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天才卦師 作者:刀鋒(已完成)

 
Babcorn 2015-11-20 12:13: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0 760827


【作者概要】:刀鋒

【小說類型】:法術異能

【內容簡介】:靠著遺傳的特殊血脈和家傳的半部遁甲天書,他毅然決定從事算命師傅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一紙卦辭斷世事,十指遁甲演天數。且看一個吊兒郎當的現代卦師,展開他傳奇般的都市人生。

【其他作品】:命運記事本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2-17 09: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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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2:17
第1章 算命街的年輕人


    南禪寺位於無錫南隅、古運河畔,高高的妙光塔向人昭示,南禪寺就在眼前。據縣誌記載:南禪寺建於南梁武帝太清初年,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的江南名剎。自八十年代始,南禪寺建成商城文化街,規模不斷擴大,似上海的「城隍廟」。

    而南禪寺被當作本地最大的古玩市場,也有些年頭了,佈局被整合得呈現輾轉綿延的群落態勢。似乎考慮到了一個旅遊的綜合效應,把古玩收藏做成了一道民俗旅遊大餐。附近的古玩市場,連著老街上零星的民俗與古玩店,逶迤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古玩收藏群落,蔚為壯觀。

    各種老物件,金石在這裡是店舖的常規菜餚。大大小小的藏傳古玩如唐卡、藏佛法器,是這裡的點綴。就連一些書畫、玉器、陶瓷、木刻在這裡無法阻攔地鋪陳著。有的時候,熱衷收藏的人,倒也能找到些不錯的小東西。

    當然除了這些,在步行街的牆根底下還蹲著一排各具丰姿的算命先生。民俗文化嘛,算命這玩意兒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很多人對這算命的態度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既然有人相信,那自然就有生意。

    范劍南從一排算命先生面前走過,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個年輕人西裝筆挺,腳上的皮鞋擦得鋥亮,手腕上還帶著一隻雷尼斯汀腕錶,不過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憂鬱,像是有心事。

    算命先生們久混江湖,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這絕對是個潛在的大客戶。老先生們立刻都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怡然自得,不聞不問,連眼角都不掃對方一下,內心卻恨不得這位年輕人立刻走到自己面前詢問個前途姻緣什麼的。

    不過令這些老先生跌碎眼鏡的是,這位西裝帥哥居然走到他們中間,從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來半支粉筆,在地上寫了兩個字,「相命!」寫完之後這個年輕人竟然扔了粉筆拍了拍手,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半天沒來人,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居然又來一個搶飯吃的!老先生們生著悶氣,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不過范劍南站在這群人裡面實在太扎眼了。一夥老頭子,就他一個年輕人;別人都蹲著,就他像根旗杆一樣地站著。倒是引來了不少路人詫異的目光。

    范劍南旁邊的老頭子實在忍不住了,放下手裡的線裝書道,「小朋友,現如今你像這麼年輕還懂命理術數的可不多了啊。不知道你學的是紫微斗數還是八卦六爻、奇門遁甲、地理風水?」週遭的老頭也是閒得無聊,都看著這個年輕人笑。「年輕人,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若沒有什麼講得出來,你還是早點回去算啦。這易學也是一門學問,不但不易,反而深奧得緊哦。」

    范劍南略微低下頭,看了看身邊的那位老先生,「不知道老先生學的是什麼?」

    老先生慢條斯理地捻著山羊鬍子道,「我十四歲從師,梅花易數,四柱八字,風水堪輿皆有涉獵。」

    范劍南點點頭,看著天空微笑道:「你說了那麼多,又有什麼區別?如果人的一生就像一場電影。比如,要預先知道電影結局唯一的手段不是把它看完,你看簡介和劇本都可以。很多時候重要的是結局本身,至於手段,不過是空間和時間的計算。空間於風水、時間於八字。」說完便不再說話。

    范劍南淡然的態度讓那個正想說教的老先生很是不快。老先生透過眼鏡瞟了他一眼,冷笑著道,「好啊,現在的年輕人果然厲害,只是不知道手底下有多少貨色。我吳半仙倒想……」

    「吳半仙,你說你叫吳半仙?」范劍南突然一愣,扭頭怪異地看著他問道。

    吳半仙傲然一笑,「老夫姓吳,名半賢。易學圈子的朋友抬愛,都稱我一聲半仙,愧不敢當。」他嘴裡說著愧不敢當,臉上卻滿是得意之色,哪裡有半分慚愧。

    范劍南聽了之後,嘆了一口氣。立刻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把雨傘,打開,撐起了雨傘。

    范劍南異常的舉動讓所有人都覺得奇怪,吳半仙更是瞪大了眼睛。他暗忖道:今天的天氣很好,天氣預報也沒有雨啊?這個古怪的小子,頂著太陽打把傘,難道精神不正常麼?

    范劍南打著雨傘,還不閒著,蹲下身子用粉筆在地上不斷地寫著什麼。

    吳半仙覺得奇怪,便湊上去看了看,覺得像是某種複雜的數學公式,又有點像是化學方程式。范劍南寫完最後一筆,打著雨傘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沒算錯,要下雨了。」

    話還沒說完,「嘩啦啦」一陣雨水就把吳半仙澆得濕透了。

    吳半仙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澆懵了。他和范劍南離得很近,結果卻大不同。范劍南打著傘,身上滴水未沾,吳半仙覺得自己的內衣都已經濕漉漉地粘在身上了。

    不對!這絕不是雨!吳半仙回過神來,抬頭怒喝道,「誰啊,往樓下潑水。你有沒有公德心?!」

    喊了半天,樓上那人也沒動靜。吳半仙也只得悻悻的作罷。他們本就蹲在步行街的圍牆外,就算裡面的人從樓上潑水,一棟樓幾十家住戶,你找誰理論去?

    范劍南瀟灑地收起了傘,甩了甩雨傘上的水滴。隨手抽出幾張面巾紙遞給吳半仙,「擦擦吧,年紀大,別感冒了。」

    吳半仙似乎想到了什麼,沒有接過紙巾,反而愣愣地看著范劍南手中的雨傘。一群算命先生也像看怪物般地盯著這個年輕人。

    「你……剛才……是你算出來的?」吳半仙吃驚地盯著范劍南問道,他的眼裡滿是震驚。

    范劍南聳聳肩,「我說了,無非是八字時間,風水空間。只是預測的方式各有不同罷了。」

    這年輕人簡直太神了。一幫算命先生此時個個都來了興趣,紛紛湊過去,想從范劍南剛剛寫在地上的計算式中看出端倪。只是那粉筆寫的字跡,本來就很淡,現在被水一衝,卻哪裡還能看出什麼來。

    「老吳,你看這位小友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依我看,似乎是周易算法的推演。只是我從沒見過這種算法……似乎更像早已失傳的奇門遁甲術。」

    「不對,他剛才問過老吳的名字。難道是諸葛測字的法子?只是這推演方式……」一群算命的老先生蹲在一起,絞盡腦汁地看著地上的演算公式。結果,愣是沒看出這是什麼來,相反越看越覺得莫名其妙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2:17
第2章 可惡的小騙子


    這些老先生七嘴八舌,圍著地上的符號和計算式爭論。此時,范劍南的第一個生意終於上門了。一個中年人似乎滿懷心事的走過來,看著那些正在討論的老先生們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范劍南的面前,試探著道,「小師傅也是算命的?」

    「相比算命,我更希望稱之為預測學。畢竟這是一門科學,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需要麼?」范劍南淡淡一笑道,「不,你先別開口,讓我猜一下。或許,這我們之間能夠多產生一點信任。首先你不是本地人,但是在本地擁有房產,其次你從事建築行業。」

    那中年人一愣,隨即連連點頭,從懷裡掏出煙遞給范劍南。

    范劍南也不推辭,接過了煙點上,拿起粉筆繼續在地上演算塗鴉道,「你中年喪妻,膝下無子。但你事業的發展總體不錯,近年來順風順水。等等……你最近似乎出了一點麻煩。你就是為此而來,而且,你的麻煩在東面。」

    「大師,果然是大師。」那中年人一驚,正色道,「大師說得一點沒錯。鄙人馮建良,方圓建築集團的老闆。如果大師能夠幫我解決這個麻煩,卦金方面……」

    范劍南放下了手中的粉筆,微笑著擺手道:「卦金好說,我只收兩塊錢。」

    「兩……兩塊錢?現金,人民幣?」中年人目瞪口呆地道。周圍的算命先生們也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年輕人。這年輕人也太古怪了,他只收兩塊錢,怎麼會這樣?莫非這個西裝革履賣相看起來不錯的小夥子卻是個神經病?

    「是的,兩塊錢。」范劍南吐了口煙圈,看了看手錶,微笑道,「不過我要的不是現金。我要你現在開車,去前面街角的那個彩票銷售點。買一注價值兩塊的彩票,隨機選號。然後,把那張彩票給我當卦金。」

    「啊?你是說要彩票?」那個中年人一怔,這個要求太奇怪了。算命不收錢,要彩票?難道他是在和那個彩票銷售點的老闆合夥騙人?可不對啊,騙人,也得多騙一點啊!為了這兩塊錢,哪個騙子會這麼做?中年人愣愣地看著范劍南,有點不知所措。

    范劍南微笑道:「嗯,看來馮老闆並不是很著急啊。現在是巳時,我要求你在午時之前辦妥。也就是中午十二點,只要你能夠在十二點之前幫我買來彩票,我就能為你解決那件麻煩,你能做到麼?」

    「能,能,當然能。請大師稍等,最多十分鐘,我馬上就去。」那中年人緩過神來,一個勁點頭道。他似乎非常著急地想要解決他所謂的麻煩,立刻就轉身離去了。

    吳半仙在邊上已經看了半天,這時見那個中年人走了,才忍不住道,「喂,這位小哥,你這是怎麼回事?站了半天不開張,好容易有個生意,你怎麼那麼多要求?依我看,你還是收他個八十一百的算了。」

    范劍南搖搖頭道,「收八十一百沒法幫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人從前幾年開始,就氣運大盛,到今年這氣運到達了頂點。他的本命卻無法承受這種大運,所以才會麻煩不斷。你們知道,城東的那個建築工地接連出現事故,被建設部門勒令停工的事吧。」

    「哦,知道知道,報紙上都等過。難道他就是那個工地的承包商?可你是怎麼知道的?看起來他似乎不認識你啊。」吳半仙狐疑地道。

    范劍南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報紙,故意著道,「喲,老伯,您還看體育版的。哎,你知道報紙上這個打籃球的黑人是誰麼?」

    吳半仙不解其意地,看了看手裡的報紙道,「這是nba明星,克里斯‧保羅。怎麼了?」

    范劍南壞笑道:「我也認識他,可惜他不認識我。我認識一個不認識自己的人,這很稀奇麼?」

    「這……」吳半仙一時語塞。

    「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范劍南伸著懶腰道,「說穿了其實一錢不值。你沒注意到麼,他是開車來的。雖然這裡是步行街,所以他的車就停在那邊。車窗角上貼著一張出入施工現場的臨時通行證,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工程名稱。而他的車很新,車牌號也相當不錯,看得出沒少花錢,足以說明這位先生的建築事業相當順利。」

    「呃……這個……」吳半仙恍然大悟。但他依然不甘心地道,「那剛才小區樓上潑水,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剛才正好看到有位大嬸在晾衣服,而在這之前,我也看到她去物業管理中心,說她家的下水道堵住了。」范劍南厚顏無恥地攤開雙手道。「她不往下潑,你讓她怎麼辦。提著水下樓來倒?我看這位大嬸似乎沒這麼高尚,所以……」

    「你……你……那你在地上畫的那些計算式和符號,都是糊弄人的?」周圍的老先生們面面相覷,都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這樣才能顯得真實啊。包括我穿的這身行頭,往這裡一站,就顯得與眾不同。而且,長得帥點也比較吸引眼球。」范劍南輕笑著伸手整理了一下一絲不亂的髮型。

    「你……你全部是騙人的……」

    「拜託輕點,大叔。算命什麼的雖然是騙人,但至少是我們的飯碗嘛。再說你們那種騙法已經過時啦。也應該與時俱進,學點市場營銷。傳統要和科學結合嘛。」范劍南很認真地道。

    「可是……可……你這費了半天勁就為了一張兩塊錢的彩票?這也太……」面對這個堪稱極品的同行,吳半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才是高明之處啊,你想啊,一注彩票只需要兩塊錢,可開出的可能性呢?撞到運氣甚至可能千萬。也就是說,我這卦金根本不確定。這也給這位大老闆造成了一個懸念,你也知道,人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情總是特別好奇。他只要回去之後一宣傳,那我這生意……你懂的啦。我要的就是這個廣告效應。」范劍南彈出手中的菸頭,瀟灑地一笑,「這年頭,哪怕你賣個衛生巾,都得上電視做廣告不是麼?」

    看了看身上濕透的衣服,吳半仙幾乎要氣暈過去了。後生可畏,真的是後生可畏。他發現自己確實是老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2:17
第3章 洩運


    沒過多久,那個中年男人來了。他神色匆匆地走下車,看到范劍南還站在原地沒有走,頓時一喜,急忙走過去將手中的一張彩票遞給范劍南,低聲道;「大師,按你的吩咐,全部做好了。」

    范劍南接過那張紙片看了看,微微一笑道,「馮老闆,你知不知道你給我的這張彩票有可能開出高額獎勵?」

    「這……」中年人臉色一動,隨即苦笑道,「大師,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不,這不是玩笑。」范劍南正色道,「我知道你以前曾得到過高人的指點,否則不可能身具這樣的強勢氣運。」

    中年人一驚,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范劍南看著他的樣子微微一笑道,「馮老闆不必緊張。你走之後我仔細推演過。按照你的流年運程來看,你的運氣平平。不說應該有多落魄,但至少不該像現在這樣飛黃騰達。而你八年之前的運程倒是很符合我的推斷,平緩得很。只是這八年來,你的運程奇峰突起,顯得非常突兀。」

    范劍南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畫著。歪歪扭扭,像是一條函數曲線般的圖案。「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八年之前,有某個高人為你改運。不!正確的說應該是強行開運,才保你這八年來運勢極強而且延綿不斷。馮老闆,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或不是?」

    馮老闆徹底服了,低頭道,「是的。八年以前,當年我正值最落魄之際,有位大師曾指點過我。自此之後,我從一個建築工地的普通小工逐漸做大,一路順風順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那位大師真是堪稱神人。」

    「批命改運,這本是常見的手段。不過這位竟然能把一個人的運氣改得如此強盛,倒也是不多見的高人。可見在易學上也頗有一些門道。」旁邊的吳半仙嘟囔道。

    「哼,豈止一點門道。」范劍南冷哼一聲道,「可惜的是……那位大師難道沒有告訴你,你本身的命格不足以承運麼?一旦你的運勢到達頂峰時,一切便會徹底崩潰。換句通俗點的話說——你根本無福消受。這個月,你的建築工地多次莫名其妙的出事故,只是一個前奏,一旦繼續發展下去……」

    「會怎麼樣?懇求大師指點。」馮老闆又驚又急。

    「如果任其發展,不但自身難保,還會禍及家人。」范劍南一字一字地道。「運勢雖然可以強開,但每一個人的命格是先天而成,不可更改。你現在的情況,除非洩運。」

    「洩運?請問大師洩運是什麼意思?」馮老闆皺眉道。

    「不錯,就是洩運。經過八年的運轉,你現在的運勢如同洪水下山,無可阻擋。這不是你可以承受的,要想太平無事。唯有洩掉一部分運力,就像是開閘洩洪的道理一樣。」范劍南舉起了手中的彩票道,「我不想瞞你,這就是一部分洩走的洪流。如不出意外,這張彩票將會開出大獎。」

    馮老闆的臉色一動,有些猶豫地看了范劍南一眼。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收回這張彩票,然後回家等著你運勢崩盤的那一天。第二,把這張彩票給我,回家就可以過安樂日子。你選擇哪一樣?」范劍南微笑地看著這個中年人馮老闆。

    馮老闆猶豫再三,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道,「大師,你這個選擇題就像是給一個人選擇要命還是要錢一樣。我想無論一個人富有或者貧窮,他的答案都是唯一的。請留下彩票,我選擇活下去。」

    范劍南點點頭,把那張彩票收了起來,微笑道,「非常聰明的選擇。現在你可以回家了,你的運勢雖然被洩掉了一部分,但依然有將近十年的餘勢。如果我是你,也會選擇好好的活著,再見。」等馮老闆走出去幾步之後,范劍南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順便注意一下身體,別經常喝酒。」

    正轉身離去的馮老闆微微一驚,但依然回頭道,「多謝指點。先生有名片麼?」

    范劍南哈哈一笑,「怎麼?怕我算得不准?想回來找我算賬麼?」

    馮老闆正色道,「絕無此意,我只是想瞭解一下大師的姓名。如果那張彩票開出大獎,就是大師為我洩運成功。這張彩票歸大師無疑,我另外有一筆酬謝奉上。」

    范劍南微微一笑,彈了一下手中的彩票道,「當年為你改運的高人,可曾留下姓名?至於酬謝,你真的認為我只值得這個價麼?相逢是緣,離散也是緣,不必強求什麼。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叫范劍南。示範的范,建設的建,南方的南。」

    范劍南笑得很可愛。只是他無論笑得多可愛,也不能阻擋旁邊那群老先生們鄙視的白眼,「切,得瑟個啥?這個小騙子!」

    大概是老先生們的嘲笑被范劍南聽見了。他也不生氣,微微一笑,又蹲在地上用那半支粉筆寫出了一組計算式。寫好之後,范劍南拋下粉筆,得意地拍了拍手,「各位,我提前下班,回見啦。」

    吳半仙等算命先生看范劍南走了,又好奇地聚了過來,想看看他究竟寫的是什麼。范劍南這一次寫的似乎沒有上次那麼複雜,是一個方程式。算命先生們大為不解,七嘴八舌地講該怎麼解。

    「別吵,別吵,我正在算。」吳半仙皺著眉頭,捏著半截粉筆艱難地計算著。「x等於50,y等於100。可這兩個數字中間的符號又是什麼?」吳半仙指著中間那個笑臉符號百思不得其解。

    「我去!這個混小子!剛才老吳罵他小騙子,他是在反過來諷刺我們。這中間是個笑臉,說我們五十步笑百步!」一個反應快的老先生恍然大悟道。

    想著那幫老先生聚在一起解方程式的情景,范劍南幾乎笑到肚子疼。拍了拍胸前藏著的那張彩票,他心滿意足地一路吹著口哨回家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2:18
第4章 家傳絕學

    范劍南的家在惠山古鎮的別墅區,環境不錯。可是一進家門他的臉色就變了,不好!老頭子回家了!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敏銳直覺,只要老爸在他一百米之內,他就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這種被老頭子棍棒教育培養出來的直覺,二十多年來從未失誤過。

    他躡手躡腳就像賊一樣,準備溜回房間的時候,聽到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站住!去哪兒啦?」那個聲音依然威嚴,中氣十足。范劍南的老爸,范堅強。人如其名,堅毅絕倫,強壯無比。尤其在手裡拿著棒球棍教育兒子的時候,范劍南其實一直覺得老爸不該叫范堅強,而應該叫「范病」,而且病得不輕。

    范劍南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堆起了笑容,「喲,范老闆在家啊,呵呵,真巧真巧。呃……我剛才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哎,老爸,我剛才遇到個妞,身材真不錯,所以我在外面多待了一會兒。匯報完畢。」

    「放屁!」范堅強的臉一板,冷冷地道,「你以為我感覺不出你做了什麼嗎?你又用了那種能力!」

    「什麼能力?沒有啊,我真沒有!呃,我不是說我沒有那種能力,而是我沒有使用那種能力。」范劍南一臉無辜道,「我要沒有那種能力,那您還不得急死啊?可有這能力,咱也不能濫用啊?總不能看著人家小妞長得不錯就……就亂搞吧,這事犯法的。作為一個有志青年,違法的事,我堅決不干,我又不叫范堅強。」

    「小兔崽子,你到底在說什麼玩意?」范堅強瞪著眼,一臉狐疑地道。

    「啊?您指的不是那方面的能力?哦,那我理解錯了。」范劍南笑嘻嘻地道。

    「你個兔崽子!老子揍不死你!」范堅強咆哮道,手中的棒球棍擺出的架勢,像要把范劍南的屁股砸成盛開的花。

    「冷靜!冷靜,老爸,冷靜!深呼吸……」范劍南一個觔斗從沙發前翻到了沙發後,扯著一個坐墊,驚慌失措地擋在屁股上。「我招,我全招了。」

    「說!」范堅強喘著粗氣,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實在沒有什麼辦法。這小子越來越大了,揮舞了多年的棒球棍也早就失去威懾力了。都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也不可能真揍這小兔崽子了。

    「呃,好吧。我用了,兩次。不過都是很一般的事情。你兒子出馬,問題迎刃而解。」范劍南笑嘻嘻地道。

    「兒子,你為什麼就不肯聽話呢?」范堅強頹然扔掉了手裡棒球棍,坐在沙發上。「躲個屁啊,老子要打你,你躲得掉?過來,我不打你。」

    范劍南本能地感覺到老頭子似乎有點不對勁,看樣子是有點傷心?以前從沒見他這樣過啊。范劍南狐疑地看了老爸一眼,也坐在了沙發上。

    「小子,你什麼感覺?我是說,你使用那種能力的時候。」范堅強苦笑著瞟了兒子一眼道,「你有能力推測出下一步將要發生什麼,你能看透一個人的命運。是不是有種不同尋常的滿足感,似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是,我喜歡這種感覺。」范劍南逐漸收起了笑容,點頭道,「你說過,我們家族遺傳的這種能力配合傳下來的半部殘書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我們有這種能力,為什麼不去使用它。就在今天,我幫助了一個人。如果沒有我,他努力半生的事業將會全部毀掉,他自己也會死。我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一點積極的因素,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

    「說說,怎麼回事?」范堅強淡淡地道。

    「有一個人,在八年前被人強行開運,扭轉了一生的氣運,但是他的命格卻無法承受。我用借勢洩運的手法,幫他洩掉了一部分運勢。但是我做得很巧妙,沒有人發現我的能力。他們都以為我是個小騙子。如果我不說,這些人永遠也不會察覺到。」范劍南拿出了那一張彩票道,「這就是那個人的運,開獎之後,我會把這筆錢捐出去。我沒有借承他的氣運,應該不會有事的。」

    范堅強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是的,家族血脈中的力量很強大。在很多年前,先祖范增年屆七十而反秦,借奇門遁甲之力,助項王縱橫天下。他算到了劉邦的稱王,所以在鴻門宴力主誅殺劉邦。可是,最終呢?」

    「那是因為項羽剛愎自用……」范劍南爭辯道。

    范堅強苦笑著擺擺手,似乎懶得去爭論這個話題,「依靠著特殊的血脈和遁甲天書的半部殘書,范氏子孫歷代成為相師卦師的人很多,但他們大都不得好死。這又是為什麼?記住兒子,人是永遠無法違抗天命。你可以看透,但不要妄言改變。這個世界是平衡的,即使你改變了什麼,那麼這種改變也會影響其他方面。促使它再度回到平緩狀態。」

    「可是以前爺爺說,只要得到完整的遁甲天書就可以逆天改命。」范劍南天生是個性格叛逆者。他越是觀測到那種能力的神秘準確,越是固執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否則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那是你爺爺老糊塗了,遁甲天書?范氏家族歷代傳下來的就只有半部,另外半部早就失傳了。范氏子孫血脈,都是善於觀察和計算能力超強,所以,我們可以將奇門遁甲的推衍術發揮到極致。但是我們沒有改變命格的能力,這個世界也不應該有這種能力。好在你聰明,只是幫人洩掉運力。如果想運用推衍術幫人改命,你就算不死也會殘疾。」范堅強冷笑道,「這就是我不讓你使用這種能力的原因。」

    「不會這麼誇張吧?」范劍南強笑著道。

    「我對你沒有要求。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起名范劍南麼?」范堅強嘆道,「因為賤名好養活,我只要你做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我不需要你有什麼出息,我只要你安安分分地活著。」

    「好了,好了。老爸,我知道了。不過希望兒子當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這樣當爹也有點太不負責任了吧?」范劍南嘟囔道。

    「我再說一次,別用那種力量,其餘的事隨便你怎麼樣。」范堅強嘆了口氣道,「我要出一趟門,去廣東。這段時間儘量安分點吧,兒子。」

    「廣東,范老闆什麼時候把生意做到那邊了?」范劍南有些意外地看著老爸,在他印象中,范堅強一直很少出門。

    「一些雜務,你別管了。我馬上就走,記住我說的話,別做蠢事,別再用遁甲推衍術。」范堅強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苦笑著道。「老子就你這麼個兒子。都這麼大人了,少讓老子點操心。知道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2:19
第5章 風水奇局


    送走了范堅強,范劍南一頭倒在了沙發上。上年紀的人就是囉嗦,所以老爸的走讓他感覺到了短暫的自由。他是個無業游民,真正的無業游民。雖然他美術學院畢業,畫得一手好畫,但他從沒想過要靠這個工作。他去擺攤算命,也僅僅是為了好玩,有趣。

    在他看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旦成為了工作,就再也不有趣了。好在他有個有錢老爸,范堅強對兒子的要求只有一個,老實點,別惹禍。至於兒子是不是游手好閒,他不管。也正是這樣養成了范劍南懶懶散散的性格。

    懶散的人自有懶散的生活方式,比如熬夜晚睡。今天更是如此,除了長期的習慣,范劍南手裡還有一張彩票。

    當他打開彩票官方網站時,他信心十足,因為他對自己的能力相當的自信。出色觀察和計算天賦,祖傳的遁甲秘術,足以使他成為最好的未來預測專家。

    范劍南瀟灑地吐了一口煙,敲擊著鍵盤。不出所料,那張彩票中了。但范劍南臉上的得意笑容只是一閃即逝,轉而成為驚訝,嘴角的香菸滑落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范劍南盯著電腦屏幕,臉上的表情變得極不自然。那彩票中獎了,但卻不是大獎,而是三等獎,總值僅三萬多。

    「怎麼會這樣?這不合邏輯……明明是一個運勢極強的人,在精確的時間,合理的方位,絕對應該是千萬級的大獎。不!這結果不應該是這樣,莫非……」范劍南皺著眉頭,喃喃地道。「洩運失敗了?不可能!」

    他立刻推開電腦,翻身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快步來到隔壁的房間,這是他作畫的畫室,房間不算很大卻很安靜。

    范劍南隨手抓起一根碳條就在畫布上塗鴉計算了起來。一邊低聲念道,「三奇,八門……六甲元號六儀名。陽遁順儀奇逆布。陰遁逆儀奇順行。」

    大段大段的推演符號和計算式很快佈滿了畫布,范劍南的額頭卻佈滿了汗珠。最終他停了下來,整幅畫已經完全被寫滿了。他用了多種方式去推衍,都證明自己是正確無誤的。

    那麼問題出在哪裡呢?

    「不,這時間方位絕不會錯……事關身家性命,馮老闆也絕不可能說謊。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有外力的影響。莫非是那個為他改運的高人?」正在范劍南一籌莫展的時候,他手中的碳條一滑,落在了地上。

    那支碳條,斷成了幾截,散落著。看著斷裂碳條分佈的樣子,范劍南一愣,暗暗驚覺道,「有高人入局,這個卦象……傷門,東北向……馮老闆有危險。並不是我洩運的手法有問題,而是有人暗中弄鬼,他的運勢氣機已亂。」

    熟悉的手機鈴音響起,范劍南有些心煩意亂地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喂,我是范劍南,哪位?」

    「范大師麼?我是馮建良。我們今天在南禪寺的步行街見過面……」

    「馮老闆?」范劍南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立刻低聲道,「你現在在哪裡?好的……先聽我說,你的麻煩,遠不止你表面說的那麼簡單。對,你現在有危險,就待在家裡,哪兒都別去。告訴我地址,明天早上,我會去找你。嗯,好的,我記住了。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出門,等著我。」

    不待那位馮老闆多問,范劍南就掛斷了電話。他的心裡一片清明,這件事肯定有人插手了。至於那個人是誰,用的是什麼手法,他現在還一無所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論這個人採用的是什麼手法,他肯定是在害人。

    范劍南看著面前那張寫滿了計算式和符號的畫布,冷靜地拿出了一支菸,點上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或許你真是個高人,但是以古老的術數害人,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揪出你的。」他喃喃地道。

    第二天,范劍南非常罕見地起了個大早,準備趕往馮老闆的家。范劍南有駕照,但沒車。原因很簡單,他沒錢買。而范堅強認為開車是一個很不安定的因素,他再有錢也不會給兒子買一輛車。

    范劍南一直對老頭子的這種莫名擔心和過分愛護頗有微詞。但再怎麼樣,他也無法改變老爸的這個決定。

    馮老闆住得有些遠,在另一個區。看來只能叫出租車了,范劍南無奈地站在路邊揮手。附近正在修建地鐵,大部分出租司機都會繞開這段路,所以在路邊叫車也不是很容易。范劍南只能走到不遠處的公交站台。

    一等就是十幾分鐘,別說出租車,連公交車都沒等來。范劍南又開始無聊起來了,東張西望。咦,旁邊居然有個美女,他頓時精神一振。

    這身材高挑的美女穿著一身深色的職業裝,把身體的柔美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以范劍南專業的美術眼光可以判斷,這妞的胸、腰和腿絕對符合模特比例。

    天生驚人的觀察力和幾年的美術專修,使他的眼光極為精準。即使模特穿著衣服,他也可以精確地在腦中勾畫出她們曼妙的人體。

    這麼好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如果配上這個老久斑駁的公交站台和一條通向遠方的道路作為背景。冷暖色調將會是鮮明強烈的對比,極具視覺衝擊力。想到這裡,范劍南無比陶醉地笑了。

    任何人陶醉的時候,都不會想到去照一照鏡子。范劍南也不會,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此時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多麼的蕩漾。

    那美女似乎感覺到了范劍南的目光,白了他一眼,皺著眉略微轉了身體。

    「自古美人如風景。可惜,今天有事……否則我一定站在這個站台上,多看一會兒。」范劍南嘆了一口氣嘟囔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讓這美女聽見。

    「你……」那個美女轉過身,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低聲地罵了一句「賤男!」

    范劍南第一個反應是——這美女的聲音很動聽;第二個反應則是——自己被罵了。

    更糟的是,公交站台人還不少,這美女聲音雖然不大,但已經有幾個好事的大媽懷疑地看向了范劍南,這下真的是糗大了。

    范劍南很鎮定,一點沒有臉紅,反而很悲哀地看著那美女反問道,「艱難?是的!我現在的確很艱難。可是再艱難,我也從未放棄過對你的感情。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可是我錯了。或許對你而言,錢比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重要得多。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來找你。」

    說完失魂落魄般轉身就走,根本不給那位美女解釋的機會。站台旁邊幾個大媽的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原本看著范劍南的鄙夷眼神,立刻轉移到了那位美女的身上。

    「你,你……混蛋……」那個美女跺著腳道,轉身看到那幾個大媽鄙夷的目光,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氣得發狂了。

    范劍南走出幾步,一輛出租車正好駛來,范劍南攔下之後立刻就坐上了車。一上車,他臉上的悲憤和失魂落魄頓時一掃而光,笑嘻嘻地向司機道,「皇家濱城,謝謝。」

    「怎麼!跟女朋友吵架了?」出租車司機看了看反觀鏡中那個怒不可遏的跺腳美女,笑著道。

    「哦,是我老婆。別理這傻老娘們,一天到晚跟我鬧,一會就好了。還是老爹說得對,女人就不能慣著。開車吧。」范劍南毫無廉恥地瞎扯,他的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那個馮建良,還有為他改運的高人。這個看似平常的建築商,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經歷。為什麼有人為他強行改運,又有人在暗中算計他。

    馮老闆居住的皇家濱城設施豪華,環境優雅。范劍南下車之後,還沒有走到門口,就有人出來迎接。

    出來迎接的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很有禮貌地把范劍南引到了門口,低聲道,「大師請進,我們老闆等你很久了。」范劍南點點頭推開了門。進門的剎那之間,范劍南突然有了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就像是跌進一個冰水潭一樣。可是他知道,這是極其重要的一刻,必須保持極度的鎮定。

    他飛快地結了一個手印,雙手十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秘法,不動根本印!他的情緒瞬間恢復,冷靜地跟著那個年輕人走了進去。

    馮老闆不愧是建築業響噹噹的人物,家裡裝飾得富麗堂皇。明亮通透的空間,配以豪華的歐式家具,顯得相得益彰。只是范劍南再次看到馮老闆的時候,不禁一愣。

    此時的馮建良面帶青灰,顯得十分憔悴。房間裡的溫度並不低,他卻裹著一條厚厚的毛毯,整個人毫無精神,極度萎靡。整個人像是比昨天范劍南見到他時要老了十歲。

    看到范劍南出現,馮建良立刻站了起來,顫聲道:「大師,請大師救救我。」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范劍南原本的隨性懶散已經完全消失了,從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不對。此刻他更是明顯地感覺到了馮老闆身上的氣機散亂,像是被某種外來的神秘力量徹底打破。

    范劍南家傳的奇門遁甲以易經八卦為基礎,結合星相曆法、天文地理、八門九星、陰陽五行、三奇六儀等要素,是預測學中集大成者,也是易經最高層次的預測學。環境的變化會立刻以推演出的盤局顯示。而范劍南本身,更是對氣機數字極為敏感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樣擺盤推演,他的腦子就是盤局。

    就像是下棋高手可以不看棋盤,口述盲棋,卻不會下錯一子。因為他們的棋盤在腦中,每一顆落子都在心裡。

    他經過推算已經發現,現在的這一個盤局,是他從未見過的一個局。這已經不是命局,而是一個風水奇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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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鬥法

    范劍南擺擺手,示意馮老闆坐下,他卻四下觀察這個房間,試圖從裡面找出端倪。范劍南從房間朝向到室內陳設,一一排查,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狀況。

    馮老闆是做建築出身,略懂風水,這座小別墅的構建似乎也得到過某些人的指點。無論方位朝向,還是地理位置,都符合吉宅的標準。在風水格局上很正常,並沒發現任何隱病犯沖煞的地方。但范劍南卻感覺到了某種極不協調的感覺,也許正是這看不見的東西在影響著馮老闆的身體狀況。

    范劍南皺著眉,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筆,在茶几上寫了起來。他的腦中有三個盤局在推演,而現在他要以馮老闆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另起一局。四局同推,如此繁複的計算推演,完全靠他的眼記心算完成已經不太可能,他必須用筆記下一些關鍵的數值。

    馮老闆不敢驚動這位年輕的大師,只是看著茶几上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和不明符號發呆。等范劍南寫完最後一個符號的時候,他手中的筆「啪」地折斷了。他所另開的盤局赫然是六丙到兌,名為「鳳凰折翅」,凶!

    范劍南驀地抬頭,對馮老闆道,「你的家裡最近來過什麼人,動過什麼東西沒有?或者說有什麼家具擺放位置有變動?」

    馮建良皺眉想了一下道,「家裡真沒來過什麼人。而且我這個人念舊,一般也不會去動家具的擺設位置,很多年一直是這樣。」說到這裡,他努力地坐起來一點,向站在旁邊的那個年輕人阿水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開一下窗。阿水答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正對街外的房間窗子打開,頓時房間內的氣流為之一通,感覺上似乎清爽很多。

    但也就在阿水開窗後的一剎那,范劍南的眼角突的一跳,那扇窗是朝東的。他奇怪的看了看窗子,然後走過去。他昨天在家推演的是東北向,也就是現在這個位置的正東方向。有種感覺告訴他,問題很可能出在窗外。

    窗子外就是一條馬路,街道兩旁開著幾間生意冷落的店舖,看樣子年代已經很久了,大概自從有這條街便有了他們。窗子正對的是馬路那邊的一家大型超市,跟這個區域的其他建築不一樣,像是剛剛建成不久。

    范劍南皺著眉問那個年輕人阿水道:「你幫我看看,這個方向內有沒有什麼最近新改建過的,或是其他改變的地方?」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範劍南明明感覺到怪異,可還是沒發現什麼引起怪異的反常地方來。這也許是被隱藏掩飾起來了,於是就想通過久住在這個地方的阿水來看看,有什麼近期不同的地方。

    阿水看了半天搖搖頭道,「沒看出什麼來,好像還是老樣子。」

    范劍南卻皺著眉,看著遠處街道上的幾個小販問道,「那幾個擺燒烤攤的小販是一直都在那裡做生意麼?」

    阿水搖了搖頭道,「做他們這種生意哪有准?經常是城管一來就跑,一走又回來擺攤。不過這幾個燒烤攤好像是新來的,嗯,肯定是新來的,前幾天還都沒有。雖然以前也有過在那裡擺攤的,只是從沒有帶著招牌做生意的。尤其帶著那麼大的招牌,城管來了也不方便跑啊。」

    那幾個小販是做燒烤生意的,生意似乎還不錯。只不過他們的燒烤攤邊上都豎著一塊招牌。招牌大概是為了招徠幾個方向的顧客,所以都做成了三棱狀。而所有燒烤攤的招牌棱角都不約而同地朝向了范劍南所站立的那扇窗戶。不但如此,他們用來切肉串的幾把刀具,也都對這這個方向。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他們都是天剛出現的。而馮老闆也是昨天突然患病的,這就對上了。」

    馮老闆皺著眉道,「大師,你是說……這幾個小販?」

    「聽起來難以置信吧?不過,這是事實。這個幾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小販,而是精通風水術數的高人。那三塊招牌棱角如鋒刃,殺氣衝天。」范劍南斬釘截鐵地道,「他們在聯手對你施加壓力,試圖通過風水秘術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啊?竟然……竟然有這種事,用三塊招牌?這……」馮老闆目瞪口呆。

    「千萬別小看那三個人和三塊招牌,他們組成的是一個煞局。你命中五行木盛,他們就引動西方的金煞之氣,催伐你的生機。你所居住的地方雖然風水上佳,但是加上這三個人,擴大一個範圍來看,就是以金克木的大型煞局。

    年輕人阿水緊張道,「那,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警?呵呵,抓他們蓄意傷人,還是亂設攤位,擾亂市場秩序?」范劍南聳聳肩微笑道。

    「那,那怎麼辦?」阿水也覺得這件事太過荒唐。

    「沒事,找出了原因,我自然有辦法應付。」范劍南微微一笑道。「你把馮先生扶到餐廳去,讓他坐在餐桌上。那個位置是杜門所在。適合隱身藏形躲災避難,其餘諸事皆不宜。但若要躲起來不讓人發現,杜門最適合。」

    「啊?餐桌上?」阿水一時摸不著頭腦。

    「不錯,那些人擺下的風水局對馮先生的命局有嚴重干擾。但是他如果身處杜門之內,外界的術力也無法輕易滲透進來,從而也就以煞攻煞的破了暗中施術者對他的控局。」范劍南解釋道。

    馮建良倒是表現出了對范劍南的絕對信任,咬著牙站起來道,「阿水,聽大師的。」

    「哎,好,好。」阿水連忙扶起了馮建良向餐桌走去。說來也奇怪,馮建良披著條厚毛毯坐上了餐桌之後,精神倒似乎真的好了一點。范劍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那幾個小販在搞鬼。

    看著遠處街旁的那幾個小販,范劍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對於這種利用風水術數害人的敗類,他覺得應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現在這棟小樓和遠處那幾個小販形成了一個術局。術局所指的核心就是馮老闆,三個小販在面西向東,借用西方的金煞之氣進行攻擊。不過現在馮老闆這個術局的核心已經隱遁,而對方依然未曾察覺,源源不斷的肅殺之氣依然沒有停止。

    范劍南只要略動一些手腳,就能破壞這個術局。術局一旦失控,被轉接的運勢必將加速逆轉,到時候如果這幾個小販還不收手,後果真是難以想像了!范劍南只是按照早已推算好的方位走了幾步,雙手指訣連動,走在某個特定的位置還跺了一腳。

    據說在特定的時刻,一根稻草就能壓垮駱駝,范劍南就是壓垮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遁甲奇術在最關鍵的風水局位置形成了不可逆轉的破壞。整個術局完全扭轉,原本的金煞之氣在那三個小販之間大量凝聚。變成了金生水!

    三個小販的燒烤攤全部熄火,一塊塊原本燒得通紅的無煙煤全部熄滅,甚至像在水裡浸泡過的一樣滲出水來。三個小販本身更是出了大問題,腎屬於水,則「骨」、「耳」、「二陰」亦屬於水。三個小販一時不慎,被反擊得極重,悶哼一聲全都捂著腰蹲了下來。

    「呃……哥,我好痛,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小販皺著眉,痛苦地道。

    另一個小販也疼得滿頭大汗,眼神卻閃爍有光,惡狠狠地道,「肯定有人攪局,媽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站起來,趕緊走。先去醫院,這筆賬以後再算,這個該死的混蛋!」

    范劍南看著遠處跌跌撞撞消失在人群中的三個小販,忍不住轉過頭,掩著嘴壞笑道,「哎,男人,傷什麼也不能傷腎啊?」

    這三個人一走,風水局勢潰散,馮建良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金煞之氣潰散,他不再覺得寒冷難當,終於把披在身上的毛毯拿了下來。他走到了范劍南身旁,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動地道,「大師,果然是神人。救命之恩真是沒齒難忘啊。」

    「是啊,大師,你簡直神了。」阿水也滿臉驚喜地道。「真不知道您是怎麼辦到的,老闆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呵呵,這說穿了也簡單。五行相生相剋,他們以金克木,我卻扭轉這個局勢,以金生水。哎,馮老闆,你也別謝我。我只是看不慣有人仗勢欺人。特別是仗著秘傳術法,欺負普通人而已。」范劍南聳聳肩道,「雖然我也經常用這個和人開玩笑,但是蓄意傷人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引來這麼一幫術數高人對你下這樣的毒手?」

    「這個……」馮建良躊躇了一下,似乎有些顧慮。

    「你要覺得不方便,不想說也無所謂,我也不想打聽別人隱私。」范劍南然道,「我也不過是不太放心罷了。這夥人這次吃了虧,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找上你。」

    「大師,大師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這件事……並不光彩,有些難以啟齒。」馮建良嘆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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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黃色和田玉

    馮老闆吸了一口煙,突然皺著眉咳嗽了起來,「咳咳……那些小販,也許和那件事有關。這件事要從……前年說起,當時我在福建承接了一個工程。那是一個舊房改造工程……簡單地說,就是我們拆除舊建築,然後在原有地基上另起新房。當時是夏天……」

    「哦?」范劍南有些好奇起來,他原以為這件事應該和那位幫馮老闆改運的高人有關,想不到還另有隱情。看起來似乎馮老闆對那幫人還有一些瞭解。

    馮老闆回憶道,「有些老宅子的地基下,偶爾就會碰到一些好東西,最常見的就是銀元和金條。也許是很多年前的先人們為了躲避戰亂,或者是追求特殊的風水格局。當時我們在一棟被拆除的老房地基下就發現了一個罐子,鉛做的罐子,罐子的蓋也澆上了鉛封,很嚴實。所以我們都知道是挖到寶貝了。」

    「鉛?」范劍南皺眉道。

    「是的,很沉重的小鉛罐。那房子早就廢棄很多年了,反正是無主之物,我就起了念頭,自己拿走了那個罐子。另外給手下的工人塞了幾百塊錢,讓他們守口如瓶。」

    「那麼,那個罐子裡究竟裝著什麼?」范劍南追問道。

    馮建良接著道,「後來我拿著那個罐子,找人打開了。發現裡面既不是銀元,也不是那種被稱為「小黃魚」的金條。那個罐子裡面只有一件很小的玉器,被幾層綢緞細心地包裹著,似乎年代頗為久遠。當時我非常高興,以為那是件古董。」

    「哦?什麼樣的玉器?」范劍南皺眉道。

    「是一塊玉珮,很小,據懂行的朋友說像是一塊漢玉。唉,本來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可過了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來,向我討要這塊玉珮。一連來了幾批人。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那件玉器不平凡,也就愈加不肯答應他們。」馮老闆苦笑道。

    范劍南好奇地問道,「他們有沒有說出到底是什麼原因?或者說,他們有沒有透露這件東西的來歷?」

    馮老闆搖頭道,「去年一連來了幾批人,都是在旁敲側擊,完全不肯透露那東西的來歷,只問我多少錢才肯賣。你知道,我這幾年生活不錯,也不太在意錢。所以我一直沒肯答應。直到……」

    「直到什麼?」范劍南察覺到了馮老闆的口氣有些異常。

    「直到最後,來了一位氣度不凡的老先生。他還沒有開口,我就知道他也是為那件東西而來。因為他也和前面來的那批人一樣,中指上都戴著同樣式樣的戒指。」馮老闆回憶道。

    「同樣式樣的戒指?」范劍南疑惑地反問道。

    「是的,那是一種方形的戒指,上面刻著奇怪的篆文。因為很少見,所以給我的印象比較深。」馮老闆道,「那位老先生直言不諱,說我取了不該取得的東西。如果不把那件東西交還給他們,將永無寧日。為了得到那個玉珮,他甚至給我開出了一個非常驚人的價格。」

    范劍南知道,馮老闆相當有錢。能讓他稱之為驚人的價格,對一般人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價。

    「驚人的價格?呵呵,真有誘惑力。」范劍南微笑道,「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馮老闆並沒有賣給他。」

    馮老闆苦笑著搖搖頭道,「說實話,那個價格,當時我真的動心了。可惜的是,當時那塊玉珮已經不在我手裡了,我把那件東西送人了。」

    「什麼?」范劍南驚訝地道,「這麼珍貴的物品,你竟然送人了?」

    「是的」馮老闆苦笑道,「送給了我的侄女。我沒有兒子,老婆也死了,只有這個寶貝侄女是唯一親人。說句開玩笑的話,我死了之後,所有家產還不都是她的麼。既然她喜歡那個玉珮,我就索性送給她了。」

    范劍南的臉色一凝,沉聲道,「馮先生,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可以確定的是,這夥人的目標就是那塊玉珮。這樣一來,恐怕你的侄女也不會安全。」

    馮老闆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想到了,所以昨天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讓她過來一趟。按照時間算起來她也該到了。要不然,我再叫阿水去接她一下。」馮老闆顯得有些焦慮,猶豫膝下無子,他早已把這個侄女當成了自己的親女兒。

    長輩對子女的關心從來都是人類最為真摯的情感。這讓范劍南想起了自己那位時常提著棒球棍瞪眼的老爸,他又何嘗不是一位深愛兒子的父親。

    正在這時,傳來了開門聲,一個高挑的美女推門進來了。「叔叔,你怎麼樣了?啊,是你……賤男!你怎麼進來的?」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她吃驚得時候嘴張得能放進一個雞蛋。但只要是美女,范劍南就覺得有必要尊重她,所以他依然很有風度,臉上努力維持著可愛的笑容。他十分淡定地看著這個進來美女,心裡卻無比懊惱:我去,有這麼巧的事麼?」

    馮建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美女道:「小瑗,你……認識范大師?」

    「范……還大師?就他?!」那美女瞪著眼睛道,「范大師不認識,我今天倒是認識了一個在路邊調戲婦女的小流氓。」

    「啊?」馮老闆吃了一驚。

    范劍南現在無比肯定,這個在公交站台被自己耍了的美女就是馮老闆的那個侄女馮瑗。他微微皺了皺眉道,「馮小姐,我們初次見面,有些話雖然不當講,但我依然想多一句嘴。交友也要有選擇,憑你的條件完全可以結交一些品德優良的年輕人,又何必去認識那種人。」

    馮建良也連連點頭道,「是啊,瑗瑗。大師說得很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後碰到這種人儘量躲遠一點。」

    馮瑗盯著范劍南看了半天,似乎想不出這個男人的臉皮怎麼會厚到這種程度。范劍南也毫不在意地和她對視,目光冷靜神情恬淡。笑話,一個小妞而已,除了老爸范堅強的棒球棍,范大少爺怕過誰來?

    這兩人鬥雞似得對視,搞得馮建良一肚子納悶,這究竟是咋回事: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眉目傳情?嗯,瑗瑗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我怎麼看著像是橫眉立目要決鬥的感覺?為了打破尷尬,馮建良乾咳了一聲道,「瑗瑗,其實我叫你來是有件事要跟你說。上次過生日我送你的那塊玉珮你還帶著麼?」

    「哦,那個玉珮很漂亮,我一直戴著啊。」馮瑗優雅地走過去,在馮建良身邊坐了下來。

    「我對那塊玉珮也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看一下?」范劍南微笑著道。

    「不能!」馮瑗不屑地道,「這位大師,初次見面,這種要求你不覺得過分了麼?」

    范劍南碰了個釘子,聳了聳肩,無奈地笑了笑。他這麼坦然,馮建良倒覺得過意不去了,連忙正色道,「瑗瑗,不能任性。這件事非常重要,有性命之虞。你必須把那塊玉珮給我。」

    馮瑗見叔叔說得這麼嚴重,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戴在頸項上的玉珮摘了下來,遞給馮建良。馮建良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又遞給了范劍南。

    范劍南接過那枚紅色絲線繫著的玉珮,仔細觀察。這塊玉呈正方形,玉質細膩,是一種通透的黃色。雖然不大,但雕刻的花紋層層疊疊,極為精細。他詫異地道,「這是和田黃玉,還是色度濃重的蜜蠟黃。和田玉中唯有蜜蠟黃堪比羊脂白,雖然不大,但價值不菲啊。」

    馮建良點點頭苦笑道,「看來大師對玉石也有研究,這塊玉珮我也請人看過,的確是極好的和田黃玉。只是這上面的雕刻,似乎和歷朝歷代的風格都有差異,連專家也拿不準究竟是哪個時代的作品。有人甚至認為是某些遊牧外族的作品。」

    范劍南盯著那玉珮上層層疊疊的繁複紋路,突然有一種失神的感覺,像是注意力一旦匯聚到這塊玉珮上便消失了。小小的玉珮竟然讓他有種磅礴厚重的感覺。他看著這塊玉珮愣愣地出神,良久才收會目光,喃喃地道,「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玉珮不得了,不得了。」

    「什麼意思?大師看出這塊玉的出處了?」馮建良連忙道。

    范劍南好不容易才從這塊玉珮上收回目光,額頭已經全是汗水,他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塊玉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它像征的是什麼。難怪這些堪輿界的高人想要這塊玉珮,難怪。」

    「哼,叔叔,你別問他了。我看他就是故弄玄虛,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馮瑗不屑地看著范劍南。

    「各位別急,先聽我說。古代中國人認為天地最大,它包容萬物。天地合而萬物生焉,四時行焉。所以八卦中乾卦為首,坤卦次之。易經中也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我不知道這塊玉上的花紋是哪位術法高人所雕刻,但我感覺得出,這枚黃玉珮代筆的是坤卦。天圓地方,天玄地黃。」范劍南鄭重地道,「風水為地理,那些風水術數的高人,以地為師,所以這塊玉珮,對他們有著非凡的象徵意義。」

    「原來這塊玉珮有這麼大的來頭。」馮建良愕然道。

    范劍南苦笑道,「這些人佩戴同樣的戒指,也許是一個隱秘的術數門派。這東西在你而言不過是件玩物,但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某種聖物。而且這件東西可能原本就是他們的,只是由於某種原因遺失了。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把這塊玉珮交還給那些人。」

    「你說是聖物就是聖物?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馮瑗狐疑地看著范劍南,在她看來這人除了是個流氓無賴,難保不是個騙子。

    范劍南對她微微一笑,聳聳肩說了一句讓她無比鬱悶的話,「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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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是送飯的

    馮建良很認真地考慮了片刻,沉吟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倒也同意把玉珮歸還給他們。畢竟這玉珮本身就不是我的。可現在該怎麼找到這些人呢?他們在大師手下吃了這個暗虧,肯定不敢輕易出現了。」

    范劍南搖搖頭道,「不!他們還會出現,這件玉珮是他們志在必得的。今天他們雖然敗在了我的手下,但肯定會再次找上門來。不過他們如果再來,必定是拼盡全力,殊死一搏。如果真是很多術法高手一起前來的話,恐怕這件事就難以善了。所以我們要在他們前來尋仇之前解決這件事情。」

    「你是說,我們要趁他們再來尋仇之前,就把這件玉珮交還給他們,借此平息事端。」馮瑗冰雪聰明,一點就透。

    「馮小姐說得很對。是的,我就是這個想法。」范劍南看著馮建良沉吟道,「不過我們不能草率行事。最好要約對方談一談,而且要是有足夠威望,能夠作得了主的人。比如最後找你的那位老先生,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聯繫的方式?我想,我們可以約他談這件事。」

    「不錯!」馮建良精神一振,「那位老先生氣度不凡,在這些人中似乎是非常受尊敬,他應該可以說得上話。」說到這裡他又犯愁了,嘆息道,「可惜,他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繫的方式,這……」

    范劍南微微一笑道,「這個容易,如果馮老闆信得過,就把這枚玉珮暫借給我。我應該能夠找到這些人。」

    馮建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怎麼給忘了,以大師的神算,哪裡還會有找不到的人。這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大師了。」

    「你可以再買一張彩票給我。」繁華眨眨眼道。

    「哦,哈哈哈哈。」馮建良看了范劍南一眼,不由大笑了起來,他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不行!玉珮交給他,我不同意!」馮瑗站起身來道。

    「哦?理由呢?」范劍南瞟了一眼這個美女。

    「理由很簡單,我信不過你。我叔叔現在雖然沒事了,但並不一定就是你的能力。這枚玉珮的來歷我們也只是聽你一個人在說。退一步講,即便真的是你救了我叔叔,這塊玉珮的來歷也是真的。但是,我們怎麼能知道你和那些人是不是一夥的?」馮瑗冷笑道,「如果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設了這個局來騙取這塊玉珮呢?」

    「瑗瑗!你怎麼能能這麼說!快向范大師道歉。」馮建良連忙喝止道。

    范劍南微微一笑,擺手示意馮建良不需要這樣,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馮瑗,「馮老闆你的侄女不愧是做新聞記者的,邏輯性很強,心思縝密,她的分析得也很有道理。我倒想聽聽她有什麼建議。」

    馮瑗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心中暗忖道:這個傢伙怎麼知道我是記者,難道真有點鬼門道?不過她依然冷哼道,「沒有其他的,我就是信不過你。除非,讓我跟你一起去!」

    范劍南搖了搖手指,「這不行,我現在還拿不定對方的態度。畢竟我傷了他們三個人,如果一言不合再動起手來。我沒有辦法保護你。術者之間的交鋒,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其凶險程度,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理解的。馮小姐,我理解你作為記者的好奇心,但是這件事不行。」

    馮瑗冷冷一笑,嘴角彎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笑話,我需要你保護?我看是你自己在心虛吧?怎麼,你是怕我發現整件事的真相?」

    范劍南聳聳肩道,無所謂地道:「激將法對我沒有用,隨便你怎麼說。這件事本來就和我無關。我只是順便幫個忙而已。如果你一定要懷疑我,那也是你的自由。要麼,我一個人去。要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直接撒手不管了。」

    「瑗瑗,怎麼說話呢?太沒規矩了!范大師是一片好意!還不快向范大師道歉。」馮建良連忙板下臉呵斥道。馮瑗本來就對范劍南的印象極差,這時受了訓斥更是火大,冷冷地轉過了臉,根本不想理睬范劍南。道歉?根本不可能!

    馮建良滿是歉意地道,「范大師,這件事的確太麻煩你了。尤其讓我過意不去的是,因為我的事,讓你和那些人結了怨。我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勞煩你走一趟。一方面是代我捎個信息,告訴他們我願意歸還那塊玉珮。另一方面,冤家宜解不宜結,最好能讓大師和他們冰釋前嫌。你轉告那三個傷者,所有的醫療和其他費用都由我來出,我還願意出一份賠償。

    范劍南思忖了一下:這個馮老闆不愧是久混商界的老油條,考慮問題就是全面。他說的也對。這幫傢伙要是認準了自己,尋到家裡的話,老爸非氣得暴走不可。不如借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到底是術數界的同道,不宜結下仇怨。

    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道:「還是馮老闆想得周到。不過,我這次去只是向他們傳送這個信息,讓他們真正能作主的出面。玉珮只是個信物,我並不會把玉珮交出去。到時候我會聯繫那位老先生和你見面詳談,玉珮還是由馮老闆你當眾交還比較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交出了這東西,免得日後麻煩,也免得有人對我不放心。」說完他瞟了一眼站在另一側的馮瑗。

    馮建良把那枚玉珮放在范劍南手中,點了點頭道,「好,一切就按大師的意見辦。」

    范劍南告別了千恩萬謝的馮老闆,走出了小區。不知為什麼,他放在胸前口袋中的那塊玉珮似乎在發出和他心率相同的輕微震顫。他狐疑地伸手進口袋,卻發現一切正常,玉石雖然觸手生溫,但畢竟還是一塊普通的玉石。范劍南自己也覺得好笑,自己竟然疑神疑鬼起來了。

    他飛快地在腦中起盤,憑著超強的心算和記憶飛快地推定了那三個小販所在的位置。不遠,就在第三人民醫院,看來這三個人上的不算太重。他微微一笑,大步向醫院方向走去。

    第三人民醫院今天來了三個奇怪的急診病人,都是腎結石患者,同時發作,痛苦不堪。這三個人怪就怪在,不但是同樣的病,而且在同一個病房。不但來自同一個地方,彼此認識,他們的手上還帶著同樣的戒指。

    「媽的,今天算是丟臉到家了。」一個小販倚坐在病床上,他的臉色因為痛苦而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如果我知道是那個小子攪局,我非弄死他不可!」另一個小販也咒罵道。

    個比較矮胖的小販像是這三個人的頭目,他低聲打斷了那兩個人的話,「行了你們!都省點力氣吧,還想弄死別人,人家沒把你們弄死就算不錯了!一群笨蛋。我們遇到高手了,憑你也跟人家斗?」

    「胖哥,你是說攪局的那個人是個高手?」

    胖子不屑地道:「這還用問麼?絕對是個高手。你想啊,我們為了避免嫌疑,在距離那麼遠的地方設局。一般人絕對想不到,可這傢伙不但發現了,還及時採用手法,逆轉風水陣。這才讓我們吃了苦頭。」

    小販皺眉道,「可是也不對啊,就算有人攪局,也不可能同時對付我們三個啊。況且我們比他早一步結陣,已經佔了先機……這三才陣,我們三個人各佔一個陣眼,防禦應該很穩固才對啊。怎麼會敗得怎麼狼狽?而且風水陣逆轉,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難道真有這種高人?」

    「不!我估計這個傢伙用的不是普通的風水術數,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也猜不透。」胖子搖搖頭,一臉鬱悶道,「本來還想到師伯那裡邀功,趁機會顯一下威風。這一下可好了,這個跟頭栽得一塌糊塗,回去不被罵死,也得被師兄弟們笑死。」

    「算了胖哥,我們只是運氣差了點才碰了釘子。我就不信那個神秘的高手能保他一世。」另一個小販恨恨地道。

    「是啊,我也不相信。」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年輕人看著他們三個微笑。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正年輕人正在啃著半個包子,另一隻手還拎著一個大塑料袋。

    「你是什麼人?」胖子一驚,立刻警覺地道。

    「我?哦,我是送飯的。來來來,都嘗嘗,這醫院的包子很不錯。」年輕人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醫院送飯的?護工?」胖子皺了皺眉,低聲喝道,「休想騙我!我第一次看到穿著西裝的護工,而且你根本沒有佩戴醫院的胸卡。你到底是誰?」

    「我……我叫范劍南。」那個年輕人苦笑道,「我也沒說我是這個醫院的護工,我只是個……呃,志願者。志願者懂麼?我義務幫你們收拾燒烤攤,還幫你們送飯,順便還能幫你一個大忙,不收取任何費用。」

    「你!」胖子的臉色一變,瞳孔急劇收縮,咬牙道:「你就是壞我們陣法的人?你想怎麼樣?!」

    范劍南把手裡的塑料袋放在病床前,微笑道,「我說過了,幫你們送飯來了,每人三個包子。」

    「你……你敢下毒?」胖子又驚又急。心道,這年輕人絕不簡單,難道是發現我們逃脫,過來趕盡殺絕的?

    「沒有啊。這真是買的,味道還不錯,吃吧。看你們忙活了一上午,我也有點過意不去。」繁華很熱情地把包子塞進他們的手裡。三個人都是高度戒備,哪裡敢去吃他拿來的東西。

    范劍南把半個包子吃完,瞟了他們一眼,「都不吃?那好,我們就來談談其他的。」他從旁邊拖過一張椅子來,在病床邊坐下。

    「你想談什麼?這裡可是醫院。」另一個小販咬牙切齒道,「你別胡來!」

    「恐怕,胡來的不是我吧?」范劍南輕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黃色的玉珮,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九州龍脈佩!」三個人都滿臉震驚地低聲驚呼道。胖子更是伸手想去奪,范劍南嘿嘿一笑,不等他的手伸到就收了回去。胖子呆呆的伸著手,卻不肯收回。

    范劍南撇撇嘴,悠然道:「別這麼吃驚嘛。這東西現在的主人決定把它歸還給你們。不過……總得找個說話算數的人,憑你們三個,恐怕還不夠格。」

    胖子咬牙道,「在下堪輿門羅曉。閣下到底是誰?敢不敢留下名號!」

    「切!我管你是誰?至於我麼,早就說過了,我叫范劍南。下個星期一晚上七點,在聚豐園酒店。請你們的那位老先生過去一趟。到時候這枚玉珮會親手交給他。不過在這之前,我不想看到類似今天這種不愉快的事情發生。」范劍南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推開椅子走出了病房。

    門邊病床的那個小販看到范劍南走了,才松了一口氣,轉向胖子羅曉道,「胖哥,現在怎麼辦?」

    羅曉思考了半天,臉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道:「這次真是丟人丟大了,我這就給師伯打電話。」

    從醫院出來,范劍南迴到了馮建良的住處,送還了那個玉珮,並且把約定的地方和時間告訴了馮建良。

    馮建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種神秘莫測的風水奇術他真的是怕了。得知事情能夠妥善的解決,馮老闆大喜之餘,立刻給范劍南開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范劍南微微一笑,也不推辭,當場就收下了。他雖然家境殷實從小就不缺錢,但是他更喜歡自己賺的錢。何況這是他勞動所得,受得心安理得。

    一旁的馮瑗卻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小騙子簡直太可惡了,叔叔居然這麼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不行!有機會一定要拆穿這個死騙子!

    可是她越這樣,范劍南就越開心,簡直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直到回家之後,范劍南想到她的表情依然忍不住大笑
Babcorn 發表於 2015-11-20 12:21
第9章 綁票


    第二天早上,范劍南又出現在了南禪寺步行街,算命先生們集會的角落裡。讓一幫算命先生驚訝地是,他這次還帶了塊大招牌。

    似乎是受了那三個堪輿門小販的啟發,他也弄了一塊招牌,上面寫著「陰陽預測榮枯命理,四柱果斷時日貴賤;八卦占卜諸事時運,當問憂疑明斷吉凶。」而且奇怪的是——他這招牌不放在自己旁邊,而是放在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地方。

    詭異的是他這招牌一掛出來,所有路過的人都似乎不自覺地往他那個方向走,這著實讓一幫老先生們鬱悶了一把。

    范劍南卻然自得的招呼生意,「美女,我看你雙腿隱隱發黑,最近要走霉運,要不要算一卦……」

    「滾,老娘這是絲襪,黑絲。」路過的中年大媽怒目相向。

    「哦,那就是你的絲襪要小心。」范劍南遠遠地吆喝。結果那位大媽還沒走出幾步,就因為不小心把絲襪給刮破了。

    正在范劍南洋洋得意的時候,那位吳半仙來了。這位老先生一看到范劍南,立刻雙眼放光,跑過來神秘兮兮地對范劍南說,「小哥,請借一步說話。」也不顧范劍南反對,強行把范劍南拉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范劍南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想幹嘛?」

    吳半仙探頭探腦地瞅瞅四周沒人,「噗通」一聲給范劍南跪了。這一舉動把范劍南驚得目瞪口呆,「老爺子,你這不至於吧?怎麼了,有什麼難事?」

    「沒有!我吳某人有眼不識泰山。小哥,不!范小爺,范大師!求你收我為徒!」吳半仙一本正經地跪著,抱著范劍南的腿道。

    「我……老伯,不!大爺,我能教你什麼啊?我一學美術的,我能教你什麼?難道你要跟我學畫光屁股女人?這行沒前途的,你看我都跑這兒算命,混飯吃來了。您還要跟我學?」范劍南哭笑不得,他非常懷疑這為老伯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吳半仙搖著頭,哭喪著臉道:「范大師,弟子前天就發現您絕非一般人,所以弟子斗膽去核實了一下情況。那天,您沒有去過物業管理中心,也沒有遇到過那個家裡水管堵住的大嬸。也就是說,您是算出來。還有我去那家彩票銷售點打聽過,就在那天,那家彩票銷售點開出了一注三等獎。如此神算,弟子生平未見。求大師收我為徒吧!」

    范劍南一臉無奈道,「老伯,我是沒去過物業管理中心,我只是看到那位潑水的大嬸去了。至於我說的那個彩票銷售點,那裡一天不知道能賣出多少張彩票。你怎麼就能確定是我讓買的那張中了?再說,我真要有那本事,我何必在這給人算命呢?直接買彩票,或者炒股票不是更好?」

    吳半仙哪裡肯相信,他已經認準了范劍南是位大師,非得要求范劍南收他為徒。先是一味苦苦的哀求,最後乾脆抱著范劍南的腿耍賴,不收他為徒就不讓走了。

    老傢伙壓根不是老年痴呆,根本就是老奸巨滑。范劍南苦著臉嘆了口氣道,「按老輩上的規矩,這拜師也是件大事,哪有這麼隨隨便便,在街上一跪就了事的?」

    中國傳統的師徒關係僅次於父子關係,即俗諺所謂「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投師如投胎」。有些特殊的行業,一入師門,全由師父管教,父母無權干預,甚至不能見面。建立如此重大的關係,自然需要隆重的風俗禮儀加以確認和保護。

    吳半仙久混江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不由愣了一愣。

    哪知就趁他一愣神的功夫,范劍南拔腿就跑,快得簡直像隻兔子。他年輕,腿腳輕便,吳半仙這個老頭子哪能趕得上他。眨眼間就跑出了好遠,還不敢停,連著拐進了幾條巷子。在巷子口探頭探腦,確定吳半仙沒追上來之後,范劍南才靠著牆喘了幾口粗氣。

    「這不是范大師麼?怎麼,騙術被拆穿了,被人滿街追打了麼?」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范劍南不用看都知道是馮瑗,一回頭果然是她。

    這妞今天穿了件黑色上衣,合體的裁剪很能秀出她漂亮的腰部曲線,一條黑色長褲,更顯得她的兩條腿修長而勻稱。只可惜那張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善。

    范劍南乾咳了兩聲,笑道:「嗯,只能怪本大師太帥,太富有魅力,所以粉絲太多。唉,命苦啊。幾十個美女追了我兩條街了都沒得逞,想不到卻被馮小姐堵在了巷子口。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我跑都跑不動,已經無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了。」

    「承受你妹!」馮瑗哪裡聽不出他話裡的調侃,惱怒道,「我就是要看看你的騙術是怎麼被拆穿的。而且我要寫下來,在報紙上給你曝光,讓所有人看清你的騙子嘴臉。」

    范劍南聳聳肩道,「你這是要免費幫我宣傳?最好頭版頭條,不過,我可不給廣告費。」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別走!」馮瑗追著他不放道。「你這次又騙了誰,老實說清楚,不然我報警了。」

    「切,誰理你啊?」范劍南頭也不回,大步往小巷子裡走。

    結果沒等他走出幾步,就覺得後腦勺一陣劇痛,腦袋一沉,「哎……」他頓時天旋地轉地栽倒了。在他倒地的瞬間他依稀看到馮瑗驚惶地被兩個大漢摀住了嘴,隨後范劍南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范劍南才慢慢醒過來。他吃力地睜開眼,只覺得後腦還在隱隱作痛,看來是被人打暈了。

    他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張椅子上,手被反綁著。四週一片黑暗,他用了好長時間才適應這種黑暗的環境。「有人嗎?」他試探著喊道。

    沒有回答,周圍似乎沒有人。

    范劍南仔細思考著整件事情的過程,在他昏迷之前,他似乎看到馮瑗也被人抓住了。她在哪兒?也許她就在這裡。

    范劍南努力地蹬著腿,由於他被捆在椅子上,只能笨拙的蹦噠著,費了半天勁才移動了一點點。

    他似乎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黑影,他努力移動過去,低聲道,「馮瑗,馮瑗?是你麼?你還好麼?」

    「你……你是誰?」馮瑗的聲音驚恐而顫抖。

    「是我,范劍南。」

    「是你,你這個騙子!」馮瑗一愣,提高了聲音。

    「噓……噓!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小聲一點,你這是想把綁匪招來啊?我們被綁架了,你知不知道……」范劍南不由叫苦。

    「綁票?」馮瑗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是開玩笑吧?我知道了,你怕我拆穿你,所以找你的同夥……你打算滅口?」

    「滅口?小姐,我真是服了你。哎,你們記者是不是想像力都特別豐富?我差點被人一棍子打死。難道我是要滅自己的口?」范劍南簡直被氣笑了。

    「那……他們是什麼人?」馮瑗驚惶地道。

    「我哪知道?哎,你別哭,別哭啊!冷靜,一定要冷靜。」范劍南低聲道,「我說,你的衣服還在沒?我是說,那些綁匪沒對你那個啥吧?」

    「你說什麼!沒有!不!我不是說衣服沒有,是……是他們沒對我做什麼。你要是敢造謠亂說,我……我就跟你拼了。」馮瑗又驚又羞道。

    「哎,我也是好意。你別那麼大聲啊,真把綁匪招來了,他們會不會強行那個啥,我可就不敢保證了。」范劍南低聲道。

    結果他說完,馮瑗又開始哭了,不過這次她真的沒敢大聲,只是在抽泣了。

    范劍南自己都快急哭了,「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啊。」

    「我不聽,才不要聽,你是壞人……嗚嗚嗚……」

    范劍南徹底頭大了,連忙道,「哭又不能逃出去。你先看看,你衣服口袋裡有沒有手機什麼的通訊公具。我們好報警,讓人來救啊,傻妞。」

    「可是……我的手機都放在手包裡。包被他們拿走了。」馮瑗可憐兮兮地道。

    「你……好吧,我的手機似乎也被摸走了。不過還有辦法。」范劍南咬牙道。「我的褲兜裡有打火機。」

    「打火機?」馮瑗疑惑地道。

    「笨死了,不知道你怎麼做記者的。」范劍南氣結道,「我的手捆在椅子後面不能動,你幫我拿出來。我們先把繩子燒斷,再想辦法逃出去。來,靠過來,快點。」

    馮瑗也被捆著,但是她比范劍南要好一點,至少雙腳可以動。她努力地站起來,慢慢跳到繁花身前,背對著范劍南,用被捆在身後的手摸索著。

    「哎,再過來一點,就快夠到了。我的大小姐,你靠近一點啊。觀音坐蓮的姿勢會不會?」范劍南突然一愣,神色古怪地道,「你到底在摸哪裡呢?你覺得這是打火機還是火腿腸?不是在中間,褲兜在旁邊……呃……」

    馮瑗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驀地一縮手。一陣慌亂,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范劍南快哭了,「您別縮手啊,你再努力點就快摸到了。繼續吧,快點。別碰其他地方了,哥真受不了這刺激,求你了。」

    馮瑗縮手縮腳,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從范劍南的褲兜裡拿出了那隻打火機。

    范劍南大喜道,「好的。來,先把我背後的繩子燒斷。儘量燒繩子,別燒到我。啊,好痛,燒繩子啊,別點我衣服。」

    「對不起!」馮瑗帶著哭腔道,「在背後,我看不到。」

    「ok,好。冷靜,冷靜,別激動,繼續燒。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范劍南咬著牙道。

    火光閃動,繩子終於燒斷了。范劍南站起來,飛快地掙脫身上剩餘的繩索。藉著微弱的火光,看了一眼滿臉淚痕和汗水的馮瑗,他的心又軟了。

    他走過去,一邊默默幫她解開了捆著的繩索,一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四周都是堅實的混凝土牆,唯一的一扇門緊緊地關著。范劍南從頭頂分佈繁雜的管道判斷,這裡是個地下室。

    突然他神色一動,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了,我們……我們要撬門嗎?」馮瑗遲疑了一下道,「那會不會驚動他們?」

    「不會……」范劍南苦笑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哎呀,我都急死了。你快說呀。」馮瑗紅著眼圈,眼看又要哭了。

    繁花苦笑道,「好消息是,現在外面根本沒有人在看守,而且我大概知道這伙綁匪是誰了。而壞消息是,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困龍局。」

    「困龍局?什麼意思?」馮瑗急道。

    「有人用風水堪輿術封殺了所有的路,這困龍局是風水奇數中的一種。除非佈陣的人開啟,否則我們很難出去,就像一條被困住的龍,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入海。」范劍南淡淡地道。「所以,綁我們的必定是堪輿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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