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207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 21:29
第二零一章  流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信緩緩睜開雙眼,他突然現自己的視力要比以前銳利得多,竟然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廳內石板上蒙著的一層浮灰,抬起頭,他又看到了端坐在門口靜坐的蒼妒兵,蒼妒兵臉上的皺紋顯得無比清晰,他還能看清蒼妒兵的每一根眼睫毛,而隨著蒼妒兵的呼吸,他的鬍子、還有衣襟在微微抖動著。

那種恍若洞察一切的視力,讓葉信感到很振奮,他長長吸了口氣。

蒼妒兵立即從調息中醒轉,看到葉信,他先是露出錯愕之色,接著露出笑容:“恭喜主上!竟然凝成了丹氣。”

“丹氣?”葉信伸出手,看到肌膚外層,有隱隱的青藍色光焰在跳動,他嘗試著平息元脈,光焰逐漸黯淡下去了。

“金丹果然是好東西。”葉信悠悠嘆道:“這還只是偽丹……”

“主上,這種偽丹可不能多用。”蒼妒兵說道。

“哦?為什麼?”葉信感到不解,現在他太了解金丹的作用了。

“真真姑娘手裡只有七月灰神,雖然能僥倖煉製出偽丹,但天道四相已缺其三,也就是說,那顆偽丹是殘品。”蒼妒兵很認真的說道:“地水火風四相,黑神主土,灰神主水,白神主風,青神主氣,這種的殘品服用得多了,會讓主上您的體質變得大寒,現在還沒​​什麼,以後的修行會變得越來越難,當然,可以用青神慢慢調養,但總要比別人多費好大一番力氣。”

“明白了。”葉信點了點頭。

“對了,主上,輪月已經回來了,與他同行的有兩個人。”蒼妒兵說道:“一個是大任國的破山公寧高悟,一個叫歸北,好像和你的人很熟。”

“恩,歸北原來是我的舊部。”葉信說道:“只是他思念故國。一定要回去,我也不好阻攔,讓他走了。老蒼,我閉關多久了?”

“已經快三天了。現在是黎明。”蒼妒兵說道。

“三天?”葉信有些吃驚,整個閉關過程,他的頭腦都是​​異常清醒的,感覺時間也不會長,頂多一、兩個小時而已。 沒想到已經到了三天。

“如果是真正的金丹,據說還有閉關幾十年的呢,三天算什麼?”蒼妒兵笑道。

“呵呵……”葉信笑了笑:“走吧,我們去找老候。”

時間不大,葉信和蒼妒兵找到了侯輪月,侯輪月又領著他們去了寧高悟的居所,幾個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幾個仙侍捧上了餐盤,裡面的吃食都是落霞山自產的,時令瓜果都要比外邊鮮美得多。 就連稻穀和麥子也蘊含著元氣。

幾個人寒暄了幾句,隨後蒼妒兵和侯輪月就告辭了,只留下了葉信和寧高悟,歸北走在院門前,坐在了門檻上。

“想不到短短幾個月,將主就營造出了這種氣象,著實讓人瞠目結舌啊。”寧高悟先開了口。

“運氣罷了。”葉信說道,他不是在謙虛,九鼎城內的衝突,與運氣無關。 全靠他長時間的運作佈局,但成為星堂的主星,就是運氣了,如果沒有蒼妒兵幾個人幫他。 借他幾個膽子,他不敢這個時候去無界山,更不敢惹宗門。

“運氣也是實力。“寧高悟笑道,他所流露出的欽佩是自內心的,葉信成長的度太過逆天了,在龍騰講武學院葉信領悟殺招的那一幕恍若就在昨天。 結果一轉眼,葉信竟能霸占一座宗門。

“你一定這麼說……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葉信也笑了起來。

寧高悟愣了愣,他現葉信和幾個月之前有了很大不同,神采飛揚而又溫潤如玉,認真看去,葉信的眼睛出奇的明亮、清澈,他沉吟片刻,轉移了話題:“將主這次找我來……”

“我要奪下九華宗。”葉信開門見山的說道。

寧高悟沒有顯得驚訝,他點點頭:“將主有令,我自然會全力配合,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過來?”

“如果你不親眼看一看這落霞山,你會信麼?”葉信反問道。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葉信已隱隱判斷出了寧高悟的習性,這個人很保守,不喜歡犯險,如果直接去找寧高悟,讓他配合自己攻打九華宗,天知道這老者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呵呵……”寧高悟吧嗒吧嗒嘴,很坦白的說道:“不信!武者和修士的差距還是太懸殊了啊……”

“破山公此言出自肺腑,看來那顆證道丹已見了效果。”葉信笑道:“恭喜破山公了。”

提到證道丹,寧高悟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他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向葉信深深鞠了一躬:“將主大恩,寧高悟永世不忘!”

“不要這樣,快坐快坐。”葉信連連擺手。

“將主,這一次我帶來了三朵證道花,而且……元石也沒有籌夠,最多一年,我會把欠下的元石都補回來的。”寧高悟說道。

“破山公這就見外了。”葉信說道:“落霞山不缺證道花,破山公不妨把那幾朵證道花帶回去,以後淬煉出證道丹,可以賞賜給自己的親近部下。”

“一碼歸一碼。”寧高悟搖頭道:“將主當初也說過,我們之間要有明確的賬目往來,我能先一步得到證道丹,已經佔了天大的好處,證道花我可以再找,信義這東西沒了,那就找不回來了。”

“也好。”葉信不再堅持了,他沉吟片刻:“破山公,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和九華宗的修士接觸過?”

“沒有,我和九華宗沒什麼往來,他們也看不上我。”寧高悟說道。

“你的破山軍團有多少心腹?”葉信問道。

“這個可不好說。”寧高悟露出遲疑之色:“如果是絕對信任的……應該有一百多個將士,但我也搞不清裡面到底有沒有內奸,將主想做什麼?”

“我本來準備明年我們兩線合擊,進攻大羽國,現在看沒有必要了,我隨便派出一個軍團就能完胜。”葉信說道:“現在離開春還有一個半月,破山公不要再顧慮大羽國了,關鍵是大任國內部,今年打下大羽國,明年就要拿大任國開刀了,破山公,你和熊元斌的交情怎麼樣?”

葉信所說的熊元斌就是大任國的國主。

“在九鼎城,蕭帥有句話說得很好。”寧高悟笑了:“在那些國主眼中,我們名將不過是會咬人的狗而已,如果甘心情願繼續當狗,交情當然是很深厚的,如果想翻身做人……交情也就沒了,只能鬥個你死我活。”

“慢慢來,不要讓他們警覺。”葉信緩緩說道:“我們要瞞天過海,其實……我最顧慮不是那些國主,而是宗門!”

“我明白。”寧高悟點頭道。

“雖然操作難度很高,但這是唯一的辦法。”葉信說道:“那些宗門通常相互之間是不走動的,各宗只管自己的修行,落霞山和九華宗應該是特例,我們要充分利用這一點,悄無聲息的把他們一個個吞掉。”

“將主的意思是……”寧高悟頓了頓:“我帶著破山軍團圍住九華宗?”

“我這邊人手有限,實在分不出那麼多,只能用你的人了。”葉信說道:“不能出動破山軍團,你把你信得過的人選出來,分派給我,由我來操作。”

“好。”寧高悟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輪月和你說過吧?我現在是星堂的修士。”葉信說道。

“侯先生說起過。”寧高悟嘆道:“只是星堂……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宗門,也不好細問,將主,他們可靠麼?”

“這個你放心。”葉信說道:“星堂內共有五星,分為主星、將星、府星、光明星和暗星,佔下九華宗之後,我會在九華宗成立九華星會,主星的人選我還沒有想好,但畢竟是宗門,理應有凝氣境的修士坐鎮,破山公,只能讓你屈尊做將星了。”

“談不上什麼屈尊不屈尊。”寧高悟笑了起來:“將主,老朽說實話,在半年前,我可從沒想到這輩子居然真的能勘破塵俗的最終壁壘,晉升為修士,更沒想過能去佔九華宗,能有今日,老朽已經很滿足了,主星之位,當然要由強者擔任,這樣我也安心一些。”

“府星我有人選了,光明星和暗星,你再選出一個人來。”葉信說道。

“嗯……”寧高悟頓了頓,視線落在門口的歸北身上:“那就是歸北吧,他是將主的舊部,用他也能順手一些。”

“好。”葉信說道:“破山公,那就盡快回去多做準備,從今天開始算起,十五天之內我會帶人趕到九華宗。我只能在九華宗呆一個月,然後還要返回九鼎城準備戰事。”

“明白了。”寧高悟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複雜了,欲言又止。

“破山公,有話直說好了。”葉信說道。

“將主,您有一個部下,叫芍藥,他前些天已經投靠了大羽國,而且把你最大的秘密洩露出去了。”寧高悟沉聲說道:“對大羽國用兵,將主應該謹慎一些,大羽國已經做好了應對你的準備。”

寧高悟沒有說太多,他知道葉信是個聰明人,肯定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葉信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他呆了片刻,苦笑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 …”

“世間不乏那些忘恩負義之輩。”寧高悟嘆道:“前車之鑑後車之師,將主以後用人還要睜大眼睛啊。”
Tim8210 發表於 2016-3-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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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8210 發表於 2016-3-2 22:57
第二零二章  奔襲

一片小樹林旁,一個年輕的獵人興沖衝的從林中衝了出來,幾步便奔跑到一個少女身邊,獻寶一樣把雙手捧起,他的掌心中有一顆圓滾滾、散著熒光的石頭。

那是一顆不入品的元石,如果換到大城市,或許還不是那麼重要,但對生活在小山村的人來說,這一顆元石意味著幾年的逍遙。

“我就說麼!”年輕人的獵人大嘴幾乎要咧到耳根子上了:“那隻鹿兒雖然年幼,但光澤鮮亮,肯定不是凡品,姓張的居然像用十枚金幣換我的鹿,幸虧我多長了個心眼,把鹿兒獻給九華府的上師了,你看!”

那少女臉上散出紅色光暈,她知道彩禮有了,房子有了,幸福生活也有了。

突然,跟在年輕獵人身邊的幾條獵狗出瘋狂的吠叫聲,它們激動到了極點,無數點唾液隨著它們的吠叫不停的噴濺出來,而且那幾條獵狗一邊吠叫一邊向後退,似乎為什麼東西感到恐懼。

“有大傢伙?!”那年輕獵人先是一愣,隨後露出喜色,反手摘下背上的長弓,瞄向前方。

轟……一匹銀白色、比野牛還要龐大的巨狼突然穿出了樹林,向這邊疾馳而來,速度極快,簡直就像脫弦的利箭,那幾條獵狗同時出絕望的哀鳴聲,不過它們還是有忠心的,沒有逃走,一個個身體都軟了,趴倒在那年輕獵人腳邊。

看到巨狼的第一瞬間,那年輕獵人便把長弓放了下去,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從小就學習捕獵,看到野獸,立即做出本能的判斷,那種凶獸不是他能對抗的,保持不動,不表現出自己的敵意,或許沒什麼效果。 但把箭射出去,那他就死定了。

巨狼看都沒看那年輕獵人,閃電般從那年輕獵人身邊擦過,衝入另一片樹林中。 那年輕獵人長長吁出一口氣,這時才現自己的後背已被冷汗打濕,雙腿也軟,似乎站都站不穩了,而對面的少女雙眼泛白。 身體慢慢向後栽倒。

那年輕獵人急忙衝上前,抱住少女的腰,就在這時,對面又傳來破空的低鳴聲,接著一匹又一匹巨狼衝出樹林,從兩個年輕人身邊穿過。

那年輕獵人已是呆若木雞,狼群只是一閃即逝,消失在林中,過了很久,那年輕獵人才緩過神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等看清地面上殘留的狼爪印,他打了個哆嗦,隨後抱起昏厥過去的少女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九華府是大任國宗門九華宗的所在地,建立在一道巨型的山谷中,山谷中的曲路很窄小,只有十餘米寬,只有十餘米寬,而雙側全是一座座陡峭而又高聳的山岳,象利劍一般指向高空。 這裡屬於天然的險地,易守難攻。

穿過狹長的曲道,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城牆,城牆足有七、八十米高。 不管是從城上看城下,還是從城下看城上,人的身影都向螞蟻一般渺小,這是九華宗的山門。

九華宗的山門數百年來從來沒關閉過,也用不著關,沒有誰敢來冒犯宗門。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山門被緊緊關上了,幾個穿著長袍的修士正守在城牆上,他們的神色都不太好看,有的在愣,有的明顯憂心忡忡,還有的在不停的喝酒。

一隻色彩非常鮮豔的小鹿被關在城牆上的籠子裡,神色萎靡,籠子裡放著不少青草,但小鹿壓根沒有進食的想法,視而不見。

突然,一個修士站起身,用手搭在自己額前,看向遠方:“那是什麼?!”

幾個修士都轉過身向山谷外看去,一道煙塵正滾滾而來,距離太遠,他們看不清楚,但能感覺到來者的速度極快,正不斷逼近城牆。

“我去禀報五師兄。”一個修士說道,隨後他匆匆向內牆跑去。

那修士尚沒有跑到城下,來者已經逼近了,差不多有幾十個騎士,只是幾十息的時間,他們已衝到城牆下,沿著高聳無比的城牆劃出一個大弧,接著便向陡峭的高山沖去。

“他們是什麼人?”城牆上的修士們竊竊私語著。

“來意不善啊……”一個修士緊張的說道。

“怕什麼?反正他們也上不來。”另一個修士回道。

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生在他們眼前,騎士們竟然衝上了山坡,沿著陡峭的山峰向上挺近,那些修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 不要說戰馬,就算是宗門的長老,想從山下爬上去也要耗費不小的力氣。

只是眨眼間,那些騎士們的高度已經過巨大的城牆,並且還在不斷的向城牆的這邊逼近,接著,到此刻修士們才看到,那些騎士乘坐的根本不是戰馬,而是一匹匹體型龐大到了極點的惡狼。

為的騎士突然縱身,他坐下的巨狼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達幾十米的半弧,穩穩落在了城牆上,隨著那些其實也一個接一個衝上了城牆。

為的騎士飛馳到城牆正中,他的視線在幾個修士身上掃了一圈,隨後跳下巨狼。

那正是葉信,他轉身向山谷內側看去,看到的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大平原,遠方矗立著一座座高大的殿堂,都屬於九華府的建築群。

平原內有河流,有稻田,景色頗為秀麗、壯觀,葉信瞇起眼,隨後側身對剛剛趕到的程祭鄰說道:“九華府也頗有一番氣象啊。”

“九華宗既然能選這裡做宗門,肯定有自己的妙處。”程祭鄰笑道。

“落霞山勝在天然,這裡麼,倒是夠雄偉的。”侯輪月一邊觀賞著城牆內外的風光一邊說道。

那幾個修士你看我、我看你,來者完全當他們不存在,自說自話,他們不知道是該上前質問呢還是該保持沉默。

“寧高悟到了。”侯輪月說道,隨後咧了咧嘴:“他們的度也太慢了,先我們一步出,又走的是近路,還沒有我們快呢。”

“你們幾個,下去把山門打開。”葉信說道。

“幾位上師,宗門有嚴令,這山門在一個月之內決不能開啟的。”一個修士陪笑道。

“嚴令?”葉信笑了笑:“姓孔的已經把九華府賣給我了,現在我就是九華府的宗主,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去做什麼。”

那幾個修士目瞪口呆,葉信皺起眉:“怎麼?還要我再重複一遍麼?”

其中一個修士向同伴使了個眼色,率先向城下跑去,別的修士急忙跟在後面,雖然那些莫名其妙的來者態度很平和,並沒有動刀動槍的意思,但他們就是感到恐懼不安,不願意在這裡多做逗留。

在山谷外,已經看到了寧高悟破山軍團的帥旗,人數不多,應該在百餘騎左右,他們的度要比無界天狼慢多了,等破山軍團趕到城下,至少還要半個小時。

九華宗的幾個修士跑到城牆下,他們並沒有急著開啟山門,派出一個人盯著城牆上方,其他人緊張的商量著。

“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逃回到府裡去?”一個修士低聲說道。

“你可算了吧。”第一個和葉信應答的修士露出苦笑:“你還沒看出來麼?人家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回到府里之後呢?那些人追究下來,誰能保得住我們?”

“宗主……不會真的把宗門賣掉了吧?瘋了不成?”一個修士吃力得說道。

“不管是真賣還是假賣,我們就當已經賣掉了。”那第一個和葉信應答的修士說道:“如果長老能攔住他們,我們不過是犯了點過錯,還不至於有大事,如果長老攔不住他們,我們也要跟著完蛋,明哲保身啊……”

“真的腰開門?”

“打開!”那第一個和葉信應答的修士咬了咬牙:“有什麼事我擔著!“

巨大的山門緩緩開啟了,寧高悟率領百餘名騎士疾馳而來,看到山門在前方開啟,以他的定力,也忍不住變得須張揚,雙眼釋放出銳光。

葉信在名將重新成立之時,曾經坦言,各位名將是抱著同一個信念聚集在一起的,可以分大小,但沒有高下,每個人都是合作夥伴。

只不過,原則並不是永遠不變的,短短幾個月,寧高悟便得到了葉信送來的證道丹,此刻,九華宗的宗門已向他敞開。

如果只有他自己,就算再熬上幾十年,也未必能有今天的成就感,是葉信顛覆了常理,讓他看到了勝利與未來。

片刻,破山軍團的騎士已衝入了山門,寧高悟的視線落在那些修士身上,他的嘴角露出笑意,換成以前,這些修士出外歷練,不管去哪裡都是橫著走,他是大任國的元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看到修士也要秉持恭敬,否則就是吃不了兜著走,現在呢? 現在他可以俯視那些修士!

“把城門關上吧。”寧高悟緩緩說道。

那幾個修士愣了愣,隨後沉默的走到巨大的圓盤前,開始努力轉動圓盤,山門又一點點合攏了。

“小趙,你帶著本隊守住這裡,歸北,你們都跟我來。”寧高悟跳下戰馬。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2 23:01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2 23:02
第二零三章  愚夫

台階很長,寧高悟走得也很慢,但一直走到葉信身前,他的情緒依然沒有平復下來。

和葉信不一樣,葉信兩世為人,他太了解什麼叫權威了,其實這兩個字反過來讀更能昭顯出真意,葉信對這個世界缺乏認同感,那麼他的重生便意味著一個無法無天的巔峰者的誕生,現在葉信對星堂抱著好感和善意,是因為他得到了太多,如果有一天需要他了,他願意為星堂出力,這還是出自商人的邏輯,他收穫了,理應付出一些成本。

而寧高悟從小生活在威權的影子下,宗門,就是塵俗的神! 寧高悟從沒想過,他會達到神的高度。

“主上!”寧高悟輕聲說道。

葉信含笑向寧高悟點了點,隨後看向跟著寧高悟走上來的騎士們,輕嘆道:“人手還是有些少。”

“足夠了,我只要守住這裡就行。”寧高悟說道。

“破山公,祭鄰,這邊說話。”葉信向一邊走去。

程祭鄰和寧高悟跟著葉信走到一邊,葉信低聲說道:“九華宗和落霞山的氣象不同,落霞山很平和,而這裡顯得很頑固。”

“哦?”程祭鄰和寧高悟對視了一眼。

“落霞山外面有很繁華的村鎮,代表著落霞山的修士並不排斥與外界打交道,總體來看,他們的心境是趨向平和的。”葉信說道:“這座高牆阻絕內外,意味著九華宗的修士大都有一顆淡漠的心,絕​​世而獨立,不管那些修士原來的秉性如何,在這種地方呆久了,心性會慢慢受到感染,變得冷漠而固執,這些人是很難被收服的。“

“主上此言不假。”寧高悟說道:“九華宗確實很少和我們打交道,而且也從沒有在各個世家中招收過外門弟子。”

“所以我估計……是少不了開殺戒了。”葉信說道:“但了不能亂殺無辜,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就好。不過,他們是不可信的,現在我們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不得不聽令。一旦找到機會,他們十有**要反噬,你們一定要小心。”

“明白。”程祭鄰頓了頓:“只是……如果我們想真的佔住九華府,是離不開他們的,我們加一起才這麼點人手。根本忙不過來。我們在落霞山的時候,如果不是那些外門弟子願意為我們效力,我們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完全掌控住落霞山。”

“我說的是以後。”葉信說道:“現在麼,不妨給他們一點甜頭,等我們的根基穩一些了,必須把他們排除在核心之外,決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秘密。”

“主上,我們心中有數的。”寧高悟說道,雖然認為葉信的想法有些武斷,根本沒有深入了解。 就做出結論,但寧高悟對葉信是自內心的欽佩,所以他沒有爭辯。

葉信看出寧高悟有些敷衍,他搖了搖頭,看向山谷內的平原,在心理學上有一種現象叫潛移默化,用通俗的話說,好人是紮堆的,壞人也一樣。

舉個例子,一個人要開車去釣魚。 出門的時候,現鄰居正在洗車,順便把他的車也洗了,表達感謝之後去了漁場。 甩桿的時候不慎把自己的手錶甩進去了,他又不會游泳,有好心人幫他把手錶打撈上來,回去的時候車子開出了路邊,幾個村民幫他把車子推回來,又拒絕了他的實物感謝。 一次次體驗到人與人之間的溫暖,等他快到家時,現一個病人等在路邊需要攔車去醫院,那麼,一腳踩死剎車招呼人上車的可能性就大幅增加了。

同樣,一個人要開車去釣魚,出門的時候,現自己的車標被某個熊孩子掰走了,心中惱怒,然後找不到漁場,向人問路,結果人家故意耍他,給他指了條錯路,釣魚的時候魚鉤扯住了旁邊女子的頭,他正在道歉,那女子的丈夫衝上前把他痛打了一頓,感受到似乎是來自整個世界的滿滿惡意,他心中的戾氣自然會攀升,等回去的時候,看到一個急病患者在攔車,他大有可能全當看不到,徑自把車開走,至於那個急病患者會不會耽誤病情,與他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人性,人性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生存環境很祥和,人性自然向善,處處感受到世界的不公和壓力,人性自然轉惡。

同一道高牆,寧高悟看到的是雄偉,而葉信看到的是一種與世隔絕的固執。

“祭鄰,你留在這裡吧。”葉信緩緩說道:“雲鹿要回承法帝國,輪月還有別的事,雖然九鼎城那邊缺不了你,但也只能這樣了。 ”

程祭鄰不由深吸一口氣,他是九品府星,按照正常的規矩,他要升任八品之後,才有機會去做星會的主星,主星自高一品,九品主星說話的分量,要比八品府星重得多。

蒼妒兵留在了落霞山,而且葉信提及過,蒼妒兵品階不降,是八品主星,現在輪到他躍遷了,這一步​​邁得太大,讓他有一種眩暈感。

葉信還不是很清楚品階對星堂的修士而言意味著什麼,但蒼妒兵幾個人是非常了解的。

“墨衍、宣統、歸北,你們三個過來。”葉信說道。

三個被葉信點到名的人快步向這邊走來。

“墨衍,郝飛能接的起你那攤子麼?”葉信問道。

墨衍沉吟片刻,點點頭:“郝飛和我走動很多,盟裡的弟兄都認得他,何況有大人你坐鎮,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本來今年想帶著你,現在我只能改變計劃了。”葉信說道:“你留下來吧。”

“好。”墨衍說道。

“破山公,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九華星會的將星了。”葉信說道:“宣統,由你來做府星,墨衍,你是暗星,歸北,你來做光明星,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嗎?”

“明白。”幾個人紛紛應是。

“祭鄰,如果他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儘管說,不論出什麼事,都不要忘了,你才是九華星會的主星。”

“放心吧!”程祭鄰正色道:“不過……主上,你身邊的人手並不多,九鼎城那邊該怎麼辦?”

“我已經想好了。”葉信說道:“沈忘機和王芳都有大才,沈忘機做過龍騰講武學院的總院,頗有識人之明,就由他來做將星,至於府星麼……我再想想。”

這時,從山谷內側有人向這邊奔來,葉信看到人影,微笑道:”走,我們該下去了。“

歸北和破山軍團的將士還有大部分狼騎都留在了城牆上,只有葉信幾個人走下了台階,而九華宗的修士也已經趕到了,共有八騎,為的是個中年人,因為服飾的原因,他們的身份是一目了然的,三個內門弟子,四個外門弟子,那中年人是九華宗師輩的修士。

“什麼人?竟然敢來九華宗撒野?!”那中年人怒喝道。

葉信上下打量了那中年人一眼,他的眼中有些憐憫,靠著丹氣的影響,他的洞察力比以前更為高明了,雖然對方顯得聲色俱厲,但他能看到鼻孔的快脹縮,能聽到聲帶出的很隱約的顫音,眼前這個修士,已緊張到了極點。

“祭鄰,這裡就是你的家事了,你自己做主。“葉信說道:”林童,你們幾個跟我走,到裡面轉一轉。“

下一刻,葉信馭動無界天狼視若無人的從九華宗幾個修士身邊走過,徑自向遠方的建築群走去,林童等人跟在葉信身後。

葉信的態度很囂張,而囂張需要龐大的自信為資本,那中年人再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程祭鄰露出獰笑,他的手從山河袋前向外一甩,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流星錘。

程祭鄰的流星錘直徑差不多達到了三尺,竟然把他的身體遮住了一半。

那中年人後退了一步,驚叫道:“山河袋?!”

“哈哈哈……”程祭鄰放聲大笑:“想不到這裡的愚夫也知道山河袋?有見識!”

程祭鄰意氣風,今天是他升為主星的第一戰,肯定要全力以赴的,從而一舉奠定自己的威信,不過他的話有些損了,'愚夫'兩個字不但把寧高悟等人都包括進去,連葉信也不例外,想當初他根本不認得山河袋,還不如九華宗的修士呢。

那中年人再次向後退了幾步,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乎在尋找退路。

程祭鄰縱身向前掠起,雙手猛的一抖,巨大的流星錘猶如砲彈一般砸向了那中年人。

此刻葉信已走得很遠了,感應到如潮水般湧動的元力波動,他轉過頭向城牆處看了一眼,正看到那中年人向旁撲去,避開了那柄巨大的流星錘,但他所乘坐的馬兒還有旁邊的兩個弟子,都被巨力卷在其中,只是瞬間,便炸成一片片血霧。

葉信搖搖頭,九華宗的修士大都死在了無界山,這一戰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再給他兩、三年時間展,集合兩個星會,他操控的實力將不會遜於任何一個宗門,不過,如果面對的是青元宗那位姓鐵的宗主,他還是沒有把握。
Tim8210 發表於 2016-3-3 21:15
第二零四章  名單

九華府和落霞山一樣,都只剩下了一個花架子,當程祭鄰把幾個敢站出來的修士一一擊殺之後,風波迅平息了,葉信留在了九華府觀察了幾天,見程祭鄰已掌控住了局面,便帶著曲雲鹿等人離開九華府,趕往大衛國。

靠著無界天狼的度,一路上無驚也無險,七天之後,葉信已回到了九鼎城。

葉家變得比往日冷清了很多,因為薛白騎等人都離開了,不過多了一些新面孔,都是義盟的武士。

葉信只在家裡歇息了片刻,便帶著郝飛去了太尉府,得知葉信回城的消息,鬼十三第一時間便找過來了。

“還算順利吧?”鬼十三一邊問一邊觀察著葉信的神色,隨後不等葉信回答,他先鬆了一口氣。

“還好。”葉信點了點頭:“無界山那一戰,已經註定了結果,我們只不過是跑跑腿而已。”

說完,葉信拿起一張紙,若有所思的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

落霞星會,主星蒼妒兵、將星薛白騎、府星真真、光明星謝恩、暗星月虎。

九華星會,主星程祭鄰、將星寧高悟、府星楊宣統、光明星歸北、暗星墨衍。

這是兩個星會的核心領導層,葉信不敢說自己的安排是完美的,所以還在仔細思索,不但要考慮他們的能力是否合適,更要注意他們的性情是否相互吻合,不能造成隱患。

“九華宗你也搶下來了?”鬼十三露出驚訝之色,隨後苦笑道:“你把人都帶走了,這裡怎麼辦?”

“你要跳出舊有的框架,不能只信任自己的兄弟。”葉信緩緩說道:“其實單純說能力,沈忘機和王芳都不比薛白騎他們差,但你沒辦法真正信任他們,是吧?”

“人生有四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鬼十三笑道:“這可是你告訴過的,我和他們可沒有這種經歷,想讓我信任他們……難啊!對了。老大,為了增加我們的兄弟情義,你是不是應該帶著我去花樓裡轉一轉?我們只差最後一個了。”

葉信抬頭瞥了鬼十三一眼,突然出笑聲。

“你笑個毛?!”鬼十三有些生氣了。

“你的童子功不練了?”葉信問道。

“我快滿十八歲了。”鬼十三認真的說道。

“說實話。你的童子功很邪門。”葉信的表情同樣認真:“或許真的是元陽穩固的原因,你的進境太快了,我屢得奇遇,也沒辦法和你拉開距離,如果你想詢問我的意見。我勸你還是再等等,等你步入證道境之後也不晚。”

“明顯是在敷衍我,三年前你就是這麼說的。”鬼十三咬著牙說道。

“三年前我確實是敷衍你。”葉信嘆道:“你說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孩子,找什麼女人?當時如果不是要拉攏你,我真想把你掐死!現在麼,我說實話,你的法門非常厲害,如果因為破了元陽,讓你的進境大幅減慢,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鬼十三不說話了。 望著牆邊的盆栽出神。

“以你福大總管的權威,想找個宮女嚐嚐鮮,沒誰敢拒絕你吧?”葉信笑道:“連這種事也要找我陪你,證明你心裡也在怕,怕破了自己的童子功之後,修行受到影響,所以來徵求我的意見,對吧?我的意見很明確,兄弟,忍著吧!”

“就你聰明?!”鬼十三恨恨的說道。 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你是不是有毛病?”

“什麼毛病?”葉信一愣。

“我看你從來沒想過,也沒找過。”鬼十三說道:“老大,不用害羞,今天我們兄弟說些悄悄話。我不會嘲笑你的。”

“你真他媽的……”葉信是哭笑不得。

“怎麼?傷到你的玻璃心了?”鬼十三笑瞇瞇的說道。

“我和你不一樣。”葉信臉上充滿了惡意:“你是從來沒嚐過,所以好奇,我呢!應該算是歷經千帆,而且要分神的事情太多,沒精力想這些。”

“什麼意思?”鬼十三問道。

“我大魚大肉吃太多。吃膩了,所以不想再碰。”葉信搖頭嘆道:“老十三啊老十三,連這種隱喻都聽不懂麼?其實你和符傷他們沒做過多接觸,是非常明智的,他們懼怕你的毒,你又保持神秘感,也就豎立起了自己的權威,如果整天和他們混在一起,一旦談起女人,你那種青澀的奶味是瞞不過他們的,哈哈哈……指不定他們背後怎麼嘲笑你呢。”

“他們敢?!”鬼十三說道:“我看你就是有病!還什麼大魚大肉……我怎麼沒見你吃過?!”

“等你嚐過女人的滋味,再來和我談這種事吧。”葉信笑道,隨後用指尖在紙上點了點:“現在說正事,你看我這麼分派沒問題吧?”

鬼十三的視線是紙上掃了一下:“九華星會的戰力有些偏弱。”

“沒辦法做到平均。”葉信說道:“所以我把墨衍留在了九華府,他的妖眼是戰略級的本命技,加上九華府的防禦能力很強,有墨衍在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蒼妒兵和程祭鄰走了,這裡呢?誰來接任將星和府星?”鬼十三問道。

“你來挑一個吧,另一個就是沈忘機了。”葉信說道:“我知道你不想管這些瑣事,但除了你,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鬼十三沉默片刻:“我管府星吧。”

“正合我意。”葉信點點頭:“雖然說將星管人脈,人脈同樣重要,但我們已經是初具規模了,我們幾個算第一梯隊,天罪營的的老兄弟還有義盟的武士算第二梯隊和第三梯隊,將星提拔的人選最多能列入第四梯隊,等他們成長起來,不知道要多久之後了,而賬目的往來,必須掌控在我們自己人手裡,我可以盡可能做到公平,但我無法保證,別人也會和我同樣公平。“

“每一個星會的府星都必須是我們的人。”鬼十三說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得。”葉信說道:“你先把擔子挑起來,等邵雪跟著曲雲鹿從承法帝國回來之後,再讓她接手。”

“她是邵家的嫡女,你就不怕她損公肥私?”鬼十三說道。

“所以我才會讓她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葉信說道:“我相信在承法帝國看到的種種,一定會讓她目瞪口呆的,她的眼界將被徹底打開,也明白邵家的微渺,她非常聰明,只要想在這條修行路上繼續走下去,她會明白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她才是初階先天武士啊,成為星堂的府星,恐怕……”

“我問過了。”葉信說道:“我是星堂的主星,所有的人事安排,我都可以一言蔽之,實力不是問題,何況她的年紀還小,可塑性極大。”

“既然你這麼說,就是她了吧。”鬼十三說道。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這樣定了。”葉信說道:“雲鹿和邵雪在三天之內就要出了,你把名單列好,把他們的星籍和星品一起解決了。 ”

“王芳呢?還有溫元仁?”鬼十三說道:“溫元仁的年紀雖然大,但只要能突破塵俗的壁壘,還是可以大幅延長壽元的,何況這一次他也出了不少力,加上溫容的關係,你不邀請他進星堂和名將麼?這些天,溫元仁找過我很多趟,該怎麼說呢……那樣一個老人家,居然想方設法和我湊近乎、套交情,我都感覺他活得很累,或許他可能是聽到什麼風聲了,要不然就是現沈忘機和王芳莫名其妙得到了我們的高度信任,現自己落在人後,有些急了,現在你應該也給溫家一顆安心丸。”

“我在蒼妒兵和程祭鄰那邊旁敲側擊的探聽過,星門對星籍和星品管得很嚴,他們沒有職位,是不能獲得星籍和星品的。”葉信搖頭道。

“這還不容易?”鬼十三皺眉道:“我們可以隨便寫幾個星會,一個星會能解決五個名額,多寫幾個,等我們成立星會之後,再安排他們就完事了。”

“絕對不行。”葉信嘆道:“老十三,你要記住,我們還不了解星門,在星門也沒有根基,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段肯定是觸犯了規矩的,以後就會成為我們的把柄。”

“星門怎麼可能知道?”鬼十三說道。

“可蒼妒兵知道、程祭鄰他們也知道。”葉信說道:“這不是沙場對決,正有正的道理,奇有奇的妙處,想在星門站穩腳跟,我們先要做到無懈可擊!”

“好吧,聽你的。”鬼十三聳了聳肩膀。

“溫元仁那裡,我去和他說。”葉信說道:“很快就要對大羽國用兵了,讓溫元仁和我一起走,自然能安溫家的心,王芳呢……我把王猛帶上,王芳也就懂我的心意了。”

“既然你已經佔住了九華府,是不是可以順便把大任國也給抄了?”鬼十三說道。

“不行,太快了,會引起其他宗門的警覺。”葉信說道:“何況我們剛剛佔住落霞山和九華府,尚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3 21:47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4 22:47
第二零五章  送行

轉眼過了三天,曲雲鹿和邵雪要出去承法帝國了,葉信、沈忘機、溫元仁等人盡數出城,把曲雲鹿和邵雪送出了十餘里開外,送行的隊伍很壯觀,除了葉信等人、還有九鼎城的幾位上柱國級強者之外,邵家來了不少人,邵雪的堂兄弟、堂姐妹顯得和邵雪很親熱,眼中充滿了艷羨之色,邵家的長輩們也一樣喜動顏色。

多少年了,九國之境的人從來沒走出去過,民間倒是有傳說,穿過沼澤和古森林,到了極西之地,有一片惡浪滔天的大海,如果能穿過大海,就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本土,好像也有人嘗試過,但那是不算數的,走回來才能證明自己真的走出去了,一去渺無音訊,毫無意義。

不說人們怎麼樣評價商者,是尊重還是瞧不起,有一點無法否認,商者這個群體是最富有開拓精神和創新精神的,商人地位高的國家,文明的車輪在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流通中滾滾向前,商人地位低的國家,卻會顯得步履維艱,所謂的太平盛世,也不過是能讓人填飽肚子而已,根本談不上生活。

能與承法帝國連接,讓邵家看到了巨大無比的商機,而且威望如日中天的葉信沒有選別人,只選了邵雪,已昭顯出了對邵家的善意,這是一種珍貴無比的保障。

曲雲鹿和邵雪要起行了,邵家的人顯得有些依依不捨,尤其是邵雪的父親邵傳新,眼眶已變得濕潤了,他只有一女,一直嬌生慣養,突然要去另外一個世界闖蕩,理智告訴他這是天大的好事,但感情上卻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邵雪倒是顯得神采奕奕,邵傳新是個很有能力的商人。 年紀輕輕就得到家族的認可,邵雪從小在耳濡目染之下,早養成了喜歡冒險、新鮮事物的習性,能去承法帝國。 對她而言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邵傳新拉著邵雪,還在不停囑咐了,葉信和曲雲鹿走到一邊:“雲鹿,你去打聽一下,我們星堂在兩年內還要成立一座星會。能不能先把星籍和星品過來?總要試一試了,成了是好事,不成也沒什麼。”

“如果能請動尊使和我一起,此事應有九成把握。”曲雲鹿低聲說道。

“誰能說動他老人家?”葉信露出苦笑:“就算我想去求,也找不到人啊。”

“尊使的脾氣……確實有些怪。”曲雲鹿嘆了口氣。

“還有,你可不能空手去星門,在承法帝國買些禮物吧,等你回來我補給你。”葉信說道。

“主上,這道理我懂的。”曲雲鹿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我也做了幾十年的光明星。各處的朋友倒是有不少,星門裡也有,您交代的那些事情,絕對不會出紕漏的。”

“那就好。”

片刻,曲雲鹿和邵雪跳上了無界天狼,向著古森林的方向馳去,邵傳新走到​​葉信身側,陪笑道:“見過太尉大人!”

“邵叔莫要客氣。”葉信擺手道。

“不敢不敢、禮不可廢。”邵傳新頓了頓:“太尉大人,小女年紀尚幼,讓小人有些心神不安啊。如果小女沒能完成太尉大人的重托,那邵家真是百死難辭其罪了……”

“我哪裡有什麼重托?”葉信笑道:“我只是看好她的潛力,所以讓她出去開開眼界罷了,邵叔放心。頂多半年邵雪就回來了。”

“我不是捨不得放小女出去飛,只是……”邵傳新頓了頓:“太尉大人,要不然我也陪著小女一起去吧?”

“我也想讓大家都去。”葉信搖搖頭:“但惡海難渡,雲鹿的能力有限,他帶著邵雪過惡海,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再帶上你,恐怕你們三個人都要栽到惡海中了。”

“我擔心小女錯過了好機緣啊。”邵傳新情不自禁的搓著手:“對了,太尉大人,我能不能去大羽國跑一趟?邊卡那邊查得很嚴,想過去得有您的手令。”

“邵叔,你去大羽國做什麼?”葉信不解的問道。

“我想去大羽國收購海船的製造圖,並且用重金僱請一大批造船的匠師。”邵傳新說道。

“海船?”葉信沉吟一下,明白了邵傳新的想法,他笑道:“邵叔,那不是一般是海,是惡海,就算你造出了海船,也一樣是過不去的。”

“總會有別的辦法。”邵傳新說道:“我一直相信一句話,天無絕人之路,只看能不能找得到而已。”

葉信深深的看了邵傳新一眼,他對邵傳新的評價又提高了幾分。

****

送別曲雲鹿,回到九鼎城,葉信直接去了王宮,天氣已經轉暖,距離出兵大羽國的日子已不足一個月,很多準備工作現在就要開始。

今天議事的主要內容就是兵事,如何整編主力軍團,鎧甲、戰槍等等裝備如何更新,後勤保障的路線等等,都要拿出個章程來。

事實上,鐵人豪是插不上話的,他有一個父兄都不具備的好處,就是能自得其樂,既然他不懂,能力又低微,聽著就是,反正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穿著龍袍,腰間帶著天子劍,兩側是美豔的宮女,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

所以,在葉信、沈忘機等人商議戰事的時候,鐵人豪一直顯得很乖巧,坐在王座上含笑看著下面,他的笑容很真誠,完全自內心。

“太宮大人,這些事情就交給你了。”葉信說道:“也不用準備太多,三個月糧草,三千顆元石,足夠了,我估計最多兩個月,我軍就能全勝而歸。”

“太尉大人,我感覺……你有些太樂觀了。”鄧知國皺起眉頭:“大羽國還有兩支主力軍團,近十万精銳將士​​,兩個月?我看遠遠不夠!”

“無妨。”葉信說道:“潘遠山已成驚弓之鳥,不足為慮,何況我軍的精銳將士也不比他們少。”

溫元仁返回九鼎城的時候,已經把北線軍團都帶回來了,加上沈忘機和王芳組建的新軍,人數上還是大衛國占了優勢。

對於軍事上的判斷,在場的人沒有誰想和葉信爭辯,以往生的事情。 早已證明了葉信的才能。

“溫老,你要盡快整頓北線軍團,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葉信看向溫元仁。

溫元仁愣住了:“太尉大人,我軍……不回北線了?”

“北線不會有戰事的。”葉信說道:“再想打起來。恐怕要在兩、三年之後,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先把大羽國清掃一遍。”

沈忘機和王芳保持沉默,蕭魔指也是名將的成員,葉信說沒有戰事。 那就肯定不會有,以後要打,估計也是逢場作戲。

鄧知國眼神閃爍了一下,當初他在王宮中看到了蕭魔指的身影,自然明白,蕭魔指肯定和葉信達成了某種契約。

“這怎麼能行?”溫元仁很震驚:“大衛國的宿敵是蕭魔指,如果得到我軍對大羽國全面開戰的消息,蕭魔指絕無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溫老,這種事情還是聽太尉大人的吧。”鐵人豪忍不住說話了,心中暗自叫道。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吵什麼吵? ! 看你是溫家人,又是溫容的親爺爺,否則孤早就令人把你打出去了!

溫元仁哭笑不得,蕭魔指來九鼎城的事情是絕密,不論是沈忘機、王芳,還是鄧知國,都不敢把這種事情洩露出去,所以溫元仁一無所知,但他能看得出來。 鐵人豪就是傀儡,話語權完全在葉信手裡,現在,那傀儡居然在幫著葉信說話?

“溫老。說來話長,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清楚的,您就相信我吧,北線絕對不會有事。”葉信說道,接著他看向王芳:“太令大人,太宮大人要和我一起去南線。組建宮禁軍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太令府雜事太多,我恐怕要尾難顧了。”王芳說道:“秋將門不是在宮內麼?組建宮禁軍的事情就讓他來做吧,論治軍之能,我要比秋將門差多了。”

“秋將門是個好將軍!”鐵人豪再次開始刷自己的存在感,雖然他不想爭權、不想管事,但他不是傻子,接觸得多了,他現只有秋戒察對他是自內心的尊重,而其他人都在敷衍了事,把宮禁軍交給秋戒察統率,對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主上也這樣說,那就讓秋戒察留下來吧。”葉信點頭說道,他不可能當眾駁了鐵人豪的面子,其實軍事會議完全可以在太尉府召開,特意趕到王宮,也是為了給出一個交代,他葉信並無不臣之心。

“孤這幾日身體不太好,醫師告訴我幾個月內要多多休息,等到太尉出兵之日,恐怕孤是不能親自為太尉送行了,以後諸位商議兵事,直接去太尉府就好。”鐵人豪站起身:“今天孤就在這裡提前預祝太尉凱旋而歸吧!”

鐵人豪心中是很反感,不是反感自己的權柄被奪,而是反感眾人逼得他坐在這裡,聽一些廢話,何必呢? 你們去商量你們的,我玩我的,大家兩不耽誤該多好?

Tim8210 發表於 2016-3-4 22:54
第二零六章  一年

當春風吹綠了草地時,葉信趕到了大衛國的北線,一切準備都已就緒,該是進攻大羽國的時候了。

黎明,在戰鼓聲中,士兵們開始忙碌起來,用吃過了早飯,各自列隊,伙頭兵在整理炊具,陣圖師在收起以前布下的陣圖,各部隊、營督、統領在檢點手下的將士,連綿的大營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葉信走出帥帳,緩步登上了點將台,在士兵們排出陣列之後,所有的將官都要來到點將台下,等候葉信的命令。

葉信的視線從左往右掃視了一圈,他的左是魏卷以前的軍隊,那支軍隊的人員構成很複雜,有部分是以前天狼軍團的士兵,天狼軍團覆滅之後,狼騎們選擇了退隱山林,而普通士兵卻是沒地方可去的,他們吃慣了兵糧,所以魏卷豎起大旗之後,自然歸到了魏卷賬下。 還有些參軍時間只有幾年的年輕武士,大衛國的軍隊每年都會淘汰一些老兵,徵召新人,他們與葉家沒有瓜葛,與魏卷也沒有感情,參軍僅僅是為了能繼續修行,並且混口飯吃。

另外就是溫家的武士了,溫元仁鎮守北線時,帶去了不少溫家的人,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徹底清除了魏卷的影響力,說起沙場對決,溫元仁的能力或許還差了一些,但說起內鬥,溫元仁​​可是老油條了,這支大軍已被他經營得固若金湯,除非他的主將之位被奪,否則沒有誰能動搖他的威望。

葉信右是沈忘機和王芳組建的新軍,這支軍隊的人員構成更為複雜,有很多是九鼎城的巡捕、衙役,有沈家和王家的家將,有城防軍的將士,有部分義盟的武士,加上鄧知國擔任主將時提拔的將官,還有秋戒察網羅來的人才,再加上龍騰講武學院的學生。 人員構成可算是五花八門了。

現在這支軍隊的主將依然是鄧知國,該得到的、能得到的,葉信已經都得到了,沒必要讓鄧家感覺到不安全。 葉信骨子裡保持著商人的思維邏輯,不管曾經做過什麼,也不管曾經殺過多少人,他還是想大家一起和和氣氣大財的,但是。 如果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在葉信的判斷中是絕對的絆腳石,一定要搬開,那他就展露出自己陰冷殘忍的另一面了。

嚴格的說,這兩支軍隊都不算精銳,和以前威名赫赫的天狼軍團相比,差了不少,但葉信在營中召集的戰力,已足以掃蕩大羽國了。

因為,他葉信在這裡,因為。 狼騎也在這裡。

郝飛、符傷、子車灰、林童、周素影,都是天罪營的老人,現在狼騎中也多了一些新生力量,譬如說山炮、王猛、葉玲、鄧多潔等人。

葉信收集資源的度已經達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攻占金頂,洗劫子鼎,滅掉宗別離,搜羅內府,佔領落霞山和九華府,他所走出的每一步。 都能讓自己得到巨大收穫。

個人修行,天賦很重要,從某種意義上甚至過後天的苦修,但資源過了一定極限。 天賦的影響就被大幅降低了,葉信可以用海量的元石去餵養將士!

而蒼妒兵等人的到來,又給葉信安裝上了一對翅膀,龍騰講武學院專門供各位教習修煉的昇龍殿,還有被視為學院最高獎賞的寒武殿,已全天候向狼騎開放。 經過程祭鄰的改造,昇龍殿和寒武殿釋放元氣的度還有凝聚元氣的濃度,都遠遠過了以前,幾個月來,狼騎精銳們一個接一個突破瓶頸。

站在點將台後方的狼騎數量並不多,只有七十餘騎,還包括葉玲等人,但其中已有三分之二的人擁有了柱國級的戰力。

在九國境內,這支尖兵是最恐怖的打擊力量,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擋住他們的突擊。

葉信站在點將台上,他的神色有些複雜,這時,侯輪月和葉隨風也走上了點將台,分站在葉信左右。

侯輪月是暗星,除了收集情報、打探消息、培養專門的暗殺型修士之外,他還有一項重要的職責,就是護衛主星,蒼妒兵在落霞星會,程祭鄰在九華星會,曲雲鹿去了星門,現在只剩下了他一個,如果葉信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他是要背負全責的。

葉信橫起殺神刀,無數將官的視線都落在了葉信身上,他伸出手指在刀鋒上輕輕彈了彈,殺神刀出悠揚的鳴叫聲,葉信吐出一口氣,嘆道:“一年……”

一年前這個時候,他殺了毒寡婦,準備回九鼎城,一年的時間,他已如風捲殘雲般整合了大衛國的所有勢力,那時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勢力會膨脹得如此之快,就像整片天地在推著他向前走,他不想走都不行。

侯輪月聽不懂,葉隨風也聽不懂,但他們能看出葉信心中的感慨。

“起兵!”葉信喝道。

到點將台聽令,只是一種儀式而已,行軍序列早就被定下了,點將台下的將士們轟然應諾,接著轉身向自己的士兵跑去。

葉信轉身跳上自己的坐騎,狼騎慢慢啟動,向著營外走去,葉隨風和葉玲都穿著戰甲,鄧多潔一直跟在葉玲和沈妙身邊,只不過葉玲和沈妙都對她愛答不理的。

葉家和鄧家交惡的原因,葉信已經查清楚了,起因是那時的葉信太過囂張,得罪了鄧多勇,鄧多勇心中不忿,但不敢明著和葉信作對,便設下了一個局,造成葉信因冒犯七公主鐵卉真,獲罪被打入天罪營。

鄧多勇也沒想到鐵心聖居然會那麼失控的懲罰葉信,心慌意亂之下,匆匆趕回北線,他是想擺脫自己的嫌疑,只是他那點伎倆根本瞞不過葉觀海,葉觀海勃然大怒,逼得鄧多勇去送死,從此葉家個鄧家就再不往來了,最少鄧知國再沒有進過葉家的家門。

只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葉信要向前看,鄧知國也要向前看,他連自己的親外甥鐵人豪都不想管了,為了鄧家的傳承,該放下的一定要放下。

鄧多潔被選入狼騎,是一個信號,他鄧知國依舊是主將,葉信沒有清除鄧家的人,又是一個信號,鄧知國明白,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

到了下午,大衛國的軍隊踏過了邊境線,進入大羽國的領地,潘遠山的血山軍團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座殘破的大營。

葉信下令大軍入營休息,第二天繼續進,一路行來,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沿途城市的軍鎮都空了,地方官皆望風而降,有的甚至帶著人群出城迎接,一丁點戰爭的氛圍偶讀沒有,似乎大衛國的軍隊是來做客的。

而且也看不到探馬,事實上天狼軍團讓各**隊最頭疼的地方並不是兇猛的突擊力,而是根本沒辦法偵查天狼軍團的動向,無界天狼的度太快了,任何探馬的靠近,都代表著死亡。

連蕭魔指也為之苦無對策,他只能盡力收集一切信息,去揣摩葉觀海的意圖,軍中的探馬往往要由非常機智、勇敢的武士擔任,是精銳中的精銳,每失去一個,都會讓人心疼,這也是蕭魔指在葉觀海面前總是被動防禦的原因,他只能做到知已,不能做到知敵。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大衛**隊與七彩湖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而大羽國的軍隊似乎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不要說士兵,連普通的武士都看不到,不清楚藏在了什麼地方。

如果換成平常,在沒有了解到敵軍的佈置之前,葉信不是輕易冒進的,可現在他已擁有了碾壓性的實力,不管大羽國動用什麼樣的花招詭計,都沒辦法扭轉局勢,所以葉信顯得很清閒,連一次會議都沒有召開,各部只要繼續向前走就好。

終於,這一天前軍已看到了七彩湖,葉信下令讓軍隊安營歇息,自己則帶著葉玲、郝飛等人向七彩湖趕去。

今年的元石還沒有成熟,到了秋末才會有所收穫,但葉信不是為了元石來的,洗劫七彩湖是去年的計劃,現在他已佔住了落霞山,什麼都不需要做,逐年接收大羽國的貢品就好,換句話說,這七彩湖已經是他的了,世間豈有自己搶自己的道理? !

七彩湖以前的戒備一定是非常森嚴的,沿著湖邊每隔三十餘米,就能看到一座高高的崗樓,只是現在的崗樓中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葉信鑽入一座崗樓,上下找了一圈,等他下來的時候,臉上明顯有不滿之色:“真是敗家子!這是國器所在之地,居然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郝飛等人面面相覷,沒有守衛很正常吧? 大衛國的軍隊已經開過來了,誰會留下來等死呢?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如果葉信是來搶劫的,這裡沒有守衛的軍隊,他一定很高興,可現在他是到自家的莊稼地裡巡查,見大羽國上下根本不用心,心中自然惱火。

“哥,好沒意思啊!”葉玲叫道,她已經晉升為中級先天武士了,一心要在這一戰中大放光彩,可一個敵人都沒看到,讓她有力無處使。
Tim8210 發表於 2016-3-5 13:57
第二零七章  花招

“放心,會有熱鬧的。葉信笑道:“走,到湖邊轉一轉,七彩湖聞名久矣,但一直沒機會親眼觀賞呢。”

葉信幾步走到湖邊,這裡的湖水非常清澈,面積很廣,湖中心處瀰漫著濃郁的霧氣,根本看不到對岸,湖邊停靠著幾艘形狀很特殊的船,船舷距離地面有七、八米高,船體上抹著一種銀粉,象整艘船看起來如鏡面一般光滑。

葉信俯下身,把指尖探入湖水中,稍微有些燙,差不多有六十多度,葉信踏前一步,縱身躍上一艘船,發現船板非常厚重,差不多有半米了,這種船應該是為了阻隔高溫用的,以便去湖中心抓捕那些七彩蚌。

“好燙手哦!”沈妙叫道,她也試了試水溫。

“聽說七彩湖的湖水能把雞蛋煮熟呢!”葉玲叫道:“郝飛哥,你帶雞蛋了麼?”

“誰沒事帶那東西?”郝飛搖頭說道。

“你不是還有兩顆蛋麼?進去試試,看多長時間能熟?”符傷怪笑道。

“煮熟了你吃麼?”郝飛翻了翻白眼。

“說話都給我注意點!”葉信喝道,久於殺陣,武士的性格多少會變得粗野起來,什麼葷話都說,可這裡有葉玲和沈妙呢。

葉玲和沈妙還是少女,你看我、我看你,她們壓根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郝飛哥,把你的蛋拿出來呀!”葉玲叫道。

“別管我要。”郝飛努力繃著臉:“符傷也有,管他要吧。”

葉玲又轉頭看向符傷,符傷可繃不住,看著葉玲那副認真的小模樣,不由放聲大笑。

“你們笑什麼?!”葉玲有些惱了。

“你這傻妞!”山炮大大咧咧的說道:“他們說的是卵蛋,不是你說的雞蛋。”

“山炮,把符傷給我扔到湖里面去,讓他笑個夠!”葉信喝道。

符傷一驚,轉身就要逃,可山炮的速度要比他快多了。 一個虎步便竄到符傷身後,張開粗壯的胳膊,便把符傷攔腰抱住:“小子,在你炮爺手裡也想走?!”

符傷的身體很壯實。 但和山炮相比,明顯小了幾圈,力氣也是遠遠不如,他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山炮,放開!再鬧老子和你沒完!“

“嘿嘿……有怨氣就去找你們老大吧!”山炮轉身向湖水沖去。 接近湖邊時突然旋轉了幾圈,就像投擲鏈球一般把符傷扔出老遠。

符傷一邊手舞足蹈一邊怪叫著落入湖水中,濺起好大一片水花,接著他的身體如同抽搐一般一竄一竄的挺動著,拼命向湖邊游來。

“下流!活該!”葉玲這一次是明白了,幸災樂禍的看著符傷。

小紫貂就站在葉玲肩頭上,它不懂這些人在做什麼,也不感興趣,努力抬著頭,在空中嗅著味道。

符傷好不容易接近湖邊。 又被山炮一腳踢了回去,仰面朝天栽入湖水中。

“我草……別鬧……好燙……”符傷怪叫連連,七彩湖的水溫普遍都在六十度以上,雖然無法快對柱國境武士造成傷害,但呆在裡面是很難熬的。

“叫炮爺。”山炮笑瞇瞇的說道。

“炮爺!我的砲爺啊……讓我出去吧……”符傷本就是地痞無賴出身,這種要求是難不住他的,無所謂。

“好了,過來過來。”山炮的表情變得和善了。

符傷手忙腳亂爬到岸邊,山炮伸出手,符傷一邊陪著一邊抓住山炮的手。 山炮微一用力,把符傷拽離了湖面,接著另一隻手抓住符傷的衣領,猛地一甩。 又把符傷扔到了湖水深處。

“你……嗎……”符傷只留下了兩個字,再次跌落入湖水中。

“別怪我,老大還沒答應讓你出來呢。”山炮笑得很開心。

“老大……我錯了……讓我出去……再等一會就真熟了……”符傷怪叫著。

“好了,山炮,讓他出來吧。”葉信說道,隨後他跳下大船。 回到了岸上。

這時,幾匹無界天狼從營中馳了出來,快向七彩湖接近,為的是侯輪月,跟在後面的竟然是薛白騎。

“白騎哥,你怎麼在這裡?”葉玲又驚又喜的叫道,這幾年前,一直是薛白騎和郝飛負責護衛葉家,所以在天罪營的將士們當中,葉玲和薛白騎、郝飛的感情是最深的,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哥哥看待。

“大人讓我留在這裡的。”薛白騎笑道,隨後視線轉向在湖水中掙扎的符傷:“這是在鬧什麼?”

“他活該!”葉玲說道:“讓他故意在我們面前說那些醜話!”

“呵呵……那就讓他多泡會吧,月虎不在,沒人替他出頭的。”薛白騎笑道,隨後向葉信躬了躬身:“大人。”

“你怎麼來了?”葉信問道。

“妒兵主星有一封信,讓我給大人送過來。”薛白騎說道。

“把信給我。”葉信伸出手。

薛白騎取出一封信,遞給葉信,葉信打開信封,快掃了一遍,突然失笑道:“有頭腦、有想法……”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薛白騎也笑了,他知道信裡說的是什麼事。

“先讓他們開心幾天吧。”葉信說道。

此刻,符傷終於再次爬到岸邊了,山炮伸出了手,符傷這一次可不會上當了,他雙眼圓睜,惡狠狠的看著山炮:“你給我滾蛋!我自己能走!”

“你真是不識好人心!”山炮饒有趣味的把手縮回去,雙臂環抱在胸前:“那我們就這樣耗著吧,反正我不急。”

符傷半個身體還在湖水中,他就像憋著尿一樣,身體不停的扭動著,實在忍不住了,換了個地方,結果山炮又擋在了他前面。

“老大,真扛不住了……”符傷出猶如狼嚎般的叫聲。

“山炮,讓他出來。”葉信說道:“以後嘴上要有個把門的,別什麼話都說。”

山炮這才退了回去,符傷連滾帶爬衝上岸,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已經被燙得紅了,被風一吹,便雪雪呼痛,但又不敢碰,碰一下更疼。

溫元仁和鄧知國並肩從營中走了出來,等他們接近湖邊時,看到了薛白騎,薛白騎是葉信的得力助手,突然間失踪,現在又在這個地方出現,讓他們想到了很多很多,也讓他們露出遲疑之色,還要不要說呢?

葉信看到了溫元仁和鄧知國,他笑道:“溫老,鄧大人,你們也出來看風景了?”

“我們……是有事情和太尉大人商量。”鄧知國輕聲說道。

“哦?什麼事情?”葉信問道。

“大羽國的表現有些不對勁啊。”鄧知國慢吞吞的說道:“我軍一直長驅直入,現在距離他們的府已不足百里了,卻連一個士兵都沒看到!這很沒道理,大羽國上下是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大好河山的,其中肯定有詐!不過……既然薛將門能在這裡出現,想來太尉大人早有定計了,我剛才和溫老商量很久,本準備一定要說服太尉大人提高戒備,呵呵呵……現在看是我們多慮了。”

“最多三天,三天后就能知道他們在搞什麼花樣了。”葉信笑了笑:“今天讓士兵們安心休息,明天急行軍,一定要在黃昏前趕到紅海城。”

“遵命。”鄧知國應了一聲,隨後轉身快步向大營走去。

這時,站在葉玲肩頭上的小紫貂突然象利箭一般射了出去,撲向湖水,葉玲大驚,急忙邁步向前追:“回來!給我回來!”

小紫貂雖然是葉信帶回來的,但這一年來大部分時間都是葉玲在養,以往小紫貂很聽話,這一次不知道因為什麼,拒不服從葉玲的命令,縱身而起,正落入湖水中。

葉玲也要玩湖水里跳,葉信喝道:“小玲,你別下去!”

葉玲停在湖岸邊,回頭看到山炮,又叫道:“山炮,快帶著人去把紫貂抓回來!”

“好嘞。”山炮答應得很痛快,他大步沖向湖水,誰知在經過符傷身邊時,竟然把符傷抓起來,扛在肩膀上。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符傷被嚇得臉色大變。

“你說的?是你讓我放你下來?”山炮陡然停步,接著身體向前一甩,符傷哀叫著落入湖水中。

“好強的氣勢,怪不得符傷在他手裡變得那麼老實。”薛白騎低聲說道。

“他的根基比漁道都要深厚得多,如果給他一顆證道丹,我們可能又要多出一個修士了。”葉信笑了笑:“不過,我還不清楚他的殺招是什麼,或者他到底有沒有淬煉出殺招,既然他瞞著,那我只能和他磨下去了,看他能堅持多久。”

“這麼大聲音……大人你就是說給他聽得吧?”薛白騎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不止能聽到我的話,也能聽到你的。”葉信淡淡說道:“但他裝傻充愣的本事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臉皮也夠厚,就裝作聽不到,我能有什麼辦法?”

薛白騎看向翻身哀叫的符傷:“符傷是怎麼得罪他了?”

“你可以罵他別的,但絕對不能罵'野雜種',誰這樣罵他就會找誰拼命。”葉信笑道:“符傷前幾天已經被他揍過一次了,嘿嘿……那麼大的體格,心眼卻比女人還要小。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5 14:06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5 14:11
第二零八章  認錯

就在這時,小紫貂突然從湖水中竄了上來,只是它的腦袋好似被什麼東西夾住了,落在岸上之後便開始不停的翻滾著,還出含含糊糊的嘶叫聲。  

葉信等人的視線都落在小紫貂身上,原來夾住小紫貂的是一隻巴掌大的湖蚌,蚌殼夾在小紫貂的脖頸上,把它的腦袋扣在裡面,小紫貂看起來很痛苦,甩來撞去,但就是沒辦法擺脫那隻湖蚌。

葉玲急忙衝上前,探手去抓湖蚌,只是湖蚌的蚌殼溫度奇高,葉玲的指尖剛剛接觸到蚌殼,便被燙得尖叫一聲,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別亂動。”山炮顧不上去欺負符傷了,跑回來一把抓住小紫貂,隨後打了個唿哨。

山炮的唿哨聲中似乎隱藏著莫名的威力,那隻湖蚌立即張開蚌殼,小紫貂脫困之後,依然在原地翻滾著,轉了幾圈才意識到自己恢復了自由,向左右看了看,轉身沖向葉玲,幾下竄上葉玲的肩膀,藏在葉玲頸部,它在身體在簌簌抖,應該被嚇壞了。

張開的蚌殼中噴湧著濃郁的元氣,大家能清晰的看到在肥厚的蚌肉內有幾顆滾圓的元石。

山炮把手伸到蚌殼中,找出了四顆元石,又翻找了幾下,接著抬手把蚌殼扔回到湖水中,隨後看向手中的元石,咧嘴笑道:“這可是好東西!”

“拿過來我看看。”葉信說道。

山炮把元石遞給了葉信,葉信盯著掌心中的元石,其中居然有一顆上品元石,雖然形狀小了一些,只有指甲大,但品質極佳,圓潤而又光滑。

“居然有上品元石?”葉信有些吃驚:“白騎,七彩蚌不是要到秋末才能凝煉出元石麼?”

“這七彩湖被分為三個區域,大羽國的人每年只會捕撈一個區域的七彩蚌,如果遇到緊急兵事。才會全部捕撈,雖然能解燃眉之急,但會讓蚌群大傷元氣,以後三年之內。收成都會很差。“薛白騎說道:“這片湖面今年應該沒捕撈過。”

“那他們打的是什麼念頭?難道不怕我們把這裡打撈一空麼?”葉信又問道。

“想抓七彩蚌可沒那麼容易,尤其是大範圍捕撈。”薛白騎說道:“聽說在紅海城有很多人專門是靠著捕撈七彩蚌為生的,一年只忙兩個月,其他時間都可以享福,他們有專門的水服、水箱、還要用藥。祖業傳承,讓他們大都不怕水燙,換成我們,是熬不住的,其實湖面上的溫度還算很好的了,越接近湖底溫度越高。”

“原來如此。”葉信轉手把元石遞給了葉玲,既然是小紫貂的獵物,收穫就要歸葉玲所有了,至於伸長脖子的山炮,他全當沒看到。

“然後你跟著我們一起走?”葉信又看向薛白騎。

“我去過紅海城了。算是熟面孔,有些不妥當。“薛白騎搖了搖頭:”信已經送到,那我就回去了。“

“你坐著無界天狼,這可是我們天狼軍團的象徵。”葉信說道:“紅海城的人沒有起疑麼?”

“我是落霞山的人,這是真真姑娘孝敬我的,道理說得通,那國主韓達升倒是問過,我就是這麼解釋的。”薛白騎說道:“他們不可能起疑,因為他們絕對想不到,落霞山已經換了主人。”

“明白了。”葉信點頭道:“你先回去吧。蒼妒兵不在,你要多盯著點。”

“屬下告退了。“薛白騎說道,隨後他跳上無界天狼,很快便消失在遠方。

葉信等人在七彩湖畔遊玩了一會。 等回到大營時,天已經黑了,士兵們知道第二天要急行軍,早早便歇下了,郝飛、符傷、山炮還有葉玲等人,卻是不得休息的。 他們有每天例行的修煉。

侯輪月拿出了自己的器爐,都說修士有四寶,但就算在承法帝國,有些修士終其一生也沒能收集全,侯輪月等人畢竟是星會的掌控者,擁有了星籍和星品,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對他們來說是不成問題的。

郝飛等人大都在柱國境,無需動用上品元石,一顆中品元石,便足夠他們修煉幾個小時了,看著侯輪月放在當中的器爐,郝飛等人都露出了振奮之色,這才是真正的寶貝,龍騰講武學院的昇龍殿和寒武殿,與這種寶貝根本沒辦法相比。

想當初,能進入寒武殿修行,都要偷偷摸摸的,而且每一次都像佔了大便宜一樣,心情變得格外好,到現在不過一年,他們已經看不到寒武殿了,進境的提升、勢力的膨脹,也代表著眼界的開闊,這是進步,也是進化。

元石在器爐中融解了,葉信和侯輪月退了出去,這種程度的元氣對他們沒有什麼益處,反而影響了郝飛等人修行,尤其是葉信,他的元力始終保持在當前進境的巔峰,換句話說,就是一直在滿負荷運轉,元石他多得是,但實在沒有汲取了。

對修士而言,這是最大的幸福。

****

第二天濛濛亮,大軍已然起行,向著紅海城的方向快行進,葉信已經明白了大羽國的佈置,沒有向側翼派出探馬,溫元仁和鄧知國是不知內情的,一路走得心驚膽戰。

接近黃昏時,前方終於看到了紅海城,紅海城背靠海灣,海灣中有大批藻類植物,那些紅藻在陽光的照射下,散出象火焰一般的紅光,正是紅海城名字的由來。

大軍一路行來沒看到一個士兵,原來大羽國的軍隊都聚集在了紅海城,背靠城牆設下的營寨連綿數十里,不過,現敵軍已經逼近,那些營寨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一些士兵跑出來遠遠向這邊張望著​​。

“原來韓達升是想在這裡與我軍決一死戰!”溫元仁喃喃的說道。

“他們似乎沒有死戰之心。”鄧知國皺起眉,他也是從沙場中闖出來的武士,一支軍隊有沒有進入戰斗狀態,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管那麼多,我們先把大營紮下來吧。”葉信微笑著說道。

溫元仁和鄧知國分頭傳下自己的將令,士兵們開始忙碌起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從紅海城城下的軍營中,突然走出一隊人馬,不疾不徐的向這邊行來。

時間不大,那隊人馬距離葉信已經不足千米了,他們有一百多個人,紛紛跳下自己的坐騎,繼續向這邊走,他們似乎要用這種舉動顯示自己並沒有敵意。

“走吧,我們也過去看看。”葉信說道。

下一刻,葉信馭動無界天狼,緩緩向前行去,侯輪月跟在葉信身側,溫元仁和鄧知國等人也跟了過來。

距離再近一些,鄧知國露出吃驚之色:“是韓達升?居然是韓達升?他想做什麼?”

“鄧大人,你認得那韓達升?”葉信低聲問道。

“我在六年前出使過大羽國,和韓達升接觸了幾次。”鄧知國說道。

“你確定沒有看錯?”溫元仁有些不敢相信,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到國家生死攸關之際,國主只會安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絕不會輕易以身犯險,韓達升竟然主動出面,於情於理都不合。

“肯定不會錯的。”鄧知國低聲說道:“和六年前相比,他略顯得老了一些,也胖了一些。”

片刻間,雙方的距離已不足二十米了,都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神色,對面居中的是一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胖子,身上穿著紅色的龍袍,腰間配著雕龍長劍,他走到最前面,後面的如眾星捧月般跟在他身後。

“鄧大人,好久不見,一向可安好?”那胖子揚聲說道,他面帶微笑,顯得很輕鬆。

“鄧某何德何能,敢勞國主掛念。”鄧知國輕輕嘆了口氣。

“這位就是葉太尉葉大人吧?”那胖子的視線落在了葉信身上:“果然是年輕俊傑,龍行虎步、氣象非凡,觀海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唉… …說實話以前和觀海見過幾次,每次都是獲益頗多,只可惜觀海在壯年便已西去,真是讓人扼腕嘆息啊!“

“葉信見過國主。”葉信淡淡說道。

鐵心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那韓達升的做派正與鐵心聖截然相反,非常隨和,對這種人葉信並不反感,何況對方又提到了葉觀海,他當然要給些面子。

“我大羽國與大衛國本是百年結好之邦,可偏偏有些人聽信讒言,壞了兩國的情義。”那胖子在葉信這邊掃視了一圈,隨後生長嘆聲:“葉太尉此次興師問罪,孤本應該怒衝冠的,但思及前因後果,孤一點火氣都生不出來,讓兄弟刀兵相見,是孤的錯,也是大羽國的錯。”

溫元仁和鄧知國都變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 尚沒有開戰就認輸了?

“孤有錯,大羽國有錯,都​​可以彌補,但有些人的錯,確是罪無可赦的!“那胖子的口吻突然變得森冷了,隨後側身喝道:“把他給我押出來!”

大羽國的武士立即把一個五花大綁的中年人推了出來,一直堆到雙方正中。
Tim8210 發表於 2016-3-5 22:06
第二零九章  契約

“跪下!”那胖子喝道。

一個武士抬腳便踢在那中年人腿彎內,那中年人身不由己,雙膝跪倒在地。

“潘遠山,你可知罪?!”那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中年人竟然是潘遠山,他面目慘敗,雙眼無神,一言不的跪在那裡,沒有回應大羽國國主的質問。

溫元仁和鄧知國不由對視了一眼,他們明白了,血山軍團的主將潘遠山成了大羽國的替罪羔羊,但,這也太慫了吧? 在各個公國相互交戰的歷史中,從沒有一個國家的國主在戰前做出這種卑躬屈膝的低姿態,為了守護自己的利益,他們會拼盡最後一滴血!

“潘遠山,你聽信蕭魔指的蠱惑,拒不服從孤的軍令,悍然入侵兄弟之邦,做下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惡行!”那胖子厲聲喝道:“你以為孤真不敢收了你麼?!”

潘遠山還是不說話,雙眼毫無情緒波動。

“葉大人,此獠可以做糊塗事,但我們可不能糊塗!”那胖子又看向葉信:“我大羽國的世仇是大任國,而葉大人的死敵是蕭魔指,我們相爭,只會讓他們拍手稱快!”

說完,那胖子突然摘下腰間的雕龍長劍,遞給身邊的武士。

那武士接過長劍,快步向葉信走來,走到距離葉信三米遠的地方,單膝跪倒在地,把手中的長劍捧過頭頂。

葉信的視線落在長劍上,隨後抬手看向那胖子:“國主這是何意?”

“此獠是我大羽國的罪徒,理應由我大羽國處治,如果葉大人一定要出手,就要讓我大羽國上下難做了。”那胖子緩緩說道:“但這一次非同小可,為了平息諸位的怒火,孤的天子劍可以藉葉大人一用,是殺是剮,全由葉大人做主!”

溫元仁和鄧知國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開始的時候。 他們只是為韓達升的低姿態而驚訝,接著他們想到了葉信最近的表現,誰都不敢懷疑葉信的治軍之能,可這些天葉信接連犯下很低級的錯誤。 信馬由韁、孤軍深入,如果大羽國真的做好了充足的應對之策,大軍就危險了。

現在他們明白了,葉信早就知道大羽國會低頭,所以全然不做任何警戒。

在天罪營中。 葉信不止是統領,還是指導者,他所說過的一些妙語,已成了金科玉律,被天罪營的將士反复傳述,譬如說,暴力是最後的手段。 溫元仁和鄧知國近段時間和天罪營的將士經常接觸,也聽到了一些,這句話他們開始時感到有些滑稽,天罪殺神本就以殘暴嗜殺聞名。 而且殺敵並不是醜事,何必把自己裝扮成佛子? !

此刻他們幡然醒悟,葉信真的習慣使用暴力麼? 只有在衝冠一怒為紅顏那一戰中,葉信才昭顯出了恐怖的兇心,之後逼死鐵心聖,他根本沒出手,宮內慘變,鐵書燈、韓三昧、宗別離等,也都是自有死因,這一次進攻大羽國。 葉信早就有了佈置,薛白騎的出現就是一個證明。

以前他們的視​​線都被葉信的戰力吸引了,事實上葉信最可怕的地方是心機。

葉信靜靜的看著韓達升,良久。 他突然笑了:“國主如此有誠意,那我也就不矯情了,潘遠山其罪當誅,誰都別想護得住他,但他洗劫了我九鼎城的八座子鼎,其中的損失……”

“自然要由孤來補償。”韓達升很痛快的說道。

“很好。”葉信點了點頭:“三百顆足量的上品元石。三萬顆中品元石,五萬顆下品元石,只要國主能拿出來這些,我馬上退軍。 ”

韓達升的臉色一變再變,五萬顆下品元石還好說,三萬顆中品元石就難湊了,三百顆上品元石,會讓他傾盡所有。

“葉大人,此事還得細談……”韓達升吃力的說道。

“我不是商人,也不會與人討價還價。”葉信淡淡說道:“這是我的底線。”

韓達升身後的人相互竊竊私語起來,葉信這簡直是信口開河,仔細換算一下,這些等於大羽國兩年的貢品了,會讓大羽國元氣大傷的,何況潘遠山只搶了一座子鼎,其餘的子鼎不知道被什麼人搶了,等血山軍團的士兵衝過去的時候,子鼎內已經一無所有,現在葉信把所有的損失都賴到大羽國身上,讓他們無法忍受。

韓達升沈默片刻,點頭道:“葉大人,你放心,孤不會讓你失望的,這樣……到貴軍的大營中再細談吧。”

韓達升倒是一點也不猜忌葉信,竟然要以身犯險,葉信笑了笑,探手抓起韓達升的天子劍,緩步走到潘遠山身前,亮出劍鋒,把劍鋒壓在了潘遠山的脖頸上。

潘遠山的眼波出現了變化,他凶狠的盯著葉信,葉信看得出來,潘遠山是不服氣的,但因為種種,他只能跪在這裡受死。

葉信輕嘆一聲,手腕回挑,接著把長劍刺了出去,正刺穿了潘遠山的脖頸,潘遠山的身體驀然搐動了兩下,眼神逐漸變得渙散,接著身形慢慢向後仰倒。

一股煙氣沿著劍鋒湧入葉信的掌心中,消失得無影無踪,葉信把劍鋒插入到劍鞘內,接著扔還給那個武士,隨後讓在一邊,對韓達升微笑道:“請!”

葉信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任由宰割的潘遠山,讓大羽國的君臣們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或許他們之前以為大羽國上下都做出了低姿態,那麼葉信也應該投桃報李,只略施薄懲,饒過潘遠山一命。

誰知道葉信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不顧大羽國的感受。

事實上,這只是葉信的第一步,不止潘遠山一個,還有很多人也要死。

葉信的帥帳不是誰都能進的,大羽國方面,韓達升只帶了五個人,而葉信這邊只有溫元仁、鄧知國和侯輪月,加上葉信才有四個。

分賓主落座之後,韓達升的情緒重新變得活絡起來,先是和鄧知國談笑風生套交情,接著又把溫元仁捲進來,其他幾個人都是大羽國的太位大臣,在實力上當然和已經突破塵俗壁壘的葉信沒法比,但頭腦都很夠用,在他們的配合下,氣氛變得越來越融洽了,似乎仇恨與戰火早已遠去。

葉信開始的時候還回應幾句,後來拿起紙筆,認真的寫著什麼,再不參與眾人的話題,良久,他向侯輪月招招手,接著把紙遞給了侯輪月。

侯輪月拿起那張紙,走到韓達升身前,把紙遞了過去。

“這是契約,明天正午之前,希望國主能蓋上自己的印璽,然後把回執送回來。”葉信說道:“國主這麼有誠意,那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面了,如果正午我還收不到回執,我軍就要開始攻城了。”

“這……”韓達升露出苦笑:“葉大人,我大羽國雖然不比貴國,連年與大召國征殺,但和大任國的關係一直很緊張,也時而爆過戰爭,這麼多元石,真不是馬上能拿得出來的。”

“我也沒強求國主明天就要元石拿出來。”葉信說道:“我只要一封帶著印璽的回執,不難吧?其實我是個很重視契約的人,我希望國主也一樣重視,如果是尋常的小事,我不會這般咄咄逼人的,但這種事情不容馬虎,就算國主一時拿不出來,拿到回執,我回九鼎城之後也算有了交代。”

韓達升沈吟起來。

“國主應該知道,我在九鼎城的處境並不好。”葉信說道:“有人罵我忘恩負義,有人罵弒主爭權,我必須要讓他們明白,葉某是願意為國效力的。 ”

“好。”韓達升慨然應諾,隨後站起身:“既然葉大人願意化干戈為玉帛,那孤也不好太讓葉大人為難,明日正午之前,孤會讓人把回執送過來的。”

大羽國的幾個太位大人也站起身,雙方又相互寒暄了幾句,葉信等人把韓達升送出了營外。

回到帥帳中,鄧知國搶先嘆道:“太尉大人果然厲害!居然不傷一兵一卒,便能逼得大羽國俯,我原本以為至少要有半年的死戰,呵呵呵……”

“鄧大人可了解他們?”葉信問道。

“談不上了解。”鄧知國頓了頓:“那穿黑袍是陳自行,高居太尉,不過沒什麼權柄,軍權都在黃淺和潘遠山手裡,穿白袍的就是黃淺,坐在韓達升身邊的是太令李紅閣,這個人很厲害,是韓達升最重視也是最忌憚的人,留著長髯的是馮陽,高居太閣,他……我不是很熟,只見過一面,不好說,那個說話有些娘娘腔的是高岳,高居太宰,同時兼任內廷大總管。“

“內廷總管和太宰居然是一個人?看起來韓達升很信任他啊。”葉信說道。

“高岳是和韓達升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和鐵心聖與官翰雨差不多。”鄧知國說道:“除了陳自行以外,切不可輕視他們之中任何一個。”

“我沒有輕視他們。”葉信說道。

“沒想到韓達升這麼好說話。”溫元仁笑道:“和太尉大人一起出戰可是一樁難得的美差,不用出力,功勞照拿。”

“還沒完呢。”葉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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