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172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4
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八章 定局


    神夜再次釋放出法身,他與天路修士不一樣,天路修士沒辦法汲取元氣,得不到補充,而這裡是他的真界,天路修士殞滅,逸散出的元氣會與這裡的真氣慢慢融為真元,可以把神夜的真界理解成一個密閉的燒瓶,把各種元素放起去,產生化學反應,所有的能量都被封印在燒瓶內,全部歸神夜所有。

    之所以看不到紫色的結晶,是因為神夜動用神庭戰旗把真元抽光了。

    既然已經得到補充,神夜並不介意再次釋放法身,他也希望自己的經驗累積得更多一些。

    得到九子神劍的計星爵與丁劍白心中大定,隨後再次穿出虛空,向著天路修士們發起了攻擊。

    天路修士們一直忍受著真界的侵蝕,每次以為抓到機會,又都不遺餘力的發起自己最強的攻擊,三番五次下來,他們的元力大都接近衰竭了,賀羽仙已被斬殺,九子神劍不復存在,沒有誰能保護他們,而計星爵與丁劍白依然顯得生龍活虎,神夜更不用說,雖然剩餘的天路修士還有近兩百多位,但這場戰鬥已經沒有懸念了。

    不過,還是有幾十個天路修士把所有的仇恨乃至瀕死的瘋狂都傾瀉到了葉信身上,可葉信再次躲入冥府,讓那些天路修士的攻擊完全無效,而他同時釋放出的寂滅之花,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十幾條生命。

    這時,一條黑色的人影出現在冥府中,那人影看不到相貌,周身上下覆蓋著一層層黑色的猶如火焰狀的煙氣。

    葉信揮揮手,輕聲說道:「去吧。」

    那條黑色的人影被葉信捲出了冥府,接著便消失在黑空之中。

    「咦?」神夜一直沒有忘記觀察葉信,他看到了那條黑影,感覺很奇怪。

    那黑影沒有任何元力波動,離開葉信的神域之後,便再看不間蹤影,連神念都無法捕抓得到,但神夜知道有一縷極其陰冷的氣息就在真界中游動。

    下一刻,一個正在對計星爵發起攻擊的修士突然發出慘叫聲,他的聖體從後方被攻破,脊背上出現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創口,創口中噴出鮮紅色的血液,可只是瞬間,血液已變成了一種散發著螢光的綠色。

    附近幾個修士知道有敵人隱藏在暗處,拚力運轉神念,搜索著敵人的蹤跡,只是幾秒鐘,又一個修士發出慘叫,他的胳膊被一種看不到的力量斬斷,半隻手臂連同手中的長劍翻滾著飛了出去。

    每隔幾秒鐘,便有一個天路修士莫名慘死,或者遭受重創,恍若有鬼怪藏在黑空中作祟,離奇的現象讓附近的天路修士感到膽寒,恐懼更超過了面對計星爵與丁劍白的突襲。

    戰旗真界外,鬼十三顯得眉飛色舞,一臉笑吟吟的看著前方,突然,一叢樹冠從上空卷落,居然凝成了真真的臉。

    鬼十三一驚,隨後嘆道:「真真姐,你要幹嘛?別這麼嚇唬人好不好?」

    「老十三,你有些不對啊。」一團煙氣從樹冠中飄離出來,凝成了真真的身影。

    「我哪裡不對?」鬼十三反問道。

    「你這幾年一直悶悶不樂,可始終我有事情要忙,也沒時間開導你。」真真上下打量了鬼十三:「現在是怎麼了?這樣高興?你的童子功破了?邵雪有喜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鬼十三臉色有些發紅:「邵雪早過了圓滿境好不好?哪來的喜?!」

    「那就是童子功破了?嘗到了甜頭?」真真又問道。

    「真真姐,說點正經的行不?」鬼十三無奈的說道。

    「行,說正經的,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離老遠看到你,都感覺你馬上就要放歌起舞了。」真真說道。

    「怎麼說呢……」鬼十三頓了頓:「剛剛進入長生世的時候,我是很不開心的,感覺我修煉的是天下最無用的法門,這裡的修士都有聖體護持,各個百毒不侵,我的生毒一點屁用都沒有,大家雖然還是對我客客氣氣的,但那是看在信哥和你的面子上,恐怕他們也認為我沒什麼前途吧。」

    「你總是想得太多。」真真皺起眉。

    「想得多總好過傻乎乎什麼都不想啊。」鬼十三說道:「熬了這幾年,我終於悟了。」

    「哦?你悟了什麼?」真真感到好奇了。

    「幸虧有信哥指點我,他說,他的家鄉有很多研究毒的人,剛剛沾上身體,便會引得血肉腐蝕、筋脈崩亂的毒,並不是最厲害的,因為這種毒會讓人輕易配製出解藥,加以防治。「鬼十三說道:「進入身體,卻能讓人無法察覺,然後毒素慢慢積累,等到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之後,再全面發作,這種毒才最可怕,只能防,卻無法治,察覺到中毒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煉出了這種生毒?」真真說道。

    「真真姐,是不是感覺到這裡的元氣分外濃郁,甚至超過了瀑布那邊?」鬼十三說道。

    「感覺差不多。」真真說道。

    鬼十三一笑,接著彈指一點,真真突然看到了一座足有千餘米的綠色光罩,而她自己就處在光罩正中心。

    但只是一剎那,光罩便消失無形,鬼十三攤開手,他的掌心中有無數極其細小的粉塵:「別小瞧這些小東西,它們聰明著呢,用信哥的話說,就像蟻群和蜂群一樣,單獨揪出來一隻,很快就會死去,可聚集在一起,會滋生出一種集體智慧,有序而規律,至少它們現在已經學會了偽裝和克制。」

    「我怎麼感應不到你的毒?」真真驚訝的問道。

    「因為它們散開就會化作元氣,誰會提防元氣呢?」鬼十三笑道,隨後他招了招手。

    真真發現自己似乎在不由自主的出氣,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離開了自己,如果不是她正在全神貫注感應著生毒的氣息,很難察覺到如此細微的異常,而鬼十三為了讓真真看得更分明些,刻意讓生毒剝離了偽裝。

    真真這才看到,一絲絲綠色的煙氣從她的嘴裡、鼻孔內飛離出來,聚向了鬼十三。

    「鬼十三,你居然敢對我出手?!」真真勃然大怒。

    「我可沒有!」鬼十三慌忙擺動雙手:「我剛才正在操控鳳四,誰想到你突然間進來了,其實我可以悄無聲息的把你吸進去的生毒帶出來,全是為了讓你看明白啊!」

    真真的眉頭舒緩了一些,隨後說道:「我也不明白你的生毒,算了,換個話題,老十三,你的童子功到底破沒破?」

    「你這……」鬼十三的嘴角咧了一下,隨後發現了什麼:「真真姐,那邊好像要出事!」

    真真回頭看去,發現任雪翎和危危從山門處回來了,而師東遊正擋在了任雪翎前方,浮城的劍陣居然被師東遊啟動,懸停在半空中,附近各方星主的神色顯得非常緊張。

    真真和鬼十三立即向著那邊掠去,任雪翎眼中充滿焦慮,不過師東遊葉信的親信,而她屬於客人,也不好太過失禮,只能耐著性子說道:「我要見你們主上!」

    「不好意思。」師東遊沉聲說道:「我家主上有要事,還請任姑娘等一等。」

    「聽青花殿主說,賀羽仙到了?還帶來了不少天路修士?!」任雪翎長吸一口氣。

    「我只是個看門的,主上的事情不可能全都告訴我。」師東遊不卑不亢的說道:「我不太清楚。」

    任雪翎的視線躍過師東遊,看向後方,葉信佈置的會場一片凌亂,在會場上空,有一團數百米方圓的黑色迷霧不停扭曲著,那團黑色迷霧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任雪翎愈發焦慮了,但不是為了葉信,而是為了天路修士,這麼長時間,她也算瞭解葉信了,賀羽仙帶著天路修士過來找麻煩,只能有兩種結果,一,葉信打不過,二,葉信能打得過。

    如果是前者,那麼葉信肯定來找她任雪翎,讓她幫助保護這座上古遺蹟,但是,葉信沒和她提及過此事,她完全不知道,這證明葉信有把握斬殺賀羽仙,還有所有帶過來的天路修士。

    雖然這個判斷讓她無法相信,葉信憑什麼?但事情發展必定如此,所以葉信根本不需要她和危危助戰。

    任雪翎不想看到這種場面,邪路修士大舉入侵就在眼前,天路修士們應該眾志成城,團結在一起與邪路抗衡,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自相殘殺,哪怕賀羽仙理虧,也要放過賀羽仙,保全明界的戰力。

    師東遊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其實他的劍陣並無法對任雪翎構成威脅,任雪翎不動,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客人的身份,絕不能在主人家裡大打出手。

    就在相持間,那團黑色迷霧突然炸裂開,化作一面飄蕩的戰旗,接著葉信、計星爵、丁劍白還有神夜的身影出現了,向著場中落下。

    葉信雙眼發直,他正在從自我催眠的狀態中走出來,神夜探手抓住戰旗,滿臉都是愉悅,而計星爵和丁劍白顯得很振奮,接著出現的是一川仙君和銀鳶,他們都面無表情。

    任雪翎望向空中,等著其他人出現,結果,黑色迷霧絲絲縷縷聚向戰旗,全部消失,除了一川仙君和銀鳶之外,她再沒有看到任何人,任雪翎陡然有一種如墮冰窟的感覺,人呢?賀羽仙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4
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九章 分歧

    差不多有幾息的時間,葉信的雙瞳出現了情緒波動,接著他立即閉上眼睛,神念已沉入到冥府之中,曾經把冥府點綴得頗為絢麗的寂滅之花,已變得星星點點,最多只剩百餘朵,讓冥府的生機蕩然無存,而且,冥府的面積也縮小了一半以上。

    葉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逐漸變得發青,他布下這個大圈套,本以為能繼續乘勢而上,參悟第二獄的力量,沒想到損失這麼大,所謂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他倒是把雞偷來了,但損失遠超所得。

    葉信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不是不應該自我催眠?哪怕能保持一絲正常情緒,他都不會那麼的揮灑無度,讓這幾個月的所有努力都化作流水。

    可是,神夜又說過,擁有神性才能讓神能的威力達到最大化,他的自我催眠,就是為了達到神夜描述的那種心境。

    唯一的安慰是,冥府中有二百餘顆光球緩緩飄蕩著,那是各方天路修士殞滅後被剝離出的元神,或許他能挽回一些。

    葉信心情不佳,也不想說什麼,轉身準備掠往小天界,借助天道碑的力量再行淬煉冥府,但就在這時,任雪翎的聲音響了起來:「葉信,賀羽仙呢?!」

    「死了。」葉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死了?!」任雪翎的聲音驟然提高了許多:「你怎麼這般殘虐無情?!賀羽仙是明界的中流砥柱,邪路之禍就在眼前,你毀了他,讓明界何以自處?!」

    「明界關我屁事?!」葉信也火了。

    一川仙君和銀鳶的表情顯得非常精彩,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極力藏起來的笑意。

    他們對任雪翎的過往有些瞭解,此人天性固執,在三十三天中到處遊走,不計他人毀譽,只一心追求自己的道,天路巔峰大能們在面對任雪翎時,總會感到很矛盾,與任雪翎交朋友吧,此人又絕對靠不住,只要所作所為與任雪翎的道相違背,便會受到任雪翎的阻擾、破壞,那麼與任雪翎翻臉,此人又修為精深,大天元箭威力無窮,惹不起。

    譬如說幾年前,明佛為了收服任雪翎,讓任雪翎進入劫宮對付計星爵與丁劍白,理由就是計星爵與丁劍白為邪人所惑,欲圖作亂,等到任雪翎進入劫宮之後,發現明佛所說的邪人就是黃老,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對計星爵和丁劍白留了情面,在最後關頭,雖然有其他族的大劫者出面搗亂,但自有明佛對付,只要她及時發動大天元箭,計星爵和丁劍白未必走得了。

    等到離開了劫宮那座龍潭虎穴,任雪翎立即翻臉,四處尋找計星爵和丁劍白的下落,此事已成了明佛的笑柄,當然,尋常修士不敢和明佛亂開玩笑,而其他族的大劫者、虛空行走時不時的把此事掛在嘴邊,諷刺明佛不配做大劫者,無法執掌人脈。

    銀鳶在去往滅法世追殺計星爵一行人之前,在劫宮見過了大天劫與明佛,明佛的意思很明白,儘可能把計星爵和丁劍白的元神帶回來,至於任雪翎,直接斬至形神俱滅,顯然明佛對任雪翎憎惡到了極點。

    現在,他們又看到了任雪翎的堅持,既然葉信把你們帶到這上古遺蹟中休養,你們就算是葉信的朋友好不好?怎麼當面指責葉信?

    更重要的是,葉信與明佛屬於兩種極端,不管明佛是不是虛偽,是不是有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為了讓自己有資格掌控人脈,得到所有人族修士的擁戴,他必須要顯出自己的涵養,所以明知道任雪翎故意沒有發箭,亦不點破,任由任雪翎離開。

    而葉信何曾考慮過什麼涵養?這是一個追求快意恩仇的人,上一次明明可以用虛空避開金瞳太歲的騷擾,卻突然對金瞳太歲下毒手,此番一意要斬殺賀羽仙,完全不給賀羽仙退縮的機會,都是證明。

    在戰旗真界中,只要葉信口風稍微軟一點,賀羽仙早就認錯道歉了,他死戰到底不是為了還想貪圖葉信的上古遺蹟,而是為了求生!

    不過,一川仙君、銀鳶和葉信並不是朋友,和任雪翎亦沒有瓜葛,安心在一邊看熱鬧,如果必須在葉信和任雪翎之間選擇站隊,他們只會選擇葉信,畢竟葉信說到做到了,絲毫沒有難為他們,也給了他們足夠的體面。

    任雪翎見葉信眼神很陰沉,明白自己的用詞過於激烈,她長吸一口氣:「冤家宜解不宜結,賀羽仙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星主已是稱霸一方,當有大胸襟、大氣象,這般睚眥必報,恐怕撐不起一個『主』字。」

    「我本來就撐不起。」葉信被氣笑了:「任姑娘所說的大胸襟莫非是……我給你左臉一巴掌,然後你會把右臉伸過來讓我打?」

    「你……」任雪翎瞪大了眼睛。

    「算了算了……」計星爵陪著笑擋在葉信身前,其實如果是因為自己的事情,他不會如此為難,可現在不得不出頭,一方面感覺對葉信感到歉疚,另一方面又為任雪翎受委屈而難過。

    「雪翎,你少說幾句。」丁劍白則攔住了任雪翎。

    葉信知道計星爵心裡不好受,只得強忍一口怒氣,轉過身,接著發出吼聲:「我就怕有人喧鬧,所以早早讓她去了山門,是誰把她叫回來的?!」

    葉信含怒而發的吼聲恍若晴天霹靂般在上古遺蹟內震盪著,四面八方都是回聲,距離過近而修為不夠的人,被震得胸中氣血翻騰。

    「我……」一個怯怯的聲音在各方星主之間響起:「我是……怕你吃虧……」

    葉信順著聲音的方向去,發現居然是儷青花,在十二星主之中,儷青花就屬於小白羊一樣的存在,不管誰有話語權,都不會難為她,葉信嘆了口氣,隨後擺擺手:「算了算了……」

    儷青花也知道自己是好心做錯事了,臉頰漲得通紅。

    接著葉信看向一川仙君和銀鳶:「兩位,我有些疲憊,就不送兩位了,丁大哥,你替我送一送。」

    「星主應該閉關歇息了。」一川仙君急忙說道:「此次冒然扣擾,失禮之處,還要多謝星主寬厚大度。」

    「客氣,以後仙君有閒,不妨多到我這裡坐一坐。」葉信回了一禮,接著看向神夜:「神夜,這一次我又欠你的了。」

    「債多不愁,我不急,你也不用急。」神夜心滿意足的說道,他一點沒吃虧,收起的神庭戰旗隱隱升騰著真元氤氳,回去淬煉之後,他的收穫會很大。

    「不過,我放在你那裡的東西……」葉信說道。

    「這個……」神夜愣了愣,其實他並沒想佔用葉信的資源,可在他閉關修煉時,發現出奇的順利,也因為那位天域神祇的分神還有真時聖主的力量純粹到了極致,居然使得他逼近了半神的天塹,情急之下,便把所有的神髓都用了,但是,該怎麼向葉信解釋呢……

    「我知道你給用了,記住了啊,你也欠我一個人情,到時候要加倍還我。」葉信嘆道,神夜居然已達成半神,擁有了自己的法身,讓他到此刻還滿是羨慕嫉妒恨,而且,他知道自己距離半神有多麼遙遠。

    等到神庭的大總攻開始,如果一直沒遇到意外,他或許也有一點希望衝擊半神,但是,神夜以半神之體,汲取的力量還會遠勝過他,他到了半神,神夜呢?

    這種競賽從一開始就要佔據優勢,差了一點,距離可能會越來越遠。

    神夜鬆了一口氣,儘管力量遠不到神祇的境地,可神夜早就淬煉出了神性,那種視天地萬物蒼生為草芥的高傲冷漠,已滲入他的靈魂深處,把自己視為神祇,卻又被人當場討賬,那可就是無地自容了,而葉信只是要他一個人情,讓他感到舒服了許多。

    「好,我還你幾十倍。」神夜微笑著說道。

    「那不用,我這個人你還不知道?最本分了,該我的,一定就是我的,不該我的,我絕不會貪。」葉信也笑了,隨後他身形拔地而起,掠入綻放的冥府,接著連同冥府一起消失不見。

    一川仙君和銀鳶見葉信已走,一顆心總算是能徹底放下了,雖然更強大的神夜還在,但葉信只要對他們還有一絲敵意,便絕不會撒手不管這裡的事。

    接著一川仙君和銀鳶向著神夜施了一禮,準備往外走,突然一聲大喝從他們後面傳來:「兩位與賀羽仙結伴而來,真的忍心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裡麼?」

    一川仙君和銀鳶一腦門的問號,什麼意思,這是衝著他們來了?

    「任姑娘的意思是……」一川仙君試探著說道。

    「我見兩位神清氣爽,想來一直是隔岸觀火的,應該早就與葉星主是熟識了吧?」任雪翎說道,她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是不是一起做了個套,一定要賀羽仙的命?!

    「我……」銀鳶氣不打一處來,她的性格也是很暴躁的,哪裡會忍受這種陰陽怪氣的指責?!隨後她突然想起葉信的呵斥,怒聲叫道:」我與葉信熟不熟,關你屁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4
天路殺神 第一一九零章 挑撥

    冥府中,葉信顯得黯然失神,所有的元神都融入到冥府之內,可冥府的面積依然沒有恢復原狀,絢麗的寂滅之花只有三、四百朵,與之前差了太多。

    別的修士實力越來越強,而他經過這一場大戰之後,綜合戰力反而衰退了,這讓他無法接受。

    這時,鬼十三的身影出現在冥府之中,他看了葉信一眼,低聲說道:「信哥,心情不太好?」

    「損失太大了。」葉信在鬼十三面前,是沒必要隱瞞什麼的,他長嘆了一口氣:「至少,我有三個月的修煉時間,等於莫名其妙消失了,也就是說,我比別人少活了三個月。」

    「信哥,我們進入長生世才多久?」鬼十三說道:「你的進境,已算是驚天地泣鬼神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不懂,我要滾雪球啊。」葉信又嘆了口氣。

    「滾雪球?」鬼十三一愣。

    「聽說過漁汛麼?」葉信說道:「每到春夏之交,會有大批魚群進入淺海,繁衍生息,實力強的漁民,會帶上巨船出海,甚至能組織一個船隊,而實力差的漁民,頂多能劃著一艘小木船出去,人家轉一圈,是幾萬斤乃至幾十萬斤鮮美的大魚,我撈個一、二百斤就不錯了,你說我能甘心麼?而且,等到第二次漁汛,人家可能有兩個船隊了,我呢?劃著三、兩艘小木船?」

    「你說的漁汛就是神庭……」鬼十三喃喃說道。

    「沒錯。」葉信說道:「唉……怪不得別人,只能怪我自己,沒想到賀羽仙有那種神兵利器,本以為可以突破第二獄,結果差一點被打回原形,劫宮……劫宮!只要讓我抓住機會,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徹底毀掉!「

    「算了,已經過去的事情,多想無益,你以前不是總這麼勸我麼?」鬼十三笑了笑。

    「你不去修煉,跑到我這裡做什麼?」葉信說道:「上一次不是說你那傀儡的修為都遠比你高,要努力奮進麼?小心些,如果你們之間的差距逐漸拉大,你總有一日會遭受反噬。」

    「那傢伙……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我只能找個地方躲起來了。」鬼十三無奈的說道。

    「誰?」葉信不解的問道。

    「那個邪路修士。」鬼十三說道:「他一直盯著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葉信思索了片刻:「應該是你的傀儡引起了他的注意。」

    「鳳四?」鬼十三想了想,立即明白了:「其實我也沒想到,鳳四的涅槃之火是黑色的,在外面沒什麼稀奇,可到了真界中,居然能變得無形無跡、無聲無息,如果他能把法器送給我,那我的戰力會躍升很多倍!」

    「送你了,你也沒辦法用,神庭的法器需要真力駕馭。」葉信說道:「雖然他的實力深不可測,但你不用害怕他,他暫時不會有惡意的,稍和他接觸一二應該無礙。」

    ****

    計星爵與丁劍白正在自己的居所中修煉,他們剛剛參與了一場大戰,需要休息。

    任雪翎和危危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計星爵與丁劍白立即明白了什麼,眼神有些黯然。

    任雪翎也看到了計星爵和丁劍白的情緒波動,但她假做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笑了笑,隨後輕聲說道:「我要走了。」

    「這上古遺蹟氣象非凡,正適合我們修煉。」計星爵勉強露出笑容:「你還是多留幾天吧!」

    「有些坐不住了,留之無趣,不如離去。」任雪翎頓了頓,隨後神色突然變得凝重了:「他不是好人。」

    計星爵和丁劍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片刻,丁劍白乾咳一聲:「我等修行,就是在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認真說起來,誰敢說自己是好人?!」

    「你們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任雪翎嘆了口氣:「你們是留在這裡呢,還是跟著我一起走?」

    計星爵和丁劍白再次無言以對,走?去哪裡?還是和頭幾年一樣,亡命天涯麼?而且任雪翎還好說,他們兩個屬於劫宮的叛逆,為整個三十三天所不容,只有在葉信這裡才能得到安寧。

    「我也知道……你們不會走的。」任雪翎的眼神也變得黯然了:「葉信給了你們虛空法印,讓你們的修為重返巔峰,這是大恩,留下來你們更有前途,但……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打擾了。」

    「雪翎,你何必那麼執拗呢?」計星爵輕聲說道:「此番你受了我們的連累,恐怕劫宮已經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你回天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而且,我和葉信認識已經有幾年了,他沒有大家以為的那麼好,但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壞,只要你願意和他成為朋友,他便不會辜負你,真的,我和丁劍白逃出劫宮之後,天路所有修士都把我們當成敵人,除了你和危危之外,願意來幫我的不就只有他麼?!」

    「是啊,雪翎,你這些年來總是到處奔波,何苦呢?該停下來歇歇腳了。」丁劍白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勸你們跟我走了,你們也不要勉強我留下來。」任雪翎說道:「我已看清了葉信的品行,此人一心一意只為成全自己,最多惠及身邊的修士,呵呵呵……僅僅是這麼一小撮人,至於天地蒼生、興衰大勢,他根本不放在心上,這樣的人……不成勢一切還好說,一旦成勢,必行誅天伐地、大逆無道之舉,你們小心吧,希望下一次見面,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說完,任雪翎大步向外走去,危危滿臉無奈,向著計星爵和丁劍白聳了聳肩,隨後轉身跟上了任雪翎。

    留下計星爵和丁劍白相顧無言,修士亦會有很多無可奈何,縱使到了他們這種境界也一樣,就如同此刻,他們沒辦法挽留任雪翎,更沒辦法改變葉信。

    經此一戰,他們已看得分明,葉信對天域、天路有著莫大的敵意,以前葉信不露聲色,只是不敢、也不能,現在,已經沒有誰可以擋得住葉信了。

    ****

    第二天,謝恩找到師東遊,說葉信讓他馬上過去,師東遊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不敢延誤,隨便囑咐幾句,讓他那些弟子們繼續努力修煉,便離開了自己的小院,匆匆離開小天界,進入浮城。

    浮城中的建築依然很簡陋,前後被毀了幾次,大家都沒有心情重建了,一座小院中,葉信與神夜、計星爵、丁劍白圍坐在桌前,低聲說著什麼。

    這時,蕭魔指的身影出現了,葉信抬頭看向蕭魔指:「蕭帥,可是有事?」

    其實葉信知道蕭魔指來做什麼,昨夜蕭魔指已經來稟報過了,今天再來一次,只是為了說給別人聽。

    蕭魔指的視線從計星爵和丁劍白身上掃過,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就說吧,這裡都是自己人。」葉信說道。

    「主上,有兩件事。」蕭魔指說道:「昨天我已經告知了歸元國主,在一川仙君走出山門前,歸元國主匆匆趕到,向一川仙君大禮參拜,可能是礙於周圍有耳目,一川仙君並沒有說太多,只是勉勵了歸元國主幾句,又贈與了歸元國主幾件法寶法器。」

    「然後呢?」葉信說道。

    「歸元國主返回去之後,有些情緒不穩,別的倒是沒什麼。」蕭魔指頓了頓:「我和封聖國主談過,讓他平日裡稍稍留意一二。」

    「好,我知道了。」葉信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昨夜任雪翎與危危離開山門,我等並沒有阻攔。」蕭魔指說道:「不過,在他們走出山門之前,任雪翎的那隻小紫貂莫名在山門內撒了一泡尿。」

    「這種事也值得蕭帥你來稟報?」葉信皺起眉。

    「主上莫要大意,所謂靈獸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報恩、就是尋仇。」蕭魔指說道:「主上也有一隻小紫貂,這等靈物屎尿極少,和我們修士差不多,身體中的雜質都會隨著吐納排到外面,主上不妨回想一下,可見過小紫貂到處拉屎撒尿麼?」

    「這個……」葉信露出好像明白了什麼的表情。

    「我不敢大意,馬上找到了蘇靜智,這段時間蘇靜智一直在養煉小紫貂,對小紫貂的習性應該很熟悉。」蕭魔指說道:「蘇靜智去山門查看了很久,發現任雪翎的那隻小紫貂留下的尿跡中隱隱有奇異的元力波動,蘇靜智取了一些樣本,分別放置在瓶內,然後讓龍青聖封印起來,又挖了不少泥土存放在一邊,讓小紫貂尋找,小紫貂每一次都能準確的把樣本找到。」

    「後來蘇靜智往樣本裡參入各種毒物,試圖掩蓋尿跡中的元力波動,但小紫貂還是能把樣本找出來,所以,蘇靜智可以確認,那屬於一種奇特的印記,除非是把整片泥土都挖出來,然後放到別的地方去,否則,任雪翎那隻小紫貂可以輕鬆的找到這座上古遺蹟。」

    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是嗎?也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互不相干,但情義尚在,以後有人遇到生死玄關,還可以守望相助,但是,利用小紫貂在這上古遺蹟中留下印記算是什麼意思?!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5
天路殺神 第一一九一章 太虛之地


    「尿跡方圓十米之內的泥土,都已經被挖出來了,存放在車架中,該如此安置,還請主上定奪。」蕭魔指說道。

    「好,我知道了。」葉信點點頭:「過兩天再說。」

    葉信看到了計星爵和丁劍白的情緒變化,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反正你任雪翎既然做出來了,就不要怪人宣揚出去。

    這時,師東遊快步走了進來,向著葉信這邊躬身施禮,隨後說道:「主上,叫我過來有事情嗎?」

    「嗯。」葉信順手一招,一道道劍光突然從後方的小屋中掠出,瞬間排成一列,刺入到師東遊前方的泥土中。

    「師老,這九子神劍就交給你了。」葉信說道:「九子神劍不但能成為你的劍陣之首,還可以助你直升大聖,等你煉化九子神劍之後,想來這浮城應該變得固若金湯了。」

    師東遊大吃一驚,葉信居然會把九子神劍贈與自己?!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著葉信。

    「師老?」蕭魔指在旁邊輕輕提醒了一些。

    師東遊身形一震,眼眶已不由自主變得濕潤了,隨後單膝跪倒,顫聲說道:「東遊謝過主上信重,只是……九子神劍共有九柄神兵,東遊只要一柄神兵就足夠了。」

    從內心來說,師東遊當然想把九子神劍都接下來,但這份賞賜太過沉重,葉信身邊這麼多親信,都無緣得到神兵,他卻一下子拿到了九柄,很有可能遭受嫉恨,所謂出頭的櫞子先爛,他不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師老,你不懂,九子神劍分為四象五元,本是強橫無比的劍陣,豈有分開來的道理?」葉信說道:「九子神劍都在你手,會讓你化為神龍,躋身於天路巔峰之列,拆分開來,頂多出現九條小蛇,對我對大家又有什麼益處?」

    「這……」師東遊看得出葉信真心讓他獨佔九子神劍,心中有些遲疑了。

    「師老,我知道你為人處世一向老成持重,你是怕有人饒舌吧?放心,有我給你做主。」葉信說道。

    「東遊拜謝主上大恩!」師東遊狠下心,接了九子神劍,全力修煉,以後拼了性命守護好小天界,再不讓浮城遭受飛來之災,也算報答葉信了。

    計星爵和丁劍白都沒有說話,計星爵手中有山河神卷,並不貪圖九子神劍,而丁劍白倒是有些意動,但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他不久之前得到了葉信的星魂,又從真真那邊接了許多靈丹妙藥,此刻還要舔著臉討要九子神劍?說不過去的!更何況九子神劍是葉信所得,他們僅僅是順手把九子神劍撿回來而已,如何分配,當然是葉信說了算。

    這時,神夜臉色微變,隨後取出一塊玉玨,把自己的神念打入到玉玨中,片刻,他輕聲說道:「神庭諸位神主已經放出法身了。」

    「不是還有九天麼?」葉信說道。

    「從神庭到天域,中間還有化界玄關,不是說過就能過的,好像時候正好,所以要提前動身。」神夜說道。

    「滅法化界塔?你去過?」葉信說道。

    「廢話,那我是怎麼來的?」神夜不客氣的說道。

    「此間事了,帶著我去滅法化界塔轉一轉如何?」葉信說道。

    「那地方……」神夜咧了咧嘴,他的神色變得古怪了,似乎有些厭煩,還有些擔憂:「你去那裡做什麼?」

    「去拿回我的造化。」葉信說道。

    「是拿還是搶?說明白一點,關係重大、馬虎不得。」神夜說道。

    「我現在不知道啊。」葉信皺起眉:「可能是拿,也可能是搶,我很不願看到後者,本應該成為朋友的,禍起蕭牆……實在是遺憾。」

    「你在化界塔裡有朋友?開玩笑吧?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神夜愕然說道。

    「我不是說了麼,現在不知道。」葉信說道:「我只知道,他離開天路,進入化界塔,然後再沒有出現過,應該是化界塔裡有什麼東西,牽扯了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讓他無法脫身。」

    「你說的是誰?」計星爵好奇的問道。

    「你我的星魂,就是他淬煉出來的。」葉信說道:「你們現在也明白了,我的傳承是天帝鍾馗的寂滅之道,可就在幾年前,我在一個修士身上感應到可疑的寂滅氣息,天下修士不知凡幾,但只有他,才有可能參悟出寂滅。」

    計星爵和丁劍白對視了一眼,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沉重了。

    「我修行了近三十年,一直很順利,沒吃過大虧,別人以為我只是幸運,可實際上,我總會比大多數人想得遠一些。」葉信說道:「我的習慣是,要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人性,但同時,也要用最光明的心態去尋找希望,沒有誰願意壞一世,大多只是壞一時,所謂一時性起,說的就是這個,一個廣獲讚譽的好人,亦有可能在特殊的情境中,特殊的影響下,做出喪盡天良的壞事,何況是一個在正邪見來回搖擺、沒辦法定義的人?在我產生疑心之後,已經著手做準備了。」

    「我準備把十二星殿都遷入這座遺蹟中來,就是為了防備他!他的太虛之地肯定藏有秘密,但我找了幾次,也沒有什麼發現,據我猜測……當初他突然離開,沒有留下任何囑咐和交代,證明他當初以為自己是可以很快回來的,那麼十之八九有很多東西來不及帶走。」

    「你自己有準備就好,免得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計星爵說道:「說到十二星殿……我有些不懂了,你一定要除掉賀羽仙,為什麼又輕輕放過了那個祝寒象?」

    「祝寒像已經是一條死狗了,我現在可以放他,以後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了他。」葉信說道:「現在不動,一方面是為了安各方星主之心,也可以輕鬆接掌寒象神殿,另一方面,我要看看祝寒象背後到底有沒有別人。」

    「你懷疑是那個進入滅法化界塔的人?」計星爵一下子明白了。

    「不錯。」葉信點頭道:「從現在的情況看,是我想多了,但是,也讓我看透了祝寒像這個人,他一定要掀起風波,甚至不惜用這種砸了飯鍋讓所有星殿修士都沒飯吃的辦法,代表著他真正想得到的,遠比這上古遺蹟更重要,至少對他而言是這樣。「

    「為什麼?我不太懂。」計星爵說道。

    「很簡單啊,他把賀羽仙還有那麼多天路修士帶進來,好,我葉信輸了,帶著人屁滾尿流逃出去,可賀羽仙能給他多少?而賀羽仙能給的,憑什麼認定我葉信給不了?」葉信說道。

    「這……」計星爵呆了片刻:「他到底想要什麼?」

    「不知道,所以我要留活的。」葉信笑了笑:「但我猜啊……應該是在太虛之地內,再過幾天,我就把他關到那裡去。」

    「你要把十二星殿都遷過來?十二星殿那麼多修士呢,這裡裝得下?」丁劍白說道。

    「你們到這裡之後,一直在修煉,所以不清楚。」葉信說道:「我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走過,盡全力飛掠,足足十幾個小時都看不到邊,後來我留下印記,有時間就從虛空過去,再往前探索,可一直到今天,我也沒能走到盡頭。」

    「上古遺蹟這麼大?」丁劍白大吃一驚,如果按照葉信所說的,百萬里肯定是有了,這還沒看到盡頭?!

    「上古遺蹟並不是最強大的。」神夜笑眯眯的說道:「你們知道最強大的遺蹟在哪裡麼?」

    「在哪?」葉信立即問道,如果能瞭解這樣的信息,做一做小學生是無所謂的。

    「就藏在滅法之暗內。」神夜說道。

    「你不是……亂說的吧?」葉信愣了愣:「那還怎麼找?」

    「別人找不到。」神夜說道:「而你……或許有一天可以掙脫滅法之暗的束縛。」

    「誰有本事在滅法之暗裡建起遺蹟?」計星爵根本不相信。

    「以你們天域而言,當初天族是從諸道中進入滅法世,然後進入天路的,對吧?」神夜淡淡說道:「這證明滅法世早就在那裡了,天族不過是個小小的族群,連踏入滅法世的資格都沒有,後來因緣際會得到了興起的時機罷了,在他們興起之前呢?滅法世真的只有一片荒蕪麼?」

    計星爵和丁劍白面面相覷,神夜到底在講什麼?

    「你從哪裡聽到的這些?」葉信愕然說道。

    「和天域不一樣,天族掌控天域之後,肯定進行過幾次大清洗,把所有的烙印都抹掉了,而神庭還存留著一些聖典,雖然絕大多數修士都不相信,認為是當初某個瘋子胡言亂語捏造出來的,但我一直很感興趣,我追尋神道,也就是為了有足夠的力量探索起源。」

    「那些聖典你帶著了麼?」葉信說道。

    「你也感興趣?」神夜露出微笑:「有意思……從第一眼看到你,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我是同路人,果然!那些聖典我當前只能看,不能亂動,等以後給你帶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5
天路殺神 第一一九二章 天生盟友

    天高雲淡的無恨天,突然出現了一抹陰雲,陰雲下方,一個身形足有數百米高的大漢在緩步行走著,他的動作放得很輕,但每跨出一步,都能讓方圓十幾里的地面產生動盪,恍若發生了地震一樣,接著,他停下腳步,視線居高臨下,掃視著四周,身形猛地躍起,射向高空。

    轟轟轟轟……在那大漢彈起的地方,大地竟深深陷了進去,接著產生了一道高達數十米、由泥土岩層構成的漣漪,以極快的速度捲向四面八方。

    那大漢的身形越來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快,轉眼變成了一小黑點,隨後消失不見。

    那大漢一直在看著遠方,高空中瘋狂捲動的足以讓大聖級修士瞬間粉身碎骨的罡風,還有使得所有生命氣息瞬間變得僵硬的極度冰寒,都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影響。

    升得越高,看得也越遠,他的視野範圍變成了幾萬里、幾十萬里,最後達到百萬里、千萬里,片刻,他已飛到了常識範圍內的天地之外。

    無恨天的盡頭,有一點極為微渺的霞光,那就是劫宮的位置,霞光中延伸出一條更為細小的光線,連著上空的一片巨大的雲團。

    不止於此,他還看到了其他天路,視線躍過被罡風打磨得如鏡面般光滑的綿連山嶽,後方就是另外一條天路了。

    三十三天都可通往劫宮,在三十三天修行的強者們雖然擁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但從某種角度說,他們亦不過是受到天然束縛的二維渺小生命,跳不出來,便永遠無法看明白。

    三十三天的修士們以為,每條天路的盡頭都通往劫宮,正是天域神祇大法力的證明,卻不知道,所謂三十三天,就是一塊巨大無比、懸停在無盡黑色蒼穹中的圓盤。

    那大漢凝視著遠方的雲團,那是天域,他眼中露出些許貪婪之色,接著身形突然開始向下墜落。

    轟轟轟……那大漢已變成了一顆龐大的火球,裹挾著無法形容的力量,向著無恨天砸了下來。

    龐大的火球距離地面還有數萬米之遙,地面上已經出現了陣陣狂風,到處飛沙走石。

    轟……火球猛地陷入地面深處,消失不見,方圓五、六千米的大地也同時被拽了下去。

    就像一大塊被繃緊的絲綢,中央突然出現了重物,使得絲綢向中央傾斜,變成倒圓錐體的形狀。

    轟轟……地下噴湧出萬丈火光,震耳欲聾的炸響聲,衝天而起的塵暴,彙集成一道又一道恍若山嶽般的衝擊波,捲向四面八方。

    片刻,無數神庭修士的身影從煙塵中出現,他們滿眼都是狂熱與興奮,追逐著前方的衝擊波,全力飛掠。

    吉祥天,一個高大的古怪身影正向前滑動著,她的臉乃至上半身都是人形,腰部以下卻拖著一條魚尾,穿著大紅色的衣衫,按理說,這是神庭諸神衍化出的法身,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了,沒必要穿什麼衣服,讓人有些費解。

    但,不管是天域,還是神庭,所有的神祇都是從原本弱小的生命一點點進化而來的,他們站到最頂巔之後,便拒絕分享,再不允許其他同類走上來,以至強者愈強、弱者愈弱,不過,他們並沒有遺忘生命初始的烙印,多多少少有些羞恥之心,何況他們是神祇,光著屁股見人總不大好。

    更關鍵的地方在於,他們的衣衫都是由超級法器淬煉而成的,大幅增強了自己的力量,法身受傷或者被毀,將直接讓他們重創,當然要儘可能的保護好自己的法身。

    那怪物行走的姿態無法形容,每滑行一步,身形都要扭動一圈,縱使是天下最擅長賣弄風情的女子,也無法扭得那麼厲害。

    而她走過之處,瀰漫出一縷縷黑色煙氣,時間不大,一個個神庭修士的身影從煙氣中掠出來,還夾雜著無計其數的異獸,體型龐大的有身高達到近千米的修羅神像,體型小的有尺許長、帶有翅膀的飛魚。

    淨垢天,出現了一張巨大無比的金色靠椅,一個身形同樣高大的人影端坐在靠椅上,一手拄著腮,好像在思考著什麼,隨後他恍若感應到了某種波動,視線向著左右方看了看,猛然站起身,甩開了自己身後的黑的披風。

    嗡嗡嗡……披風捲過之處,大片大片的神庭修士如雨點般落下,咆哮著向前衝去。

    不止是明界,玄黃天、大羅天、清霄天與量聖天也都出現了神庭的法身,人界七天,幾乎是同時遭受了毀滅性的攻擊。

    劫宮早已得到了消息,這裡是三十三天的核心,劫宮始終能掌控各方,這麼大的動靜當然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

    劫宮排序內的所有修士,都已到場,有妖界的大劫者百丈懈情,兩位虛空行走東宮獵與箭台無業,有人界的大劫者明佛,兩位虛空行走青佛與紅佛,有魔界的大劫者御無極,兩位虛空行走羅紋與辟卷,有海界的大劫者霄太,兩位虛空行走黑滔與冰璃。

    此番,人、魔、妖、海四族的主宰並列,面對大天劫,隱隱有問責的態度。

    其他族大劫者原本對明佛是看不順眼的,因為黃老無端被害,使得他們有兔死狐悲之感,但神庭的全面入侵,使得他們不得不放下嫌隙,這個時候必須要聯手,保住了明界,也就算保住了自己。

    「大天劫,諸神的法身都到什麼地方去了?」明佛一字一句的說道:「莫名離開劫宮,是不再管我們的生死存亡了麼?」

    「明佛,稍安勿躁。」坐在上首,周圍蒙在一片片霞光中的大天劫緩緩說道:「天域對邪庭的圖謀早有防備,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諸神法身已經過了化界塔,深入神庭。」

    「去了神庭?!」明佛倒吸一口涼氣,神庭來進攻天路,天域諸神以攻對攻,深入神庭,這個結果他無言以對,也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問題在於,三十三天怎麼辦?

    如果沒有法身肆虐,他一點都不怕,可是,以他當下的修為,實在無力與法身抗衡。

    「可我們三十三天呢?任由生靈塗炭麼?」妖族大劫者百丈懈情替明佛發問了:「當下人界諸天至少出現了七具大法身,接下來還有可能更多,我們如何相抗?!」

    「唯死戰而已。」大天劫的聲音很柔和,但又異常堅定:「天域各族已經分成兩部,一部隨同諸神進入神庭,一部即將下界參戰。」

    明佛等人相互交換著眼色,大天劫的回答讓他們稍感心安,他們最怕的,是天域明哲保身,不願意耗損自己的力量,面對邪庭的攻勢,當了縮頭烏龜,那三十三天就慘了,如果天族即將傾巢而出,入界參戰,代表著天域一定會死保各族生靈。

    「七具大法身,已經足以讓明界天翻地覆了,如果以後出現更多,我們……」明佛的聲音顯得很吃力。

    「連天域諸神的力量亦不是無窮無盡的,更何況法身?!」大天劫發出輕笑聲:「只要你們能做到眾志成城、決一死戰,料那邪庭必定會大敗虧輸!」

    明佛等人再次交換著眼色,大天劫的話有道理,讓他們無從反駁,但就是感覺什麼地方不對頭。

    譬如說,兩個尋常人在街頭打架,各自拿著刀,你扎我一刀,我也捅你一刀,固然能表達出雙方不共戴天的仇恨,但……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如果天域諸神的法身都在劫宮,以逸待勞,再加上各族拚死力戰,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問題在於,他們只是劫宮的大劫者、虛空行走,哪裡有資格去幹涉天域諸神的決定?就像一個巡捕,非要跑到軍隊中去指揮戰鬥,那就是踰越了,肯定會倒霉。

    ****

    明界吉祥天,葉信與神夜並肩站在一座山巔上,他們的神色幾乎一樣,興奮中帶著些許緊張。

    神夜前方有一團由黑色煙氣凝成的大幕,從裡面可以清楚的看到無數神庭修士圍攻一座佛城的畫面。

    佛城的山門法陣已全力開啟,而神庭修士們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上,一道道佛光從空中掃落,這種受到山門法陣加持的攻擊擁有恐怕的殺傷力,遠超過巔峰大能的全力一擊,否則山門法陣也就沒有意義了,每一道佛光都能讓十幾個、甚至幾十個神庭修士化作飛灰,但神庭修士的總量太大,這種效率的殺傷只是在撓癢癢。

    「如果讓神庭法身親自出手,這種佛城恐怕連一擊都扛不住吧?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葉信說道。

    「他們是來收割的,不是來賣力氣的,如果躺著也有人喂食,何必親自爬起來做飯呢?」神夜笑了笑,隨後好像發現了什麼,喃喃的說道:「奇怪了……我怎麼沒感應到天域的氣息?」

    「按照你說的,神庭來收割,天域也需要收割,但勺子難免碰鍋沿,都在同一個地方混,難免會發生衝突,這種神級的爭端一旦爆發,恐怕就沒辦法控制了。」葉信說道。

    「你是說……」神夜皺起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去了神庭,這樣才能避免自相殘殺的危險。」葉信嘆了口氣:「唉……神庭與天域也能算自相殘殺……聽起來好古怪。」

    神夜大吃一驚,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葉信與神夜天生就應該做盟友,兩個人擅長的領域不同,見識範圍亦不同,葉信有疑問,神夜馬上能給出解答,神夜有了不懂的地方,葉信也能給神夜點透。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5
第一一九三章 金鯉化龍的契機

    這時,佛城的山門法陣終於扛不住壓力了,全面崩毀,無數神庭修士掠入佛城,他們身形所過之處,帶起了一蓬蓬血光,不管遇到修士也罷,遇到凡人也罷,亦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看到生命,他們都會立即出手,連雞犬都不放過,這是要屠滅整個城市的姿態。

    「他們殺掉佛院的修士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難道小孩子還能給他們造成威脅不成?」葉信皺起眉,他剛剛看到幾個哭叫的小孩子被一個神庭修士一拳轟得粉碎。

    「如果只留下十萬人,應該很久很久才能恢復現在的繁盛狀態,如果留下幾百萬人,恐怕只需兩、三千年就要再來收割了。」神夜淡淡的說道:「這樣很難保住秘密,因為有些幸運的修士將看到第二次戰爭,只有讓跨度達到幾萬年以上,才能讓生靈徹底忘記過去的慘烈,無知而幸福的活著。」

    「如果你贏了……以後能不能不打了?」葉信顯得缺少自信,他不清楚神夜的想法。

    「你以為諸神願意打麼?」神夜忍不住笑了:「我和你說過的,他們僅僅是為了自保,生命太過繁盛,會榨乾天地中所有的生機,到那時候諸神也將走入絕境。」

    「明白了……」葉信無可奈何的嘆道。

    「你自己多加小心吧,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太久,必須要全力以赴,恐怕是沒時間管你了。」神夜說道。

    「我有分寸的。」葉信說道。

    「你我各盡所能、各安天命,可好?」神夜笑道。

    「本該如此。」葉信點了點頭。

    「遲一些再動手,現在還太早。」神夜說道:「等到天地已變得一片鴻蒙,才是我們現身的最好時機。」

    說完,神夜縱身掠起,身形一閃,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信凝立在山巔,遙望著前方,雖然他看不到,神念已無法洞察那邊的地方,但他能隱隱聽到無數淒厲的嚎叫聲、哭喊聲,還有鋪天蓋地如潮水般捲來的絕望。

    葉信和神夜都知道對方很強,也知道對方擁有神格,但他們尚不清楚對方真正的神能。

    汲取元魂、元神的力量,這是葉信當初以浮塵世的眼界所達成的認知,只能說,他看得太淺,而鍾馗真正意義上的神能是輪迴,其他諸如汲取力量、創立虛空都是七獄之力的衍生能力。

    因為在輪迴之間,所有的生命烙印都需要一個臨時性的寄居所,才有了虛空;因為在輪迴之後,所有生命烙印都將分為前世與後世,前世種種因果、種種所得,將被輪迴留下,才有了可以汲取元神力量的能力。

    不論天域、神庭,都沒有輪迴,只有少部分神祇感應自己的生命日漸衰弱,最後領悟出一種剝離自己的生命烙印,投入新生的法門,但這叫轉生,不叫輪迴。

    轉生是今世的另一種延續,而輪迴是今世的終結。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信發出悠長的嘆息聲:「你……輸了……」

    神夜剛才說那番話,隱隱有競爭的味道,要各盡所能,也要各安天命,在這場大收割中,他們不但要與神祇競爭,也要相互競爭,一個人搶得多一些,另一個人自然會搶得少一些。

    但是,神夜把葉信帶到了這裡,他已經輸了,因為葉信現在已經真正領悟了輪迴。

    轟轟……葉信的冥府全力膨脹開,而在冥府出現的第一剎那,天地間突然出現了無數點微光,向著葉信這邊捲來。

    微光細如塵埃,不過當總量足夠時,無數塵埃也能凝成驚濤駭浪般的氣勢。

    那都是最微弱的生命烙印,用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此刻受到輪迴之力的感召,紛紛揚揚捲向了冥府。

    很多生命烙印尚沒有接近冥府便永遠熄滅了,而更多的生命烙印成功落到了冥府之中,成為冥府的一份子。

    葉信本已受損嚴重的冥府,在以億萬計的生命烙印的催動下,開始了緩慢的、但又無可逆轉的擴張。

    冥府所有的邊緣,都在一點點膨脹,不過,換成絕大多數修士,都沒辦法堅持下去,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葉信在得到了生命烙印的同時,也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在每一秒鐘,他都能看到數以千計的被屠戮的場面,也感應到生命最後的不甘、絕望、憤怒、詛咒等等無數負面情緒,這個時候,心志必須成為在滔天駭浪中屹立不倒的巨礁,稍有動搖,後果不堪設想。

    葉信做得到,在他感覺壓力過重時,又一次釋放出模擬的神性,讓自己變得無比堅定、冷漠。

    時間飛快的流逝,轉眼葉信已在山巔一動不動佔了一天一夜,他的冥府也已在這段時間裡膨脹到了萬餘米方圓,這是聳人聽聞的,對天下修士來說,修煉出神域絕不容易,可算鳳毛麟角,而想讓自己的神域擴張更不容易,每一分每一寸都要耗費無數的精力與時間。

    和前一任大劫者黃老相比,葉信當下的修為境界還是差了很多,但在神域上,他已能讓黃老感到望塵莫及了,如果黃老還活著的話。

    冥府中到處都是灰色的花草,遍及萬餘米之內的每一個角落,而寂滅之花也已增多了數百朵,讓這冥府重新昭顯出了生機。

    不過,在冥府的正中央,出現了一面潭水,那是生命烙印在輪迴中最後的歸宿。

    生命烙印已經變得很稀少了,葉信長長吁出一口氣,隨後收起了自己的神域,接著他腳下突然發軟,聽到了一陣陣破裂粉碎的聲音,發現自己正在快速下沉,原來腳下的岩層都粉碎了,恍若正處身於沼澤地一樣。

    葉信立即醒悟是自己的實力增長得太快,以至於無法完全控制,不自覺間釋放出了力量。

    葉信輕輕用力,從早已沒頂的岩洞中掠了出來,懸停在半空,隨後皺了皺眉:「黑麒麟是嗎……」

    到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輪迴之力還不完整,他能收穫無計其數的生命烙印,卻不能放,輪迴無法真正運轉,看起來滅法化界塔是無論如何也要闖一次了。

    不過,怎麼也要等到盛宴之後,錯過這一次,他恐怕再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如果天帝鍾馗不那麼剛愎自用,把自己的身段放軟一些,等到今天,在盛宴中獲得昇華,再沒有誰能與鍾馗對抗了,縱使把神庭和神域加一起都不行。

    應該去找神庭修士大打一場了,在實戰中體悟自己的力量到底提升了多少,而且換一個區域,肯定還有大量的生命烙印,以前他不太想直面神庭中的巔峰大能,萬一有人掌控著神庭戰旗那樣的法器,情況會有些不妙。

    就像憋了一口氣,跳入大海去與鯊魚搏鬥,必須要在那口氣用完的時間裡幹掉鯊魚,否則必敗無疑,而現在不用擔心了,擁有如此強大的神域,象背著一個巨大的氧氣瓶,怎麼耗都沒問題。

    葉信用手劃開虛空,身形消失不見,下一刻,他已在第一次與景公子相見的地方出現。

    葉信在明界吉祥天留下的印記最多,那個時候他不太懂,不敢胡亂施為,只有在自己認為非常必要的時候,才會留下印記,後來遇到計星爵和丁劍白之後才明白,能留下多少印記,與自己的神念強度息息相關,在計星爵和丁劍白鼎盛時期,他們每個人都擁有六、七百個虛空印記,用以往來穿梭,雖然不多,但足以給他們提供難以想像的便利。

    以他的神念,應該可以留下近千個虛空印記,可惜,他知道得太晚,與神夜結識也太晚,否則,他一定會跑遍三十三天。

    接著,葉信突然感應到神庭修士的真力波動,身形一閃,向著那依山而建的小鎮子掠去。

    神庭修士得到的命令是屠滅一切,雖然那小鎮地處偏遠,亦沒能逃過神庭修士的毒手,在葉信印象中,那些對他畢恭畢敬的老者們,滿懷羨慕的青壯年,還有天真爛漫並且帶有羞怯的女孩子們,都已被殺得乾乾淨淨,他感應不到一線生機。

    下方還有幾十個神庭修士一邊咒罵著一邊東奔西竄,他們可能在尋找有價值的資源,但這小鎮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修行資源,而景公子的別院已被挖地三尺,那裡是神庭修士唯一能有所收穫的地方。

    下一刻,那些神庭修士發現了空中的葉信,他們顯露出興奮之色,隨後便咆哮著掠向葉信。

    葉信皺起眉,他對這種過度殺戮的行為有著本能的厭惡,修士之間為了主宰權相互廝殺,那沒什麼,虎豹豺狼爭霸,既然身為其中的一員,就要有被殺的覺悟,波及無辜,屬於另外一碼事。

    獅子餓了,捕殺一隻羚羊,那屬於自然,可偏偏要把一群羚羊全部咬死,然後只吃其中一個,就是變態了。

    葉信生氣了,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意識突然有一種上達於天、下貫於地的感覺,恍若自己已變得頂天立地,而他的神念所凝聚的力量,竟是那麼的磅礴無比,連他自己也感到有些驚懼。

    接著,葉信又似乎看到了一種錯覺,在極遠極遠的地方,一個身材有數百米之高的大漢,轉頭冷冷的看向他,其實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看到對方,只因為對方在凝注著他,所以他才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10
天路殺神 第一一九四章 半神聯手

    下方衝向葉信的神庭修士們突然停下身形,用驚駭欲絕的目光看著葉信,在葉信身後,升起了一座足有十餘米高的影像。

    天下有很多法門都可以幻化出影像,但法門與法身的區別是一目瞭然的,法身可以屏蔽天光,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影子,代表著法身屬於一種已然真正凝成實質的大法力。

    那些神庭修士從下方掠來,猛地感覺到天空一暗,發現自己被遮蔽在巨大的影子內,他們立即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雖然和天域、神庭的神祇們相比,葉信不知不覺中釋放出的法身屬於嬰孩級別的,只有十餘米高,但法身就是法身!

    這時,葉信視野中那個頂天立地的女子消失不見了,對方感應到葉信釋放出的波動,神念躍過十幾萬里或者可能是幾十萬里的距離,凝注在葉信身上,但這種法門無法持久,而葉信在壓力消失之後馬上醒過神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下一刻,葉信揮手向著那些神庭修士們拍落,磅礴無比的力量蓄勢已久,不得不發。

    轟轟轟轟……那些神庭修士似乎被一隻巨大的蒼蠅拍擊中了一樣,化作血光迸射的煙花,筆直向著地面飛射,而整座古香古色的小鎮,也同時爆炸開,騰起漫天的煙塵。

    葉信借助法身釋放出的一擊,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不止是瞬間秒殺了所有的神庭修士,更是把小鎮硬生生砸入了大地深處,迸射的煙塵中裹挾著無數磚瓦碎礫,還有大大小小的石塊,當煙塵從高空中落下時,已把小鎮永遠埋在了下面。

    葉信木立了良久,僅僅是一天一夜,輪迴就讓他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接著,葉信閉上眼,釋放出冥府,差不多有幾千點微光在附近出現,紛紛揚揚向著冥府飄來,不過,其中有幾十顆飽滿的元神光團,那都是剛剛死去的神庭修士們留下的。

    這……太少了,不行,應該到人煙最茂密的地方去!

    葉信收回冥府,剛才的收穫對已經膨脹到了萬餘米的冥府而言,是九牛一毛的,讓他有些失望,而且,他已經感應到冥府的飽滿,距離掌控第二獄之力應該只有一步之遙了,必須要盡快!

    葉信再次劃開虛空,身形闖入到虛空之中,等他出現時,看到了下方熊熊燃燒的火光。

    這裡是青絲城,上次與景公子他們來過,但現在的青絲城已失去了往日的繁盛景象,遍佈城中的數百座佛塔已全部倒塌,滿目蒼夷,火光四起,看不到戰鬥的波動,代表著青絲城已經全面淪陷。

    無數神庭修士在殘垣斷壁間往來穿梭,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滿臉焦急,青絲城中有不少修士,應該算是一塊肥肉,現在這塊肥肉已經被神庭修士叼在了嘴裡。

    「無礙!!」葉信突然發出一聲席捲全城的大喝。

    喧鬧中的青絲城驟然變得一片死寂,奔跑中的神庭修士紛紛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高空,那些在房間中翻箱倒櫃的神庭修士也衝出了房間。

    沒有生息,那麼無礙應該是出事了,上一次他離開青絲城時,無礙認為自己無臉返回佛院,選擇留下,他沒有強求,而以無礙的實力,應難逃此劫。

    來晚了……葉信發出嘆息聲,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會有些傷感,但隨著神性獲得了控制權,他的心境陡然變得堅如鐵石。

    葉信已經領悟了,神性才是釋放法身的竅門,否則他無法再次動用那種磅礴無比的力量。

    可就在這時,葉信的身形遲了一下,接著不遠處傳來輕笑聲。

    「好巧……本來只是路過的,沒想到聽見你在大喊大叫,不錯啊……僅僅是一天一夜,你就淬煉出了法身,讓我有種迫在眉睫啊……」

    「你怎麼也在?」葉信嘆道。

    「吉祥天對你我而言,說小不小、說大亦不大,碰上了也算正常。」神夜的身形在空氣中顯露出來。

    青絲城中的神庭修士們本已準備對葉信發起攻擊,發現神夜出現,他們便穩住了,在那裡靜靜的觀察著。

    「要動手麼?我幫你。」神夜笑眯眯的說道,他的眼神閃爍不定。

    「你幫我?」葉信一愣,雖然神夜早就有弒神之志,但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向著神庭修士大開殺戮,那他也再藏不下去了。

    「嗯,我有一個計畫。」神夜說道。

    「什麼計畫?」葉信立即問道。

    「殺光了他們再說,我得把你拖下水,靠我一個幾乎不可能做到。」神夜說道。

    「等等,你得先告訴我……」葉信的話還沒說完,神夜已經甩出了自己的秩序之鏈,鐵鏈一分二、二分四,轉眼化作萬千條烏光,鋪天蓋地向著青絲城捲去,而神夜的身形也緊隨在秩序之鏈後方,衝向了青絲城。

    「你這傢伙!」葉信滿臉都是無可奈何,他不喜歡打這種糊塗仗,但又明白,至少在當前階段,神夜是他可以完全信賴的人,因為葉信早已猜出了神夜對未來的佈局。

    在神庭,神夜知道自己永無法走到封神的那一步,諸位神主必定會幹預、阻止,而神夜是脾氣是這樣的,既然知道你們不允許,那我就把你們殺光,但是,那時候的神夜將面對一個困局,神庭由諸神變成一神,實力必定變得極其衰微,所以神夜希望在天路中也有同樣的人,可以掃平天域,由此重新達成真元兩大界的平衡。

    否則,神夜從不欠他什麼,又怎麼可能如此幫助他?

    見神夜已經出手,葉信亦把自己的元脈運轉到極致,一拳轟出。

    葉信的拳勁通過法身加持,衍化出一片覆蓋著數千米方圓的狂暴氣團,瞬間便把下方數百座房屋、院落碾成齏粉,而其中的神庭修士們根本無法逃出生天,他們的聖體在這種毀天滅地的拳勁下,恍若蛋殼一般脆弱。

    葉信很謙遜,他一直把自己當成大聖中位的修士,只不過擁有越階斬殺的力量而已,可是,在神庭修士們眼中,擁有法身便是半神,突然之間看到兩位半神聯手對著自己發起攻擊,那種絕望感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葉信長吸一口氣,再凝聚第二拳,可就在此時,他竟然又一次看到了那個頂天立地的女子。

    那女子在凝注著他,似乎有些驚訝,應該是想不通他葉信為什麼眨眼間躍過數十萬里之遙,突然出現在這裡,接著那女子又凝注著神夜,眼神變得冰冷而又陰狠。

    轟轟轟……神夜釋放出的法身要比第一次時矮小了許多,而且他的殺傷力比當時也要弱了許多,不過面對那些神庭修士,他的攻擊依然是摧枯拉朽的。

    畢竟賀羽仙找來的都是明界的精銳,下方的神庭修士卻是魚龍混雜,而且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巔峰大能,完全擋不住神夜的殺戮。

    葉信已經是第二次遭受莫名的凝注了,現在心境穩了許多,他繼續運轉元脈,你看你的,我幹我的,無所謂。

    那女子的影像只持續了兩、三息的時間,便消失了,而葉信與神夜在青絲城中往來穿梭,他們釋放出的巨力足以碾壓一切,一掠一過,便能讓成百上千的神庭修士粉身碎骨,與徹底化為廢墟的城市融為一體。

    僅僅幾息的時間,近乎有三分之一的神庭修士被屠戮一空,其他神庭修士嚎叫著拚命逃向遠方,葉信還想繼續追殺,而神夜卻不想浪費時間,他突然出現在葉信身後:「看到她了麼?」

    葉信不得不停手:「她是誰?」

    「浮冥大士。」神夜說道:「與神主差了一個等階。」

    「你到底想幹什麼?」葉信說道。

    「慢,太慢!」神夜嘆了口氣:「就比如說現在,我們靜靜等上個百餘息時間,等到逸散的真氣緩緩與天路的元氣融為真元,收集到的這些真元差不多等於你我靜心苦修了兩、三個月而已。」

    「你是說……這樣修煉的速度還是太慢?」葉信隱隱有些明白了。

    「不錯。」神夜說道:「如果我們能引得浮冥大士釋放出分神來追擊我們,幹掉一個分神,至少能給我們三、五十年的修為。」

    「你故意出手,就是為了激怒那浮冥大士?」葉信驚愕的說道。

    「哈哈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十幾年前,我是從浮冥界走出來的,和浮冥大士算是老相識了,臨走前還和她借了一批修士,當然,最後是有借無還了。」神夜說道:「我瞭解她,如果是別的事情,她未必會理會,但換成我……還看到我在斬殺浮冥界的修士,她應該是怒不可遏的,但分身乏術,最可能的辦法就是動用分神來追殺我。」

    「所以剛才你一直沒有動用全力,示敵以弱?」葉信說道。

    「浮冥大士生性最為多疑,我不能讓她感受到威脅。」神夜點了點頭。

    「你的計畫不止於此吧?」葉信說道。

    「我……」神夜頓了頓,隨後苦笑道:「如果能斬滅浮冥大士的法身,我們每個人都能得到千餘年的修為,可惜……那近乎不可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11
天路殺神 第一一九五章 天鵝肉


    葉信沉默良久,嘴角突然露出了笑意,隨後說道:「為什麼不可能?」

    如果鬼十三、謝恩他們在這裡,必定會欣喜若狂,葉信在思考大策時,每每露出這種略帶得意與欣慰的笑容,便代表著他已經有了辦法。

    而神夜是看不出來的,他輕聲說道:「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了。」

    「來到天路的,不過是浮冥大士的法身而已,我們也有法身,怕她什麼?」葉信說道。

    「你不懂,差了幾階大境界呢。」神夜說道:「你剛剛淬煉出法身之後,是不是感覺法身蘊藏著無窮盡的力量?「

    「是啊。」葉信說道。

    「這僅僅是第一步,昭示著你半隻腳已經跨入半神之境而已。」神夜說道:「淬煉出法身,是一大境界,而法身的力量卻有極限,當你的實力慢慢超越了法身之後,你才會步入第二個大境界。」

    葉信靜靜的聽著,其實神夜說的他都知道,當初鍾馗告訴過他,不過,神夜滿臉的長吁短嘆,他知道自己應該成全這份為人師長的訴求。

    「然後終有一天,你會接近瓶頸,這個時候就要重新淬煉法身,用自己的五臟之血,還有神能,融入到法身之內,這是第三個大境界。」神夜說道:「你我的法身都屬於虛法,被人斬滅只會化作真元亂流,而浮冥大士的法身受損是會流血的,懂了吧?我們兩個只是剛剛起步,而浮冥大士已經超越了第三個大境界,並且在第四個大境界中達到了頂峰!」

    「你說的我都明白。」葉信說道:「但你沒看到我們的優勢。」

    「我們?」神夜愣怔了一下:「我們有什麼優勢?」

    「這裡畢竟算我們半個主場,而且,我們還有無數同伴,願意與我們並肩作戰。」葉信說道。

    「你是說……」神夜的眼神急速閃爍起來。

    「劫宮就不提了,大天劫與天域諸神應該是一路的,但這裡還有明界。」葉信說道:「明界已經陷入了糜爛的絕境,如果我們告訴他們,說要一起攻滅神庭法身,你認為他們會願意與我們合作呢,還是堅持拒絕?」

    「你……好像與明界已成不共戴天之勢了……」神夜喃喃的說道。

    「天下哪裡有永遠的敵人?」葉信笑了笑:「此事不成,我們繼續做自己的,然後飄然遠退,什麼都不損失,而明界呢?他們敢拒絕麼?「

    「你有幾成把握?」神夜的呼吸顯得有些粗重了。

    「尚沒和明界的幾位佛主接觸,現在還不好說,等碰過面之後才知道。」葉信說道。

    「我只是想動一動浮冥大士的分神,你卻想斬滅浮冥大士的法身……」神夜的表情很詭異:「你的膽子簡直是……」

    「上千年的修為啊……足以讓我願意冒任何風險,去挑戰一切規則了。」葉信說道,隨後他頓了頓:「你要做好準備,我可不清楚會引發出什麼樣的蝴蝶效應。」

    「什麼是蝴蝶效應?」神夜不解的問道。

    「我家鄉的一句話,一隻蝴蝶在森林的一邊搧動了一下翅膀,或許會在森林的另一邊引發一場風暴。」葉信見神夜的眼神在畫圈,便知道神夜無法理解,他想了一下:「這樣說吧,時間是一條長河,你我就站在河邊,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三息的時間後,一條金色的小魚會跳出水面,五息的時間後,一條小河蝦捕抓到小蟲,美美的進食,七息的時間之後,一隻游隼盯上了那條金色小魚,急速撲下來把小魚帶離了河水,十息的時間之後,一支利箭突然射出,命中了那隻游隼。」

    神夜還是不懂,但他安靜的聽著。

    「當然,在時間的長河中還有無數種即將發生的變化,可是,都被我們破壞了,因為我們閒著無聊,把一顆石子扔到了河水裡。」葉信說道:「那條金色小魚受到驚嚇,向著深水游去,正好看到了小河蝦,一口咬住小河蝦又把小河蝦吞進了肚,那條小蟲完全不知道自己本應下一刻被河蝦吃掉,也不知道小魚救了它,還在那裡優哉的游著,而那只在樹梢上休憩的游隼一直沒發現目標,慢慢睡著了,剛才射箭的獵人沒能找到獵物,很灰心的走向了別的地方。」

    「我們腳下的長河表面沒有變化,實際上可以算是另外一條河了,因為原本孕育的一切因果,都已經被我們打碎,我們會在無意中挽救很多生靈,也會把很多原本不該死的生靈推入火坑。」

    「而浮冥大士,就是我們要扔下去的石子。」

    神夜還在呆呆的看著葉信,雖然他極聰明、極有悟性,但第一次聽到這類東西,大腦的轉速有些跟不上。

    「其實我原本想的只是佔些便宜就好,但你告訴我浮冥大士的法身能給我們帶來千年修為,讓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了。」葉信長嘆一聲:「我的神能一直在壯大,修為的提升卻很緩慢,現在雖然沒有問題,但遲早會成為我的硬傷,能搶下這千年修為,他們再也擋不住我了,而且……你還說過,不止一個浮冥大士,對吧?」

    「你說的我有些懂,也有些不懂。」神夜幽幽說道:「但是,只要你真的有把握,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好了。」

    以前都是神夜提攜葉信、幫助葉信,從心態上說,神夜好像對一切都胸有成竹,葉信差得遠了,但在此刻,主客之勢悄悄發生了改變,葉信一點點的成了首腦。

    如果葉信有疑問,肯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哪怕是做一做小學生也沒什麼,神夜就不行了,葉信的神性是虛擬的,可收可放,而神夜的神性早已取代了人性,他寧願自己花費大量的時候去參悟葉信的話,也不願意當面請教。

    「把握……現在遠遠談不上,我只看到了第一步,還有最後一步,至於中間會發生什麼,我是一無所知的。」葉信說道。

    「最後一步?」神夜無法理解,既然知道了最後,豈不是知道了所有?

    「最後的決戰必定在滅法化界塔。」葉信說道。

    神夜的嘴唇抖動了幾下,此刻他真想抓住葉信的脖領,把葉信拎起來,然後大聲喝問,繼續說啊,為什麼?!

    但,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是神夜,神庭最終的至高神,神祇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

    「唉……如果早幾天能想到這麼多,我或許就有辦法把任雪翎留下來了。」葉信又嘆了口氣:「那是一個修行天才,至少我可以把她的剩餘價值壓榨乾淨,可惜了……」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神夜低聲問道。

    「先做一個稱職合格、萬眾所歸的救世主。」葉信說道:「不過你的身份有些尷尬,那只能由我站在台前了。」

    神夜的心情說多鬱悶就有多鬱悶,他不懂事情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開始由葉信為主導了,但是,看在千年修為的份上,聽葉信的好像也屬於情理之中。

    「你先走,該上台的時候,我再找你。」葉信說道。

    「好。」神夜點點頭。

    神夜離開之後,葉信等了片刻,確認神夜的氣息已然消失,立即釋放出自己的冥府,空氣中出現了無數光團,小的猶如散發著微光的沙礫,大的猶如明耀奪目的寶珠,所有的元神還有生命烙印紛紛揚揚向著葉信這邊捲來。

    葉信眯起眼,享受著冥府的充盈感,雖然是臨時起意,但他的決心非常堅定,無論如何也要奪得那千年修為,冥府壯大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修為的提升卻步履維艱,用不了多久,神能便會因差距太過懸殊而開始失控。

    ****

    明界,吉祥天北方的斷天嶺,大班家,滿身血污的班遠航冷冷的掃視著遠方的神庭修士,神庭修士正在歇息,用不了很久,下一波攻勢還會降臨,他長吸一口氣,轉身跳下高牆,等到落在地面的一瞬間,他的雙眼已失去了那種刀鋒的銳芒,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疲憊。

    班遠航做為大班家的明星,早已步入了大聖巔峰,在正常情況下,有領域與聖體的雙重保護,衣衫根本不可能染上血污,搞得這麼髒,代表著戰鬥異常激烈,以至於他的領域和聖體一次次被轟滅。

    這時,一個老者匆匆迎上前:「太爺,幾位老祖已經在等著了。」

    「我知道。」班遠航點了點頭,他的相貌雖然年輕,但修行的時間可不短,上一次天梯之戰他就有資格參加,只不過知道技不如人,才會選擇刻意迴避。

    接著,班遠航縱身向著大班家後方的祖祠掠去,片刻間,他已落在祖祠前,乾咳一聲,隨後推開門,緩步入內。

    大班家很擅長製造,祖祠修建得非常壯觀、華美,當然,這只是表面,在鑲金嵌玉的裝飾下,不知道隱藏著多少機關。

    祖祠內共有七位老者,分坐成半圓形,都面對著中央的一面金色蒲團。

    「遠航見過幾位老祖。」班遠航雙膝跪倒:「不知道老祖叫遠航過來所為何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11
第一一九六章 都是可憐蟲

    「遠航,大班家能堅持到現在,多虧你力排眾議,一定要開啟百煉盤龍陣與聖爐鎖光陣。」一個紅袍老者低聲說道:「百煉盤龍陣還好說,聖爐鎖光陣關係到大班家的根基,我問你,你為何甘冒大不韙,強行開啟陣圖?」

    「不瞞老祖,有個朋友事先提醒過我,明界大劫已近,讓我預先準備。」班遠航苦笑著說道:「我原本還有些將信將疑,前天突然感應到有無窮的邪氣向著這邊捲動,便知道情況不妙了,只有百煉盤龍陣,未必能保得住大班家。」

    「你那朋友是誰?」那紅袍老者說道,隨後他發現班遠航表情有異,又補充道:「遠航,我並無他意,此人提前給你警示,才讓我大班家得以保全,這是活命之恩。」

    「他叫葉信。」班遠航說道:「該怎麼說呢……他行事亦正亦邪,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誰惹到他,他就要斬盡殺絕,如果對他留幾分情面,他必投桃報李,不過……他好像處處與劫宮對著干,所以,我雖然有心與他結交,但又不敢走得太近,恐遭劫宮所惡。」

    幾個老者相互交換著眼色,良久,那紅袍老者說道:「遠航,你從北道殺出去,然後去投奔他吧。」

    「我?去投奔誰?」班遠航呆了呆。

    「自然是去投奔你那個朋友。」那紅袍老者說道:「既然他早就知道邪路修士將大舉來犯,應該已有定計,你在他那裡才能得以保全。」

    「我走了,大班家怎麼辦?」班遠航說道。

    「遠航,此次把你找來,就是不想再瞞你了。」那紅袍老者說道:「聖爐之火已接近熄滅,鎖光陣無法持久,最多一天,盤龍陣與鎖光陣便會崩解。「

    班遠航大吃一驚,忍不住跳起身:「老祖,你們不是早已派人向劫宮求援了麼?現在還沒有回信?」

    「明界不止有吉祥天,還有無恨天、淨垢天,邪路大舉入侵,明界可算是處處失火,明佛、青佛與紅佛分身乏術,而且我大班家與劫宮的關係雖然不遠,但也不近,就算他們來救,亦不可能第一個來救我大班家。」那紅袍老者說道。

    「不要指望劫宮了,這個時候要自救。」另一個老者說道:「讓你去投奔你的朋友,就是為了讓我大班家的傳承留續一脈。」

    「這也算自救?」班遠航露出慘笑:「然後呢?大班家傾覆,我一個人苟延殘喘?」

    「遠航,莫要胡言亂語,只要你尚在,我大班家便沒有倒!」那紅袍老者喝道。

    「老祖,還是找一些下代弟子,然後把他們送出去吧,我不走。」班遠航說道。

    「讓他們走?現在吉祥天遍佈邪氣,他們能去哪裡?你是嫌他們死得太慢?!」那紅袍老者說道。

    「他們死活我不管。」班遠航說道:「藏空錘是我大班家的定基神兵,現在藏空錘在我手裡,然後讓我不戰而逃麼?」

    「只要你參悟了藏空錘的玄機,等到天下太平,不難重建一個大班家,一定要留下來陪著我們幾個老朽同歸於盡,又有何意義?!」那紅袍老者說道。

    「如果大班家被攻破,第一個死的肯定是我。」班遠航笑了笑,隨後躬身施禮:「諸位老祖,請恕遠航無禮,告辭!」

    說完班遠航猛地轉過身,向著祖祠外掠去。

    留下幾個老者面面相覷,做不得聲,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紅袍老者發出長長的嘆息聲:「也罷,這就是大班家的命數了……」

    ****

    在吉祥天的中央,一片無際的平原上,一個有數百米高的女子正在緩緩游動著,她面前有一座紫色的高塔,高塔不似人工雕琢而成,像一座鐘乳石柱,高塔的下端,裹藏著一隻散發著彩光的匣子,無數絲絲縷縷的紫色煙氣,從四面八方向著法器聚來,最後融入到高塔中。

    那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但神色是異常愉悅的,竟然一邊繞著高塔游動,一邊哼著小曲。

    此次大劫對葉信和神夜來說是一場盛宴,對她來說亦一樣,在無盡的歲月中,默默看著一界界的生靈們不停的繁衍生息,不停的壯大,無時不刻都在期盼著這一天。

    高處不勝寒,所謂神祇,不過是一種稱號,剝掉一層層光環與外衣,其實神祇也是生靈中的一員,只是他們足夠幸運、足夠堅韌,撐過無計其數的一輪輪淘汰,走到了最後。

    想要保持自己的強大,延續自己的生命,所消耗的力量是尋常修士絕無法想像的。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發了一筆橫財,會讓他們喜不自禁;對一個修士來說,得到了一件強大的法寶,會讓他們喜不自禁;而對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而來,所有一切都是外物,只有最純粹的龐大能量,才會引得他們愉悅。

    當然,此刻僅僅是開始,她要在這段時間內,收集到足以支撐自己度過恆久時光的能量,盛宴之後便是沉寂,還有長眠,如果能量耗盡,她的神域便會開始衰敗。

    一個佃戶在田間辛苦勞作,為了秋後要交的租子,為了一家老小的肚子;一個將軍率領士兵浴血奮戰,為了獲得國主的信重,為了親人分享權力的榮光;一位神祇為了沉寂與長眠中消耗的能量,跨過無數天地,從神庭來到天路,努力收集天地間的真元,三者好像並沒有什麼本質不同之處,都是法則之下苦苦求生的可憐蟲。

    那女子轉著轉著,突然露出愣怔之色,她發現在高塔中隱約有一個小人兒,當她定睛看去時,又看到那小人兒對著她眨了眨眼。

    下一刻,高塔出現了一道道裂隙,那小人兒從高塔內射了出來,同時釋放出無數條鎖鏈,捲起了大片大片紫色碎晶,向著遠方掠去。

    那女子大怒,伸手遙遙向著飛竄的小人兒捲去,天空中驟然蕩起熊熊的火光,火光急速向著前方蔓延,瞬間便把小人兒卷在當中。

    其實神夜的身法並不慢,甚至可以說,在真元兩界所有修士們之中,他都算超一流的,可惜他的體量太小,那法身催動的火焰猶如鋪天蓋地的塵暴,而他卻像在天地間掙扎的蚊蟲,幾乎是剛剛起步,便被火焰塵暴吞沒。

    但神夜有神遊術,他的身形驀然在相反的另一端出現,繼續向著天際逃去,遠方留下悠長的笑聲:「多謝大士餽贈……」

    這是無法饒恕的冒犯與褻瀆,那女子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她的指尖在自己的掌心間劃動,居然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接著十幾點金色的血滴便灑了出去。

    每一點鮮血都衍生出一個人身魚尾的異獸,向著神夜消失的方向急掠,神夜感應到後方的氣息變化,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神夜把這場大決戰當成了一場弒神盛宴,不過,他的目的原本僅僅是想收割諸神釋放出的分神,法身固然更為豐美,但他有自知之明,實力相差太懸殊,別到時候沒吃到魚反而惹得一身腥,還是實際一些好。

    可葉信改變了他的想法,千年的修為,葉信無法抗拒這種誘惑,他也一樣!

    至於葉信到底想怎麼做,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從現在開始,逐步消耗浮冥大士的力量,所以才不惜親身犯險,徹底讓浮冥大士的怒火爆炸。

    ****

    人界共有七條天路,其中明界有三天,吉祥天、淨垢天與無恨天,還有玄黃天、大羅天、清霄天與量聖天,在這翻天覆地的大混亂之中,兩者的局勢不太一樣。

    僅僅是幾天,明界三條天路中只剩下了五、六十個宗門,他們靠著自己的法陣苦苦支撐著,而玄黃天、大羅天、清霄天與量聖天,每一條天路中只剩下數個宗門,但他們與神庭修士拼得有攻有守,並不是全面挨打。

    尤其是清霄天的魏家,當年魏家的魏逍遙行走天下時,風頭更是蓋過了明界的明佛,據說魏逍遙曾經與明佛交手兩次,明佛都敗了,但是,劫宮一直在限制魏家的發展,所以不管魏家出現了多少天才,也不管魏逍遙的實力有多麼強大,只侷限在清霄天一地,沒辦法走出去。

    不過,在魏逍遙遇到懷奇先生,並且結為摯友之後,魏逍遙開始閉死關,很久很久沒有出世了,儘管如此,魏家依然展現出了強橫的戰鬥力,不但徹底打退了神庭修士的圍襲,還發起了反擊。

    當然,他們不敢離開宗門太遠,因為有神庭的法身,那種恐怖的存在不是單單靠著大無畏的精神就可以戰勝的,必須要依託山門法陣與敵方不停消耗,方有生機。

    明界吉祥天斷天嶺的大班家,終於熬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神庭修士沒有什麼戰術,就是靠著血肉之軀往上鋪,死了一片,再來一片,眼睜睜看著一道道龍氣向著他們捲來,看著聖火迸射而至,他們也會狂笑著迎上去,因為神庭做出過承諾,每一個戰死的英靈,都可以在神庭的極樂之地復活,然後得到永生。

    這是事實,神庭為了昭顯出自己的大法力,曾經當著無數神庭修士的面演示過,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的傳揚開了,所以殺入天路的神庭修士完全不在意生死,想成為英靈,就不能有一點退縮。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3 18:55
天路殺神 第一一九七章 救世主

    大班家的百煉盤龍陣與聖爐鎖光陣就這樣一點點被前撲後續的血肉之軀耗光了所有的力量,在斷天嶺上空盤旋的一條條龍氣接連逸散,圍繞在大班家周圍的數百座法爐也接連失去了耀光,等到兩座法陣的元力波動停息的剎那,整個大班家陷入一片死寂。

    高牆上的班遠航長吸一口氣,他知道法陣已經撐不住了,並沒有闖到陣外廝殺,他要凝聚自己所有的力量,以迎接這最後一戰。

    後方傳來了一陣陣壓力,班遠航轉過頭,看到七位老祖正並肩向著這邊走來,而在七位老祖身後,大班家的修士越聚越多,他們雙眼血紅,默默的跟著七位老祖向前走,不管實力如何,此戰無人可以避免。

    班遠航笑了,他笑得很坦蕩,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有機會逃生,可他拒絕了生的誘惑,他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都說修士要了無牽掛,可他就是做不到,雖然也曾抱怨過老頭們對他的期望太高,讓他壓力過重,但家就是家,那份血脈親情永無法割捨。

    班遠航當然知道這是他追求大道的心障,不過,在他年幼時,家裡的修士都會竭盡所能的保護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換取他的安全,因為他是大班家的天才,是大班家的希望,從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再完全屬於自己。

    既然承了這個因,也要接下這個果,他不可能為了自己更進一步,突破心境,刻意遺忘過去的所有。

    就在這時,一道巨柱狀的電光突然從遠方高空中出現,正卷落到即將發起總攻的神庭修士們之中,蕩起直衝雲霄的萬丈煙塵。

    轟轟轟轟……前方的世界已變得模糊不清,大地在劇烈的震盪著,高牆亦開始不停搖晃,牆頭上有些修為不精的大班家修士竟然被震得口吐鮮血,附近幾座已經失去元力的法爐竟轟然倒塌。

    「什麼人?劫宮來支援了?」一個老者目瞪口呆的叫道。

    「不是佛法,倒有些像天域法門!」居然的紅袍老者搖頭道。

    「元力波動太過混亂,看不清是什麼修士。」另一個老者說道。

    牆頭上的班遠航呆呆的看著前方,他感到突然爆發的那種氣息非常熟悉,答案就在嘴邊,但就是想不起來。

    轟轟轟……粉碎的雷光柱化作萬千道滾動的電漿,在神庭修士們組成的戰群中迸射開,這算是二次傷害,那些神庭修士剛剛被雷光炸得暈頭轉向,尚沒辦法看清自己的損失,又成片消失在炙熱咆哮的電漿中。

    在正中央,出現了一座足有七、八百米方圓的巨型隕石坑,坑壁如鏡面一般光滑,還在蒸騰著黑色的煙氣,葉信就盤坐在坑底,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間,掐著一根紅色的草芽。

    剛才在青絲城的時候,神夜說過,等到青絲城逸散的真氣與元氣融合成真元,可以給他們增加兩、三個月的修為,但神夜是以自己為基準,問題在於,他的修為要比葉信深得多,把這些真元交給葉信,葉信增長的就不止是兩、三個月的修為了。

    更何況,神夜為了提前踏入半神之境,把葉信暫時放在他那裡的東西都用掉了,所以他也不好意與葉信平分,葉信讓他先走,他就走了,最後葉信得到了全部,按照最簡單的算法,葉信得到的修為最後還要乘以二。

    坐在坑底的葉信雙眼猶如小太陽一般散發著刺耳的光芒,他已經釋放出了法身,現在法身要比之前高出了一些,差不多有二十米左右,雖然變化不是很大,但要知道,所有神邸淬煉法身時,法身的成長都是極其緩慢的,需要耗費數千年甚至是數萬年的時光,才能達到神夜所說的第一大境界的巔峰,而葉信前後只用了幾個小時,便能讓法身出現明顯變化,已經足以讓諸神感到驚駭了。

    「為什麼叫紅顏血?」葉信撇了撇嘴:「到底有沒有文學素養啊……您老當真考中過舉人麼?算了算了……要尊重原創,畢竟我全盤接了您老的傳承,總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接著,葉信輕輕把手中的紅顏血彈了出去,那根紅色的草芽落在地上,立即滋生出一片草叢,接著草叢向著四面蔓延,轉眼佈滿了整片大坑。

    只是幾息的時間,紅顏血探出了坑外,而蔓延的速度一直在增快,整片大地驀然變得一片火紅,連天空也被映照出紅色的漣漪。

    此刻,遭受突然打擊的神庭修士們才緩過神來,也找到了他們的敵人。

    「在那裡!在大坑下面!」

    「上!殺了他!」

    「有法身……」

    「那也叫法身?!而且他剛剛釋放出神能!元力損耗必然不小,不要怕!」

    無數神庭修士如萬鳥投林般掠起,從各個方位衝向了葉信。

    只能說,這裡的神庭修士神智都不正常,如果在往常時,看到法身恐怕早就四散奔逃了,但他們是神庭諸位神主欽點的先鋒,專門用來攻堅,所以受到的蠱惑也更為深重,對神庭諸位神主的承諾亦深信不疑,心中但凡有一絲膽怯,或許就再沒資格進入極樂之地了,只有視死如歸,方能得到永生的機會。

    轟轟轟……無數神庭修士衝向葉信,也在向著葉信釋放攻擊,但他們不知道,承載著冥府第二獄之力的紅顏血,擁有極其恐怕的殺傷力,而且這種殺傷力並不影響他們的肉身,只焚燬他們的元神!

    神庭修士運轉的真力隱隱散發出紅光,接著他們的肉身亦變得發紅,隨後雙瞳開始燃燒,甚至噴吐出火焰,再一、兩息的時間,火焰熄滅,他們在恢復正常的同時,也失去了一切力量,如雨點般從空中墜落到地面上。

    失去元神,神庭修士將變成最純粹的行尸走肉,有的直接摔死了,有的還剩一口氣,接著他們努力掙紮著向前爬,因為元神被摧毀的那一刻,他們把葉信當成了敵人,現在失去了意識,也要努力爬向葉信。

    無數紅顏血散發出的光芒凝成了一道巨大的光幕,把神庭修士們釋放出的攻擊消解於無形,居中的葉信自是穩如泰山。

    葉信面帶微笑,他遊刃有餘的運轉神念,紅顏血的籠罩範圍一直在擴張,但很快,他有些笑不出來了。

    那些神庭修士視死如歸,一波波一片片湧上來,四面八方乃至整座天空,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幸好葉信之前汲取了大量元神和生命烙印,現在正處於巔峰狀態,而且剛剛煉成第二獄的力量,可以輕鬆斬滅所有進入領域的元神,否則,他未必能抵擋得住。

    紅顏血散發出的光焰在熊熊燃燒,只是,倒下的神庭修士越來越多,幾乎把整片紅色的草原鋪滿,雖然葉信的領域昭顯出了恐怖無比的殺傷力,但也讓第二獄的力量受到了劇烈損耗,讓葉信有一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遠方,大班家的牆頭上,班遠航如遭雷擊,不自覺的喊了出來:「是他……」

    「遠航,你認得?」那紅衣老者急忙問道。

    「他就是……葉信……」班遠航吃力的說道。

    「半神?!你怎麼沒提起過?」另一個老者說道。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好像還沒到這種境界……」班遠航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亂成一團。

    「我看這位葉師是故意在你面前藏拙了。」那紅衣老者說道:「不過,他能在這時候來幫你……遠航,你和這位葉師的關係匪淺啊!」

    「我……」班遠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承認,萬一葉信對他的態度很冷淡,就要被打臉了;否認,可眼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他能看出諸位老祖眼中的感激,只要點一下頭,等於坐實了拯救家族的美名,葉信只因為與他班遠航是朋友,才會伸出援手,這份因果在他身上。

    「你是擔心劫宮因為你與葉師的關係,對我大班家不利?」那紅衣老者誤會了,他輕嘆道:「遠航,你要記住,不管葉師能不能殺退邪路修士,他來幫你,這份情義便已厚過天地!」

    「我們是不是應該出手助葉師一臂之力?」又一個老者說道。

    大班家的幾位老祖都已默認了『葉師』這個稱呼,雖然葉信與班遠航是同輩,但他們不敢倚老賣老。

    「葉師的領域高深莫測,我們還是不要妄動,再等等。」那紅衣老者說道。

    遠方,葉信的神色變得凝重了,那些神庭修士的瘋狂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在青絲城,他和神夜聯手,殺傷了一部神庭修士,剩下的神庭修士立即四散奔逃,而這裡的神庭修士都不要命了不成?明知不敵,還前撲後續的往上衝?!

    事實上,大班家的百煉盤龍陣與聖爐鎖光陣,就是被神庭修士們用血肉之軀強行衝開的,但葉信並沒看到戰況,否則會有些心理準備。

    葉信長吸一口氣,這樣下去第二獄支撐不了多久,必須要找個幫手,他拿出神夜的令箭,釋放神念,等了片刻,一點動靜都沒有,以往神夜必定應召而至,此次莫名爽約,讓葉信很驚愕,既然等不來神夜,那只能靠自己了。

    葉信的雙瞳驟然變得冷漠,他的本性開始退讓,使得神性再一次掌控了主權。

    撞破南牆說

    對不起大家,我以為預定的存稿還夠更新,沒想到都用完了,八點還有一章,把昨天的補上。

    另,這幾天要瘋了,不走出國門,真不知道中國的變化有多麼大、多麼好。

    朝鮮有個客戶,打電話說上火車了,我以為就幾百公里的路程,差不多兩個小時就到了,為了禮貌,還提前出發,去那裡等。

    可等了n多小時,也不見人影,然後語言還不通,電話那邊還沒信號,急得沒辦法。

    一直崩潰到第二天晚上,才聯繫上,然後人告訴我,到這邊需要四天。

    四天……四天……四天……

    他嗎的我特意去查了,一共七百公里不到,竟然需要四天??????

    那火車是牛拉的麼?!

    早知道我回來多好啊,耽誤我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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