坐的幾乎都是術數高人,一眼看到地上的茶葉殘渣布成的圖形,便能夠揣測出其中蘊含的術數原理,一時間無不驚訝。

    連林若谷這個老狐狸也驚疑不定,這確實是傳說中的太乙神數起手的圖示。而且看范劍南的動作就知道,這絕對是得到了太乙神數的真傳。

    「好!就算你是太乙派的。你憑什麼稱宗師?莫非,這年頭的宗師已經不值錢到這地步了?」林若谷似乎存心要挑他的毛病。

    「就憑我是這世上唯一的太乙神數傳人。」范劍南看著他道,「你們也都太乙神數失傳了。既然現在只有我會。我不是宗師,誰是宗師?而且,因為我是卜術三個支派中唯一的宗師。所以我也是卜術流的大宗師,代表五術之一的卜術。」

    這一次,林若谷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肅然拱手道,「范宗師,幸會。」

    其他幾個人也都笑著重新打招呼。

    范劍南點了點頭,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的命運,已經和五術人這個傳承千年的術者組織真正的聯繫到了一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8
第95章 范劍南的計畫


    林若谷看了看范劍南道,「既然你已經加入了五術人,那麼有些東西就應該讓你知道了,跟我來。」他緩緩起身,走向了後堂。

    范劍南跟著他走向了後面。范家老宅的這棟木樓內暗藏玄機,林若谷推開了一扇牆壁,露出了一條延伸向下的暗道,走了下去。等范劍南走下去之後,木質牆板再次合攏,看不出半點痕跡。

    下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幾乎比小樓的面積大了兩倍多。地下全部是由堅固的條石堆砌而成。似乎很有有些年頭了,原先似乎是用油燈照明的,石牆上還殘留著燈盞。

    林若谷等人入住之後,進行了清理,又加裝了電力設備。所以他們一下來之後,照明設備就全部打開了。

    地下大廳中燈火輝煌,不但有豪華的沙發,名貴的地毯,在大廳正中還有一個巨大的沙盤。類似軍事用途的那種巨大沙盤,製作的極其精美細緻。

    林若谷走到沙盤前道,「這就是我們的目標。」

    范劍南看著沙盤上標出的八個陣術點,更加確定了他的判斷。他把手指向了沙盤中部道。「你們想通過控制這外圍的八個陣術點,徹底掌控這個區域的風水形態。而現在,你們已經拿下了三個點。」

    「不錯,因為我們五術人集會的地點就是這個區域。所以全面掌控這裡就成了事情成敗的關鍵。」林若穀道。

    「我有一個問題。」范劍南沉吟道,「五術人集會設置在哪裡不行?為什麼非要在這個地方?」

    林若谷微微一笑道,「五術人集會只是一個說法,其實是五術流派的宗師聚集在一起,舉行一個術法儀式。這個儀式有著嚴格的要求。舉行儀式的地點每過一個甲子,也就是六十年都會重新變更,按照星象和年月份和時辰進行重新定位。今年的位置就是這裡。」

    范劍南苦笑道,「所以魏如山也清楚這個地點?」

    「是的,他曾經是地相勘輿門首徒,自然知道這個地點。所以他在和我們爭奪這個區域的控制權。不管是哪一方,掌握了這八個陣眼,就等於掌控了絕對優勢,對這個區域內的術者有了生殺大權。」林若穀道。

    「照你這麼說來,我們必須拿下這個區域的全部陣眼才行?」范劍南皺眉道。

    「這倒也不一定。但我們掌控的陣眼,絕不能少於半數。否則就像是把後背賣給了魏如山,太不安全了。」林若穀道。

    范劍南微微一笑,「如果這些陣眼如此重要,我就先送你一個。」他看了看沙盤,把一支小旗插在了其中一個點上。

    「什麼意思?」林若谷皺眉道。

    范劍南聳聳肩道,「這個陣眼點被陰陽師控制著,我去找了他們的老大。把這個陣眼點要回來了。」

    「你要,他們竟然就給了?」林若谷一驚道。

    「是的,因為我和他們做了一個交易。我先混進五術人,設法弄到三才聖物,陰陽師們幫我破解聖物的秘密。」范劍南微微一笑道,「這幫小鬼子心懷異志,對魏如山防範得很厲害。畢竟他是當過師門叛徒的人,就連陰陽師都懷疑他的人品。」

    「我明白了,雖然陰陽師和魏如山相互合作,但雙方都在防著對方。你是想利用陰陽師和魏如山的相互猜忌……」林若谷眼睛一亮。

    「是的,以五術人目前的力量,無法同時對抗他們。但是可以利用他們的猜忌之心,讓他們相互牽制,我們再從中漁利。」范劍南笑得像一隻小狐狸。

    林若谷搖搖頭道,「憑我們和菊部規正接觸的情況來看。這人非常不簡單,未必會真的信任你,更未必上你的當。」

    「是的。但相比暗中經營多年的魏如山來講,那朵老菊花只是個外來者。他既不會輕易放棄和魏如山的合作,又想從中撈取更多的好處。所以他才會找上我。」范劍南笑道。

    「你不會真的想和那些日本術者合作吧?」林若谷臉上的神色一變。

    「不會,但是目前無論是我們還是魏如山都需要這些日本人。因為他們手中掌握著破解三才聖物的鑰匙——陰陽五輪書。」范劍南看著林若穀道,「要想解除五術人歷代守護的秘密,就必須利用他們。」

    林若穀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調用所有力量,專攻魏如山佔據的術法陣眼。至於陰陽師的那頭,我們可以把這個陣眼再還給他們。當然,幾天之後他們還會把再它交還給我們。一來二往,在魏如山眼中,我們在和陰陽師激烈交戰。造成五術人和陰陽師都在互拼消耗的假象。」范劍南道。

    「示敵以弱……」林若谷沉吟道,「這倒未嘗不可。但是這相互交換陣眼的法子可行麼?」

    「為什麼不可行。舊公路的這個陣眼點本就是我想法子從他們那裡討要來的,在還給他們表示了一種默認合作的姿態。我們並未損失什麼。但是陰陽師們看來意義非凡,這表示他們除了魏如山之外有了另一種選擇。也就是說,他們從此有了二心。」范劍南道。

    「但是這麼做,能夠瞞過魏如山麼?這個人非常狡猾。」林若穀道。

    范劍南微笑道,「無論能不能瞞過他都對我們有利。能瞞過他,陰陽師就更有甩開魏如山的信心。如果瞞不過他,那麼就加重了他對陰陽師的猜忌之心。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是分化離間他們的好事。」

    林若谷看著那張沙盤,皺著眉思考了很久,沒有說話。

    范劍南緩緩道,「我還有一個計畫,為了迷惑他們,你——必須死。」

    林若谷驀然抬頭看著范劍南。

    范劍南道,「如果我們能夠把持著三個陣術點以上,堅持到八月初。那麼魏如山、陰陽師、五術人,三者的陣眼爭奪就徹底陷入了僵局。這個時候傳出你的死訊,魏如山絕對會大喜過望。他會認為五術人再無可以壓制他的人,到八月十五,他會以地相宗師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帶著九州龍脈玉珮赴會五術人。」

    林若谷沉吟道,「詐死,他會相信?」

    「一般人不會信,但是如果陰陽師那頭傳出菊部規正親手擊殺你的消息,你認為他會不會相信?」范劍南狡黠地道。「當然他沒有看到你的屍體總會有所疑慮。但是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打消他的疑慮。」

    「什麼方式?」林若谷皺眉道。

    「血液……正常人體的血液量在4000毫升左右。如果那天在地上灑滿了你的血,總量超過3000毫升。是不是可以證明你已經徹底掛了?」范劍南然道,「當然我也不是要你的命。據說獻血400毫升無損健康,現在到八月初還有時間,你隔一段時間抽取一些,總會夠的。」

    「我必須要裝死麼?」林若谷皺眉道。

    「必須。你在暗處的作用會更大。首先我會告訴陰陽師,你太討厭了,不肯合作,於是我下手殺了你。而且我會讓菊部規正自己承認,是他殺了你。這對魏如山是個震撼,他會親自查看你的屍體。恰好日本陰陽師有一種化血術,死者據說只有血,不會留下屍體。現場留下的大量血液足以讓他相信了。你一死,就代表五術人群龍無首。魏如山就會徹底放鬆了。」范劍南道。

    「而他帶九州龍脈佩赴會那一天,就是他真正的死期。師傅的仇終於可以報了!聖物也可以奪回了。」林若谷的雙眼燃燒起一片炙熱。

    「有我幫你裝死,會很專業。保證任何術法都探測不到你的生機。這才是我真正的計畫,示敵以弱,出奇制勝。」范劍南微笑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8
第96章 上門討債

    一桌菜,兩葷四素一壺酒。魏如山平常不喝酒,因為他認為酒會令人迷醉,令人失去應有的判斷力和迅捷的反應。但今天他卻想喝一杯,因為他就在昨天,他的手下奪取了八個陣眼之中的三個。加上陰陽師所佔據的兩個,五比三!!!他們等於在這場術者戰爭中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而且這種優勢還在擴大。

    我魏如山是絕對不會久居人下的,我必將是中原五術人的終結者,也必將是術者新時代的開創者!想到這裡魏如山就忍不住喝了一杯,烈酒如火,將他往日壓抑的熱情燃到了極點。

    他身後的黑衣青年阿水為他恭恭敬敬地倒了酒,魏如山翹著腿,把酒一口飲盡。阿水再為他倒了一杯,魏如山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淡淡地道:「阿水,你似乎有話要說?」

    阿水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低聲道:「魏先生,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爭奪這幾個地點?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擔心,一旦五術人發現情況對他們不利會不會更換他們的舉行儀式的地點,」

    魏如山長笑道:「哪有這麼容易,五術人有著嚴格遵循的一套傳統,定下的集會地點永遠不會變更,這也是五術人在民間隱伏卻能延續千年的秘密。就是堅持著古老的術者傳統,絕不肯更改。這次他們集會的地點肯定是在那裡。」

    黑衣青年阿水也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可是……」

    魏如山沉聲道:「可是什麼?」

    阿水揚眉笑道:「晚輩依然很不明白,為什麼集會恰好在這個地方,這似乎也太特殊了一點。故此斗膽直言,魏先生您別見怪。我總覺得這個地點恰好是春秋古城池遺址,總有點不可思議……」

    「嗯。」魏如山眯起了眼睛看著室內大幅屏幕上的地圖沉吟了一番道,「你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異樣。這個地點位於常州地界,是春秋古城淹城的遺址。不過五術人源遠流長,出自先秦陰陽家和方士。他們定下的規則與古代堪虞家選擇城池的方位暗合也並不奇怪。」

    「更令我不解的是,魏先生曾經的師弟林若谷。以他的名望地位儼然是這屆五術人之首,但我們與五術人最近的幾次交鋒,卻都沒發現此人的蹤跡——請恕晚輩直言,他似乎徹底的失去了行蹤……」阿水說到這裡,故意一頓,瞄了魏如山一眼。只見魏如山眯著眼,一口把杯中酒乾盡,便又提起了酒壺給魏如山倒酒,笑道:「晚輩覺得,覺得……」

    「你覺得他另有圖謀?」魏如山冷冷地道。

    「這到不見得,只是剛剛有人送來消息,陰陽師的把持的一個陣眼已經被對方奪走。我懷疑他在避實就虛,以一幫術士牽制我們,他自己卻騰出手暗中對付陰陽師了。」阿水低聲道。

    「哦?什麼時候的事?」魏如山放下酒杯道。

    「昨天夜裡,對方只是一個人。陰陽師中的巫女和劍紅郎兩人傷重敗退,舊公路那個陣眼失守了。據說,為了此事,那位流主大人正在大發雷霆。這個消息他們還沒有正式通知我們,是我安排在他們附近的內應打聽到的。」阿水低聲道。

    「嗯。」魏如山蹙著眉頭,把杯中酒又一口乾盡。

    阿水諛笑道:「不知魏先生有何感想?」

    魏如山點點頭,「很正常,這幫小鬼子自傲得很,這麼丟臉的事自然不想多提。不過這樣也好,為了陰陽師的顏面,他們會傾力奪回那個地方的。就讓他們給五術人增加點壓力吧。我們的情況如何?」

    阿水低頭道,「我們的三個陣眼位置相對集中,把守陣眼的人員可以相互支持,已經很多天了,五術人久攻不下。我想這也是他們改換目標,對付陰陽師的原因之一。」

    「很好!告訴我們的人,一切以固守為上。先讓陰陽師和他們拚個死活再說。菊部那個老傢伙囂張得厲害,老子巴不得他們狗咬狗。他們拼得越凶,對我們越有利。」魏如山冷笑道。「暫不去管他們,我上次說的那個人調查得如何了?」

    五術人中,當然以林若谷為首。但這個儒雅溫文的師弟,卻並非最令魏如山最頭痛的人。因為五術人中還有一個最剛猛義烈的,雖然這人已經不在五術人之中,但其危險程度卻在林若谷至上。范無敵這個名字現在依然讓魏如山感覺到血腥的味道,當年從他手中逃生時,魏如山唯一的印象就是血。同僚的血,自己的血,還有范無敵眼中的血色。

    當年的范無敵不過二十多歲,表面溫柔謙讓,渾身不露一絲術者之氣。直到惹上他之後,魏如山才知道這個性直而烈的青年血脈裡流淌著范瘋子的血,這個男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他的遁甲術法最令人無法封架,同樣是基於術數的攻擊,卻比別人強十倍!冷十倍!也狠厲狠十倍!

    阿水頓了一頓道,「魏先生要找的這個范無敵或者叫范堅強……我們派出去的人很多,但是卻始終沒有找到這個人。非常奇怪,這個人就像突然憑空消失了。我們沒有一點痕跡或者線索。反倒是我們試圖尋找他的人,已經失蹤了好幾個。我有些不明白,既然要找這個人,我們為什麼不從他的兒子下手?據說這人極重感情。唯一的兒子如果落在我們手中,他肯定會現身的。」

    魏如山搖搖頭,臉上鐵青地道,「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個人既然極重夫子親情,為什麼他會突然消失,棄他兒子於不顧?這不合常理。也許他兒子范劍南就是一個誘餌,他故意放出來的誘餌。范劍南這個人雖然術法並未大成,但他心思細膩,狡猾多變。要對付他,一般的術者肯定不行。有把握抓能住這個小子的人,我手下連你在內不足五個人。」

    阿水微微一動眉道,「那我們為什麼不試試?」

    魏如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為什麼不試試?呵呵,因為我敢打賭,一旦這五個人出手,肯定是有去無回。隱伏在暗中的范無敵絕不會看著他兒子被抓的。你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而我,如果損失了五個這種等級的高手,那麼就等於拱手讓出了我們已經佔據的這些陣眼。」

    阿水皺眉道,「想不到這個人竟然如此可怕?」

    「如果不是顧忌這個人,我何必這麼頻繁的更換住處?大事當前,五術人和三才聖物才是我們的首要目標。在此之前,我們犯不著和這個亡命徒拼得元氣大傷。」魏如山冷笑道,「這樣的話,最後就便宜了菊部這個老鬼。你要知道,在關鍵時刻,菊部這個老傢伙絕對不介意在我背後捅上一刀。」

    阿水點了點頭道,「所以魏先生的意見還是暫時隱忍,以防範為上,積蓄力量對付五術人。」

    魏如山點了點頭,目光望向了窗外。本來中午的陽光強烈的有一些刺眼,但幾乎就在瞬間天色陰暗了下來。魏如山杯中的酒微微一動,發出了一圈圈漣漪,他的眼猛然一睜。「有人來了!」

    阿水一驚,難以置信地道,「不可能,外圍有不少人。誰能無聲無息到這裡來?」

    話還沒有說完,一具屍體橫著飛了進來,把窗戶砸得粉碎。屍體胸腹爆裂,血肉模糊,就像是身體內部被塞了一顆炸彈被引爆了一樣,肋骨被炸得向外翻著,極為可怖。外面有人冷冷地道,「魏如山,你欠我二十年的債,現在也該還了。老子上門討債來了。」

    魏如山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捏碎了。是他!范堅強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9
第97章 生猛老爸

    阿水依然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剛才就在瞬間,似乎他感覺到什麼,身體微微一顫,立即反射般向門口望去。外面原本安靜的院子進來了不少人,一個入侵者,剩下的全部是他們安排在外圍的守衛,他們都圍著院子裡一個壯碩的中年人。

    那人微微地抬起手,把頭上的棒球帽抬了抬,露出了一雙凌厲的眼神。那似乎豹子盯住獵物般的眼神充滿了寒意,是那樣的鋒芒必露,直射而來。范劍南的老爸,范堅強。

    阿水雖然還是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但卻飛速的行動了起來,手裡拿出了一個類似於通話器的東西來一按,冷冷地喝道,「一起上,殺了他!」

    范堅強抬起手,捏了一個掌訣。這個院子的光線猛然一暗,就在這一瞬間,院子外圍的術者慘叫聲連連,幾個守衛的身體內部發出了幾位沉悶的撞擊聲,響聲中還伴隨著骨骼和內臟的碎裂聲。

    眨眼之間,這個滿臉不在乎,似乎不將自己生死放在眼裡表情的中年男子,已經如同一條迅捷的豹子一般衝了上來,抬起一腳踢飛了擋在他身前的一個術者。這一腳的威力似乎連整個地面都震動了起來,可見威力強大到了一個極致。後果就是擋在他身前的那個術者胸骨碎裂,背後爆出了一個恐怖的血窟窿。

    阿水暗自駭然,後退了一步,他自身是山術者傳人,無論術法拳腳都是上乘。但就算他也看不出這個猛獸般的中年人用的是什麼術法,他根本不像懂得拳腳功夫,但舉手抬足之間術力縱橫,強橫之極。阿水第一次看到這種攻擊方式,第一次看到這麼生猛的人。

    「魏先生……你還是先走吧?」阿水緊張地看著魏如山道。

    「現在晚了……這片區域已經在他的術陣控制之中。」魏如山咬牙道,「想不到這傢伙終於找上門來了。」

    「魏先生請走暗道,我來設法擋他一陣。」阿水咬牙道。

    「想逃,在老子面前不可太可能。」就在這時,院子裡那個怒獸般的男子身體猛然彎曲,猶如一支巨大的彎弓,只見他彎曲腰桿猛的一崩,雙手張開,巨大的術力驟然在他體內爆發。院子裡所有的守衛,都像遭受到巨大的衝擊,像皮球一樣被彈了出去。人拋在空中,還不等落地就爆出了一團團血霧。

    「院子裡的守衛再無活口了。平常人施術是在其他人身上,唯有范堅強他仗著血脈奇異,敢犯術者大忌,術施己身,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遠超本身的實力……」魏如山淡淡的道,依然在閉目養神,臉上毫無表情,似乎眼睛都沒有睜開。

    「魏先生!我去擋他!」阿水咬了咬牙,轉身就想向外走。但是他剛轉身,他的手腕就被魏如山抓住了。「你擋?擋得住麼?現在還不是時候,門口有個我暗中佈下的術陣,他不那麼容易進來。」魏如山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

    「魏如山!給老子滾出來!!!」一霎那間,范堅強連眼珠子都似乎變成了血紅色,好像要裂出來一般。他的渾身的氣血在遁甲古術的影響下高速運行,霎那間,全身肌肉彷彿充了氣一般脹了起來,撐得他那身運動服幾乎繃在了身上。渾身術力繚繞像是附在體表,顯得詭異無比。「給老子出來受死!」范堅強獰笑著跨步向房間走去。

    就在他踏進門的一剎那,魏如山已經在桌上畫了一個符號,抬手猛然一擊!一個詭異的術陣在范堅強的腳下驟然張開。

    霎那間,范堅強身體一頓,像是呆立了一樣。這個詭異的術陣激發得毫無徵兆。范堅強似乎承受不住,臉上的皮膚突然一寸寸的龜裂開來,緊接著,血液如同泉湧一般從全身毛孔中激射而出。他一個踉蹌,一道血箭從他的喉嚨裡噴出。

    隨即,范堅強頓時如同洩了氣一般迅速萎縮了下去,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浮現出了一道道詭異的黑色斑紋,這紋身般的黑色斑紋在極短的時間內佈滿了整個身體,密密麻麻仿若一道道黑色藤蔓般的蔓延綻開。他的渾身的血液像在澆灌著身上藤蔓般的黑色紋身,不斷的溢出身體之外,即使身體內部經脈血管也破損的嚴重。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具畫滿了黑色符咒的人形。

    要不是擁有強大可怕的力量,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怕會立即昏迷過去。即使是范堅強,在全身各處大量失血的狀況下,也絕對堅持不了幾分鐘。

    阿水看得臉色發白,這是什麼術陣,如此之可怕。他偷眼望向魏如山,發現他自己也在渾身顫抖,臉色駭人得白,似乎要維繫這個術陣對魏如山來說也很艱難。

    「嘿嘿,還是這麼陰暗卑鄙,喜歡設計陷阱……魏如山!你這條老狗!」范堅強一聲暴喝道,「不過,想用術陣困殺范家遁甲師?簡直妄想!給老子破!!!」剛才一察覺不好,他周身的血氣立刻逆轉,控制著血液不外流。他憑藉著強大的術力硬撐著,短時間也不會昏迷過去。他彎下腰,一拳重重地擊在了腳下的地面上。恰當的時機,恰當的位置,加上恰當的力量。

    范堅強這一拳擊下,阿水的感覺就像是地震一般,整個房子都在搖晃。魏如山的術陣受到攻擊,頓時雙手指訣一散,「噗」地吐了一大口鮮血,面如金紙,但他飛快地蘸著這口熱血在桌上重新畫了一個陣圖,拽著阿水低聲道,「快走,他已經受困了,短時間追不上我們!」

    阿水立刻打開了壁櫥上的逃生暗道,扶著魏如山走了進去。暗道很長,但很安全,魏如山每一處藏身的居所都有一條這樣的暗道。

    即使在暗道中,依然能聽到外面范堅強的吼聲,他的第二拳又砸下來了,除了他的吼聲,似乎還有地板爆裂和牆體塌陷的聲音。扶著魏如山走在密道中的阿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苦笑道:「這個人簡直強大得非人,如果不是魏先生發動那個術陣,恐怕……」

    「哼,那是我在印度密教的文獻中找到的術陣,和中原術法完全不同,所消耗的術力更是恐怖。想不到仍然無法擋住這個混蛋!」魏如山喘息著道,「不過能擋他一陣,為我們爭取點時間罷了。」

    「沒事,出口的車輛和人員一直常備著,中途也有更換的車輛隨時候命,短時間內他即使能夠脫困了,也絕對找不到我們的蹤跡。」阿水一邊扶著魏如山,一邊低聲道。魏如山點了點頭,他並不知道,身旁的這個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殺意。但僅僅一瞬間,他又恢復成了那個唯唯諾諾,忠誠不二的阿水。

    遠處的那棟建築在悶雷般的地震中徹底倒塌了,滿臉血跡未乾的范堅強不甘地一拳砸毀了圍牆,他的背影漸漸消逝在了塵土和斷壁殘垣之間。

    傍晚時分,當地的新聞都報導了這一場毫無預兆的地震,位於震中的一棟小樓倒塌,有數人遇難。連地震專家也迷惑不解的是,這場地震的震級並不大,附近的建築也未曾受到大的影響,但在震中卻造成了極大的破壞性。不但倒塌的那棟小樓幾乎成了碎片,這個小樓的區域連草木都枯萎了一地。

    一家小旅館內,一個鬍子拉渣的壯碩大叔站在電視機前,冷冷地看著電視上播放這段新聞。他臉上身上的血跡已經全部洗去,原本如同藤蔓般的紋身也早已消退。他「啪」地一聲打開了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光了它。「魏如山,算你命大!不過你早晚死在我手裡。」一個捏癟的啤酒罐,被一隻大手放在了電視機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39
第98章 固執

    范家老宅之內,地相師林若谷看著電視新聞裡那場怪異的地震,心裡一動。

    他是精擅地氣的勘輿宗師,象地震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他,在江南一帶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異常的地殼變動。如果這地震不是內因,就只可能是外力。他陡然一驚,低聲道,「是范無敵!!!」

    人相師王松皺眉道,「不會吧?」

    林若谷長嘆道,「這個地震處的風水格局非常特殊,若不是勘輿門的人不可能選擇這麼巧妙的地方。那裡很可能是魏如山的老巢之一。有膽子單槍匹馬找上魏如山,又能把那個地方毀成這樣的,除了范無敵不會有其他人。」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人為的吧?」王松愣愣地道,「即使是術者也不可能這樣吧?」

    「范無敵不是一般人,范家的人都不會是一般人。上次我仔細研究過這個人,他是當世唯一能把遁甲術發揮到極致的人。他每走一步,每出一擊看似隨意而為,但都經過極其嚴密的推算。」林若谷嘆息道,「他這個人的本身就是術陣。」

    王松想了想道,「你是說他的本身就是一個術陣,對手永遠處於傷門或者死門,他自己處於生門或者休門。所以他的術法永遠能造成最大的傷害。但這只是理論上可行,實際上遁甲的八門是根據時間和方位永遠處在變化中的。」

    「是的,但是范家的遁甲師可以做到。」林若谷嘆道,「可惜他這次沒有成功。否則此刻電視裡就會報導魏如山的死訊了。」

    「這件事需要通知小范麼?」王松低聲道。

    林若谷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暫時不要多說。范無敵的脾氣很大,會怪我們多事的。」

    王松突然道,「這次魏如山搞得這麼狼狽,連老巢都讓范無敵給端了。我們是不是趁勢搞他一下?」

    林若谷搖搖頭道,「你不瞭解他,他做事永遠不會慌亂,永遠都是那麼有條理。恐怕他在范無敵手下逃脫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增派人手防衛他所佔據的幾個陣眼,你趁早別打這主意了。」

    正說著,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了,幾個人都是一驚。范家老宅內外都有很高明的陣法,一般人在陣法作用之下很難發現這裡,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是很難進來的。

    「誰?」林若谷眼神凌厲,壓低聲音喝道。

    「山術者新任宗師,蒼雲嘯。我可以進來麼?」來人的聲音很沉穩。

    「山術者到了?!」王松面色一喜,但隨即又道,「你有什麼證明?」

    「龍大膽見過我,你讓他來就行了,開門吧。」門外的人道。

    龍大膽此時也聽出了他的聲音,向林若谷點頭道,「是他。」

    門打開了,外面走進來的人是個很精幹的中年人,穿著西裝,手裡卻提著一隻旅行包。正是新任的山術宗師蒼雲嘯,他手裡的旅行包內毫無疑問裝著那把被稱為「天弓」的滑輪復合強弓。

    林若谷對著他一抱拳,並沒有說話,只是他抱拳的方式有些特別。這是五術人之間才流行的手勢暗語。蒼雲嘯當然懂得,立刻抱拳回禮,以手勢表示自己山術者宗師的身份。

    如此一來身份也就確認無疑了。幾位宗師都趕過來打招呼,相互認識。又聊了一些閒話。並把目前的情況跟蒼雲嘯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蒼雲嘯看著林若穀道,「林老先生,我來之前,你們似乎在談論什麼,好像是關於地震的事情……」

    林若谷的臉色頓時有點不自然。

    蒼雲嘯看著他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要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總要謹慎一點。又恰好山術者有一種特殊的法門,叫做聆微術,可以探聽到很細微的聲音。所以……」

    人相師王松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我們兩個人的閒聊罷了。林老先生懷疑這件事和他的一個老朋友有關。」

    蒼雲嘯冷冷地道,「你們說的這個老朋友是魏如山吧?」

    「這……不是,但也和魏如山有點關係。我們所說的這個人是范劍南的父親,他很可能和魏如山動上手了。可惜又讓那個叛徒逃掉了。」王松嘆息道。

    蒼雲嘯一皺眉,低聲道,「你們說的是范無敵?他是不是穿運動服,戴個棒球帽?」

    林若谷微微一驚道,「難道你見過他?」

    蒼雲嘯皺眉道,「我今天似乎和他打了個照面,但只很是匆忙的迎面走過,我沒敢認。因為我還是在二十年前見過他一次。」

    「你是在哪裡碰到他的?」林若穀道。

    「似乎是一條經營古玩和花鳥市場的街上。」蒼雲嘯回憶道。

    林若谷點點頭道,「民俗步行街?那就很可能是他。范無敵沒能一次擊殺魏如山,肯定擔心魏如山報復他兒子范劍南。所以他暗中隱藏在民俗街也很正常。」

    蒼雲嘯皺眉道,「我老師蘇子青經常說,五術人中,二十年前就以范無敵實力最強。若真的是他出手對付魏如山,我估計魏如山即使逃得性命,也肯定受傷不輕。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不趁勢追擊,拿他掌握的其餘幾個陣眼開刀?」

    林若谷搖頭道,「陣眼雖然重要,目前我們的實力也不宜過分消耗。而且我懷疑魏如山已經安排好了後手。所以暫時不宜妄動。」

    龍大膽也點頭道,「林老爺子說得在理,我也認為還是在觀望一下比較妥當。」

    蒼雲嘯沉吟了一會兒道,「既然的他手下掌握著四個陣眼位置,我想去會會他們。

    「林老爺子不是說了麼,暫時不宜妄動。」王松皺眉道。

    「林老爺子?」蒼雲嘯冷冷地瞥了王松一眼道,「五術人什麼時候以相術者為首了?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發號施令?枉稱相術宗師,卻無力清理自己的門戶。我剛處理完師傅的後事,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們,我師傅就是死在一群追隨魏如山的地相術者手裡。」

    林若谷臉色一黯,這真是當眾打他這個地相的臉了,偏偏他還沒法反駁。

    「蒼老弟,話不能這麼說。老林的為人確實光明磊落,頭腦決斷也是一流的。加上他比較熟悉魏如山,所以大家才以他為首領。」天相師龍歌忍不住打圓場道。

    蒼雲嘯冷冷地道,「那你們就繼續聽他的。但是話說清楚了,你們以他為首,是你們的事,別把我算在內。你們可以不去,我一個人,一張弓,親自去會會魏如山的這群走狗。」

    「不是吧?你這是在逞英雄麼?」龍大膽怒道,「就你們山術者厲害?非得頂著幹!」

    「不錯,我們山術者至少沒有怯懦之輩。另外,我們山術者自己的門戶向來自己掃。失陪了各位。」蒼雲嘯一抱拳,轉身提起了他的那隻旅行袋。

    「你慢著……」龍大膽抓住他衣袖著急著道。

    「怎麼,你想攔我?」蒼雲嘯緩緩轉過頭,他的眼神如同他的三棱箭頭一樣鋒利。

    龍大膽一窒,只得放開他。

    蒼雲嘯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他已經打定注意要去殺一陣了。魏如山既然自己不肯露面,那麼守衛陣眼的人肯定是他的手下。也許阿水就在那裡守著陣眼,他這次就是要清理門戶,除掉阿水這個山術流派的叛徒。所以蒼雲嘯提著弓,走得很堅決。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4:40
第99章 范老師上課

    看著蒼雲嘯出門,龍大膽轉身看向林若穀道,「林老爺子,你為什麼不攔著他呢?他這一去肯定出事!」

    「我攔得住他麼?蘇子青死在地相師手裡,他徒弟把勘輿門人都恨上了。」林若谷嘆道,「我看還就你和范劍南,和他算是老相識。或許范劍南能夠勸他,你趕緊跟著蒼雲嘯,一邊拖住他,一邊打電話給范劍南,最好能在半路上截住蒼雲嘯,別讓他去。」

    龍大膽呆了一呆,想想也對,一跺腳跟蒼雲嘯著跑了出去。

    范劍南此刻正在吳風閣裡調教美女徒弟,這美女徒弟當然是馮瑗。不管怎麼說現在范劍南自誇是太乙流派宗師。而這太乙神數本就是馮氏家傳的秘法,唯有馮瑗能夠發揮出巨大的威能。所以,他還真就只能把這太乙神數教給馮瑗。

    馮瑗和吳半仙可不一樣,這小妞一來年輕,二來有天賦。范劍南這回算是正兒八經地要教徒弟了。

    范劍南拉著馮瑗進了他的辦公室,先栓上門,再拉上窗簾,最後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又在門上畫了幾個陣符。

    「你在幹嘛,我說你還上不上課啦?」馮瑗有點搞不懂這傢伙了,怎麼這位范老師還沒上課就先跟房門較上勁了。

    「這下好了。」范劍南一回頭,臉上的笑容要多賤就有多賤,「小妞,你就算喊破嗓子也沒人聽見了。嘿嘿……」

    「我說你到底想幹嘛?」馮瑗又好氣又好笑。

    「咳咳,開個玩笑,活躍課堂氣氛……好了,馮瑗同學,請坐好。」范劍南一本正經地走過來道。「請把裙子整理好,注意坐姿,儘量不要讓本教授想入非非,從而影響教學質量。」

    「你……」馮瑗苦笑了,她感覺自己跟這個傢伙學術數簡直就是一個錯誤。

    范劍南看到馮瑗坐好了,就從辦公桌下面拿出一個罐子。

    「這是什麼?裡面裝的是巧克力?」馮瑗詫異地道。

    「你不懂,這是非常重要的教學工具,也是范氏教學法的精髓所在。」范劍南神秘兮兮地道,「小時候,我爺爺就是用這個教我的。本來應該用一種裝著小糖球的罐子。現在找不到,只能用一盒巧克力代替了。」

    「就這個?範式教學法的精髓?」馮瑗一臉詫異地道。

    「是啊,我以前學卦術的時候老是坐不住,連六十四卦都背不全。我爺爺急了,就想出了這麼個法子。只要我背會一個,就獎勵一顆小糖球。結果,我一下午就背會了六十四卦,現在都沒忘。這種教學方法,是不是很神奇?」范劍南得意地道。

    「你那時候幾歲?」馮瑗呆了半天才道。

    「大概,五歲吧……也有可能六歲……你問這個幹嘛?」范劍南想了想道。

    「你覺得我的智商也只有五六歲?需要靠糖果激勵學習興趣?」馮瑗簡直想罵人了。

    「不是那意思,我這不是沒教過徒弟嘛,所以想儘量的按照我記憶中的樣子進行教學,絲毫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范劍南搔搔頭道,「另外,不管多少歲智商,我都認為巧克力很好吃。」

    馮瑗實在拿他無語了,只得道,「我這幾天在老宅也沒閒著,六十四卦我背全了,也知道了一些周易卜卦的基礎。我現在要學太乙神數……」

    范劍南嘿嘿一笑道,「懂了,那我們就可以跳過這個階段。進行下一個項目,培養感情……」

    「感情?」

    「呃,錯了。是培養感覺,培養一種卦師特有的感覺。有些術者神神叨叨地稱之為靈覺,其實沒那麼神奇,就是感覺而已。」范劍南道。

    「卦師的感覺?」馮瑗疑惑地道。

    「是的,簡單地說就是一種思考習慣。透過表象,窺視表象下掩藏的真相。」范劍南打開手裡的罐子拿出一顆巧克力道,「我們還是可以通過這個來實踐。」

    「具體怎麼做?」馮瑗好奇地道。

    「就像一道數學題,通過你已知的條件來進行判斷。比如我現在坐的位置是坎位,我的右手拿著這個巧克力,巧克力外面包裹的是錫箔,其性屬金。而巧克力是榛仁的,含有木性。而巧克力的顏色是黑色,也就說其色玄,暗含水性。還有現在的時辰是什麼,這些都是你所獲得的條件。」

    「這就是你所謂的靈覺?」馮瑗不可思議地道。

    「還不算是,這只是你看到的,也就是說你通過觀察所獲得的條件。占卜之道你所掌握的條件越多,對你的占卜結果越準確。所謂靈覺則更敏銳,使你可以察覺事物更細微的變化。」范劍南解釋道。

    馮瑗點了點頭,但是又忍不住問,「如果卦術只是能夠推斷過去未來所發生的事件。那麼為什麼像你這樣的卦術者可以做到一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呢?」

    范劍南微微一笑,「因為我們明曉卦相和事物的隱含聯繫,並且利用了這種聯繫。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就像你卜卦,算出明天要下雨。即使算得很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卦師。但是卦術者卻可以通過排布卦相和方位,使原本晴朗的天氣真的下起雨來。」

    馮瑗嘆道,「道理是這樣,可為什麼我不能這麼神奇,你教教我好麼?」

    「不!你能,而且你已經證明過了。還記不記得你偶然流露的術力。」范劍南微笑著道,「普通卦師和卦術者的區別就在於——卦術者擁有術力。術力無法傳授,只能是靠感悟。就像道家所說的:道,可道,非常道。術者一靠天賦,二靠感悟。如果術力可以傳授的話,豈不是滿世界術者了?」

    「那怎麼才能快速修煉術力?」馮瑗道。

    「多算。這個世界無窮之大,任何東西都是你算卦的對象。術力的修煉就是來自於卦術的積累。」范劍南低頭看了一下手機,笑著道,「我出去有點事,交給你一個家庭作業,算出這盒巧克力是被誰吃掉的。你自己不許吃,這算作弊。」

    馮瑗何等聰明,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范劍南有事想出去。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出去,實踐出真知嘛,好不好?」

    「哎,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我現在是你老師……不是你老公。馮瑗同學你嚴肅點好不好?你這麼撒嬌我可受不了,難道非逼得本老師在課堂上獸性大發?」范劍南一邊訕笑著一邊閃身開門,逃了出去。

    躲開馮瑗之後,他才重新撥通電話,「喂,大膽麼?你慢點說……什麼,你們怎麼搞的?這都不攔著他!他現在在哪裡?我知道他是去陣眼,到底是哪一個?嗯……行,你先想辦法拖住他,儘量拖延時間,我想法趕過來。」

    關上電話之後,范劍南一陣不滿,這林老鬼搞什麼,明明他那裡那麼多人,非要我去攔蒼雲嘯。這五術人果然是些麻煩的傢伙。。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