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188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5 19:21
天路殺神 第一一三八章 策劃

    接下來,葉信要等無問真人那邊的消息,每日閒著無事,或者是和景公子聊一聊極上秘龍道的事情,或者去與厲正奇那些神庭修士接觸,那些神庭修士對他非常恭敬,他也對那些神庭修士很客氣,神庭修士趕到這裡的目的是保護他葉信,雙方並沒有從屬關係,葉信清楚自己沒資格抖威風。

    葉信很注意自己的言辭,從不去打聽那位少主的來歷,厲正奇帶過來二十多個修士,各個天庭飽滿、真氣暴烈,應該是那位少主手下的精銳,會讓厲正奇帶隊,代表著厲正奇必定有足夠的能力,亂說話不但打聽不到內幕,反而白白讓人生出反感。

    差不多等了二十多天,無問真人和小鬍子還有衛金胎總算是趕回來了,葉信看到無問真人顯得神采飛揚,便知道肯定有好消息,急忙迎了出來。

    五個人走到另一邊商量事情,那些神庭修士不可過於相信,而只願趕過來幫助景公子的秘龍潛修,其中也有奸細,現在還沒辦法排查,所以商量大事的人越少越好。

    「老雜毛,看你笑得這麼開心,肯定有好事情吧?」景公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小葉的運氣真好……」無問真人搖頭晃腦的嘆息著。

    「這話怎麼說?」葉信問道。

    「你這裡想要動血月宮和影月劍宗,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無問真人說道。

    「老雜毛,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景公子叫道。

    「滿月劍派前些日子把血月宮和影月劍宗的大批修士都調走了,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結果大敗而歸。」無問真人說道:「影月劍宗還好,宗主趙厚土回來之後立即閉關,據說傷勢極重,而血月宮的宮主涂天啟壓根沒回來,肯定是被人幹掉了!」

    「這麼說……現在是收拾血月宮和影月劍宗最好的時候?」景公子說道。

    「不錯!」無問真人用力點著頭:「趙厚土走不出來,涂天啟已死,暫時沒有誰可以駕馭血月宮和影月劍宗的山門法陣,此事必成!」

    「我想起來了……」葉信說道:「滿月劍派的修士襲擊過我,他們一共有五個大聖,被我殺了一個,剩下那四個逃跑,你們秘龍道的人皇還有另一個與人皇地位相當的大能已經堵在了前面,他們應該逃不掉。」

    「不是吧?」無問真人一愣:「什麼樣的修士能值得人皇親自動手?除非……除非滿月劍派動用了月界之劍!」

    「說正經事呢,別鬧。」景公子叫道:「沒聽小葉說麼?滿月劍派的修士襲擊小葉在前,如果動用了月界之劍,小葉現在早就變成灰了!」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差勁?」葉信無奈的嘆道:「瞧不起人對吧?」

    「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景公子急忙解釋道:「神兵級的法寶,和大聖一樣,也是分階位的,在明界三天之內,我的真仙錘應該算是上位神兵,而滿月劍派的月界之劍,屬於天位神兵,比上位還要厲害得多。」

    「哦哦哦……」葉信慢條斯理的應著。

    「可別瞧不起滿月劍派!」景公子還在解釋著:「整個明界,真正的極位神兵只有明佛的十方杖,其次就是天位了。」

    葉信心中有幾分竊喜,景公子越是不相信他葉信能擋得住月界之劍,越是證明他已經走到了一種別人無法想像的高度,不過,他懶得和景公子爭辯,看向無問真人,隨後轉移了話題:「真人,還有什麼別的消息?」

    「我抓了幾個活口,也算是大概問出了血月宮和影月劍宗的地形。」無問真人說道,接著他拿出一本書,輕輕晃了晃,書中逸散出一道道絲綢般的弧光,接著弧光在他身前集中,凝成了一座高樓。

    「這是血月宮,血月宮上下共有十七層,最下面一層就是通往各個滅法丹田的法陣,小葉,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就有些棘手了。「

    「什麼地方棘手?」葉信問道。

    無問真人用手在弧光凝成的高樓上點了點,光影在他們面前急速擴大,接著他說道:「最下面一層共有六座傳送法陣,每座法陣相隔差不多有一、兩千米,上一層則是血月宮山門法陣的陣眼,上下之間有四條走梯,相隔也差不多有一、兩千米,小葉,就算你進去了,也沒辦法保護所有的傳送法陣,血月宮的修士會源源不斷從走梯衝下來,讓你顧此失彼。」

    葉信看著血月宮的地圖,眉頭一點點皺起,不過因為面具的遮掩,別人看不到他的情緒波動。

    之前他沒想到血月宮的建築面積這麼大,如果血月宮的修士洞察到他的目的,拼了命要損壞法陣,他確實擋不住。

    「血月宮的南北、東西縱向都接近萬米了啊,看起來滿月劍派在這裡付諸了很多心血。」景公子說道。

    「這是滿月劍派的萬年基業,當然要用心了。」無問真人說道。

    「影月劍宗那邊怎麼樣?」景公子又問道。

    「還是先把血月宮佔住再說。」無問真人說道:「因為血月宮的涂天啟肯定死了,而影月劍宗趙厚土的身負重創只是據說,襲擊影月劍宗相對要難一些。」

    景公子明白了,他見葉信始終不說話,知道葉信應該是感到為難,他的眼神顯得有些糾結,猶豫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了:「小葉,要不然你把我們也帶進去,讓我們幫你,能行麼?」

    無問真人一愣,急忙向著景公子使了個眼色,隨後說道:「我們跟著小葉進去了,外面的事情怎麼辦?萬一有血月宮的修士逃出來,逃向影月劍宗,讓影月劍宗有了防備,那最後只能放棄了。」

    「沒事,我們進去了,外面還有那些邪……神庭修士啊。」景公子說道。

    邪路修士屬於一種敵視、侮辱性的稱謂,這段時間景公子經常與厲正奇那些神庭修士聊天,已經把稱謂改過來了,現在只是一時不小心。

    「對了,你怎麼和他們攪和到一起去了?」無問真人再次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別看我,他們是小葉的朋友。」景公子聳了聳肩。

    「朋友?可靠麼?」無問真人說道。

    「還好吧……」景公子愣怔了一下:「如果是以前遇到他們,估計見面就要拚個你死我活,天路邪路,本該水火不容,可現在和他們認識了,發現小葉以前說過的話極有道理。」

    「小葉以前說過什麼?」無問真人說道。

    「你我他的心,總歸都是肉長的。」景公子說道:「其實他們和我們沒什麼區別,只不過他們修煉的是真氣,而我們修煉的是元氣。」

    「我可以帶你們進去,但是,你們就再沒有退路了,要想想清楚。」葉信突然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以後再發生些別的事,可能會辜負我們現在共赴患難的情義了。」

    景公子等人突然不說話了,相互交換著眼色,無問真人知道葉信必定擁有一種極其神妙的法門,才能無視滅法世的隔閡,但他不想多問,因為那可能屬於葉信最大的秘密,所以認為景公子的提議很不好,想方設法要轉移話題。

    「退路?這個……小葉你是在尋我開心麼?」景公子笑呵呵的說道:「用不了多久,極上秘龍道或許就要放棄我了,劫宮與明界,肯定是想要我的命,來,小葉你告訴告訴我,我的退路在哪?!」

    「一點不誇口,我應該算是相識滿天下了,但能成知己的卻不多,只有那麼幾個。」無問真人緩緩說道:「小葉,只要你願意信任我們就好,至於退路……哈哈哈,這修行只有進、哪有退?!」

    「我想得最簡單。」小鬍子說道:「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亦是一刀。」

    「好,這樣就簡單了。」葉信說道:「只要你們能幫著我擋住十息的時間,血月宮的滅法丹田就都是我們的了。」

    「然後我們再上去破了血月宮的山門法陣,一了百了。」無問真人說道,隨後他突然看向那衛金胎:「不過,金胎兄的心境有些不穩定,容易慌張失神,最大的問題有可能出在金胎兄身上。」

    「無妨,這個交給我。」葉信說道,他遲疑了一下,隨後招了招手,示意那衛金胎跟著他走。

    片刻,葉信已帶著衛金胎走到寂靜的山坳中,他停下腳步,衛金胎也跟著停下了,緊接著,一股死灰色的煙氣突然綻放,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四周瀰漫開。

    「老哥哥、老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衛金胎有些慌了。

    「我是為了幫你。」葉信柔聲說道。

    現在最大的破綻是衛金胎,誰都不敢保證衛金胎能不能成功騙過血月宮的修士,所以葉信準備給衛金胎催眠。

    達到了大聖境的修士,意志大都異常堅韌,而衛金胎的意志也要比尋常人強大的多,但情境明擺著,現在衛金胎所有的言行舉止,都以服從為第一宗旨,而服從的目標就是葉信,所以葉信認為大有機會控制衛金胎的意志。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5 19:21
天路殺神 第一一三九章 引魔入室


    在空中飛掠的衛金胎降下身形,落在一片楓葉林中,這片楓葉林有些古怪,如巴掌大小的楓葉大都呈現出一種血紅色,而且連樹幹也是紅的,有幾棵楓樹的樹皮裂開了,從裡面流淌出的汁液亦有些發紅,恍若在流血一樣。

    衛金胎剛剛站穩腳跟,便聽到兩側傳來低喝聲:「什麼人?膽敢擅闖我血月宮?!」

    「什麼人?你們還有臉問?!」衛金胎的雙拳驀然握緊,圓嘟嘟的臉上,肌肉在不停的抽搐,隨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去告訴你們管事的,就說我衛金胎今天來自投羅網了!如果貴宗馬上釋放衛某的兩個同門,衛某願意把上古遺蹟拱手相讓。」

    衛金胎嘴裡說願意,眼中卻充滿了仇恨與無奈,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只是迫於形勢,不得不服軟。

    林中陡然亮起兩道劍光,有兩個修士從左右兩側向著衛金胎掠來,劍光在楓葉林中急掠,在漫天楓葉的映染下,使得劍光昭顯出一種絢麗的豔紅色。

    接著,那兩個修士穩住身形,仔細打量著衛金胎,最後他們相互交換著眼色。

    衛金胎這個名字,他們當然知道,在滅法丹田中的同門找到了一處上古遺蹟,但上古遺蹟被十二星殿的修士用法印遮蔽起來了,這半年來,他們一直在四處尋找這個衛金胎的下落,還派出不少人手進入下界金虹道,因為衛金胎是金虹道金胎神殿的殿主,找不到人當然要去抄老窩。

    沒想到今天衛金胎居然主動送上門?拿下衛金胎必是奇功一件,使得那兩個修士心中狂喜交加。

    「你去後面轉一轉,看看這位貴客是不是帶著別人過來的。」左側的修士低聲說道。

    「你去吧,我負責把這位貴客帶進山門。」右側的修士露出冷笑,他的表情很生動,似乎在說,你當我是傻子麼?!

    在距離血月宮千餘里外的地方,葉信背靠一棵大樹,默默等待著,景公子和無問真人都顯得很安靜,唯有小鬍子在那裡轉來轉去。

    「你轉個什麼勁?眼睛都被你轉花了。」景公子叫道。

    「我還從來沒走過虛空呢,急啊。」小鬍子一邊說一邊偷瞥了葉信的表情。

    其實縱使葉信沒有明說,他們也都心裡有數了,葉信必定是一位不在劫宮之列的虛空行走,不過,人性有時候就是這樣,雖然知道了,但也需要一個非常明白的確定,在這些天裡,小鬍子已經不知道試探過葉信多少次了。

    「小葉,那個胖子不會出什麼問題吧?」無問真人說道。

    「不會,現在他已經忘記我們了。」葉信笑了笑。

    「忘記我們?什麼意思?」景公子一愣。

    「從他見到我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段記憶我已經幫他藏起來了。」葉信說道:「所以呢,他現在是抱著百分之百的誠意去賣身的。」

    「你還有這種本事?」景公子大驚失色。

    「小術而已。」葉信說道。

    「我和你說,以後別對我動用這種法門,小心我與你翻臉!」景公子在警告葉信,記憶也能被藏起來?沒有記憶的肉身還是自己麼?想想都感到心悸。

    「這種法門是很難見效的,那衛金胎有求於我,又生性軟弱,一直對我唯唯諾諾,所以才能受我影響。」葉信說道:「而且,失去記憶只是暫時的,就算沒有了我,他也會在幾個月之內一點點回想起來。」

    「他想不起我們了,還怎麼幫我們?」無問真人說道。

    「在他看到陣眼石的時候,自然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葉信說道。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差不多有幾個小時,血月宮內,衛金胎在一群修士的簇擁下,沿著走梯緩緩步入了血月宮的底層。

    緊跟在衛金胎左右兩側的是血月宮的兩位長老,他們臉色有喜亦有憂,如果換成半年前,衛金胎願意自投羅網,他們會歡喜到了極點,而現在不止血月宮,連影月劍宗還有滿月劍派都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據影月劍宗的修士所說,血月宮的宮主涂天啟已經殞落,影月劍宗的宗主趙厚土亦身受重創,更恐怖的是,滿月劍派的宗主祖印光連同月界之劍一起失蹤,生死不知。

    好像,這些大能一起參與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最後以慘敗收尾,影月劍宗的宗主趙厚土是目前所知唯一的倖存者,滿月劍派的修士尚還趕到,趙厚土閉關不出,他們無法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所以,收穫一處上古遺蹟的驚喜,無法沖淡他們心中的憂慮。

    衛金胎的衣服都換過了,換成了血月宮的道袍,手指上的納戒也被人摘走,就安放在其中一位長老手中的匣子內,這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衛金胎周身上上下下都被血月宮的女修仔細檢查過了,沒有異常,納戒又被暫時封印,縱使衛金胎心藏不軌,他們亦不擔心。

    前方已經看到了法陣,走在第一位的衛金胎泰然自若,不過眼中依然充斥著悲憤之色。

    這是很正常的,如果一點都不仇恨血月宮,那才是不正常。

    不得不低頭,願意讓出自己的上古遺蹟,甘為魚肉,人為刀俎,換成誰,心情都不會好。

    距離法陣還有百餘米時,衛金胎身形突然一震,死死的盯著法陣中央的陣眼石。

    「衛兄,怎麼了?」左側的長老急忙問道。

    「那是……」衛金胎突然用手摀住自己的腦袋,顯得非常痛苦:「那是什麼……」

    左側的長老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狐疑的說道:「那是傳送法陣啊,我們馬上就要進入月櫻之地了。」他口中的月櫻之地,就是一處滅法丹田的名字。

    「不是不是……」衛金胎伸出一根手指,指尖顫抖不停,遙遙指向法陣中心那塊高達數米的陣眼石:「我說的是那塊……那塊石頭……」

    衛金胎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裂成了一片片,有無數影像要湧出來,而每一道影像的出現,都會讓他感受到無法承受的撕裂感。

    「那是陣眼石。」左側的長老皺起眉,他感覺衛金胎有些不對頭:「衛兄,你不會連陣眼石都不認得吧?」

    聽到『陣眼石』三個人,衛金胎突然變得安靜了,隨後舉起右臂,擼起袖子,他的小臂上隱隱浮現出一條黑色的裂痕,接著,裂痕透出了他的肌肉,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創口。

    「這是什麼氣息……」血月宮的修士們都感應到一種無比深邃而又沉重的元力波動向著四面八方震盪開。

    下一刻,一個面無表情的老者極其突兀的從黑色裂隙中穿了出來,抬手點出一指,而處在衛金胎左側的長老應聲向後飛跌出去,剛剛出現的聖體被無形無質的指勁劃滅,胸膛上爆起一蓬血光。

    那右側的長老在衛金胎表現出異常時,已經提高了警惕,見狀立即向後急退,緊接著,那面無表情的老者抬手一指,又點向了他,不過,他已經得到了喘息的時間,聖體被運轉到極致。

    轟……那長老的聖體上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裂痕,他的臉孔驟然扭曲起來,雖然僅僅是一指,但也讓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剛才還在試圖發動反擊,現在只能借勢繼續向後急退。

    緊接著,一道光影從黑色裂隙中飛掠而起,化作一本足有十餘米高的巨書,向著那長老卷落。

    如果說那長老像一只飛竄的老鼠,那本巨書就像一隻可以自由追擊的捕鼠夾,轟地一聲便把那長老夾在中央,隨後那長老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轟……第三個衝出來的是景公子,他全力展動自己的真仙錘,錘風落處,直接把幾十米長的走梯砸成齏粉,又把走梯後方的牆壁轟出了一個大洞,在走梯上目瞪口呆的十幾個血月宮修士,也已被砸爛了,化做片片血污把大洞內外染得通紅。

    「哈!」景公子發出一聲怒吼,手中的真仙錘捲向空中,正撞擊在高高的天花板上。

    轟轟轟……承載血月宮山門法陣的地層厚達數米,由堅不可摧的玄石築成,但景公子壓抑已久,此刻是無所顧忌的綻放,一錘便把數米厚的玄石砸出了一個大洞,隨後他的身形穿過迸射的碎石煙塵,闖入了上層。

    這個時候,小鬍子的身影才從裂隙中躍出來,掃視著凌亂的戰場,他喃喃說道:「這麼快?我還什麼都沒看到呢……」

    小鬍子對虛空懷有敬畏之心,本想大開眼界,結果只是看到前方黑了一下,隨後便落在了這片戰場上。

    此刻,葉信已開啟了一座傳送法陣,隨著元力出現劇烈波動,他的身形已消失在法陣中。

    法陣的另一端,有幾個修士正在來回走動,看到葉信的身影,他們愣了愣,隨後其中一個修士陪笑道:「尊駕是……」

    葉信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隨後開始閉眼凝神淬煉自己的貪狼星魂,對面幾個修士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呆呆的看著葉信。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5 19:22
第一一四零章 認可


    差不多有四、五息的時間,葉信張開了雙眼,他已在這裡留下了自己的印記,而印記等於虛空中的一座燈塔,如果他想回來,隨時都可以,永不會在虛空中迷失方向。

    那幾個修士見葉信睜開了眼睛,乾咳一聲:「敢問尊駕是……」

    他們都以為葉信是血月宮的客人,只奇怪為什麼沒有別的修士陪著葉信一起過來,誰知話音剛落,等來的卻是葉信充滿毀滅力量的拳風。

    轟……幾個修士被葉信一拳震飛,他們的聖體如同紙殼一般被撕扯得粉碎,接著他們的肉身也被轟得千瘡百孔,後方炸開的牆壁化作湧動的沙塵暴,捲向遠處。

    葉信隱隱聽到了呼喝聲、怒吼聲,有很多修士向著這邊聚來,他不想浪費時間,轉身開啟了傳送法陣,隨後消失在白色的光華中。

    下一刻,葉信回到了血月宮,他很隨意的點出一指,把陣眼石擊得粉碎,接著縱身向著下一座傳送法陣掠去。

    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已衝到了上一層,其實無問真人說得沒錯,眼下正是血月宮最虛弱的時候,血月宮的格局分為一宮四老,共五位大聖級修士,其中宮主涂天啟被李逝川擊殺,葉信瞬斬一位長老,另一位長老被無問真人強行封印,剩下兩位長老無力扭轉頹勢。

    根本不需要對戰,遠遠看到瘋狂捲動的真仙錘,還有被砸得一片狼藉的山門陣眼,便知道大事去矣,而剩下的尋常修士,只能被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單方面屠殺。

    血月宮之外,那厲正奇站在山巔上,靜靜的看著遠方另一座高山,在那座高山上,有一座兩層的小樓,那就是血月宮,從外面看,血月宮只有兩層,而滿月劍派的修士早就把整座高山都挖空了,那兩層小樓只是用來掩人耳目而已。

    「大哥,有人逃出來了。」一個神庭修士低聲說道。

    「看到了。」厲正奇點了點頭。

    現在的血月宮看起來就被搗毀的蜂窩,成片的黑點四下飛散,血月宮的山門陣眼被景公子用真仙錘砸爛了,僅剩的兩位長老也沒有出來主持大局,不知道躲到了哪裡,血月宮士氣自然全線崩亂。

    「好像用不著我們了。」那神庭修士說道。

    以老豹子和花補真君為首的秘龍潛修已經出動,拚力截殺逃竄的血月宮修士,葉信這邊的人除了小鬍子以外,全都是大聖級的修士,擁有碾壓性的戰力,而血月宮的修士屬於無組織的徹底潰散,只能靠自己的肉身強行往外衝,那怎麼可能衝得出去?!

    「是啊,大哥,法陣就不用動了吧?我們帶出來的東西不多,能省一些是一些。」另一個神庭修士說道。

    「我們可是第一次出手,萬一出了漏子,給少主丟了臉,你們知道是什麼後果麼?」厲正奇淡淡說道:「等你們被押上戮仙台的時候,可不要後悔哦。」

    「那……還是把法陣開啟了吧。」那神庭修士乾笑著說道。

    血月宮內,葉信用最短的時間接連進入六座傳送法陣,分別在滅法丹田內留下了自己的印記,接著他向著上層掠去,而隨著葉信的加入,清場的速度大幅提升。

    比起殺戮的效率,沒有任何法門能和無道殺意相提並論,尤其是在面對大片真聖修士乃至尋常聖境修士的情況下,葉信都不需要動手,他只要讓自己的無道殺意膨脹到極致,然後一路飛掠而過,沿途所有的生靈便都會被他的領域碾得粉碎。

    只是半個多小時,葉信與景公子等人便已經殺到了血月宮的第一層,這種級別的戰鬥,敗就是死,根本沒有倖存的可能,藏起來也不行,葉信和景公子等人的感應能力非常敏銳,如果有哪個修士藏在角落裡,他的呼吸、乃至心跳、乃至自然散發出的熱量,必定會引來神念的凝注,然後葉信等人只需要揮一揮手,那修士連同藏身的角落都將被碾得粉碎。

    「天怎麼黑了?」景公子從小樓的窗戶望出去,發現外面一片漆黑,詫異的說道。

    「是厲正奇他們的法陣。」葉信說道,接著他轉身看向衛金胎:「金胎兄,跟我來。」

    衛金胎一臉木然的走向葉信,其實在十二星殿崛起的過程中,也經常與其他宗門發生衝突,他們所佔據的地盤,也是靠自己的拳頭硬生生打下來的,不過,以前的衝突分出勝敗就完事了,而他在葉信、景公子等人身上,看到了超乎尋常的凶悍,不動則已,動則必斬草除根、滅殺滿門,對他來說,那些逃散的尋常修士都屬於小角色,沒必要的,放過了也就放過了,但他不止一次看到景公子咆哮著追趕幾個逃散的修士,然後還全力出手,搞得如天崩地裂一般,然後才心滿意足的返回來。

    衛金胎很清楚,自己與葉信他們不是一路的,葉信他們是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兇徒,而他屬於斯文人,但身在局中,無法脫困,只能默默等待。

    葉信抬手在空中劃出一條黑色的裂隙,隨後帶著衛金胎進入虛空,緊接著,他與衛金胎出現在另一片天地中。

    衛金胎茫然掃視著四周,這時,葉信探手抓住衛金胎的胳膊,用指尖在衛金胎的胳膊上劃動,葉信的指尖如刀一般鋒利,而衛金胎不敢釋放聖體,眼睜睜的看著,一動不動。

    這一天的時間裡,衛金胎的胳膊反覆受傷,不過他畢竟是大聖級的修士,自癒能力非常強,現在肌肉已經復原了,這一次又被葉信劃開,他隱隱感覺不久之前好像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葉信放下了衛金胎的胳膊,傷口兩邊的肌肉在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癒合,因為傷口並不深,只是在傷口內,好像有一條黑色的絲線,但很快便被癒合的肌肉遮蓋住了。

    「老哥哥,你這是……」衛金胎怯怯的問道。

    葉信笑了笑,伸手在衛金胎面前打了個響指,而衛金胎的表情立即變得僵硬了。

    「衛兄,可是想起了什麼?」葉信柔聲說道。

    「我……」衛金胎身形一震,隨後把手舉起在胸前,好似在端著什麼東西,接著又把手慢慢垂下:「葉兄,這酒我們什麼時候喝都行,現在我要去影月劍宗了。」

    「衛兄去影月劍宗做什麼?」葉信的聲音依舊很柔和。

    「我的兩個同門被滿月劍派扣下了,我得去把他們救出來。」衛金胎長吸一口氣,臉上顯露出悲憤之色:「葉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衛兄高義,葉某佩服。」葉信輕嘆道。

    衛金胎慘笑一聲,接著轉身掠起,向著影月劍宗的方向飛去,差不多飛出了數千米之後,他突然愣了愣,喃喃說道:「我喝酒了麼……」

    在他的記憶裡,剛才一直在和葉信舉杯暢飲,但嘴裡怎麼一點酒味都沒有?正思索間,他猛然醒悟,隨後反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恨聲道:「衛金胎!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想著救出自己的兄弟,只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接著,衛金胎臉上重新出現悲憤之色,他加快速度向著前方掠去。

    葉信看著衛金胎遠走之後,退入虛空,接著出現在血月宮內,景公子和無問真人正在低聲說話,看到葉信從虛空走出來,立即閉上了嘴,接著他臉色顯得猶疑不定,片刻,到底是開了口:「小葉,我知道我不應該問,可……實在是忍不住,你的虛空法印是從哪裡來的?」

    「不能說。」葉信搖了搖頭。

    「好吧好吧。」景公子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嘆道:「我就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

    「知道了還問?」葉信一笑:「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跟著我混以後肯定會越來越風光就行了。」

    「嗎的……換別人這麼對我說話,我肯定一錘拍死他!」景公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是小葉你……你是虛空行走,你牛,我承認!跟你混就跟你混了!」

    葉信側頭看向小鬍子,他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能力,需要得到一個明確的表態。

    「別看我。」小鬍子摸著自己的鼻唇間的鬍鬚:「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不讓我跟著混,那就是始亂終棄懂不懂?要被天打雷劈的!」

    「你們倆還亂過?」景公子瞪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你……什麼意思?」小鬍子不解的說道。

    「沒學問就別亂說話。」無問真人笑眯眯的說道,隨後他認真思索了片刻:「我發現跟著小葉走是很安逸的,他的運氣極好,做事情好像有天意在替他鋪路,就說這一次,如果那涂天啟還活著,只憑我們幾個,很難衝開山門法陣的壓制,可他這邊剛想動血月宮,那邊涂天啟就倒了,嘖嘖……」說到最後,無問真人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嘆息,眼神顯得異常複雜。

    「只是巧合好不好?而且涂天啟好像是先一步被小葉幹掉的,那時候小葉還不知道血月宮呢。」景公子說道。

    「只是巧合麼……不盡然啊……」無問真人愈發顯得高深莫測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8 19:43
天路殺神 第一一四一章 流年不利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夜幕中震盪的元力波動已徹底熄滅,厲正奇的身影從夜幕中滲了出來,飄入血月宮的小樓,對著葉信微微躬了躬身:「葉先生,幸不辱命,所有逃散的血月宮修士全部授首,在下確保一個都沒能逃掉。」

    「你袖子裡藏著什麼?」葉信突然問道。

    「這個……」厲正奇愣了愣,隨後從自己的袖袍中取出一隻半個巴掌大小的瓷瓶:「是少主贈與在下的法器。」

    「拿來讓我看看。」葉信說道。

    厲正奇沒敢猶豫,上前把瓷瓶遞給了葉信,葉信接過瓷瓶後,並沒有把瓷瓶打開,只是端詳了片刻,隨後把瓷瓶還給了厲正奇,厲正奇暗自鬆了一口氣。

    其實葉信不用看,就知道瓷瓶中有什麼,是元神!而且還是大聖級的元神!

    能容納元神的法器絕對是禁忌,通常那些煉器大家就算有足夠的造詣,也不敢淬煉這種法器,那邪路修士把這種法器交給厲正奇隨身攜帶,用意何在?捕獵?收穫?

    葉信心中微動,不過靠著面具的遮擋,沒有誰能看出他是在認真思考。

    老豹子、花補真君帶著秘龍潛修們進入血月宮下層去打掃戰場,下一個襲擊的目標是影月劍宗,用不著他們出力了,葉信要的是影月劍宗山後那三個滅法丹田的傳送法陣,影月劍宗的修士逃就逃了,他們能否回到滿月劍派去求救兵,對葉信的計畫毫無影響。

    景公子、無問真人和小鬍子都在靜坐調息,尤其是景公子,他的元力損耗很大,為了迎接第二次戰鬥,他必須盡快恢復。

    轉眼又過了半天,同樣在靜坐的葉信突然張開眼,輕咳一聲,景公子、無問真人和小鬍子接連從入定中醒轉,看向了葉信。

    接著,一條黑色的裂隙就在葉信身前出現,葉信揮袖一震,蕩起的神念便把景公子三人捲起,穿入黑色裂隙之中。

    與此同時,影月劍宗的正廳,臉色灰敗、佝僂著身體的趙厚土正滿面陪笑,顯得非常恭敬,而在客座上端坐著兩個神情倨傲的中年修士。

    「你們本屬人脈修士,不應該在萬聖天開立宗門。」其中一個穿著白袍的中年修士緩緩說道:「只因你們一向本分,很少惹是生非,所以我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看不到你們。」

    「那是那是。」趙厚土連連點頭:「我們從沒與萬聖天的修士發生過爭執,遇到事情,能忍就忍了,我輩修行只願得獲大道,又何必相互爭鋒鬥勝?」趙厚土一邊說一邊拿出一隻精緻的匣子,沿著桌面悄悄推到那白袍修士手邊。

    那白袍修士看了看匣子,接著他的口氣顯得有些和緩了:「如果是尋常事情,我們不會來貴宗打擾,但此事不同以往,定天城無端遭受屠戮,城中的修士傷亡大半,豈有是理?!」

    「我們兩個正好在萬聖天行走,聽到這件事情,自然會很生氣。」另一個青袍修士說道:「當天夜晚,好像有不少滿月劍派的修士去了定天城吧?」

    「不瞞兩位,當夜我確實在定天城。」趙厚土苦笑著說道。

    「哦?」那白袍修士皺起眉,隨後用指尖推著桌上的匣子,推還給了趙厚土,那意思很明白,如果是小事,我們還可以繼續裝糊塗,但你們人脈修士跑到萬聖天建起宗門,又殺傷妖族修士,那就必須要搞得明明白白,禮物麼自然不能收了。

    「宗主能不能給我們一個解釋?」那青袍修士笑眯眯的說道。

    「兩位可聽說過新近出現的一個修士,我來也?」趙厚土低聲說道。

    「我來也?那個斬殺了明界四位劫者,逼退一川仙君的我來也?」那白袍修士精神一振。

    「就是他。」趙厚土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來也當時也在定天城?」那青袍修士追問道。

    「沒錯,我們就是衝著他去的。」趙厚土說道:「滿月劍派的鄒靈心亦是被此獠所害,我家山主請出月界之劍,親臨萬聖天,就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斬滅這個禍害。「

    「結果如何?」那白袍修士問道,其實看趙厚土滿臉的淒慘,他已經知道結果如何了,但還是想親耳聽趙厚土說個明白。

    「山主從滿月劍派帶來了兩個長老,我和老涂也去了,本以為萬無一失……」趙厚土咬牙切齒的說道:「誰知那我來也修為深不可測,法門殘毒無比,最後居然靠著自己的聖訣破了月界,讓月界之劍受損,山主見事不可為,只得招呼我們暫避鋒芒,老涂的反應慢了一點,被那我來也盯上,唉……當時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涂死在我來也手中,卻無法助他脫困,好恨啊……「

    那兩個修士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後那白袍修士說道:「我看宗主傷勢頗重,莫非又是那我來也所為麼?」

    「不是。」趙厚土再次露出慘笑:「事後我才知道,原來都是極上秘龍道的陰謀!他們用我來也引出我家山主,秘龍人皇與妖皇等在暗處,在我們撤走時,突然發難,我見機得早,才勉強逃了出來,而我家山主與月界之劍到現在亦不知下落,可能已經遭遇毒手了!」

    那白袍修士沉默片刻,輕嘆道:「還請宗主節哀順便,既然是秘龍人皇與妖皇出手,就算宗主還留在原處,亦是於事無補的,只能白白陪葬。」

    「滿月劍派已經上書劫宮,請劫宮來主持公道。」趙厚土又開始咬牙切齒了:「此仇不報,我一山兩宗數萬大修誓不為人!」

    「我還有一件事。」那青袍修士說道:「前些天,紫陽尊者遇害,紫陽城亦慘遭屠戮,據說,當天有影月劍宗的修士在紫陽城出現,宗主可知道原委麼?」

    「紫陽城的事情我知道。」趙厚土說道:「雖然那人的相貌已經大變,但我可以確定,又是那我來也所為!」

    「哦?還請宗主講得清楚一些。」那青袍修士急忙說道。

    「如果兩位見識過那我來也的法門,必定終身難忘。」趙厚土緩緩說道:「定天城之難,我有兩個弟子僥倖逃過一難,而我傷勢頗重,正好有一個騰龍苑的朋友來看我,便帶著我那兩個弟子去紫陽城拜訪紫陽尊者,想換得一些靈藥,結果又遇到了我來也。」

    「那我來也的神兵極為奇異,好像是由一團煞氣凝煉而成,無形無質、無聲無息,攻則有摧城拔寨之威,守則有穩如山嶽之勢,變化萬千,所以在那我來也出手斬殺紫陽尊者時,我的弟子立即認出來了。」

    「宗主的朋友和弟子在哪裡?能否請出來,讓我當面問一問?」那白袍修士說道。

    「我那騰龍苑的朋友先紫陽尊者一步被我來也所害,兩個弟子也為神兵餘威重創,幸好那我來也沒在意他們,否則他們一樣逃不掉。」趙厚土說道:「不過,他們說話應答還是沒問題的。」

    說完,趙厚土回身向一個影月劍宗的修士使了個眼色,那修士快步向外走去。

    接著趙厚土又轉過身,很語重心長的對那兩個修士說道:「兩位碰上我來也,千萬要小心!我原本以為,他依仗的不過是手中奇異的神兵,但在紫陽城中,他又動用了一種極其恐怖的法門,現在我那兩個弟子已經變得骨瘦如柴,筋脈萎縮,看起來簡直如同乾屍一般。」

    那兩個修士的神色都變得凝重了,隨後青袍修士點頭道:「我知道,大半個紫陽城已化作沙漠,死氣瀰漫,說實話,修行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法門,此人不除,定會變成滔天大害!」

    「呵呵……敢來我妖族之域為禍,他也算修行到頭了。」那白袍修士冷笑道。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劇烈的元力波動,還隱隱夾雜這怒吼聲、慘叫聲。

    趙厚土大驚失色,身形猛地跳起,又搖晃了一下,險些栽倒。

    那兩個修士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樣子是有人來貴宗搗亂啊。」那青袍修士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我們兩個剛剛來這裡做客,就有人上門搗亂……」那白袍修士咧了咧嘴:「他們還真是夠倒霉的!」

    「所謂流年不利,莫過於此。」那青袍修士站起身,微笑著說道:「宗主稍安勿躁,我們兩個看看過去走走就可以了。」

    在影月劍宗山後,衝出虛空的景公子奮力揮動著手中的真仙錘,如虎入羊群,追趕著漫山逃散的修士,無問真人和小鬍子也不甘落後,而那衛金胎癱坐在地上,用充滿恐懼的目光看著葉信的背影,此時此刻,他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打不過葉信,這不算什麼,三十三天中他打不過的修士多得是,但,他在這段時間裡一直像個木偶一般被葉信操控,說著葉信讓他說的話,做著葉信讓他做的事,而當時他確定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所為,這種被操控的感覺比死更可怕。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8 19:44
天路殺神 第一一四二章 天書神卷

    景公子殺起了性子,手中的真仙錘不斷釋放出劇烈的元力波動,身形所過之處,片片房倒屋塌、山崩石裂,影月劍宗修士雖然多,但修為並不高,而景公子畢竟是中位大聖,手中更有神兵,算得上是虎入羊群了,手下無一合之敵。 .

    景公子一直在向前衝殺,片刻,前方出現了一座高樓,他想也不想,抬手便把氣勢已達到巔峰的真仙錘甩了出去。

    真仙錘裹挾著震耳欲聾的呼嘯聲,砸向了那座高樓,錘光尚未接近,那座高樓的表層已經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當真仙錘撞上高樓的瞬間,整座高樓便轟然坍塌。

    就在這時,一條白色的身影從迸射的煙塵中掠起,一掌拍擊在真仙錘的光暈上,真仙錘發出金鐵交鳴的轟響,向後倒飛而回。

    那條白色的身影再次掠起,他的右掌接連揮出,一次次擊中真仙錘的光暈,真仙錘散發出的光暈在劇烈抖動著,而遠方景公子身不由己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張口噴吐出鮮血。

    修士與法寶之間存在著一種不太平等的共生關係,修士被殺,法寶有可能安然無恙,但法寶受損,修士必定會受傷。

    因為修士在淬煉法寶時,總會把自己的部分修為過度給法寶,否則淬煉不可能成功,而法寶受損必將波及修士過度來的元力,然後影響到本體。

    真仙錘承受不住那個修士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景公子尚來不及看清對方的相貌,便已受了傷。

    景公子大驚失色,立即探手召回真仙錘,接著重新把自己的元力灌入到真仙錘內,在真仙錘散發出的元力波動重返頂峰時,他的身形向著那白衣修士掠去,真仙錘也已全力舉起。

    轟轟轟……真仙錘裹挾著萬鈞之力,捲向了那白衣修士,景公子並沒有動用聖訣,對方是個妖修,妖修的聖體乃至根骨天然要比其他族修士堅韌,大範圍攻擊的聖訣殺傷力總會差強人意,所以他選擇了強攻,就欺負對方只有本命妖骨,沒有外在的法寶法器。

    那白衣修士露出冷笑,接著毫不猶豫的迎向了真仙錘,接著抬手拍出一掌。

    距離近了,景公子這才發現那白衣修士的掌心中閃爍著極細小的萬千道雷光,他的雙瞳驀然張大,劫雷?來人是妖族劫者?!

    轟……在硬碰硬的撞擊中,真仙錘釋放的光暈竟然被一掌拍散,錘體上出現了十幾道裂痕,而景公子再次噴吐出鮮血。

    遠方的無問真人感應到景公子這邊有些不妙,立即掠起趕過來支援,只是他剛剛掠出百餘米,一道青光已從側翼逼近,接著無問真人聽到了輕笑聲:「慢來慢來,還有我呢。」

    無問真人想也不想,抬手釋放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一道金色的光影化作一本幾十米高的巨書,向著那青衣修士卷落,書頁合攏之處,正把那青衣修士夾在當中。

    景公子的處境非常危險,無問真人急著趕過去支援,所以必須要立即幹掉出現的敵人。

    一擊得手,無問真人鬆了口氣,接著他探手想把自己的本命法寶召回來,突然發現那本巨書一動不動,好像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無問真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了,接著那本巨書驟然暴起萬丈金光,合攏的書頁被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硬生生撐開,可以清晰的看到有幾張書頁被震盪的元力波動撕扯成碎片。

    無問真人的本命法寶被彈向了高空,那青衣修士的身影在原地出現,他臉上明顯露出了怒容,旋即咆哮道:「混賬!」

    接著那青衣修士化作一道流光,閃電般逼近無問真人,無問真人臉色已變得鐵青,他手忙腳亂的試圖召回自己的本命法寶,但此情此景,應該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小鬍子的身影出現在附近,他揚起手射出一片黑色的芒點,奇準無比的截向那青衣修士的身形。

    蹌蹌蹌……黑色的芒點擊中那青衣修士的聖體,發出刺耳的聲響,那青衣修士的身形戛然而止,猛地轉頭看向小鬍子。

    那青衣修士的聖體上出現了幾十個小黑洞,小黑洞周圍更佈滿了細微的裂痕,那青衣修士的衣袍間還滲出了一點點血跡,顯然,小鬍子的攻擊不但洞穿了他的聖體,還傷害到了他的肉身。

    那青衣修士剛才顯得怒髮衝冠,受了這一擊之後,他突然變得鎮靜了。

    差點被無問真人封印,僅僅是感到丟臉,就像一個彪形大漢準備來制止一群小孩子打架,結果冷不防被一個小孩子吐了一臉唾沫,自然怒火升騰,而小鬍子突如其來的一擊,讓他體會到了死亡的危險,換句話說,他已經不把對方當成小孩子了。

    此刻,小鬍子滿臉的驚駭,隨後悄悄向後退了幾步。

    小鬍子擁有越階斬殺大聖級修士的實力,是因為他的本命法寶,不過,真聖境的修為屬於他的硬傷。

    說白了,他可以冷不防擊殺一位大聖級修士,而大聖級修士全力反擊,也可以要了他的命。

    現在他的攻擊沒有見效,那麼就要防備著自己被宰了。

    那青衣修士突然長吸一口氣,一根根細小的尖刺從他的衣袍內退了出來,紛紛揚揚掉落下去,接著他轉身看向無問真人:「天書神卷、人間至寶,今日天書出世,應該是為了神卷而來的吧?」

    無問真人接住了自己的本命法寶,他面沉似水,沒有回答,只是暗自運轉元脈。

    無問真人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前番攻打血月宮,進展非常順利,此刻攻打影月劍宗,就是一腳踢在釘子上了,如果葉信還不來,恐怕他們三個都要死在這裡!

    「你來救計星爵?呵呵呵呵……」那青衣修士發出猙獰的笑聲:「動作倒是夠快的,我昨天才得到消息,你今天就到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無問真人冷冷的回道,他是在拖延時間,以他的實力,無法與一位巔峰狀態的劫者抗衡,葉信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影月劍宗山後,一座傳送法陣散發出元力的耀光,接著葉信從法陣中出現,影月劍宗一共有三座傳送法陣,通往三個滅法丹田,葉信已經分別在各個滅法丹田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記,大功告成,氣清神爽,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但隨後他的微笑就變得凝固了,強大的神念足以支撐他俯覽方圓幾十里之內的變化,接著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拔地而起掠向了天際。

    無問真人尚在與那青衣修士說著話,他擅長與人交流,知道怎麼樣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也明白怎麼找話題,景公子就不行了,身為紈褲子弟,他喜歡的是不服就干,已經幹上了,又打不過,那最後只能是被虐。

    此刻,景公子的真仙錘剛剛被那白衣修士奪走,接著那白衣修士臉帶獰笑,掄起真仙錘,向著景公子砸來。

    那白衣修士的身法極快,快得讓景公子來不及從納戒中取出別的法寶法器,只能全力運轉元脈,接著把右臂撐在前方。

    轟……真仙錘砸開了景公子凝聚的氣息,砸在了景公子的聖體上,而景公子像一塊被投擲出去的石頭到飛出百餘米遠,極其狼狽的撲落在地面上,然後連滾帶爬的跳起身。

    景公子的右臂骨頭已經被砸得粉碎,雖然有聖體保護,但那白衣修士的力量雄渾無比,連這種具有玩弄意味的招數,景公子都擋不住,畢竟他的神兵已經被奪走了。

    不過,景公子的意志並沒有崩潰,他跳起身後探手從納戒中取出一柄長劍,用狼崽子般的目光死死盯著那白衣修士。

    那白衣修士的獰笑愈盛,接著又騰身而起,撲向了景公子,只是他身在半空,本能中突然感覺到危機,側轉頭,正看到百餘米外有一個面無表情的老者,那老者已遙遙伸出手掌。

    轟轟轟……一股磅礴無匹的巨力湧至,那白衣修士旋即化作一片被暴風吹走的樹葉,他的聖體變得扭曲不定,元力波動也變得凌亂起來,周圍的假山、樹叢全部被巨力震得粉碎,他的聖體雖然能保持不滅,但光澤明顯變得暗淡了。

    那白衣修士被一掌拍出四、五百米遠,剛剛怒吼著跳起身,卻發現那老者再次逼近,接著伸出指尖向空中划去。

    呲呲……那白衣修士的聖體從左上到右下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隙,他的肉身也出現了長長的血痕,血光迸射。

    葉信這一刀含怒出手,全力以赴,威能無窮,但那白衣修士終究是肉身成聖的妖修,根骨極其強悍,所以傷而不死,如果換成其他族的修士,肉身早就被斬成兩段了。

    其實景公子的修為和葉信相比,並不是太過懸殊,關鍵是一個在臨界點之下,一個在臨界點之上,就像一根木棍,用一百斤的力量可以折斷,一個人只有九十多斤的力氣,另一個人有一百多斤的力氣,那麼對前者來說,木棍如鋼鐵般堅硬,他無能為力,而對後者來說,沒什麼了不起的,只看他願意不願意出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8 19:44
第一一四三章 主宰之力

    那白衣修士接連兩次敗下陣,更已身受重創,他滿眼都是無法置信,身形在劇烈顫抖著,那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做為行走天路的劫者,行使著劫宮的最高主權,居然還有人敢向他出手,而且他居然沒打過!

    葉信緩步向前走去,他每跨出一步,圍繞在他周圍的氣息便又膨脹一圈,他知道此番遇到了妖族的劫者,與明界的那幾個劫者相比,眼前的對手明顯要強了一些,不過,這種威力的劫雷尚無法對他構成致命威脅,他是穩操勝券的。 .

    那白衣修士臉色變幻不定,他一點點舉起右手,掌心出雷光閃爍,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在不停的暴增。

    葉信露出冷笑,接著突然回頭,一道青光正向著他激射而來。

    剛才與無問真人對峙的青衣修士已趕過來支援了,他的右掌推在最強方,身形與地面保持水平,向前飛射,恍若化作了一支利箭,右掌釋放出的雷光已經凝聚成一顆光球,但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卻很微弱。

    那白衣修士不停的催發自己的元力波動,應該是為了掩護同伴,但這種小伎倆對始終保持小心謹慎,時時不忘用神念籠罩全場的葉信而言,完全沒有意義。

    下一刻,葉信伸出劍指,他的指尖驟然亮了起來,而周圍凝成的領域如潮水一般消退,或者說,領域中蘊藏的力量已全部聚在了指尖上。

    接著,葉信一刀斬落,無聲無息的無道殺意閃電般逼近那青衣修士。

    轟……那青衣修士手掌前端由劫雷凝成的光球被斬破,接著轟然炸開,化作萬千道迸射的雷光,隨後那青衣修士的手掌開始破碎,他的小臂、上臂接連化作爆炸的血光。

    而葉信的刀意餘勢未盡,一路摧枯拉朽繼續向前,並且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寬達數尺的筆直裂痕,斬開沿途的一切阻礙,最後湧入到一片密林中。

    那青衣修士被刀勢裹挾的勁風捲飛,肩頭的創口甩出一蓬蓬血雨,口中也不由自主發出了哀嚎聲,而他的眼睛死死盯著一點隨著塵暴掠向高空的光點,那是他的劫雷法印,是他的命根子,能縱橫天路,到處贏得廣泛的敬畏,全靠劫雷之威,而葉信這一擊把他的劫雷硬生生剝離出去了。

    百餘米開外的景公子,飛掠而來的無問真人和小鬍子都是目瞪口呆,葉信的攻擊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長達千餘米的裂痕,堂堂的劫者,居然連葉信一刀都擋不住!

    葉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從一開始就在扮豬吃老虎麼?不可能的!或許小鬍子會看走眼,景公子和無問真人可都是老江湖,別的不說,上一次葉信擋住明界的四位劫者時,所散發出的元力波動明顯不如現在。

    面具內的葉信皺了皺眉,他對自己很不滿意,抽取領域的力量,把所有的無道殺意凝聚於一招,這是很冒險的,一旦落空或者沒有見效,他就有可能反受其制。

    現在他的目的雖然達成了,但明顯用力過猛,保留一部分無道殺意,結果亦是一樣的。

    他對自己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瞭解,但對各方敵人的瞭解卻很有限,不過,這種見識只能靠著時間日積月累,沒辦法一揮而就。

    這時,那白衣修士全力掠起,葉信的領域已散,他看出現在是葉信最薄弱的時候,立即向著葉信發起攻擊,口中同時發出吼叫聲:「走!快走!!」

    「走?!」葉信再次發出冷笑,他不惜抽空領域,就是為了打一場閃電戰,擊殺兩個劫者,不給他們逃生的機會,如果兩個劫者從一開始就逃走,他沒有辦法,現在已欺到他身邊,這時候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葉信長吸一口氣,突然抬頭看向高空,一片巨大的光幕轟然落下,把葉信周圍數千米方圓全部籠罩在光幕之中。

    鎮世之光!

    「我……」小鬍子只來得及叫出一個字,身形便向前撲倒,儘管他在全力掙扎,但鎮世之光蘊藏的強大力量不是他一個區區真聖境修士可以對抗的,他的全身骨頭已被壓得咯吱作響,好像隨時都會粉碎。

    更慘的是以趙厚土為首的影月劍宗修士,趙厚土雖然確信兩位劫者出手可以解決任何麻煩,但他認為自己身為主人,總該出場走一走,誰知到了這邊,發現兩位劫者的狀況都非常不妙,還沒決定是不是應該逃走,光幕從高空卷落,已把他們全部籠罩在當中。

    巔峰狀態的趙厚土,當然可以扛得住鎮世之光的壓力,可他已身受重創,沒有恢復,直接癱在了那裡,動彈不得。

    轟轟轟……那向葉信撲去的白衣修士砸落在地面上,不過他飛縱的力道沒有消失,竟然貼著地面滑行出了四、五十米,掌心耀眼的劫雷把沿途的泥土轟得片片焦黑,可惜,距離葉信太遠了,他這一擊對葉信沒有任何影響。

    無問真人抬頭看向高空,他眼中充滿了驚駭,這是天域之光,葉信怎麼可能掌控著天域法門?!

    受傷的景公子也抵不住鎮世之光的壓力,他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撐著地面,但他的雙掌乃至膝蓋、雙腳都不由自主的向著泥土中陷去。

    「呵呵……」葉信再次伸出劍指,他的笑聲中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殺意。

    其實鎮世之光並不可怕,至少對大聖級的修士無法構成立竿見影的殺傷,僅僅是讓大聖級的修士行動艱難一些,好像突然多出了幾萬斤乃至十幾萬斤的重負,不過,鎮世之光加上葉信本人,情況就不一樣了。

    在鎮世之光持續的幾秒鐘的時間裡,完全不受影響的葉信,可以釋放出無法估量的殺傷力!前番明界的四位劫者,就是在相同情況下被他先後斬殺的。

    葉信飛掠而起,遙遙落向了那白衣修士,那白衣修士的鬥志倒是很頑強,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想著躍起來迎向葉信,可惜在鎮世之光的籠罩下,連生有光翼的天族修士也同樣飛不起來,更別說他了。

    在距離只有五十餘米時,葉信的指尖向著那白衣修士斬落,那白衣修士勉強支撐的聖體再次被葉信斬裂,身形也不由自主向後翻倒。

    葉信指尖接連劃出,剎那間便發出了十幾刀,每一刀都讓白衣修士的肉身飆射出一蓬血雨,緊接著,一道光影從那白衣修士的肉身中剝離出去,向著天際掠走,看樣子那白衣修士自知今天無法倖免,把希望寄託在自己的元神上,試圖逃生。

    不過,元神同樣受到鎮世之光的壓制,逃逸的速度慢得可憐,光影被葉信一掌拍散,而逸散出的弧光都融入到震盪的無道殺意之中。

    接著葉信又掠向了那青衣修士,那青衣修士已失去了劫雷,更身受重創,暗淡的聖體被葉信一刀斬滅,接著他的腦袋和脖子便分了家。

    鎮世之光開始逐漸暗淡下來,小鬍子、景公子等人也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遠處那些影月劍宗的修士吶喊一聲,分頭逃散,昏迷不省人事的趙厚土卻被留下了原處。

    景公子、無問真人和小鬍子都在用看到鬼一樣的目光盯著葉信,他們到現在也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不管葉信的實力有多麼厲害,他們都可以接受,而且是愉悅的接受,葉信越厲害他們自然越安全,但,葉信動用天域法門,這是怎麼回事?

    「收拾一下,我們盡快走!」葉信說道,隨後他點了點那趙厚土的方向:「小鬍子,你去那邊。」

    葉信總是習慣性的俯覽全場,他知道如眾星捧月般衝過來的趙厚土地位肯定很高,從某種角度說,這屬於他的特長,因為神念籠罩的範圍越大,消耗得也越快,而葉信的神念強橫無比,有資格恣意任性,天下絕大多數修士是不敢的,尤其在生死相搏的時候,他們要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攻擊敵人。

    「你的傷勢怎麼樣?還能不能支撐?」葉信落在了景公子身側。

    「我……還好吧。」景公子咧了咧嘴,隨後忍不住說道:「小葉,你這半年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奇遇?你真是聽故事聽多了。」葉信嘆道。

    「那你怎麼能釋放天域法門?你是雜……不是不是,令尊或者令慈是天域修士麼?」景公子說道。

    「我從步入修行開始,一直修煉的就是天域法門,有什麼好奇怪的?」葉信說道。

    還沒等景公子說道,湊過來的無問真人突然截道:「小景!」

    看到無問真人的表情,景公子略有所覺,不再追問,隨後無問真人低聲說道:「鎮世之光?」

    「還是真人有見識。」葉信點了點頭。

    「小葉,你的來歷真是夠神秘的……不過……也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兄弟幾個就陪你走一遭了!」無問真人長吸一口氣,隨後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拖延了那麼久?再慢一步,就只能替我們收屍了!」

    「我不想在他們面前暴露自己的虛空之力,所以要留一座魔法陣,先把那邊滅法丹田裡的修士打掃乾淨。」葉信說道:「誰能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妖族的劫者!」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3 19:59
天路殺神 第一一四四章 死仇

    打掃完戰場,老豹子和花補真君帶著秘龍潛修也趕到了,與神庭修士分批進入僅存的傳送法陣,葉信最後一個消失在法陣中,當他消失之後,法陣中的陣眼石突然莫名出現了一道道裂痕,那代表著葉信已在滅法丹田中毀掉了法陣,切斷與影月劍宗的紐帶。

    殘垣遍地的影月劍宗陷入了死寂,差不多有百餘息的時間,遠方突然傳來了劇烈的元力波動,接著一條人影如閃電掠來,看到戰場上的狼藉,當即變得目瞪口呆。

    下一刻,又一條白色的人影掠至,那是一個背著長弓的女子,腳下還跟著一隻神氣活現的紫貂,發現影月劍宗的傳送法陣都已被人破壞,那女子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奇怪了……這是誰幹的?」

    「現在我們怎麼辦?」前方那手持一柄鐵鐧的年輕男子問道。

    「老丁還好,老計傷勢很重,必須要找個地方讓他閉關,我的法器支撐不了多久。」那女子長吸一口氣:「那就去血月宮好了,距離這裡不是很遠,我們全力趕路,幾個小時就能趕到。」

    「好,就去血月宮,你在前面帶路吧。」年輕男子說道。

    那女子的眼神突然變得發直了,呆呆的盯著遠方,年輕男子順著同伴的目光看過去,接著大吃一驚:「劫雷法印?!」

    「兩個劫雷法印,代表著這裡至少殞落了兩位劫者!」那女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大的膽子,這三十三天中居然還真有人敢把自己的劍指向劫宮麼?」

    「應該是極上秘龍道的潛修……」年輕男子喃喃說道,他的情緒已經恢復穩定了,隨後又道:「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們不是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麼?」

    「不一樣。」那女子搖了搖頭:「如果我想和劫宮撕破臉,又怎麼可能一直逃?」

    「我們幫了老計,已經撕破臉了啊……」年輕男子嘆道。

    「還差那麼一點點。」那女子說道:「所以明界亦要留有餘地,不願意真的把我們逼得無路可走。」

    「不要管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快點去血月宮吧。」年輕男子說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不知道為什麼……」

    「走!」那女子說道,隨後她縱身掠起,瞬息之間便已掠出千餘米開外,年輕男子很輕鬆的跟在後方,片刻,兩個人已遠離了影月劍宗,掠入一片荒野,那女子突然來了個急停,而她腳下的紫貂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仰起頭在空中亂嗅著。

    那女子停得太急,年輕男子沒反應過來,衝出去有六、七百米遠,才轉身飛了回來,隨後叫道:「怎麼了?」

    「這附近有虛空的氣息。」那女子緩緩說道。

    「真的假的?你看錯了吧?」年輕男子不由瞪大了眼睛。

    「我的眼睛雖然不如金瞳太歲的無漏之眼,但比起感應,他要比我差得多。」那女子說道:「而且,就算我看錯了,小貂總不會也跟著看錯吧?」

    年輕男子看著紫貂緊張興奮的樣子,知道應該是真的,他長吸一口氣:「來的是誰?東宮獵還是箭台無業?」

    「不知道。」那女子露出苦笑:「我們想退入滅法世,恐怕是一定要見血了。」

    ****

    遺蹟之內,厲正奇與老豹子分別帶著自己的修士找地方歇息,葉信立即進入密室,開始淬煉斬獲的元神,可惜耽擱的時間有些久了,那兩個妖族劫者,還有影月劍宗趙厚土的元神,都已失去了記憶。

    記得很久之前,他的神能還沒這麼強的時候,可以隨意汲取元魂,但大聖級的元神不是那麼容易汲取的,必須要先砸開外面的殼,才能把元神淬煉成最純粹的能量。

    兩個小時之後,葉信走出了密室,遺蹟正中的平場上,只剩下了兩個人,衛金胎縮在牆角,兩眼發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而無問真人坐在平場的另一邊,顯得憂心忡忡。

    葉信緩步走向無問真人,而無問真人太過聚精會神,竟然沒有發現葉信。

    「真人,在想什麼呢?」葉信緩緩說道。

    「沒事……」無問真人一驚,他抬起頭看到葉信,露出笑容,不過他的笑容有些苦澀,隨後說道:「今天我本想攔下你的,可是……」

    「攔下我?為什麼?」葉信說道。

    「東宮獵與箭台無業最為護犢,你殺了妖族劫者,就是和他們結下死仇,他們會放下所有的事情來找你,最後殺了你!」無問真人說道。

    「那你為什麼沒有攔我?」葉信淡淡說道。

    「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眼下我們幾個兄弟剛剛綁在一起,正是你需要立威的時候。」無問真人說道:「小景本就生性張狂,小鬍子亦很怪僻,今天我攔了你,他們看在眼裡,以後或許也會對你指手畫腳,如此遲早有一天會傷了兄弟之情,那就成一大憾事了。」

    「真人想的倒是長遠。」葉信笑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無問真人嘆道。

    「從真人的角度看,饒他們一命或許是對的,但從我的角度說,沒必要前瞻後顧,因為我終將與他們為敵。」葉信說道:「不止是東宮獵和箭台無業,現在金瞳太歲應該也在諸天中找我呢。」

    「金瞳太歲?你怎麼惹到他了?」無問真人急忙問道。

    「我殺了白秋彤。」葉信說道。

    「你……」無問真人倒吸一口冷氣:「小葉,你是嫌自己的麻煩太小麼?!」

    殺了妖族劫者,身為妖族虛空行走的東宮獵與箭台無業當然要追殺葉信,這是死仇;而殺了白秋彤,無疑是死仇中的死仇,金瞳太歲必定不惜一切代價,與葉信不死不休。

    「怎麼說呢……人在江湖、隨波逐流,所以身不由己。」葉信笑了笑:「其實我當時是防著你們極上秘龍道的那個護法,我感覺他的行止很怪異,遇到了白秋彤,趕走就好,因為我已經對秘龍潛修不太信任了,自然不會讓他們愜意,人皇的任務是干掉白秋彤,我就偏要留那白秋彤一條命。」

    「那你為什麼還是殺了她?「無問真人說道。

    「因為她和秘龍潛修相勾結,試圖利用封神之地來幹掉我。」葉信說道:「我的脾氣一直這樣,她想殺我,那我就要殺了她。」

    「除了金瞳太歲,你還有沒有惹上過別人?」無問真人說道。

    「現在暫時沒機會,以後說不準。」葉信說道。

    無問真人笑了笑,不過笑得很無奈。

    「好了,真人,在三十三天,我葉信確實不行,可進了滅法世,他們就奈何不了我了。」葉信伸手在無問真人的箭頭拍了拍。

    小鬍子很快就出關了,而景公子再次受創,足足閉關了十幾個小時,才從密室中走出來,看起來面色尚好,但右臂依然軟軟的垂著,他的右臂骨肉幾乎被自己的真仙錘砸爛了,縱使花補真君給了他傷藥,也需要調整一段時間。

    葉信與景公子等人進入一座偏殿,讓小鬍子負責保護景公子,隨後葉信動用虛空之力,帶著無問真人和衛金胎進入下一個滅法丹田。

    負責守護滅法丹田的修士們因為傳送法陣被毀,與天路失去了聯繫,慌得如螞蟻一般,此刻葉信與無問真人並肩殺出,當即把他們殺了個人仰馬翻。

    敢衝上來迎戰的,葉信和無問真人自然不會客氣,至於那些抱頭鼠竄,逃向山門的修士,葉信和無問真人就懶得追了,反正那些修士逃離了山門後,等到滅法之暗降臨,他們將會被捲入其他界面。

    葉信與無問真人接連掃蕩一座座滅法丹田,那衛金胎早已被葉信折磨得麻木了,自然不用說,最後連無問真人都感覺殺得有些手軟,唯有葉信始終保持著效率,顯得心如鐵石。

    倒不是說葉信的心境比無問真人高多少,因為他隨時可以用自我催眠的辦法把自己的情緒波動封印起來,化身成一架永不停歇的殺戮機械。

    葉信把月櫻之地留在了最後,他和無問真人負責把這裡的修士往外趕,而衛金胎去尋找同伴。

    只是片刻,月櫻之地的修士便已被殺散,葉信與無問真人從月櫻之地的山門返回來,葉信的神念遙遙看到衛金胎與兩個修士躲在一座偏殿內,好像討論著什麼,他沒有理會,開始靜坐調息,短時間內如此密集的動用虛空之力,使得他感覺到很疲憊了,幸好滿月劍派的所有滅法丹田都在同一域之內,從虛空走消耗的元力並不多,否則只能分數次清理了。

    良久,葉信睜開眼睛,那邊的衛金胎與兩個修士緩步向著這邊走來,接著衛金胎輕咳一聲,那兩個修士搶上幾步,同時躬身施禮。

    「十二星殿鄒烈光拜謝葉老活命之恩!」

    「十二星殿石觀空拜謝葉老活命之恩!」

    「兩位殿主無需多禮。」葉信淡淡說道:「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這時,衛金胎乾咳一聲:「老哥哥,現在就過去麼?我們離開星殿已經很久了,不知道殿內發生了什麼,要盡快返回的。」

    葉信早看透了衛金胎那點小心思,衛金胎是真的被嚇到了,不敢再與葉信等人有什麼瓜葛,希望能早些離開,但是,可能麼?

    滿月劍派必定要垂死掙扎,如此用不了多久,衛金胎還會來求援,現在他要考慮的是要在什麼地方給衛金胎留一道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3 19:59
天路殺神 第一一四五章 上古遺蹟


    「你想現在就過去?」葉信的視線落在石觀空與鄒烈光身上:「兩位殿主受困已久,能熬得住麼?」

    「葉老無需為我們擔心。」石觀空急忙陪笑道:「滿月劍派也不想搞得太過,給我們留了些體面,畢竟我家尊長只是雲遊天下去了,說不定哪一天還會回來,所以他們也有些忌憚的。」

    「哦,那就走吧。」葉信淡淡說道,其實滿月劍派未必知道太虛星主的存在,石觀空把家裡尊長拋出來,只是為了提醒他葉信,十二星殿背後也是有人的,做事要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這就像小孩子之間打架,有個吃了虧的小孩在叫嚷著我爸爸是警察一樣。

    葉信對星殿當然不會心存惡意,所以當沒聽懂就好了。

    眾人走出了遺蹟的山門,那衛金胎在前方引路,眾人接連掠起到半空,差不多飛了六、七個小時,前方出現了一片雄偉的連綿山脈,衛金胎當先向著一座高峰落下,轉眼消失在樹叢中。

    葉信跟著落了下去,發現山巔上有一條狹長的裂隙,直通山腹,不過是被樹叢遮擋住了,所以在外很難發現。

    沿著裂隙向下,山腹中別有洞天,衛金胎已落在一片明顯是人工修成的平場上,平場左方有一具乾屍,還有一條巨蛇的屍身,巨蛇大半個身體留在另一條裂隙中,在外只露出了如車輪大的腦袋,周圍滿目狼藉,好像發生過劇烈的戰鬥。

    葉信的視線在那具乾屍上掃過,雖然辨認不出相貌了,但他能看出那個修士死了有半年左右。

    衛金胎見葉信留意到了乾屍,有些尷尬的搓著手,隨後解釋道:「我們當初從這裡路過,感應到山腹間有元力波動,才下來一看究竟,結果那傢伙不由分說便向我們出手,我們也只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葉信點了點頭,原來衛金胎也是鳩佔鵲巢啊……

    接著衛金胎運轉元脈,伸手在空中一拍,平場盡頭的空氣陡然爆發出劇烈的波動,接著慢慢扭曲起來,隨後在那裡出現了一座茅屋,茅屋旁還有一道足有七、八米高的拱門。

    「老哥哥,這邊走。」衛金胎邁步向著拱門走去。

    在衛金胎接近拱門時,拱門突然滋生出淡淡的弧光,弧光向著中央凝聚,最後形成了一道光幕。

    衛金胎消失在光幕內,葉信隨後也走了進去,接著發現自己出現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周圍連一棵樹、一塊石頭都看不到,只有一道光幕豎立在原野正中。

    衛金胎對這裡比較熟悉,他辨認了一下方向,縱身掠起,很快,前方出現了一道隱約的金光,隨著距離的縮短,金光越來越明亮,葉信看到了一座散發著萬丈霞光的高山。

    接近高山時,衛金胎改變方向,向著山後掠去,片刻,葉信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幅壯觀到了極點的畫面。

    那是一面瀑布,從千餘米高的山頂卷落,而瀑布的寬度足有數千米,整個瀑布都是凝固的,散發出的耀光連葉信都感到刺眼,撲面而來的元氣流猶如實質,只是幾息的時間,竟然在葉信的臉頰上凝成極細小的晶體。

    瀑布下是一汪湖泊,水面如金色的圓鏡,華美絢麗到了極點,無數霧氣在水面上捲動著、蒸騰著,那是更為細小的元氣結晶。

    遠方還有一條河,不過看起來同樣凝固不動,但河岸兩端的草叢樹木似乎擁有無限的生命力,一些樹木高達數百米,給人一種突破天際的感覺,連草叢都顯得格外巨大,足以讓人在草葉上玩耍奔跑,換句話說,人在這裡好像變成了螞蟻。

    第一眼看去,瀑布、湖泊乃至河水都是凝固的,但認真盯著看,才發現它們都在流動,只不過流動的速度非常非常緩慢。

    原來後方那座高山並不發光,主要的光源來自於這面瀑布,只不過那片山脈擋在前面,離遠看去,才會產生山嶽光芒萬丈的錯覺。

    無問真人先是目瞪口呆,足足愣怔了十幾息的時間,接著頂著刺眼的強光沖上去,衝到湖泊邊,低頭撫摸著凝固的金色湖面,又觸電般跳起身,然後仰天狂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葉信心中亦是非常激動的,只不過他控制得好,如果把遺蹟分等級,鬼十三他們所在的地下宮殿遠超過其他遺蹟,而這座上古遺蹟又把地下宮殿比了下去。

    葉信走到湖泊邊,凝視著遠方,隨後不急不緩的說道:「真人,這裡還好吧?」

    「值了!」無問真人大口喘著粗氣:「別說得罪了東宮獵和箭台無業,如果能換來這樣的地方,就算去把那大天劫罵一頓,也不算什麼!」

    無問真人亦是見過大世面的,但這上古遺蹟留下的福祉,實在是讓人無法想像。

    葉信和無問真人當然欣喜若狂,而衛金胎、鄒烈光與石觀空,臉色就有些難看了,畢竟這裡曾經是屬於他們的,卻因為意外,不得不拱手讓人。

    不過,他們的心性還算可以,衛金胎告訴過他們,當初他以交出上古遺蹟為條件,才換得了葉信的援手,現在葉信已經把他們救出來了,必須要按著約定來,所以不管心中怎麼樣的波濤起伏,都要接受現狀,何況他們也奈何不了葉信,葉信不翻臉已經算不錯了。

    葉信回頭看去,看到衛金胎三人正死死盯著瀑布不停的嚥口水,便知道自己當初的預判成真了,生死關頭,他們不敢有任何奢求,此刻已經安全了,本能的慾望便開始蠢蠢欲動。

    「衛兄,我答應過你,你們三人可以擁有三成。」葉信緩緩說道:「這面瀑布你們不能動,動了可能損害到靈根,別的地方,你們隨意吧。」

    說完,葉信向著無問真人使了個眼色,無問真人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這裡的金髓無法估量,但品質相對是有差別的,瀑布中的金髓品質最好,湖泊中的金髓品質要差一點,河流中的金髓品質最低,饒是如此,把河流中的金髓拿出去,品質也超越天路中九成以上的金髓。

    「老哥哥,我說過了,只要您救出我的同門,這裡我什麼都不要。」衛金胎陪笑道,當初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如鐵石,現在卻明顯言不由衷,故意舊話重提,應該是怕葉信反悔了,試探一下,免得遭葉信毒手。

    跟著葉信這些天裡,他看到葉信總是在不停的殺戮,所以他深信,如果葉信想殺他,肯定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我這個人最重承諾。」葉信說道:「說了給你們三成,就給你們三成,你們想不要都不行,否則,我和滿月劍派又有什麼區別?當初你是怕交出了上古遺蹟,也會被滿月劍派滅口,才想要與我合作,我總不能證明你看錯了人吧?」

    「那……那我們就冒昧了。」衛金胎心中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因為葉信沒必要到這時候還騙他們,直接把他們往外趕,他們有膽子賴著不走麼?

    隨後衛金胎與石觀空、鄒烈光衝到湖泊邊,撬取凝結的金髓,無問真人留在不遠處監視,葉信不是怕衛金胎他們拿得太多,而是擔心造成無妄的破壞。

    三成?以衛金胎他們手中的納戒,別說三成,連千分之一都帶不走。

    葉信縱身躍到瀑布下,開始靜坐調息,他對能量的汲取效率是極其驚人的,每一次吸氣,都有大片大片的霧氣從四面八方向著葉信湧來,前後不過三個多小時,這片天地中瀰漫著的霧氣明顯變得淡薄了。

    葉信睜開眼睛,他的雙瞳精芒四射,沒有任何別的動作,僅僅是視線中凝聚的壓力,竟然引得凝固的瀑布出現了細微的震盪。

    葉信的境界距離巔峰還很遠,但他出關的第一瞬間產生的效應,已接近了天域中登頂的那些大能!

    身後傳來腳步聲,無問真人正緩緩靠近葉信,葉信低聲說道:「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的納戒早就裝滿了,但現在還是捨不得走。」無問真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換成我也一樣啊,要不然就永遠留在這裡,要不然就把所有的都帶走。」

    「也罷,幫人幫到底。」葉信笑了笑:「這份天大的福緣是從他們身上得來的,總要對得起他們。」

    說完,葉信縱身向著湖泊另一端的衛金胎等人掠去,衛金胎三人相對而坐,正表情激動的爭論著什麼,見葉信掠來,衛金胎急忙跳起身,陪笑道:「老哥哥,這麼快就出關了?」

    葉信看到湖泊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法寶法器,還有大大小小的瓷瓶、匣子,顯然衛金胎等人早就想方設法騰空納戒了,他心中暗笑,隨後說道:「納戒都滿了?」

    「是啊……」衛金胎嘆了口氣。

    「這樣吧,我們換一種方式。」葉信說道:「不管你們這一次帶走了多少,以後每一年我都會送給你們一萬金髓,你們自己分配,如何?」

    一萬金髓在這裡不算什麼,到了外面就成天文數字了,當年身為虛空行走的計星爵,尚且為了混到幾萬金髓用以閉關而愁眉不展,當然,這因為計星爵嚴格遵從劫宮規守,從不謀私有關,但也證明金髓有多麼珍貴。

    「老哥哥,你會送多少年?」衛金胎怯怯的問道。

    「你們能活多久,我就送多久。」葉信說道:「還有,如果遇到了什麼難事,去找青花神殿的儷青花。」

    「老哥哥你認得青花殿主?」衛金胎大吃一驚。

    「她和我是朋友。」葉信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3 19:59
天路殺神 第一一四六章 他們來了


    赤陽道,已變得天翻地覆,一道道弧光從密佈的雲層中傾瀉而下,猶如暴雨一般,無情的掃蕩著這片大地。

    光弧中蘊藏著無窮的威能,雄偉的山峰在崩塌,無際的密林在燃燒,江河湖泊在沸騰,視野範圍內的一切,都在被毀滅著。

    遠方,一座散發著紫色光環的石碑急速飛來,強行衝開震盪的弧光,衝向了天的盡頭。

    更遠處,一個釋放著璀璨金光的身影正在低空飛掠,與天下修士不同,他的身上居然披掛著盔甲,那是神胄,當一個生命修煉到了極致時,外放的神念已經凝成實質,才有可能借用一些天材地寶,重新淬煉自己的聖體,並且把聖體按照自己的意願煉成甲冑。

    那身影飛行的速度極快,快得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像,不過在他身後,無數沙塵灰燼被高速捲動的勁風帶起,凝成了一條長達數千米的煙雲帶,昭顯著那身影飛掠的軌跡。

    片刻,散發著紫色光環的石碑已飛到了赤陽道的盡頭,接著毫不猶豫的投入到法陣中。

    而那身影尚在數百里開外,沒有哪個修士的神念能覆蓋這麼遠,但他好像知道前方的石碑將要逃之夭夭,當即發出憤怒的咆哮聲,一道扭曲的電光脫離了他的本體,只是瞬間便躍過數百里的距離,接近了紫色石碑。

    紫色石碑先一步消失在法陣中,緊接著那道電光也落了下來,隨著一聲霹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古遺蹟內,葉信依舊在瀑布下打坐,而無問真人無心修煉,全身心的陶醉在上古遺蹟的山水中,嘴角時不時的抽搐著,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歡喜,要不是顧忌葉信正在身邊修煉,他會放聲大笑的,一直笑到現在都不會停。

    這種寶地只應該存在於傳說裡,做夢都想不到,今天他竟然能身臨其境。

    正在修煉的葉信突然跳起身,眼中充滿驚駭,額頭也已滲出了冷汗,而一向警醒的無問真人已經歡喜得暈了頭,完全沒意識到葉信的異常,隨口說道:「小葉,怎麼了?」

    「赤陽道……應該是出事了……」葉信吃力的說道,十三星魂是相互有感應的,可他現在竟然看不到溫容了,好似有一種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切斷了星魂之間的紐帶。

    「不會吧?」無問真人一愣:「東宮獵和箭台無業不可能這麼快找到你的來歷,就算你在別的地方漏了馬腳,想把你揪出來怎麼也需要一年半載的。」

    「我回去看看。」葉信說道。

    「也好。」無問真人想了想:「反正你有虛空行走,來去自如,不過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葉信沒心情說話了,伸出指尖劃向空中,空中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黑色裂隙,接著他便穿入到裂隙之中。

    小天界內有他的虛空坐標,但現在他已經感應不到小天界的存在了,幸好,他在佛院附近也留下了自己的點,以防萬一,此刻終於能用上了,也證明了他以前的小心謹慎並不是杞人憂天。

    從滅法世直接到赤陽道,元力損耗會非常大,但這是對以前剛剛步入大聖境的葉信而言,現在的葉信足以輕鬆走幾個來回了。

    下一刻,葉信的身形出現在赤陽道,還沒等他看到周圍的景象,便感覺到自己的聖體已遭受連環攻擊,每一次攻擊都能擊穿他的聖體,直接傷到他的肉身,並且在聖體上留下如玻璃彈孔般的裂痕。

    葉信絕對料想不到,居然有人知道他留下的標識,並且藏在標識附近偷襲他,當然,這只是他的瞬間判斷,他的第一個反應是釋放出神念,並且運轉無道殺意,凝聚成領域,準備迎接第二輪攻擊。

    葉信的神念轉眼籠罩住了方圓千餘米的空間,讓他吃驚的是,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而這片天地中到處充斥著遊歷的弧光,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攻擊他的就是這種弧光,而且好像還是無意識的攻擊,葉信一邊拚力運轉無道殺意,一邊看向佛院的方向,陡然發現佛院已化作廢墟,再轉頭看向浮城,又發現浮城已不知所蹤。

    葉信呆住了,接著,他的本能中突然產生了一種顫慄感,再次回頭,看到一個足有千餘米高、頂天立地的巨人出現在遠方,巨人背後延展出的光翼籠罩著整片大地,光翼的尾端在地面上掃動,蕩起的煙塵直衝九霄。

    那巨人也發覺到了葉信,手中的長劍突然向著葉信這邊卷落,葉信感到毛骨悚然,他知道這一劍足以讓他粉身碎骨,就算他的力量能瞬間膨脹至現在的幾十倍、百餘倍,也未必能擋得住!

    葉信立即向著後方退去,等他穿入虛空,認為自己安全了,剛剛鬆了一口氣,陡然有萬丈金光從尚未消失的虛空裂隙中湧入,葉信感覺自己象被火車撞上了一般,身不由己向後倒飛出去,嘴裡也噴吐出一口血箭。

    葉信離開之後,無問真人依舊在忘情的欣賞著上古遺蹟的景色,差不多有百餘息時間,身後再次出現了一條虛空裂隙,接著葉信從虛空中躍了出來,踉蹌了一下,勉強穩住身形,接著緩緩坐了下去。

    無問真人回頭看了葉信一眼,眼神驀然變得僵滯了,這才多長時間?葉信已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的長衫上出現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口子,比乞丐還要狼狽,身上的傷勢也不少,儘管都是皮肉傷,沒有動及筋骨,可遍體染血的樣子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小葉,你……這是怎麼了?」無問真人吃驚的問道。

    葉信雖然身被數十創,但他的眼神冷靜得嚇人,隨後他緩緩說道:「他們來了。」

    「誰?誰來了?」無問真人叫道。

    「我曾經以為,虛空行走是一份很牛掰的職業,現在才知道,對天域神祇來說,虛空行走還不如一條狗。」葉信說道。

    這是危難對葉信的餽贈,情勢越顯急迫,葉信便越會保持絕對的理智,所以在那白駒過隙的瞬間,他已經得到了很多有價值的信息。

    「什麼意思?」無問真人有些發蒙了。

    葉信只是笑了笑,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著,那頂天立地的天族巨人,必定是一位天域神祇,力量的無限差距,讓他有一種螻蟻遇到巨象的絕望感,如果那樣的力量亦不是神祇,他應該立即放棄一切執念,就躲在滅法世混吃等死算了。

    那位神邸不大可能瞬間辨認出他葉信是個冒牌虛空行走,明明看到了虛空裂隙,還要痛下殺手,代表著劫宮的地位並不是很高,推理下去,掌控著三十三天的大天劫,在天域神祇眼中或許只算個老僕而已。

    會向他葉信出手是因為暴怒,所以要拿他葉信出氣,在那時候,葉信清楚的感知到巨人身體中升騰的滔天怒火。

    為什麼會暴怒?原因通常有很多,被打擊被羞辱,願景、目標破滅等等,而身為天地間的最高主宰,被打擊被羞辱的可能性近乎於零,還有,那位天域神祇出現在赤陽道,因何而來,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所以,真真、溫容她們當下肯定是安全的,否則就沒辦法解釋那位天域神祇的怒發如狂,而切斷了十三星魂相互感應的強大力量,可能是在守護著浮城。

    再往深裡分析,在力量層面上,他低估了天域神祇,以前認為自己能與一川仙君李逝川周旋一二,那麼對上了真正的天域神祇,總不至於被瞬間秒殺,現在看,他的想法有些天真。

    不過,在才智的層面上,他高估了天域神祇,換成他葉信,僅僅是一次願景的破滅,絕不可能變的那麼瘋狂。

    或許是因為天域神祇的力量太強了,在以『萬年』來計數的歲月裡,他們早已習慣了世界按照他們的意願運轉,他們的所思所想,都必定能成為現實,除了無道者、天帝鍾馗那兩次紛爭,他們應該從沒失望過、失敗過,所以反應才顯得如此激烈。

    「小葉,你在想什麼?」無問真人說道。

    「沒事。」葉信不想告訴無問真人實話,怕嚇壞了無問真人:「我要閉關了,一會兒可能還要走,真人,這裡就靠你守著了。」

    「這個你放心。」無問真人急忙點頭:「我們以後能混得怎麼樣,全靠這上古遺蹟了,只要我還留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別的修士闖進來。」

    葉信縱身躍到瀑布下,眼下他再急也沒什麼用,只能等到那股力量有所鬆動,他重新感應到小天界,才有機會返回去。

    此刻,那散發著紫色光環的方碑已進入了滅法世,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中飛掠,一道金光從後方急速趕上,而金光中的身影與赤陽道的那條身影非常相似,只不過散發出的金光暗淡了一些,身上也沒有了甲冑。

    紫色方碑的飛行速度要比金光慢了一些,終於被一點點趕上,接著那金光中的身形騰升撲起,一拳便重重轟擊在方碑上,方碑釋放出的紫色光環被拳勁轟滅,接著翻滾著向著地面砸落,方碑表面出現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裂痕。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3 19:59
天路殺神 第一一四七章 分神


    上古遺蹟內,站在湖邊的無問真人,用驚駭的目光看著遠方的葉信。

    葉信在修煉,而且是在拚命修煉,他每一次吸氣,不但能把周圍呈霧狀的元流席捲而空,更是硬生生從凝固的瀑布上剝離出無數點金光,在空中化作密密麻麻的金線,聚向葉信。

    無問真人見識過很多法門,但從沒有哪一種法門能以如此驚世駭俗的效率汲取元氣,別看瀑布、湖泊乃至河流中的金髓總量達到了無法想像的數字,如果讓葉信在這裡一口氣修煉個幾百年,恐怕所有的資源都會耗盡,最後歸於葉信一人。

    每一次呼氣,葉信又會散發出衝天的煞氣,距離近千米遠的無問真人,都能感應到葉信散發出的煞氣中好似蘊藏著萬千柄利刃,隨著氣息捲過,讓他的肌膚隱隱作痛,使得他顧不上有可能干擾到葉信的修煉,讓自己的聖體全力運轉起來。

    這是葉信的鬥志達到巔峰的效應,此刻的葉信,猶如不停積蓄力量的凶獸,在等待著釋放出致命一擊。

    不過,敵人在哪裡?他怎麼看不到?還有,誰能把葉信逼到這種地步?

    滅法世,翻滾著的方碑剛剛恢復穩定,後方那金影抬手釋放出一道電光,方碑再次受創,不由自主斜刺裡栽落,隨後又勉強掠起,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

    但方碑的速度還是不如那道金影,片刻,那道金影再一次從後方逼近,就在他手中的電光剛剛成型的剎那,方碑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紫色的裂痕,接著一縷勁光從裂痕中激射而出。

    那縷勁光見風就長,轉眼化作一隻數百米高的巨鼎,裹挾著山嶽般的巨力,引動了猶如山崩地裂的呼嘯聲,筆直砸向了那金影。

    那金影的表情很淡漠,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只是隨意的把手中凝聚的雷光投向了巨鼎。

    轟轟……數百米高的巨鼎竟然像一顆小石子一般彈了出去,而溫容的身形剛剛從裂痕中衝出來,她的神色很堅毅,也做到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她要拼盡一切阻攔追兵,給天道碑的逃走爭取時間,但是,在母鼎被震飛的瞬間,她的臉孔同時變得扭曲了,竟然連身形都沒辦法保持平穩,一頭從飛掠的天道碑上栽落下來。

    「咦……」那金影突然停下身形,目光追向那被他震飛的母鼎,而他的眼睛也首次出現驚訝的情緒。

    普遍意義上的神兵,必將被他輕易摧毀,現在母鼎被他震飛出去,只是因為雙方在力量層面的差距太大,可母鼎並沒有出現任何損傷,代表著母鼎擁有什麼樣的品質。

    上古遺蹟中,無問真人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炸雷般的巨響,他被差得跳起來,轉頭向後看去,發現葉信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容重重栽落在地面上,她只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陣陣發冷,體內的元脈徹底紊亂,暫時無法運轉,母鼎可是無道者用大神通衍化出的法寶,連葉信都說過,就算把母鼎放在那裡讓他隨便砍,都要砍上好一會才可能把母鼎打回原形。

    可在剛才,她的母鼎連一擊都撐不住,雖然知道對方的來歷,但這種力量也太過恐怖了,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絕望。

    那金影手中再次凝聚出一道電光,遙遙指向了匍匐在地的溫容,溫容抬起頭,她看到了,可無力做出反應。

    就在此刻,溫容上空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隙,一股尖銳的煞氣突然從黑色裂隙中湧了出來,接著轟然炸開。

    溫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走!」她勉強跳起身,奔跑了十幾步,然後搖搖晃晃掠起到空中。

    葉信已化作一道金光,向著前方的分神掠去,在浮塵世、證道世乃至長生世經歷的衝突裡,他都要靠自己去領悟技巧、總結經驗,但面對達到了天域級別的戰鬥,他就不會陌生了。

    因為天帝鍾馗曾經用了幾十個小時,仔細為他傳授經驗,那個時候的鍾馗以為自己必死,只能寄希望於葉信替他報仇雪恨,絕沒有藏私,而所有的經驗都是圍繞著天域展開的。

    下界的事情,天帝鍾馗也明白,只不過他懶得說,也沒有時間說,在鍾馗看來,如果葉信不能靠著自己闖進天域,那就沒辦法鬥過天域諸神,死了就死了吧。

    在赤陽道,葉信被攻擊時,有那麼一瞬間是異常驚駭的,他以為自己還剩很多時間,沒想到會這麼快。

    有了教訓,自然就有了心理準備,跨出虛空的第一眼,他便已知道自己面對著什麼樣的對手。

    一位分神!

    神域是天域諸神用自己的氣息、元力慢慢淬煉出的天地,雖然坐落在天域內,但屬於一種獨立世界,而天域諸神通常不會走出自己的神域,因為在神域中他們的力量最強大,處境亦最安全。

    如果下界出了事,他們必須要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幹涉,也會儘可能避免離開神域,那是得不償失的,就像用大炮去打蚊子,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剝離自己的神念,化作分神。

    分神的戰力並不是很高,還抵不上神祇本體的百分之一,不過好在可以凝聚多個分神,分散到各個不同的位面,行使主宰之權。

    如果分神也沒辦法解決問題,天域諸神會把自己的意志灌入下界,這是投影,也可以叫神意,或者叫法身。

    法身的戰力就強了,差不多有神祇本體的一成到兩、三成,還有可能更高,但天域諸神祇能衍化出一具法身,而且在法身凝聚之後,他們會顯得有些虛弱,如果法身被毀,天域諸神也會受傷。

    其實分神破滅,對天域諸神同樣會有影響,但影響很輕微,假如同時投入多個分神,又全部被毀,天域諸神也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而法身被毀,那就不一樣了,與凡塵中人得了一場大病差不多。

    葉信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面對的是法身,他會想辦法阻攔片刻,然後就要全力脫身,如果面對的是分神,必定全力出手,因為有戰勝的希望!

    那分神的神情變得很詭異,有些恍惚、有些驚愕,好像想起了什麼。

    葉信卻不會客氣,他在上古遺蹟中便一直凝聚自己的無道殺意,現在正是徹底爆發的時候。

    下一刻,葉信伸出手,遙遙拍向了那分神,釋放出的無道殺意如毀天滅地的狂潮,瞬間便轟擊在那分神的光影上。

    轟轟轟……那分神的光影如同被攪動的水面一般,出現了無數道漣漪狀的波紋,他的身形也像顆炮彈一般向後倒飛出去。

    葉信繼續向前飛射,劍指向著前方劃落,那分神從肩頭到側腰,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電光,那是分神的防禦被攻破所引發的效應。

    葉信口中發出長嘯聲,他已把自己的元脈運轉提升到了極致,在短短不到半息的時間,接連發出了十餘刀,每一刀都是全力施為。

    葉信的攻擊速度太快,攻擊力量也太強,使得那分神的元力波動陷入了極度混亂,根本無力反擊,只能用自己的光影被動接下葉信的刀幕。

    釋放出十餘刀之後,葉信的攻擊突然中斷了,他的指尖在空中凝固了短短的時間,接著又向前劃落,在葉信周圍捲動的無道殺意被這一刀抽空,而這一刀的殺傷力也提升了許多。

    轟轟……那分神的光影竟然被葉信的無道殺意斬得粉碎,化作無數迸射的流光,捲向四面八方。

    葉信身形一扭,向著地面飄落,他的呼吸變得綿長了,隨著他的吐息,從元府中湧出的新的力量便開始向他周圍擴散,在地面上捲起了一道道衝擊波狀的煙塵。

    葉信的眼神很安靜,他知道戰鬥遠沒有結束,而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著,這一**風驟雨般的狂攻,每一擊都是全力出手,讓他損耗了兩成以上的元力。

    天域諸神釋放出的分神,並無血肉筋脈,從某種角度說,屬於最純粹的能量體,就像水一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他的攻擊再犀利,也沒辦法瞬間徹底毀滅流水,但是,水可以被蒸發,剛才他強行把分神轟散,就屬於一次嚴重的蒸發,算下來自己的損耗應該比對方低。

    嗡嗡嗡……捲向四面八方的流光突然在同一時間改變方向,向著中心凝聚,這種場面很像是把物體爆炸的慢鏡頭倒放,不到一息的時間,那分神竟然重新出現在天地之中。

    葉信在安靜的看著那分神,那分神也在安靜的看著葉信,良久,那分神突然長長嘆了口氣:「終於……找到你了……」

    「我也終於……不用再逃了。」葉信微笑著回道,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可惜,有面具的阻隔,那分神無法看到他的笑容,否則,葉信的自信與平靜會讓他更慎重一些。

    「萬年的夢魘啊……就在今天做個了結吧!」那分神說道,接著他的光影驟然變得明亮了數十倍,簡直就像是一顆落入人間的太陽。

    「今天?你想多了。」葉信輕聲說道:「這裡是滅法世,不是天路,沒辦法借助神域的力量,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