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174
V123210 發表於 2018-9-29 18:58
天路殺神 第一一七八章 霉運當頭


    宴會如期召開了,因為人數比較多,葉信特意劃出了兩塊區域,一塊容納貪狼神殿的中層和下層修士,一塊用來招待客人,而且,一時間找不來那麼多的桌椅,葉信也不想對這片生機盎然的大地造成破壞,索性模仿了『自助餐』的形式,在草原上鋪了無計其數的小塊絲綢,到時候讓修士們席地而坐就好,每隔百餘米,會分出一片『投食區』,修士們想喝酒或者想吃東西,自己過來取。

    儷青花很不滿,認為這麼搞太不莊重,不倫不類,可葉信堅持,她也不敢說什麼。

    當然,葉信所在的主會場是要佈置一些擺設的,但東西也不多,二十幾張圓桌,還有三百多張椅子,兩旁再搭一些木架,用以擺放酒罈瓜果,僅此而已。

    第一個趕到的是雙極星殿的季書虎和季書蝶兄妹,雖然葉信允許各方星主多帶些修士過來,可季書虎只帶來了雙極星殿的幾位將星、府星、暗星與光明星,天下宗門內部都是要論資排輩的,只把星官帶來,人數亦差不多了,也表現出了給葉信捧場的誠意。

    第二個趕到的是紀天鳳,她也一樣,只帶來了自己的四位星官,不過,她在禮數上是無可挑剔的,有足夠的尊敬,但態度似乎顯得若即若離。

    「好無聊……」神夜吧嗒著嘴,也就是葉信求到他了,他不得不委屈自己,換成別人,恐怕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會無聊呢?」葉信低聲笑道。

    「哪裡有趣?」神夜對葉信嗤之以鼻。

    「世間百態,一眼就能看得分明。」葉信說道:「有願意賭一把的,當然,有人在我身上押注,有人卻是在別人身上押注;有保持中立的,既可以看出我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又能脫身事外;有頭腦簡單、根本看不出潛流湧動的,只想著怎麼樣討我歡喜;也有磨刀霍霍,準備著幹掉我,然後獨佔這片基業的。」

    「所謂人生如戲,在這裡靜靜的看著一場場表演,我總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你這個人……很古怪。」神夜嘆道。

    「我們兩個應該可以活很久很久。」葉信說道:「如果不及時找些樂子,那才是真的無聊呢。」

    金胎神殿的衛金胎,烈光神殿的鄒烈光,觀空神殿的石觀空也先後趕到,每一方星殿都佔了一張圓桌,不過擺放的椅子多了一些,他們帶的都是自己殿內的星官,大半位置空了出來。

    時間不大,風雷神殿的顧風雷與四靈神殿的童四靈也到了,只剩下無常神殿的路無常、寶鸞神殿的雲寶鑾與寒象神殿的祝寒象不見蹤影。

    又過了幾十息的時間,遠方浮城中的星輪突然爆發出劇烈的元力波動,從各方星輪中穿梭,需要消耗相應的元力,人越多,消耗的元力就越大,這種程度的元力波動昭示著來了很多人。

    衛金胎等人顯得很吃驚,探頭探腦看向浮城的方向,因為這裡是葉信的地盤,他們不敢冒然運轉元脈,釋放神念,只能用眼睛去看。

    紀天鳳如老僧枯坐,一動不動,好像沒有感應到元力波動,另一邊的童四靈有些緊張,不時的看向紀天鳳,但紀天鳳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正在招呼侍女們的儷青花皺起眉,看到浮城上空掠起的一片片人影,她非常惱火,這是誰呀?帶著這麼多人過來?還真敢傾巢而出蹭吃蹭喝麼?!

    葉信向著側方掃了一眼,坐在一棵萬年桃樹下的鬼十三伸了個懶腰,隨後慢吞吞走到樹後,消失不見。

    「差點忘了。」葉信從懷裡取出兩封信,遞給身後的龍小仙:「小仙,去把這兩封信放在那張桌子中間,等一會,把寒象星主引到那張桌子邊落座。」

    「師父,哪個是寒象星主啊?我不認得。」龍小仙小聲說道。

    「這種大事,他當然要出頭彩,你想不認得他都不行。」葉信笑了笑。

    龍小仙接過信,向著葉信說的那張桌子走去。

    「那是什麼信?」神夜好奇的問道。

    「是今天清晨才接到的,昭示著我掌控全局、高深莫測的信。」葉信說道。

    「裝神弄鬼!」神夜再次表示對葉信的不屑。

    「人活著不裝……和鹹魚又有什麼區別?」葉信笑眯眯的回道。

    此刻,從浮城中掠來的人影如雨點般落下,他們集體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如海嘯般捲向四面八方,祝寒象、雲寶鑾與路無常走在前面。

    來者人數眾多,大概估算一下,差不多近三百人,而且從元力波動上感應,他們的平均戰力達到了一種恐怖的高度,尤其是在祝寒象等人身後的兩男一女,氣勢如山,讓人不敢直視。

    「祝寒象、雲寶鑾、路無常,你們三個搞什麼?!」衛金胎失聲叫道,葉信確實說過,大家可以帶著朋友過來,但這來的人也太多了吧?是來鬧事的還是來捧場的?!

    「好巧……」神夜突然低聲笑了:「明界……算是完了!」

    「衛金胎,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的事!」祝寒象瞪了衛金胎一眼,隨後快步走向葉信,深施一禮,接著陪笑道:「寒象見過葉星主,我這些朋友聽說葉星主找到了一處洞天福地,都想過來湊湊熱鬧,事有唐突,葉星主不會怪我吧?」

    「不怪不怪,來的都是朋友,請坐。」葉信微笑著說道。

    「就知道葉星主心懷坦蕩,常人難及。」祝寒象長長鬆了一口氣,不過他的神色顯得有些做作,接著看到葉信這邊只坐了兩個人,便向著主桌走來。

    可祝寒象只走出一步,就被人拽住了,是龍小仙,龍小仙向著另一邊指了指:「寒象星主,你的位置在那邊。」

    祝寒象愣了愣,試圖把龍小仙甩開,但龍小仙哪會放手?依然死死抓住他的袍袖,在眾目睽睽之下,祝寒象又不能發火,只得轉頭看向葉信:「葉星主,這是……」

    「你的位置在那邊。」葉信淡淡說道:「這裡已經滿了,我還有幾個客人沒到。」

    「葉星主不是開玩笑吧?」祝寒象乾笑道。

    祝寒象的畫外音就是,你葉信可要想清楚了!這麼多修士都是我叫過來的!!你敢不讓我進主桌,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去吧。」葉信明顯有不悅之色。

    祝寒象長吸一口氣,但就在這時,雲寶鑾和路無常兩人已經分別帶著自己的星官走向了側方的桌子,把祝寒象晾在了那裡。

    祝寒象緩緩轉身,看向身後那居中的長者:「前輩……」

    不過,那居中的長者沒有理睬祝寒象,他的視線一直在盯著葉信,面帶微笑,眼神閃爍不定。

    右側的女子也沒有給祝寒象支持,她到處張望著,也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左側的老者乾咳一聲:「寒象,你是星殿的星主,自然也要遵守星殿的規矩。」

    「明白了,前輩。」祝寒象急忙露出笑容,他壓制著內心的不甘,看向龍小仙的視線非常冰冷,但又不得不順著龍小仙的引領走,剛剛被打了一次臉,他可不想再被打第二次。

    那居中的長者向著葉信笑了笑,隨後轉過身,好像要去找別的桌子,葉信輕聲道:「三位,請坐。」

    這三個人自然是領頭的,神夜只認得其中一個,因為不久之前見過,那女子正是東皇天的霸主銀鳶,而葉信認得兩個,居中的長者明面的身份是一川仙君,暗中的身份卻是極上秘龍道的人皇,李逝川!說起來李逝川還算是葉信的老鄉,從同一個浮塵世走出來的。

    「多謝葉星主。」李逝川緩緩說道。

    「請。」葉信只說了一個字,再沒有多餘的信息,讓人無從揣摩。

    李逝川三人入座之後,氣氛變得死一般沉寂,李逝川心中思緒翻騰,完全靜不下來,銀鳶更不用說,葉信擁有虛空行走之力,連大天劫聽到消息後都顯得驚駭莫名,何況上一次葉信是與任雪翎、危危等人一起走的,現在她又看到了神夜,恐怕任雪翎他們也都在附近,一直在東張西望,是在尋找任雪翎等人的方位,還要判斷自己的出路在何方。

    那個葉信不認識的老者卻有些坐不住,不停的向李逝川示意,但李逝川故作看不到,他有些急了,輕聲說道:「一川,是你來說還是我來說?」

    「我只是來討杯喜酒的,你說吧。」李逝川不咸不淡的說道。

    「這位前輩是……」葉信說道。

    「老朽賀羽仙。」那老者說道,隨後又瞥了李逝川一眼,他感覺李逝川的態度突然變得古怪了,沒辦法理解。

    事實上,李逝川對葉信是極其痛恨的,上一次本來已與葉信達成協議,結果葉信莫名其妙消失,撂了挑子,他發動了大批人手,準備圍剿明界修士,最後卻演變成極上秘龍道與明界的全面廝殺,幸好雙方都感覺到進入滅法世的邪路修士越來越多,不想平白耗光自己的本錢,不得不收手,但損失已經沒辦法彌補了。

    銀鳶一肚子苦水,她昨天找上李逝川是想借一件很關鍵的法器,結果正好遇到了賀羽仙,賀羽仙說有下界修士發現了一處遺蹟,氣象非常,可能是上古留下來的,問她和李逝川想不想走一趟,銀鳶的東皇府被劫,正窮得雙眼發紅,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可一眼看到葉信,才醒悟自己依然是霉運當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8-9-29 18:58
天路殺神 第一一七九章 夏蟲不可語冰


    「原來是羽仙閣老,久仰久仰。」葉信略微欠了欠身。

    「這位是明界一川仙君,這位是東皇天銀鳶,我們幾個在三十三天中略有薄名。」賀羽仙緩緩說道。

    「嗯嗯……」葉信漫不經心的應著。

    賀羽仙見葉信一點都不吃驚,好像把他們幾個的大名當成阿貓阿狗了,既有些惱火,又感到疑惑,想發作吧,人家葉信也沒有說什麼失禮的話,忍下去,一口氣又堵在胸口,讓他難受,錯愕了片刻,啞然失笑,都說夏蟲不可語冰,果然不假。

    這位星殿之主在諸道中肯定算是拔尖的角色了,雖然沒有運轉元脈,看不出深淺,但氣息、氣度都極為沉穩,不過,此人應該極少去天路歷練,不知天路深淺,他與一川仙君、銀鳶自不用說,跟著來的修士們,不是一方宗主,就是宗內數得著的長老、大能,這些修士聚在一起,隨便跺跺腳就能把什麼十二星殿震塌。

    所謂不知者不罪,何況此次來的目的有些說不出口,在這種小節上就沒必要糾纏了。

    賀羽仙頓了頓,視線轉向四周:「我雖然沒有動用神念,但能感應得到,在葉殿主後方百餘里開外,有大片大片的髓根,金髓的儲量恐怕有幾百萬斤吧?」

    賀羽仙的話使得那些天路修士們一片嘩然,實際上他們對這上古遺蹟的瞭解非常少,如此大張旗鼓,是因為祝寒像在上一次進入上古遺蹟時,悄悄動用寒象神功,吞下了一大口元氣,然後用這口元氣做證明,證明自己絕無半句虛言。

    祝寒象藏起的元氣,濃郁到了極點,讓那些天路修士、包括賀羽仙在內都大為震驚,而且賀羽仙還斷言,三十三天中找不到此番氣象,大概只有劫宮才可媲美。

    他們進入上古遺蹟,發現祝寒象確實沒有說謊,本已興奮到了極點,誰知又聽賀羽仙說,這片遺蹟中有大片髓根,金髓的儲量已達到百萬斤,巨大的衝擊感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以巔峰大能的堅韌心性,都變得有些接近失控了。

    「不清楚,我沒有仔細計算過。」葉信很平淡的回答道:「但……應該是只多不少吧。」

    「此地之福緣,堪比神蹟。」賀羽仙長長嘆了一口氣:「不過葉殿主也要當心了!」

    「哦?我要當心什麼?」葉信問道。

    「得江山易,守江山難,這神蹟不知會讓幾人發瘋、幾人癲狂……」賀羽仙說道:「而且現在進入滅法世的邪路修士越來越多,大戰或許一觸即發,葉殿主一下子便得到了百萬金髓,三十三天都要為之震動啊!」

    賀羽仙這話有些言過其實,以劫宮為例,整個劫宮每年消耗的金髓在十萬斤到二十萬斤之間,三十三天所有修士聚齊那是什麼當量?百萬金髓並不足以讓三十三天震動,就像俗世間的商戶一年賺了幾萬兩銀子,已算非常富有了,但對整個國家乃至龐大的商團來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賀羽仙這麼說就是想讓葉信感到害怕,不管是偽君子也罷、是真君子也罷,只要帶著『君子』二字,總歸有些底線,愛惜羽毛,不可能像強盜一樣露骨,何況還有這麼多天路修士眼睜睜看著呢。

    「哦?他們震了就震了,與我何干?」葉信說道。

    「葉殿主就不怕被人嫉妒、受人眼紅麼?」賀羽仙說道:「天路能人異士不知凡幾,如果那些登頂的大能成群結隊來襲擾這神蹟,葉殿主又該如何應對呢?」

    「羽仙閣老的意思是……」葉信說道。

    「我與一川、銀鳶還有到場的所有朋友,都願助葉殿主一臂之力!」賀羽仙說道:「我們可以在山門押名,等回頭我還能把明主的法印帶過來,如此不管哪一方修士,都要退避三舍,絕不敢過來找麻煩。」

    「而且,把金髓煉成靈丹,需要有極高造詣的大丹師親手淬煉,稍微差了一點,就是暴殄天物!我的羽仙閣裡,達到神兵級的丹爐至少有三個,足以讓煉化事半功倍,天路中真正的大丹師,我也認識幾個。我們還可以在這裡修起法陣,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葉殿主隨便讓人來通稟一聲,我等便會立即來源。」

    「俗話說得好,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如果僅靠葉殿主一人,必定捉襟見肘,這麼多珍貴的金髓,亦無法做到物盡其用,最後不知道便宜了誰。」

    「原來羽仙閣老是擔心我這裡被人洗劫啊?」葉信笑了笑:「多謝前輩好意,不過呢,我葉信也不是好欺負的,呵呵呵……我相信不會有誰敢來找我的麻煩。」

    「葉殿主你還是太年輕了,心性有些輕狂。」賀羽仙見葉信油鹽不進,不悅的皺起了眉。

    這時,那些因葉信大言不慚而集體陷入錯愕的天路修士們突然哄堂大笑起來,他們從進入上古遺蹟到現在,一直規規矩矩的,但不是給葉信面子,而是給賀羽仙、一川仙君和銀鳶面子,至於葉信,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裡。

    因為賀羽仙希望得到一個合情合理的名分,所以他們只能控制自己,可聽到葉信的狂言之後,他們再忍不住了。

    接著,一個黑袍大漢站起身,用雙手向下壓了壓,他似乎也很有名望,笑得前仰後合的天路修士們見有人出頭,便逐漸停下了笑聲。

    「葉殿主,好大口氣,不會有人敢來找你的麻煩?」那黑袍大漢笑眯眯的說道,接著他突然抓起身前的酒罈,向著三十餘米開外的一個侍女扔了過去。

    轟……酒罈就像一顆炮彈般擦著那侍女的額頭射了過去,裹挾的勁風把那侍女拽得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而那酒罈筆直射出千餘米開外,正撞在一塊巨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酒罈碎了,巨石也被撞得粉碎。

    那侍女這才知道自己與死亡擦身而過,嚇得華容色變,呆呆的看著那黑袍大漢,她無法理解自己哪裡得罪了對方。

    「葉殿主,如果我找你麻煩,你又能拿我如何呢?!」那黑袍大漢笑道,接著他開始運轉元脈,一股強橫的氣息陡然捲向四面八方。

    「黃骨山主,你這是做什麼?」賀羽仙喝道。

    「閣老,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這位葉殿主開開眼界。」那黑袍大漢對著賀羽仙躬了躬身,隨後散去自己的氣息:「免得再信口開河、貽笑大方。」

    「在我的地盤上無禮,是犯了死罪。」葉信淡淡說道。

    其實那黃骨山主只是想給葉信一個小小的教訓,本來已準備坐回去了,聽到葉信的話,不由被氣笑了:「好啊,你來殺我!」

    「這個『殺』字實在是讓人心癢難耐啊,但……不急。」葉信的視線落在了一川仙君身上:「仙君是什麼意思?」

    一川仙君表面上很沉穩,其實自從落座開始,他一直在猶豫不決,是戰還是不戰?

    戰,半年前他就與葉信遇到過,那個時候的葉信不是他的對手,但僅僅半年時間,葉信似乎成長了許多,眼見這麼多人虎視眈眈,而葉信的淡定自然絕對不是裝假,恍若早已勝券在握。

    不戰,這上古遺蹟屬實讓他眼饞,而且葉信在半年時間便成長到這般深藏不露的境界,再過半年,恐怕連他也要被壓一頭,後生可畏,但亦不足畏,只要他及時出手把人毀掉就是。

    一川仙君本來難以下決定,突然見葉信開始逼問他,一股火猛地湧上心頭,半年前一口一個前輩,執禮甚恭,現在就敢叫『仙君』?豈有是理!

    但就在一川仙君的氣勢開始凝聚的瞬間,他的眼角瞥到了銀鳶,一顆心陡然變得冰涼,不對……

    銀鳶的脾氣非常暴躁,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按道理說,銀鳶早就該跳起來指著葉信的鼻子破口大罵了,甚至一拳轟過去,可現在的銀鳶安靜得詭異,眉頭微皺,似乎憂心忡忡,眼神亦四下飄忽不定。

    一川仙君硬生生把自己的怒火壓了下去,雖然他和葉信合作的時間很短,但他也看得出葉信是非常狡猾的,難以被控制,情勢如此不利,葉信的自信到底如何而來?

    要知道聚來的這些天路修士各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他與賀羽仙、銀鳶能成為領頭人,是因為他們三個的實力、地位,可真要是和這些天路修士打起來,他對付二、三十個修士應該沒問題,而近三百個大聖,其中有四十餘個登頂的高位大能,明界精銳幾乎到場了三分一,打到最後,他們終將被人群吞沒。

    可能是嗅到了致命的危險氣息,一川仙君突然變得異常冷靜,隨後慢吞吞的說道:「我說過了,只是來討杯喜酒喝。」

    「明白了。」葉信轉頭看向銀鳶:「銀鳶,你呢?」

    賀羽仙愣住了,而那些天路修士或是目瞪口呆,或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銀鳶是你叫的?!

    賀羽仙介紹過銀鳶,那麼葉信知道銀鳶的名字很正常,但除了賀羽仙和一川仙君之外,在座的誰敢直呼銀鳶的名諱?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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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零章 猛虎出籠


    「我不招惹你,你也別來招惹我,如何?」銀鳶雙瞳中陡然爆射出銳芒。

    「好。」葉信點了點頭,隨後轉向賀羽仙:「羽仙閣老大概是不甘空手而歸吧?」

    賀羽仙滿臉驚愕的看著銀鳶,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銀鳶的氣勢雖然很犀利,但說出的話卻是明顯示弱的。

    「其實……閣老的身份讓我有些難做,但這是緣分啊,我這個人一向是隨緣的。」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想當初我剛剛走進長生世的時候,滿心都是誠惶誠恐,三十三天廣闊無邊,舉手投足便能移山填海的大修士數不勝數,而我太過卑微了,如果說天路是一片草原,天路中的修士就是萬物霜天競自由的無數獅虎熊象,我呢,只是不起眼的小螞蟻,在我無法觀察到的地方,隨便一隻獅虎熊象翻個身,或者打個噴嚏,我都要完蛋。」

    「不過,時光如梭,轉眼就是五年多,我才發現,原來天路也不過如此。」

    賀羽仙和銀鳶依然保持著沉默,一川仙君則露出了苦笑,他知道葉信說的是真話,但這真話卻是那麼的不可思議、那麼的假,五年便能走到這種高度,恐怕那些傳說中曾經轉入輪迴的天域神祇也遠遠比不上,葉信到底依仗的什麼?

    下一刻,一川仙君的瞳孔突然收縮起來,他為了掩飾,急忙拿起酒杯。

    一川仙君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葉信是否擁有神祇的力量?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神祇,應該是天域中的主宰之一,否則,便無法解釋葉信修煉的速度。

    那些天路修士們同樣一言不發,他們都是各個宗門的定海柱,見多識廣,在銀鳶開口之前,他們完全沒把葉信放在眼裡,但在銀鳶明顯示弱之後,他們都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我說的話似乎有些託大,但我說的不是各自的法門高低強弱,而是頭腦。」葉信眼中不加掩飾的露出譏諷之色:「我給你們留下了很明顯的警示,你們看到了警示之後,如果能迷途知返,願意和我葉信交個朋友,我是不介意散些財的,很多年前我做過買賣人,知道一個道理,共贏遠勝過獨享,所以我不會做守財奴,可惜的是,到現在為止,你們依然一無所知。「

    「仙君應該在思考是戰是和,銀鳶姑娘麼,可能在回想前些天的事情,兩位沒有察覺,亦算情理之中,可你們明明坐在那裡,卻什麼都看不到……「葉信嘆了口氣:「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貨!」

    轟轟轟……那些天路修士中有少部分人已被葉信激怒,紛紛開始運轉元脈,震盪的元力波動如海嘯般四下蔓延,這讓場內的星主們暗自叫苦,他們雖然都是大聖,但境界與那些天路修士相比有著不小的差距,承受不住這種壓力。

    「我原本多擺了幾十張椅子,因為各方星主可能會多帶著人過來。」葉信淡淡說道:「可在你們趕到之前,我已經讓人把多餘的椅子撤下去了,主桌不算,一共二百七十六張椅子,你們到場的一共有二百七十六位,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正好坐滿!」

    那些天路修士四下掃視著,果然發現了奇異的現象,所有的椅子都有人佔了,全場滿滿噹噹,一個空位都沒有。

    「我煞費苦心,就是為了提醒你們,我知道你們要來,也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敢把你們放進來,自然有信心讓你們回不去。」葉信搖了搖頭,視線一轉,突然落在呆若木雞的祝寒象身上:「今天應該是寒象星主最威風的一天了吧?撬動這麼大的槓桿,把這麼多天路大能帶進來,是不是有一種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豪情?」

    「葉……葉殿主,你誤會了……」祝寒象吃力的說道。

    「你桌子上有兩封信,自己拆開來看一看吧,也不妨大聲念出來,讓大家知道信上寫得是什麼。」葉信微笑著說道。

    祝寒象的視線落在那兩封信上,接著拿起一封信拆開,看了幾眼,臉色已由白轉青,接著又拿起第二封信,他的手突然開始顫抖起來。

    旁邊一個天路修士見祝寒象沒有念,便先撿起桌上的那封信:「賀羽仙、一川仙君、東皇天銀鳶、四合天君、黃骨山主、提澘爐……「

    唸到這裡,他念不下去了,接著毫不客氣的把祝寒象手裡的信搶過去:「銀鳶、一川仙君、賀羽仙、黃骨山主……」

    場中的天路修士都變得噤若寒蟬,葉信並沒有吹牛,早知道都有誰會闖進來,兩封信肯定寫滿了人名,排序有分別,應該是寫信的人對天路修士的名望、實力判斷有所不同。

    雖然他們還是人多勢眾,而主桌上的葉信顯得人單力薄,但他們都感覺到了不詳的氣息。

    「葉殿主,你又何必觸犯眾怒?」賀羽仙冷冷的說道:「想把我們三個也留下麼?你倒是真敢想!」

    「眾怒是什麼法器?很厲害?」葉信的臉色也轉冷,他慢慢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眼中滿是猙獰,緩緩掃視著全場。

    從踏入修行以來,他一直在忍,因為他知道自己最終的對手是什麼樣的存在,此時此刻,他終於熬出頭了。

    天域神祇相比起他葉信,現在還是格外的強大,但沒什麼了不起的,天地就像一間巨大的屋子,天域神祇的個子很高很壯,但他們的腦袋已經頂上天花板了,這是永遠無法突破的瓶頸,而他葉信還有巨大的成長空間,即將到來的大收割,就是他最後衝刺的養分,這屬於一種水到渠成的感受,葉信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未來。

    更重要的是,天域神祇已經到頭了,他們無法掙開法則的禁錮,而天帝鍾馗早已為他留下了一道縫隙,換句話說,天域神祇沒辦法再長高,他葉信卻有希望破開天花板。

    葉信很喜歡一句話,胸有猛虎、細嗅薔薇,今天,猛虎已然出籠!

    就在葉信站起身的同時,有兩道黑色的裂隙無聲無息的出現,接著計星爵與丁劍白從裂隙中走了出來,站在葉信左右兩側。

    「怎麼……」賀羽仙看到計星爵與丁劍白,雙眼驀然瞪大,身體也不由自主向後仰。

    「你……你們……」連銀鳶也是大驚失色,計星爵和丁劍白不會把銀鳶嚇成這樣,問題在於,計星爵和丁劍白怎麼可能重獲虛空行走的能力?!

    一川仙君從喉嚨間擠出一縷呻吟聲,他胸中已泛起了陣陣驚濤駭浪。

    「計星爵?丁劍白……」有一個天路修士發出了嘶吼聲。

    場中的氣氛已變得無比沉重,所謂餘威震於殊俗,計星爵與丁劍白成為虛空行走已有千年,此刻剛剛現身,便已壓制全場。

    何況計星爵與丁劍白分左右拱衛中央之勢非常明顯,但站在那個位置上的不應該是葉信,而應該是大劫者黃庭!

    只是計星爵與丁劍白的神色都很自然,好像葉信已成了大劫者黃庭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有熟人麼?」葉信輕聲說道。

    「不少。」計星爵負手而立、器宇軒昂:「當初我在劫宮時,他們都是搖尾乞憐之類,等我離了劫宮,又爭先恐後來落井下石,呵呵呵……風水輪流轉,他們應該沒想到還有今天吧……」

    「廢話勿多。」丁劍白雙手環扣在胸前,抱著自己的長劍:「該送他們上路了。」

    「神夜,開工了。」葉信說道。

    「這就心滿意足了?我以為你還得裝個幾百息的時間呢。」神夜一笑,接著無數縷黑色的煙氣轟然炸開。

    轟轟轟……一道黑色的帷幕突然從場中捲起,只是剎那間,便讓整片天地陷入到無邊的黑暗之中,滿場的桌椅接連炸裂,化作一蓬蓬迸射的綠色螢光,不過,天路修士們都沒注意到異象,滿臉恐慌的向周圍掃視著。

    「邪路修士!葉殿主,你居然與邪路修士為伍?!」賀羽仙長吸一口氣,他的心如墮深淵,能把這麼多修士一起帶進來,那邪路修士手中必定有了不得的法器!

    紀天鳳、儷青花等各方星主還有眾多星官也被捲進來了,他們正感到驚慌,那邊神夜接連掐動法訣,他們的身影一個接一個極其突兀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們只有三個,他們有近三百個,怎麼樣?有把握麼?」葉信說道,此戰一定要計星爵和丁劍白參與,因為他不清楚計星爵和丁劍白能不能徹底改變立場。

    「不知道呢。」計星爵悠悠說道:「反正我熬了好幾年,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勁,這一場我一定要殺個天昏地暗!」

    「土雞瓦狗而已。」丁劍白說道。

    按理說計星爵和丁劍白全盛狀態的修為,未必比賀羽仙強多少,但說的人理所當然,聽的人鴉雀無聲。

    「好吧……」葉信籲出一口氣,計星爵還好,他怎麼感覺丁劍白比他葉信還能裝呢……

    「我呢?」神夜笑眯眯的說道。

    「沒你的事,你控場就好,不要讓人逃掉。」葉信說道,接著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落在了那黃骨山主身上:「你……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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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一章 無可匹敵的合擊

    話音剛落,葉信的身形已然掠動,閃電般射向了那黃骨山主。

    計星爵與丁劍白對視了一眼,身形立即消失不見,顯然是進入虛空之內。

    黃骨山主的臉頰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情勢有些不妙,已經被葉信死死盯上了,但他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大修,不能當眾露怯。

    下一刻,黃骨山主全力運轉元脈,口中吐出一道白光,無數被淬煉成金色的骨骸如雨點般噴湧出來,籠罩住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

    天路修士中,擁有神兵,卻不是前輩贈與,而是自己苦苦修成,大都屬於能力非凡、造詣深不可測的大能,而黃骨山主就是其中之一。

    黃骨山主原本是妖界聖禽天的修士,一家老小為妖族所害,發誓復仇,最後靠著一己之力滅了數個宗門,斬殺無數大妖,得到了數以萬計的本命妖骨,他突發奇想,想用妖族的本命妖骨淬煉法寶,終煉成了神兵骨山。

    不過黃骨山主是人族,在妖族的天路中大開殺戒,自然為妖族所不容,四處逃竄的時候,巧遇明佛,被明佛感化,皈依明界,而妖族修士懼於明佛的威名,加上大天劫出面斡旋,只得放棄了這段恩怨。

    黃骨山主的法寶聚而成山,散則化作暴風驟雨,算得上攻防兼備的上品神兵,他在明界的地位僅在賀羽仙、一川仙君等人之下,就是實力的證明。

    眼見葉信的身形急速逼近,黃骨山主長吸一口氣,隨後發出一聲叱喝,懸停著的骨骸突然化作萬千道金線,向著葉信怒射而去。

    葉信視若未見,筆直衝向由萬千道金線彙集成的驚濤駭浪之中,可就在他的聖體受到衝擊產生震盪的瞬間,身影已陡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葉信居然鬼魅般的出現在黃骨山主後方,足以斬天裂地的刀幕轟然斬落,捲向了黃骨山主。

    黃骨山主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葉信也有虛空行走的能力,不過招式已然用老,全力釋放出的本命法寶不可能立即收回,只得全力撐開聖體,試圖擋住葉信這一擊。

    轟……刀幕與黃骨山主的聖體相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黃骨山主的修士雖然沒能煉出領域,但因為本命法寶的特殊性,他的聖體要比尋常修士堅韌得多,葉信的一擊並沒能轟滅他的聖體,可黃骨山主也不好受,聖體能擋住攻擊,卻無法完全化解力量的滲透,肉身遭受極其兇猛的碾壓與震盪,讓他喉嚨間有一種腥甜感,如果葉信的力量再強上一些,這一擊定會讓他吐血。

    只是,出手的並不止葉信一人,計星爵緊隨其後,在黃骨山主左翼出現,他的右手捲起,空中陡然閃過一座座山峰、大河的幻景,隨著他的右手揮落,無數幻景凝成一道如鞭狀的霞光,重重抽擊在黃骨山主的聖體上。

    轟轟……黃骨山主的聖體在劇烈的震盪中潰滅,事實上葉信的攻擊力是極其恐怖的,黃骨山主僅僅靠著聖體,便能擋住葉信的寂滅殺意,已算難能可貴了,但他亦陷入到強弩之末的境地,如果再給他幾秒鐘的時間,或許他能重新穩定自己的聖體,可惜,計星爵的出現,粉碎了他的奢望。

    黃骨山主被計星爵揮動的霞光砸飛出去,就在他拚力運轉元脈,試圖恢復聖體的剎那,耳邊突然聽到一聲低喝:「看劍!」

    一道白炙色的劍光閃電般捲至,罩住了黃骨山主的肉身。

    丁劍白的法門是雷燼劍,他和曾經的貪狼星皇有些相似,法門都得至於天族大能,貪狼星皇的聖裁是從滅道之光衍化而來,雷燼劍則是從天雷之光中參悟而成,從天域神的角度看,滅道之光是主宰之光,天雷之光屬於第二序列的法門,不過丁劍白的悟性、能力要比貪狼星皇強得多,只能說,得到上等法門,只是入門的第一步,能走出多遠,還要看自己。

    如果當初得到殺神刀、得到鍾馗傳承的是另一個人,亦很難走到葉信這種高度。

    轟……黃骨山主發出慘烈的嚎叫聲,丁劍白的劍光一卷而過,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點電光,電光猶如接近熄滅的灰燼,忽而變得暗淡,忽而又如星星般亮起,而黃骨山主的肉身在以極快的速度乾癟下去。

    此刻,葉信的寂滅殺意再次捲來,黃骨山主的肉身在撞擊中化作無數點碎片,四下迸射。

    威震明界的黃骨山主,在葉信、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聯手絞殺之下,瞬間殞落,不管他之前創下多少傳奇,擁有什麼樣的名望,此時已一切成空。

    以黃骨山主的能力,與三人之中任何一個對抗,都應該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但葉信、計星爵與丁劍白相互配合,威力絕不是1+1+1=3。

    這便是虛空行走的威力,他們三個人都無視距離,無視方位,可以在任何一點上集中全力完成合擊,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那一瞬間的爆發,讓任何與他們本身實力相當的對手都難以應對。

    諸多天路修士依然沒有回過神來,戰鬥結束得太快,葉信前後發出兩擊,可時間加一起也不超過一秒,強大無比的黃骨山主便永遠消失了。

    接著,葉信、計星爵與丁劍白又同時消失,隨後他們出現在一個白袍老者周圍,那白袍老者還在呆呆的看著黃骨山消失的地方出神,等發現前方計星爵的身影,駭極而呼,立即全力撐開聖體。

    轟……計星爵揮出的霞光直接把那白袍老者剛剛撐開的聖體斬滅,而丁劍白頭下腳上,如標槍般從空中墜落,凝聚的劍光直接透入那白袍老者的顱頂,出現在後方的葉信揮出一拳,裹挾著寂滅殺意的拳勁達到了一種腰斬的效果,直接把那白袍老者的肉身硬生生轟出了兩截。

    眼見有兩個人同伴慘遭毒手,那些天路修士終於爆發了,有一個人怒吼道:「各位,難道你們要束手待斃麼?!」

    「虛空行走又何如?!殺!!」另一個天路修士咆哮起來。

    轟轟轟轟……一股股元力波動如同無數煙花般競相綻放,所有的天路修士都把自己的元脈運轉到了極致。

    「他們又進入虛空了!」

    「佈陣!快佈陣!」

    「誰有法器?這個時候就不要藏私了!「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幾個人一組,相互守望!!」

    「閣老呢?閣老怎麼不站出來說句話?!」

    「動用虛空行走是要耗費元力的,只要大家能撐過一時半刻,他們便無力為繼了!」

    天路修士們紛紛吼叫著,他們都在極力表達自己的想法,卻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因為不知道應該聽誰的,而且,這些是擁有大無畏精神,準備迎戰的,還有少部分修士突然脫離集體,向著遠方飛掠,他們不想冒險,只想著逃出去。

    雖然丁劍白剛才用了『土雞瓦狗』一詞,但那些天路修士的實力畢竟達到了大聖級,其中還有登頂的大能,肯定要比土雞瓦狗厲害得多。

    其中有一個中年人盤坐在空中,口中吟著法訣,他的雙手緩緩向中央合攏,雙掌間出現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小人,接著小金人突然炸裂開,化作無數縷金光,每一道金光都凝成一個盤坐的光影,垂落在場中每一個修士上空。

    這屬於無私奉獻形的,或許以前自己宗門與別的修士發生衝突時,他可以動用法門大幅提升同伴們的戰力,但在這裡動用,無疑是在向葉信等人挑釁,來啊,來殺我啊!

    「好,有大日護體,我們又多了一成勝算!」一個天路修士欣喜的叫道。

    「大日尊者果然厲害!」又一個天路修士吼道,反正自己得了好處,捧一句也不掉塊肉,而且場中有這麼多修士,大日尊者的法門能精準的罩住每一個人,單單是這種操控力已足以讓人佩服了。

    場中一道道七彩斑斕的光芒不停閃爍著,很多修士把自己藏在了法器之內,有光罩、有古鐘、有嶙峋的巨石、還有各種各樣的法印,有的修士則在高度運動,他們屬於擅長攻擊、短於防禦的,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只能不停轉換方位,不過他們到處胡亂穿梭,卻給同伴們造成了困擾,也使得場面愈發亂了。

    雖然那些天路修士釋放出的元力波動如排山倒海一般,但從另一個角度演繹著一盤散沙的真諦,除了那大日尊者意外,絕大多數修士考慮的都是自己,其實也怪不得他們,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各不相統,賀羽仙、一川仙君和銀鳶沒有發號施令,這種時候不考慮自己又考慮誰呢?

    此刻,沉寂了幾秒鐘的葉信、計星爵和丁劍白終於出現了,計星爵揮動霞光,筆直捲向了大日尊者,丁劍白手中的長劍挺得筆直,轟向了大日尊者的背心,而葉信停在了大日尊者前方幾十餘米開外的地方,好像在張弓搭箭。

    「你們……」大日尊者發出驚愕的叫聲,他不是針對葉信等人,而是針對其他天路修士。

    如果時間足夠,他的怒火足以支撐他噴上幾天幾夜,老子用大日護體保護你們,你們倒是也過來保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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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二章 九子神劍

    轟轟……計星爵揮動霞光,全力捲向了那大日尊者,大日尊者上空的光影出現了微微的震盪,而他本體卻佁然不動,計星爵釋放出的力量不知道去了哪裡,莫名被化解於無形。

    丁劍白的劍光也已從後方湧至,白炙色的劍光化作萬千道迸射炸裂的電弧,與此同時,葉信也發出了一箭。

    轟轟轟轟……那大日尊者上空的光影似乎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裂痕,還顯得有些搖擺不定,但大日尊者依然穩穩的盤坐在那裡,不要說他的肉身,連他的聖體都沒有出現任何漣漪。

    葉信心中暗吃一驚,雖然他準備用墨衍的箭來對付賀羽仙,不能胡亂耗光墨衍的元力,但這一箭怎麼也動用了幾分元力,居然連那大日尊者的結界都沒能打破。

    在葉信等人發起合擊之時,大日尊者雙眼瞪得溜圓,因為他也沒有把握撐得過去,見自己的結界並沒有被撬動根本,他的神色略有些放鬆。

    事實上大日結界是一等一的守護法門,明界中曾有人說過大日尊者一人便是一座山門,如果計星爵和丁劍白都釋放出自己的大聖訣,或許還有一些機會,這種尋常的攻擊只是能讓大日結界變得虛弱,可始終無法真正斬滅。

    葉信的身形向前激射,這個大日尊者必須率先解決,否則他們轉向去攻擊任何一個修士,都只能是事倍功半。

    而計星爵和丁劍白心領神會,再次向大日尊者發起攻擊。

    這個時候,處在附近的那些天路修士終於反應過來,他們認為自己抓到了好機會。

    黑空中的元力波動開始瘋狂暴漲,有七、八柄飛劍從各個方位激射而來,分別刺向葉信三人,人群中應該還有海族修士,因為突然出現了數十條咆哮的水龍,水龍在飛掠的過程中體積急速增大,等接近葉信的時候,身軀已膨脹至數百米長。

    十餘個紅色的三角旗從高空落下,化作一顆顆數十米方圓的巨型火球,遠方一個修士彈起了橫琴,琴聲化作一道道肉眼可察的驚濤駭浪,有兩隻七彩方盒從下方相互旋繞著射向了丁劍白。

    附近足有三、四十個天路修士向著葉信三人發起了攻擊,這一瞬間,葉信、計星爵、丁劍白與大日尊者的戰團,恍若變成了宇宙中的黑洞,把周圍所有的法寶法器全部吸引了過來。

    無數元力波動在瘋狂的相互衝擊、震盪,各種各樣的光芒以極快的速度閃爍、綻放,方圓數千米的黑空,已成了咆哮的海洋,如果有尋常修士出現在這裡,就算他不是被攻擊的目標,也會在瞬間被碾成碎片。

    「這……」正中央的大日尊者感覺到有些不對,因為葉信三人的眼中閃露出了戲謔和幸災樂禍之色。

    所謂曲不離口、拳不離手,指的是要保持自己的巔峰狀態,便永遠不能懈怠,俗世間練武之人如此,天路中的修士亦如此。

    經驗是打出來的,有機會天天與虛空行走比試,時間長了,自然會形成一種本能記憶,慢慢掌握應對的方法。

    可惜,劫宮中的虛空行走滿打滿算就十個,見一面都不容易,而且見了也不敢惹,哪裡會有應對的經驗?

    那些天路修士見大日尊者把敵人吸引到周圍,認為機會難得,立即全力出手,在出手的剎那,他們完全不記得虛空行走這幾個字的含義。

    葉信、計星爵與丁劍白繼續圍繞著大日尊者不停發起攻擊,不給大日尊者喘息的時間,等到那些天路修士釋放出的攻擊攢射而來已近在咫尺時,他們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黑空中。

    轟轟轟轟轟……所有的攻擊都傾瀉在了大日尊者的結界上,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炸裂的水龍幻化做雨霧,加上數量眾多的法寶法器震盪產生的光波,竟然凝成一道道彩虹,讓這數千米方圓的黑空驟然變得絢麗無比。

    大日尊者的結界確實強大,但是,先遭受葉信三人的合擊,又被幾十個天路修士圍攻,再強的結界也支撐不住,大日尊者脖頸間掛著的一顆吊墜破碎了,化作無數細小碎砂。

    「不好!」一個天路修士發現大日尊者上空的光影已變得格外暗淡,更佈滿了蛛網狀的裂痕,知道情況不妙。

    其他天路修士已在拚力收回自己釋放出的法寶法器,他們原本以為大日尊者的結界幾乎不可能被打破,何況先攻擊的是葉信等人,就算被餘波掃中,大日尊者也不會有問題,沒料到葉信等人在最後一刻躲入虛空,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大日尊者的結界上。

    就在這時,葉信、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身影再次出現,葉信捲動寂滅殺意,全力轟向了大日尊者。

    轟轟……大日尊者上方的光影終於潰滅,他的聖體也被震得扭曲起來,而丁劍白挺動劍光,一劍刺入大日尊者的後背。

    修士釋放出的攻擊波及範圍越大,在一定面積上凝聚的力量就越小,所有法門都是如此,葉信總會把寂滅殺意凝成刀幕,一方面是因為習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以點破面。

    丁劍白這一劍把劍芒凝縮到了極致,僅僅在寶劍邊緣凝成了淡淡的光膜,正是把劍勁運轉到最強的表現,他的劍尖如切豆腐般刺穿了大日尊者搖晃扭曲的聖體,從大日尊者胸前透出。

    無數電弧在大日尊者身上掃動著,瞬間便把大日尊者灼燒成了焦炭,計星爵的霞光閃電般捲來,直接把大日尊者抽得粉碎。

    籠罩在天路修士們上空的光影亦接連破散,大日尊者已被打得灰飛煙滅,大日護體自然也不復存在了。

    賀羽仙一直沒動手,看到足以與山門相媲美的大日結界也只支撐了不到一息的時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緩緩說道:「兩位真的要隔岸觀火麼?」

    賀羽仙不是害怕,是想把一川仙君和銀鳶拖下水,想剿殺虛空行走,靠那些天路修士希望不大,他們只能起到消耗虛空行走元力的作用,唯有他和一川仙君、銀鳶才能準確把握時機,發出必殺。

    一川仙君沒有回答,靜靜看著銀鳶,他知道銀鳶和葉信之間必定有些瓜葛,否則銀鳶不會示弱,那代表著銀鳶瞭解葉信的實力。

    銀鳶則在看著遠方微笑著的神夜,片刻,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沒用的,他還沒出手呢。」

    「你說誰?」賀羽仙順著銀鳶的目光看去,雙瞳陡然收縮:「你認得他?」

    「他很強,比我強。」銀鳶緩緩說道:「就在不久之前,我親眼看到他與葉信聯手,斬殺了一位神庭的半神,還有……他的法寶讓我害怕。」

    斬殺了神庭的半神?賀羽仙的大腦有些混亂,葉信不是與邪路修士狼狽為奸了麼?怎麼還敢動神庭的半神?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樣的修士?!

    「是什麼法寶?」一川仙君問道。

    「一根鐵鏈。」銀鳶說道:「而且他有不少法寶法器,極為難纏,衍化出這片真界的法器,也是他的,能淬煉駕馭這麼多法寶法器,他的神念之強遠在我們之上。」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有十幾個修士先後慘遭葉信三人毒手,不是說他們的修為、境界差得太遠,只因為葉信三人佔據著無法化解的巨大優勢。

    葉信、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身影忽而消失、忽而出現,消失的時候誰都找不到他們身在何方,出現的時候立即發動合擊,讓被選中的天路修士陷入死地。

    虛空行走是一種讓人絕望的特殊力量,劫宮只有十個虛空行走,就能約束三十三天,讓所有修士不敢踰越,正因為天路中的法門無法與虛空抗衡。

    雖然只死了十幾個修士,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其他天路修士已明白了,他們終將被斬殺,不過時間有早與晚的區別而已。

    「葉信把兩位也拖入真界,恐怕是沒有善念的。」賀羽仙一字一句的說道:「兩位要想清楚了!」

    「虛空啊……」一川仙君悠悠嘆了口氣:「我的修為強過計星爵與丁劍白,每次相遇卻要讓他們半禮,為什麼?因為他們是虛空行走,羽仙,你真以為能對付得了一位大劫者與兩位虛空行走麼?」

    「大劫者?」賀羽仙一驚。

    「他能讓計星爵與丁劍白重入虛空,自然就是大劫者了。」一川仙君又嘆了口氣:「羽仙,這趟渾水……我不想走,不要勉強我。」

    賀羽仙開始時認為自己有可能說服一川仙君,因為他們交情不淺,只可惜賀羽仙並不知道,一川仙君是極上秘龍道的臥底,還是最高級別的臥底,怎麼可能為明界死戰?!

    「好。」賀羽仙露出慘笑,接著他的雙眼緩緩合上,片刻,當他的眼睛重新睜開時,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勢陡然爆炸開。

    一柄劍影出現在賀羽仙身後,隨後一柄柄長劍接連出現,形成了一道猶如孔雀開屏的畫面。

    這是賀羽仙真正的本命法寶,九子神訣!

    賀羽仙的本命法寶共有九柄劍,分為四象五元,四像是幽冥劍、水月劍、靈炎劍、裂空劍,代表著地水火風四大元素,五元是定天劍、玄人劍、影魔劍、飛妖劍、荒海劍,代表著天人魔妖海五脈。

    「你修成了?」一川仙君陡然露出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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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三章 賀羽仙的破綻


    賀羽仙沒有理會一川仙君,因為對一川仙君已是失望透頂,看著遠方忽隱忽現的葉信、計星爵與丁劍白,他心中還充滿了無奈,如同獨狼遇到了蒼鷹,在面對虛空行走的戰局中,他永無法佔據主動。

    看著賀羽仙的身形掠向前方,銀鳶的雙瞳閃爍了幾下,低聲說道:「你應該把他留下的。」

    「如果能留下,他就不是賀羽仙了,明佛也不會那麼信任他,前段時間他那孽徒的事情本已讓他滿懷愧疚,既感到對不起明佛的信重,又不忍害了自己的孽徒,此次正是報答明佛的時候,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明界修士慘遭屠戮?」一川仙君搖了搖頭:「話說回來……銀鳶,你真的相信那個葉信麼?」

    「不信也得信,那傢伙還沒出手,他要比葉信厲害得多。」銀鳶說道:「如果葉信真的食言……拚死一戰而已,何況有這麼多明界修士,就算站著不動,也能讓葉信砍到手軟,到時候未必能攔得住我。」

    「我們一起。」一川仙君沉聲說道:「只要給我三十息的時間,天下沒有任何結界能擋得住我的天勢劍。」

    「好。」銀鳶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

    此刻,賀羽仙已投入了戰團,但他晚了一步,葉信三人又擊殺了一個修士,隨後隱入到虛空中,而附近的天路修士們只能憤怒的咆哮,卻束手無策。

    「諸位勿慌!」賀羽仙朗聲說道。

    「閣老來了!閣老來了!!」有一個天路修士發出近乎喜極而泣的呼喊聲。

    「那是……劫宮的九子神劍?怎麼在閣老手裡?」另一個天路修士不解的叫道。

    「噤聲!不要亂說話!」又一個天路修士低聲叫道。

    賀羽仙面無表情,可心中在隱隱作痛,因為九子神劍是用景公子換來的。

    劫宮中有無數超品神兵,三十三天的修士對劫宮有足夠的忠誠,並且做出巨大貢獻,劫宮便會贈與神兵,以示獎勵,但神兵只歸其一人所有,他活著,便可以一直使用神兵,身殞道消之後,劫宮會把神兵收回。

    景公子加入邪教,明佛親自出面,希望賀羽仙配合,明佛對待自己人還是很大度的,認為賀羽仙雖然管教不嚴,但一向對明界忠心耿耿,功大於過,為了彌補賀羽仙的損失,並且不想讓賀羽仙做出錯誤的決定,便從劫宮把九子神劍帶了出來,贈給賀羽仙。

    劫宮收藏的法寶法器,威力遠超過三十三天中尋常的神兵,隨便拿出一樣,都有可能擠入前十之列,九子神劍更是其中的上品,威名遠震,前幾任主人都曾借用九子神劍的力量留下了無可匹敵的傳說。

    所以天路修士們發現賀羽仙亮出的是九子神劍,心中大定,神色也顯得放鬆了許多。

    下一刻,賀羽仙長吸一口氣,靈炎劍受到神念感召,突然大放光華,一道道隱約的虹光以靈炎劍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瀰散開。

    賀羽仙每一次呼吸,虹光的籠罩範圍都會擴張出數千米之遙,只是短短時間,黑空中已佈滿了閃爍的光斑。

    「好劍……」神夜的微笑突然消失,遠遠凝視著那柄靈炎劍,他能感應那柄劍對自己的戰旗真界都構成了威脅,如果那賀羽仙的元力波動再增強幾倍的話,戰旗真界極有可能被硬生生撐毀。

    而且,那個賀羽仙還僅僅是動用了一柄劍!

    葉信不讓他插手,他原本也不想插手,這種搏殺正可以讓葉信得到大量經驗,可現在,他有些穩不住了。

    就在這時,葉信、計星爵、丁劍白再次出現,形成一個鐵三角,向中央的一個中年修士發起了圍攻。

    從虛空中向外看,天地是非黑即白的,沒有任何色彩,而且感應不到外界的元力波動,這很正常,如果在虛空中能感應到外界的波動,那麼外界的攻擊也會突破虛空壁壘。

    葉信三人看到了賀羽仙已經掠入戰團,也看到了如孔雀開屏般懸停在賀羽仙身後的九柄長劍,但他們感應不到元力波動,也無法察覺飛速瀰漫開的虹光,只是把攻擊點選在了遠離賀羽仙的地方。

    但,他們剛剛出現,隱藏在黑空的虹光立即被引爆,聖體外層突然開始劇烈燃燒起來,轉眼就便成了火團。

    葉信三人處驚不變,一方面全力撐開聖體,一方面依然繼續發起進攻,由葉信的寂滅殺意開路,一拳便把那中年修士的聖體轟滅,計星爵的霞光隨後掠至,劈開了那中年修士穿戴的法衣,在那中年修士背後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而丁劍白的身形如閃電般欺近,一劍刺向了那中年修士的太陽穴。

    在接觸到虹光的第一瞬間,葉信三人還想靠著自己強橫的聖體撐過去,結果不到半秒鐘,便驚覺不對,聖體在以極快的速度坍縮、枯萎,馬上便會泯滅。

    葉信立即劃開虛空,身形消失不見,丁劍白已沒辦法繼續攻擊,他這一劍把那中年修士斬殺之後,自己的聖體也會瓦解,未必來得及進入虛空,情急之下,只能收斂劍光,衝入自己的虛空中。

    葉信以為進入虛空就安全了,結果發現周圍燃燒的火焰如跗骨之蛆,進入虛空後並沒有熄滅,他大驚失色,立即掠出了虛空。

    葉信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計星爵與丁劍白,稍微有些拖延,計星爵與丁劍白極有可能被這種火焰重創。

    計星爵與丁劍白分別進入自己的虛空,亦發現那種火焰沒有熄滅,隨後便看到葉信又重新出現,幸好他們早已把自己定位在配合葉信作戰的角度上,以為葉信要再次發起攻擊,毫不猶豫的穿出虛空。

    轟……一道灰色煙氣猛然綻放,葉信不得不提前釋放出自己的神域,同時把計星爵和丁劍白捲了進來。

    葉信手腕翻動,無數灰色的花瓣捲上半空,如鵝毛大雪般圍向了計星爵和丁劍白,轉眼把他們包裹成了灰色的雪人,而附著在他們聖體上的火焰終於熄滅了。

    這時,天路修士們看到葉信三人不再玩消失了,而是懸停在固定的地方,精神大振,不等賀羽仙發令,已經全力發起了自己的攻擊。

    轟轟轟轟……無數法寶引發的各色耀光把這片黑空照得通亮,一道道元力波動如驚濤駭浪般瘋狂捲動著,這一剎那間,葉信三人已遭受到數百位天路修士的集團攻擊。

    如果不是有冥府神域,葉信三人的實力再強大,也決定擋不住這種攻擊,因為心中有底,葉信三人面色不變,靜靜的看到無數法寶鋪天蓋地般捲來,又從冥府結界中透過來,這是兩個世界,不會出現任何相互干擾。

    「九子神劍?劫宮居然把九子神劍給了賀羽仙?他也配?!」丁劍白長吸一口氣,吃了虧之後,他馬上明白賀羽仙掌控著什麼樣的神兵。

    「賀羽仙一直對明佛忠心耿耿,現在明佛已入劫宮,成為大劫者,他出面說話,大天劫是不好拒絕的。」計星爵嘆道。

    「這是劫宮的法寶?劫宮中有多少這樣的法寶?」葉信輕聲說道。

    「很多。」丁劍白說道:「劫宮經常把自己的法寶法器贈與三十三天的修士,一方面是為了拉攏人心,一方面也是利用各方修士溫養法寶法器,當法寶法器被溫養到了一定階段之後,便會被送入天域,從此再不會於天路中出現。」

    「賀羽仙手中有九子神劍,這一戰就難了。」計星爵皺起眉:「幽冥劍、水月劍、靈炎劍與裂空劍為四象之劍,可以各自撐開大法界,定天劍、人玄劍、影魔劍、飛妖劍與荒海劍為五元之劍,專破五族修士的各種法門。」

    「未必。」葉信搖了搖頭:「你們要學會分析、觀察。」

    此刻,那些天路修士還在拚命釋放著攻擊,其實如果只有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出手,早就能看出葉信這片神域的奧妙,知道自己的攻擊完全沒有意義,但場面太亂了,無數法門相互碰撞引發的爆炸團足有數千米之廣,震耳欲聾的聲響、轟然膨脹的閃光徹底把葉信三人湮滅在其中,那些天路修士以為葉信的守護結界極其強大,能擋住他們的集團攻擊,更是不惜損耗元力,把自己的元脈運轉提升到極致。

    「觀察什麼?」丁劍白說道,他與計星爵不一樣,計星爵遇到葉信的時候,葉信還很弱小,而丁劍白遇到葉信的時候,葉信已足以與他比肩了,又救了他們的性命,還贈與他們新的虛空法印,讓他們重返巔峰,所以丁劍白與葉信說話時,總會顯出幾分恭敬。

    「你們在劫宮的時候,九子神劍並沒有贈給賀羽仙,對吧?」葉信說道:「按照我的經驗,這種強大的神兵,至少也要十年、二十年的淬煉,才有可能自如駕馭,賀羽仙得到九子神劍的時間太短了,這就是他的破綻。」

    葉信在浮塵世的時候就得到了殺神刀,轉眼已二十多年,在不久之前才算完全參悟,就算那賀羽仙的悟性、能力遠超過他葉信,也不可能在幾年時間內便完全掌控九子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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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四章 半神之體


    「你的意思是……我們等?」計星爵說道。

    「不錯,賀羽仙雖然沒有後續無力的跡象,但我可以料定,他無法持久。」葉信點了點頭:「很久之前,我是率軍出征的統領,而統領的責任便是觀察、分析敵軍的所有動向、意圖,針對敵軍的弱處著手,其實現在和作戰沒什麼區別,既然已經知道了賀羽仙的弱點,那就要讓他不舒服。」

    葉信看事情的角度與其他人總會不一樣,譬如說兩軍對峙時敵方突然出現了新的利器,如何破解這種沒見過的利器是將軍們的事,而葉信卻要思考敵人製造這種利器希望在哪方面佔據優勢,利器是在這裡製造的還是從其他地方運過來的,後者代表著自己的計畫可能被識破,接下來就是決定是該不惜代價的進攻還是立即率軍撤走。

    其他修士看到九子神劍,只會想著應該如何破解,而葉信想的會更深一些、更遠一些。

    計星爵與丁劍白坐在那裡,服用了一顆金丹,隨後開始閉目調息,他們已耗費了一些元力,反正要等,不如盡快讓自己恢復巔峰狀態。

    葉信則把自己的神念努力探出充滿驚濤駭浪的爆炸團,掃視著那些天路修士,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剛才被他們三人所傷的中年修士已退到了人群後,他的神色很怪異,臉頰抽搐了一下,隨後吐出一口血,他的血居然是綠色的,接著他的臉色大變,手忙腳亂的掏出幾個小瓷瓶,把小瓷瓶中的丹藥全部吞服下去。

    事實上黑空中到處都是鬼十三的生毒,那些天路修士有聖體保護,生毒沒辦法透過聖體侵入到血肉中去,但那中年修士的聖體被葉信三人轟滅,肉身暴露在外,情況就變了。

    到這個時候,天路修士們才感覺到不對,紛紛停手,等到煙雲消散,才看到冥府神域依然靜靜的懸停在那裡,計星爵和丁劍白竟在盤坐入定,顯然他們的攻擊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葉信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十幾顆珍珠大小的光球在他身邊縈繞著,葉信探手接住一顆光球,凝視片刻,一指把光球彈得粉碎,光球化作無數道煙氣,瀰散開來,幾息的時間,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冥府神域的邊緣在不引人注意的擴展著,差不多擴出數米的面積。

    天路修士們大眼瞪小眼,葉信三人是什麼意思?鬥不過九子神劍?怕了?怕了倒是走啊,他們也就恢復自由了,既不打又不走,這要耗到什麼時候?!

    賀羽仙神色不變,心中卻是無盡的悸動,他終於明白銀鳶為什麼不敢出手了!

    神域啊……如果他早知道葉信擁有神域,絕無可能帶著這些明界修士過來找麻煩,正相反,他會想方設法給葉信送來一份厚禮,然後與葉信結交,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把葉信得罪了,那只能分出生死。

    時間在不停的流逝著,那些天路修士感到有些尷尬,其中幾個修士也學著計星爵和丁劍白,準備盤坐修煉,彌補自己的損失的元力,可眼睛剛剛閉上,便又驚愕的跳起身,這裡可是神夜的戰旗真界,哪裡有一絲一毫的元力?

    剛才始終處在緊張的自我保護或者是戰鬥中,他們無法察覺,現在靜下來才發現,這片黑空正在一點一滴的消磨著他們的元力,就算從此刻開始再不動用元力了,幾天之後,他們的元力恐怕也要消耗殆盡。

    冥府中的葉信一直怡然自得,那十幾顆光球都被他打破,亦讓冥府的範圍又膨脹了近百米的面積,葉信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他搖了搖頭:「太少了啊……還有十天,真讓人迫不及待。」

    「怎麼?十天後有什麼?」睜開眼睛的計星爵不解的問道。

    「一場曠古絕今的大決戰,然後,你們將看到天路中會多出一位半神。」葉信頓了頓:「至少是半神。」

    冥府的面積會多出百餘米,是因為剛才那些天路修士的元神已融入到冥府內,不過,只是靠自己親自動手,又能得到多少元神?

    就像自己殺豬做烤腸,效率肯定非常低下,等到神庭全面入侵,葉信無疑是闖入了一座大型肉聯加工廠的出貨端,面對著一倉庫一倉庫、堆積如山的烤腸,前者可能會餓死,後者要擔心的就是被撐死了。

    以葉信的堅韌心性,他的期望也已到了無法抑制的程度,恨不得馬上就能到神庭大舉進攻的日子。

    沉寂了許久的賀羽仙終於明白了葉信的意圖,這是要活活把自己耗死啊……

    賀羽仙的眼神在閃爍著,就像曾經的一川仙君一樣,對葉信稍微有些瞭解後,心中感到驚駭莫名,因為葉信的實力,更因為葉信的狡猾,怎麼可能?自從煉化了九子神劍之後,他是第一次動用九子神訣,葉信從什麼地方看出他無力為繼的?!

    換成天路,賀羽仙都無法長時間馭動九子神劍,此刻在神夜的戰旗真界之內,情況更加糟糕。

    但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葉信在短時間應該不會走出神域了,賀羽仙的大腦飛快運轉,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念頭。

    接著,賀羽仙示意兩個修士靠近,在他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兩個修士又掠向其他天路修士,把賀羽仙的話轉告給他人。

    賀羽仙的叮囑就在天路修士們的交頭接耳的傳開,葉信看得到,也明白賀羽仙肯定有什麼陰謀,只是他完全不在乎,除非有法身親臨,或許能威脅到他的神域,至於賀羽仙,已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下了。

    所有的天路修士都變得沉靜了,但他們集體散發出的元力波動卻在不停的暴漲。

    片刻,賀羽仙長吸一口氣,定天劍、玄人劍、影魔劍、飛妖劍、荒海劍這五元神劍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波,在黑空留下一道道虹橋,向著那神夜捲去。

    與此同時,天路修士們也一窩蜂的衝向了神夜,全力以赴發起攻擊。

    賀羽仙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神域,便把目標轉向了神夜,他的想法是有道理的,只要斬殺神夜,這戰旗真界定會破解,然後他們便能恢復自由身,縱使還是沒辦法除掉葉信,至少可以安全退回到明界中去。

    「完了……」銀鳶看到賀羽仙轉而進攻神夜,露出錯愕之色,她沒想到賀羽仙會如此愚蠢:「那個叫神夜的傢伙不想插手,是為了讓葉信多一些歷練,我總感覺他在培養葉信,賀羽仙……是在找死啊!」

    「你很少有這樣畏懼的時候。」一川仙君輕聲說道。

    「我向他出過手,只要他不逼我,我想再不會有第二次了。」銀鳶露出苦笑。

    神夜見自己突然間變成了焦點,顯得目瞪口呆,隨後嘆道:「葉信,這就不要怪我了哦……」

    其實神夜距離戰團在數千米開外,雖然賀羽仙的攻勢非常突兀,但他有足夠的時間躲避,只是,他並不想躲,因為他也需要歷練,為最後的大收割,他準備了很久很久,越是即將來臨,他越是惶恐,擔心自己準備的還是不夠。

    嗡嗡……神夜推出了一面圓鏡,圓鏡以極快的速度膨脹,轉眼變成了一座足有千餘米高的鏡牆。

    鏡牆映照出了外界的所有,賀羽仙的定天劍、人玄劍、影魔劍、飛妖劍和荒海劍向著鏡牆怒射而去,而鏡面中也有五元神劍迎上來,那些天路修士們的攻擊亦一樣,鏡內與鏡外,是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絕對平衡的世界。

    轟轟轟轟轟……天路修士們釋放出的攻擊,包括賀羽仙的五元神劍,都被鏡牆反彈了回去,所有的元力波動都化作亂流,向四下瘋狂迸射。

    賀羽仙心中發沉,沒想到對方還擁有如此強橫的法器,阻住了這毀滅天地的集團攻擊,但他並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一邊極力控制翻滾的五元劍,一邊繼續向著鏡牆飛掠。

    天路修士們義無反顧的跟在賀羽仙后方,葉信三人的虛空之力讓他們絕望,說打就打,打完就走,讓他們毫無辦法,而傻乎乎躲在那裡的神夜便是他們的靶子,正可以用來出口惡氣。

    下一刻,神夜收回了自己的法器,在鏡牆消失的剎那,賀羽仙的身形陡然急停,雙目圓睜,他的眼角已經崩裂了,呆呆的看著前方的神夜。

    神夜並沒有什麼變化,但他身後已幻化出一道足有數百米高的光影,光影居高臨下,俯視著蒼生,就像在看著一群螻蟻。

    「法身?半神?怎麼可能……」銀鳶再次駭極而呼:「他在十幾天前還僅僅是巔峰之力,怎麼可能這樣快……」

    「世間萬事皆有因果,銀鳶,你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一川仙君亦是臉色發白,他之前還以為靠著自己的天勢劍,大有把握強行衝破這戰旗真界,但如果面對的是一尊半神,那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銀鳶突然想到了被羅紋帶進虛空時看到的最後畫面,那半神被禁錮在無計其數的鐵鏈中,鐵鏈似乎在汲取那半神的力量,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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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五章 壓箱底的本事

    剛才還氣勢如虹的天路修士們瞬間變得萎靡了,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前方有一尊半神在等待著他們,什麼是半神?那是如大天劫般恐怖的存在,他們敢圍攻劫宮中的大天劫麼?自然不敢,那憑什麼去攻擊前方的半神?!

    天路修士們停手了,神夜卻不會放過他們,高聳的法身抬起手腕,向前揮動,一根足有七、八米粗細的巨型鐵鏈閃電般透過天路修士們組成的戰群,筆直捲出萬餘米開外。

    沿途所有被巨型鐵鏈直接命中的修士,都是瞬間粉碎,一丁點抵抗的餘地都沒有,那些運氣好,巨型鐵鏈擦身而過,並沒有直接被命中的,也被罡風吹得翻滾著飛了出去,有的連聖體都被震得潰滅了。

    神夜的法身手腕再震,捲出萬餘米開外的巨型鐵鏈突然開始甩動起來,在天路修士們組成的戰群中化作一道道殘影。

    賀羽仙此刻全力馭動九子神劍,試圖攔截神夜的本命法寶,可雙方的力量差距太懸殊,用針去刺毛毛蟲,有可能做到一針一個,但用針去刺猛獁,恐怕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冥府內的葉信三人同樣都驚呆了,葉信愣了片刻,突然咬著牙說道:「他肯定是貪墨了我的寶貝,原本是暫時存放在他那裡的,誰知都被他用了!」

    「什麼寶貝能讓他踏破鐵壁,步入半神之境?!」計星爵滿臉震驚的問道。

    「是不是……他那種法門?!」丁劍白也想起了那一幕,而且當時任雪翎還毫不客氣的指責過神夜。

    「沒錯。」葉信死死盯著神夜的法身,滿心都是羨慕嫉妒恨。

    丁劍白說不出話來,他的悟性很高,瞬間聯想到了一種心境,當初他也感到神夜的法門太過殘忍、惡毒,可是,如果這種法門能讓他飛速步入半神之境,他還會不會拒絕呢?

    場中那些天路修士已亂成一團,就像在水柱濺射中躲避的絕望蜂群,神夜動用法身駕馭自己的本命法寶,讓他的力量變得無比浩瀚,那些天路修士完全無力相抗。

    唯有賀羽仙還有一點反擊之力,他以四象神劍護體,堪堪能擋住神夜的攻擊,只是元力損耗的速度已變得極快。

    之前葉信三人的合擊攻勢雖然勢不可擋,但殺傷效率並不高,只幹掉了十幾個天路修士,而神夜釋放出自己的法身之後,短短不到十息的時間,至少已斬殺了三、四十個天路修士,還有不少天路修士被震得元脈混亂,到處逃竄,論攻擊力,神夜一個人明顯比葉信三人加一起更厲害。

    而且場中另有異像在悄無聲息的蔓延著,之前那被葉信三人所傷的中年修士的雙瞳已變成了瑩綠色,他突然飛身撲向一個聖體被轟滅的修士,從後面把那修士死死抱住。

    那修士一驚,側頭發現後面是同伴,他怒聲:「你幹什麼?這個時候還胡鬧?咦……你的眼睛……」

    話沒說完,一口綠色的液體便噴吐在那修士臉上,那修士身形陡然一僵,聖體被轟滅後已經滲入血肉的生毒與此同時亦開始發作,那修士的神智立即陷入到迷亂之中。

    隨後兩個修士左右分開,各自尋找著自己的目標,他們有智慧,並不會去襲擊那些保持狀態的修士。

    兩個很快變成四個,不長時間,四個又變成了八個,在他們被引起注意之前,這種轉變的趨勢很難被扼制。

    戰旗真界外,鬼十三盤坐在湖邊,他的心臟處透出了綠色的燈光,而一個渾身黝黑的人影穩穩站在他身後。

    「嘿嘿……信哥你不要怪我虎口奪食哦,其實也不算搶了,元神歸你,肉身歸我,浪費是一種犯罪。」鬼十三笑眯眯的說道:「小鳳鳳,你別急,一會我就把你送到冥府中去,到時候都是你的。」

    吼……那渾身黝黑的人影仰天發出咆哮聲,似乎有些急不可耐。

    此人正是鬼十三在證道世時煉化的鳳四,說起來與紀天鳳極有淵源,所以此刻紀天鳳不時向著這邊張望著,她能隱隱感覺到那個怪人似乎擁有天鳳涅槃的力量,但又很不一樣,至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就想不通了。

    而祝寒象被季書虎、季書蝶兄妹還有雲寶鑾、路無常堵在當中,附近的衛金胎一臉的茫然,東張西望著,他有些無法適應眼前的變化。

    葉信瞭解衛金胎,這個人沒什麼壞心眼,但也不堪大用,所以把衛金胎排斥在計畫之外,他很擔心衛金胎言語間露出了什麼破綻,讓祝寒象提前察覺,萬一主持大師的賀羽仙感覺貪狼星殿沒那麼簡單,稟報給明佛,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祝寒象臉色蒼白,他的視線在雲寶鑾和路無常之間掃來掃去,而雲寶鑾和路無常相互對視了片刻,都展顏一笑。

    他們以為只有自己是葉信的內應,沒想到對方也是識時務的,早就與葉信有聯繫了。

    戰旗真界內,神夜已收回法身,身形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避開了賀羽仙的瘋狂進攻,眨眼間,他又在黑空的另一端出現。

    其實可以把每一個修士比喻成一座龐大的水庫,修士運轉元脈釋放元力,就是水庫開閘放水,洪峰的強與弱完全取決於水庫蓄水量的多與少,而神夜用平常態進行戰鬥,等於水庫只吊起了少部分閘門,動用法身,代表著所有閘門全部放開。

    神夜自從突破天塹,真正踏入半神之境後,這是他的第一次戰鬥,本意只是試試自己法身的強度,真力損耗過大,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畢竟大戰即將來臨,他必須保有餘地。

    葉信看到神夜退走,長吸一口氣,隨後大吼道:「你這是搶我的風光啊?!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壓箱底的本事!」

    神夜笑了起來,隨後躬了躬身,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是不想耗費更多的真力,我們躲在這裡就好,他一個人可以應付的。」計星爵急忙低聲提醒道:「既然是壓箱底的本事,最好是藏起來。」

    「你不懂。」葉信露出無奈之色:「我每次找他,他都毫無怨言的過來幫我,偶有冒犯失禮之處,亦都是一笑而過,全不在意,只因為他是把我當成了夥伴,對我寄予厚望,如果讓他認為我沒辦法跟上他的腳步……這種人翻臉比翻書都快,到那時候,我們會面臨最可怕的危機。」

    計星爵愣了愣,隨後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我的冥府還沒有長成,這個時候強行動用第一獄之力,會引得萬物凋零。」葉信緩緩說道:「但我沒有別的選擇,面對別人,我總會習慣性的藏拙,可在他眼前,我必須要把場面撐起來,讓我知道我行,很行。」

    葉信緩緩伸出手,他眼中的無奈之色更濃重了,原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靠著神夜的神庭戰旗,靠著與計星爵、丁劍白的合擊,能夠逐個絞殺場中所有的天路修士,只是速度慢了點,最後剩下賀羽仙,葉信也為賀羽仙準備了一些大招,墨衍一直在醞釀氣勢,已參悟大聖境的千代無雙亦在養精蓄銳,鬼十三也會把他的傀儡放進來,葉信認為這些足以幹掉賀羽仙了。

    可變化永遠比計畫快,賀羽仙居然有了新的法寶,還有什麼聽起來很牛掰的九子神劍,交手之後,他也承認九子神劍確實厲害。

    這就沒辦法了,耗到現在,感覺賀羽仙還能支撐一會兒,可他實在等不起了,如果讓神夜以為他葉信已是束手無策,會生出失望的。

    所以,葉信感覺異常無奈,按道理說,他舔著臉再躲一時半刻,或者神夜再威風一陣子,或許賀羽仙就是山窮水盡了,他可以大搖大擺的出來佔便宜,可神夜不想太過耗費真力,脫離了戰場,他葉信就一定要站出來。

    隨著葉信的手腕翻動,遍佈冥府的花草突然開始搖晃,一片片花瓣飄離花叢,向著葉信捲至,計星爵和丁劍白掃視四周,突然發現,飄向葉信的都是散發著七彩霞光的花瓣,冥府的每一叢花草中,都有成百上千朵小花,不過其中只有十幾片花瓣是呈彩色的,這些花瓣脫離出去,整座冥府轉眼變得一片死灰。

    葉信負手而立,如潮水般湧來的花瓣在他附近縈繞、飄蕩,猶如無數蝶群在起舞,場面很美,給人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葉信長吸一口氣,只有最深邃的寂滅才能衍化出最絢麗的生機,他已經逐漸領悟了輪迴。

    後方的計星爵有些好奇,突然伸手截住了一片花瓣,接著感覺到手腕一沉,他露出震驚之色,小小一片花瓣,讓他感覺恍若大山一般沉重。

    「你們躲到虛空中去。」葉信沉聲說道,接著他的身形掠起,躍出了冥府,而冥府在葉信飛離之後,瞬間消失無形。

    計星爵與丁劍白早有準備,立即退入到虛空,而葉信的身形筆直向著賀羽仙掠去。

    神夜不打了,賀羽仙正感到無比的惆悵無奈,戰鬥到現在,他已經失去了近一半的元力,而且他的元力還會持續衰弱,時間拖得越長,他的生機就越渺茫,而且什麼都換不回來,就在這時,賀羽仙看到葉信居然向著自己飛掠而來,他臉上立即露出獰笑,接著怒吼一聲,向著葉信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3
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六章 寂滅之花


    不過,葉信飛掠的速度在急劇減慢,只是百餘米便停下了,他的神情有些錯愕,隨後進入虛空,圍繞著他的絢麗霞光亦同時消失,賀羽仙全力運轉元脈,幽冥劍、水月劍、靈炎劍與裂空劍這四象神劍的劍尖朝下,懸停在他身邊,並且緩緩轉動著,而定天劍、人玄劍、影魔劍、飛妖劍與荒海劍則在往來穿梭,等待著敵人出面。

    賀羽仙的悟性很高,否則亦不可能擁有當前的地位,雖然他參悟九子神劍的時間確實不長,但已把九子神劍的威力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了,四象神劍凝成的領域堅如磐石,五元劍隨時擇人而噬,不論攻與防,都達到了天路的超級水準。

    賀羽仙全神貫注,呼吸變得非常緩慢,他在蓄勢,而葉信躲入虛空,亦應該是在蓄勢,等葉信現身的那一刻,生死決戰就將全面爆發。

    「葉信是傻了麼?」遠方的銀鳶非常吃驚:「他繼續躲在神域裡,賀羽仙一點辦法都沒有,為什麼要出來?」

    「葉信是我見過的最為狡詐莫測的人,他會出來,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或許……他有把握擊敗賀羽仙。」一川仙君低聲說道。

    「那是九子神劍,不是尋常的神兵,連我也對飛妖劍有些忌憚,多年前,皇父就被飛妖劍傷到過。」銀鳶說道:「換成我,一定會躲在神域裡,把賀羽仙活活氣死。」

    「銀鳶,你以前見過葉信的神域?」一川仙君說道。

    「見過。」銀鳶點頭道。

    「怪不得……」一川仙君露出苦笑,怪不得銀鳶給他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可他的修為絕對達不到上位,怎麼可能煉出神域?」

    「那傢伙是個洪福齊天的怪物,你還看不出來?」銀鳶說道:「別的不說,就說真界外的上古遺蹟,你見過麼?」

    一川仙君語塞了,極上秘龍道的大策是全力拉攏三十三天中的修士,但自己的根據地一定要設在滅法世內,無問真人、景公子他們不屬核心,並不知道經過這麼多年運轉,極上秘龍道擁有的遺蹟已多達百餘座,但把所有的遺蹟加在一起,也被真界外的上古遺蹟比了下去,所以銀鳶說得沒錯,葉信果真洪福齊天。

    「他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大造化。」銀鳶緩緩說道:「很久之前,皇父就教導過我,那些什麼背景深厚的、實力強橫的,完全不用怕,甩開膀子往上衝就對了,名聲是打出來的,不打永遠籍籍無名。但是,碰到那些運道極好的,又沒辦法做朋友,那必須遠遠避開。」

    「運道……東皇這話讓人有些費解啊……」一川仙君喃喃說道。

    「皇父說,如果和這樣的人對上,會發現情境變得很可怕。」銀鳶說道:「人家是時來天地皆同力,什麼東西都在幫著他,而你卻要淪落到運去英雄不自由的境地,身邊所有人都在有意無意的為難你,讓你步履維艱。」

    「時也……運也……勢也……」一川仙君長嘆了一聲。

    就在這時,萬千道絢麗的花瓣陡然從黑空中湧出來,全神貫注的賀羽仙立即鎖定葉信,隨後發出怒吼聲:「去!!」

    五元劍向著葉信的身形激射而去,雖然劍光並不算熾烈,元力波動亦不算很強,但葉信早已領教過九子神劍的威力,自是要全力以赴,還有,他在虛空中停了片刻,不是要蓄勢,而是完成平生最複雜的自我催眠。

    決意出戰時,葉信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他從沒想到這麼早就剝離冥府的力量,但面對賀羽仙之後,他的心境已完全變了,雙眼是一種達到極致的安靜,還有冷漠,前方的賀羽仙並不是他的對手,而是一個拒絕輪迴的約束,執意在世間作亂的邪魔。

    所有的生靈都要遵從法則,不入輪迴,便歸寂滅。

    邪魔、當誅!

    「有點味道了……」遠方的神夜微笑頜首,他欣賞葉信散發出的氣息,這種氣息才有資格與他比肩。

    轟轟轟……圍繞著葉信的萬千道絢麗的花瓣陡然膨脹開,形成足有千餘米方圓的錦繡花團,在最外圍的花瓣發出了微微的震顫,接著如火焰般燃燒起來。

    「怎麼……」正在操控五元神劍的賀羽仙大吃一驚,在馭動五元神劍之前,他已經拼全力張開了靈炎劍的領域,因為之前看到了葉信三人手忙腳亂的場面,他知道用靈炎劍的領域可以收到奇效,可結果讓他懷疑自己的眼睛,靈炎劍的領域竟然無法突破那看起來非常空虛的錦繡花團!

    還有,葉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深邃、安靜得如萬古長夜,卻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元力波動,甚至沒有生機,恍若此刻的葉信已不再是血肉之軀。

    賀羽仙在神夜的法身凝注之下,依然能保持心境不亂,可被葉信看了一眼,竟不由自主抖動了一下,他怕,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接著,葉信伸出手,有五朵絢麗的花瓣受到他神念牽引,如閃電般飛掠而起,迎向了賀羽仙的五元神劍。

    轟轟轟轟……定天劍、玄人劍、影魔劍、飛妖劍、荒海劍幾乎被花瓣擊中,每一處撞擊點都爆起一片數百米方圓的火光,葉信透出的花瓣徹底消失了,而五元神劍向後翻滾倒飛出去,有那麼短短的時間竟然失去了控制,其中的影魔劍與飛妖劍掠過賀羽仙的立足之地,繼續捲向遠方,賀羽仙把自己的神念運轉到極限也拉不回來。

    葉信明明是後出手,但花瓣飛掠的空間遠超過五元神劍激射的距離,證明葉信的攻擊速度要比賀羽仙的御劍術快得多。

    賀羽仙的身形再次顫抖了一下,臉色也已變得發白,葉信釋放出的是什麼法器?能這麼強?!使得他的五元神劍好像撞上了萬丈高的銅牆鐵壁一樣。

    「哈……殺……」一個距離很近的紅袍修士見葉信與賀羽仙交手,便想從葉信的後方發起襲擊,他不敢冒然闖入花海,釋放出一塊法印,法印迎風便漲,化作一塊百餘米方圓的巨石,筆直衝向了花海。

    葉信伸出手,在自己的衣領側輕輕彈了一下,三朵絢麗的花瓣向著那紅袍修士射去。

    轟轟……三朵絢麗的花瓣呈『品』字形打入到巨石之中,直接把巨石轟得粉碎,接著又從炸開的火團中衝出來,射向了那紅袍修士。

    那紅袍修士不緊不慢把自己的聖體運轉到最強,接著反手抽出一柄飛劍,飛劍捲起萬丈霞光,向著花瓣拍落。

    轟轟轟……萬丈霞光被三片小小的花瓣震得粉碎,連飛劍都化作迸射的流光,接著花瓣穿透那紅袍修士的聖體,打入到那紅袍修士的肉身中。

    明明是血肉之軀,卻像是由無數飛灰凝成的,在花瓣入體的同時,那紅袍修士剎那間便化作煙塵,而他最後的眼神讓人心悸,很鎮定、很自信,似乎在死亡的剎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被斬殺。

    葉信動用自我催眠後,會保持一種最純粹的理智,如果在平場時,他肯定要心痛,沒想到冥府之力如此強橫,動用一片花瓣就可以了,白白浪費了兩片。

    因為冥府之力無法重生,每一片花瓣中都蘊藏著無盡的寂滅,用了就沒了,他從冥府中把所有的寂滅都帶出來,更要儘可能把寂滅帶回去。

    可現在的葉信根本沒有情緒波動,封住賀羽仙的五元劍,用了五片花瓣,要誅滅那個紅袍修士,應該動用三片,結果是用力過猛,下次注意,僅此而已。

    賀羽仙倒吸一口冷氣,隨後高聲叫道:「諸位,我等今日是生是死,就看此時!」

    轟轟轟……在遠方目瞪口呆著的天路修士們全部沸騰了,他們吶喊著向著葉信這邊衝來,葉信請來邪路修士,把他們封禁在結界中,擺明了是要把他們全部幹掉,此時不拚命,還等什麼時候?!

    葉信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平靜與冷漠,而賀羽仙一直在拚命運轉靈炎劍,葉信的錦繡花團外圍,亦有幾十朵花瓣燃燒殆盡,都是被靈炎劍的領域所焚燬,不過,花瓣還有很多,賀羽仙想用靈炎劍的領域圍住葉信,全是妄想。

    下一刻,葉信伸出手,有十幾片花瓣激射而出,被葉信鎖定的修士們立即撐開聖體,有的用自己的法寶法器對攻,有的全力改變方向,試圖避開那小小的恐怖花瓣。

    但一切都是無用功,那些修士釋放出法寶法器象紙一樣脆弱,在與花瓣碰撞的瞬間,便逐個被轟得粉碎,接著被粉碎的是他們的聖體,然後是他們的肉身,想避開花瓣更不可能,眼看就要落空的花瓣在黑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形軌跡,閃電般追向逃竄的修士,把他們的肉身轟成飛灰。

    「壓箱底的本事麼……」遠方的神夜臉色變了,他喃喃的說道:「論起神性、神格,我應該能壓他一頭,論起神域、神能,我恐怕是差一些了……不錯……不錯不錯……」

    這時,生出亡命之心的天路修士們也向葉信發起了反攻,無數元力波動如暴風驟雨般向著葉信捲來,葉信靜靜的抬起頭,可惜,他的神念還不夠強,寂滅太過厚重,他一次只能馭動十幾片花瓣,再多就不堪重負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19:33
天路殺神 第一一八七章 灰燼


    轟轟轟轟……在無數瘋狂爆炸的元力波動中,一縷縷灰色的煙氣很固執的瀰散來,葉信又一次凝聚冥府,規避了所有攻擊。

    天路修士們發現葉信故技重施,大部分都不甘心的停下了手,只有賀羽仙和少部分修士還在試圖尋找葉信的破綻,還在拚力攻擊著葉信的身影,但那是全無意義的,最後賀羽仙釋放出的五元神劍已經與葉信的身形重疊了,可依舊無法對葉信構成任何影響。

    「葉信,你總歸是一方之主,只敢象老鼠一樣躲起來麼?!」賀羽仙發出嘶吼聲,他不能不急,因為他的元力又損耗了不少。

    「咦……這樣……他豈不是無敵的?」神夜皺起眉,他不是心懷有敵意所以分析葉信的弱點,僅僅是因為習慣。

    葉信的神域與他聽說過的所有神域都不同,似乎與葉信掌控的虛空之力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神庭諸位神主的神域,都是可以被攻擊的,想來天域中也一樣,那麼就奇怪了,葉信從哪裡獲得了這種神能?難道……與他神夜的秩序之力相似?!

    葉信完全不理會賀羽仙的激將,只是安靜的看著賀羽仙,當賀羽仙無可奈何的收回五元神劍,而剩下那些少部分修士也放棄進攻的剎那,葉信突然收回冥府,身形進入到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絕望的情緒在天路修士們之間蔓延著,他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對手,雖然葉信的實力並不算強得離譜,比不上天路中的半神,也比不上遠方那個邪路修士,但葉信擁有恐怖的神域,他們拚力發起的攻擊,連葉信的毫毛都沾不到,等到葉信反手,卻能一個個絞殺他們。

    以前遇到的敵人再強大,他們多多少少是能起到些作用的,就算他們只是小小的蚊蟲,拚命沖上去,總能在敵人身上叮咬個小包,抽上一點血,可他們根本碰不到葉信,這還怎麼打?!

    差不多有幾十息的時間,裹挾在絢麗霞光中的葉信突然穿出了虛空,隨著他的手腕揮動,十幾片絢麗的花瓣閃電般射向了賀羽仙。

    「原來如此……你的破綻在這裡……「遠方的神夜露出了微笑。

    葉信的神域雖然獨立在天地之外,但可以被封鎖,賀羽仙的法寶與葉信重疊時,葉信就沒辦法走出神域了,所以等到賀羽仙收回法寶之後,葉信才能走出來。

    其次,葉信可以用虛空躲避剛才的攻擊,為什麼一定要動用神域?或許……是那些凝聚著恐怖力量的花瓣太過沉重,不可能瞬間帶著所有的花瓣往來穿梭,如果一定要強行進入虛空,那些天路修士發出的狂攻可能會先一步到來。

    有一個佐證,葉信第一次從虛空中走出來之後,一直靜立不動,之前葉信三人絞殺天路修士時,身法極快,讓人驚嘆,放棄了自己的優勢,是不是因為沒辦法動?

    還有,葉信第一次從虛空中走出來之前,應該是躲了近十息的時間,這一次為什麼要幾十息才出來?

    神夜眉頭微皺,接著便展開了,莫非……葉信無法隨時發動神域,每一次釋放神域之後,距離下一次釋放神域都會有緩衝的時間?而且緩衝的時間會越來越長,所以葉信是在可以再次釋放神域之時,才會現身。

    認識了這麼久,他看得出葉信做事足夠小心謹慎,是個非常不願意把自己置於險地的人,每次以身犯險,總有各種各樣情非得已的緣故,神夜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符合葉信的性格,葉信此次幾十息之後才出現,正是為了讓自己的虛空與神域做到無縫銜接,先立於不敗之地,再謀求全勝。

    再慢慢觀察吧……我會一點點瞭解你的……神夜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了。

    葉信只認識到神夜很強,強得離譜,以至於因為種種擔憂,他不得不選擇把自己的渾身解數全部動用出來,讓神夜失望是他當前階段最大的危機。

    可葉信還不知道神夜真正恐怖的是什麼,一直到現在,表面上都是他牽著神夜的鼻子走,他讓神夜幫他,神夜就來,讓神夜去做什麼,神夜總會欣然應許,融洽與順利麻痺了葉信的思考判斷,使得他只重視神夜的力量。

    葉信忽略了一件事,從某種角度說,他和神夜都屬於弒神者,他這一路是怎麼熬過來的?總感覺到芒刺在背,天天提心吊膽,而神夜呢?

    至少和另一側的一川仙君和銀鳶相比,神夜就高明得多。

    「神域啊……神域……」一川仙君發出悠長的嘆息聲,他對這種神祇的力量嚮往已極,完全沒意識到葉信留下了什麼破綻。

    「賀羽仙此次是死定了。」銀鳶還在關注毫無意義的戰局。

    賀羽仙確實是死定了,不止銀鳶,葉信心中有數,神夜心中有數,連賀羽仙自己也明白,就算躲在虛空中的計星爵和丁劍白亦同樣看出來了,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葉信居然這麼強?!

    轟轟轟轟……賀羽仙拚力馭動的五元神劍被花瓣撞飛,而剩下的花瓣繼續射向了賀羽仙,接著便撞在了四象神劍的結界中。

    如果是最開始的賀羽仙,可以利用九子神訣擋住葉信的攻擊,但他一戰、二戰、三戰、再戰,終於已接近山窮水盡之境,尤其是在葉信躲入神域之中,他還不甘心,試圖用五元神劍毀壞葉信的神域,只能說,他高估了九子神劍的威力,也低估了葉信的神域,還白白耗費了許多元力。

    轟轟……賀羽仙的四象結界被炸出萬千道火光、衝天的煙塵,還有一道道衝擊波瘋狂綻放,地水火風的領域被一層又一層剝離、粉碎。

    葉信確實無法隨意改變方位,但他可以持續不斷的發起攻擊,下一刻,葉信再次抬手,又是十幾片花瓣射向了賀羽仙。

    葉信的法門與天路中的法門相比,是一種熱兵器與冷兵器的差別,冷兵器的奧義在於,把自己的刀劍磨得越鋒利越好,然後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力氣變大,反應變得敏捷,而葉信的法門屬於熱兵器,他不停的收集元神,捨得動用海量金髓,竭盡所能淬煉自己的冥府,就像製造槍械、製造子彈一樣,遇到強敵,拎著自己準備好的槍彈殺出去。

    當然,冷兵器也有好處,戰鬥結束之後,刀還是刀、劍還是劍,而寂滅之力損失了就是損失了,當下陷入自我催眠的葉信是沒有情緒波動的,等到打完了,看到灰茫茫的冥府,他的心情肯定非常惡劣。

    轟轟轟轟……賀羽仙的四象結界再次遭受兇猛無比的攻擊,劇烈的爆炸,使得賀羽仙目眥欲裂,他無法理解,葉信是不需要休息的麼?元脈如此全力瘋狂運轉,恐怕連神祇都承受不住!

    葉信再次揮手,又有十幾片花瓣射向了賀羽仙,其實他的損失也不小,斬殺了幾十個天路修士,加上被賀羽仙的結界消磨的,現在接連幾輪攻擊,他帶出來的寂滅之花至少消逝了三分之一,但此刻的葉信不懂心疼,他只有一個念頭,立即斬殺這個最難纏的對手。

    葉信三輪攻擊,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到,可以說,他不等第一輪寂滅之花攻擊到賀羽仙的結界,第二輪寂滅之花已然出手,接著便是第三輪。

    這個時候天路修士們才緩過神來,咆哮著向葉信發起攻擊,葉信轉過頭,不再看賀羽仙,抬手又灑出了一片花瓣。

    轟轟轟……十幾個天路修士直接被花瓣打成了飛灰,而葉信再次釋放出冥府,靜靜的看著鋪天蓋地的無數元力波動從冥府中掠過。

    葉信始終沒有看賀羽仙,因為他知道賀羽仙完蛋了,而在他的側方,賀羽仙的四象神劍終究無法承受暴風驟雨般的襲擊,幽冥劍、水月劍、靈炎劍與裂空劍都已變得黯然無光,接著僅存的三片花瓣分別打入了賀羽仙的額頭與胸膛,這種巔峰大能的聖體已完全無法與寂滅相對抗,當然,也因為賀羽仙已沒有多少元力了。

    賀羽仙的肉身直接焚滅,不管他之前實力有多麼強橫,地位有多高,迸射出的飛灰與其他灰燼沒有本質差別,而賀羽仙的死,讓所有的天路修士都變得目瞪口呆。

    「你的神域至少縮小了一半,這哪裡是壓箱底的本事,恐怕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上一次就是幾十息了,這一次恐怕要幾百息吧?算了,我可等不起,幫你一把!」神夜悠悠說道,接著他視線掃向那九柄依然在黑空中到處翻滾的寶劍:「好東西啊,我搶不搶呢……」

    只能說,神夜是個要面子的人,而要面子通常比較容易吃虧,神夜還在猶豫,遠方兩道人影已突然出現,正是計星爵與丁劍白,他們一人抓住一柄寶劍,接著身形再次隱入虛空,等再出現時,又有兩柄寶劍落在他們手中。

    虛空行走算得上是居家旅行、打架截貨的不二法門了,神夜稍一猶豫間,九子神劍都已落在計星爵與丁劍白之手,至於那些天路修士,不要說動手搶,他們連想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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